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谜案的经典故事

时间:2016-12-05 17:03:17 

今年初春,宛市西城区汉冶巷的城中村改造开始了,赵栓家居住了近三十年的老房子也在政府规划拆迁之列。赵栓很是高兴,因为他除了能得到一笔四万元的临时安家租房费外,还将得到两套九十平方米的单元房。真是大快人心天降之喜,可不想赵栓年近七旬的老父亲却死活不同意开发商拆掉自己的这座老房子,说当年自己建房时曾找过一位风水大师看过宅地,若是房子被拆,自家的风水地气就全没了,厄运便会乘虚而来。真是老迷信、老糊涂啊!

不行,这样百年不遇的好事可不能让父亲给搅黄了,再说,城中村改造是政府提升城市品位改善民居的善举,自己作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理应支持政府的工作,于是赵栓便背着父亲私下里和开发商签订了拆迁补偿协议,并顺利地拿到了四万元的安家租房费。

两天后,老父知道了实情,但见儿子已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无可奈何之余将赵栓痛骂了一顿,然后便卷起铺盖消失了。见父亲不知去向,赵栓很是着急,他四处打听,几天后终于在一个本家叔叔家里找到了父亲,但让他惊讶的是,父亲已经偏瘫了,他拄着根拐杖,虽能蹒跚行走,但人却苍老了许多。

见父亲变成了这般模样,赵栓心里很不好受,难道拆掉老屋真的就坏了自家的风水吗?稍事平静后,赵栓叫来了辆出租车,他准备将父亲接到自己临时租住的新家去,但父亲一口回绝了他,老头子死活不肯离开那个本家叔叔家,无奈赵栓只好给了那个叔叔五千元钱,并托他照顾好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赵栓在街上逛街时碰到了自己的老邻居赵大阳,他问赵栓,“栓哥,你昨晚在老屋子里干啥呢?鬼鬼祟祟的,叫你也不应一声!”赵大阳家和赵栓家门挨门,中间就隔着二道墙,不过这小子为多讹诈开发商几个补偿,一直赖着不肯搬家。

“啥?你说谁在老屋里?昨晚我和几个朋友打牌,熬了个通宵,谁到老屋里去了?我东西全搬走了,就剩几个破门窗了.还去那儿干啥?”赵栓白了赵大阳一眼。

“你你昨晚没回来?那可真是怪事了,”赵大阳满脸惊讶,“昨晚半夜,我听到你家房里有动静,就走出门来看究竟,结果发现你家房里有灯光,于是我就隔着墙喊你,嘁了两声没人应,再喊那灯光就熄灭了,后来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有这种事?”赵栓将信将疑,便决定到自家的老屋里去看个究竟。

来到老屋前,见院门屋门都关得好好,根本不像有人来过,赵栓暗骂赵大阳耍了自己,但既然来了,还是进屋瞧瞧吧。于是赵栓推门走进屋去,并在楼上楼下的每个房间里都转了一圈,不想,在父亲居住的一楼东头的那个房间里,赵栓却发现了异样的情况,靠近后墙根的水泥地面上,有被人凿过的痕迹,上面有数十个小浅坑,全是新凿出来的。真是怪事,谁会三更半夜的跑到自家的老屋里来呢?他凿地又是干啥的呢?赵栓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迷惑,也充满了好奇。

于是,这天晚上十二点过后,赵栓悄悄地来到了自家的老屋,并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到了楼上。半个钟头后,老屋的门被吱地一声推开了,接着两个黑影闪进屋来,不多时,楼下父亲的房间里闪出了一丝灯光,接着里面便传出了“咚咚咚”的声响。

赵栓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下楼来,然后绕到屋外,隔着窗户向屋内搡看,只见两个人正猫着腰,拿着铁钎等挖掘工具吃力地在水泥地上挖掘着。再靠近窗户仔细一瞧,赵栓目瞪口呆,差点儿叫出声来,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和那个本家叔叔。

难道父亲偏瘫是装给自己看的?他半夜三更的跑到这老屋里来挖什么呢?联想到前段时间父亲拒绝拆迁老屋的坚决态度,赵栓一下子浮想联翩起来:莫非父亲建房时在老屋的地下埋了什么宝贝?父亲年轻时曾做过运输队长,整天天南海北的跑,收藏到什么宝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可他为什么要背着我这个儿子呢?想到此,赵栓决定来个打草惊蛇,于是就院中摸了块砖头,走到院门口时回头吼了一声道,“谁呀?”接着将手里的砖头向窗子扔了过去。结果屋里的灯马上熄灭了,咚咚咚的声音也一下子停止了

