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我接到了小柯的一个电话。
我有点诧异小柯为什么会在今天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因为罗朴的事?说实话,个人认为罗朴充其量犯了毁尸罪,应该判的不重,没必要大费周章的飞到法国去抓人,毕竟杨亦之的死只是个意外,但同时也说明了他们一丝不苟的态度,犯罪就是犯罪,没什么情理可讲,在这方面的态度我还是对他们表示敬佩。
“是苏锦吗?我是柯晓。”小柯的声音从听筒里低低的传来。
“小柯?你不会是打的国际长途吧?”我笑道。
“没有,我没有去法国,严局带着小张去了,我留下来负责处理国内的事情…苏锦我想麻烦你…一点事情,钟头说了,他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棘手的案件可以找你和侯文峰协助,只…只不过侯文峰一直找不到人,所以只好找你了。”小柯的态度相当诚恳,而且话语低沉,像是真碰上了非常棘手的案件。
“这么说我只是个替补的?”我开玩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在凶案现场!你来不来?”小柯严肃的说道,声调也高了一点。
我已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小柯真的是急了,我渐渐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来禄苑小区的案发现场看看。”小柯边说边挂掉了电话,就在他挂掉电话的同时,我似乎听到了电话背景里传来了一声干呕。
我看了看阳台上的妃子,它正和波波玩的起劲,就不打扰它们了。
很快我就到了现场,这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小区,两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矗立在小区之内,我看见这两栋大楼是相通的,在两栋大楼之间有一座天桥,形似颇有点吉隆坡双子塔的味道。说有特别之处,就是小区外站着好几个武装警察在来回的徘徊,而小区内则停了好几辆警车,幽蓝的光闪成一片。
我一看这阵势,隐隐感觉事态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在问清了来意,我就被几个警察护送进了警戒线,接着同小柯碰上了头,只见小柯拿着对讲机愁眉不展,神情极度紧张,脸色苍白。
“猛的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我一个人处理有点吃不消,而且案子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尸体,凶手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小柯愤恨的骂了句,然后扯着我进了电梯。
“是怎么样的尸体?行凶手法如何?”我皱了皱眉,对小柯的话持保留态度。
小柯支吾了半天才吞吐道“尸体没有皮!”
我顿时颤了一下,难怪小柯这么紧张了。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案发的楼层,这时我才发现,整层楼的住客都被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的武警。
“我们对媒体已经封锁了消息,犯案手法太残忍了,这么大阵仗实属无奈。”小柯叹道“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一个女法医都有点受不了,刚才都吐了。”
虽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依然被进到客厅里见到的尸体吓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这具女尸太过古怪,只见她被绳子勒着脖子直直地悬挂在一盏吊灯下,肉的颜色暗红,他的肌肉在没有皮后完全呈现,血管清晰外露,我仿佛可以看见她的内脏在轻轻搏动,吊灯的光线照在尸体上,让尸体呈现出更诡异的状态,像是上面涂抹了一层油,尸体的肌肉纤维更是熠熠生辉,在尸体下方的地毯上有一滩稀薄的血水。
“小廖,给苏先生说说你的报告。”小柯叫喊着那个面色难看的女法医,小柯说完回过头来小声对我说“这是廖艺珍,年纪轻轻的但很有能耐,很多棘手案件的法医报告都是她做的,为我们破案帮助不小。”
“柯警官,死者是中国籍女子吕婷,二十八岁,颈部有勒痕,但不足以致死,*有分娩扩张的痕迹,应该生产过没多久,死前没有被性侵犯过,但被水浸泡过,至于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为的用慢火灼烧皮肤,使身体烤熟到三分,这时活肉彻底附着在身体上,然后活活将整块皮给揭下来…呕…。”廖艺珍说着说着脸上越来越难看,甚至干呕了起来,但还是强忍着继续道“这种死法类似古代的一种刑法活剥,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活活疼死的,太…太残忍了!”
