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苹果
其实胡子文也没认为这半个苹果有什么价值,局领导指定叫他负责侦破此案,他这么做只是出于责任和职业习惯而已。回家路上,胡子文对周丁玉家俩人交代了一些话,就到处了解情况去了,他对这里很熟悉,不需要他们陪同。通过一天的走访,结合群众意见,胡子文把嫌疑对象锁定在两类人身上,一是有犯罪前科的人员,二是赌博成性之人,一般人不会半夜里还在大街上走动,罪犯一定是听到或看到了受害人的钱才起意的。侦破范围缩小了,但要说是哪一个人所为,却是豪无头绪。晚上回到局里,胡子文反复思考着案情,该从哪里下手呢?他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局里暂且不说,村里人面前他就丢不起这个人,日后叫人们说起谁谁家女婿连个小小的盗窃案都破不了,还破什么大案?他有意无意地又取出那半个苹果来反复观看着,忽然他的眼睛一亮,他发现被咬过的苹果上有几处血迹,这是为什么呢?找不出答案来他就急忙跑回家里,妻子康玉英是县医院的检验师,她也许知道为什么。
康玉英听明白他的意思后说道:“按一般情况讲,这有两种可能,要不是吃苹果之人舌头或是口腔里有破损的伤口,就是有坏血病,也就是维生素C缺乏症,患有这种病,牙龈会经常出血,就会沾到食品上。”胡子文一听是这样,没跟妻子打招呼就回到局里,他要求有关人员把苹果上的血迹取下,作为标本保存,以备查用。
第二天,胡子文再次赶往案发地,仔细询问了事发当晚这几家养猪户,家里有没有人口腔有什么毛病,结果一一都说没有,他必须排除这几家养猪户,当晚去查看猪厂时吃过苹果,如果是他们,那这半个苹果就没有一点意义,不过没有问苹果的事,他怕打草惊蛇。
如此一来,就很有可能是罪犯在实施犯罪时留下的半个苹果。可这一个人又是谁呢?会不会是有人路过时无意丢下的,而根本与案件就无关呢?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对哪一个人进行查问或检查,案件的侦破依旧毫无进展。
接下来,又过去了两天,两天来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和进展,不用说受害人着急,胡子文他也着急,他第一次负责一个案子的侦破,就如此棘手,而且案子又发生在岳父家村里。
案发第五天的下午,康玉英正在上班,村里一个叫刘喜奎的年轻人找到她,进门就说:“玉英呀,你快给我做个化验吧。”说着把一张化验单交给了康玉英。
康玉英马上就说:“是你呀,没问题,坐吧。”接着给刘喜奎采血后,告诉他说,结果明天才能出来,叫他明天来取。刘喜奎刚走,康玉英一看化验单上写的症状,心里一动,刘喜奎不是个省油的灯,此人历来好逸恶劳,胆大妄为,于是就决定试一试,说不准能帮上丈夫一点忙。
这二天晚上一回到家,康玉英就把这事告诉胡子文。
胡子文一听是这么一回事,觉得应该一试,虽然说不能肯定就是这个人所为,也许只是个巧合。
一星期过去了,这一天父母都不在家,刘喜奎一个人在家蒙头大睡,昨晚打完麻将回家来,天就快亮了,他太困了,他什么也没吃,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十点多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了,他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来人把他吓了一跳,胡子文他认识,是胡警官,还跟着一个警察。一见俩警察突然登门,心里有鬼的他,脸上就挂不住了,一脸的惊讶之色,说话也不利索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胡警官,有,有什么事吗?请进吧。”
胡子文看了一眼刘喜奎没说话,进到房里四下打量了一阵才说:“我们只向你了解一件事,没别的意思。”胡子文的话温和得多,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虽说事实证明刘喜奎于案发当晚去过猪厂,但说钱就是他盗窃的,还是有些牵强,只能观言察色,见机行事。因此胡子文一直没有再说什么,只一直观察着刘喜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