第二天,赵栓在街上雇了几个农民工,拿着挖掘工具开进了老屋,然后便在父亲居住的那个房间靠近后墙附近的地方挖将起来,他们撬开上面的水泥砖头后,开始用钉耙刨土,不想干了个把钟头,挖了四五尺深,什么也没挖到。赵栓有些气馁,正想放弃呢,一个工人突然叫喊起来,“挖到了!挖到了!估计是个钱罐子。”

赵栓闻言,心里一阵惊喜,他赶忙推开工人,亲自下到四五尺深的土坑里,然后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令已露出了一少半的圆不溜秋像罐子一样的物件,但让赵栓想不到的是,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物件弄出来一瞧,却一声尖叫失魂落魄地跑出了老屋,一群工人也全都跟着他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原来那竟是一具骷髅

来不及多想,稍事平静后,赵栓马上拨打了110。

真是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原来在赵栓家的老屋里,在他父亲居住的那间屋子的地下,公安人员竟挖出了两具非常完整的人的骨骼。经法医鉴定,这两具骨骼为一男一女,年龄均在四十岁左右,掩埋在地下的时间至少都在二十年以上;而其中的那具女人的骨骼很可能就是二十五年前与人私奔的赵栓的母亲,因为办案人员在清理现场时,还发现了一只深绿色的玉镯,经多方走访证实,那正是当年赵栓母亲的随身饰物。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赵栓百思不解,他不由得想起了二十五年前母亲的失踪事件。

那一年,赵栓十二岁,正上小学四年级,当时父亲是宛市运输公司运输大队的大队长,母亲是市粮食局的一名职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但有一天半夜,睡梦中的赵栓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起床一瞧,见出车去外地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了家中,他正气势汹汹地站在母亲卧室的门口,而光着膀子的母亲和一个同样光着膀子的男人则双双跪在他的面前,接受着他的训斥和辱骂;那男的赵栓见过,是个娘娘腔,和母亲是一个单位的,父亲出车时,他常随母亲来家吃饭,赵检很讨厌他。当时的情景赵栓记忆犹新,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从此赵栓家便失去了往日的安宁与祥和,夜间,父母的卧室里常传出父亲的叫骂和母亲的抽泣,但从此之后,那个娘娘腔倒是再也不来他家了。有一次父亲又出车去外地,往返得十来天,父亲出车后的第二天晚上,赵栓起来小便时,听到母亲房里有响动,吱吱呀呀地好像是床在作响,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便听到了母亲的呻吟声,赵栓悄悄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口,呻吟声没了,但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跟我走吧,咱们找个地方过。”是那个娘娘腔,赵栓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在听到母亲说“孩子小,我舍不下我的孩子”这句话后,赵栓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年寒假,赵栓被父亲送到农村老家看望爷爷奶奶,等腊月二十九他从农村老家返回到城里时,却发现家中出现了灾难性的变故,母亲终于扔下他和那个娘娘腔私奔了,而且走时他们还将醉酒的父亲痛打了一顿,打折了他的一条胳膊,又堵上嘴巴把他赤条条地捆绑在了床腿上。直到第二天中午赵大阳的父亲来赵栓家串门时,才将他解救出来并送到了医院。赵栓回家见到父亲时,父亲的胳膊E还正打着石膏绷带。

两天后,赵栓的父亲才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他赶忙去派出所报了案,据他讲述:事发的那个晚上,他曾喝了不少酒,醉意朦胧时就早早上床躺下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的胳膊、腿脚有些疼痛,醒过来后却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胳膊和腿脚都被绳索死死地捆住了,床边站着一男一女,正是他的妻子和那个娘娘腔,赵栓的父亲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正要呼喊救命,嘴巴却被妻子用一团旧棉絮严严实实地堵上了。接着他便遭到了这一男一女的谩骂羞辱和抽打,尤其是他的妻子把往日里的怨恨全发泄了出来,最后赤条条地用绳索把他捆到了床腿上,还一脚踹折了他的一条胳膊.