廖艺珍边说边带着我和小柯朝浴室走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浴室,在浴室内有一个方形的大浴缸,就如同澡堂子里的大池,此时浴缸内盛满是水。
“真会享受。”小柯皱眉道“水里那是什么?”小柯指着水中央一团阴影道。
“一块绑着绳子的石头。”廖艺珍顿了顿道“我相信这块石头就是造成死者颈脖勒痕的东西。”
我们转回了客厅,那肉糊糊的尸体真是让人看了受不了。
“凶手…真…真他妈变态。”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将头侧向了一边,好让自己的眼界离开那具尸体,再多看一眼我就想吐。
“我想死者被活剥的时候,惨叫声应该很大,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好奇地问道。
柯晓指了指一套音响“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的音响开的很大,放着瑜伽音乐,死者有练瑜伽的习惯,正因为声音开的太大,隔音效果再好也没用,我们的同事接到投诉就来了,接着就发现这样一幕,哦,对了,小林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小柯转头朝在卧室内搜集证据的同事问道。
“柯警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发现了这张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小林边说边将照片递了过来。
照片里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笑得格外灿烂。
“一看就不是夫妻,小林查查这个男人。”小柯吩咐道。
“你怎么知道这男人不是他老公?”我好奇地问道。
小柯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客厅墙壁上的一张结婚照,果然结婚照上的男人和这男人不是一个人。
我望着结婚照,脑袋一片茫然,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或者说是影像,而这影像是一件衣服被拧成了麻花状,就如我们洗衣服拧干衣服时的状态,但这片段仅仅一闪而过,我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更是和案子丝毫不相干。
“法医刚才说这类似古代的一种刑法,我已经联系到了研究古代刑法的欧阳教授,要求他们提供资料,连夜就要去找资料,这个案子不能拖,性质太过恶劣,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钟头不在,只能靠自己了。”柯晓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扯着我离开了现场,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比小柯更难看。
“破了这案,你估计能升职了。”我苦笑着走出了房间,同小柯步上了大楼间的天桥。
“我只想尽快破掉这件棘手的案件,这案子就像烫手的山芋,哎。”小柯望了望我,依靠在栏杆上,深邃的眼神望着远方很是迷茫,他拿出烟递给我一支,接着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刚才你想到了什么?”
“被拧干的衣服。”我老实的答道。
“什么意思?算了,不想也罢,去欧阳教授那看看。”小柯无奈的摇头道。
我们俩上了警车,驱车往高速走,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坐警车了,但这次却心事最重。我没想到这个研究古代刑法的欧阳教授在省外,以至于天都快亮了才到达目的地。
欧阳教授住在一所大学提供的宿舍楼里,由于事先约好了,很快就找到了他。
欧阳教授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身体很不错,看起来很健康,头发一根也不见白。一番寒暄后,小柯便把案情告诉了他。
欧阳教授踱步到办公桌后,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上烟斗,十分享受的抽了一口才缓缓道“按你的说法,这应该是古代印度或是古罗马的一种刑法,也被称为‘小火去细毛’,作为刑罚,活剥已消失了数个世纪,我不敢肯定,但或许跟宗教还会有一定联系,你们应该知道古印度和古罗马都是宗教圣地,对于古代的刑法,不论是中外,都是相当的残酷,而我研究较多的则是如古罗马的刑法,如割喉刑、钉刑、烤刑、活埋,还有将人类的残忍性发挥到极致的木桩刑…”欧阳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抬眼望了望我们俩人的表情,微笑了下道“对于具体是怎么行刑的细节,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怕你们接受不了,不过既然说到了活剥,还是有必要听一下,这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当然了,在古代中国也有类似活剥的刑法记载,如明朝的《大明律》当中的剥皮刑,再比如古老的茅山术当中剥人皮做灯笼、书皮等,相传能禁锢人的灵魂,让人永不超生。哎,没想到凶手居然采用这么古老而残忍的方式杀人,太可恶了。”
我和小柯虽品着上好的铁观音听欧阳教授的叙述,但身上却一点热气也没有,周身寒意阵阵。
“天快亮了。”欧阳教授望了望窗外“其实我对这种涉及宗教刑法的案件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只可惜我不太方便出门,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对宗教挺有研究的得意门生,但他是个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或许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我这学生对古代刑法也有些研究,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吧,哈哈。”欧阳教授边说边拉动抽屉,想要去翻找笔记本。
“不用找了,您该不会说的是侯文峰吧?”我苦笑了一下,想起侯文峰跟我讲过人彘的古代刑法,这世界上的怪人很多,但教授这么一形容,我敢肯定他说的就是侯文峰。
“咦!?你们认识?”欧阳教授一脸的惊讶。
“不只是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回答道。
“很抱歉,看来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参考资料,你们以后大可不必驱车赶来,打个电话或是上网发邮件也行,这玩意还玩的懂。”欧阳笑着用十指做了个打字的动作,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教授起身缓缓靠近窗户,推开窗户,一股带着湿润的泥土腥味的空气顿时溢了进来,让人精神大振。
我们告别了欧阳教授准备驱车返回。我还在下楼梯,就已经听见坐在车内的小柯着急的催促。
我打开车门,还未坐定,就听见小柯低沉的声音“又有离奇的命案发生了!”接着,小柯踩动油门,拉响了车顶警报,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这次的案发现场比较偏僻,是个废弃的停车场,在停车场里有一间破败不堪的低矮水泥房,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警察们正把守着那间水泥房。
“什么情况?”小柯一面步入那间水泥房,一面朝廖艺珍问道。
“自己看,这具女尸死亡将近两天了,我还没动过现场。”廖艺珍指了指屋内的尸体。
这间水泥房内,什么摆设也没有,显然不是住人的,里面只是杂乱的堆放了一些极度锈蚀的汽车零部件,而那具尸体就在水泥房的中央位置的一个架子上摆着。
我走近了些,一股难闻的尸臭味迎面袭来,苍蝇的哄叫一时散了开来,此时传来了“吱吱嘎嘎”的木头挤压声。
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架子,而是一架木质的大天秤!
