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寒朝石缝里面探头探脑,醉花阴不知什么时候把一根粗大的藤蔓抓在手里。那根藤蔓沿着石缝的边缘拐了一道弯,根部在石缝的另一侧。此刻,不胜寒就站在石缝与藤蔓之间,只要醉花阴用力拉紧,藤蔓就会出其不意地击打他的关节,无需多大力量,他就会两膝一曲,跌下石缝,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格非的大喊:“危险,不胜寒,当心身后!”
不胜寒猛地一哆嗦,本能地转身回头循着声音望过去。此时,猛然拉紧的藤蔓已经打过来,万幸的是,他已是背向石缝,尽管膝盖受力扑倒在地,身体随着藤蔓滑进石缝,却没有直接跌落,两手抓着石缝边缘。格非飞奔过来,俯身抓住不胜寒的双腕,然后拼尽全身的力气,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不胜寒瘫坐在山顶,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醉花阴沮丧地丢开手中的藤蔓,双手抱肩,局外人一般冷眼望着山顶上的两个男人。
“你……你要把我推下去?为什么?!”不胜寒望着醉花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醉花阴嘴角挂着冷笑,一言不发。
“还用问?当然是杀人灭口。”格非替她回答。
不胜寒转向格非,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灭我的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早就怀疑我们,故意偷偷跟过来的?”
格非点了点头:“我用排除法断定怪案定是你们所为,提议分头搜山正是欲擒故纵,看你们接下来如何表演。你们离开后,山路已经修通,消防官兵和警察正在上来。我留下她俩在哨所迎接,自己悄悄尾随你们,结果目睹了一起进行中的杀人案!”
说到这里,就见不远处树影摇动,接着就听到人声嘈杂。
六
山下的人上来了。在嘉嘉和海棠依旧的带领下,两名警察和十来个搜救队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格非简要地向警察说了事情经过。警察给醉花阴戴上手铐,准备先押回哨所关起来。“还有他。”格非指了下不胜寒。不胜寒还想分辩什么,格非指着石缝,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狼王的尸体就在下面,是被你丢下去的。”不胜寒一下子缩成一团,下意识地把双手伸给了警察。
嘉嘉和海棠依旧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她们围住格非,向他要解释。
格非说:“我有神经衰弱,睡眠很浅,可昨晚却睡得很沉,而恰恰昨晚狼王的尸体从耳房里不翼而飞了!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难断定,有人搞鬼──给我们下了安眠药,以掩护其盗尸行动!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偷一具尸体呢?实在让人想不通。后来我索性反过来想:如果尸体不消失,会不会对什么人构成威胁?我隐隐感到狼王的死因并不单纯!我们都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个山坡虽然湿滑,但并不陡峭,从上面滚落下去,当场毙命的概率并不高。也就是说,狼王有可能并不是摔死的,而是被杀死的。有机会杀他的只有一个人──”
“醉花阴!”两个女驴友异口同声地叫道。
“对,就是她!是她第一个赶到谷底找到狼王,她利用谷底半人高的野草灌木作掩护,用石块砸死了他。我们赶到的时候她装模作样地做急救,故意染了满身鲜血,那其实是为了遮盖她杀人时溅到衣服上的血!”
嘉嘉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我的天!她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杀了他!”
海棠依旧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要盗走尸体呢,她是要毁尸灭迹!”
格非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啊,只要验尸,真正的死因不难确定。”
可是,两个女驴友还是不明白:“耳房是封闭的,她又弱不禁风,她是如何把尸体弄到这里的呢?”
格非笑了笑,回答说:“问得好!她一个人是无法把尸体弄过来的,昨天我们五个人一起抬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一定有帮凶:能够帮她搬运沉重尸体的肯定不是女人,三个男人死了一个,再除了我,就只有不胜寒了!──刚才醉花阴企图暗害不胜寒,证实了这个判断。当然,醉花阴自己也没闲着,虽然我现在还没想通,但可以肯定把耳房插销闩上的只能是她,最可能的办法还是闩好以后从小窗里钻出来,我相信如果仔细勘察,一定能找到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