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人间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一章 来自警局的委托

“第一起凶杀案发生在南郊公园，一个捡破烂的老头于七月十三号发现尸体，经过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为十三号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致命伤为胸口的五个血洞，并且身上有多处被撕咬的痕迹，似为野兽所伤，但在本市范围内除了动物园外，不可能会有狮子老虎等野兽，初步怀疑伤口应该是罪犯的变态心理造成的。”

“第二起凶杀案的发现时间与第一起是在同一天发现的，地点是在一幢豪华别墅中，死亡时间也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而且两具尸体上的致命伤与伤口都吻合，应该是同一人所伤。”

“另外就在十四号深夜一点，也就是今天凌晨，巡警在一辆轿车旁发现一具尸体，同时在发现尸体的时候还发现了嫌犯的踪迹，并进行抓捕，在抓捕过程中发现疑犯不仅力气大跑得快，而且双手指甲异常锋利，抓伤了我们两名警员，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通过辩认，这名疑犯为X大学在校学生，不过早在半个月他就失踪了，学校和家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还有一点就是，死亡的三名男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本市黑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上或多或少都犯有走私贩毒等几项罪，但是由于证据不足，所以一直没能抓捕归案。”

N市警察局刑警支队的队长李风在宽大的会议室里向三位头发花白，但精神抖搂的老人汇报案情，做在正中间的是N市警察局的何局长，旁边两位则是副局长。

三人在听过报告，相互传看起了嫌疑犯的照片，除了疑犯以前的照片外，还有一张是捉捕失败后在场警员根据记忆拼出来的图片。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前后模样相差极大，感觉有点像变异一样。

几位局长在放下照片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何局起身从后面角落中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像MP3一样的小东西交给李风：“这个东西你拿着，命令封锁各交通要道，一定要找到嫌犯藏身之所，不过你们不要马上动手，先按下这个东西的按钮，如果上面显示的数值越过一万，那么你们必须马上撤回来，绝对不许和嫌犯起冲突，只要监视住他的动向即可，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听明白了吗？”

“是！”虽然不明白何局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习惯于服从命令的李风还是立刻向几位局长敬礼领命，然后带着那个似MP3的东西出去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又发生了一具凶杀案，手法与前几件一模一样，而在警局等候消息的三位局长也接到了李风带回来的报告，他们已经掌握了嫌犯的动向，但是由于仪器显示数值为一万七千多，所以他们遵照事先的指令，只监视不抓捕。

看着桌上李风带回来的测数器，那上面明白的显示着17731，何局苦笑一声，对两位副局长说道：“你们怎么看？”

两位副局长报以同样的苦笑：“我想我们是没办法了，只能交给她去办，否则不止是抓不到人，还会白白送了警员的性命。”

对于他们口中的那个“她”，何局显然很了解，点头按下了桌上电话的免提键，紧接着又拨了一组八位数的号码，在几声嘟嘟过后，一个好听的女声接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灵魅公司。”

何局凑近闪着红灯的电话机道：“张小姐是吗？我是市警察局的何应龙局长。”

“哦？是何局长啊，很高兴接到您的电话，想来应该是又有生意给我做了吧？”女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何局也发出两声无奈的笑：“张小姐真是聪明，一猜即中，不错，最近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人遇害，手法一致，是同一人所为，另外我们已经用你上次给的测数器远远测过嫌犯的数值了，根据数值显示他应该是非人类，至少不是普通人类，我们已经有两名警员被伤了，所以需要张小姐你出马！”

电话那头没有立即应承，而是问道：“测数器测出来的数据是多少？”

“一万七！”

“一万七吗？”女声在笑了几下后道：“根据这个数据来看他应该是属于最低级的妖怪或者刚刚醒觉妖怪基因的人类，那么费用就按照最低的F级别来收好了，我的收费标准和规矩想必何局你都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清楚清楚，我现在就让人把钱汇进你的户头，然后将嫌犯的资料传真一份给你，如果还有其他需要的话张小姐你尽管提。”

“OK，没有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这句，那边的电话便挂下了，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这样的举动对眼下几位N市警局的一把手二把手来说，无疑是不敬的，但是他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像是去了什么心事一样松了一口气。

另一头的女子在电话挂下后，从转椅里站了起来，拉开窗帘对着外面灿烂的阳光露出明媚的笑脸，又要开工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章 黑灵（1）

不论都市怎么繁华，在城市的边缘地区总会有一些比较矮旧的地方，N市也是如此，此刻在N市东面一处比较老旧的地区，一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跑着，以他此时此刻的速度如果去参加奥运会跑步一类的比赛，拿多少个金牌都不是问题啊。

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个高速奔跑的人影嘴角正不停的滴着血，而他露在外面的双手指甲则尖锐异常。

他一边使劲跑一边往后看，仿佛后面有人追他一样，在经过一阵可以和马拉松相较的长跑后，他终于放下了心，将奔跑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嘴里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他就不相信这样还甩不开那个该死的人类。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他刚停下来，就有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从前面传来：“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还没玩够呢！”

人影惊恐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又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她此刻正坐在一间平房的屋顶上，两只脚还悬空晃荡晃荡，生怕自己掉不下来似的。

人影对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前面去的已经没兴趣知道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他现在只想一头撞死算了，他是怪物吗？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怪物，和她比起来，自己就好象绵羊一样温驯可爱。

人影双脚一蹬跃上了另一间相对的平房屋顶，三米多的高度对他来说好象小儿科一样轻松，跳上来后他哑着嗓子恶声道：“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追我，到底想怎么样？”

穿着一身紧身黑皮衣的女人亦慢慢站了起来，迎风而立，秀发飘飘，如果不是平房实在太低，这两人还真有点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颠的气势。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警方委托，特地跑这一趟来收拾你罢了，矣，别说你没杀过人，警察局可都有着你的存档，不说前面的，就光说刚才，你不是又伤了一个人吗？要不是我赶到的早，只怕那个人就要没命了！”说到这里她又啧啧地摇起头来：“还真是个刚出道的小孩子，连做完事擦掉证据都不懂，这嘴角还在滴血呢！”

人影伸手一擦，果然发现自己的嘴角还有刚才伤的那个人血在，瞪着前面那个女人，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她在后面死追活追，他会忘了这个吗？现在居然还怪他，真是恶人先告状。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你没有理由来抓我的，还是说你其实是跟那些恶人同流合污的？”人影的气喘的更粗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皮肤的颜色正在不停的变绿，就像树叶一样，难道他要进行光合作用？可是现在这里没有阳光啊？

女人本来似笑非笑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不论这些人有多么的该死，自然有法律来衡量他们的罪行，你是众多人类中的一个，同样要遵守法律，并不能超越于法律之上，现在你杀了人也就是犯了罪，我受警方的委托来抓你，这并没有错！”在她的脚边一直有一团黑黑的东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虽然你现在有了不同凡人的力量，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何况这个力量并不是你所能驾御的！”

她的话让人影惊觉起来，两耳像兔子耳朵一样竖起来：“这力量是我的，你想怎么样？”两手慢慢抬起，摆出攻击的姿势，随时都可以出击，虽然他实在没信心打赢前面那个能力变态到极点的女人，但是要他束手就擒却是不可能的。

女人对他的敌意毫不在意，拨开被风吹到面前的头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想把这份本不属于你的能力重新封印起来，然后交给警察处置。”

“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从刚才起就一直把他追的跟丧家狗似的，所以连对方是谁都还没来得及问。

女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忘了自我介绍了，本人是灵魅公司的负责人张语，做的专门是你们这种妖物的生意。”说完这个，张语弯腰从脚下一直没动的黑影里拿出一个像剑柄一样的东西，随着她乳白色灵力的输入，剑柄样的东西泛起一阵白光，然后只听“铮！”的一声轻响，剑身从剑柄中延伸出来，形成一柄完整的长剑。

那个被张语说成是妖物的人影亦知今日不拼命是不行了，恐惧使得他隐藏在心底的凶性大起，伸长了利爪一跃而起，冲张语扑了过来，想将她撕碎在爪下，至于那柄剑？没关系，他的爪子可比这种钢铁废品硬多了，身形飞掠带起一阵劲风，那架式绝对骇人，可惜他今天出师不利，注定要踢铁板了。

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张语不仅不怕，还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双手握剑冲那看似惊人的妖物一挥，只见妖物那双能开石裂铁的爪子在碰到冒着白光的剑后，就如倒入油里的滚水一般，冒出滋滋的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焦臭味。

“啊！！”妖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赶紧收回了爪子，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本来泛绿的爪子已经变成了焦黑，相信只要再晚上一会儿，这双爪子一定会变成《武林外传》里面的一道名菜：炭烤母猪蹄！不过可惜这双是公猪蹄。

妖物受了创，自平房处掉了下来，倒在地上抱着爪子不停地哀号着，幸好附近这几间平房的租客都还没有回来，否则非得惊动人不可，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才行，张语瞧着妖物那没出息的样不停摇头，就这点本事还学人家杀人，没被人杀就算他命大了，有些没趣的收起了伏魔灵剑，早知道这样她根本就不用请出灵剑，空手也把他击倒了。

收完剑后，她单足一蹬，也从那平房上面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离妖物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她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有人看到了，准保要捏一把冷汗，她穿的可是高跟鞋啊，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双足足八厘米高的鞋，鞋跟才零点五厘米，真亏她敢从三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换了旁人就算跳一点点高也要脚崴了。

顺着这个思路再想，她穿着这么一双鞋追了妖物足足几公里，顿时一滴汗就下来了，难怪妖物心里要叫她变态了，单是这高跟鞋追妖的本领就很变态！

张语下来后，看见那妖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还在不停的挣扎，顿时皱起了还算秀气的双眉，他现在还没昏迷，使得她不能放心的施展封印，可惜剑已经收起来了，否则直接一剑下去，把他拍晕就算了。

妖物现在对张语这个女魔头实在是怕极了，这在他得到非凡的能力后还是第一次有怕的感觉，他捂着爪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样子是想跑了。

张语出人意料的没有追，反而朝她先前站的平房顶喊道：“楼上的，扔一砖头下来！”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章 黑灵（2）

难道那上面还有人？

妖物警觉的朝上面望去，心里不停的叫苦，一个已经这么利害了，再来一个他岂不是要连骨头渣渣也没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原先张语站的地方的那个黑影动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块红色长方型的砖头从天而降，不过砸下来的方向并不是他所在的地方，反而是张语站的地方。

“砰！”的一声响砖头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片，张语早在看情势不对的时候就闪开了，然饶是她闪的快，还是被灰尘波及了衣服和头发，一层灰啊……

妖物没伤她一根寒毛，却被自己人给弄的一身灰，这下可把她气的直跳脚，指着上面大声道：“你个大笨蛋，我叫你砸我了吗，砸他啊！”指着那个正悄悄溜走的妖物道：“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看准了再砸，如果再出漏子，今天晚上的金牌狗粮和泡泡浴就全部浮云！浮云！”她恶狠狠地甩下这句话，然后就站着不动了，任由那妖物越逃越远。

张语的话好象刺激了上面的黑影，只听它发出“吼！”的一声，又是一块红色长方形砖头下来了，不过这一次对准的果然不再是张语，而是逃走的妖物脑袋。

撒腿跑得正欢的妖物猛然感觉到头顶上有呼呼的风声，赶紧回头一声，只见一块砖头正冲自己砸下，眼见着那砖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赶紧往旁边躲，总算他反应够快堪堪避过了来势凶狠的砖头，正在他拍暗自庆幸的时候，脑袋后面突然被重重的打了一下，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临倒前他都没看到打他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知道其实打他的是一块会转弯的红砖头，不知道他会不会吐血，一块砖头引发的阴谋！

张语走到倒地不起的妖物身边，踢了他两脚看是不是真晕了，在确定他已经没有知觉后满意地点点头，先夸奖了一下上面那个黑影：“不错嘛，都学会控制物体转弯了，看来你最近功夫和智力都有长进。”

“吼吼！”上面又传来两声响动，看样子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话，张语也懒的理它，蹲下身看着那个浑身带绿，爪子焦黑的妖物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体内沉睡的妖怪基因偶然觉醒，连基因锁都还没解开，就敢出来到处杀人，还以正义自居，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杀了这么多人，估计一个死刑是逃不掉了。”

基因锁，衡量人与妖怪的一道锁链，如果妖化的人在某些事物的刺激下解开了这道锁，那么妖化的人便彻底向妖怪转化，再也没有变回成人的可能。

不过在基因锁被解开之前，可以通过封印使妖化的人恢复正常，重新变成普通人。

说完这些，她双手骤然相握，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随着灵力的涌入，交握的双手发出柔和的白光，随即神色肃穆地低喝道：“道不同不相容，灵不昧不应醒，九字真言之临字封印！”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喝出，一个灵气凝结的“临”字出现在交握的双手间，然后慢慢向妖物飘去，在与他额头接触的瞬间溶了进去。

张语松开手印，然后看着妖物体内泛起一阵阵的白光，白光过处，他身体的绿色如冰雪遇见太阳一样，迅速化去，变成正常人的肤色，还有那个獠牙与爪子也同时消去，除了嘴角还有一些血以外，他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而且还是个颇为文弱的少年。

刚刚那个法咒是用来封印一切事物的，就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是因体内远古妖怪基因的偶尔苏醒才使得他有了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力量与能力，刚才张语就是将他那段苏醒的基因重新封印起来，随着基因再次沉睡，被基因影响从而妖化的他也变回了正常。

基因，构成人体最神秘的东西，其实在人体中高达百分九十的基因都陷于沉睡状态，终人类一生也不见得会苏醒一二，然而一旦苏醒那么此人便会不同于一般的凡人。

相传在远古时代，妖族曾变化人身与人类通婚，从而繁衍出半人半妖的下一代，在经过千百年的洗礼，这些半人半妖族后代体内的妖族基因已经很少了，但还是有的，只要有适合的条件刺激，那么这段基因就会随之苏醒，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如此，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可能一万人中连一个都不到，在妖族基因没有大量取代人族基因时，只要通过封印，就可以使这段基因沉睡，但是一旦达到解开基因锁的程度，那么所有封印都会无效，他将会彻底转化为妖族。

张语在做完这一切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对方应该一直在等她的消息，所以电话刚响一声就有人接了，也不等对方说话，她直接道：“何局你好，你委托我的事已经搞定了，可以派人过来接收了，他在XX路XX弄，要是来晚了被他跑了我可不管！”

一顿抢白一样的话后，手机听筒里传出何局久候的声音：“你的动作永远都是这么快，好的，我马上派人过去接收，另外你的尾款我也会马上汇过去。”

听到最后那句话，张语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OK，下次有生意再找我！”

何局笑了几下道：“呵呵，我宁可希望这样的生意少一点，否则咱们市就别想太平得了了，那就这样吧，张小姐再见。”随着他挂下电话，张语也关了手机，冲楼顶招了一下手道：“饭饭下来吧！”

原本一直没怎么动的黑影听到这句话后，大吼一声，如一匹黑练一般向张语冲了下来，可惜就在它快扑到的时候，眼前突然没了人影，紧接着它大大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响指：“还敢袭击老大，你不要命了是吧？”

在黑影停下之后，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黑狗，其实说它是狗也不太正确，因为它的耳朵并不像狗一样尖，反而是像熊一样圆圆的，而且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碧绿的光芒，显得有点诡异！

然而再怎么诡异也比不上它背上那个粉红色，还印着HELLOKITTY的书包来得更诡异，谁见过狗背书包的？狂汗……瀑布汗……

被称为饭饭的黑狗张开血盆大口冲换了地方站的张语大吼：“女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饭饭，不许叫，我是高贵的天狗族，我有名字，我叫黑灵！黑灵！”每次听到这个可笑到极点的名字，它都有一口把眼前这可恶的女人吃掉的冲动，可惜两边实力相差还有一点距离，它只能属于被欺负的那位。

张语一点都不在乎它的恶声恶向，笑嘻嘻地揉着它那两毛茸茸的耳朵：“还天狗族呢，你也不害躁，妖界里最厉害的种族之一天狗族就长你那熊样？还那么会吃，我现在赚的钱至少有一半是被你吃掉的，我看你啊，整个就是一个大狗熊，你再敢凶我，我就不给你吃饭，看你还狂不狂！”

黑灵是她十八岁时在一次收伏虎妖的行动中捡回来的，当时它还没现在这么大，大概只有一个手臂长，发现它的时候，它正浑身是血的倒在垃圾堆里，随时都有没命的可能，她一时不忍就把它给捡回来养了，原本她是叫它黑灵这个名字的，可后来看它那么能吃，跟一饭桶差不多，就给它取了饭饭这个绰号，不过黑灵对这个绰号显然非常极其的不满意。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章 黑灵（3）

救回来后她才慢慢从黑灵的口中得知，它是在妖界里流浪的一只狗，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流浪了，黑灵这个名字还是它自己取的，它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妖界里最强天狗一族的后代，但是他长得和天狗一族实在有所差距，实力也极其弱小，最多就只能算是E级妖怪，只比最低级的F级高一点，所以根本没人相信，反而还经常被其他妖怪取笑，要知道天狗族可是A级的妖怪。

忘了说，在妖界里，根据妖怪的妖力高低划分为A、B、C、D、E、F六级，而每一级又分上中下三层，A级上为最强，F级下为最弱，传说在A级之上还有S级妖怪的存在，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传说级别的最强妖怪，只是做为一个传闻存在。

有一次，几只羊妖取笑它是没人要的杂种，它一气之下就和人家打了起来，就凭它F级上的实力和几只同级别的羊妖对打，当然是吃亏不用说了，被人家追着打到人妖两界的结界边，奄奄一息的它眼看着就无路可逃了，突然发现结界间出现了一丝微小的空隙，眼见着没活路了，黑灵干脆奋起余劲往结界扑过去，等它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人界了，然后就落入了张语这个绝世大魔女的手中，开始忍受她惨绝人寰，惨不忍睹的折磨了，不过这些折磨也把黑灵的实力由原来的F级上，提升到了E级下，虽然说只上升了一层，但实力却有极大的进步。

想到也许这辈子都没希望逃出她的手掌，还要顶着“饭饭”这个恶俗到极点的绰号过一辈子，黑灵真想现在就撞死在墙上，至少这样还能混个壮烈不屈的美名！

还没等它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头上就又挨了一下：“瞎想什么呢，还不快走，不然小心我又给你浮云了。”

“吼！”黑灵无奈的吼了一声，背着那个可爱又可笑的书包认命的在前面走，总算这个女人还有点良心，只让它背装法器的书包，没有连人也骑在它背上。

就这样走啊走啊，一路上饭饭不知受了多少人看怪胎的目光，总算它心理素质过关，没有当下就冲过去咬死那些人，但是这样下来它都快忍出内伤来了，自从把它捡回来后，这个女人出去抓妖伏魔的时候总喜欢三不五时的带着它，原因就是有它背书包，不用她拿，狂晕，真够懒的。

在走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旭日大厦，是张语住的地方，也就是她公司的所在，灵魅公司，专门承接一些非正常非自然的灵异事件，而且只要是她接下的事件，一定会处理的圆满，在这一带可以说是小有名气。

虽然政府一直不承认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毕竟还是存在的，政府也是知道的，只是被瞒下来了而已，只有级别够的人才能接触到，比如那三位局长。

就在他们乘电梯上了十九楼后，准备开门的张语突然停下了动作，整个人也变得僵硬无比，一旁的黑灵用尾巴甩甩，示意她快点开，由于怕被人发现，所以在外面时它一般不怎么说话。

张语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黑灵，然后很不确定地说：“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把幻影扔进高压锅里忘了放出来？”

一滴极大的汗，从黑灵的耳朵根一直往下流，在汗流到地上的时候，它终于憋着声音说：“好像确实是这样，你把他在高压窝里整整关了一天……”

听到这里她的头顿时痛了进来，天哪，她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忘了把幻影放出来，虽然说他罗嗦起来是很烦，可是也不至于关一天啊。

而且以幻影的性格，一旦脱困，她只会面临一个结果：穷追猛打！！

神啊，谁来救救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平常面对各式各样的妖怪都没害怕过的张语，这一刻只觉浑身发冷，可是再害怕也得开门，也得放人，她战战兢兢地去开门，一边开一边还害怕的咽着唾沬.

