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朱强问道。
“我去找他算账!”余卫华气愤地说。
“杨思成再三强调,暂勿打草惊蛇。”朱强劝阻道。
余卫华没有回答,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交与朱强,说道:“这里是那辆肇事车车门及驾驶盘上的指纹图,是我在刑警队的战友为我复印的,请你转交给杨思成吧。”
朱强很快把指纹图片复印件送到了杨思成手上。下一步,杨思成打算从公司内部寻找与该图片相吻合的那个人。然而,在行动之前,杨思成必须首先掌握两种技术,那就是指纹显现技术与指纹鉴定技术。
杨思成也曾考虑过,是否可以请求警方出面调查宏达药业公司员工,从而寻找出肇事司机呢?但杨思成自己首先就否定了这一方案。如果打草惊蛇,那肇事司机早就闻风而逃了,到时连肇事司机都逮不住,又如何能揪出其幕后主使人呢?
因此,杨思成决定由自己来寻找肇事司机。公司职工共有2620人,杨思成决定从会驾驶的司机人手,司机共有53人,如何取得这53人的指纹呢?
幸而杨思成现在有了特别研究室这一名义,他可以以调查公司某事务为借口,逐一接触这53人,并设法提取他们的指纹。
在城市西郊,有一座不太高的山丘,叫做西梁山。山下即是西梁度假村,是宏达药业公司于四年前新开发的产业。在西梁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小凉亭掩映在浓密的松林之中。最近一个星期,每至下午三四点钟,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来到凉亭,拿着望远镜朝度假村中观看。今天下午,他又来到凉亭,今天是他打算行动的日子。
他就是余卫华。自从他得知侯大有的身份之后,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虽然朱强告诉他,杨思成希望他暂勿行动,一切须从长计议,但他仍决定独自行动。
余卫华沿着健身房走了一圈,他选择了一棵树。那树紧贴着健身房,他攀缘而上,很快就到了二楼走廊。他在走廊上小心前行着,来到一间有亮光的房门外。他看见侯大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卫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左手抓住侯大有的头发,右手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侯大有回头一看,见是余卫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要干、干什么?”
“不许发出声音,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余卫华低声喝道。
余卫华迅速把匕首转到左手,仍架在侯大有脖子上,右手抓住侯大有的右手手腕,抬平拉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用尽全身气力往下一压,同时猛地抬起右膝对准侯大有的肘部下缘撞去,只听“咔嚓”一响,侯大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看那胳膊,已是软绵绵地垂挂在那儿,丝毫动弹不得,看来是脱臼了。侯大有一边惨叫着,一边连忙用左手托住右臂,以减轻一些痛苦。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是我要害你。”侯大有恳求道。
“少哕唆!快起来,跟我走!”余卫华低声命令道。
侯大有无奈,在余卫华的威逼下下了楼。
侯大有浑身哆嗦着,问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千万别杀我,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指使我要害你。”
余卫华沉默着,左手抓住侯大有的左臂,右手用刀抵住他的后心,向北面围墙的小门处走去。周围空无一人,侯大有嗫嚅着,央求余卫华放过他,但余卫华依旧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到了半山腰的凉亭。余卫华用手电筒照着侯大有惨白的面孔,以阴沉的声音道:“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你把一切全招出来,否则,老子立刻宰了你!”
侯大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立即跪下道:“不是我要害你,是咱们公司保安部的侯大拿要害你,一切是他指使我干的。”
很快,侯大有就把一切都招供出来。
原来,侯大有是侯大拿的堂弟,8年前由河南乡下来此投奔堂兄,侯大拿给他安排了一个保安的差事。当初由他引诱余卫华吸毒,便是侯大拿的安排,但对于引诱余卫华吸毒的目的,他却全然不知。
侯大有此时由于恐惧,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余卫华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侯大有,心想,杨思成的推测果然不错,他姐果然是被谋害的。
如此血海深仇,岂能轻饶?况且,如果放了此人,他必定会向侯大拿报告,对方岂不是有了防备?这将不利于杨思成与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此结果了他的性命。杀人就要偿命,可余卫华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一想到妻子的惨死,一想到自己愚蠢地卖掉妻子的心脏,胸中仇恨的火焰就熊熊燃烧起来。更何况,妻子的惨死就是因他而起,如果他当初不吸毒,绝不会有后来卖掉妻子心脏的丑事——那么,那些歹徒就不会对妻子下手了。如今,复仇之重任理应由他自己承担,他决不能让杨思成替他冒险,否则他将无法面对亡妻的在天之灵!
可是,此人只是仇人的马前卒,真正的仇人尚未受到惩处,复仇之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