天秤的两个木托盘很大,一边放着一块足有几十斤重的大石,一边则是横卧耷拉下来的赤/裸女尸,而此时的天秤已经缓缓朝石头方向倾斜。
我朝木天秤挪了挪。
“不用看了,这不是普通的天秤,上面的刻度刻的是梵文。”廖艺珍看出了我的意图说道。
“梵文?”我有些诧异。
“没错,就是古印度的文字,一边刻的是生,一边则是死,我想大概意思是,如果比石头重就生,如果比石头轻就是死,很显然这石头比人重!”廖艺珍顿了一顿继续道“我曾受邀到印度,在那边为警队法医做过辅导,所以有些了解。”
“死者是什么人?”小柯神情严峻朝一旁的警察发问,掩鼻问道。
“还没查到。”那个警察皱眉叹道。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小柯道。
“一个拾荒的老者,他说经过这里从那扇小气窗里闻到了很臭的气味,他说他知道这种气味就是特有的尸臭味,所以报警了。”警察指了指房间靠门位置的左上角,上面有一扇只有一本书大小的小气窗。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通知了这里的负责人没有?”小柯的思绪还是相当的敏捷。
“已经通知了,老板在国外,估计回不来,这里被废弃好久了,我们接警后赶到的时候这里的门已经被撬开了。”警察说道。
“小廖,验尸吧!”小柯挥了挥不断飞舞的苍蝇,和我走出了门外抽烟。
廖艺珍二话不说就操起工具箱和另外两名助手进行尸体外部的检查。
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作为一个女性法医,我还真是对这个廖艺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怎么看?”小柯问道。
“首先排除密室杀人,门是被撬开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拖到这里来的。”我答道。
我的话音未落,我的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了先前出现过的片段。
“难道?…”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宗不同的案件会出现同样的感应。
“怎么了?”小柯好奇地盯着我。
“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说那宗剥皮案和这宗天秤案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自言自语道。
此时廖艺珍出来了。
“死者的舌头和脚底板严重被灼伤,颈部有一条淤青的勒痕,在死之前像是被浸泡在水里过,身上有多处擦伤,相信是被人拖拽至此的时候造成的,死得挺惨的。”廖艺珍皱眉道。
“又是这么离奇的死法,居然舌头和脚底板被严重烧伤?”小柯皱眉狠狠吸了口烟,显得一筹莫展。
此时小柯的电话响了,只见小柯眉头不展的接着电话,在合上电话后长叹了一口气道“自投罗网了,那嫌疑人出现了。”
“谁?”我好奇的问道。
“吕婷的奸夫宋笑飞。”小柯狠狠地踩灭烟头,然后快步走向警车。
我们坐车赶到了警局问询室,此时那奸夫宋笑飞正在问询室内极力的向警察辩解。
“警察同志,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没有杀人!我只不过几天没见到阿婷,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想去看看她,这有什么错?我一去就被你们逮住了,要是我是凶手我有那么笨吗?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没错我承认我是和阿婷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呵呵,这是什么年代,大家男欢女爱的有什么稀奇的?可怜的阿婷。”宋笑飞使劲挠着头道。
我和小柯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审讯过程。
“应该不是他,哪有人笨到自投罗网的。”我在小柯耳边耳语道。
“没见过贼喊捉贼的吗?”小柯应了一声,但随后苦笑了一下“确实有些不合逻辑,走,我已经联系了教授,去电脑上看看。”
电脑上欧阳教授的头像在闪动。
