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才听何璐说:自从她在天津站第一次遇到我时,直觉就告诉她,或许会和我发生一些故事。这可恶的直觉,为什么我总是感悟不出、抓不到呢,一再错失一些人,一些事。
到了青岛,她的妈妈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着凉,吃些药就很快退烧了。在她家中,她的妈妈笑咪咪的看着我,让我不知所措,多亏何璐让我去厨房帮忙炒几个菜,帮我解了围。
晚上下起了稀落落的小雨,何璐陪我去找歇脚的旅馆。空荡荡的街头行人寥寥,我撑着伞,瘦小的何璐躲在我怀里,我右手僵硬的扶着她的腰,闻着她散发的体香,感受着她的体温,让我心旷神怡,左半边身子淋湿了也浑然不觉。路灯照射下,雨丝纷飞,腥气的海风夹杂着雨点吹到人身上,凉飕飕的。栈桥孤零零的插入海中,远方的海面上闪烁的灯塔的光亮,海岸线笼罩在这朦胧的雨雾中,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真切。何璐轻轻的说:我带你去栈桥看看海吧。风雨中,两个人缓步越过长廊,走到尽头,此时夜幕下的大海传来阵阵涛声,敲打着海岸,敲打着心灵。就这样默默的渡过良久,我说:不早了,该去找旅馆了。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欲言又止,一丝失望掠过她冻得发白的面颊,转而露出笑脸,轻轻点点头。
转天,我便离开了青岛,踏上了归去的列车。何璐他们这批青岛的学员在天津还有两个月的培训锻炼时间,她又多请了两天假陪妈妈,稍后再回天津继续学习。我叫她不要来站台送我了,反正没几天又见面了,多留些时间陪妈妈好了。可是,当列车启动时,我还是在站台上发现了她的身影。
几天后,她又如小鸟般飞回来了,她的几个老乡为她摆了酒席,一是为了那起案件的成功告破,一是为她接风洗尘。在酒桌上,我们个个都喝得大醉,何璐则劝这个酒,劝那个酒忙个不亦乐乎。尽管我已是走路摇晃了,还是坚持送他们回宿舍去。前面几个醉醺醺的兄弟唱着歌带路,何璐则扶着我,悄悄落在众人身后,快到宿舍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抱住我的上臂,垫起脚尖,闭上眼睛,飞快地吻了我嘴一下,然后低头跑回宿舍,临走时我仿佛听到她低声的说了一句:没有直觉的笨蛋。我则立刻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仔细回想下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飞逝而过,我和何璐依然保持着这种奇妙的却又无法逾越的友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无法肯定那若即若离的虚幻感觉是否真实,我一直在问自己,你喜欢她么,直觉告诉我:是的;嘴里说出的答案是:或许...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合影留念,领导在前居中巍峨端坐,何璐站在我的前面,为了显得自己更高些,在拼命的垫起脚尖,挺直起身子,我在后面扶着她腰,忍着笑容,摄影师调着镜头,迟迟未拍,她终于坚持不住,身子歪向一边,此时快门按下,她那惊讶夸张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成为永恒。
很遗憾,在他们临走的那天,我在外面执行任务,没能亲自去送他们,也是后来听一个兄弟说,那天何璐一直绷着小脸,孤零零的独自站在一边,眼圈潮红,直到上了火车,终于没能忍住,立刻哭了出来。
直觉结局
此后几个月,我和她依然保持着电话联系,每次通话中,她都要和我开心的聊些当天的趣闻,身边发生的故事,一说就是半天,遇到不高兴的事,就免不了要和我发顿脾气,或许是水瓶座的性格吧,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生。
转年春节刚过,单位派我出差,去调查一名隐藏在资兴的天津籍抢劫惯犯情况,第一次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很是兴奋,考验我的时刻到了。经过漫长的火车旅行,终于在傍晚下了火车,当地派所已经下班,不想打搅同行,就先找个旅店住下,准备转天一早直奔案犯隐藏地――东江湖。
东江湖位于资兴市东江上游,距市区十几公里,等我到了才发现,这个湖水的风光竟如此迷人,宽广的湖水四周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清水秀。几个岛屿点缀在翠绿色的水面上,东江水电站的一百多米高的大坝气势雄伟的伫立在上游水库,住惯了喧闹的都市的我,立刻被这宁静惬意的自然风光所吸引。但任务在身,不敢久留了,赶往水库区派出所,去了解那嫌疑犯的落脚点及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