老杨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大汉,正是老相识老黑。说起老黑,他和老杨有段过命的交情。十多年前,老黑还是个年轻的混混,在圈里却是个狠角色,打架下手黑,所以从年轻时人家就叫他“老黑”。有次,老黑骑摩托车和人约架,对方人多,他被人家一路追打,仓皇中掉下山沟,生命垂危,幸亏被在山上放羊的老杨看到了,及时救治才保住了老黑的命。虽然老黑一直拿老杨当救命恩人敬着,可老杨知道,老黑是个混混,不敢过于亲密。再后来,老黑改邪归正,做起了生意,现在成了小有名气的老板。
老黑坐下,吩咐添酒加菜,慢慢和老杨聊了起来。老杨正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见了老黑就把自己的窝囊官司说了一遍。
老黑问老杨:“你给白庭长欠条原件时,还有谁在场?”
老杨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只有俺们俩,单独在他办公室里,没有别人。这个姓白的,十有八九是吃了冯西施的黑钱,换了俺的欠条,合伙坑俺啊!”
老黑沉着脸没说话,仰脖喝了一杯,说:“哥,这事你别太着急,那个姓白的我认识,容我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官司给整赢了!”
老杨轻声叹息道:“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连法院领导都查不明白,你又怎么能给我整赢了?”
老黑拍拍胸脯说:“咱不能平白无故让人给摆一道!”
老杨看到老黑的眼里放出凶光,赶紧阻止道:“兄弟啊,我大不了亏上三万块,你可别像年轻时候那样再惹事!”
老黑握着老杨的手安慰道:“放心。走,我先送你回家。”
说来也巧,老黑拉着老杨路过镇上时,恰好看到白庭长路过。老黑让老杨待在车上,他下车喊住白庭长,先是敬烟,又客客气气地问起老杨起诉冯西施的案子。
白庭长嘴角泛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怎么,黑大老板,你也要插手法庭审理的民事案件吗?那个羊倌不是到法院领导那里告老子刁状了吗?他就是告到北京,老子也不怕,老子判案靠的是证据,马上就判他败诉!你一个做生意的,我劝你少管无赖的闲事为好!”不等老黑答话,白庭长扬长而去。
老杨虽然躲在车上,但老黑和白庭长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对老黑说:“兄弟,你看到了,这个姓白的不是善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