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散落的垃圾,凌乱的桌子,大家都或坐或躺着,爆发一阵欢呼。
褚遂深上前问:“你们从寄生潮爆发就一直待在这儿?就有你一个伤员?”浦亚鲁摆手,带他们去二楼,陈汉思道:“杜方,盖,雷动清点人数。”
警署一共有四楼,底下两层是大厅接待,上面是一间间的小办公室。
“二楼全是伤患。”浦亚鲁边走边说,“我怕她们感染。”
墙角躺着一个老妇人,快要不行了,她大腿裹着厚厚的纱布,有黑色的血渗出。褚遂深把纱布解开,上面是一个个黑色的卵,老妇人的脸已经泛黑。他将手附在老妪心脏上,静静感受跳动的频率。随即摇摇头“毒血循环得太快,心脏开始衰竭了。”扑在老妇人身边的中年大汉握住他母亲的手,默默流下眼泪,哀求:“怎么办,谁能救救她,救救我母亲……”
一共是16人,褚遂深逐一检查,一个孩子拽住他的衣角,是个小男孩,“叔叔,请您看看我弟弟。”
这时,年轻人才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裹着棉毯。他颤抖的手慢慢把棉毯揭开,小小孩子肚子上被划开一大口子,直到现在血还没有结痂,双目紧闭。褚遂深把手附在小孩的鼻子上方,断气了。
“怎么样,他怎么样?”小男孩眼里满是希冀地望着褚遂深。
褚遂深摸摸他的头,眼睛有些湿润,没有说话。小男孩低下头,缓慢抚摸着小婴儿的脸颊。豆大的泪水滴答在地面上。
大家不忍心看着这两个孩子。旁边一个姑娘向他招招手,微笑“熊熊,过来。”那也是个伤者。
浦亚鲁解释:“小男孩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俩死了,昨天夜里,一个大蝎子……”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
楼下,盖喊道:“一共87人。已经和组织联系了,半个小时后,会有飞艇抵达。”
陈汉思点头:“飞艇一到,所有人立即离开。”
“她们呢?”浦亚鲁低声询问,他指着的是地上的伤患。
陈汉思摇摇头。
中年大汉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我母亲。”其他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褚遂深调试手中的激光枪,朝楼下喊:“小分队的人都上来。”陈汉思看他扣动扳机,将射线对准伤口边感染的小黑点。划开一个口子,用匕首把烂肉割出来,“队长,帮忙止血。”
他脱下外套,随意把血抹在上面,浦亚鲁上前:“有用吗?”
年轻人老实回答:“不知道,看他们的恢复力。”
几个人上来后,仿照他的动作。褚遂深打开光脑通讯:“112°51′东经,24°12′北纬,刚刚调迁的飞艇增派两个救护人员。这边有16个伤患。”
陈汉思皱眉,“你到底是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调遣人员,等级不够。几个人惊讶归惊讶,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中的工作。
年轻人不理他,抬头对浦亚鲁说:“待会儿救援飞艇到之后,全部上去吧,这段时间内暂时不会有寄生体来了,我们要赶去营救下一波人。”
老巡警疑惑地看着陈汉思,“这…….”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刚刚一直是队长在主事。
陈汉思神色变化,点点头。中年大汉喜极而泣,姑娘紧紧抱住小男孩,大家哭成一团,口中不停地道谢。
听到飞艇的声音,几个人上车,浦亚鲁立直,两指并在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