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黄裱糊面
第二天,刘畅和陈一杭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就一起往高家铺走去。没想到,他们一出陈家堡,就碰上了刘畅说的那位朋友、汉流研究专家侯少川教授。侯教授说他这次来巴河,正是来搜集汉流活动资料的。于是,三人一起结伴向高家铺而去。
高家铺位于巴河南岸,和陈家堡仅一河之隔。高家铺的高涣真老爷早年和陈再定老爷在生意场上相识,一见如故,当时,两人的夫人都身怀有孕,便指腹定下这门儿女婚事。
到了高家铺,一个自称是管家的人接待了他们。当他们说明来意后,管家像见了鬼似的瞧着陈一杭,好半天才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陈家堡的大少爷?你真来迎娶我家小姐?”
说着,老管家转身把他们丢在堂屋里,撒腿就往后院跑,并且边跑边喊道:“老爷!陈家大少爷真的来了!”
没多久,后院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三人大惊,不约而同地也撒腿往后院跑。一进高老爷的卧室,就见管家伏在高老爷身上嚎啕大哭,而高老爷被全身五花大绑地平放在床上,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黄纸,整个屋子奇臭无比。陈一杭屏住呼吸,上前摸了一下高老爷的身子:全身冰冷,已死去多时。
侯少川教授赶紧上前,揭下高老爷面上的黄纸,只见他面色青紫,张睛呲齿,显然是被活活闷死的。侯教授面色严峻地回头看了刘畅一眼,刘畅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又是镇山令?”
侯教授皱着眉头说:“对!看来,高老爷也是汉流的人。这是汉流内部对泄密者最严厉的刑罚,叫黄裱糊面。也就是说,如果汉流的人,泄露了帮里的最高机密,帮内的刑堂就派出执法红手,在夜半三更,鸡不啼狗不叫的时候,将他手脚捆死,再用水浸湿的黄裱纸,一张又一张糊在他的口鼻上,直闷得他口不能喊,大小便失禁,最后窒息而亡。”
“镇山令?他们为什么要频频出动镇山令,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陈一杭不解地问。
刘畅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到底要干什么?一杭昨天一回来,想见陈伯伯,陈伯伯就死了。今天要来高家铺见高老爷,高老爷也死了。看来,你想见谁,谁就死,他们好像在努力掩盖什么!”说着,刘畅猛地一抬头:“不好!一杭,你下一步要见的人是高小姐……”
陈一杭听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还伏在高老爷尸首上哭泣的老管家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管家的手,就往外走:“快!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不然,就来不及了!”
管家挣脱他的手,瞪大了眼,狐疑地问:“你真不知道?我家小姐,三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