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吴哲和韩景天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16日晚上23点多。
刑警大队长薛万彻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吴哲向薛万彻汇报了一天的工作简报。
薛万彻问吴哲：“你觉得李秀丽有可能杀死潘岩吗?”
“李秀丽不太可能亲手杀潘岩，从尸检来看凶手不像女性。”
“有没有可能是雇凶杀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根据我的分析，李秀丽的嫌疑不大。”
“说说你的分析。”
“首先，刘秀丽如果是幕后凶手，何必在潘岩死后还连续打电话，这不是惹火上身吗?其次，刘秀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据我调查，潘岩被杀时她正在蒂娜养生会所，与她在一起的最少有五六个人，都证实了刘秀丽的言行与她自己交待的基本一致，不存在幕后操作的机会;最后，潘岩死后虽然从法律上刘秀丽是继承人，但是，她在潘氏地产内部没有根基，很难掌控大局，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在她亲儿子已经完全控制公司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这样做是多此一举。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李秀丽作案的可能。”
薛万彻仔细听着，频频点头，显然，他赞成吴哲的分析。
薛万彻听完汇报，对吴哲说：“既然排除了李秀丽作案的可能，那么剩下最大的嫌疑就是潘高峰了。”
“不错。潘高峰其实是潘岩之死最大的获益者，而且他的亲信马站立出现在案发现场，综合各方面因素来看，潘高峰嫌疑最大。”
“所以你让我找潘高峰的司机马站立?”
“正是。”
薛万彻站起身，说：“小吴，马站立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审讯室，你要见他吗?”
“马站立是目前唯一一个被证实出现在案发地的人，我必须见到他。”
薛万彻捻灭的香烟，这个不到五十岁的老刑警已经头发半白，脸上的皱纹就像是一道道刻痕，记载着他从警几十年的风风风雨，他眼中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站起身，走到吴哲面前，拍了拍吴哲的肩膀：“小吴，加把劲，我们不能输。”
吴哲明白，薛万彻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潘岩死后，李秀丽已经通过各种关系给市局施压，要求尽快破案，薛万彻虽然对此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但是，他却不能不一再提醒自己，破案要快，更要准。
吴哲微微昂了昂头：“薛队，我们不会输的。”
“嗯，很好。你去吧。”
吴哲和韩景天来到审讯室，见到了马站立。
马站立并没有愤怒或惊慌，他很淡定，静静的坐在那，面无表情。
吴哲和韩景天隔着一条桌子做到了马站立的对面。
吴哲已经忙碌了一天，此刻的他其实已经有些困乏，但是，当他见到马站立，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开门见山的问：“马站立，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把叫到这里吗?”
“不知道。”
“不知道?我问你，2月15日下午18点，你在哪?”
“在我们公司小区。”
“潘氏地产北区!”
“是。”
“你去那里做什么?”
“例行公事。”
“说具体点。”
“警官，你们审讯我我总有知情权，我到底犯了什么罪?”马站立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语气平缓。
吴哲盯着马站立，说：“你涉嫌谋杀潘岩。”
马站立一听，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苦笑道：“你们警察能不能靠谱点?凭什么说我谋杀了潘总?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别怪我出去告你们啊!”
韩景天在一旁怒道：“马站立，你老实点，我们叫你来这里是有依据的。”
马站立冷笑道：“警官，我来这里只是被请来的，不是被抓来的，你看。”说着，他挥了挥自由的双手：“你们没给我戴手铐，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只是怀疑，只是猜测，你们没有证据。”
马站立说着，从怀中掏出香烟，点燃了一颗：“我在潘氏集团站就是个开车的，现在叫司机，过去叫马夫，说到底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何必为难我呢?你们警察要我配合，没有问题，虽然我作为一个马夫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会尽量配合你们的，只不过，嘿嘿，你们总不能冤枉好人吧?”
吴哲淡然一笑，说：“马站立，你尽管放心，我们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嘿嘿，但愿如此吧。”
“马站立，15日下午18点你到香樟园小区北区做什么去了?”
马站立立刻答道：“潘高峰主任让我去那里查看施工情况。”
“谁可以证明?”
马站立笑道：“警官，你可以去调查，只要是潘主任有事忙的话，都是我代替他去工地监工查看，而且我大多是下午18点左右去。”
吴哲点了点头：“这个我们会去查证。我再问你，昨天下午18点10分左右你遇到什么人没有?”
马站立竟然直言不讳的答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我承认，我在18点10分左右遇到了潘总。”
马站立回答的如此痛快，倒是有些出乎吴哲的意料。一旁的韩景天也愣了，他看了看吴哲。吴哲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请仔细描述一下。”
“当时我走到小区东北角，见到潘总也在，便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我俩聊了两句，他说他也是来查看工地。”
“你们聊了什么?具体内容。”
“我问他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他说来查看工地，我说潘主任有事，我替他来的，他说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走了。”
“我问的是潘岩。”
“那我怎么知道?他没有走，就一直待在那。”
“他没有说他待在那干什么吗?这么晚了查看工地，似乎不太可能吧。”
马站立笑道：“警官，潘总待在那里可以有很多原因，或许是看到有施工不合理的地方，或许是在思考问题，又或许是在仰望夜空，我怎么会知道他在那做什么?”
吴哲目不转睛的盯着马站立：“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向我们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