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真是好眼力,不愧是钟表行家,这块表确实鄙优刘先生。”关涛说着,又递过去一支烟,“不过,马先生说这块表是世上独一无二,未免言过其实吧!”
经关涛这么一摔、一激,“老广东”便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这块表的来龙去脉。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瑞士有一位钟表巨商,一次贩运大批名表漂洋过海。谁知,东渡太平洋时,遇上了海盗,被洗劫一空。他死里逃生,来到了滨海。虽说原先他在滨海也结识这儿生意场上的朋友,可是一旦破产,就弄的借贷无门了,要向朋友借几个盘缠回瑞士,也到处遭到白眼。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突然想到了曾有一面之交的刘叶枫,当时刘是棉纺行业的大老板,瑞士老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了刘叶枫,说出了自己的遭遇,恳求刘叶枫接济他一些盘费。
刘叶枫倒也爽快,当即借给他二百万美钞,瑞士大老板用这笔钱,到南洋、澳洲贩了一批畅销货,辗转欧、亚、非、美四大洲,着实赚了一大笔钱,回到瑞士后,又苦心经营几年,陆续买下了了十几家表场,成了世界上赫赫有名的钟表大王。
这位大老板感激当年刘叶枫的相助之恩,就想出了一个罕见的报效方法,他要手下的十几个表场最有名的工程师用昂贵的白金手表表壳,制成一块无与伦比的金表。
白金表制成后,他吩咐把制造这块表的模子立即全部毁掉,不留国名、厂名,让世界上再也造不出第二快这样的手表,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他把这块表亲自交给了刘叶枫,以报其大恩大德。
关涛一听,觉得有趣,说:“真的有这么传奇吗?”“老广东”眉色飞舞地说:“不是吹牛,四五年抗战胜利以后,刘叶枫在一次宴会上曾炫耀过这块表的来历,鄙人也亲眼看到过。”
关涛离了“玉壶春”以后,又访到了几位当年参加过刘叶枫宴会的人,并得到了他们的证实,白金手表的确是刘叶枫的。
“刘叶枫一直身居南洋,白金表怎么会在滨海市出现呢?为什么要用它来安装定时炸弹呢?”关涛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为了不惊动敌人,他决定将白金手表原封不动地交给陆宗祥,以便“引蛇出洞”,聚而歼之!
关涛正在思考问题,蔡力走了进来,说:“关科长:据有关部门报告,刘叶枫已于昨天回国来了。”关涛听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脑子里立刻闪出了一个大问号:刘叶枫回来干什么?
这时,办公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筒一听,是第二医院雷院长打来的报案电话。
关涛放下电话,心想:哈这下热闹了,事情全堆到一块儿来了。他感到医院这案子很奇特,必须立即去一趟。于是当即对蔡力、王允说:“走,去医院”
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说来确也有些奇特,这天的下午,有一辆小汽车“呼”地开到了医院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子,他环顾了下四周,迅速从车上背下一个病人,一转身,“登登登”快步往急诊室奔去。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值班医生到了食堂打饭去了,门诊大楼里没有几个病人,但是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大个字,闪了一下,不一会儿,外面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前面走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女大夫,名叫梅秀玉;后面的是个男大夫,年纪略大几岁,名叫侯家如,两人都是急诊内科值班医生,刚打完饭回来。
梅秀玉走进急诊室,见椅子上有个用毛毯紧裹着的病人斜依在长靠背椅子上,揭开毛毯一看,不由得“啊”地惊叫了一声,走在后头的侯家如听见了叫声,急忙走了进来,问:“梅大夫,出了什么事了?”梅秀玉说:“你快看!”
梅秀玉呆在那儿,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侯家如上前一看,只见那个病人:双目紧锁,脸皮浮肿,呈现出许多绿色的斑块。他也不由得“啊”地叫出声来。这时候医院的雷院长正巧来到这里,他见到两位大夫惊慌失措的样子,很不满意,以责备的口吻说:“镇静!作为一个医生,难道还能有怕病人的吗?”梅秀玉和候家如只好听任雷院长的责备,大气儿也不敢出。
雷院长亲自解开了裹在病人上的毛毯,对病人进行了检查,病人的脉搏微弱,生命处于垂危之中。
雷院长赶紧给病人注射了一针强心剂,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询问起病人的情况来,这一问,梅秀玉和候家如都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话来。
雷院长见他俩默不作声,更生气了,“说你们刚才都去那了?”梅秀玉胆怯地低下了头候家如壮着胆子回答一声:“我们。。。。到食堂打饭去了”
雷院长对擅离职守的人向来是不留情面的,他严厉批评说:“就非要同时都离开吗?你们就不会考虑会有急诊病人吗?”
此时,病人注射强心剂以后,似有好转。雷院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的病?家在什么地方?”病人只是微微睁开双眼。雷院长又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病人的嘴唇动了几下,确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只见他的眼睛睁开了两次,继而眼皮又连续眨了四下,接着,又挣扎着从眼框里挤出两滴眼泪,然后眼睛一闭,又昏过去了,雷院长一看,连忙说:“赶紧抢救!我再去叫几个大夫来协助你们。
可是,等雷院长和几位大夫赶来时,急诊室里已空无一人,一位护士告诉他。梅大夫和侯大夫把尸体送到太平间去了。”雷院长听后感到十分惊讶。雷院长没再问什么,急忙朝太平间走去,当他来到太平间门口时,不禁惊住了,只见梅秀玉和侯家如俩人倒在地上,晕过去了,担架车丢在一旁,尸体不见了。
雷院长把俩人叫醒,问:“怎么回事?尸体呢?”梅秀玉战战兢兢地说“吓。。。吓死我了”。雷院长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尸体也不见了?”侯家如这时好象清醒了一些,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侯家如说,雷院长走后,病人抢救无效,死了。因正交换班时,一时找不到勤杂员,没奈何只好自己用担架车把尸体送到太平间。当他们正要开门进去,不提防身后一身怪响:“呼”地串过一条黑影,把他们吓了个肝胆俱裂,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院长听了,感到是出蹊跷,问题也很严重,他要梅秀玉和侯家如去休息一会儿,暂时不要离开医院。他立即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报案。
雷院长在医院门口,把关涛等人迎进办公室,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作了详细介绍,然后又带他们察看了现场。关涛感到这确是一桩少见的案件,这个病人是谁送到医院来的呢?是什么病引起病人全身出现绿色斑块?又是谁劫走了尸体?这些问题在关涛脑海里结成了一个疑团。
他猛然想起雷院长曾说到病人似乎有话想说,但苦于说不出来,就只好用表情来暗示。如果是那样,那么,病人睁了两次眼睛、眨了四下眼皮、又挤出两滴眼泪,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