为了怕被困在高压锅里的某人听到声音，她在门口就把那八厘米的高跟鞋给甩了，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跟在她后面的黑灵也是一个德行，都跟做贼似的，这个绝对是被张语给带坏的。

就在黑灵准备溜回自己的窝时，尾巴被人抓了个正着，它嗷呜着刚想叫出声来，想到厨房里还有个煞星在，赶紧闭住了嘴巴，碧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抓着自己尾巴的人，那意思是：快放开本大爷的尾巴，不然就把你的手吃掉，让你以后成为独臂神尼去捉妖伏魔！

不知道是张语没看出它的意思，还是根本不在乎它的警告，攥着它的尾巴不仅没放开，还使劲地放外拖，直到重新拉回门口才道：“嘘……饭饭，我们来猜拳怎么样？你要是输了就去厨房把幻影放出来，要是赢了今天晚上的金牌狗粮就翻倍，而且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叫你饭饭这个绰号了，怎么样？”张语起劲的忽悠着黑灵，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可惜我们单纯的黑灵同志并没有看到这点，反而还使劲的流着哈喇子，金牌狗粮啊，它最喜欢吃的东西，可惜被眼前这个恶毒女人限制一星期只能吃一次啊，现在能有翻倍的机会，它哪能不被诱惑啊！

除此之外，还能有机会摆脱饭饭这个郁闷到极点的绰号，它哪能不动心。

黑灵使劲的吸了口口水，心里正做着天人交战，虽然说输了是地狱，但是赢了便是天堂，到底赌还是不赌？

张语笑眯眯地看着犹豫不决的饭饭，她这个鱼饵可是很香的，她相信饭饭一定会上勾的，然后嘿嘿……

果然没过多久黑灵便咬着牙答应了，正所谓人为财亡鸟为食亡，它堂堂天狗（虽然只有它坚信不移的认为是）要是不赌这一把实在是太亏了。

既然同意了，那就好办了，无非也就石头、剪子、布而已，可是很快，黑灵就后悔了，答应赌这一局实在是愚蠢到极点的举动。

因为它忘了它是妖怪，在没有修成人形前它只有四个爪子，而这几个爪子就算一起上也只能出布，变不成石头和剪子。

看看张语轻轻松松使出剪子以及她嘴角的奸笑，再看看自己可怜巴巴的布：OMG，丧尽天良的，又中了这个变态的奸计了！黑灵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被推进厨房去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三章 幻影（1）

当黑灵笨拙的用嘴巴和爪子把高压锅盖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光球“咻”的一声从里面窜了出来，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打开高压锅的饭饭脑袋就是一顿狂打，一边打一边还不停地叫着：“让你关我！让你关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光球发出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在厨房门外探头看里面情况的张语，看到白色光球不停的在黑灵脑袋上弹起，然后重重落下的情况，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后怕，同时更庆幸自己刚才的计谋是多么的成功啊，否则现在挨打的就是自己了。

在足足打了七八十下后，光球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人，他这才殃殃停住了动作，飘浮在空中，而这个时候，黑灵已经被砸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在晃了两下后，光荣的倒在了地上，临昏过去前，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光球在空中飘了一阵后，发现了躲在外面的张语，飞快的向她飞了过来，在张语落跑之前挡在她的面前发出嘎嘎的冷笑声：“你还想往哪儿跑啊？”

张语搓着手臂上根根立起的寒毛对光球道：“幻影，你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真的很吓人啊！”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个被称为幻影的光球更来气了：“你还好意思说，早上我不过是唠叨了你几句而已，你就把我关在高压锅里一整天，都快把我闷死了，虽然我只是个精神能量体，但是我也是有人权的，你不能剥夺我的人权，不能虐待我！”说到后面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关于这个人权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部电视剧里看来的。

等幻影激动完了，张语才陪笑道：“我又不是有意的，这不是忘了吗，我保证，保证下一次……”没等她说完，幻就已经尖叫起来，高亢的男高音响彻整个大楼：“你说什么？？还有下一次？？？”

张语紧紧捂着耳朵，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蛋此刻都皱成苦瓜了，幻影总是爱这么激动，这么吵的声音估计明天整个楼里的人都该来向她投诉了，神啊，为什么她的家族会摊上这么一个守护灵，谁来告诉她！

等幻影堪比午夜凶灵的尖叫声过后，她赶紧接上话道：“我错了，我说错了，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幻影，你这次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着她还真举起了三根手指。

幻影在空中飘来飘去，好象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直到张语快被他晃的睡着的时候，他终于来了一句：“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但是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绝对不能！”

“OK，OK，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有！”她忙不迭地指天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当然在这期间，她仗着幻影没有读心术，在心里把他好一顿骂。

在安抚完幻影之后，张语走过去拍醒了黑灵，不止给它准备好双份的金牌狗粮还答应它以后再也不叫“饭饭”这个绰号了，总算是消了它的不满，心满意足吃起这份来之不易的美食来。

幻影是由纯精神能量体构成的，本身并没有实体，本来人死亡后，精神也会很快消散，但是不知道幻影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足球大小的水晶球寄居，里面充沛的灵气保证了幻影的精神不会消散了，而且还可以控制水晶球飞来飞去，不过平常为了怕吓到人，幻影基本上就待在家里不出去，而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视，看各种各样的新闻和电视剧。

由于幻影没有手，所以他按遥控都是用整个水晶球身体压上去的，这也就导致了张语家中遥控坏的特别利害，基本上一星期一个，到后来她换得烦了，干脆就买了十打来在家中放着，坏了就再拿一个，反正十打也就一百二十个，总比她每个礼拜都去电器店里换好，而且每次去还要忍受老板看怪物一样的目光。

没有人知道幻影存在了多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对自己变成精神能量体以及活着时的事完全不记得，只知道自有张氏一族起，就有了幻影的存在，起码有上千年了，整个就是一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不过这个老妖怪并没有什么能力，谁让他只是精神能量体呢，没有肉体一切免谈，至多只能当法术顾问发挥一下余热，所以说，身体是一切的根本，要好好爱惜身体啊！

但是说起来幻影知道的事真的很多啊，不止是张家各种法术的修练与使用，对于妖界的事也知道的很清楚，那个妖界实力的划分情况就是他告诉张语的，幻影是精神体，应该没可能去过妖界才是，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幻影闪着光飞来飞去的样子，张语脑袋里不停地浮起问号，不过她这些问号并没有维持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让幻影躲进屋里后，她打开了房门。

咦？正面没人，右边没人，左边也没人，那刚才是哪里来的声音，难道是她听错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呻吟声从脚下传了出来，眼睛朝下一瞟，只见一座小型的肉山倒在地上唉哟唉哟的叫着。

这个人张语认识，是这座大厦的保安全，叫朱宝，由于他长的胖，所以有不少人开玩笑叫他猪宝。

虽然朱宝人长的胖，但是他脾气很好，有时候别人说他，他也只是笑笑了事，从来不和别人吵架，对大厦里的住户很是客气，所以住户们也都喜欢他。

张语见是他，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朱宝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摔伤？”

朱宝在她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那张忠厚的脸上挂着憨憨的笑道：“张小姐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踩到了门口的鞋子。”果然，在他的脚边有一双歪倒的高跟鞋，而这双鞋子的主人正是在不停傻笑的张语。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三章 幻影（2）

“朱宝，你来找我有事吗？”张语深怕他会问这鞋子是谁的，赶紧切入正题，被她这么一提，朱宝才记起上来的目的，他将手里拿的包裹递过去道：“张小姐，这是今天收到的快件，从美国寄来的，我先前上来过几次，你都不在。”

看着包裹上熟悉的名字，张语接过道：“刚才我有事出去了，现在才回来，谢谢你！”然后她在登记本签了名，朱宝看东西已经送到，道了声别就进了电梯，他还要去值班呢。

张语刚关上门，那颗白的耀眼的光球就飘过来了：“语语，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谁寄来给你的？”

张语没有回答，而是给了他一颗超大号的眼白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叫我语语，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语语，我还嘘嘘呢！”

“不管，我怎么叫是我的自由，你没理由反对，再说语语这个名字多好听啊，又文雅又可爱，要不是当初你父母生你的时候是在国外，我没跟去，我一定要让他们给你取名叫张语语，还有……”

当幻影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张语已经很明智的闭上嘴，然后绕开他到客厅里坐下拆包裹了，惹不起她总躲的起吧？！

这时候黑灵已经吃完它的狗粮，甩着那粗粗的尾巴踱到张语身边，它也好奇的瞧着那个小包裹，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幻影见没人理他，自讨了个没趣也无聊的飞到一人一狗的身边，对正努力拆包裹的张语道：“是瑞文寄来的吗？”

张语唯一认识在美国的人就只有瑞文，所以幻影一下子就猜到了寄包裹的主人。

在拆开外面的东西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盒子，明明没有上锁，可是任她怎么掰都打不开，张语心中一动，两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然后在眼前一抹，随着红光的闪过，通灵慧眼被打了开来。

再经此一看，顿时就能发现在那个盒子的外面被一层普通人看不到的蓝光所包围，这是一种简单的小型禁制，带有主人的一丝灵识在里面，如果破开这层禁制的力量不是禁制里灵识所认知的那种的话，那么在禁制被强行破开的瞬间，灵识会控制禁制中的东西爆炸，这是为了防止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她逼出灵气在两手间形成如蛛网般的灵丝，然后将灵丝覆在盒子上，只见白色的灵丝慢慢消磨起了蓝色的禁制，趁着这个空档，她扭头回答起幻影的话来：“对啊，你也知道瑞文最利害的是空间法术，所以我就托他帮我做个类似于空间袋的东西，这样我出去做事的时候就不用再提着一堆法器了，不知道他给我做成了什么？”

幻影听到回答哦了一声，但是在它旁边的黑灵却高兴的直打滚，在张语脚下滚来滚去，那模样跟发羊癲疯差不多。

丫的，疯了！这是张语和幻影对黑灵此刻失常行为的评价，出乎意料的一致。

不过黑灵已经没兴趣去管他们的想法了，它现在实在太高兴了，有了这个东西就表示它以后再不用背那个会被人笑死的HELLOKITTY书包了，要不是瑞文远在美国，又是个男的，它一定会扑上去啃他一脸口水。

禁制很快被消磨光了，随着盒子的打开，一只造型精致的手表出现在眼前，除了旁边的按钮比一般手表多了几个外，其他的一样无异，另外在手表的下面还附了一张说明书，瑞文在上面说这只手表里面有一立方米的空间，除了可以装东西外，它还有其他多种功能，比如说测数器（就是张语给何局的那个小仪器，可以用来测妖力和灵力的数值，从而判断其是属于哪一级别的）、追踪器、指南针、钢索、照相等等。

幻影看完说明书后飞到了液晶电视上，在那个窄窄的边框上滚来滚去，他也不怕掉下来：“语语，那个瑞文对你挺不错的嘛，叫他做个空间袋，他给你来个多功能空间表，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本来正拿着手表在狂热研究各种功能的张语听到幻的话，手一抖差点按下了那个放钢索的键：“我说大哥啊，没有根据的话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们这叫做友谊，很纯洁的友谊好伐？”

“纯洁的友谊，我呕！”要是幻有嘴的话一定会吐出来的，他显然很不相信张语的话，没等他再说什么，张语先一步道：“好了，我很困了，刚刚才封印一个小妖呢，我要去睡了。”这完全是借口，要是封印一个刚刚苏醒的妖物都会很累的话，那她这个女天师真的不用混了。

对付一个活了千余年的老人精有什么好办法吗？

答案是：有！不理他！

随着房门的关上，幻影气的直哼哼，可是又没办法，只得隔着房门大叫：“明天上午有一个客户来找你，你记得不要出去。还有，平常有空多修练一下灵力，别每天都懒洋洋的，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多只能对付C级以下的妖怪，万一你要是碰到一个C级，甚至于B级的妖怪，是很容易被人家秒杀的，到那时张家的脸可就要被你丢光了，想当初你死去的老爸可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达到了斩杀C级妖怪的能力，你要多向你爸学着点知道不？”

幻影等了半天也不见张语回答，只得飞回自己的房间里，不知为什么，看在黑灵的眼里，总觉得这一刻生存在水晶球里的幻影似乎有些落寞，完全不像他平时嚣张又爱唠叨的模样。

而在房门后的张语闭着眼叹了口气，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洁净的双手慢慢冒出乳白色的灵气，然后汇成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灵球，可是不论她怎么催动体内的灵力，灵球始终只有这么一点大。

挥手散去了手中汇聚的灵球，张语默默走到窗边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的马路，五年了，自五年前开始她体内的灵力就陷到一个停顿的阶段，不管怎么吸取天地灵气，也不管如何修练，进展始终很缓慢，浑不如以前那样。

也许她真的没做天师的天赋吧，虽然在别人眼中她的能力是如何如何的神奇，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张家已经没落了，一代不如一代，据家族中的书册记载，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可是一个绝无仅有的高人，那是可以打败S级妖怪的超级高手。

S级妖怪，比A级更利害的妖怪，属于传说中的存在，在人间最多只出现过B级的妖怪，譬如当年水漫金寺的白蛇与青蛇，就属于B级的妖怪。

A级因为人间界与妖界有结界存在，所以无法过来，更不用说传说中的S级妖怪，除非能在人界由B级修成A级，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升到A级不止需要力量的积累还要有顿悟。

张家到她父亲那一代，能力只达到了对付B级中的妖怪，至于她，呵呵，她这个不成气的天师现在能轻松对付的只有D、E、F三级，C级里面弱一点的妖怪她拼全力还能对付，强的便不行了，也难怪幻影会如此担心她。

谁叫她不争气呢，体内灵力循环始终不能增加，就仿佛是一个极大极艰难的瓶颈一样，五年了始终无法突破。

而家传的玄学《九字真言印》，她只能单个的使用，完全不能做到九字齐念，否则不论是攻击还是封印的威力都会大到一个无以加复的地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既是九字真言，也是九个层次，每一个层次的递增都是一个质的突破，据书中记载，一旦修练到最后一层，也就是“前”的话，那便是可以打败S级妖怪的神人了，张家第一代张主便是如此，不过张家也只出过这么一个。

张语现在的层次只到了“斗”字这层，五年了，始终未能有所突破与进步，张语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然后耸耸肩，不管了，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反正至少在没找到传人之前，她必须把这个责任抗下去。

也趁着这个机会使劲多赚点钱，将来退休后做一个普通人，然后吼吼，拿着这些钱，嫁个大帅哥，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想到将来美好的生活，张语发出了嘿嘿的傻笑，连嘴角滴下了口水都没发现！

但是将来真能如她所想的那般，做一个普通人吗？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四章 另一桩委托（1）

“旭日大厦……十九楼……1903号……”

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女子，按着手中名片里的地址来到了十九楼，当她看到1903室，以及上面“灵魅公司”的四个大字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本来紧皱的眉头也散开了些许，随着房门的打开，她看到了这次要找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灵魅公司的负责人是个女人，但是在看到张语时，她还是明显愣了一下，似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你就是张小姐？”她小声的问着，神色紧张而又期待。

张语如她所愿的点下了头：“不错，我就是灵魅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你要找的人，听说是何局把我介绍给你的，不知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听到她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女人顿时激动地说：“张小姐，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太太，你先冷静一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张语示意她先坐下，然后起身泡了杯咖啡给她。

咖啡的苦涩缓和了她过于激动的情绪，慢慢述说起了她来找张语的目的。

她叫李红，她的父亲生前是本市一家著名公司的董事长，资产达到了几千万，李红在数年前嫁给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大学生，叫赵学华，两人结婚后，赵学华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也离开了原籍，来到N市李红父亲的公司里，工作一直以来都比较出色。

李红父亲死后，公司就交给了李红和赵学华一起打理，当然股权大部分在李红那里，女婿赵学华只有极少一部分。

夫妻两人还是蛮恩爱的，可是就在一个月以前，赵学华的脾气逐渐变的古怪起来，常常一天都不和李红说一句话，除了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原本李红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脾气不好，不止没有生气，还倍加关心，然而赵学华不仅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甚至要和李红离婚，并且威胁李红将其名下所有资产股权都转到他的名下，否则便杀了她！

说到这里，原本已经平静许多的李红又开始颤抖起来，因为她深深的记得赵学华在说杀这个字时的表情，认真无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甚至当时他还发出怪笑声，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无比，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说完这些后，李红紧张地看着张语：“张小姐，我丈夫以前对我很好的，也很关心我，根本就不会这样对我说话，更不用说还想杀我了，你说他会不会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张语发出几声轻笑，钢笔在指间灵活的转着：“李太太，你为什么不怀疑你老公是在外面有了外遇，所以才要和你离婚呢？要知道男人一旦变了心，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李红想也不想便否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还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他，或是结果显示他的生活和先前并没有区别，都是按时上班，按时下班，除了一些交际应酬外，基本上都没有出去，更不用说在外面过夜了，不过自一个月前开始，他就和我分房而睡了。”说到这里，李红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了。

“那么这样说来除了你老公态度过于突然的转变，以及你自己的怀疑外，并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你老公是因为遭遇了非正常的事件所以才态度突变的喽？”

“不，是有的。”出乎张语的意料，李红摇起了头，她的眼神中透出极深的恐惧，比刚才说到赵学华要杀她时更深一层的恐惧：“与他态度一起改变的还有他的饮食，以前从来不吃生食的他，自一个月前开始吃起了生肉来，刚开始还是半生，后来就是全生了，而且胃口越来越大，现在几乎每天晚上要吃两斤的生肉，带血的，好恐怖，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下去的！”说到这里，李红充满恐慌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迟疑，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还是被张语抓到了，她一直在动的手指停顿了下来，没有了支撑的钢笔从指尖滑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而这声轻响听在李红的耳中，仿佛是炸雷一般，把她惊的从椅子中跳了起来。

张语一撩披在后面的头发对李红道：“李太太，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诉我，否则我很难帮你。”

她的话，她的眼，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李红不自觉地就张口说了出来：“还有一次，我……”似乎接下来的话让她很难接受，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红着脸咬牙说：“有一次，我听到在他房里传出做那个的呻吟声，男人和女人的都有，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根本就没有女人到家里来过，他房间里又怎么会有女人呢，所以我就偷偷拉开了他没锁的房门。”

“你看到了什么？”张语随口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在我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就晕过去了，等醒来，已经在客厅里了，后来我丈夫警告我说，下次不许我再去他的房间，否则就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幸运了。”说完这些李红又再一次说道：“张小姐，我丈夫到底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又是和先前一样的口吻，张语似笑非笑地对李红道：“李太太，有一件事你要弄清楚，虽然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许多普通人不知道不能理解的事情与生物存在，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这一点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向你保证。”

“没有鬼？可是我丈夫的情况真的很像鬼上身啊？”也许是从小鬼神的事听多了，再加一连串诡异的事情使得李红情愿将一切都推到未知的鬼身上。

张语摇着手指道：“也许是妖物做崇，也许是某些邪门法术，都有可能。”接着又对一脸迷茫的李红道：“你所以为的鬼，是人死后灵魂化成的对吗？不错，人体内确实有灵魂的存在，每个人都是由肉体与灵魂结合相辅相成的，没有了灵魂肉体便会死亡，同样的肉体一旦死亡，灵魂亦很快便会消散，不可能再存在于世间，所谓的鬼，不过是世人无知所编出来的罢了。”

张语的话李红虽然听进去了，但此刻她的脑子完全没有思考的功能，只是紧张地问道：“我不管是鬼还是妖，我只想让我的丈夫恢复正常，张小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至于钱的问题好说，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张语考虑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钱的问题先慢慢说，因为我现在无法确认你丈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喜欢钱，但没把握的生意我是不会接的，李太太，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先去你家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线索，不过最好是在你丈夫不在家的情况，我还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碰面。”

“这个没问题，他白天都是在公司上班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李红心急地道，这件诡异的事实在纠缠她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崩溃了，恨不得丈夫马上恢复正常，然后回到他们以前恩爱的生活。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四章 另一桩委托（2）

“好的，你稍等一下。”说着张语站起来，推开了一间紧闭的房门，随着她的走进去，李红听到里面一阵劈啪的声音，接着张语就走出来了，在她后面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狗，有点像狼狗，不过眼睛却是像猫一样碧绿，还有那耳朵是圆形的。

黑灵有气无力的跟在张语身边，心里不停的咒骂着，本来睡的好好的，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门也不敲的闯进来把它踢醒了，难道她不知道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进男人房间的吗？嗯……进男妖的房间也一样……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也是妖他妈生的，人有人权，妖也有妖权！它一定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黑灵在心里不停的叫嚣着，但也就这样而已，要它真说出来可不敢，估计换来的不会是人权，而是一顿暴打，呜……它好可怜啊！

黑灵还在心里哀嚎的时候，车已经停下了，他们到了李红所住的地方，那是一幢单独的三层别墅，豪华而气派，不愧是千万富豪住的地方。

下了车后，张语没有马上进屋，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副墨镜带在脸上，开通灵慧眼会消耗她并不是太丰富的灵力，所以一般在可能会有战斗的情况下，为了避免灵力无谓的消耗，她都会带上这副专制的通灵墨镜，以观测是否有异常。

随着墨镜的带上，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副与刚才有所不同的情景，别墅还是一样的别墅，只是在其外面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气雾，风吹不散，光照不灭，仿佛与别墅连成了一体。

原本轻松的神色逐渐有了几分凝重，在她身边的黑灵同样一改刚才有气无力的样子，两只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别墅，耳朵也竖了起来，长满利牙的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声。

在李红不解的目光中，张语摘下了眼镜，然后用手拍拍黑灵的头，让它放稍安勿燥，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在他住的地方留下这么浓的妖气。

在随李红进门后，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迎了上来：“太太您回来了，这位是……”她指的是张语。

“这个是管家吴姐。”李红为张语介绍完后对吴姐道：“这位是我朋友，我带她来家里坐坐，你去忙你的吧。”

吴姐在好奇的看了一眼后，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张语叫住了：“慢着。”然后她对李红道：“李太太，吴姐来这里有多久了？”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一直都盯着吴姐，那眼神似有刺一般，把吴姐盯着浑身不自然。

李红不明白她好好的怎么会对吴姐产生兴趣，但还是回答道：“吴姐来了快有七年了，一直做的很好，张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说到这里她心中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抚着胸口难以置信地道：“难道吴姐她……”

张语没有隐瞒而是直接点点头，随即又道：“那应该是后面中的招！”

没等李红等人明白这句话是意思，张语已经从包里拿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与一枝口红，在旋出口红之后，她用口红的膏体在化妆镜的镜面上一阵划动，只见随着她的动作，镜面上出现一道奇异的符文。

画完最后一笔，张语将镜面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吴姐，在对准的同一刻，画在镜面上的符文化成一道红光，脱离镜面向吴姐的射去，符文及体后像流水一样不停游走，最后印遍了吴姐的全身。

原本茫然不知的吴姐，在这一刻却突然哀嚎起来，在符文的围困中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好似很痛苦一般，而她的头上也逐渐浮起一层灰色的气体，待这层气体完全从她体内抽离时，吴姐双眼一翻昏了过去，而那些映在她身上的符文也消失不见。

张语随手一招将飘在空中的灰色气体吸到手中冷笑道：“居然想到在普通人身上种妖气，真是有够机灵的。”说到这里她将那团气体丢给了黑灵，黑灵大嘴一张便把那气体吞了下去，对它来说，这些可都是补品。

“张小姐，这……这……”李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愣愣的看着昏迷的吴姐。

“李太太不用害怕，吴姐她是个正常人，并不是什么妖怪，只是被人在身上种下了妖气，这丝妖气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神智，只会让她在潜意识里按照种妖气之人的意思去做，所以你才会查觉不到，不过这丝妖气是谁种的，他种妖气的目地又是什么，我一时间还想不明白。”她收起了灵光镜以及用朱砂做的口红：“走吧，我们去你丈夫的房间看看。”

所有的事都超出了李红的认识，她被一件件的事冲击的早已没了主意，只能按着张语的话做，到了二楼后，她指着其中一间紧闭的房门道：“这间就是他现在住的卧房。”

还没到门口就感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扑鼻而来，不过这个气味普通人是闻不到的，张语皱了皱眉头用灵气在体外形成一个保护罩隔绝了那个气味后这才走了进去，黑灵却是一点都不在乎，甩甩尾巴也跟了进去，李红则被留在了外面。

屋子倒是挺干净的，与那股臭味完全不同，张语走到那张双人大床边掀开了被子，只见在那枕头上缠绕着几根长长的头发，看样子应该是女人的。

李红说过赵学华不许她进这个房间，而她有一天晚上又听到赵学华在和一个女人那个，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头发肯定就是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留下的，那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随着她走到窗边，疑问顿时解开，这里不过是二楼而已，要爬上来轻而易举，当然，这个轻而易举指的不是普通女人。

“黑灵你发现了什么没有？”在刚才进来的时候房门已经关起来了，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和黑灵说话，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什么。

黑灵抖抖身上的毛然后道：“人又不在，能发现什么，最多只能感觉到一些残留下来的妖气罢了，不是太强，和我差不多，你应该可以对付，不过有两个问题我不太明白。”办起正事来的时候，黑灵还是很认真的。

“哦？什么问题？”张语饶感兴趣地问道，她原本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没想到黑灵还真有所发现。

黑灵四足轻巧的一跃，跳上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也不管自己的爪子会不会弄脏被子，就这么在床上走动。

“第一，我发现留在这里的妖气有两种，虽然相近，但是绝对不是同一人，那么说来除了李红的丈夫以外，还有另一个妖怪，其实在这个问题里面还包含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红的丈夫为什么会突然变的不一样，是被妖怪上了身，还是像你上次收伏的那个人一样，是体内远古妖怪基因苏醒，如果是基因苏醒的话，那看屋里的妖气，还有包围着这幢房子的妖气来看，他绝对已经解开了基因锁。”

张语一边听一边点头，等黑灵讲完后她笑嘻嘻地道：“不错嘛，都学会分析问题了，看来这几年在我身边没白混，不光学到了东西，连脑子都变聪明了。”临了她还加了一句让黑灵吐血的话：“孺子可教也！”

还孺子呢，论起实际年龄来他比张语不知大了多少，要知道妖怪的年龄可都是以百岁来计算的，他黑灵再小好歹也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接到黑灵送她的超大号白眼，张语也不在意，依旧笑着道：“想知道赵学华到底是怎么了，在这里瞎猜是没用的，必须要等他回来看了真人才知道，我怀疑整件事没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对了，你继续说第二个问题。”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四章 另一桩委托（3）

“第二个问题就是，李红的老公为什么非要李红把资产转移给他，要知道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拥有金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抢银行，抢珠宝，这都可以，相信没什么人可以打的过他，可他为什么一定要李红名下的产业呢？难道里面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有这个可能。”张语沉声地点头，然而很快她突然又换了一副玩笑的神情：“说不定他和我一样，不喜欢非法获利，而是喜欢自己努力所赚来的钱呢？”

