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凶手的愤怒
海阳大广场上的时钟“当、当”刚响过两声,一个蒙面黑影出现在了步行街上,这条街楼上是商品房,楼下是门面,服装、古玩、装饰品……各类商店一家挨着一家,姚真的古玩店就开在街东头。
黑影从街东头走过来,并没有在姚记古玩店前面停下来,他一直走到街西头一家影楼才立住了脚。四下看看无人。他飞身爬上门前的梧桐树,麻利地爬到了最接近楼房的五楼高处的树枝,他将一根绳子系在树枝上,然后又回到四楼高处,只见他抓着绳子轻轻一荡,人已轻巧地落在了四楼的窗台上。
黑影松开手中的绳子,悄无声息地跳进了房间,突然屋里灯光大亮：“谢劲,我们等你多时了！”随着一声喊,黑影已处于几名警察的包围之中。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黑影一愣之下,突然一个鱼跃,翻身就往窗外扑去,他妄图抓住窗外的绳索逃下楼,可是人在空中,黑影才发现楼下已站着好些严阵以待的警察！慌乱之下他抓了个空,“啪”的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
没多久,一辆救护车疾驶而来,又疾驶而去,街道上复又回归了平静。
海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一间洁白的病房里,黑影的面纱已被除掉,赫然正是韩轩锁定的犯罪嫌疑人谢劲。
谢劲一只手被铐在病床的铁架上,腿上打了石膏,像一只被囚禁的野兽。但是当韩轩和胡明国走进来时,他的目光明显地温顺了很多。
不等韩轩说话,谢劲反倒主动发问了：“韩队长,你怎么认定我一定会来海阳,而且你为何不去姚真家守着,反而在蔡仰超那里等我呢？按照怨魂的传说,我去姚真家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呀！”
韩轩给谢劲递了支烟,点燃了,方才慢慢道：“其实,这是李显越提醒了我。所谓的怨魂杀人,你我都知道是唬人的,但李显越居然十分相信,我就感到很奇怪。按理说鉴宝专家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类似的传说他们早就习已为常了,他如此迷信这种民间传说实在是太蹊跷了,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成？直到你真的光顾李显越家,我才恍然大悟,是李显越的心中有鬼,但他怕的不是鬼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人,那个杀害姚真和程浦的人。可是,李显越又凭什么认定凶手会朝他下手呢？我想,这是因为凶手得到的不是真正的贵妃瓶,凶手认为有人用赝品换掉了真品,否则,凶手早就远走高飞了,而除了程浦之外,李显越和蔡仰超是最有可能用赝品换掉真品的人。既然李显越已在警方的保护之下,那么蔡仰超当然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了。”韩轩说着,从谢劲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贵妃瓶。韩轩仔细地看罢,颇有些遗憾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一只赝品。”
谢劲把烟放在嘴边一阵猛吸,然后长叹一声道：“韩队长,不瞒你说,十多年来我纵横大江南北盗得无数钱财珍宝,从未失手,没想到如今却栽在你的手里,但我输得心服口服。三江市的鉴宝节目办得很红火,我早就瞄上了,贵妃瓶堪称稀世珍宝,那天我从节目录制现场一路跟踪到酒店,杀死了姚真才将贵妃瓶弄到手。作案过程非常顺利,我一时兴起就在酒店的卫生间里故弄玄虚留了那几个字,然后不慌不忙地将小巧的贵妃瓶放在特制的旅行箱夹层里带了出来。这个旅行箱是我专门用来夹带赃物的,夹层用铅制成,扫描仪器也发现不了。本来我准备做了这一单生意就洗手归山的,没想到费尽心机弄到手的贵妃瓶却被行家鉴定为仿冒品。也许你不相信,我虽然作案多起,却从未杀过人,这一次我不惜犯下杀人死罪得到的宝贝,却发现众目睽睽之下经专家鉴定过的宝贝居然转眼间变成了赝品,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谢劲深吸了口烟,又道：“程浦是我要找的第一个人。他完全有掉包的机会,但他不肯承认掉了包,我只好用匕首来检验他是否撒了谎,最后我相信他没有撒谎,因为匕首刺进他的身体时,他还是没有承认做了手脚。接下来,我准备到李显越那里寻求答案,但差点被你们包了饺子,只得转向海阳市来找蔡仰超。如果在蔡仰超这里找不到答案,李显越那里我还会去的。不找到真正的贵妃瓶我死不瞑目,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寻找了。韩队长,你能告诉我贵妃瓶是被谁掉了包吗？”
韩轩端详着贵妃瓶,若有所思地说：“是呀,贵妃瓶到底是被谁掉了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