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有两眼凶光四射,厉声盘问众人:“你们既然说他病死,怎么他的尸首的头会不见了?”
大家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事情真相告诉了他。
王大有一听,又放声大哭起来,哭完了,说:“照你们这么说,我叔叔一定是被人谋杀,并把头弄到了别处。既然是这样,我就只能将这件事报告官府。虽然这样做会连累你们大家吃官司,可我也顾不得了。”
大家听了都非常害怕,便商量着给王大有一些金银财物让他别告发。可是刚把这个意思跟王大有一提,王大有就连连摇头,不肯照大家的意思办。后来经不住大家左劝右劝,好说歹说,有人甚至以利害相威胁,最后王大有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但是接下来谈金银财物时,王大有要的数目过高,邻居们一时拿不出来,后反复与王大有商量,王大有却一步不退,坚持说一文钱也不能少,双方僵持住了。
正在这时,不知谁将此事泄漏了出去,当地县令也听说了,便派衙役将众人和王大有一齐抓到县衙,虽然严刑拷打,众人仍然答不出王乙的脑袋在哪里。于是县令更加怀疑王乙是被众人所杀,将脑袋藏到了什么秘密地方。认为不动大刑,这些刁民便不会招供,便越加严刑逼供。有的人受不了酷刑,便承认是自己杀的王乙,但一问王乙的脑袋在哪儿,仍然说不出。说不出又挨打,挨打挨不过,就乱说一个地方,县令派衙役去找,依然踪影不见。王乙的脑袋找不着,不能结案,众人们只好在狱里苦度时光。日久天长,有两三个年岁大身体不好的人因为连气带怕,竟然病死在狱里了。这件案子便成了一件久悬未决的疑案。
几个月过去了,灌阳县换了个县令,新县令叫杜耳,手下有个师爷叫刘世兰。刘世兰精明强干,遇事深思熟虑,帮助杜耳解决过不少疑难问题。刘世兰跟着杜耳来到灌阳后,一直忙着帮杜耳处理前任县令留下来的各种疑案。
有一天,当他翻到有关王乙一案的卷宗时,不禁沉思起来。经过再三思考反复推敲,他去找杜耳,并对他说:“我看此案有可疑之处。”
杜耳间:“何处可疑?”
刘世兰很有把握地说:“众人为王大有一案被捕下狱,都曾被严刑拷打,甚至还有几人为此案病死狱中,但王乙的脑袋仍然没有找到。看来邻舍们确实不知情,不应当再去拷问他们,应从另一方面着手。”
杜耳又问:“你看该从哪方面入手?”
刘世兰说:“我看王大有这个人贼眉鼠眼,面带奸诈之色,不象忠厚善良的人。再说,王大有也是一个身无分文靠卖力气为生的穷苦人,他哪里有孝心、有钱财把他叔父的尸体千里迢迢运回老家安葬呢?但是他却一再坚持要将棺木从坟中弄出并且开棺看视,可见他心里恐怕早就知道棺中是一具无头尸体。如此看来,王大有也有可能是杀害其叔父的凶手。再说,王乙虽然死了,却没有头,那么又怎能知道这个无头尸一定是王乙呢?左邻右舍以为尸体一定是王乙,不知他们根据的是什么。”
于是杜耳把在押的众人召来,问道:“你们怎么断定死人就是王乙?有没有对他的身
体进行查验?”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小人们一见王乙被杀,都吓得晕头转向慌了手脚,仓促间没顾得上仔细辨认。小人们又愚昧无知,不懂得查验身体,只是看身上穿的衣服是王乙的衣眼,便认定死者是王乙。”
杜耳听了,挥手让众人退下,然后到后堂对刘世兰说:“那些人说死人的衣服是王乙的。”
刘世兰接着又问:“除了衣服,还有其他旁证可以证明死者是王乙吗?”
杜耳回答:“没有。”
刘世兰点头说:“既然如此,死者到底是谁还不能肯定。不过,据我对此事的分析来看,王大有未开棺前已知棺内是一具无首之尸,其中必有原因。因此可以从审问他入手,寻得案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