“去死！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变态啊！”随着这话，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另外还附赠无数个白眼。

“死狗，我才不变态呢，是你变态！”抓住飞来的枕头砸回去。

这下可热闹了，屋里一人一狗打起了枕头战，你来我往，你砸我接，你守我攻，一副热火朝天的样。

等这一人一狗玩累了，屋子也已经乱的和狗窝一样了，黑灵率先撇嘴道：“你来收拾吧，我可没手，我只有爪子。”

张语无所谓的扔掉手里的东西，拍手道：“不用收拾了，等我把那个赵学华搞定后，就让李太太来把这里的东西都扔了，上面大多沾了妖气，不能给人用了，否则会惹来一场大病奇∨書∨網。”她毕竟是专业天师，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比黑灵丰富多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张语一把揪了黑灵的耳朵把它从床上拉下来：“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等那个赵学华回来了，然后赶快把他处理掉，赶快拿钱走人，走吧，我们先出去，估计李太太等了这么久已经很着急了。”

果然他们刚一出门，李红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道：“张小姐，你看的怎么样了，可有把握对付那个缠着我丈夫的妖怪？”

“把握应该是有的，不过具体要等看了你丈夫再说。”看着有些发颤的李红，张语安慰道：“李太太你放心，这个案子我既然已经插手了，就一定会完成，而你的安全我也会保护周全，你大可放心。”

李红如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张语的手：“那就一切麻烦张小姐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李太太，等事情处理完后，你丈夫房间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留，必须全部烧光，否则对你有害无利。”等李红点头记下后张语又道：“有一件事我要先跟你讲清楚。”这一次语气显得极为凝重。

“什么事？”李红也感觉到了不寻常，停在楼梯口，丰满的胸口一阵起伏。

张语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丈夫仅仅是被妖缠住了的话那还好办，只要我把那妖给收了他便没事，但是如果是其他一些情况，使得你丈夫无法恢复正常的话，便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杀了他！”

最后三个字张语说的残忍而又慈悲，这两个词既是对立又是相辅相成的，当残忍是为了慈悲时，那么残忍便不再称之为残忍。

听得那个杀字时，李红顿时脚软的站不住，要不是张语及时扶了她一把，她当时便要滚下楼去，在最初的惊骇过后，眼中开始掉下泪来，爬满她张虽不年轻但依然美丽的脸，哭了半晌她哀求道：“张小姐，难道除了杀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和我丈夫其实感情很好的，我实在，实在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李太太你先不要太伤心，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还不知道，你先生未必会死，我只是先将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黑灵在旁边不耐烦地看着张语安慰李红，人真是又软弱又麻烦，特别是女人，就只会哭，死就死了呗，有什么好难过的，何况又不是她自己死。

其实黑灵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在妖界就是这样，哀求和哭是没有用的，一切要以实力来说话，没有实力的人死了也没人可怜。

花了半天功夫，终于把李红给安慰住了，下了楼，此时吴妈已经醒了，对刚才的事她完全不记得，只以为自己是突然晕倒了，而李红在张语的示意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叫她去做自己的事。

随着时间的临近，就快要到赵学华下班的时间了，张语闭起眼，然后将灵识以自身为圆心慢慢扩大，以她现在的程度，灵识极限范围是半径五百米，再远就不行了。

在数分钟后，张语的身子一动，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来，来了，那股不属于正常人的力量就快要到别墅了。

黑灵从张语的神色中猜到了几分，它兴奋的站了起来，不过还没等它怎么着，一张黄符已经贴在了他的脑袋上，顿时它的妖气就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样，困在了它的体内，怎么也放不出来了。

“吼！”黑灵生气的朝张语吼叫，意思是为什么要把它的妖气封住。

张语趁李红不注意的时候凑到黑灵的耳边小声道：“你个笨蛋，我要是不把你的妖气封住，外面那个家伙肯定会发觉，说不定就不会进来了，想要不被我封，那你就加快修练吧，等你到了C级我就没办法封你了。”

听得张语说的有道理，黑灵也就没再闹情绪，但是它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是低低的吼了几声。

五百米的距离对开车的赵学华来说，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趁着这个时间张语带上了通灵墨镜，在赵学华走进来的一瞬间，她已经通过墨镜看到了他，同时手上空间表的测数器功能打开。

冰冷，这是张语对他的第一个感觉，不是表情冷，而是他的灵魂，冰冷的灵魂，仿佛没有丝毫的温度与感情在里面。

咦？他身上并没有妖怪附体或缠身的迹像，如此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根本没有被妖怪附体，另一个就是附他身体的妖怪很高级，隐藏了自己的存在，然而这个假设在看到手表显示的数据时被推翻了大半，测数器显示赵学华的妖气值为：20655.

从这个数据上来看，应该属于E级下的，事情好怪呢，据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赵学华既不是被妖怪附体，也不像是基因复苏，那到底是什么呢……

张语陷入了沉思中，一时三刻她还真看不出什么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那个？

带着这个问号，她又通过墨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赵学华，越看越觉得有可能，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张语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赵学华进来后看到张语和黑灵，原本就冰冷的目光顿时凝结成霜：“她是什么人？”他在问李红，虽然感觉不到张语和黑灵的气息，但依然让他产生了几许不安，眼前这一人一狗绝对不是普通者。

“她……她……”李红被赵学华渗人的目光给吓坏了，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张语微笑着站了起来：“李太太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赵先生谈谈，想必他也会有兴趣听。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四章 另一桩委托（4）

李红实在不敢面对着赵学华，然又有些不放心张语独自面对，直到张语保证绝对不会有事后，她才退了出去。

赵学华倒也没阻止，等李红离开客厅后他目光紧盯着张语，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张语笑着耸耸肩：“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灵魅公司的负责人，做的专门是你这种人，啊不对，你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但也还不是完全的妖怪，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赵学华先生！”

有妖力或有灵力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会让人有所感觉，除非他已经修练到将所有气息内敛的地步。

赵学华见已经被她看穿，也不狡辩，他慢慢的将身上笔挺的西装脱掉，身上灰色的妖气亦更见浓郁，一股杀意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张语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着，杀意到她面前自然消失不见，仿佛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而黑灵则抬起前爪，挠下了贴在它头上的那道黄符，顿时妖气四放，它和赵学华同为F级下的妖怪，而且赵学华明显是刚刚才达到的，论实力绝对是黑灵比他强上一线，何况还有一个张语在，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一个E级下

由于刚才黑灵被封了妖气，所以刚才赵学华以为黑灵只是一只普通的狗，直到这一刻黑灵将妖气放出来，他才知道看走了眼，脸色微变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李红那贱人还知道找你们来对付我，不过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

“哦？准备开始了吗？”张语饶有兴趣的看着赵学华，左手一拍黑灵的头站了起来：“虽然你不是最主要的，但是你一样要收，好吧，就陪你玩玩吧。”说完她摘下了墨镜，原本玩笑的神色亦变的正色起来。

随着一声大吼，赵学华身上的肌肉在瞬间胀大，衬衫和领带被撑的尽数暴裂开来，变成几块碎布条挂在他身上，容貌亦变的凶恶万分，两根长长獠牙伸出了嘴唇，其他的牙齿亦有如野兽一般尖利，原本还算温文尔雅的形象在这一刻悉数消失。

妖化，这便是妖化，撕裂人的伪装，从而发挥强大的战力，一般来说妖怪妖化后，都会表露出一些本体独有的特征，例如尾巴耳朵之类，然赵学华却没有任何特征表露出来，而他也不是基因复苏，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呢？

肌肉纠结的拳头在妖气漰发的同一刻向张语挥来，夹杂着一股让人心生恐惧的力量，张语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象已经被吓坏了一样，然而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一直都挂着一丝坏坏的笑容，可惜赵学华没发现，而且还急着把她打倒。

在拳头离张语的面门只剩下十厘米距离，拳风已经荡起她头发的时候，赵学华的左脸突然被一股侧面袭来的重力撞击，失了平衡的身子往旁边飞去，而张语……他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打到。

“砰！轰轰！”赵学华恰好撞在楼梯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实木的楼梯整个撞断，而他的人也被断裂的楼梯压在了下面。

在一击击中后，黑灵轻巧的停在张语身边，不屑地舔着嘴巴道：“真没劲，一下就解决了。”

张语随手敲了一下黑灵的脑袋：“你以为E级的妖怪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吗？”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盯着被压在石木下一动不动的赵学华。

“难道不是吗？”黑灵不服气地道：“我在撞的时候可是听到他骨头断裂的声音了，说不定他整个头骨都裂开来了，要知道我那可是全力，全力啊！”

“不见得！”张语刚说出这三个字，事实立马就证实了她所言非虚，只见原本安静的那处地方猛然炸开来，然后赵学华从中跃起又一次向张语扑来，此刻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形象，左脸整个的凹了进去，活像只有半边脸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止拳头打向张语，还张嘴发出一颗黑色的光球，目标正是黑灵，他倒要看看，这一次谁还能偷袭得了他。

果然，黑灵被他逼得从张语身边退了开去，然后他依然只做到像上次一样的地步，拳风荡起张语的头发，接着就再也不能靠进了，因为一道泛着白光的防御结界挡在了他和张语之间，不管他怎么催动妖力去轰击那个结界都没有用，至多只能让结界起了几丝涟漪，赵学华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怎么老是打不到这个多事的女人。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原本那个横挡在他面前的结界，在张语施出几个手印后，结界居然动了起来，两边向中间收拢，好似贝壳一样向他围了过来。

如此诡异的情况赵学华还从来没见到过，他赶紧向后跳，想要跳出那个即将收拢包住他的结界，然而当他刚刚跳起，人还在空中的时候，结界突然加快了收拢的速度，一瞬间便将他围住，等他落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为结界所围住，除了眼珠子和嘴巴能动外，全身都如被束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你想怎么样，快放开我，放开！”被围在结界里的赵学华大声叫着，自他开始拥有妖力以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利害了，哪想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没几下就把他定在那里了，连动都动不了。

张语安抚下低低咆哮的黑灵，一脸肃然的走到被结界困住的赵学华身前，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穿过结界点在赵学华的额头，冰凉的气息自额头窜入，游遍他全身，体内的妖气一接触到这丝气息就如耗子遇到猫一样，顿时蛰伏不动了。

淡定肃然的声音在张语口中响起：“咫尺天涯，人与妖的距离就是如此，看似一步，实际却有千万里的距离，你既然选择了妖的身份，那么便注定不能再做回人的身份，虽然不愿，但我还是只能毁灭你！”

赵学华感觉到了张语话中的绝然，他无法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顿时那份寒意从心底窜出来，恐惧，极度的恐惧，这份恐惧让他害怕无比，他大叫道：“不，你不能杀我，不然有人不会放过你的，这样吧，只要你放了我，我答应离开李红，以后也不再出现在N市。”

“你是说你身后的人吗？我等着他来，不论你是不是离开李红，离开N市，我都不能答应放过你，并非所有的妖都该收，但是有害人之心的妖就必须收。”

“我没有害过人，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伤害人类！”赵学华急急的说着，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他只能选择求饶。

张语摇头道：“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害人，但是却已有了害人之意，这一次如果李红不和你离婚，不把名下的产业给你，你肯定会杀她，所以抱歉，我必须以杀止杀，希望你下辈子做人不要再走向这条不该走的道路。”

说到这里，她不再多言，直接收回手结手印，口中喝道：“异界相隔，咫尺天涯，九字真言印之斗字诛邪！”

随着“诛邪”二字的念出，“斗”字于双手间飘出，发出耀眼的白光，在这个字里凝结了张语体内足足三成的灵力，而且与当日封印用的“临”字不同，“斗”字给人一种撕裂一切的感觉。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四章 另一桩委托（5）

“啊！不要！不要啊！”赵学华眼见着那个令人心中恐惧的“斗”字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拼命的挣扎着，努力想脱开这个结界，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当张语的食指再次点上他额头时，“斗”字也溶进了他的额头。

瞬间，体内原本蛰伏的妖气如疯了一般的往外窜去，竟是要散尽一般，撕裂身体的痛苦让赵学华仰天大叫，如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与声音一齐冲上天空的还有一道细小的妖气，转瞬便不见了，虽然消失的很快，但张语还是看见了，她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止。

与妖气一起破体而出的是鲜血，无止无尽的鲜血，赵学华的身体如被开了无数口子一样，灰色的妖气与红色的血箭一齐飚射出来，早在真言印及体的时候，张语就撤去了束缚在他体外的结界，血四向而射，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而胡乱逃溢的妖气则被黑灵的大嘴给吸了进去，这可是补品啊，不能浪费了。

当体内的妖气悉数散尽时，赵学华就如同一个血人一样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会倒地，张语站在血泊之外冷然道：“怎么？还有话想说吗？”

在支撑身体的意识消失之前，赵学华说出了一句话：“会有人替我报仇的！”接着便轰然倒地，气息全无，而刚才妖化的形象亦消失不见，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只是那双眼却一直张着不肯闭去，充满了无尽的戾气，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张语微微皱眉蹲下了身子，对着已经变成尸体的赵学华自言自语道：“早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你身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利害的人，你原本不会走上这一步，是他将你害成这样的，你放心，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他才是罪魁祸首！”说着她伸手替赵学华合上了双眼，若不是那满身满地的血，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虽然完成了李红的委托，但是张语此时的心情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沉重，到底还是太晚了，如果能早一些发现，也许还能帮他消除妖气，重返人道，不像现在只有杀之一途。

黑灵似也感受到张语有些沉闷的心情，它用毛茸茸的头拱拱张语，以此来安慰她，莫看它一天到晚和张语吵吵闹闹，时不时还在心里骂上两句，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感情是很好的。

张语虽然看起来一副死要钱的样子，只要给钱她就一定把接下的事情办妥，而在降伏一些无法挽回的妖怪时她绝不手软，该杀便杀。

然她的心其实还是很柔软的，常常会因为这些而内疚难过，因为在她看来，不论是妖还是人，那都是一条生命，只是生存的方式不同罢了。

她一直无法有更高的成就修为，或许多少与这份心软有关吧，至少在它知道的情况里，张家以前的各代家主，对妖物可都是冷酷无情的，不论好坏，只要是妖都该杀，即便是杀上一千一万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用说内疚二字了。

不过也正因为张语的不同，所以黑灵才会留在她身边，否则一个妖怪，即便是它只是E级下的妖怪，也不可能甘心为一个人类所驱使。

正当黑灵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张语已经调整好心态站了起来，她看到黑灵担心的碧眼时，乍然一笑，抚着它头顶的毛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些感触罢了，好了，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咱们也该交差了。”

李红在外面，不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比一声大的响动，但她始终牢记张语的话，死死忍住没走进来，也没有往里看，只是在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直到张语叫她的时候，她才匆匆跑了进来，当看到赵学华倒在血泊中生机全无的样子，她一声惊呼，当场软倒在地，险些晕死过去。

张语走到李红身边轻声道：“李太太，实在是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赵先生妖化已久，想要他再变成人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我只能如此，希望你节哀，不要太过伤心了！”

李红呆滞的看了张语一眼，然后又望向一动也不会再动的赵学华，顿时泪如雨下，不顾那满地满身的血污，扑到赵学华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学华！学华！”

虽然赵学华后面对她的态度极差，又威胁要杀她，但是他们以前的感情却是极好的，现在赵学华死了，李红回想起以前在一起时幸福快乐的日子，顿时心痛如绞。

直哭了好一阵后她才稍微平息了伤切感怀的心情，站起身对张语躹了一躬道：“张小姐不必说对不起，是我要好好谢你才对，我也明白，若不是情非得已，你也不会杀了他，这一切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说到这里她鼻子又泛起了酸，看着已经死去的赵学华，李红只觉得一团乱，不由问道：“张小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本来好好的，现在却突然死了，我应该怎么办？”

张语以前经常有遇到这种事，所以对此比较有经验，她建议道：“李太太你和何局不是很熟吗？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派警员来处理好了，他既然会把我介绍给了你，那么一定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李红点点头，然后给何局打了个电话，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按张语说的做，在述说了事件事后，何局答应帮忙办妥，张语看这里事了，她也向李红告辞：“李太太，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我该走了，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另外帐单我回去后会寄给你，这次费用我要收……”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万！”

这点钱对于身家几千万的李红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她当即就同意了，表示帐单到后会立刻将钱汇入张语的户头里。

张语点点头，带着黑灵准备离开，在走之前，她突然又转过头来问：“李太太，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说赵先生在此前要求你将名下产业转给他，我多嘴问一句，李老先生给你留下的产业里都有些什么？为什么会让已经变成妖怪的赵先生感兴趣？”

李红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地道：“我也不知道，父亲给我留下的除了公司和房子以外，还有一些古董，其他的就没了，也许他是看中我父亲留下的公司吧，那可是产值达到千万的公司。”

张语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也许吧！”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那幢别墅，由于赵学华已死，所以别墅外的妖气也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等到了外面，看附近没有什么人，黑灵突然张嘴道：“喂，你不觉得李太太刚才在回答你那句话的时候，有一些些不对劲吗？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一样，我觉得她有古怪！”

张语倒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有什么贵重或者不能告诉别人的东西吧，毕竟我们只是外人而已，她不对我们说实话也是正常的，管这么多干什么，还是快点搭辆车回去，晚上还有的忙呢！”

他们来时不是自己开车过来，而是搭李红的车，可是李红现在因为赵学华的死正伤心，所以他们也就没的车坐，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这里是豪华别墅区，平常车子平常经过的没几辆，出租车就更少见了。

“晚上？晚上忙什么？”黑灵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一些想不起晚上还有什么事。

张语却卖起了关子不肯明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黑灵碰了一鼻子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在心里说道：不问就不问，谁希罕。但是在走了一阵后它觉得无聊又忍不住与张语说起了话：“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钱收的可真狠，居然收了三万，上次收一只E级中的妖怪也不过才收了两万，你是不是看人家有钱所以狠宰一笔？”

张语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地道：“我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我定下的规矩是不会轻易改的，之所以收三万当然有我自己的原因在，何况这件事，还远没有完结，三万已经算很便宜了。”

“还没完结？”黑灵愣愣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刚想问为什么，突然想到当时张语与赵学华的对话，再联想到她刚才说晚上还有的忙，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黑灵亦沉默了下来，紧紧的跟在张语的身边往家里走去。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五章 猫妖（1）

在经过一番考验体力耐力外加毅力的长途跋涉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家，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啊，前半截愣是没看见一辆车，后半截倒是有车了，可是也快到家了，压根就没省多少劲，走了如此长距离的结果就是：黑灵耷拉着大舌头倒在地上，四腿一个劲的抽着筋，看来它在人界过的太舒服了，平常缺少运动啊，需要加强再加强！

张语就更不行了，直接整个人扑在了地上，连跟小指头都懒的动，所谓五体投地，指的大概就是她这样了。

她平常都是以车代步，虽然说修行者的身体会比一般人强，可是这个强并不是用在走路上的，今天真不知倒什么霉了，居然走了两个多小时。

他们是累的不行，但是有一个人却精神的不得了，“咻”一下飞到张语的头上：“语语，李太太的事搞定了没？你和那只笨狗怎么都好象很累的样子，这件事很难办吗？”幻影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着。

黑灵最讨厌人家叫它笨狗，它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高贵而孤傲的天狗族，平常要是听到幻影这么叫它，它就算不敢咋滴也要吼上几声才甘心，可是这一次只是抖抖那圆耳朵就算数了，看的幻影稀奇不已，直以为这只笨狗终于开窍，明白自己其实就是一只大笨狗了。

在另一边，五心投地的某人，费力的抬起一根食指冲幻影摇摇，然后用闷闷的声音说道：“还没，估计晚上还有得忙，我们之所以会这么累，完全是走路走的，和李太太的事没关系。”

“走路走的？！”幻影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八度，达到了高分贝的程度，水晶球的光芒时明时暗，不停的变幻着，表示幻影现在极为激动，它在张语的头顶不到五厘米的高度处不停晃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砸下去，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砸下去了，但只是不痛不痒的一下而已：“语语，你可是修行之人，好歹也修到家传的斗字篇了，怎么能让走路累成这样呢，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如果幻影有眼泪的话，他一定会掉下几滴恨铁不成钢的男儿泪来。

“冷血，没一点同情心！”这是黑灵对幻影的评价。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张语的经典总结。

在趴了一阵后，腿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觉，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坐到专用的转椅上，然后冲跟着她飞过来的幻影扮了个鬼脸：“你走路当然是不会累啦，因为你根本就没腿，直接用飞的，我确实是修行之人，可是我的修行是用来捉妖伏魔的，不是用来走路的！”

“好吧好吧，算你说的有理，你快说说李太太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幻影心急地问道，由于他样子特殊所以极少有出去的机会，一般都是张语回来后讲给他听。

张语一边开着电脑，一边把在李红家遇到的事以及杀了赵学华的事情都一一讲给了幻影听，在电脑连上网后，她先到网银上一查，原本是等着看存款负数的，没想到点开后，不仅负数没了，帐户上居然还多了三万块，看来应该是李红给她汇进去的，想不到李红效率蛮高的嘛，她还没把帐单寄过去，她就先把钱打进来了。

原以为她刚死了丈夫，起码也要几天时间来稳定情绪，然后才有心情处理处理其他的事，不想她却这么快就调整好了，不愧是在商场上打滚的女强人，到底与一般女人不同。

幻影在听的过程中不时“唔”“嗯”几声，待张语将事情讲述完后他进行了总结性发言：“嗯，你的观察应该不会有错，在赵学华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利害的妖怪在，是他对赵学华进行了改造，从而变成了人身妖怪，现在赵学华死了，你又说赵学华很可能在临死前将消息传给了那个人，如此说来，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喽？”

张语盯着电脑屏幕道：“报仇是自然，但是第一个要找的应该不是我！”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杀了赵学华的人可是你啊，他不找你还找谁去？”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幻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一变急急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李太太吧？”

“除了她还会有谁！”张语敝了敝嘴道，眼睛还是死盯着电脑，她在发现网银上汇进了钱后，立马就上了淘宝网，准备买她眼馋很久的香奈儿香水，可惜她还没打开几个窗口就被一只大大的水晶球给挡在了电脑前，最夸张的是那只原本只会发白光的水晶球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双眼睛，还有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

这就是住在水晶球里幻影，脸太模糊看不清，但是那双眼睛却清楚异常，在平常的时候这些是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发光的水晶球，因为那会消耗他的能量，不过在他每次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眼睛和脸就会不自觉的出现。

每每看到那双眼睛，张语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那双眼睛太美太美，是她见过所有人的眼睛中最美的，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简直……简直就不像是人的眼睛。

可惜看不清楚整张脸，真想知道幻影生前长的到底什么样，是不是美的冒泡泡，想到这里张语的口水又出来了……

“既然知道李太太有危险，那你还回来？你想害死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张语的想像，她有些无奈的转头看着幻影：“你放心，李太太是我的雇主，我怎么会让她死呢，现在是白天，妖怪属于阴性能量体，他们都喜欢在夜晚行事，这次如果是在晚上收赵学华的话，就没那么轻松了。”