听完赵栓父亲的讲述,派出所民警去他家做了现场勘查,并对周围邻居进行了走访。民警在赵栓父母的卧室中找到了两个绳索,也从邻居和赵栓母亲的工作单位了解到了赵栓母亲和那个娘娘腔男人的婚外恋情以及赵栓父母之间日益恶化的夫妻关系。而

且,邻居赵大阳的父亲证实,事发当晚他曾听到赵栓家有异样的响动和争吵,天快亮的时候,他起床去拾粪,打看院门后,发现一男一女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从赵拴家匆匆忙忙地走出来。另一位叫赵晓东的也证实,那天早上,他起五更去中心医院给生病住院的母亲送饭,走过街口三路公交车站牌时,见一男一女正在站牌下等车,那女的裹着个头巾,扛着个包裹,从衣着上看应该就是赵栓的母亲

派出所民警在调查了两周后,线索彻底中断了,只知道事发的第二天早上,这一男一女乘坐三路公交车去了长途汽车站,但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于是这就成了一桩悬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赵栓的父亲在养好伤后又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只是他后来没再结婚娶妻了,而是和赵栓相依为命地过到了今天。

可现在,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母亲的尸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呢?和母亲埋在一起的另外的那具尸骨是否就是当年的那个娘娘腔呢父自己的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赵栓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和焦虑之中。

下午,赵栓决定去本家叔叔家看望一下自己的父亲,好好地问问他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寒假,自己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父亲肯定有什么在刻意隐瞒着自己。不想,去了以后才发现,公安局的民警已先他而至了,原来他们是来找父亲调查案情的。不过赵栓的父亲已经不知去向了,而连同他一块去向不明的还有赵栓的那个本家叔叔。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赵栓的心里也一下子纠结了起来,一方面他想弄清楚母亲的死亡真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为母亲重新定位,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母亲抛弃了自己,他一直在怨恨甚至仇视母亲,但另一方面,他断定父亲很可能和母亲的死亡有关联,因而赵栓又十分担心,一旦牵扯到了父亲,那么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是难逃法律制裁的,可父亲已年近古稀,多种疾病缠身,若遭牢狱之灾,自己于心何忍?不过赵栓心里更清楚,眼下公安局已介入这宗陈年1日案,局势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赵栓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一个操外地口音的女子打来的,来电显示不是本地的号码,那女子说要见赵栓一面,而且她已到了宛市,就住在天山路方圆快捷酒店的303房间,并让赵栓这会儿就过去。赵栓问她有什么事,她说见面后你就知道了。

凭直觉,赵栓隐约感觉到这女子可能和自家老屋中的“白骨案”有些关联,于是就马不停蹄地奔了过去。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见到赵栓后,她二话没说先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有些发黄了的黑白照片来递给赵栓道,“你先看看这张照片。”

那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照片,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不过从照片中赵栓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仔细一想不觉暗吃一惊,那男的不正是当年母亲的那个娘娘腔同事吗?

“前几天我们接到了宛市公安局的电话,说在你家老房子的地下,发现了两具尸骨,而其中的一具很可能就是我二十多年来一直不曾回家的父亲,所以我受母亲委托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上午公安局刑侦人员采集了我的DNA样本,下午我在公安局了解了些情况,但只是只言片语,所以在打听到你的电话后,就把你约了过来。’

“哦!”听了这女人的话,赵栓一下子全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就是那个娘娘腔的女儿。

“约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那女人顿了顿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或许你我都是受害者,但我们都不能责怪我们的父母,不管当年他们做出了什么事,肯定都有他们的理由。我约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我们父母在二十几年前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恩怨情仇。即使是他们今天早已不在人世,但作为晚辈,我想知道他们是怎样告别这个世界的,是含笑而去,还是死不瞑日。”

“怎么说呢?”赵栓叹了口气道,“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你所关心的这些事其实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而除此之外,令我忐忑不安的是,我的父亲现在已不知去向了,他老人家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牵肠挂肚的人。”赵栓说得很平静也很真诚。

“啊!照你这么说,我们俩好像还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你说呢?”

“其实,依据现有的情况我们不难推断,我的父亲,甚至包括你的母亲,很有可能都是被你父亲害死的。”那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很明显,这就是一桩谋杀案。”

“你别血口喷人,说话要有证据,”见女人诋毁自己的父亲,赵栓的态度也生硬了起来,“这里边或许另有隐情。”

“你想一想,你父亲为什么不同意拆迁你家的老屋,因为他早知道里面埋有两具尸骨。后来他又为什么三更半夜潜入老屋去盗挖尸骨,因为他怕事情败露引火烧身。而现在,两具尸骨出土后他又突然不知去向,这不明显是畏罪潜逃吗?”那女人口齿伶俐,说得头头是道。

“这全是你个人的主观推测,话说回来,假若真的是我父亲一时糊涂,谋杀了你的父亲,那么,你父亲也是咎由自取,他毁坏了我们两个家庭,你知道吗?”赵栓有点针锋相对了。

“你我别再争执了,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那女人顿了顿道,“你父亲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倘若哪一天你找到了他请电话联系我一下,我想见见他。”接着女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赵栓,她叫史玉姗。