“我需要两宗案子的详细资料。”教授发过来一句话。小柯整理了一下,做了个文档发了过去。
“你们等我半个小时,我研究研究。”教授回道。
这半小时等得真是让人心焦,那宋笑飞在隔壁的审讯室内仍在狡辩,声音很大,已经不耐烦了。
终于等来的教授的回话。
终于等来的教授的回话。
“从案宗当中种种迹象来看,我现在敢确定凶手是古印度宗教的狂热崇拜分子,首先第一宗案子的疑点和第二宗案子有所相同,那就是水和颈部的勒痕,应该是颈部吊石头沉入水造成的,这在古印度被称为‘水判’,这种判法是把已经几乎定罪的人与石头绑在一起,沉入水中,如果这个人果然冤枉,那么,石头是无法把这个人带入到水底淹杀的。这个判法有生命危险,在没有死刑这个前提之下,很多有罪的人情愿低头认罪也不会再做这种尝试,但真正冤枉的人,却宁可尝试一下,等待奇迹的发生。从案宗当中浴缸内的石头可以判断出这人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一味的追寻审判,根本没想过浴缸的水在某种程度上是淹不死人的,众所周知,这种挑战阿基米德定律的尝试成功的机会很渺茫,但浴缸就不太一样,我相信第二个死者也是先被浸泡在浴缸当中,也没死,于是就有了‘火审’,具体是让人蹲在烧红的铁块上,还要用舌头去舐铁块,如果无罪,则毫发无伤,但有罪,则会被烧得不能走路、无法说话,这就是第二个死者受到的刑法,显然毫发无伤是有悖自然规律的,但死者很坚强撑过了两道审判,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天秤,为‘称刑’,如果一个人,在被认定有罪时,仍然有机会再次证明自己的无辜。具体方法是,放一座天秤,一边是石头,另一边是嫌疑人,如果这个人是冤枉的,那么,他就会比石头重,反之,则石头的那一面会高高翘起。这种刑法,与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很相似,但很显然凶手已经丧失了理智,他只是一味的想至死者与死地,其实第二个死者受到‘火审’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算不用刑也会死,于是凶手便强行将死者拖拽至第二事发现场,在途中这个女死者就已经死亡了,但凶手仍将女死者拖上了天秤。”欧阳教授发了一段话。
“你打字快,快回复,快呀,问问那个吕婷为什么会被剥皮,凶手能推出是谁不,快!”小柯急切地催促道。
但我还没下手,欧阳教授的第二段话就闪出来了,这字打得炉火纯青…
“其实刚才我说的水判、火审和称刑都是道德审判,是基于佛经当中的典故,至于第一个死者吕婷为什么会被剥皮,恐怕是凶手非常憎恨死者的缘故,于是采取了这种宗教中最极端而凶残的手法。好吧,我说的就这么多,能不能破案就看你们了,再见。”教授发来第二段话。
我和小柯相视一愣,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死者非常的憎恨,而且有重大的嫌疑,那就是吕婷的老公!
“假设,我打个比方,假设凶手是吕婷的老公,那就证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老婆背着他偷汉子,于是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小柯激动的比划着。
“那为什么他不杀掉隔壁的那位奸夫?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插话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古印度文化当中,妇女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而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受到的刑法是相当严厉苛刻的,贞操二字简直比性命还看得重要,这样的女人被视作肮脏的,凶手真如教授所说是古印度宗教狂热崇拜分子的话,那就有可能只认定女人有罪!而不会想到奸夫宋笑飞,于是被怒火点燃的吕婷老公就采取了极端的手法。”小柯似乎认定了凶手就是吕婷的老公。
“那第二个女死者有如何解释?动机又是什么?”我回想着当中的疑点。
“很简单,就算死者和凶手没有丝毫联系,也有杀人的动机!因为…。”小柯顿了一顿,然后和我同时喊出了“因为凶手憎恨这些背夫偷汉的女人!”