“可是为什么你认为妖怪会先去杀李太太呢？”被张语从电脑前拨开的幻影又去骚扰黑灵了，黑灵被他骚扰的够呛，可是又拿这个活了上千年的精神体没办法，只能赖在地上装死。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五章 猫妖（2）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那个妖怪是女的！”接着张语又将她在赵学华床上发现女人头发的事说了出来：“那只女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缠上了赵学华，把他用妖气改造成自己的妖奴，而后又逼着他和李红离婚，甚至还说要杀她，由此可见，她把赵学华看成是自己私有的东西，不许别的女人再碰他，现在赵学华死了，虽然是死在我手里，但是委托我去收他的却是李太太，有了这个关系在里面她肯定恨死李红了，如无意外的话，她今天晚上就会动手，而我呢，就趁着还有时间先休息一阵，等晚上抓她个正着。”

“妖奴……”听完分析，幻影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这个词上：“想要把人变成妖奴可不容易，这种方法听说已经很久没人用了，连方法应该也很少有妖怪知道才对，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转化妖奴不仅需要消耗转化者大量的妖力，还要分出一半的生命来给他，看来这个女妖对赵学华很喜欢，否则不会这样，赵学华是E级下，那么女妖肯定要比他高上一级，也就是D级的妖怪，语语你可要小心了。”虽然张语绝对可以对付D级妖怪，但是幻影还是不放心的叮咛了一句。

“安啦安啦，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D级妖怪而已，我会怕她吗？笑话！”张语不以为然的回了幻影一句，然后注意力又转回到电脑屏幕上，不过现在屏幕上显示的可不是淘宝网站，而是另一个她常去的探讨灵异妖怪等非常话题的论坛页面，张语在这里的等级是贵宾，不过论坛里的人只知道她对这些事物比较有研究，并不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捉妖降魔的天师。

在稍想了一阵后，双手在键盘上一阵狂打，将今天遇到妖奴的事发了上去，当然中间进行了小小的修改，没有大肆的说是她自己遇到并且还收服了，只是说听朋友说起。

天师可不是个能让所有人都接受的职业，与其惹来无谓的猜疑，还不如不说。

在发完贴子后，张语把电脑一关，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对那一球一狗说：“我现在要去休息了，晚上还要干活着，你们自已在这里好好玩，不许打扰到我，黑灵你给我养着点精神，别到时候拖我后腿。”

经过刚才的休息黑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甩甩尾巴站起来准备踱到自己的窝里去睡上一觉，可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不满意地对张语道：“刚才一阵打斗我现在肚子都饿了，快给我弄点吃的，不然到时候可没力气你可别怪我！”

被它这么一提，张语也觉得有点饿了，但是她又懒的弄吃的，逐对在空中飞得高兴的幻影道：“这里就属你最清闲，你去做饭给我们吃！”

幻影被她这话说的一猛子从空中扎到了地板上，扑腾了几下后没能飞起来，好似被张语给吓到了一样，好半天他才气急败坏的叫起来：“我都没有手，怎么做饭啊！”

“那就打电话叫外卖！”这次是张语和黑灵一起说的话，紧跟着便是两声“啪”“啪”的关门声，他们把幻影一个人晾在了客厅。

“呜……”幻影发出一声呜咽后终于飞了起来，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旋律中他飞到了电话上，用那圆滚滚的身子一下一下按着外卖的电话号码，可怜的电话在他不断的挤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被转化为妖奴的人类？

一个男子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张语刚刚发出的贴子，在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后，他饶有兴趣的笑了笑，想不到现在人间还有妖怪懂得妖奴转化的方法，不过最让他好奇的还是这个发贴子的人，她说是听朋友说起的，可是依他所见，应该是她自己的经历才对，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总之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正当男子好奇于张语的身份时，一个面目慈祥的女人走了进来：“归鸿你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呢，妈妈。”名叫归鸿的男子将网页迅速给关掉了，然后站起来扶着女人坐下，正在这时，他脸色突然一变，右手屈指迅速的朝女人的身后一弹，顿时一道看不见的劲风自指间射出，似乎是击中了某个东西，女人对此一无所觉，只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今天又没去上班，没问题吗？”女人担心的问着：“其实妈妈没事呢，什么事都没有，你用不着每次十五这天都留在家里陪我，老是请假的话，你也不好向公司交待。”

归鸿笑了笑，握住女人的手道：“妈妈你放心吧，老板人很好的，他不会怪我的，每个月的十五这天你身体都会特别虚弱，我要是不陪在你身边，万一你晕倒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家里又没人照顾你！”

女人看着这个长大成人的儿子，欣慰的笑着：“妈妈知道你对妈妈好，只是真的难为你了，只怪你爸爸死的早，要你从小就撑起家里的事，妈妈实在是对不起你。”

“不，妈妈你不要这么说，我能够有你这个妈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妈妈，今天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出去吃饭好吗？你想吃什么？”

女人婉约柔和地笑道：“每次你都说要到外面去吃，难道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没有什么东西会比妈妈做的饭更好吃了，我只是不想妈妈每天那么操劳而已。”归鸿看着母亲的眼里充满了眷恋还有……害怕？不错，就是害怕，深藏于眼底的害怕。

女人无奈的点点头，她这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这个儿子，尽管她已经五十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然可以由轮廓和五官中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

在他们出门后，阳光从窗户中洒了进来，在阳光下，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竟然慢慢浮现出几条似人非人的影子，不过这些影子很快便化成青烟消失了。

当天晚上十点左右，市第一医院的停尸房里静寂无比，不过也是，里面都是死人，要是不静才怪呢。

王伯是看守太平间的，他在这里已经做了十来年了，每天晚上都要拿着手电筒出来巡好几趟，这一天晚上也是如此，今天有几具尸体是刚送来的，明天就要火化，听说其中有一个生前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停尸房原也就那么大，很快便走了一圈，王伯正准备锁门回去的时候，手电筒的余光扫过窗户发现里面好象有一个人影。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五章 猫妖（3）

“是谁？”王伯低喝了一声，他紧紧握住了手电筒站在窗外，虽然长久以来一直都与尸体为伴，但深更半夜看到尸体中突然出现一个站着的人影还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寒气冒出来，难道是炸尸？？想到这个可能性，王伯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跑。

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他在这里看了十几年的尸体，要炸早炸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也许是刚死的什么人的亲人来这里看他最后一眼吧。

这个理由让王伯的胆子稍大了点，他狠命的咽了口唾沬，来到门口推开还没上锁的门走了进去，在手电筒光芒的照耀下，那个人影还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甚至对王伯进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定定的望着一具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

走近了，王伯昏花的老眼也逐渐看清了，那是一个很年轻的漂亮女人，白暂的皮肤，嫣红的小嘴，由于她一直低头垂目，所以瞧不见她的眼睛，但是想来也应该很大很水灵吧。

看清了人影，王伯大大的松了口气，因为在这里的尸体中，并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子，那也就是说不是炸尸了，刚才可把他吓了一跳。

知道人影不是所谓的炸尸后，王伯顿时恢复了正常，神色也轻松了下来，他走过去道：“小姐，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这里死气重，你一个小姑娘不要在这里多待，还是快回去吧。”

她依然低着头，不过王伯的话她显然是听见了，回答道：“我心爱的人死了，就躺在这里，你知道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眼见着以后就能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了，却偏偏被两个女人给生生害死了他，我恨！我好恨！我要杀了她们！”

她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声音尖厉无比，就好象钉子在铁板上划过一样，让人耳朵生疼生疼，王伯只道她是伤心过度说出来的气话，逐劝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想开点吧，这里要关门了，你还是出去吧。”

这一次，女子没有再回应他的话，而是不停的重复着刚才那几句恨与杀的话，这样的她看在王伯眼中显得有些神经兮兮，好似一个疯子一般。

“小姐，快走吧！”他又一次说道，看女子还是不动，他心头有些不快，走过去几步准备将那女子拉走。

他不动还好，刚一动，那女子立时有了反应，将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而王伯也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妈呀！妖怪啊！”他发出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住的发着抖，手电筒亦没握住掉在了地上，光随着手电筒来回转着。

她的眼睛真的很大，可是那双眼悉数是眼白，没有瞳孔，也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原本白净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黑黑的一条一条的花纹，将那张脸弄的阴森而恐怖。

“妖……妖……怪……”王伯结结巴巴的说着这两个字，想要逃可是手脚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只能瘫在地上，看着那个妖怪女人越逼越近。

除了脸上多了几道黑色的花纹外，她的两颊还各长出了几根胡须，头上多了一对耳朵，甚至于后面还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起来有点像家里一种常见的动物，猫，而她也确实是一只猫妖。

她慢慢地走向王伯，手指甲在她变异的那刻起变得尖而锐，足足有一寸长，她蹲下来望着吓得直冒冷汗的王伯，舌头在指甲上慢慢舔过：“人类，我恨所有的人类，我要你们全部都死，全部都死！你就是第一个！”一根长长的手指点住了王伯。

王伯想要求饶，可是他却骇然发现自己发出不任何声音，在他尚未有其他动作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一疼，低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已经整个没进了他的胸口，撕心的痛在胸口滋生，可是王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手猛然从胸口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咕咚咕咚往外流的血。

王伯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那只手上托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正是从他胸口挖出来的心脏。

猫妖冷冷的看着手里那温热的心脏，却没有丝毫要吃的意思，她站起来，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她来到赵学华旁边，然后手猛的一用劲将那颗犹在跳动的心脏捏成一团血泥：“学华，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杀了那两个女人，将她们的心挖出来！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在她不断加大的笑声中停尸房开始摇晃起来，就好象是地震一般，紧跟着屋顶开始坍塌，一些碎块逐一落了下来，相信很快整个停尸房都会塌掉。

她疯狂的笑声引来了医院里其他人的注意，好些个人拿着电筒结伴走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猫妖一敛笑声，全是眼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火光，然后她抱起赵学华的尸体自窗口跳出，在常人眼睛还没抓捕到她身影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停尸房在她离开后，如被投了炸药一般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屋子都化成一团火光冲天而起。

据火灭后统计，里面的尸体与原来的相符，并没有缺少，但是有一具尸体胸腔被破开，里面的心脏不见踪影。

另外，看守停尸间的王伯在火灾后失踪，至于此次停尸间的起火原因始终未能查明。

李家

李红坐在赵学华后来睡的那间房里，每一件东西都一一抚过，虽然张语说让她早点把这些东西烧了，但她一时间却怎么也舍不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用过的，甚至还带着他的味道。

虽然她知道赵学华在后面已经变成了妖怪，可是不管怎么说，在他还是人的时候，他们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甚至都没吵过什么架，有很多人说赵学华之所以娶她，是因为看中她的家世，可是她不在乎，只要学华在她身边就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六章 各自的秘密（1）

想到伤心处，她不由双手掩面再度哭了起来，在人前她可以装着坚强，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她如何还能假装的了。

正自痛哭伤心之际，突然一声巨响自窗门处传来，紧接着又有一股让人胆颤的劲风扫来，匆忙紧张之间，李红隐约看到带起劲风的是一根黑黄相交如长鞭一般的尾巴，如果被它扫中，绝对会断成两截的。

危急关头，求生的意念让李红爆发出与平常不同的敏捷表现，只见她迅速弯腰，整个人如虾米一般的缩到了椅子下，她刚刚缩下，椅子的铁靠背就被那尾巴硬生生扫断了，甚至其余劲还带着椅背在墙上砸出一个深坑。

“你……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来的？”李红惊栗的望着窗口突然多出来的人影，不，不应该说那是人影，因为她有尾巴，有耳朵还有胡须，像猫一样的女人，最让人恐怖的是，她的眼睛，眼睛居然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眼白，惨白惨白的白色，除此之外在她的手上还抱着一个人，那好象是一个人的尸体。

“学华……”李红终于看清楚女人手里抱着的人，那是她已经死去的老公，不是已经放到市第一医院的停尸间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人手中：“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红忍着心中的恐惧问着，其实她多少已经明白了，只怕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的丈夫一样，都不再是纯粹的人。

如猫一般的女人并没有马上回答李红的话，她先是轻柔的把赵学华的尸体放到床上，她的脸上挂着情人般的微笑：“学华，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等我把这个贱人解决了之后就带你走，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了。”

柔情蜜语，却是对一个死人说，这样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心中生寒，她说完这句后，头抬了起来，目光一瞬间由柔转冷，并且充满了浓浓的杀意：“我是谁？难道你真的不认识了？”

听她的语气，好似李红应该认识她一样，这不禁让她奇怪了起来，暂时抛了恐惧的心理，认真的看着那张像猫比像人要多一点的脸，当她将眼睛，耳朵，黑纹，胡须一一过滤后，这张脸真的慢慢开始熟悉起来，难道说这个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

带着这个疑问李红使劲的回想着，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她惊叫道：“难道你是吴妈的女儿梁音？”

“你终于记起来了，不错，我就是梁音！”她一下子便承认了李红的猜测，尾巴缠绕在腰间慢慢走向李红：“想不到吧，想不到会是我吧，李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先是将学华从我身边，现在又杀了他，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但是不行，我不能这么便宜你，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然后再慢慢的折磨你，一直到把你折磨死为止！”

面对不断逼近的梁音，李红骇然后退，她实在被梁音脸上狰狞到极点的表情给吓坏了，直到退到墙边再无法逃避的时候，她才止住了退势，依靠着墙壁的支撑她颤声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没有……”

“你有！”梁音愤然打断了她的话，同时缠在腰间的尾巴闪电般在李红手边的墙壁上打出一条深沟，几颗碎砖石挟着凌厉的劲风击打在李红的身上，李红吃痛却不敢在趋于疯狂的梁音面前叫出来，只能咬牙暗忍。

“你还敢说没有！”要不是想要把她留着慢慢折磨，梁音几乎现在就想活活吃了她：“如果不是你，学华根本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过的很幸福，都是你，都是你！”说到这里梁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凄厉，那对耳朵更是崩得紧紧的：“你有什么，无非就是钱多而已，你以为学华真的喜欢你吗？错，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钱而已，学华真正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和他才是恋人，他说过，读完书后就回来娶我的，可是我的等待最终却换来了一场空，他要娶的人是你，是我妈在做事的那户人家的小姐，你把他抢走了，抢走了！”歇斯底里的叫声远远传入夜空中。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梁音说的这些是李红所不知道的，在她与赵学华交往的过程中，赵学华从来没有说过他还有已经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只说自己是单身一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与赵学华结婚，可现在梁音却说她与赵学华才是真正的一对，难道学华真的是因为钱才娶她的？

“你当然不知道，你是千金小姐，你生来就比别人高一等，我当时知道学华要与你结婚的消息时生不如死，可是我并没有想死，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就算我要死，也要拖着你一会儿死，我决不会让你那么幸福的。”梁音换了口气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们结婚后，我和学华还是经常在一起的，他告诉我他一直都只爱我一个，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能有更好的发展而已，我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原谅了他，因为我实在太爱他了！”

每每说到赵学华的时候梁音狰狞的表情都会柔和许多，看来她是真的很爱赵学华：“原本我以为只要能时时看到学华，能知道他心里最爱的是我就已经够了，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这些已经不能满足我爱学华的心，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我想要他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而不是你这个丑八怪的身边！”

在她那双充满眼白的眼睛瞪视下，李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过她实在是有些无法相信梁音说的话，一直以来与她恩爱非常的丈夫只是因为钱才跟她在一起的，也无法相信，原来在他们的婚姻之外，他还有另一个女人！

梁音还在继续说着：“强烈想要得学华的心，让我心中的怨恨时刻不停的增长，一直到超过某个量为止，而这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赋予了我现在的力量，也让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他告诉我，想要将一个人永远的留在身边，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他改造成我的妖奴，如此一来，他便会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再也不会离开我！”梁音疯狂的笑了起来，接着又骤然停止：“可是就在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你却害死了学华，让我一切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你说自己该不该死，我该不该杀你！”

“原来……原来学华会变成那样，还要和我离婚，全是你搞的鬼！”一切的疑问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这一瞬间，李红暂时抛开了心中的害怕质问起梁音来。

“不错，我不光要得到学华还要得到你名下所有的产业，特别是那间医药公司！”原本当初将她改造成妖怪的神秘人是严令她不许说出想要取得医药公司控制权的事的，但是梁音不觉得现在说这些会有什么不妥，因为在她眼里，这一刻李红已经与死人无异！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六章 各自的秘密（2）

原本害怕万分的李红在听到“医药公司”这四个字时，一下子眉毛竖了起来，同时眼里暴射出精光，她紧盯着梁音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在我名下还有一间医药公司的？”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神甚至比梁音还要冷。

“我怎么知道的你没必要知道，如果你想死的少受点罪的话，那就乖乖的把医药公司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梁音对李红的突然改变并不在意，她只想早点完成神秘人交托的事。

李红慢慢站直了身体冷笑道：“原来你指使学华来争取我的产业，为的就是那间医药公司，其他的都只是掩护的愰子罢了，我爸爸一直以来都把医药公司掩藏的很好，竟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将这间公司交给你们的，哪怕是我死！”

“交与不交已经容不得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说完这句话，梁音眼晴猛然一睁，只见她脸上的六根触须骤然伸长，如章鱼的触手一般伸向李红，左右都有，眼看着李红无处可避势必会被抓住，连梁音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不觉得自己一个D级中的妖怪会被一个凡人从手中逃脱。

然事实却真的如此，不知道李红是否于危险关头暴发了潜能，她竟以快过常人一倍的速度从数根触须的空隙中间翻跃而出，然后就地滚到了门边，拉开门逃了出去。

梁音一击不中并未多想，只道是自己太大意了，她冷哼一声朝李红逃窜的方向追了出去，屋中捉逃毕竟不比在空地上，有太多的东西阻挡，而这里又是李红的家，她熟悉的程度远超梁音，所以常在各阻挡物间逃避，让梁音没有办法抓到她，说来也怪，一直长坐办公室的李红此刻奔跑的速度还有身体的敏捷性，并不比梁音差上多少，虽然那是因为梁音没有尽全力的关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挡，使得梁音火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着抓住李红，遇到什么障碍物她不是直接用尾巴把东西抽的稀巴烂，就是用胡须把东西缠住后往外扔。

如此在经过数分钟的纠缠后，屋内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让李红藏身躲避了，她只能逃，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大门被锁的死死，她怎么也打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一脸狞笑的梁音越逼越近。

“你真的不肯放过我？”李红靠在门边戒备的看着朝她走来的梁音，不过在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害怕与恐惧，反而是异乎寻常的镇定……那种目光让人看不明白。

“放过你？”梁音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狂的笑了起来，那满是眼白的眼眶中不断渗出泪来：“那谁来放过学华？”接着她猛然敛了笑寒声道：“我不会现在就杀你，至少在你交出医药公司前不会，但是我会让你受尽天底下最残忍的折磨，不止是你，你找来杀学华的人我也绝不会放过她，你们都要为学华陪葬！”没有人会怀疑她的决心，即使要她付出性命她也不会放弃，就如当初她为了有足够的力量得到赵学华，甘心由人变妖，成为一只猫妖。

“好！”李红在吐出这个字后将手伸进了怀里，似乎是想去拿什么东西一般，而梁音则是举起了那尖锐带血的指甲，她已经在心里幻想着抓住李红后，要怎么把她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

“这里好象很热闹嘛？怎么不招呼我一声就动手了？”一个女声突然插进了两人之中，也让她们都停下了彼此的动作，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扎着马尾巴的张语带着黑灵走进了凌乱不堪的别墅中，在他们的头顶上，是一轮悬于夜空的皎洁明月。

看清来人后，李红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而原本准备拿的东西也暂时放下了，与她相对的是梁音，她眼睛猛然一缩，死死盯着张语，牙齿更是发出了“咯咯”的磨牙声，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在两个仇人都在眼前，梁音当然恨到极处了，原本就已经寸长的指甲，在她妖力的催发下又再度变长了一倍，李红不能现在就杀，可是这个张语就没关系了，她一定会要这个女人死在她的爪下。

“我还没来找你，你却主动来送死了，好！你既然想早点死，那我一定会成全你的！”说话的同时，梁音双手一挥，门又再度关了起来，除此之外她还在门口用妖气布下禁制，除非她死，否则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

张语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对梁音的杀意毫不在意，她先走到李红面前道：“李太太你还好吧？”

“还好，我还没事，幸好张小姐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被这个女妖给捉去了！”李红十分后怕的说着，随即又道：“张小姐，这个女妖叫梁音，是吴妈的女儿，也就是她把我丈夫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你快收了她！”

“那不是你的丈夫，学华是我的！我的！”李红的话刺激了梁音，她激动地尖叫着，惨白的眼眸里亦浮上一层血红。

张语冲李红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梁音道：“你果然是与吴妈有关，今天我发现你在吴妈身上种妖气监视李太太和赵先生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人可能会与吴妈有关，因为那丝妖气你种的很小心，只会潜意识影响却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人，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猫妖，你身体里并无基因复苏的迹像。”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六章 各自的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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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音不屑地道：“你知道也没有用了，因为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人，而且我还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祭奠学华！”她举起了那两有着两寸多长利甲的爪子，尾巴亦自须腰间滑落，左右不停的罢动着，随时准备攻击。

“不说算了，等我把你抓到后慢慢审问，看你是不是还像现在这么嘴硬！”张语在安顿完李红后，带着黑灵慢慢走了过来，她手上并没有拿任何的法器，难道她准备空手和一个妖怪肉搏？天师可不是以肉体力量见长的。

“黑灵，你先过和她过两招，让我看看她的实力如何？”张语盯着梁音，一边小声的对身边的黑灵说着话，在等了好一会儿后始终没听到黑灵的回答，她忍不住低头看去，却发现身边早没了黑灵的身影，咦？它去了哪里？

这个疑问很快便得到了答案，不知什么时候黑灵跑到了李红的身边，和她一起躲在角落里，这分明就是落跑嘛，看到张语鄙视它没义气的眼神，黑灵不仅没感到羞愧，还理直气壮地道：“她可是D级，我才E级呢，我上去不是送死吗，难道你就忍这么对待你亲密的盟友吗？你很强，对付D级妖怪不成问题，你上吧，我在这里为你加油。”说到这里它还真的使劲加起油来了，抬起一只前爪，举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红布一边晃一边大喊大叫：“加油！张语加油！狗嗷特，我为你骄傲！”它在那边叫的高兴，全然没发现李红正张口结舌的看着它，她不明白，怎么这只狗会说人话？

看到黑灵这个样子，张语不停的深呼吸，极力忍住心中当场就想把黑灵开膛破肚的冲动，毕竟眼下还有一个梁音在那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杀过来的可能，她要是不振起精神来，被开膛破肚的就不是黑灵而是她了。

正当张语还在不停的默念冲动是魔鬼这句至理名言时，梁音已经不耐烦的冲了过来，十指破空带起尖锐的风声冲张语的面门袭来，在这一爪中，梁音用了十成的功力，她相信以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绝对能让手无寸铁的张语受伤倒地，甚至于一爪毙命都有可能。

张语确实是躲不开，空手也绝对接不下，可是梁音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张语并不是手无寸铁！

就在她发动的时候，张语也抛开对黑的牢骚动了起来，她抬起左手腕，露出带在手腕上的一只亮银色手表，然后右手在表侧的按键上飞快的按动了几下，当她停下动作，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时，那只手表的表盘上突然发出蒙蒙的青光，将周围全部都照亮了。

这束青光强而不烈，所以诸人并没有因此而被刺激的睁不开眼睛，俱都眯了眼盯着那只奇怪的手表，连黑灵也不例外，它虽然知道那只手表的来历，但今天还是张语第一次用，它自然也是第一次看手表发动空间功能的情况。

当青光达到最鼎盛的时候，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凭空悬浮在青光中，剑看起来一般并无两样，但是剑柄处却篆刻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也正因这个剑柄使得整把剑看起来颇为古色古香，而确实，这柄剑在张家也传了整整上千年了。

