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装病惹来的横祸
丁老夫人真的病了吗?没病,她除了眼睛有点儿问题外,活得比谁都健康,而她眼睛上的毛病是从她打小一降生就带来的,根本不影响她烧香拜佛和享受人生。既然老夫人安然无恙,那丁大人为什么冒着欺君的危险撒谎呢?很简单,谁都知道庐江府撞钟案那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浑水,还是敬而远之为上。既然跟皇上说了老母身染重病,丁大人干脆装个透彻,他接连七天没有上朝,一心一意在家“侍候”起了老母。
这天丁大人像往日一样,吃罢早饭,命下人泡上一壶香茶,坐在书房里捧卷读书。一本书还没看到三页,管家跟头把式上气不接下气地滚了进来:“回禀老爷,圣上驾到!”
丁大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谁?圣上……在哪儿呢?”
“已经到了府门外了!”
丁大人脑袋“嗡”的一声——皇上是来探看老夫人是真病还是假病来了!他一把拉住管家:“赶紧告诉老夫人装病!不能露出一点儿破绽,否则就会祸灭九族!”说完,急匆匆向门外奔去。
丁大人猜得一点儿都不错,皇上突然驾临就是要探看一下丁老夫人到底是真病假病。更要命的是,孟大人还陪在一旁,众人走进丁府,君臣见过礼后,皇上开门见山,提出要看望一下老夫人的病情。丁大人不敢怠慢,提心吊胆在前引路,一行人行至老夫人的内宅。走到老夫人卧房外,只闻得药香扑鼻,众丫环婆子一个个顺眼垂手站立,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丁大人亲自推开房门,皇上迈步进屋,只见屋里药味儿弥漫,幔帐低垂,老夫人僵卧在帐后的榻上,脸色蜡黄,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状态。丁大人心中暗喜,快步上前,小声儿说道:“母亲,万岁驾到!”
接连说了三声,丁老夫人都没有反应。丁大人刚要过去搀扶老太太,皇上低声拦住:“看样子老人家病得不轻呀,等朕回宫后派几名御医过府给老人家诊病!”
丁大人跪倒磕头:“谢万岁垂爱!臣粉身碎骨也难报圣恩!”
“丁爱卿平身吧,你和孟爱卿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的江山倚仗你们呀!”
孟大人一拱手:“丁大人,在下早年曾粗学过岐黄之术,如不嫌弃,在下愿给老夫人略观一二。”
还没等丁大人回话,皇上开了口:“孟爱卿还谦让什么,治病救人要紧!”
孟大人说了一声“谢主隆恩”,快步走到丁老夫人的榻前,探出手来,轻轻去给老夫人诊脉。丁大人怕露出马脚,抢步上前,亲手把老母的左手从锦被中捧出:“孟大人,有劳了!”
谁知孟大人一愣,不由“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山响:“万岁恕罪,臣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丁大人愣了,他不知道孟大人何出此举,可他觉得直到现在全府上下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大着胆子问道:“孟大人何出此言?”
孟大人抖着手指着老夫人伸出的手臂:“万岁,臣有眼无珠,未识破他姓丁的满脑反骨,包藏祸心!”
丁大人随着手指的方向一看,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老母露出来的袖子,竟然是用黄缎子做成。他快步奔过去,咬了咬牙,轻轻掀了掀老母的被子角,天呀,丁老夫人竟然穿着一件黄缎子衣服。他顿时魂飞天外,转身跪倒,磕头如捣蒜:“万岁恕罪!老母……并非有意……”
皇上冷冷一笑:“我以为丁爱卿因何不听寡人差遣,原来是想面南背北自坐江山呀!现在朕也知道老人家是因何而病了,是盼坐龙樽急出病来了!孟爱卿,黄色乃御用之色,丁爱卿这该当何罪呀?”
“谋逆,当诛九族!”
一听此话,一直在装病的丁老夫人一掀被子跳下床来:“要杀杀我,是我故意装病,跟我儿子和其他人无关。你滥杀无辜就是昏君!”
皇上笑了:“老夫人果真没病,你黄袍加身,已属谋反,朕如何是滥杀无辜?”
“黄袍?”丁老夫人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这是黄袍?孩儿,我穿的是黄袍吗?”
丁大人痛叫一声:“母亲,你在哪儿弄的这黄缎子衣服呀?”
“天!难道是那仙长他骗了我?他……他这是陷害我呀!为什么?”丁老夫人悲痛欲绝,双膝跪倒,“万岁,这是老身我一个人之罪,与其他人无关,求万岁看在我儿忠心为国的分上,饶他们一命!”
皇上摆摆手:“你说是个道人骗了你?说来听听!”
丁老夫人长叹一声,说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