我在喊完这句话后“噌”的站了起来“糟糕!赶快下通缉令抓凶手,不然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是更多的受害者!”
我们俩说着就准备冲出门。
此时门被推开了,那叫小林的警察站在门口望着神情焦急的我们愣了一愣道“柯警官,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就是禄苑小区的房产和废弃的停车场都属于同一个人的名下,而这个人就是吕婷的老公阵立海,这个人正在国外…。”
“是在印度吧?”我插话道。
“咦,你怎么知道?”小林诧异地望着我。
“他已经回国了,现在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寻找他的审判对象!小林去报告上去,马上发通缉令!快!”小柯催促道。
审讯室的门被小柯推开“把他放了。”
宋笑飞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出现了释然的表情,嘴角还浮现出一丝不为常人察觉的古怪微笑,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我的脑海里在此时突然又闪现出那拧衣服的画面,这次又多了一个小箱体,像是铁质生锈的的糖果盒,而且越来越强烈,闪的越来越快,与那锈蚀的糖果盒诡异的重叠,我顺糖果盒往上看去,然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与我眼前的宋笑飞重叠在一起。
“等等!你不能走!”我大声喝止道“先别下通缉令!凶手就在附近!就是你!”我将手指向了宋笑飞。
这下审讯室内的所有人都惊愕了,就连我也很意外自己说出的话。
“这位警察同志,你是否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宋笑飞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这笑中带着挑衅。
“你怎么了苏锦,你胡说什么呢,不是已经确定凶手了吗?”小柯诧异地问着我。
我使劲拍着脑袋好使自己清醒一些,好让那副画面更清晰一些,我闭上眼睛,使劲回想那副诡异重叠的画面,突然那副画面开始清晰起来,那不是被拧起来的衣服,那是一只伸进糖果盒圆形口子的小腿,那紧紧裹在小腿上的裤子被肌肉的扭曲带动拧了起来,就跟被拧的衣服一摸一样!
“密宗瑜伽!你就是凶手!”我脱口而出。
此时那宋笑飞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紧接着大笑了起来“警察们,你们的觉悟怎么提高了,哈哈,神探不简单啊?哈哈。”宋笑飞望着我一脸的诡笑。
小柯立刻反应了过来将宋笑飞按倒在地上,那宋笑飞倒在地上后仍在狂笑不止,一点也没反抗,只见他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地道“这些女人都该死,背弃忠贞!她们该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哈哈。”
几个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宋笑飞绑在了凳子上,而宋笑飞一直在笑,简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笑飞笑过之后也不等小柯他们发问就开始缓缓地讲叙...
“没有人知道我和阿婷老公阵立海的关系,他是我的师兄,我们曾在年少的时候一起在印度古老的山区里学习类似中国缩骨术的一种密术——密宗瑜伽,这种瑜伽能将人的生理极限发挥到极致,一个人甚至能缩成足球大小塞进小箱体内。就在几年前我见到了阵立海的妻子吕婷,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阿婷,无奈阿婷当时已经是师兄的妻子了,为了找机会接近阿婷,于是我提议和师兄一起开办一个汽修配件厂,这样就能整天见到阿婷了,师兄负责外务,我则负责厂里的事情,师兄对感情一直看得很淡,他在乎的只有钱和权,甚至忘记了师傅的嘱咐,要将瑜伽术传承下去,甚至我一提瑜伽他就生气。阿婷对师兄的抱怨很大,于是有意无意的在家里修炼健身的瑜伽,当然了这种瑜伽仅仅有健身的作用,跟我和师兄弟学的密宗瑜伽有着天壤之别。起初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师兄和阿婷的关系那么差,但后来跟阿婷在一起我就明白了,原来师兄和阿婷根本没有夫妻之实,阿婷告诉我师兄因为练这苦不堪言的密宗瑜伽,伤到了命根子,根本没有能力了,这件事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婚后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打阿婷,阿婷也是后来才知道了真相。我知道了情况后更是对阿婷百般呵护,渐渐地我们就产生了感情,这种事是纸,永远也包不住火,很快师兄就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很意外,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更是不在乎,仿佛是摆脱了包袱一样。你知道吗?女人就是这样奇怪,别人对她满不在乎,她反而来劲了,还跟师兄大吵了一架,结果错手将师兄给杀死了,还是我帮着掩埋尸体的,接着我做了一个假象,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师兄为了生意出国了,而我和阿婷也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呵呵,是不是很高明,骗了你们这些愚蠢的警察好多年?哈哈。”宋笑飞出言挑衅。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你深爱的吕婷?”小柯皱眉问道。