梁音还没从手表奇异功能的震惊中回复过来时，两只手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她大惊失色，赶紧收回了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张语已经握住了那柄剑，并将它挡在面门前，而她的手正好抓在那柄剑上，饶是她经过妖化比原先强上百倍的身体，在这柄剑前依然如豆腐一般脆弱，要是她刚才收手再慢一些，几只手指就保不住了。

刚一动手就吃了亏，在疼痛的刺激下，梁音戾气不住的往上升，身上更是不停的翻滚升起浓重的绿色妖气，其中两只手上的妖气最为浓郁，她这是在修补受伤的手，在妖气的修补下，两只手上的血慢慢停住，伤口也开始愈合。

趁着这空档，张语朝黑灵狠狠地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开始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梁音，一般来说，受伤的野兽要比没受伤时更凶狠，毕竟兔子临死前还能蹬掉老鹰两根毛呢，何况是妖怪，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在修补完身体后，梁音身子微躬，如冲出枪膛的子弹一样再度冲张语扑了过来，一边嘴里还发出“喵！”的厉叫！

虽然她速度很快，但是张语的眼睛还是能够捕捉到她的动作，举起剑正准备应付时，眼前却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梁音的踪迹，张语被这个认识给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梁音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到让她看不到的地步，这不可能，不过是一个D级妖怪而已，她当初遇到C级妖怪的时候也没发现有这么恐怖的速度。

不论她怎么怀疑，梁音确实是失去了踪迹，完完全全的没有踪迹了，既然找不到人，自然也无从应付她的袭击，张语无奈之下只能持剑在前，小心翼翼地戒备四周，以防梁音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六章 各自的秘密（4）

正当张语紧张的戒备着四周时，原本在一旁观看的黑灵突然一声大吼：“小心背后！”同时四脚撒跑，飞一般的往张语奔来。

在黑灵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张语也感觉到了背后那股冰冷的杀意，然她想再回身抵挡已是来不及，黑灵与她又还有一段距离根本赶不及救援，紧急关头她只来得及回手将剑挡在后背，希望能抵住梁音的偷袭。

“铮！”

“呯！啪！”

剑身堪堪挡住了梁音的偷袭，然而梁音全力一击的劲道在被伏魔灵剑卸了一部分后，仍有泰半传到了没有什么防御准备的张语身上，将她击退了几米远，同时口角蜿蜒流下一丝血迹，这还是张语对付D级妖怪以来第一次受伤，虽说有大意的成份在里面，但是主要原因还在于梁音那出人意料的偷袭。

正当梁音准备趁胜追击格杀张语之时，黑灵已经挡在了他们中间，尾巴笔直的翘起，满是利牙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虽然它与梁音差了一整级，但是要阻她一下让张语喘口气还是可以的。

梁音复仇心切，不管是谁挡在她面前都一尾巴抽过去，论整体力量黑灵是不及梁音，但是它的速度却是不慢，在尾巴刚抽来的时候它立刻往梁音扑去，也不管尾巴会不会抽到它，竟是一门心思的只管攻击，因为它知道常规的攻击根本不可能对付的了梁音。

果然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梁音后退数步避开它的攻击，但是黑灵的背脊同样被狠狠的抽了个正着，当即皮开肉裂，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背部，那纯黑发亮的毛发成片成片的掉在了地上。

也许是痛更刺激了黑灵压抑的凶性，想当年在妖界的时候它可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只是后来到了人界在张语的约束下好了许多，没有她的命令一般不随便跟其他妖怪动手。

正当黑灵还准备与梁音搏抖时，它身后突然传来张语的声音：“不要和她打，你不是她的对手，让我来！”

靠着黑灵阻挡的时间，张语已经压下了身体内的气血翻动，她喝止住黑灵后走到它的身边拿出一张三清符贴在黑灵的背上，符纸一碰到血立刻便化做一团青光钻入到黑灵的体内，随即它的伤口便止血不流了，但是伤口看起来依然狰狞恐怖。

拍拍黑灵的头，张语走到梁音的面前，此刻她面色看起来依然有些苍白，嘴角那丝血迹更一直挂在哪里，与梁音相较比起来，她怎么看都像是处在弱势，甚至于连李红也在担心她到底能不能收伏梁音，如果收伏不了的话怎么办，难道真要动用那秘密武器？李红的手不自觉的又伸到了怀中，在那里藏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绝对能让她轻易击败梁音，只是……现在这东西还不是很完善，能不用自是最好。

“隐身术……”张语垂手握剑，目光望着梁音那妖化后的模样道：“我记得隐身术应该是C级以上妖怪才会的技能，你不过是D级而已，为什么也会？”

梁音冷笑道：“害怕了吗？”她歪头舔着指甲：“告诉你也无妨，像我们这类后天转化的妖怪每个都会有一项特殊的技能，譬如我的特殊技能便是隐身术。”

“你们？还有谁？”张语重复的说着你们两个字，在后面问的时候神色严肃至极，虽然早知梁音是由人身变成猫妖，但原以为只有她一个，然现在听梁音的意思，似乎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好多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事就是听这个女人的话杀了学华，今日，我必杀你！”说完这句，梁音再度在原地消失，隐身术又一次展开，她知道比法力自己肯定不及张语，所以想要靠这个神出鬼没的技能来偷杀张语，已经吃过亏的张语这一次还会吃亏吗？

面对消失不见的梁音，张语淡然一笑，好似并不在意，她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然后竟然闭上了眼睛，伏魔灵剑亦垂在身侧，丝毫没有攻击或防御的驾式，难道她不准备抵抗？

黑灵刚想吼她是不是不要命了，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它止住了即将脱口的话，全神贯注戒备起四周来。

灵识以张语为中心扩散开来，整个别墅都笼罩在她的灵识下，就如流水空气一般，在这个范围中没有一丝空隙。

风动……灵动……剑动……

伏魔灵剑在张语的手中变幻万千，或挡或阻，或格或刺，不论梁音隐去身形的攻击从何而来，她总能精确无误的阻挡住，不止如此，每一次梁音与伏魔灵剑接触的时候，那锋利而带着灵气的剑刃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在攻击了数十下后梁音终于停了下来，身形亦慢慢显露出来，傻瓜也看的出这样的攻击对张语无效。

“为什么你闭着眼都可以发现我的踪迹？”这是梁音的问题，而张语回答她只有一个字：“风！”

是啊，每一次的攻击或多或少都会带起几丝风声，而当眼睛闭上后，听觉便会变得格外灵敏，再加上灵识的帮助，使她很容易便能发现梁音的攻击，刚开始那一次受伤是因为出其不意，没有防备罢了。

“知道为什么隐身术只有C级妖怪才会施展吗？因为只有在C级以上的妖怪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用处，因为C级妖怪不仅可以消去划破空气所带来的风声，还能避开一般灵识的扫描。”

这是张语的解释，随即她眼神一凌：“好了，该玩的该说的都玩过说过了，你将赵学华变成妖奴，事后又欲杀李太太，现在又打伤了黑灵，这一笔笔帐咱们也该算了，其心不善，其行不良，无罪能恕，你本身亦无回头之心，今日你的命我收了！”

剑挥下，灵气暴涨，如吞吐的剑芒一般，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逼得梁音不住避让，然别墅总共也就那么大，在躲了几十下后她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处彩，每一处都是深可见骨，即使有妖气修补身体，也远远赶不上受伤的速度，往往这处还没好，那处又被伤到了，也直到现在梁音才明白自己真正是小看了这个该死的天师，她的能力远比想像的要强。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七章 月相望（1）

其实张语也是有口难言，她没想到一个D级的妖怪会这么难缠，伏魔灵剑用着是威风，可是对灵力的要求也相当高，如果没有了灵力的灌输，那么这把剑不过是把稍微锋利一些的普通剑罢了，对妖魔根本起不了杀伤作用。

别看她现在杀的很爽，实际上体内灵力的消耗已经超过一半，如果再不尽快解决掉梁音的话，那么被解决的就有可能是她，黑灵已经受伤，战力丧失不少，她可不想黑灵再带伤上阵。

战斗到现在其实已经成为灵力与妖力的比拼，端看谁先消耗光，不过张语的优势还是有的，梁音的速度在变慢，喘息的声音也逐渐加重，两只爪子上的十根利甲现在只剩下四根，其余的六根已经被削断，还没有重新长出来。

改变的不只是这些，梁音脸上的黑纹正在慢慢消退，只是速度很慢，所以一时间查觉不出来，同样改变的还有她的眼睛，原本全是眼白的眼睛中间逐渐出现一个慢慢扩大的小黑点，看起来有点像正在变大的瞳孔，这是她妖化过久，妖气不足以支撑身体继续妖化的征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是人身所化的缘故，与真正的妖怪比起来到底还是有所区别，不能长时间变身就是一大弱点，真正的妖怪是没这个限制的。

同为妖怪的黑灵对这一点最为敏感，它在有所察觉后当即大叫道：“张语，快用结界缚住她，她现在的妖力正在不断减弱，结界可以用了。”

张语听得黑灵的话，足尖用力在地上一蹬，然后借着反震之力向后飞退，人在空中时，手上已经结出各种手印，同时口中轻喝道：“缚万物，结众生，一念生，万念灭，缚灵结界，去！”

随着法咒的念出，如雾状的灵力从掌心涌出，化成渔网一般朝梁音罩下，与此同时张语赶紧停止了对伏魔灵剑的灵力灌输，去了这一大负担，原本运转勉强的灵力顿时轻松了不少，并且开始吸取天地灵气慢慢补充了起来。

面对当头罩下的结界，梁音感受到其中困缚万物的气势，心中清楚，以目前久战受伤之身一旦被结界罩下，她绝对不可能再逃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她说什么也不要落在仇人的手里，即使要死也不能死在仇人的手中！

强烈的意念的激发下，她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原本开始消退的黑纹还有出现眼黑的眼睛，在这一刻再度还原。

“啊！”她大声喝着将仅剩的妖力爆发出来，屋内一些个稍小一些东西一碰到这个妖力立时就化为粉未了，而罩向她的结界在浓烈的妖力冲击下瞬间被瓦解，变成星光闪了几闪就不见了。

还好张语李红和黑灵都在离梁音比较远的地方，所以突然爆发的妖气并没有伤到他们，然余波刮在身上依然生疼。

趁着没有阻拦之际，梁音突然手脚并用，猫一般的往二楼窜爬而去，张语生怕她是想要逃跑，赶紧和黑灵追了上去，由于楼梯毁坏泰半，所以他们只能跳跃前进，可是梁音是猫妖，她要比他们二人快的多，没一会儿功夫便进了房间，正是先前李红所在的那一间。

他们刚上楼，梁音便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她没有逃，想来也是知道息今日逃不掉吧，此刻在她手中抱着赵学华的尸体，李红仰头看到这里不由大声道：“你要做什么，快把我丈夫的遗体放下！”

“丈夫？”听到这两个字梁音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是我的，我不会把他给任何人，哪怕是他死了，陪在他身边的人也只能是我，你不配不配！”说完这些她又低头对死去多时的赵学华柔声道：“学华，是音儿没用，音儿不能替你报仇，不过音儿会陪在你身边的，绝不让任何人拆散我们俩！”

“梁音，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快束手就擒吧，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将你由人变成猫妖，并且答应我以后都不再伤人，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张语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果真让那个人造出一大堆的妖怪，那人间休想太平。

“放过我？你会有那么好心吗？”梁音扬起尚流着眼泪的脸厉声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我杀不了你，但一定会有人杀的了你的，你不会比我活的长，绝对不会！”

“梁音，我知道你是为了赵学华所以才一念成恶的，现在赵学华已经死了，你的仇恨之心也该放下了，杀了我，杀了李太太并不能让赵学华死而复生，你如此又是何必呢？”张语一说与她说着话拖延时间，一边用背在后面的手结出手印，准备再一次用结界缚住她。

“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为仇恨所蒙蔽的梁音哪里听得进张语的劝说，她瞪着那双让人望之生怖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所有的人，然后恨恨地道：“我在地狱等着你们，我看你们还能活多久！”

说完这句她的身体突然射出无数黑色的光芒，就如一只被刺穿了无数洞孔的墨水囊，梁音在黑光中间痛苦的哀嚎着，这是她激发体内潜藏妖力以冲破张语结界所带来的后遗症，妖力耗尽，没有了支撑的身体开始逐渐崩溃。

眼见着那黑色光华越来越强烈，张语赶紧按着黑灵卧倒，在他们刚刚趴到地上的时候，梁音连同她手上抱的赵学华尸体一齐炸裂开来，无数血肉于冲击过后自空中扑扑落下，弄得整个别墅到处都血肉模糊，李红被这恐怖的场景给吓得尖叫不止，不过还好，总算没有晕过去。

张语待得恢复宁静后爬了起来，低头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本好好的一件白衬衫现在搞的不是泥就是血，根本就不能穿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事总算完结了，三万块，不好赚啊，为了一个D级的妖怪差点连命都搭上去了。

与此同时，在离此地很远的一座山上，一个黑衣人背着双手缓缓转过了身，对着李红别墅的方向呐声道：“看来D级妖怪的力量还是太弱啊，一下子就让人家收拾了，我要想办法制造B级乃至A级的妖怪才行，否则根本没有能力对抗那些人！”在说到“那些人”的时候，他露出一个让人心颤的微笑，薄唇微张，露出里面闪着森森寒光的牙齿。

闭上眼压下心中涨满的恨与杀，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也不在乎再忍这一段时间，然而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统统还给那些人，教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为。

睁开眼，痴迷地望着天上散发着徐徐光辉的明月，手伸出，似要去握那明月一般，然他忘了明月是在离地千万里的天上，即使他已经站在山顶，即使他已经尽量的伸长手，依然无法碰到一分。

“又是十五了，你在那里还好吗？可有想我？”悲伤的感觉再一次在心中蔓延，即使过千年万年也不能使悲伤淡去一分乃至半分，不能与她相守在一起，他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而支撑他活下去的，就只有对她的爱以及对那些人的恨！

月明朗，星稀疏；人影孤，泪相望；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七章 月相望（2）

从李红家出来已经是凌晨了，张语拖着疲惫带伤的身子与黑灵回到了住处，旭日大厦，她刚一进去就有人看到了她，礼貌地叫了声：“张小姐你好！”

回头一看，原来是朱宝，他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张语点头回道：“你怎么不在保安室里呆着，是出来巡查吗？”

朱宝憨实地挠头道：“不是呢，我没事就想出来看看月亮，在保安室里透过玻璃看月亮总觉得没现在这么自然。”

“月亮？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张语不以为然的抬头看看静悬在夜空的月亮，不就是那样吗，只不过是今天圆了点而已，又没有长出朵花来。

“月亮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在月亮上不是还住着个嫦娥吗？今天是十五，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可是嫦娥在上面就只有一个人，她肯定很寂寞，我上不了月亮，所以想在下面陪陪她。”说这话的时候朱宝很认真，仿佛在月亮之上真的有个嫦娥仙女一样，又仿佛他真的能看到嫦娥寂寞的模样一样。

听到朱宝的话，张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旁边的黑灵眼中也流露出像看白痴一样的神色，张语咳了两声道：“朱宝，这人类都上过月球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嫦娥啊，那只是古代编造出来的神话故事罢了，听过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当真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其实张语说的真假参半，她本身是天师，接触了许多一般人所不知道的事与物，既然人间有妖，还有一个与人间界平行的妖界，那么自然也有仙界和魔界，古代的人以为神仙就是生活在天上的，其实那是一个错误的理解，神仙与妖怪还有魔一样，各自生活在一个与人间平行的空间中，当然她还没有机会接触过这几个空间，更不用说到各个空间去看看了。

月球上到底有没有嫦娥，她也说不准，人类虽然上过月球，但是如果真有嫦娥的话，以她神仙的身份与能力，有的是办法让凡人看不到她。

“不！”张语的打击并没有改变朱宝的想法，他坚定地说：“我始终相信月球上有嫦娥在，她一个人已经在那上面孤独的度过了千百年的岁月。不错，人类确实已经登上了月球，但是他们并没有机缘得见嫦娥，只有真正和嫦娥有缘的人才有可能见到她！”临了他又低声说了一句：“我经常做关于嫦娥的梦，所以我相信她一定在！”

“照你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喽？”面对张语的话朱宝没有回答，然他充满信心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这些看在张语眼里只有一个感觉：走火入魔！

她走过去拍着朱宝的肩膀无奈地道：“那就祝你成功，希望你早日见到你的嫦娥，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让我和人称第一美女的嫦娥合几张影，也好让我沾沾她的仙气和漂亮。”后面的话有些说笑的意味在其中。

说完她不再多言，径直走进了大厦，朱宝则还在外面痴痴的望着月亮，在等电梯的时候，张语和黑灵一齐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怒吼声：“朱宝！你不在保安室看录像，在外面干什么？！等着我给你开辞职信吗？还不快回去！”

张语揉揉被震的有些发痒的耳朵，隔了这么远依然这么响的声音整个大厦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保安经理孙安，除了他没有哪个人能发出这么大的响声，说来也怪，孙安对其他人都蛮好的，虽说脾气急了点，但为人还是很热心的，唯独在面对朱宝时，他显得特别凶，动不动就吼他，要不是朱宝脾气好受得了气，恐怕早就辞职不干了，不过他也就吼吼而已，真要对朱宝使坏倒也没有，有时候朱宝家里有事急需用钱或请假的时候，他都会准假亦或者是提前让他预支工资，所以很难说清楚他对朱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真是个怪人，叫人搞不明白。

在三清符的帮助和自身的治愈能力下，黑灵的伤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新长出来的肉还比较嫩，不能抵受太大的冲击，而且毛也不能立刻长齐，在背上留下一道极明显的印子，只能等毛发自己慢慢长齐，这可让黑灵极度不爽，倒是张语自己的内伤由于只能靠灵力的治疗所以好的比较慢。

他们刚进屋的时候，可把留守在家的幻影给吓了一跳，一个D级的妖怪怎么会把他们弄的这么狼狈，且不说黑灵，单是张语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应付D级妖怪了，难道他们遇到的不是D级，而是C级？

在张语的讲述下，幻影渐渐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当他得知身为D级妖怪的梁音如此难缠而且还会隐身术时，他从空中飞了下来，在地上慢慢的滚动着，当得知梁音的身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并且就是他将梁音变成妖怪的时候，幻影连滚动也停止了，就这么定定的停在地上，仿佛在思考事情一样，然张语带给他的震惊显然还不止这些：“从梁音死前的话来看，神秘人制造的妖怪显然不止她一个，应该还有更多才对，否则她不会说有人替她报仇的话。”

“这有什么好烦的，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全部都吃掉，那个死猫妖害我破了相，我都没能找她算帐呢！”黑灵恨的牙痒痒，这一尾巴的仇他记得可牢呢。

它还在咬牙切齿的时候，头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下，张语轻斥道：“说得轻巧，你有那本事吗？连梁音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我可告诉你，在能力没有大幅度提升前，不许背着我和别的妖怪动手，要不然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记住！”

面对张语“恶狠狠”的表情，黑灵不以为然的将脑袋瞥向一边，嘴里还发出不屑的哼声，不过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它转到另一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但是它是死也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一点的。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七章 月相望（3）

幻影现在已经没心思和黑灵去开玩笑了，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张语刚才的话中，灿若星辰的眼睛慢慢自水晶球中浮现，与此同时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梁音说的是真的，因为她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除了基因苏醒从而解开基因锁之外，我想不出人类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身为妖，除非是为外力改造，既然那个人能够制造D级妖怪，那么他也能制造出C级乃至于B级的妖怪喽？”

张语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D级的妖怪她还能对付，C级勉强也可以，但是如果出来的是B级，那么她就等着被杀好了，可恶，都怪她功力太低，否则哪还用怕，直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好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那个神秘人是谁，他又是如何将人类改造成妖怪的，必须在出现大麻烦之前找到他。”这是幻影的见解。

张语却是无力的摊着手：“可是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于他到底在不在N市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我杀他？他杀我还差不多！”

“这个你先别管，先把他找出来就对了，你对付不了他，未必别人也对付不了他，茅山派，龙虎山，他们在以前虽然比不过咱们张家，可是现在……”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张语，而张语则假装不知道，功力低又不是她愿意的，她也正苦恼着呢，看其扭过头去，幻影继续道：“这些门派的人功力未必有多高，但胜在人多，可以布一些利害的大阵，不过最重要的事还是你自己，你一定要想办法突破现在的修为，要尽快达到九字真言的‘者’字境界。”

目前也确实没更的好办法了，只能小心戒备，如果真的来了妖怪不能抵挡，只好向茅山等派求援了，相信念在同为修行一脉，他们没理由不帮的。

可是修为，她到底该怎么提高，她已经很用功的在吸取天地灵气了，可是效果却微乎其微，原本是什么样的现在差不多还是什么样的，一点要突破的迹像都没有。

在如此折腾了数天后，张语只能放弃，强求不得，只能随缘，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了，又也许这辈子都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太平，什么事都没有，梁音说的同伙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在这期间张语又收了几个从人妖两界结界中溜出来，到人界捣乱的小妖，由于这几个小妖没做什么大坏事，所以张语只是施法将其送回了妖界，不过其中有一个是基因苏醒的妖人，说来也怪，以前一年都未必能碰上一个基因苏醒的，最近却频频出现，单是这几个月间就已经出现两个了，真是奇怪，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时光如飞，张语等人对于几个月前梁音的事已经渐渐淡忘了，她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赚钱方面去，倒是经常赚了个荷包满满，但没过几天就又瘪，问她用在哪里她又说不出，这不，这两天又开始闹经济危机，集体改吃泡面过日子。

两锅面，一锅放在张语面前，一锅放在黑灵面前，一人一妖都苦着脸皱着眉头，好象这不是面而是苦药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幻影都会发出感叹：不用吃饭的人真幸福啊！

“女人，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改善伙食？”黑灵实在不想再忍受那令人吃到作呕的泡面味：“我要吃大排，我要吃小排，我要吃我的金牌狗粮！”说着说着它开始脚蹬足踢了，四只爪子乱刨乱踹，眼看着盛面的锅子就要被它踢翻了，一只素手及时接住了垂死的锅子，然后没好气地道：“你就忍忍吧，没看我现在和你吃的一样吗？等下次接了生意就给你买大排小排还有狗粮吃，吃死你！可是你现在要是把面弄洒了的话，你就准备等着饿肚子吧！”

一番劝说外加威胁之后，黑灵终于委委屈屈的吃起面来，张语则捧了面到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吃，频道换来换去也没发现什么好看的，她随意按了一个频道后就唏溜溜的吃起面来。

正吃着的时候，电视画面转到了一则新闻上，播报的是发生在本市的一起特大新闻，于今日晚上十九点三十分，在某处大厦后面发现两名警员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体尚有余温，应该是刚死没多久，在地上发现有不少弹头，临死之前应该与敌人发生过枪战，而两名警员的死因都是被割断头颈，与先前发生的几件案子有许多相同之处，怀疑为同一个凶手所杀。

为怕吓到看电视的人，所以头颅与身体分家的两名警员已经用白布盖起来了，其他的警察正在案发现场收集相应的证据。

“最近N市真乱，妖怪多不算，坏人也多了起来，居然连警察也敢杀，这世道……”张语发完牢骚准备低下头继续吃她的面，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其中一个收集证物的警察手中拿了一个黑色像MP3的东西，咦？这不是她以前给何局的那个测数器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何局给的？而这两名警员遇到的又是一个非人类？

看来要打个电话问问何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拿出手机还没来的及打，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张语不禁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当即接起道：“何局，可真是巧，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不想你却先打来了。”

