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琳靠近她,俯下身子,面露关切地说:“隽姐,你醒了,没事吧?”
“嗯,还好。”韦隽有气无力地说,“我听到你们说的了,我知道你没钱……这样吧,你到我家里去,帮我拿5000块钱过来,好吗?”
余凯琳愣了一下。“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是在帮我的忙呀。”韦隽从皮带扣上取下钥匙,递给余凯琳。“钱就放在衣柜中间的那个小抽屉里。你知道的,我上次借钱给你的时候就是从那里拿到。”
余凯琳只有接过钥匙。“好的,那我马上去拿。”
正要离开,韦隽抓住余凯琳的手说:“凯琳,你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你。你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哦。”
等候在门口的孟晓雪一直在聆听她们的对话,听到韦隽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心头震动了一下。
余凯琳望着韦隽,点头道:“我知道,隽姐。”然后快步走出了急救室。
在门口跟孟晓雪汇合,两人沿走廊步出医院。余凯琳说:“韦隽叫我帮她回去……”
“不用说了,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孟晓雪说,然后直视着余凯琳。“她最后跟你说了一句话,你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余凯琳神情惘然。“她说,叫我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了。”孟晓雪说,“你没听出来?这句话是带有某种暗示性的。”
余凯琳望着她。
“你想想看,韦隽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并不是十分紧急,她为什么还要特别叮嘱你‘别耽搁时间’?显然,你不太可能故意在路上耽搁什么时间,而唯一有可能耽搁时间的地方。就是在她的家中!”
“啊……你是说,韦隽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我不要在她的家中待太久?”
“依我看,是暗示你不要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孟晓雪眯起眼睛。“这说明,在她家里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本来就不会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余凯琳说,脸有些发烫。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当然。但是,你忘了我们对她的•怀疑吗?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难道你要我搜查她的家?”余凯琳摇头,“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孟晓雪把头偏向一边,叹道:“唉,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
余凯琳说:“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我既然答应了她,就只能快些帮她把钱拿过来——不然的话上班要迟到了。”
一句话提醒了孟晓雪,她说:“对,是得抓紧时间,我陪你打个车去吧。”
两人赶紧招了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赶往韦隽的住所。
余凯琳用韦隽的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拉开中间的小抽屉,发现里面有一叠现金。她数了5000元,将钱放进自己皮包的内层,将衣柜关好后,对孟晓雪说:“我们走吧。”
孟晓雪看着韦隽的房间,无比遗憾地说:
“我们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这种机会可能只有一次,等她出了医院,就不可能搜查到她的房间了。”
余凯琳说:“晓雪,我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搜查别人的房间。再说了,韦隽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如果我们翻动了她的东西,改变了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或者是留下一些痕迹的话,她肯定会发现的。所以还是别打这种主意的好。”
孟晓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那算了。”
两人正要离开,孟晓雪忽然叫了一声:“啊!我们怎么把那个东西给忘了!”
余凯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什么东西?”
“你刚才才买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啊!”
余凯琳一愣,随即一惊。“你想做什么?”
“听我说,如果你想知道韦隽到底和杀人碎尸案有没有关系,这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你与其把微型摄像头安在你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如安在她的家中!这样的话,你只要连接电脑,就能看到她这边的情况,等于洞悉了她的所有秘密!”
“不,不行。“余凯琳接连摇着头。“本来我怪她侵犯了我的隐私,如果我这样做,那岂不是更变本加厉地侵犯了她的隐私?这是违法的!”
“我知道!但你要自保,这是迫不得已!”孟晓雪抓住余凯琳的手臂。“你想过没有,她既然能趁你不在的时候到你那边来,就能在你熟睡后,或者是毫无防备的时候过来!如果她当真包藏祸心的话,你就死定了!所以你明白了吗?现在不是当正人君子的时候,为了保命,你必须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怀疑的‘那种人’!”
孟晓雪的一番话将余凯琳吓得脸色苍白、后背发冷。她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知该如果是好。
孟晓雪看了一下手机上
显示的时间。“没时间犹豫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你把针孔摄像头拿出来,我帮你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得快,在这里待久了韦隽会起疑的!”
余凯琳还在犹豫不决。孟晓雪急了,索性将她的皮包抓过来,拿出里面的针孔摄像头,说道:“这件事我来做,责任我来承担!”
她抬起头来环顾周围。发现窗框的颜色和针孔摄像头的颜色极为接近,而且还有深色的窗帘当掩饰,如果安在那里的话,韦隽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选定地方,孟晓雪赶紧抬了一张椅子到窗边,踩在上面,按照卖摄像头的老板教的方法,把这小东西安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孟晓雪用纸巾将椅子擦干净,对发呆的余凯琳说:“行了,我们走吧。”
余凯琳一脸的不安。“晓雪,我真的觉得,这样有点……”
“好了,别再说了,快走吧!”孟晓雪催促道,“等韦隽从医院回来后,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十六 这几天在公司,余凯琳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她后悔了,一想到安装在韦隽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她就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扮演了一个可耻的偷窥者的角色。那黑色的微型摄像头不像是能帮到自己的工具,反倒像是埋藏在她心头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因为韦隽的返回而爆发。
尽管余凯琳在心中反复劝慰自己,韦隽回来后也不会轻易发现,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和惧怕——做贼心虚的心理始终困扰着她。可惜的是,她已经无法把那颗定时炸弹取回来了,正如孟晓雪所说,那是唯一一次单独进入韦隽房里的机会。
星期五的中午,余凯琳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再次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黎昕。
这几天黎昕没有再送花来了,好像他隐约猜到了那些美丽鲜花的可悲归宿。这次他选择亲自前来。令他欣喜的是,他发现余凯琳看到自己后,并没有像上几次那样掉头就走,这让他看见了事情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