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走后,周喜盯着林烈那个紧锁着的橱子,想起梦里的样子,浑身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下午,赵高正在办公室为丁洁柔被杀案向警方电话通报最新情况时,门被悄悄敲响了。
“请进。”赵高挂了电话。
门被推开,周喜走了进来。赵高愣了一下:“周同学,有什么事找我?”周喜不安地看看窗外,确信没人,他才压低声音说:“赵主任,我想反映一下情况……”“什么情况?”赵高感兴趣地问。“是这样的,赵主任……这件事,一开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要相信我,你要帮我,我快崩溃了!”“好好,别激动,我会相信你的。”赵高站起来,和蔼地说,“告诉我,你发现什么了?”“我、我怀疑丁洁柔……是我同学林烈杀死的!”“啊?”赵高一脸惊讶:“你为什么怀疑他?有什么证据?”
“是这样的赵主任……”
在主任办公室里,周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人也觉得轻松多了。最后,他把自己的怀疑也说了出来:“我觉得,他肯定是因为什么杀了丁洁柔,抛尸荷塘,怕事情败露,就拉我一起玩那个恶作剧,想、想混淆视听。不然,为什么那么巧?”“嗯……”赵高点点头,“你说的,也确实有一定道理。不过,证据,现在需要的是证据。现在死者的头颅,目前还找不到……”
“赵主任,我怀疑……人头就在林烈的木橱里!”“为什么?”“因为……他说漏了嘴,跟我提到过马加爵,除了那个橱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藏人头的。”“周同学,你说的这些,我会向警方反映的。只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好打草惊蛇。这样,你能不能偷到林的橱柜钥匙?”“偷钥匙?”“对,”赵高压低声音说,“然后我们先找个机会检查一下,如果里面真有人头,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万一没有,我们也好暗中跟踪他,看他把头藏在哪里。你说怎么样?”
“嗯,我想想办法……”周喜点点头,又说,“赵主任,如果真是他杀的,我、我这样算不算帮凶?”“放心吧周同学,”赵高又拍拍他肩膀,“如果真是他杀的,你这就立功了,怎么能算帮凶呢?”周喜一颗心放了下来,不停地用袖子擦汗。
4. 灵兆
林烈开始实施他的“监控荷塘”的计划。
是夜月色朦胧,林烈带着那架从旧货店买来的苏联望远镜,溜出宿舍,悄悄摸进了五楼的材料化学实验室——实验室后窗下面,正是那口荷塘,这里是最佳观察点。
临行,周喜打了退堂鼓。林烈知道他害怕,也不想强求他,只是叮嘱他,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他去干吗。
正值盛夏,荷塘洒满月色,本是温柔的美景在林烈眼里却平添了一股诡异。
但他别无选择,谁叫事情跟他有关呢?
一个小时过去了,当林烈全神贯注地盯着下面时,在他后面,实验室的门却被慢慢推开了——
“谁!”林烈猛地回过头来。
门慢慢地打开了,正对着实验室门口的树荫下,飘飘忽忽地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如果说他是人,因为他开口说话了;如果说他不是人,因为人的肩膀上长的是脑袋,而那“人”肩膀上长出的是一只手——断手!
林烈觉得紧握的掌心里沁出汗来,白衣人开始说话了,一字一顿,声音冷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林烈,你不用开口。让我就把真相告诉你吧。我,就是被你杀死分尸的丁!——洁——柔!林烈,你放松一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你在非正常的状态下杀死后我就忘记了,可是,你在潜意识里还记得要隐藏我的尸体,于是,你就让周喜和你玩假手游戏……林烈,还我命来!林烈,还我的人头!还我的人头!”
林烈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荷塘里,月色暴涨……
半个小时后,林烈悠悠地“醒”了过来。树荫下的白衣人已经不见了。
林烈回到宿舍,打开了电脑,他的面孔在显示器前一阴一暗地闪烁着。终于,林烈无声地笑了,关了显示器,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下。看着黑暗中空荡荡的宿舍,听着周喜平和的呼吸声,林烈陷入了深思,突然,他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5.真凶
第二天上午8点,学院在大礼堂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规定,全体学生必须出席,不能请假。
院长通报了一下荷塘沉尸案的最新进展,安抚一下人心,又要求学生在此期间不得提前回家或离校,否则要接受警方详细的质询等等。
会议在冗长沉闷中进行了近三个小时,突然,几个警察走进会场,分批站在两个出口处。学生一片哗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由系主任赵高带领着,走上了主席台。赵高在院长耳边说了句什么,院长脸色一变,蓦地站起来,朝麦克风大喊一声:“非金属材料科学与工程系学生林烈请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