电话那头的何局先是苦笑了几声然后才说道：“张小姐，你也看到今天警员被杀的新闻了吧？”

“不错，刚刚在电视里看到，而且我在电视里还看到我上次给你的那个测数器，难道这次做案的又是非人类？”张语此刻已经没了吃面的心思。

“张小姐猜的没错，这已经是今年警方遇到的第四起非正常人类的案件了，而且死的人越来越多，此次更是连警察都死了，我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对了，张小姐，刚才我手下的人从案发现场打电话来说，测数器显示的数值为22677，所以此次还是要劳烦你出手了，具体情况我会在传真中写清楚。”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七章 月相望（4）

张语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就答应了，正在吃面的黑灵听了可是高兴，有事情，就代表有收入，有收入，就代表它不用再吃这难吃的泡面，它哪能不高兴啊，至于那个案犯，不过才两万多的数值，它根本就不担心张语会对付不了。

然而张语此刻却是有所担心：“何局，此次的事我会帮你摆平，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和你们警察局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一般来说两万多的数值应该是一些基因复苏的人类，妖怪的可能性很小。

然而基因复苏这种事，从以往的数据来看，就是一年也难得遇到一次，然而今年，还没到年底就已经接连遇到三起了，加上现在的，也就是四起，这么多事件集中在一起绝对不正常！”

何局沉吟了下来，其实不用张语说，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些超越于正常能力范围之上的事件实在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啊。

在稍想了一下后他说道：“那张小姐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一个字：查！不论是以前三个，还是现在这个，将他们先前经历过的事或者去过的地方都一一详查，也许能找到相似之处从而找出真相也说不定，另外一点就是，等我把犯人抓到后你派人好好检查他的身体内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虽然说基因是人体最复杂最神秘的东西，但是如果他被人动过手脚的话，应该可以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何局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在电话那边与人交流着什么，想来应该是与那几位副局长商量，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张小姐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会按张小姐的意思去做，另外等张小姐把犯罪嫌疑人抓到后，我们会想办法调一组对这方面有研究的医学专家来，这样查出问题的把握更大些。”

“OK，那我就等着你的传真和汇款了。”说完这句话，张语挂断了电话，要说的她都说了，怎么做就是警局那边的事了。

放下手机后，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电视，此刻依然在放那则新闻，突然张语一个箭步冲到了电视机前，连膝盖被茶几磕了一下也没反应，只是牢牢的盯着电视机屏幕，好似那里有什么宝贝一样。

幻影和黑灵都以为她是又发现了什么警员被杀的线索，毕竟刚才她就从中发现了测数器的存在，所以没敢打扰她。

他们不出声，有人却出声了，一声声的傻笑从蹲在电视机面前的张语口中传出，幻影好奇之下飞过去一看，只见张语面目夸张，眼冒星星，嘴流口水，再看她眼睛盯的方向，狂晕，幻影一下子就从空中栽下来，正中黑灵背上的那道伤口，把它痛的龇牙咧嘴。

张语她哪是在发现什么案情线索啊，整个就是在对着镜头中出现的一个帅哥发傻，也就所谓的：发花痴！

张语现在眼里只看得见那位帅哥，真的好帅啊，既有男性的俊朗又混合着几分女性的柔媚，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而且即使是通过电视看他，依然能够深切感觉到他出众而高贵的气质。

张语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觉是：深深的――魅惑！

可惜他在镜头里面晃了没多久就不见了，而镜头也没有再切换到他所在的方向。

“呜……没的看了……”张语失望的把头从电视前移开：“好想再看看啊，那么帅的人，我这辈子可还是第一次看到。”

“花痴！”这是幻影和黑灵对张语现在的模样所发表的共同结论。

看到自己被鄙视，张语赶紧换了正颜，不再是那副痴迷的样，她咬着筷子抗议道：“我不是花痴好不好，我只是觉得他和平常人有些不同罢了。”

“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最多就是长得比别人帅点罢了！”黑灵酸溜溜的说着，它到现在还不能变幻人身，一直都只能用本体的样子，看到帅哥哪能不嫉妒，平常张语看那些明星的时候它就经常在旁边捣乱。

“不！”张语缓慢的摇着头：“不止是帅，而是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感觉到一种深深的魅惑，连我也不例外，他――可能不是普通人！”

听张语这么说好象也确实有点道理，幻影好奇地问：“那他会是什么？”一边黑灵也是同样的表情。

张语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我很怀疑他出现在命案发生现场的目的，应该不会是巧合这么简单吧，难道他就是凶手？”

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张语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尽管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天人般的容貌，以及出众的气质，确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她岂不是要辣手催花？

刚想到这个词，张语赶紧又“呸呸呸！”起来，什么辣手催花，她又不是什么采花大盗，不管了，反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这个人真是罪犯的话那她是一定要收的，哪怕这个人长的再漂亮。

数日后接到警局的线报，说在城区边缘的一间破屋内发现疑犯踪迹，张语当即便赶了过去，原是要带黑灵一起去的，哪想它却以最近伙食不善为由罢工抗议，这小子，对于人界的东西学得倒蛮快的，连罢工这个词都知道了，张语无奈之下只得自己独自前去。

然而她到了那边，进去看后却是大吃一惊，只见一个长着犄角的人形怪物横卧在屋内，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经过检查，发现他是被人一拳轰破心脏而亡，从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来看，应该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杀了，那么说来杀他的人一定是个比他利害多的人喽，法师？亦或者是妖怪？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八章 狐妖（1）

张语带着这个疑惑去问了在远处监视的警员，谁想他们对屋内的事竟一无所知，就连疑犯已经被人杀死的事也不知道，无奈之下张语只得打电话给何局，叫他派人把尸体带回去，然后进行检测，因为张语发现这个被杀的怪物又是一个基因复苏的人，而且已经解开基因锁，正因如此，所以他死后依然是怪物的模样，并没有恢复成人身。

估计何局看到这具怪物尸体后，又要为如何向下面警员解释烦恼了，不过这可不关张语的事了，她打完电话后，便在四处查看，希望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最好是能找出是谁杀了嫌犯。

别说，这一找还真让她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一幕。

在一条没有什么灯光的漆黑深巷内，一个男子正捂着胸口吃力地站起来，血不停的滴在地上，即使面色苍白，他的容貌依然十分俊美，让人一见之下移不开目光，然而说他是人又有些不妥，因为在他的头发之间长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有一条蓬松雪白的尾巴。

正当他蹒跚着准备离开小巷时，头上那对耳朵突然一动，那双能够魅惑所有人的眼睛亦同时转向了小巷的一头，在他的注视下一阵自行车带着咯吱咯吱的响声印入他的眼睛。

骑在自行车上是一个刚从工厂上完晚班回来的普通女人，她刚开始没看到巷内还有人，直到快骑到近前的时候才发现紧靠着墙壁的地方还有个人，好奇之下逐停下了自行车，借着月亮的光华她看到了男人俊美诱人的容貌，然在最初的惊艳过后，她同样看到了那不应该在人身上出现的耳朵与尾巴。

“妖怪啊！”这是女人发出的尖叫声，她夺命般的往来的方向逃去，连自行车都不要了，深怕慢一点会让那个妖怪给吃了。

男子眼中精光一现，挥手之间一条长满尖刺的金色长鞭出现在手中，并且无限伸长，动念之间便将那女子卷住，然后捉到面前，面对女人恐惧的神色，男人目光一冷，指挥长鞭的尖端快如闪电地往女子的胸口刺去，同时他的眼中亦蒙上了一层如血雾般的光芒，女人已经害怕的连闭眼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要自己命的鞭子往胸口刺来。

然在鞭子尖端刚刚刺破衣服的时候，停住了，男子低低一叹，散去了眼中的血雾，重新恢复清明，紧接着他左手覆在女人的头顶上，低低地说道：“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迷离的目光让所有看到的人沉醉其中。

女人的眼睛在与他接触的瞬间，神智便为之控制，痴迷地重复着他的话：“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男子点点头，松开了捆住她的鞭子，然后朝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一指道：“骑上自行车回家去。”

“骑上自行车回家去。”女人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往自行车走去，扶起后骑了上去，然后如牵线木偶一般踏着车子往巷子的另一边走去。

直到女人走远后，男子才停止了精神控制，重重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逞强使用精神控制的结果就是使身上的伤再度加重，他不禁摇头苦笑，此刻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真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回家，如果明天早上母亲起来发现他整晚未归，肯定会担心的，可惜他的手机在刚才那剧烈的打斗中被毁坏了，连想打个电话回去也不行。

在苦笑过后，男子抬起有些暗色的眼眸对处在黑暗之中的小巷一端道：“还不准备出来吗？”他这是在对谁说？

随着他的话，真的有一个人影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是一个女人，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人，虽然她手里没有拿任何法器，但是男子还是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纯正灵气，那是法师才会有的。

来人正是张语，她比刚才那个骑自行车的女人还要早来，只是一直没露面罢了，在看清楚这个有着耳朵和尾巴的男子就是上次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男子后，着实有些吃惊，不过那张脸还是怎么看着怎么漂亮啊，耳朵和尾巴不仅没有破坏那份美貌反而凭添了一份邪异的美丽。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女人，杀她应该比催眠要简单的多吧？”这是张语面对男子时所问的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男子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回答，好象张语问的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良久他才沉声道：“难道我一定要杀她才对吗？”接着他又有些自嘲地仰天笑了起来，目光深幽无限：“也许是啊，以前的我确实是这个想法，不管是谁，只要不利于我便全杀了，换了以前的我即使是没有受伤也不会浪费妖力去给一个凡人施展催眠，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即使凡人全部死光了，这片土地变成鲜血之原，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仿佛是在对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说话。

“我相信！”张语毫不犹豫地点头：“适才你动杀机的一刹那，我确实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漠视与冷酷。”她刚才完全没有信心在他刺穿胸口前救下那女人。

“那你还不收我？”男子一边说一边咳了起来，血不停的从嘴巴里冒出来，原本已经干涸的胸口又淌满了鲜血。

张语耸耸肩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收你，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的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至少你在最后关头克服了杀戳的心，放了那个女人。”

“可是我依然是妖，妖不是都应该为人类所害怕所消灭的吗？”这两个人情况真是有些颠倒，一个不想杀，一个却又使劲地问她为什么不杀自己，真是两个怪人。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八章 狐妖（2）

张语双手插在裤袋里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可人的笑容回答说：“也许有些人是这样想的吧，但我不是这样想的，天地万物，自有其生存之道，大道同源，无分彼此，是人是妖，不过是一念之间，人心向恶，虽为人却比妖还不如，妖心向善，却是体念上天胜过无数恶人，很多时候正邪并没有一个清楚的界限，具体还在自心之间。”

男子感兴趣地望着她，似乎忘了自己身受重伤极需治疗的事：“你真的是天师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和普通天师不同，至少他们不会说你那番话，他们只会喊打喊杀，就像刚才被我打跑的那个人一样！”

“哦？刚才和你拼斗的那个人是谁？”能够把眼前这人打成如此模样，张语相信此人绝不简单，至少她是比不了的。

“是茅山派的一个老头子，不过他比我更惨，经脉被我震伤，估计以后不论怎么修练都不可能再有长进了，等于半殘。”说到这个，他话语中有了些高兴。

张语无所谓的瞥撇撇嘴，看到男子伤重虚弱的模样，她信手捻了张三清符，用灵力包裹着射入男子的体内，三清符一入体，男子顿时感觉到体内有股清泉流过，原本凌乱的妖气与翻滚的气血像被什么东西梳理过一样，平息了下来。

张语对男子诧异的眼神视而不见，径直道：“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语，住在本市，职业就是天师。”

“我叫楚归鸿。”这是男子的介绍，很简短，除了名字外没有任何的信息透露，但是好歹算是知道了名字，不再是陌生人了。

楚归鸿……张语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眨着男子身后蓬松的尾巴道：“你是狐妖吧？”

楚归鸿很大方的承认了，以他现在这个样子，稍微有点见识的修行之人便能猜出他的原形来，不过张语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B级的狐妖……”张语先是低头来了这么一句，旋即便抬头笑道：“你也算是妖界里面比较利害的了，在人界里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你呢，至少我就完全没把握，幸好你不算是个坏妖怪，我也不用和你起冲突。”

“你怎么知道我是B级？”楚归鸿环视自己受伤颇重的身体，不认为就现在这样还能让人看出是B级来。

张语扬扬手腕上的那个多功能表，上面显示了一个三万多的数值：“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有三万多的数值，我不认为会是一个C级甚至于D级的妖怪，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B级，我没猜错吧？”

楚归鸿低眉一笑：“你身上的东西还真多，连测数器也有，不错，我就是B级下的妖怪。”在说到那个“下”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许停顿。

浅浅的笑扩散开来，张语刚一接触不禁有些发晕，好象整个人都陷在那笑容中拔不出来一样，然而这也只是一会儿儿功夫的事，很快她便恢复了清明。

不愧是狐狸精，随便一个笑就把她迷得晕头转向，这要是换了普通人恐怕连身在何处都忘了，看来男人长得太美也是很危险滴！

张语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楚归鸿为怕人误会，很少在别人面前笑，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女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同样也引来无数男人的嫉妒。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张语得知破屋内基因复苏的那个怪物就是被楚归鸿所杀，这里面一半是凑巧碰到，一半是刻意追踪。

楚归鸿自从看过两名警员被杀的情况和现场后，就怀疑是非人类所为，为了不想看到有人继续被杀，所以他开始留心起来，直到今天终于发现了那个怪物藏身之处，解开基因锁充其量不过是E级怪物，与B级差了好几层，哪是他的对手，一照面之下就被杀了，而楚归鸿则连根寒毛都没少。

然而真正倒霉的事在后面，杀完怪物后他就准备悄悄离开，哪想刚到这巷子里就遇见一个实力强横脾气暴燥的老头子，自称是茅山派的，在发现他身上的妖气以及刚才杀怪物时所留下到的血腥气后，一口咬定他是害人的怪物，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论实力老头子比楚归鸿要弱上一点，但架不住人家有师门所赐的法宝啊，所以两人斗了个不相上下，最后还是楚归鸿故意卖了个破绽，引那老头子上钩，然后才瞅空档重伤了他，逼得他逃走，不过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变回人身，以至留在小巷中。

在他说完后，张语也说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两人的目的都是同一个，临了她皱着眉道：“那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老顶着两耳朵和大尾巴吧，现在是晚上人还不多，可是天亮后肯定会多起来的，到时候你总不能一个个施催眠吧？”

楚归鸿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道：“无妨，休息了一阵又有你刚才的帮助，我妖力已经恢复了少许，隐去这些应该勉强可以办到。”随着他的话语，身上慢慢冒出一层稀薄的红光，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后消失不见，再看楚归鸿，他已经不是刚才妖化的模样了，除了衣服上有血迹，脸色过于苍白外，其他看起来都与旁人无异。

张语看到他幻化人形确定没什么事后，也准备离去了，在离去之前两人互换了电话，也算是相互交了一个朋友吧，而张语在除了黑灵之外，又多了一个妖怪朋友，不过也好，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能多一个自然是好的，不管是人还是妖。

在走了一段路后，张语突然又回过头来，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挥手道：“狐狸，路上小心哦！”

“狐狸……”楚归鸿望着张语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两个身影越走越远，但是，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又在哪一个地方相遇了，缘份，很多时候，都是从相识开始……

在他们走得不见人影后，夜空中原本明亮温润的月亮突然迷蒙起来，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徐徐的光辉在月亮四周凝聚。

紧接着，一股淡然如水的仙气，从月亮之上往人间垂来，无数凡人看不见的光点组成一条连接月亮与人间的通道，而在通道中间是一个飘渺的人影，轻纱如舞，光华漫天，仙乐声声。

当晚N市里的人晚上睡觉时都似乎听到那美妙到极点的乐声，他们只是凡人没听过仙乐，但是那个声音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仙乐。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九章 嫦娥（1）

旭日大厦二十四层楼的楼顶上，幻影寄居的水晶球肆无忌惮地在这个没人的楼顶上来回飘着，还不时对着一个凡人看不见的结界叫上两声。

“笨蛋，你这个火球术能量浪费太多了，真正攻击到敌人的只有五成左右的能量，集中，一定要想办法集中能量，试着用精神力去操控，对对，就是这样。”声音刚柔和了没多久立马又凶狠起来：“蠢狗，告诉你多少次了，在攻击到敌人前精神控制不能放松，不对啊！啊！我要吐血了！”要不是有结界挡着，幻影真想杀将进去将那个浪费了他半天唾沬的家伙秒杀了，不用说，这个家伙自是黑灵无疑。

在结界中的黑灵被幻影骂得够呛，可是又不敢反驳，只能闷头攻击，不过他仗着幻影没读心术，使劲腹诽，不止如此，它还趁幻影没看见的时候，狠狠用四只爪子比了四个中指，以此来表达心中强烈的不满。（不要问我它是怎么用爪子做出比中指的姿势，发挥想像力，我们要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狗）

幻影骂完了这边又骂那边：“语语，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要努力去感受天地之间的力量，引动它们来帮你冲破斗字篇极限，从而达到者字篇的境界，让体内灵气随着天地灵气的运转而运转。”隔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大叫：“黑灵，不要停，继续攻击语语，你的攻击不会对她有太大的损伤，给我死命的攻击，经过我不怕苦不怕累的研究，语语只有当遇到生死关头时，才最有可能突破，你给我使出吃奶的劲用力的打，不要怕打坏了，不许停！”

幻影声嘶力竭又带点兴灾乐祸的吼叫声听在张语和黑灵的耳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念头：等这段训练结束后，一定要把幻影在高压锅里闷上一个礼拜，不止如此，还要点着煤气在下面烧，将他烧焦为止，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现在这个力气叫！！

在结界里面进行艰苦对练的正是张语和黑灵，他们如此已经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训练中度过，张语会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不要命，主要是受了那天楚归鸿的刺激，从不知道在N市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拥有B级能力的狐妖，虽然他不是个坏妖怪，但是有了一个就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B级妖怪，万一B级妖怪为祸N市的话，那么张语没有理由做视不理的，而且对某些专吸人体精血的妖怪来说，修道者的精血要比普通人强上一百倍，她要没点自保的手段怎么行，她可不愿不明不白就成了妖怪的点心。

至于黑灵……可怜的黑灵，纯粹是被张语抓来当陪练的，本来能力非凡的楚归鸿才是最好的陪练人选，但是一来她和他不熟悉，没理由为了自己的事去麻烦人家，另外一点最重要的就是：每每想到那张美到冒泡泡的脸，张语就满眼心心，哪还集中得了精神，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黑灵最合适，不过黑灵在受苦受累的同时也是有所收获滴，至少在幻影的指导还有实战攻击下，它对能量的控制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同样一个火球术，至少比以前增加了三成的威力。

此次训练的一个关键点就是：张语只许抵挡，不许攻击，否则黑灵哪是她的对手。

为怕被人看到惊世骇俗，也怕攻击时损坏大厦，所以他们的训练都是在结界中进行的，至于幻影嘛，不怕，大不了有人来的时候他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水晶球好了，反正他做为纯精神能量体，对精神力的感应很强，可以先行发现别人，不过大厦楼顶真的没什么人来，至少他们在这里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就没看到过一个人影。

在如此艰苦的训练下，在幻影毫不留情的言语攻击下，半个月后张语终于取得了早就该有的突破，由斗字篇进阶到者字篇，这一层的突破对她来说拥有着非凡的意义，不止是能力上的突破，还有……

张语望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含满了笑意，眼睛更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信心，她现在就算对上C级上的妖怪也绝对有一战之力，即便不敌，她还有最后一招，相信这最后一招绝对可以让她反败为胜，那是从者字篇开始才拥有的特殊能力。

不止是张语得到了突破，就连黑灵也从E级下晋级到E级中，而且单以攻击力而言，他不会比E级上的妖怪差。

经过最后一夜的训练，张语迎着初升的太阳升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告一段落了，她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不用再这么夜以继日的苦练了。

黑灵亦同样高兴的很，要不是怕被告扰民，它都想大嚎几声了，这是它到人界来以后的第二次突破，与妖界相比，似乎对他而言人界更亦有所突破，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妖怪想到人界来。

张语和黑灵在兴奋过后都想要去捉弄一下幻影，以报这半个月的仇，不过幻影可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精，它哪能猜不到他们的心思，早在结束的前一刻就躲起来了，任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无奈之下，二人只得放弃了这个美好的希望。

在突然空下来之后，张语还真有点无所适从，坐在大厦顶部的栏杆上，双脚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一时间想不起要打给谁，无聊之下就给远在美国的瑞文发了个信息，瑞文回得倒挺快，不过就两个字：正忙！

瑞文在忙，那她再和谁聊呢，张语歪头咬着手指，右手不停地翻着手机的电话簿，突然她停顿了下来，一个名字跃入眼帘里：楚归鸿。

自那次以后他们还真没联系过呢，要不要发个信息问问呢？张语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人来，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问好。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九章 嫦娥（2）

这次等信息的时间可就比较长了，好半天才收到一条回信，大概意思也是说他正在忙事。

得，这下子所有人都在忙，就她在这里瞎晃荡浪费光阴，唉，张语摇摇头站了起来，就在她准备下去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何局的电话，她当即就接了起来，还没等她说什么，电话那端的何局就以极严肃的声音说：“张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以的话能否来一下我们警局，对于上次抓到的那个疑犯的之所以变成怪物的原因我们已经掌握了稍许线索，除此之外还发现他们在基因复苏前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失踪过一段时间，而这失踪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在同一个范围内，相信这些发现应该会对整件事的追查了解起作用。张小姐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过来一下。”

真是不能说自己空，刚一说就来事，张语想了一下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过来。”挂下电话后，她对跟在旁边的黑灵道：“这次过去并没有什么妖怪，也没什么危险，所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不用跟着我，这是家里的钥匙，你自己下去开门吧，记得不要让别人看到，不然把人家吓出病来了我可饶不了你。”在把钥匙扔给黑灵后她匆匆下楼到了停车场。

上车之后油门一踩，直奔N市警察局，不知道那边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等着她，基因的秘密？突然复苏的秘密？还有他们曾在同一地方失踪的秘密，到底这代表了什么？

就在张语离开旭日大厦没多久，一个长发披肩，带着墨镜的女子出现在了大厦里，从露在墨镜外的大半张脸来看，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多只能说是有点漂亮罢了，然而若你多看一会儿，便会发现，这张脸隐隐约约像是蒙了层雾一般，教人看不太清楚，她好象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有些迷茫。

原本在保安室里看录像的朱宝，瞧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外面，似乎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逐走了出去，憨笑地对女子的背影道：“小姐，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听到他的声音女子带着几分讶异转过了身，原本没有怎么样的朱宝在看到女子的容貌后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站在原地了。

好熟悉的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在哪里见过？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闪过自小到大所有记忆中的画面，没有，再想，还是没有，那到底是在哪里，对了，是前世，一定是前世的记忆，可是她到底是谁？前世的记忆又是如何？

“这位先生，你是在叫我吗？”极好听的女声在朱宝耳边响起。

原本一直在痴迷状态的朱宝听到女子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然而那眼睛却依然紧紧盯着她：“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朱宝很认真的一句话，却惹得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春日间齐放的百花般娇美，笑过后，女子自言般地轻声道：“想不到下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说完后她抬起头对似痴似傻地朱宝道：“这位先生，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向女孩子搭讪的话很老土吗？”

