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一定就是莫兰想要的,莫兰又像小学究那样缓缓点头。
“哦,——明,白,了。”
高竞不知道莫兰究竟明白什么,他打算回去以后再问她,眼下他更关心男厕所的灯。
“这个厕所的灯是什么时候坏的?”高竞指指身后的男厕所。
“暑假前就坏了,修理工回家乡了,反正现在离开学还早呢。坏了就坏了呗。”凌珑没好气地回答,高竞发现她一边说话,一边在偷偷看陈牧野,后者则始终若有所思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他没有否认凌珑替他提供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你们学校不是晚上和早上都开了很多培训班吗?”高竞问。
“培训班都开在一楼和二楼。三楼以上的教室,没人上课!”凌珑颇不耐烦地朝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男厕所里面张望了一下,“你们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是找凶手?”莫兰道。
“找凶手?”
“他们觉得这里可能是那个女人被害的第一现场。”陈牧野冷冰冰地解释。
“什么?!”凌珑惊异地又朝那黑洞洞的男厕所里望去,接着她说了一句让其余几个人都吃惊不小的话,“怪不得今天下午,警察在这里查了半天。”她道。
“警察来过?”陈牧野问。
凌珑朝他点头。
“看起来,警察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高竞道,他别过头去,正好瞥见莫兰在兀自眯眯笑。“是你负责打扫这里吗?”高竞问凌珑。
“不,我爸负责打扫男厕所,这里我从来没来过。”凌珑连忙说,现在她脸上显露出的是惊慌和好奇。
这时,陈牧野借着走廊里的灯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快九点四十了,时间不早了。”他打了个哈欠,似乎准备打道回府。
可莫兰却拦住了他。
“等等,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先找找搬尸体的工具。”
“你又在搞什么!搬尸体还要什么工具?扛着,拉着,拖着不就行了?”陈牧野脱口而出。
“你那是搬死猪,不是搬尸体。”莫兰露出经验丰富的表情,“凶手应该尽量避免跟尸体直接接触,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更多痕迹留在尸体上,所以,如果要搬尸体,应该找一个东西装她。分尸的话可以用箱子,如果是整的,用被单最好了,把尸体放在被单上一卷想拉到哪里都行,搬完尸体后一收就走,多方便,而且被单是布的,用完之后烧了,也不会留下痕迹,选择最普通的被单,就算警方在被单上找到被单的纤维,也没法找到买被单的人,因为那是大海捞针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高竞禁不住想问,你搬过尸体吗?
“哈哈,我爸以前写过一本书,叫做《坏人法则》,他在里面写了很多犯罪手法和怎么逃脱警方追捕的办法。”莫兰得意洋洋地说。
高竞、陈牧野和凌珑都吃惊地看着她。
“你爸还写过这种书?”高竞紧张起来,莫兰的父亲会不会曾经犯过案?
“你爸是干什么的?”陈牧野则显出实足的兴趣,当敌意在他脸上消失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他是中医。”莫兰很乐于介绍自己的父亲,“那是他过去在农场劳动的时候,实在无聊的时候写的。他当然是写着玩的,他说那时候很多领导跟他作对,他拿他们没办法,于是只有把他们的名字一一列出来,在书里整他们。后来这本书被我妈收到抽屉里锁起来了,前段时间才让我发现。”
“那现在它在哪里?”高竞很想亲眼看看这本莫中医的手稿。
“让我妈发现又收回去了。唉,现在它被锁到银行的保险柜里去了,我可能要过很多年才能看到。”莫兰无奈地朝高竞做了个鬼脸。接着又道,“别打岔呀,我还没说到重点呢,我爸的书里说,除了被单之外,竹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把尸体放进去,在地上拖,没有声音,竹筐上面还可以盖东西,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怀疑——嘿嘿,你们没发现吗?我们刚刚上楼的地方,在教学楼旁边的绿化带里,就有一个大竹筐。我觉得凶手很可能就是在杀人之后,用那个大竹筐将尸体从被害地点移到了三楼的女厕所的。”
听完莫兰的推理,高竞都有点发懵了。这是他认识的小女朋友莫兰吗?原先只知道她有双漂亮的大眼睛,有点小聪明,还会做菜,现在没想到,她分析起罪案来,竟也会如此头头是道。
“学校里共有几个这样的竹筐?”莫兰问呆立在旁边的凌珑。
凌珑好像在想心事,此时才蓦然惊醒。
“三个。”她道。
“就三个?”
“对!”凌珑粗暴地回答。
“警察有没有检查过竹筐?”
凌珑怔了一下。
“没有。”她道。
“喂,你们听到没有?共有三个竹筐,警察还没动过,我们去把它们检查一遍吧。”莫兰兴致勃勃地提议。
没等他们回答,凌珑就拿了扫帚向厕所对面的楼梯走去。
“你去哪儿?”陈牧野问她。
“去把那几个筐集中在一起,他们要看就看吧。”凌珑的声音消失在楼道里。
19
“在哪里?”高竞问道。
莫兰摊开自己的右手,一颗天蓝色的塑料纽扣在她的掌心。
“这就是你在竹筐底部捡到的?”高竞拿起纽扣看了看,又重新放在她手心里。
“嗯。它夹在竹筐的底部,在外面而不是在里面,估计是有人蹲下身子的时候,被竹筐的边沿勾到的。我假装弄鞋子,把它偷偷捏在了手心里。”莫兰将纽扣往桌上一放,拿起了筷子。她面前摆着一碗凉粉。在回家的路上,她说饿了,高竞便在路边买了两碗凉粉带回来作夜宵。
“这个应该交给警察吧?”高竞盯了一眼那颗纽扣,开始用筷子使劲搅拌凉粉。
“才不呢,谁叫他们晚来的?”莫兰以手托腮,有气无力地答道。洗完澡后,她就满脸倦容,刚刚还像棵东倒西歪的小树那样斜歪在沙发上,足有五分钟之久,是高竞喊她,她才懒洋洋起来吃东西的。
“这怎么说也算证据。应该交给警方。”高竞道。
“你要是交给他们,他们就会问你一大堆问题,好麻烦啊!要不,等我们破案之后,再给他们留作纪念好了。”莫兰往嘴里送了一小筷子凉粉,露出满足的笑容,“呵呵,还不错耶,怪不得那么多人排队。”
高竞可没心思讨论什么凉粉。
“莫兰,你这可是私藏重要证据。”
“谁说这是重要证据啦??高竞哥哥,警察叔叔都很聪明,不用我们的帮忙,他们也能破案,所以这个就不用给他们了。” 她把桌上的纽扣收起来,丢进了自己的小包袱,还不忘回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高竞很想提醒莫兰,这是谋杀案,有人死了,那颗纽扣不是你的玩具,而是证据,怎么可以如此视同儿戏?这不是故意给警察办案找麻烦吗?但看她那小气样,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用一口凉粉塞住了自己的嘴。谁知道他们两个这样共居一室还能有多久?所以干吗要惹她生气?现在开开心心地跟她度过每一秒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你想收着就收着吧。其实它也不一定就是什么重要证据。”他道。
“哈,谁说它不是重要证据?你没看见那个竹筐边上有几根长头发吗?还有血迹,血迹。”她瞪大眼睛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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