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那,那江大爷的尸体化作一股青烟,消……消失了!”
听了仵作的回答,万文山不禁大吃一惊,立刻去了府衙后的殓房。
本来平日就鬼气阴森的殓房,此时更变得诡异异常。江大爷的尸体仍然如此前一般趺坐在地,只是青色道袍之中,只剩下了一具惨白森然的白骨。骷髅头上两个凹陷处好像一对眼睛正盯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万文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仵作战栗道:“卑职刚才在门口就听见一阵嗤嗤声,进门一看,江大爷的尸体已经化成青烟飞了,只……只剩下这副骨架。”
万文山缓步走到白骨前,似乎发现了什么,使劲用鼻子吸了吸。一缕淡淡的异香,似麝非麝,似檀非檀,似有还无,从他鼻端飘过。他突然有些意乱神迷,赶忙快步走出殓房,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记得第一次看见江大爷的尸体时,他也闻到了这种香味,只是它要淡得多。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人去江家,把江大爷平日所焚的香统统取来。
他转身回厅,苏州城第一神医叶天士已经到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取出银针在老哑奴身上扎了几下,那老哑奴打了几个喷嚏,醒转过来。只是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只会嘿嘿傻笑、哇哇乱叫,似一个疯癫之人。
叶天士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仍然没有好转。他抓起老哑奴脉门,切脉之间,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待他切完脉,万文山请他到花厅,叶天士问起老哑奴的发病原因,于是万文山便把今日在江府寿宴上所遇奇案讲了一遍。当讲到江大爷的尸体化为青烟而去时,叶天士也感到不可思议,于是请知府带他去看看江大爷的尸骨。
叶天士在白骨前端详良久,又用两指捻起道袍一角,微微一嗅,整个人仿佛醉酒般摇晃不定。万文山在他身后赶紧扶住,良久他才平静下来。
万文山问:“叶神医,你发现了什么?”
“异香!好厉害的异香!”说这话的时候,叶天士的脸上露出一种迷茫之色。
“你也闻到了?”万文山大喜道,“那我的判断不错了,这香味只怕有些古怪!”
叶天士颔首道:“似麝非麝,似檀非檀,吸之让人意乱神迷,经久不散。恐怕不仅仅是古怪,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香料。”
万文山道:“我已经派人赶到江府,取江大爷平日所焚之香,还请神医助我一臂之力。”
不多时,派往江府的人拿了一大包各式焚香回来了。万文山和叶天士一一细闻,又各燃一炷,却都是些市面上常见的上等焚香,那种异香根本不在其中。
江大爷离奇之死变成了无头案。苏州城中却风言风语传开了,说江大爷并非离奇凶死,而是修道成仙,羽化成烟而去。一时间江府倒成了愚昧的善男信女的膜拜之地,仿佛在江家大红漆门前跪拜磕头,就与拜佛求仙一般有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