“啊？”听了女子的话，朱宝不禁有些傻眼，他根本没有要故意搭讪的意思，是真的觉得很熟悉才会这样说的，为怕女子再误会下去，他赶紧摇手解释道：“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真的觉得你很熟悉，我没有撒谎，没有！”许是太心急的原因，他的话显得有些无序。

女子无心再与他纠缠下去，她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低头笑了一下从朱宝身边走了过去，显然她对朱宝并没有什么好感，也许在她眼中，此人就是一个没事到处找女孩子搭讪的登徒浪子吧。

朱宝见她要到大厦里面去，不由叫住了她：“小姐，你是来找人的吗，我是这里的保安，你告诉我你要找谁，我帮你找。”他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保安，大厦里面每一户人家他都认识，而这个女子却是今天第一天见，显然她不是大厦里面的住户。

听到朱宝的话女子回过头来，微带着几分讶异上下打量着道：“你是这里的保安？”

朱宝使劲地点着头，一边还努力挺起胸膛，以显示身上那套保安服，在仔细地看了几眼后，女子终于相信他确实是这里的保安了，她低头想了一下后道：“我来这里是想找个人，她姓张，叫张语。”

朱宝一下子就记起来了，兴奋地道：“你说的是张小姐，没错，她就住在这里，是1977室的住户，不过我刚才好象看她出去了，要不我先帮你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随着女子的点头，朱宝带她进到了保安室，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保安室里只有朱宝一人留守，他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了1977室的通话键。

“嘟……嘟……”连着响了好几声后，1977室一直无人接听，显示此刻屋里并没有人，试了几次后，朱宝回过头对有些失望的女子道：“小姐，看样子张小姐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你是在这里等还是过会儿再来？”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张，心里极是希望眼前的女子不要走，可以让他多看她几眼，但是他又不能明说出来，否则更要叫人误会了。

女子轻咬着嘴唇想了好一阵子，方无奈地点头道：“我还是在这里等她吧。”随着她这句话的出口，朱宝紧崩的神经顿时为之一松，脸上亦扬起憨实可拘的笑容：“那我先给你倒杯水。”肥胖的身子此刻显得无比灵活。

女子没想到这一等便等了好几个小时……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九章 嫦娥（3）

且说张语到了N市警察局后，那边的人早得了何局的知会，没有一个人阻拦她，在停完车后她直接上了何局的办公室，到了那里，只见不光何局在，另外两位副局长也在。

招呼过后，直接奔入主题，何局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给张语：“张小姐你看看，这是那些专家们的报告，在经过长达两个礼拜的研究后，专家们在已经死去的疑犯基因中发现一种在医学上被称为L－375的基因药物，这种物质全世界都还在研究当中，并没有投入使用，包括我国在内。”

“L－375？”张语的脸上满是问号：“这是什么东西？既然没有投入使用为什么会出现在疑犯的体内？”

很快，这个疑问就在手上的报告中找到了答案，L—375是一种基因药物，人体内的基因是最神秘的东西，虽然国际医学界一直无法对基因解秘，但奇#書*網收集整理是经过长年的研究，还是有了少许进展，其中L－375就是其中一种极具代表性的基因药物，它可以改变人体内某些基因的组成。

通过殘留的药性以及迹像，发现嫌犯曾经被注射过L－375，而他体内的基因就是被L－375所改变，从而使某些原本在沉睡的基因苏醒，不用说，这些苏醒的基因正是远古妖怪所遗留下来的基因。

在得到这个结论后，他们又抽取了前几名嫌犯的基因，发现全部都有L－375存在的迹象，而张语封印的也即是那些被L－375改变乃至苏醒的基因。

那么L－375唤醒的就一定是远古妖怪遗留的基因吗？

答案是否定的，基因做为人体内最神秘的东西，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技术可以对其进行完全解密，更不用说控制了，L－375唤醒的有可能是潜藏的妖怪基因，但是更有可能唤醒的是某些疾病基因又或者发狂基因。

当初世界医学界研究L－375基因药物为的是希望能为人类找出一条长寿对抗疾病的道路来，然而在多年努力后，依然还停留在研究阶段。

可是现在这个走在国际最尖端的药物却出现在几个普通人的身上，并且用此将他们变成了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张语放下那份报告后，何局的声音响了起来：“据调查，在他们变成怪物前都曾失踪过一阵子，而失踪的地方就是南郊公园附近，也就是上次发现凶杀案的地方，我已经派人仔细找过那里，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可是直觉告诉我，那里肯定有问题。”

张语淡淡地点点头，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位姓赵的副局长接过话道：“张小姐，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帮我们警局解决过很多类似事件，所以这次我们希望你这位专家能帮我们将这件事的真相给找出来，否则在以后的事上，我们就只能处于被动之地，而且也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另一位马副局长也诉起苦水：“张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因为本市接二连三发生连环凶杀案，虽然最终都成功抓获了凶手，但是市民对我们警局乃至整个政府的信任依然在不停的下降，说我们无能，不能维护一方平安，所以这一次能否找出事情背后的真相对我们很重要，还希望张小姐不要推辞的好。”

张语还是没有答应，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实在是说不准，稍想了一下她对无限期待的三位局长道：“我想知道几位局长对这件事以及L－375的想法。从报告上来看，这似乎是国家才掌握的技术，为何会出现在这些人的身上？”

“我们的想法？”几位局长对视了一下由何局代为发言：“其实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对这件事不明白，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怀疑N市中有人研究出了只有国家才掌握的L—375基因药物，不过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基因药物想要研究成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即便有相应的人员相应的技术，至少也要十几年才行，十几年时间他们不可能隐藏一丝风声都不露。”他停了一下神色凝重地道：“另一种可能性就是有其他国家在本市进行L－375试验。”

“真有这个可能吗？”张语有些不相信地道。

“也许吧，这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我们谁都不希望这个猜想会变成现实，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先把隐藏在背后的黑手给挖出来才行。”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我记得国家应该有办法处理这种事件的，为什么你们不将此事上报呢？我想那些人应该会更适合处理此事吧？以前那些都是小事，你们不上报找我解决还说的通，可是这次不止牵涉到一个有可能隐在暗处的组织，还有N－375这个尚属保密阶段的基因药物，你们没理由不报国家知道的！”

张语可不是随口乱说的，基本上每一个国家都会设有一个特殊的部门，而这个部门负责处理的就是普通警察或者军队不能处理的事，只是这个部门一般对外保密，张语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多年前有一次张语曾无意中看到他们在执行任务，也就在那一次张语差点丧命。

三位局长俱是面色一变，这可是国家的机密，她竟然也知道，还是何局最先恢复过来道：“张小姐知道的真是不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不妨坦白说了，在发现L－375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此事向北京报告，也引起了北京方面的重视，但是由于专职部门的人都被派去执行一项重大任务，暂时回不来，即使最乐观估计也要等好几天后才能到本市来，而时间我们来说就是生命，几天时间说不定又会有怪物出现到处伤人，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为避免有更多的人遇害，还是请张小姐先行调查一下，等北京方面来人后再接手。”

张语淡淡一笑，拿了枝钢笔在手里玩，她侧着头道：“也就是说我是马前的卒子，先行探路，等正主儿来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吧？”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显然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何局赶紧道：“张小姐不要误会，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早些找出幕后黑手罢了，如果张小姐肯接手的话，我们一定会付给你一笔可观的酬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

张语没有答话，只是飞快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显然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接这件事，如果此事真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话，冒然去寻找他们的老穴的话恐怕会有危险，但是不去找又不甘心，说实话她对这件事的幕后情况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制造出如此多基因复苏的怪物来，在足足考虑了一刻钟后她终于一咬牙点下了头：“好，在北京来人之前这件事由我去调查，但是费用我要收取这个数。”她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掌，五万。

五万对这么大一个警察局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罢了，何局当场就拍板同意，并签了支票给她。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九章 嫦娥（4）

从警局出来以后张语没有马上去南郊公园调查，而是先回了自己的住处，这种事还是晚上去调查比较好，另外，嘿嘿，要去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不把黑灵带上呢，刚停完车走入大厦的时候便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朱宝：“张小姐，有位常小姐要见你，她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常小姐？谁啊？”张语不解地问了一句，她认识的人里好象没有姓常的。

“是我！”这次回答的不是朱宝，而是另一个女声，由于她刚才是站在朱宝的身后，所以张语没注意到她，想必她就是朱宝口中的常小姐。

“常小姐你找我，我们认识吗？”张语微微皱起了眉，她在这个女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没有人气也没有妖气，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用某此办法将自身的气息掩藏了起来。

女子略略勾起红唇，似笑非笑地道：“张小姐是开门做生意的，难道每个来找你的人你都得先认识吗？”

“哦？是这样啊。”张语一听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来意，既然是客人那她没理由拒绝的，转了一下手中的钥匙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跟我来吧，到我公司里再谈。”说完她当先往电梯走去。

女子点点头跟着她走去，朱宝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后面，几次欲叫她但都没有勇气叫出口，直到看着她们走进电梯，他才依依不舍的望着已经关起来的电梯门，神色间显得有些沮丧，在等张语来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他和那女子呆了这么久，除了知道她姓常以外，其他一无所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来，想到这儿，朱宝又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电梯门。

保安经理孙安从另一道电梯出来，看到朱宝正傻愣愣地盯着电梯发呆，不由道：“你在看什么呢？”

一听是孙安的声音，朱宝顿时一激灵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孙经理好，我没看什么。”

孙安人长的很削瘦也不高，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眼睛很有神，他听到朱宝的话后当即道：“没什么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下班了吗？你妈不是还等着你去做菜吗？”

经孙安这么一提醒，朱宝这才记起来，现在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他赶紧往保安室跑去准备换衣服下班，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过头来对孙安说一声：“孙经理我先走了，再见。”他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劳累，所以一般都是他下班回去后买菜做饭，要是回去晚了他妈妈就要饿着了。朱宝走后，孙安到保安室看了一圈也离开了。

且说张语领着女子进来后，先给她倒了杯咖啡，然后才切入正题问道：“常小姐，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先说一声，我收费可是不低的哦”在她们进来的时候，黑灵就已经跑到了张语的身边，碧绿的眼睛紧瞪着女子，充满了戒备之意，而幻影则假装成一颗人畜无害的普通水晶球，乖乖呆在他们谈话的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女子听了张语的话，低头轻笑，一种别样的风情自她的身上徐徐散发出来，整个人如云似雾一般，仿佛随时会散去，但是那副一直带在脸上的墨镜却又让人觉得她是真实存在的，真实与虚幻的在她身上矛盾而又合谐。

抬头，那双隐在墨镜最后的眼睛凝结起刚才没有的深沉，她迎着张语的目光笑道：“第一，我不姓常，第二，我也没钱，所以，张小姐，你这一次恐怕是要做白工了。”

“做白工？？？”张语只觉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装普通狗狗的黑灵也同样被这句话吓得险些脱口说出话来，至于幻影，总算它心里素质过关，只是微微动了一下马上就停住了。

张语拿起散在桌上的一枝笔对准女子：“常小姐，你到底姓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是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要我做白工的人，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惜我对做白工不敢兴趣，你请便。”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女子却是毫不在意地稳坐在椅子上道：“第二是建立在第一的基础上，张小姐，如果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也许你会答应做这件白工呢！”

“不可能！”张语听都不听就否决了，她对不能赚钱的事向来不感兴趣，何况目前警察局那边的事还等着她处理呢。

“你还不准备走吗？”张语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纯粹是来寻她开心的，即便明知眼前这人身上真有什么秘密在，她也懒得过问了，反正与她无关。

见女子还是没有任何要走的动作，张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放下了一直拿着笔的手，不过笔却没有掉下来，反而就这么悬停在空中，诡异无比，亦显示了张语所拥有的非常人之能力。

笔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将笔尖对准女子，然后徐徐飞了过去，张语双手环胸靠在椅背后冷冷地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不介意用这只笔在你脸上画朵花，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颜料你绝对洗不掉。”

“是吗？”女子还是那脸闲淡的笑容，她既没为张语的超常能力吓倒，也没有为张语的话所害怕，有的只是那丝波澜不惊的笑意。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好让她知难而退，哪想这个女人竟一些都不在意，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不是普通人，另一种就是傻子，不过第二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张语不禁好奇起这个女人的身份来，逐用灵力控制着那枝笔加速向女子飞去，当笔离她面门仅有一尺的时候，女子突然伸出优雅如兰的一只手，轻松便夹住了那只笔，而在她夹住的同一刻，张语也失去了对笔的控制，显然她的能力要比张语还高。

看到这里，张语面色骤然一沉，盯着女子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灵力在体力飞速的运转着，只有眼前的人稍有异动，她立刻就会发动攻击，同时黑灵亦低低的吼起来，碧绿的眼中如有光芒在闪烁，至于幻影，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到目前为止一直在装死球。

看他们警戒的模样，女子的笑容更盛了，目光缓缓扫过张语与黑灵，最后停在幻影寄居的水晶球上，张语不禁心中一紧，难道她发现了水晶球的秘密？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子已经移开了目光，仿佛一无所觉一般。

她将那支夹在手中的笔扔回桌上后站了起来，紧跟着说了一句让张语等人绝倒的话。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九章 嫦娥（5）

“砰！”这是张语站不住脚倒地的声音。

“碰！”这是黑灵四腿一趴，肚皮着地的声音。

在这两声过后，许久又传来一声“咚！”是幻影水晶球从桌上掉下来的声音，掉下来后还在地上像皮球一样弹了好几下。

“我叫嫦娥！”

估计全中国的人，都听说过嫦娥这个名字，连今年中国发射的探月卫星都特意取名叫嫦娥一号，可见嫦娥之名流传有多广。

但是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嫦娥，就连她是否真的存在也没有人确定，反正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是绝对没有的，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

“嫦娥奔月”这个最有名的神话故事，几乎家喻知晓，古代还有人为她写过诗，譬如“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虽然人类已经上过月球，证实月球上并没有嫦娥的存在，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对着迷于这个美丽的神话故事，其中朱宝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长得有点点漂亮的女人，跟你说她就是嫦娥，你会信吗？

张语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她艰难的踩着没来得及换掉的细高跟鞋站起来后，又踹了一脚在地上装死的黑灵，捡起摔得头晕脑转的幻影将他放在沙发上后，才对含笑的女子道：“小姐，玩笑不好随便开的好伐，你说你是嫦娥，那我还是王母娘娘呢，请问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嫦娥吗？”

张语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就算月球上真有人类不曾见过的嫦娥在，她也没理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啊，她可神仙，自己顶多算是个天师而已，她特意跑下月球来找自己做什么？就为了看自己一眼？那面子大得也太离谱了吧！

“证明？”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张语会不相信她的话，随即道：“你需要什么样的证明呢？”

“据我所知，嫦娥可是天下间第一美女，否则也不会让后羿如痴如醉，更不会让天蓬元帅醉酒调戏被贬下凡吧。”说到这里张语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最多不过算有点漂亮，根本算不上倾城倾国，要我相信你是嫦娥，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这不是三个字吗？不对，这就是三个字，哪个说这是六个字偶就拿用胡萝卜噎死他）”旁边的黑灵也配合张语做出相应的不相信表情。

张语说的都是从古神话中听来的，是真是假她根本就无从知晓，不过是拿来诓诓眼前这个所谓的嫦娥，未想这两句话却点中了嫦娥的痛处，原本轻松微笑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而哀恸，她低低地说道：“后羿……后羿他在哪里呢，我与他已是千年未见，这一次不知能不能找得他来挽救这场浩劫，后羿……”说到最后，她的眼角隐隐约约出现晶莹的光茫，如泪亦如珠，只是这泪总也不曾滚下，亦或是她努力不让那如珠的泪落下。

“你说什么？”嫦娥说的极轻，除了重复诉说的后羿这两个字外，其他的张语都未能听清，然嫦娥的神色看起来却是极悲伤。

“没什么。”嫦娥将凝于眼眶的泪逼回去后，稍稍后退几步来到沙发边，在沙发上呆着的幻影见她过来，趁着没看到时悄悄滚到离她远些的地方，显然他对这个所谓的嫦娥还是有些戒心的。

在后退之后，嫦娥抚着自己的脸道：“你们对我最大的怀疑无非是这张脸，你们觉得我不如传说中的那般美，其实这并不是我真实的容貌，本不欲在凡间露真容，但是现在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你们了。”

说到这里她原本抚脸的手滑到眼镜处，握住那镜架道：“你将会是千年后第一个看到我真容的人！”

手，握住镜架，缓慢而坚定地将戴了一整天的墨镜取下，随着墨镜逐渐离开原位，她原本封住所有气息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强烈的仙气，而且还在不停的加强，过于强大的仙气影响了屋内空气的流动，将它们变成旋转的风团团包围住嫦娥的身影。

风越来越大，吹得张语和黑灵不住的后退，直到被推到墙边才算止住了身形，可是风刮在他们身上就如有刀在刮一样，一阵阵的生疼，光靠自身的灵气或妖气根本抵挡不了，然而风不仅没有要停止的势头，甚至还在不停的加强。

不就是变个身吗？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张语一边在心中咒骂着，一边调转体内的灵气，双手一合，逆着风势努力结出各种手印，同时口中轻声念起了咒语，刹那间，结着手印的双手大放大明，结界在手中逐渐成形。

在一阵努力之后，结界终于成功的将她保护起来，狂风被挡在了外面，张语来不及松口气马上对还在结界外的黑灵道：“你去把幻影抱过来，然后一起进入到结界中来。”

早在狂内突起的时候，幻影就察觉到不对，顾不得暴露身份努力想越过风圈飞到张语身边去，然随着风势的加大，它对水晶球的掌控变得极为艰难，在歪歪斜斜飞了一半的路后终无力的掉在地上。

黑灵得了张语的命令，稳住身体朝幻影所在的方向挪去，不过几米的路却走了近一分钟，风吹得它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到了幻影旁边，黑灵不敢抬起爪子，因为它一抬就有可能失了重心，从而被风给刮的找不着北了，无奈之下只得努力张大了血盆大口朝幻影咬下去，不顾幻影的抗议将它含在嘴里，然后朝张语走去，在一阵努力过后，总算进到了结界中，等黑灵把幻影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幻影全身都是粘呼呼的口水，把他给恶心的直跳球（他倒是想跳脚啊，问题是他有脚吗？）。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章 后羿与毁灭（1）

结界其实并不安全，光幕在狂风的吹打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破掉一样，张语不断将灵力输入到结界中去，这一坚持就坚持了十几分钟，幸好她前一阵子在训练中取得了突破到了者字的修为，否则还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四散的仙气不止让张语等人吒异莫名，同样也惊动了其他人，在某个地方，正和几个人打斗的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抬头望着N市的方向，从那里他感觉到有仙气的存在，一股只有仙人才会拥有的气息。

是谁？已经千百年未在人界出现过仙人的踪迹，此次怎么会突然有仙人出现，而这个人又会是谁？

他停下了动作，攻击他的人却没有，一瞬间已经有几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胸膛上，然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在确定那股仙气后，冲攻击他的那些人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在黄昏中看起来有些吓人：“没用的人类，不陪你们耍戏了，都给我滚开！”说着挥手发出几道漆黑不起眼的光线，然而正是这道不起的光线却如剑一般从几人身上穿过，所有被光线射中的人身上都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涓涓的流出来，满地都是，竟无一人能躲过。

在轻松击倒几人后，黑衣男子不屑地转过身，几下起落便消失不见，而倒在地上的几人，其中一个勉强半撑起身，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后对那边说道：“报告总部，任务失败，目标逃跑，参与任务的成员全部受伤。”

沉默了一阵后，电话里传来声音：“明白，现在就派直升机去接你们，先回总部疗伤，然后去N市执行另一件任务，目前手上这件先放放，连你都不是他对手，咱们这里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除了黑衣男子感受到嫦娥放出的仙气外，在N市的几个高级妖怪也发现了这浓郁的仙气，包括楚归鸿，他跑到阳台上打开玻璃窗，冲着仙气传来的方向眯起了眼，仙人，有仙人到凡间来，会是什么人，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那东西？？想到这里，楚归鸿的眼中射出丝丝银芒，幸好没人看到，否则又要大惊小怪了。

冰冷的眼神在看到周围由他自己亲手布下的结界后有了几分缓和，就算是仙人真是为那东西而来，也不可能轻易发现这里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要早点想办法找到那个仙人，弄清楚他来凡间的用意才行。

再回头来看张语这边，在勉力撑了十几分钟后，狂风终于弱了下来，四处乱窜的仙气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等风停下后，张语撤掉了结界，刚才一直没看屋内的情况，现在有空看了，然而张语的眼皮却也开始不停抽畜了。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此时屋子的情况：一片狼藉！

东西飞离原位弄得到处都是也就算了，连很多她用来摆设的玻璃物品也摔在地上成了八瓣，其中最心疼的，莫过于一只清代绝版官窖青花瓷，虽说是从人家那里A来的，可也是钱啊，要是卖了的话能换好多钱，现在可好，就这样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眼皮还在不停抽畜，怒气指数也在不停上升，有要发飚的趋势！

张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用最大地声音冲嫦娥所在地方吼了起来：“大姐，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家，你把我家搞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就算你真是神仙又怎么样，用得着弄这么大动静吗？你不是人你当然不知道赚钱辛苦啦，但是我麻烦你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花钱买回来的，现在摔碎了你来赔吗？”觉得还不过瘾，换了口气准备继续骂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嫦娥的脸，顿时指手画脚的姿势如被点穴一样停在那里，嘴巴就更不用说了，一直维持着下一个字的口型，但是声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没有一个字能形容得了那张脸的美丽，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她身上都成了庸俗的形容！

美！无与伦比的美！惊世绝艳的美！若非要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只能是：倾国倾城！

世人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但是眼前这个即便不笑亦能倾国再倾城，怪不得自有嫦娥以来，她的美貌一直为世人所传颂，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超得过她，如今亲眼见了，方知所言不虚。

在嫦娥变回真身的时候，她的衣服亦换了样，纯洁无瑕的白色包裹住她令人惊叹的身姿，也唯有白色才衬得起她仙人的气质。

宽大的袖子及衣襟裙摆都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随时会飞走一般，而事实也确是如此，自摘下墨镜变回真身后，嫦娥的双足就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不过也就离地几尺而已，并未再往上飞。

望着目瞪口呆的张语及黑灵，嫦娥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一般，低头而笑，这一笑的魅力可比刚才强太多了，几乎都要把人的魂给勾出来了，笑过后嫦娥飞近了张语：“怎么，现在信了吗？”

张语还是那副愣愣的表情，半晌才挤出一句来：“好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当初的狐妖楚归鸿虽然也很美，甚至给她一种魅惑的感觉，但是和眼前的嫦娥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嫦娥的美是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天上的，即便是寻来最好的画师也不能画出一二。

张语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比过嫦娥，难怪当初后羿会为她如此着迷至厮，也难怪天蓬元帅会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调戏她，更明白她为何要独自一人呆在月球上，因为这样的她即便出现在仙界也绝对会让人着迷痴狂。

对于夸奖容貌之词，嫦娥已经听得太多太多，所以张语的夸赞之词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只是继续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在她一再的问话下，张语终于从那张容颜里走出来了，她点头道：“能拥有这般强大的仙气，又拥有如此漂亮的容貌，说你不是嫦娥也没人相信。”

嫦娥抿唇而笑，将拿在手里的墨镜重新带在脸上，随着墨镜的带上，四散的仙气顿时再一次被收敛起来，她的容貌以及衣服也全变回刚才的模样，仿佛那个真正的嫦娥并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章 后羿与毁灭（2）

