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它让我有缘认识了小琪。在我还没有见到她真面目的时候,就决定要发展下去,哪怕她长得像一只蝙蝠,可好歹也是个空姐。
见到小琪后,我很快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小琪开始每天带着我的思念在天上飞来飞去,只是偶尔息栖在我所在的城市和我见面。我们和普通的恋人一样,吃烛光晚餐,游车河,看夜景,然后去宾馆开房狠狠地做爱。
有一次小琪和我在房间里缠绵,就在我飘泊的情欲快要入港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正在床上翻滚的我们。小琪很不开心,腾出手看了看,将它扔在了一边,又勾住了我的脖子轻声地说,别管它!
谁知,被她扔在地毯上的手机却又一声接着一声地叫唤起来。此时,好听的铃音显得尖锐且充满挑衅。小琪嘟囔着捡起手机,然后摁下了关机键,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来电是个外文名。其实,如果小琪用外文和来电的人交谈,我是屁都听不懂一个。但是,小琪没有。
那次我们的欢爱草草收场,小琪仍在我的怀里撒着娇。我有些麻木,沉浸在对刚才那个电话的猜疑之中。
2
我承认,在某些时候,我缺少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磊落,甚至还有点卑鄙。
当我将小琪的相片递给那个油头粉面的私人侦探时,他意味深长地冲我一笑,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非常不爽,我讨厌他自以为是地对我表示出的同情和理解。其实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带着某种阴谋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过是想排除自己的一些疑惑。
阿秋很快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有事和我面谈。阿秋等在停车场里,戴着墨镜,看上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人。调查暂时还没什么结果,因为小琪的计划航班和我提供的不一样。
怎么会?小琪的航班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小琪真的有什么在瞒着我。而此时,阿秋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顾自地对着我车头一字一顿地念叨,BMW,别摸我!啧啧,真是部好车!
我冷冷地看向阿秋,可我的不快根本阻止不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摘下了墨镜,对我谄媚地笑起来,丑恶嘴脸也显现无疑,调查难度大了,加钱。也许真如阿秋所言,小琪的航班变更了。但更有可能是他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只是想狠狠地敲上我一笔罢了。因为从我的代步工具来看,我不在乎他嘴里说的那“两个小钱”。可是他错了,我不是傻瓜。这样的人怎么值得我相信,他的眼里只有钱。阿秋看着我愤怒地准备离去,脸上挂起一丝嘲弄的笑意,有些邪恶。
3
我决定不再追究,只要小琪愿意和我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和小琪见面,还是按照惯例,我开车去机场接她。看着她穿着空姐的制服,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出,我的心里总是充盈着幸福和成就感。这就是我的女人,如花似玉又气质典雅。可是,生活不是童话,还有太多的不尽如人意。
还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小琪接电话时的神秘神情总会勾起我心头的怒火,为什么我为她付出了所有,她却对我仍有隐瞒?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爆发了。小琪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在高速公路上将车飚到180迈以上,眼神里全是惶恐,还带着一丝丝哀求和求饶。这让我的心里得到一丝快慰。
小琪的解释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总比没有解释好。她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外国男友不过是个普通朋友,因为常在国内飞来飞去,就托她做些预订航班之类的小事。
我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我拥着有些委屈的小琪,柔声地告诉她,我可以给她我的一切,哪怕她要我的心,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我知道,我没有说谎。
小琪有些感动,有些幸福地偎在我的怀里,看着车窗外宝蓝色的天空,又开始说着她那些关于未来的美丽重话。
4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琪的航空公司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变得日理万机,每天的任务就是不停地飞飞飞,让我的爱情始终无法找到着陆点。
而且,小琪对我的态度也开始急遽转变,每次打电话总是不冷不热地敷衍着我,有时甚至连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去找那个叫作阿秋的混蛋,可是现在我除了找他帮我查明小琪的行踪,别无他法。
阿秋的侦探社位于一个偏僻的角落,如果不是十分熟悉这儿的地形还真不太好找,这符合阿秋鬼头鬼脑的个性。
就在我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阿秋的房子里走了出来。我拼命地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做梦,也不是鬼上身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是小琪!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城市她根本不太熟悉。
不一会儿,阿秋也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小琪亲热地挽起了阿秋的胳膊,亲密无间。两个人说说笑笑地钻进了阿秋的车,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一场骗局,只是关于角色的扮演我还没有弄清楚。
5
再次坐在阿秋的对面,我强忍着怒火。
阿秋不知廉耻地笑了起来,口气里满是不屑和调侃,我做这行是为什么?为了钱,如果你给钱,我可以出卖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话已至此,不如开门见山。我直接问道: “你和小琪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秋用手自以为潇洒地搓了搓手指,我将一张红色的钞票放到他的手中。阿秋笑着说:“实不相瞒,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想再问,阿秋制止了我说,不如痛快点,一次付清,给你全部的答案。阿秋的一边数着钱一边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
上次我交的预付款让阿秋查明了一个真相,小琪根本不是一个空姐,所以我提供的计划航班都是无稽之谈。小琪只是想在网络上以空姐为名钓得金龟婿,是我开着宝马无意中闯进了她编织的网,成了她的猎物罢了。
我的愤怒像被泼了汽油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阿秋适时地制止了我的暴躁,继续说着剩下的故事。之后,因为我不愿再付给阿秋钱,没有了雇佣关系,阿秋就势上了小琪。所以我看到小琪和阿秋在一起并不奇怪。阿秋特别强调,小琪的床上功夫不错,特别是她的浪叫,销魂蚀骨。
说罢,阿秋得意地大笑起来,拍了拍手中的钞票说: “你付给我钱,我就可以对你说出真相;而我付给小琪钱,就可以和她上床,道理一样简单。她的所谓外国男友,可能根本就不是外国人,就算有,也有可能只是个外国嫖客而已。”
我再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一拳打向阿秋,可阿秋的身手却比我矫健,反手剪住了我,将我趔趄着推向了门外。
阿秋从门里飘出的话让人受伤:“最后免费送你一条信息,小琪就在本市的皇朝夜总会上班,你自己去找她吧。”
6
我怒不可遏地找到了皇朝。包间里,小琪见到我的一刹那,有些错愕,但随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面对着我。
我质问小琪: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的眼里难道只有钱吗?”
小琪优雅地点燃了一根烟,但此刻她的优雅在我的眼里已经沾满了风尘气和做作的味道。
小琪说: “我没有骗过你一分钱,白白让你睡了这么多次,你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多么无耻的回答!我甩手想给了她一个大耳光,我要让她知道骗人应有的代价。
小琪像支被点燃的爆竹,声音尖厉而刻薄地指着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和阿秋上过床,让他调查一下你的来历,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被皇朝的保安无情地轰出了大门,还不轻不重地挨了不少打。
我一时头昏目眩,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这时,手机的铃音适时地响起,我接起电话,传来老板的训斥声:猪头,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开着我的宝马到处招摇,现在马上把车给我开回来,你被开除了……
Tags: 卑鄙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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