一个月过去了,父亲仍杳无音信,公安局的侦破工作也无丝毫进展,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了,而公安局掌握的线索又十分有限。这期间,赵栓也曾多次到那位本家叔叔家打听父亲的情况,但一无所获,父亲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赵栓心里很难过,二十多年了,母亲的影子早已模糊不清了,但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的身影却如刀刻一般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他老人家是本该安享晚年的,可现在却流离失所不知去向,让人于心难安!赵栓想,就是将来案子告破,真相大白,哪怕父亲就是杀人凶手,自己也会原谅他老人家的。

半个月后,赵栓接到了史玉姗打来的电话,说她已接到了宛市公安局的DNA检测结论的电话通知,那其中的一具尸骨正是她的父亲。其实,这早在赵栓的意料之中。

父亲失踪两个月的时候,赵栓接到了一封挂号信,信是从龙江市寄过来的,龙江市从不曾有自己相识的亲朋好友,怎么会有信件寄来?拆开一看,竟然是父亲的亲笔信,不过只寥寥数语,三五行字:

赵栓吾儿:

见面如晤。老父一切尚好,请勿挂念。关于咱家老屋地下的两具尸骨,确为老父二十五年前亲手所埋,而其中的一具便是你的母亲。不过,请你相信父亲,我虽有罪,但绝未行凶杀人?三五日内,我就将返回宛市,到时,我会亲去公安局详陈当年实情,让这宗谜案大白于世

父亲草于龙江

看完这封信,赵栓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不仅一切尚好,而且,他虽是老宅尸骨案的知情者,但却不是作案者、杀人者,这意味着只要父亲把当年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公安局说清楚就行了。赵栓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赶忙把父亲的来信送到了公安局,交给了主办此案的警官。

一周后父亲果然回来了,连同他一块回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赵栓的本家叔叔,一个是赵栓不曾见过的陌生男人。不过三人回来后,只在火车站和赵栓见了一面便直接去了公安局。见到父亲的那一刻,赵栓的眼泪簌簌下落,仅两个月的时间,他发现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还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

在公安局,赵栓的父亲对埋在他家老屋中的两具尸骨的来历作了彻底的交待。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备受绿帽子羞辱的赵栓的父亲常常在夜间摧残虐待他不守妇道的妻子,想以此遏制她的出轨行为,但结果事与愿违,这让赵栓的父亲羞愤交加,他常借酒消愁生闷气后来他的事被他的徒弟知道了,那徒弟出于同情,就如此这般的给他出了个主意。

于是赵栓放寒假的当天,父亲便把他送回到了自己的农村老家。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天,这天下午,赵栓的父亲正在家中睡觉,他的徒弟开着车来到了他家,说公司派他们师徒俩连夜出车去外地拉货,估计来回需一个星期,赵栓的父亲闻言,和妻子打声招呼便披上大衣出了家门。

其实这是师徒俩定下的欲擒故纵之计,两人开车在街上转了几圈便钻到一家酒馆喝酒去了。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他们约上了赵栓的父亲对其有恩的赵栓的那个本家叔叔,悄悄地又回到了赵栓家,然后破门而入,将赵栓的母亲和那个娘娘腔同事一举捉奸在床。

愤怒到了极点的赵栓的父亲一时情绪失控,不仅痛打了那个娘娘腔,而且还逼他写下了以后绝不再与赵栓母亲私会的保证书,和一万元的风流债欠条。之后,几个人威逼娘娘腔,要么净身出户,一丝不挂地出门回家,要么把自己和赵栓母亲的私情一字不涡地写清楚,否则,他们就拿着他亲手书写的保证书和风流债欠条去找单位领导,让他们过来领人。

迫于无奈,娘娘腔最后选择书面供述他与赵栓母亲间的私情。于是赵栓的父亲便把他们锁在了屋里,然后和自己的徒弟及赵栓的本家叔叔到客厅里去喝酒。

一个多钟头后,也就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几个人发觉有点儿不对头,因为卧室里没有一点儿动静,莫非两人越窗逃跑了?三个人赶忙到卧室查看,结果,眼前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赵栓的母亲和那个娘娘腔双双吊死在卧室内,不过,他们留下了一封遗书和几封书信。

说到此处,赵栓的父亲从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子交给了办案民警,“这便是当年他们留下的遗书和信件,我一直保存至今。”

办案民警打开遗书和信件,草草地浏览了一遍。遗书是娘娘腔写的,他叫史慧生,老家是襄市的,那里有他的父母、妻子和女儿。在遗书中,他叙述了他与赵栓母亲相识相爱、生死相依的真实历程。