“她该死,既然忠贞于我之后就不要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无疑是对我们这段感情的亵渎,我要审判她!你们以为我是第二次去现场?为了毁灭证据?哈哈,可笑,我一直都在现场,我一直都藏在柜顶小小的糖果盒里,哈哈,包括第二个死者,我也一直在那间房间里,你们居然愚蠢到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哈哈…没错,我是想毁灭证据,比如那张照片,可惜等我想到的时候却晚了一步,已经被发现了,而且你们已经顺藤摸瓜查到我的存在了,哈哈…哈哈…咳,太可笑了…。”宋笑飞都快笑岔气了。
“是你太敏感了吧?我看只不过是她在跟朋友闲聊几句而已,这样的事多的事!你的心理问题相当严重。”小柯皱眉道。
此时我招呼着那个小林,然后到走廊里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宋笑飞歪着脑袋、嘴角扬着邪恶的微笑轻蔑地望着我,仿佛已经猜到了我说什么一般。
宋笑飞动了动嘴角问道“对了,我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过我的瑜伽术,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有阴阳眼,能感应到一些事情你信吗?”我应道。
宋笑飞大笑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一脸的阴霾反而不笑了,这倒让我更加的胆寒。
果然不出所料,那宋笑飞忽然间以极快的速度挣扎了几下,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下子就松掉了,而宋笑飞整个人如同纸片一般从椅子上滑到了桌底,然后又像蛇一般游走到了墙角,接着顺着审讯室的气窗铁栅拦纵身一挤就挤出去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仅仅只用了几秒钟!
审讯室内的人几乎都惊呆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我知道你们想找我孩子来要挟我,你们已经查到阿婷生产过,不过很可惜,哈哈,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出国去了,哈哈。”宋笑飞阴冷的笑在高墙外回荡着。
说实话,我对这个宋笑飞的智商和本领很佩服,无奈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等我们反应过来以后,赶忙冲到了大门口,此时我看见了一个久违的面孔,这个男人左手的臂膀中抱着一个襁褓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右手提拉着垂头丧气的宋笑飞,正正气凛然的站在警局大门中央。
“放心吧,我已经点了他身上关节的几处大穴,他是逃不了了,交给你们处理了!”那男人露着睿智的微笑道。
“侯文峰,你来的真及时啊!”小柯激动地迎了上去。
“别多说了,我已经从欧阳老师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这个人交给你们处理了,至于找尸体,整理犯案经过那是你们的事了,不过这个婴儿要由我来处理。”侯文峰长吁一口气,丢下了绝望的宋笑飞,然后望了望怀中的婴儿,转身离去。
我随后跟了上去,我知道这次那宋笑飞是死定了,我转头看见宋笑飞如烂泥一般被几个警察给再次给捆绑了起来,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到先前意气风发的表情了。
此时侯文峰一边走一边逗着嗷嗷大哭的婴儿,急得满头大汗。
“你怎么找到他孩子的?”我好奇地问道。
“他的孩子?不是的,这凶手智商很高,且身怀绝技不容易对付,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我研究了案情,加上刚才又悄悄在审讯室门外听了审讯和你对那警察说的悄悄话,于是快速的在附近找了一个孩子应急…”侯文峰顿了一顿道“别说了,赶快把孩子放回去,要不然妈妈要着急了,对不起了,小家伙。”
“你…。”望着侯文峰逗孩子焦急地表情,我有点哭笑不得。
此时迎面而过一个佝偻的老者(其实并不是一个老者,只是佝偻着背看起来特苍老),只见他长的十分的丑陋,面部有许多老旧的伤痕和灰土,蓬头垢面的。老者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蛇皮袋子,正颤抖着捏着手中刚捡来的饮料空瓶。
这老者似乎挺眼熟的。
“谢谢。”老者在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几乎以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我愣了一愣,并没有理会,逗着侯文峰怀中的婴儿。
在走出了上百米,我猛然间回过了神闷声喊了句“提供线索的拾荒者!”
我回过头去望着老者佝偻的背影道“吕婷的老公阵立海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我顿了顿喊了一声“阵立海!”
老者很不自然的停了下来,随后颤抖的扯了扯身上的大蛇皮袋,接着缓步前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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