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走进了那间经理室——凭借着肖展手中的一纸搜查令,但蔡经理并不在里面。
“你那天看到的,就是这间屋子吗?”我点点头,那天所看到的每样东西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只是原本空荡荡的办公桌上多出很多东西,我的目光落在了墙上。
我指着办公桌背后左面靠墙的一个雕像:“我记得那里不是雕像,而是一组柜子,和右边那组柜子一模一样的。”
保安摇着头:“没有柜子,那里一直放的是雕像。”
“是吗?”肖展冷笑着,他指着雕像的底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底座比地上的方形痕迹要小?那个痕迹很明显是长期放置重物所造成的,但这个雕像很明显是刚买的,它的底座在地板砖上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另外,这些东西……”他指着办公桌上的东西,“通常情况下应该放在柜子里,我想,它们应该是从原来的那组柜子里腾出来的,其他柜子分担不了,就只好放在桌子上了吧?”
保安挠了挠头:“哦,你说那个,我们经理说那个柜子坏掉了,所以不用了。”
“你们的杂物房是最左边的那间房吗?”肖展望着保安,“那个柜子应该扔在杂物房了吧?”
保安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走廊地板砖上有两道刮伤的痕迹,一直通到那个房间。”肖展居然耐心回答了这个问题,“说明走廊上有重物被拖动过,两道痕迹之间的距离和这组柜子的宽度差不多,如果是用抬的,那肯定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只有一种可能,这柜子是被推进去的,而造成这种可能性通常只有两个原因,人手不够,或者力气不够。是你一个人做的?”
保安摇着头:“是经理自己弄进去的,那天晚上经理放我假了,我也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的,他还专门叫我不要对别人说……”
(五)
杂物房的门被打开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冲了出来,肖展的脸色大变,他冲了进去。
我再一次看见了噩梦。脖子上的粗绳,从跟眶中凸出来的眼睛,毫无生机地看着我,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是悬在空中的——和它们的主人一起。他被挂在高大的柜子上—一失踪的那一组——脚下是一个被踢倒的小方凳。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柜子里有血迹!”另一个人很快叫起来,“脑后有被硬物击打过的血肿,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下午3点……”
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这个死人喧哗着。我挣脱抱着我的女警,冲到走廊里开始呕吐。
“是他!”吐完之后,我大叫,“那天晚上我看见的死人就是他!”
肖展从杂物房里走出来,他怜悯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雨燕酒吧每天下午6点才开始营业,要上楼必须经过一楼大厅,6点以前大厅只有一个日班服务员叫宋成……”一个警员追到肖展的面前开始汇报,“今天下午到过二楼的没有外人,只有死者蔡奎,刚才那个保安李顺和清洁女工张芳我都做了笔录,他们在下午3点的时候都有不在场证明,李顺在帮忙抬桌子,张芳,也就是那一位,”警员指着不远处的穿着蓝色保洁员制服的中年女人,“宋成说他看过表,张芳从下午3点开始一直在一楼清洁窗户……”
肖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皱起了眉头。肖展将我送回家。父亲握住肖展的手:“谢谢你,谢谢你送她回家……”
“对不起。”肖展打断了父亲的话,“我送回来一个,但是要带走另一个。不好意思,要麻烦你跟我回一趟警局。”他的手笔直地指向汪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