六年前,史慧生刚从部队转业到宛市粮食局,由于他性格孤僻,从不主动和人说话,加之其嗓音尖细,声音颇似女人,因而,同事们大都瞧不起他,还送了他一个娘娘腔的绰号,但同一个办公室的赵栓的母亲吴英芝却对他关爱有加,像大姐姐似地照顾他,而且逢年过节和周末还常常请他到家垦去吃饭,这让身处异乡倍感孤寂的史慧生对赵栓的母亲产生了深深的依恋,两个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

史慧生向赵栓母亲诉说了自己由于包办的不幸的婚姻,而赵栓的母亲也向他透露了自己丈夫嗜酒成性和在夫妻生活中的暴力虐待行为。两人同病相怜心心相印,终于在赵栓父亲又一次出车到外地去的一个周末,他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事情败露后,赵栓母亲的恶梦也便开始了,只要丈夫不出车,她几乎天天晚上遭受虐待,史慧生曾多次劝赵栓的母亲和自己一道远走高飞,可赵栓的母亲却舍不下赵栓。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天天遭受着丈夫的暴力虐待,史慧生心如刀绞,可却又无能为力。多少次他和赵栓的母亲相拥而泣

今晚,他们遭人暗算,再次被捉奸在床,明天可能就会满城风雨声名狼藉,与其这样苟活于世,忍受相思之苦,且遭世人唾骂,倒不如去天国做一对永恒相爱永不分离的夫妻

遗书的落款处有史慧生和吴英芝两个人的签名。

几封书信分别是史慧生写给父母、妻女的和赵栓母亲写给赵栓的。内容都很简短,主要表述的都是死者对自己亲人的一种愧疚之情。,

“当时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事实真相,而不将这些遗书、信件交给公安局审查呢?”办案民警举了举手中的遗书和信件道,“对于这些东西的真伪,我们必须进行进一步的甄剐!说说后来的情况吧。

“当时的情景把我们全都吓坏了,”赵栓父亲的徒弟,也就是和他一道回来的那个陌生男子接过话头道,“大家手忙脚乱,都有点儿六神无主了,由于担心事情传出去后会让师傅声名狼藉,也会让年幼的赵栓遭受心灵的创伤,当然他们也害怕会受到法律的惩处,而当时,我才二十出头,还未结婚呢,于是,我又给师傅出了个金蝉脱壳的办法,我们连夜将两具尸体就地掩埋,而且埋得很深,然后把师傅赤身捆绑在了床腿上,并堵上嘴巴,踹折了他的一条胳膊,制造出一个师傅被奸夫淫妇捆绑殴打的假象。

之后我们两个就换上了史慧生和我师母的衣服,分别扮作史慧生和我师母,扛着大包小包的物品,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匆匆忙忙地出了师傅的家门。一年后我结婚了,第二年,我便随妻子到东北去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但说句实话,深埋在心里的那两具尸骨仍不时把我们从梦中惊醒,尤其是师傅,每天就躺在那两具尸骨上面睡觉,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两个月前师傅去东北找我,而一见到师傅我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当年师傅待我亲如父子,我就留师傅在龙江住了两个月,这次我们三人一道回来,一是彻底坦白当年的实情,二是向死者亲人谢罪,接受法律的惩处!”

“啊!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右人说看到两个死者一块儿出走了呢!”办案警官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一周后,公安局对遗书和信件的鉴定结论出来了,那确实是二十多年前的笔迹,而且也确系史慧生和吴英芝所写。由此看来,两个人确实是自杀身亡的。

至此,赵栓家老屋的尸骨案真相大白,鉴于死者有过错在先,且系自杀身亡,因而公安机关并未对赵栓父亲等三人进行惩处。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赵栓将父亲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回首往事,老人痛心不已,良心的谴责常常让他一个人黯然落泪

一周后,史慧生女儿史玉姗突然来到了赵栓的住处,赵栓一下子恐慌了起来,他担心这女人会情绪失控,从而做出对自己父亲不理智的举动。但让赵栓想不到的是,见到他的父亲后,史玉姗竟突然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接连给他叩了三个响头。

原来史玉姗已从市公安局了解到了自己父亲自杀身亡的真相,而且也看到了父亲的遗书和他写给自己的信件。她今天来见赵栓的父亲,其实是受其母亲委托来向赵栓父亲谢恩的。原来在史玉姗父亲死后的这些年,赵栓的父亲为了谢罪,常常以史慧生的名义在不同的地方给她们母女寄钱,总额已超过了十万元

一个月后,紫山公墓中出现了一块新的墓碑,碑文是:

史慧生与恋人吴英芝之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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