“咦，仙气消失了？”黑衣男子停下了快速飞奔的身影，站在原地细细观察，经过这一阵的追寻，以他的速度已经来到了出现仙气的N市，不过现在仙气消失他也就失去了追踪的方向，一定是那个仙人将自己的气息封了起来，以免让别人察觉，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是出现在N市里，那么只要慢慢找一定能找到他。

张语甩了几下头，盯着嫦娥大不一样的容颜不无失望地道：“你为什么不多变一回会儿呢，反正这里除了我们也不会有人看到你。”

嫦娥捋了一下头发淡然道：“我的容貌固然是不适合让太多人看到，但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每次一换回真身，仙气都会大量流失，在月球上时我能够不断得到补充，在这里却没有办法，随着仙气的流失，我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最后死亡，所以除了必要的事情以外，我平常只能靠这副眼镜将自己封印起来，以阻止仙气的流失。”她停了一下对疑惑不解的张语道：“我之所以会飞升成仙，是因为服了仙丹的缘故，也正是这个缘故，使得我不能像其他修行飞升的仙人一样，对自己体内的仙气掌控自如，我只能不断地看着自己的仙气流失，就像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所幸月球里充满了仙气，不论流失多少都能补充多少。”

“你不是被留在月宫当中，不能离开一步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人间，还找上我？”张语指着自己的鼻子，刚才嫦娥说要她做白工的话她可都记得。

“不！”嫦娥黯然地摇摇头：“其实我是可以离开月宫的，只要我愿意便行，但是我宁愿常居在那清冷的月宫之中。”

“什么？你是自由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下来找后羿呢，我记得故事里你是因为偷吃了后羿从西王母那里求来的仙丹，所以才飞升月宫的。”张语皱了皱鼻子，黑灵趴在她的脚边一直没回过神来，嫦娥对同为女人的张语杀伤力都这么强了，更何况是身为男妖的黑灵，估计现在在水晶球里闷不吭声的幻影也差不多，全都沉醉在嫦娥的绝代风华中。

嫦娥将倒地的椅子扶起后重新坐下，因为墨镜的遮掩，使得她的眼眸有些看不清，她轻声道：“世人以讹传讹，岂能尽信，然其中真相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帮我找到了我想找的人，我自然会把所有真相告诉你。”

见嫦娥不肯说，张语只得压下了好奇心：“你说要我帮你找人，是不是就是你找我的目的，你要我帮你找谁？”

嫦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此时黄昏已过，月自西而上，她指着那明月回头对张语道：“你看这月亮，是不是觉得它比以前大了些许？”

“大？”张语说着这个字走到嫦娥身边，望着那月亮左瞧右看一番后道：“有吗？我不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嫦娥盯着那月亮，眼中闪过几许寒光，撩着窗帘的手猛然握紧：“不，是有变大，只是一时之间你们察觉不出来罢了，我住在月球中千年了，月球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它一直按着既定的轨道围着地球转，可是就在十几天前，我发现月亮开始逐渐向地球靠近，每转一圈，就会靠近一段距离，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一个月后，月球就会撞上地球，到那时候，只会有两个结果：人类大面积死亡文明倒退，或者就是整个地球都随着月球的撞上而灭亡。”

听到此话的三个人都被她这番言论给吓住了，月球撞地球啊，以前经常在科幻片里出现的小行星撞地球，现在竟然从神话传说中真实存在的嫦娥口中讲出来，只是月球比一般的小行星要大上很多啊，如果它真的撞上地球，那么后果只能是不堪设想。

张语光是想想那镜头脸都白了，手心还不停地冒着汗，但她还是强自挣扎地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在开玩笑吧，月球都不知存在多少亿年了，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你觉得我会特意下凡来开这种玩笑吗？”嫦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张语所有的侥幸给扑灭了，不会，她当然不会，所以，她说的只能是真实的。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章 后羿与毁灭（3）

与此同时，一道道看不见的信息正自各个国家的天文台发出，信息内容无一例外全部是：月球与地球的距离，突然由38万公里缩短至34万公里，目前还在以每天一万公里的速度接近中！

这条消息引起了各个国家领导人的重视，多少亿年来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的月球现在突然飞速接近地球，如果一直以这个速度下去的话，那么只需一个来月，月球便会撞上地球，到那时不知要死多少人，甚至地球将不覆存在也有可能，想到这里各国领导人都不约而同的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件事了，为了避免引起民众恐慌，各国都将消息严密封锁起来，并全方位调动太空军事力量，准备在情况坏到无可挽回之前以此来做最后一搏。

张语与嫦娥的对话还在继续，在张语稍微平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后，嫦娥接下去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月球会突然向地球靠近，而且还这么快，就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发生一样，然而以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可能阻止，所以在考虑了很久之后，我决定下凡来寻找一个人，只有他才有能力阻止这场毁灭！地球……人间……那是我最牵挂的地方！”说到这里，嫦娥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她是想到了什么吗？”

“慢点慢点。”张语不停的揉着涨痛的头：“你说你住在月球上，既然你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其他神仙之类的应该也是存在的，你为什么不向他们求救，而要下到凡间来呢？”

仙界与妖界一样，都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中，与人间存在着空间壁障，但是并没有限制，听说在这两界之外，还有魔界存在，只是魔界是什么样的，张语并不清楚。

嫦娥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一字一句地道：“仙界――已经没有仙人存在了！”

“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张语大惊失色，连幻影和黑灵也竖起了耳朵，静待嫦娥为他们解开疑惑。

可是没想到嫦娥也只是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在我飞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仙界一直都安稳无事，可是就在数百年前，仙界所有的仙人，包括仙帝在内，全部都失去的踪影，如今的仙界就好似一个死地一般，没有一个神仙，由于我远在月宫中，所以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仙界已无人，所以我只能入凡间寻找。”

“那么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这一次说话的不是张语，而是幻影，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那是张语从不曾听过的。

既然嫦娥是神仙，那么她必能看穿水晶球的古怪，幻影再隐藏也没意思，还不如大方的站出来。

果然，嫦娥对幻影的出声只是瞥了一眼，连半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她放下拉着窗帘的手，回身直视着张语等人，一字一句地道：“后羿！”

“后羿？？”三个声音一起响起，而且全部都被嫦娥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给听傻掉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张语最先自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苦笑着摸摸鼻子，今天可真是热闹，先是来了一个嫦娥，告诉他们月亮要撞地球，大家小命就要没了啦，紧接着又说在仙界已经没仙人了，她来凡间为的是找后羿，只有后羿才能挽救这场浩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今天一天听到和知道的事，感觉比一辈子还要多还要强。

幻影不停的操控着水晶球飞起，可怎么也飞不高，想必他内心所受的震惊不会比张语少半分，至于本来脑子就不怎么灵活的黑灵，现在已经连思考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了，只会傻愣愣的盯着嫦娥。

说到后羿，每个人都会想起他曾射下过九个太阳的事迹，他不是仙人，却比许多仙人更加利害，如果说以前还可以将他当做一个神话，一个传说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成为真实，因为那是从同样真实的嫦娥口中说出来的。

“他真的曾射下过九个太阳吗？”张语困难地发着声音，实在不能想像，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射下远在亿万光年外的太阳，而且还是靠弓箭射下的。

许是因为后羿的原因，嫦娥的眉眼间暂时放下了愁绪，现有的是无尽的自豪，只因为后羿是她的男人，亦是她最爱的人：“我说过，很多事情都是以讹传讹，这件事传到后来也一样变了味，后羿确实射下过太阳，并且不是传说中的用了九枝箭，他只用了一枝箭，一箭射九日！”面对张语越张越大的嘴巴，嫦娥抿嘴补充道：“不过那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魔界的恶魔用莫大法力造出来的，不能与真正的太阳相提并论。”

张语好不容易合起了下巴，指着嫦娥道：“当初你把他的仙丹吃了，使他没能飞升成仙，现在过了千百年，他早就死了，便是轮回也过了数十世，你怎么可能找的到他？”

出乎意料，嫦娥摇起了头：“后羿他没有死，因为……”说到这里，她低头轻咬下唇，表情犹豫，好像很矛盾要不要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一样，张语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打搅，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有耐心的，幻影“咻”地飞到了嫦娥面前，用浮现在水晶球里的眼睛盯着嫦娥道：“既然你来找语语帮忙，那么你就应该完全的信任她，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帮你找到后羿，用他曾经一箭射九日的能力射下那威胁整个地球的月亮，否则等待我们的只能是毁灭一途！”

幻影在那边义正辞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正在替张语答应下她有生以来，第一件做白工的差事，为仙人做白工……张语引为毕生之耻！

据说在此之后，幻影经常因为这事而被张语K，这是后话，暂时先放下不提，且说嫦娥在听了幻影的开导后，终于决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

“后羿他并不是纯粹的人类，在他身上流着一半魔族的血，是他身为魔族的父亲与一名人类女子所生，不过由于他一直在人间生活，所以除了拥有超凡的能力外，一切与人类无异，而且还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亦是我爱上他的原因。”说到后羿嫦娥的脸上总是盈满了淡淡的幸福，即使过了千年万年，她也一直记得与后羿在一起的每一天，那是支撑她在空无一人的月球中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与后羿不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间女子，除了空有一副美貌之外，什么都不是，我们两个的相识相知乃至于后来的相伴并没有后人传的那么夸张，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与平凡，后羿将他身有魔族血统的事情告诉了我，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变成完全的人，与我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一边说，一边眼泪在在眼眶中慢慢的凝结，如水似雾，给人一种看不透却又悲到心中的感觉：“拥有魔族的血统，就表示了后羿根本不会老死，而凡间也不可能有人杀得了他，他一定还活着，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眼看着那泪就要掉下来，张语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凌乱的地上找到餐巾纸抽了两张给嫦娥，当然她也没忘给自己留几张，她真的很能理解后羿当时的心情，因为她自己就想变成一个普通的凡人，卸下压在肩上的重担，呜……

在张语抽抽噎噎抹眼泪擦鼻涕的时候，嫦娥却没有接过餐巾纸，她含泪闭了一下眼，原本就盈满的泪顿时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接下来的事让在场认为心性已经坚强到万事不雷的几位，再度惊讶的合不拢嘴。

因为嫦娥落下的泪，在离开脸颊后立时闪现出七色的光芒，就如雨后唯美的彩虹一般，光芒过后，泪珠坠落在地，没有碎成八瓣，反而是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嫦娥的泪，竟如雪女鲛人一般，落泪化珠！

话说，最先从珠子那迷人的光芒中清醒过来的，是某个贪财之人，她满眼都是金钱的符号，然后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捡起那两颗尚在闪着光芒的珠子。

好漂亮的珠子啊……比商场里卖的那些珍珠可好看多了，这要是卖了能值多少钱啊？？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章 后羿与毁灭（4）

张语把珠子藏进了自己口袋里，再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用她的话讲，嫦娥毁了她的屋子，还把那个清代绝版官窖青花瓷给砸了，这两颗泪珠子就当是赔偿好了，她拿的可是心安理得，不过旁边两位就不这么认为了，碍着嫦娥在场不好多讲，但都相继露出了他们认为最鄙视的表情，不过张语可不在乎，鄙视能值多少钱一斤，一毛？还是三毛？

轻咳一声，送满眼的金灿灿回太空后，张语切回到刚才的正题：“即便后羿真的没有死，可是人间这么大，你，或者说受你委托的我，在这距离毁灭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里又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呢？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张语的期待，换来的是令她抓狂的回答，嫦娥轻摇螓首：“不知道，自当初一别，我就再没见过后羿，现在手上唯一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便是这个！”随着话语的落下，纤纤素手在虚空中一抓，紧接着一件闪着乌金光芒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手中，探头看去，原来是一把微型小弓，乌金的弓身上不时有流水般的光芒闪过，而在光芒流闪过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些刻在弓身上符号铭文，不过很可惜，张语等几个对这些古怪的符号没有一个认识的。

“这是后羿当初用来射日的弓，名叫破日神弓，是我当初飞升之时，偷偷自后羿之处拿来的，他是破日神弓的唯一主人，虽然现在这把弓被封印了，但是它与后羿的感应依然在，当初就是这把神弓告诉我，后羿会出现在在这座城市中，张小姐，我相信你就是能帮我找到后羿的人，请你一定要帮我！”

“嫦……嫦小姐，我还是这样叫你吧。”张语想好了称呼后，问出了她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你说你在月宫住了千百年了，这次是第一次下凡，那为什么你会认识我呢，还找我来帮你寻回后羿，要知道我仅是一个普通的天师而已，在人间比我利害的人还有很多，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你是天师没错，但我相信你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天师，但我敢说，你将来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

不待嫦娥说下去，张语立时伸手打断道：“这你可就看错了，我才不想有什么大成就呢，我最大的目标就是做个普通人，过平平凡凡的日子，至于一些大成就大前途，就留给别人吧，我不和他们抢。”她心中清楚，成就越大本事越高，肩上所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大，她可不想自寻烦恼。

听到张语反驳的话嫦娥并没有生气，仅是笑了一下：“虽然我是一个靠服仙丹才飞升的仙人，但是这些眼力劲却还是有的，至于我为什么会独独找到你，说真的，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凭着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到后羿！”

面对嫦娥那似是而非的话，张语有种翻白眼的冲动，这是什么仙人啊，仅靠着一丝直觉就找她来帮忙，而这个忙她还不能不帮，真是无语啊。

张语在与幻影以及黑灵相互交换了意见后对嫦娥道：“好吧，这个忙我帮你，毕竟我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月球与地球的亲密KISS中，不过丑话说在头，我只能尽力去找，但最终能不能找到还要看天意如何。”

欣喜的笑容如春日明媚的阳光一般出现在嫦娥的脸上，即使幻化了容颜，那份自心而发的笑容依然感染了所有人。

后羿的事嫦娥只说了一小半，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没有说，能看得出她与后羿是真心相爱，绝不是如神话传说中那样，嫦娥是为了能够保有自己不老的容颜而偷去爱人的仙丹，神话的真象究竟是什么，这恐怕是张语等人心中最好奇的事了……

破日神弓在千米范围内可以感应到后羿所在的具体位置，而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用来找后羿的方法了，既然已经确定后羿目前在N市，那么就只有用最笨的方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试过去，如果运气好，说不定真能找到，运气不好……张语抬头望着那轮由古至今长悬夜空的明月，头一次担心会不会哪天自己还在睡觉的时候那月亮就一个跟头砸下来了，然后她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嫦娥走了，但是她给张语带来的烦恼却没有任何减少的迹像，反而越来越盛，原本好好的生活，却因为一个仙人的插足变得复杂起来，算了，先不想了，否则估计没等找到后羿她就已经变成神经病了。

“对了，幻影，刚才嫦娥说后羿是因为拥有一半魔族的血统所以才会这么利害，我虽然知道在人界妖界仙界之外，还有一个魔界存在，可是对于魔界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你知道吗？”后羿只有一半的血统就能够一箭射九日，那如果是完全的魔族呢，岂不是比那些仙人还要利害？

莫说是张语，就是黑灵也好奇的紧，两人四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幻影，等他来给出权威解答。

“不知道！”幻影扭怩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三个字来。

听到这么个回答，一人一妖同时绝倒，这就是他们期待的权威解答？

在张语揉着屁股站起来的时候，幻影嗫嗫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哪会什么都知道，而且当时变成精神能量体时，很大一部分记忆都留在肉体里没有带来，只要你帮我把肉体找到，我肯定能告诉你魔界是什么样的。”

“扑”一个抱枕准确无误的砸在幻影头上：“你省省吧，一个后羿就够我找的了，还要再加上你，我不如直接让月亮砸死算了，何况你都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即便真有肉体也早化成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还是乖乖待在水晶球里吧，魔界的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我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牵扯的。”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章 后羿与毁灭（5）

说完不理幻影的抗议张语揉着饿得发叫的肚子入了厨房，为自己和黑灵准备起晚餐来，不多时，一道香喷喷的青菜排骨乱炖就上桌了，除了她自己要吃的盛了一些外，其他全给了黑灵，反正它什么都吃，别说青菜就连水果它也能吃下好多，果然黑灵看到那锅菜流着口水“唏溜”的吃了起来。

张语在餐桌前坐下后，对正在埋头苦吃的黑灵道：“多吃点，晚上还要做事呢，别到时候没力气给我偷懒丢人。”

黑灵当时正在使劲的嚼一块排骨，被张语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嚼烂的排骨顿时顺着那喉咙滑了下去，任它怎么呕都呕不出来了，黑灵不禁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得消化不良来！

不理黑灵在那里又蹦又跳，原本在安静看电视的幻影骤然飞到餐桌上，对正慢条斯理吃饭的张语道：“语语，你晚上要去做什么，我记得除了嫦娥这个临时出来的任务以外，你并没有其他的事了，是不是你今天去警局时，那三个老东西派给你的？”接着又不屑地道：“最近这警察局怎么回事，总是没完没了的出状况，亏他们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市民的保护神，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啪！”一双筷子精准的打了水晶球上，制止了幻影的咶噪，张语受不了地道：“麻烦您老在说人家老东西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年纪好吗？”

幻影在球里心虚的敝敝嘴，不过面子上可不甘示弱，正当他准备反攻的时候，张语率先把今天在警局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当得知很可能有一个秘密团伙在人为的制造基因复苏妖怪的时候，幻影顿时熄了打闹之心，认真的听张语讲下去，莫说是他，就是黑灵也暂停吃东西，把耳朵竖笔直了仔细听。

将大概情况说完后，张语耸耸肩道：“所以啦，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那么就一定要做好，反正嫦娥的事最快也要明天才开始，今天正好去查探一下，不过还好我的任务并不危险，只要找出巢穴所在并制止他们继续害人就可以了，北京那边的人就快来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来接手，要知道这次的委托金可是有五万啊，五万啊！我要做十个低级任务才能赚到的五万啊！”

说到钱，张语的眼里又开始冒小星星了，而且全部是金色的，估计赚钱是她最大的爱好了，张家怎么会出这么一个天师，实在是……唉，幻影和黑灵一起摇头叹息。

正当张语在幻想着要怎么拿五万去商场血拼，买宝姿，买希思黎，买香奈儿香水的时候，摆在桌上的三星手机响了“嘀嘀”是短信的声音。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甚少有联系的楚归鸿，咦，他怎么突然想起给她发信息了，真是希奇，信息没什么营养，就是一般性的问候，然而这个恰逢时候的信息却让张语蹦出一个想法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嘴边那丝奸笑看的黑灵和幻影不停擦汗，好恐怖，现在的张语好恐怖，分明是要拉人下地狱的恶魔笑容，可怜的楚归鸿，你完蛋了，什么时候不好发，偏在这时候发条信息过来，你不给自己找罪受吗？！

一人一狗神经兮兮的在心里为即将受到疯狂摧残的楚归鸿默哀……

张语现在可没心思管他们俩在想什么，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狂按，待信息发出去后，又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连饭也不要吃了，就这样等了两三分钟后，“嘀嘀”声又一次响起，看清楚回信后，张语脸上的笑容更渗人了，幻影连滚带爬的从餐桌滚到黑灵旁边，挨着它油光发亮的皮毛颤颤抖抖地说着：“我怎么觉得一下子冷起来了，黑灵，你觉得呢？”

“我……我……我现在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冷吗？不……不知道……”黑灵的舌头好象有些不太灵光。

张语一脸笑意的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手指轻敲餐桌上的玻璃站了起来：“黑灵，准备出发，目标：南郊公园！”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黑灵的用餐被迫打断，不过它也就敢呜呜两声而已，不敢惹目前看来诡异万分的张语。

随着张语检查完所有装备后招呼黑灵准备出门，在张语换她的招牌细高跟鞋时，留在屋里的幻影突然带着一溜风声飞到他们面前，换了一种与平常说话不同的声音，低沉而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语语，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张语不敢置信地指指幻影，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对幻影的话充满了怀疑，要不是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她一定会以为是在说笑的，因为自她接任天师一职以来，幻影从来没有说要在她出去办事时跟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甚至连自保能力也没有，所以是绝对不会跟出去添乱的，现在的话不像是幻影的风格。

“幻影……”张语迟疑的看着幻影，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小语，你相信我吗？”幻影很认真的问着这句话。

张语愣愣地点头，幻影平常都喜欢叫她语语，哪怕她再不喜欢这个叫法他也执意如此，记忆中只有偶尔几次会叫她小语，而每一次叫的时候都表示他这一刻很认真很认真。

“我……我当然相信你。”除了这句话，张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幻影自有张家起便一直存在着，她怎么可能会不停他。

幻影上下飘浮了几下像是在点头：“那么就依我的话，带我一起去，也许我能帮上你也说不定，基因改造……你刚才说的那些，让我觉得很不安，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没法向你死去的老爸老妈交待。”

张语觉得幻影此刻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她安慰道：“怎么会呢，我这次只是去查探一下罢了，真要是有危险的话我会退回来的，何况我已经约了楚归鸿和我一起去，难道他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不过这一次幻影真的是铁了心了，不管张语怎么劝怎么说，他就是要跟着去，无奈之下张语只好妥协，重新找出那个原本用来装法器的粉红书包把幻影装在里面，当然拉链没有完全拉死，以便让幻影看到外面的情况。

至于背这个粉红书包的人，还用问吗，当然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声的黑灵啦，反正它以前也经常背，可怜的黑灵，当真是欲哭无泪啊，为什么它永远都是被欺负的一方？？

带着这个无解的答案，黑灵背着装有幻影的书包跟着上了张语的车，随着汽车的发动，车灯嚣张的刺透前方的黑暗，往疑点重重的南郊公园驶去。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一章 烈火老道（1）

三十分钟后张语开车到了南郊公园，把车停在公园外面后，张语踩着细高跟的鞋跨出了车门，她穿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裙，短裙下面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去拍丝袜广告绰绰有余，这也是张语自身最满意的部位了，不过真佩服她在临近深秋的时候还敢穿得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黑色的头发与同样黑色的衣服几乎溶为一体，从而也更衬托出那张俏脸与底下的美腿，张语自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眼镜带在脸上，片刻之后又摘了下来，通过墨镜可以看出这座公园里没有妖气，也即是说没有妖怪的存在，不过没有妖不代表没有人，说不定里面正有什么好玩的事等着她呢！

想到这儿，张语的红唇弯起一丝优雅的弧度，眼睛亦亮了起来，回头对刚蹦下车的黑灵道：“咱们进去吧。”

夜间的公园与白天大不一样，少了份人气，多了份阴森，跨入的一瞬间，外面车水马龙喧华热闹的都市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开了，剩下的只有寂静与漆黑，偶尔枯黄的草丛中传来秋虫的鸣叫声，公园里各色的照明灯虽然都开着，但是那份光芒并不能穿透黑暗的包围。

张语先打了个电话给楚归鸿，得知他还在路上要过一会儿才能到，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一个还没来，那她就先自己开工吧，一拍黑灵的脑袋道：“你鼻子比我灵，四处闻闻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心些别走的太远。”

黑灵晃晃脑袋表示知道，它低下来用鼻子仔细的嗅着地面，这个时候，在黑灵背上幻影突然发话了，让张语把它从书包里抱出来，幻影在看了周围一圈后沉声道：“不对劲，我看这里不太对劲，这个公园的布置建造只怕有古怪！”公园里面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幻影也不怕暴露了行迹。

“古怪？你看出什么来了？”张语跟在黑灵后面小心的看着四周。

幻影没有立刻回答，只让张语抱着它在公园里面走了好大一圈，不知是怕公园外面露过的行人看到还是有其他原因，它竟然不肯自己飞，只把死沉死沉的身子赖在张语怀里。

幻影一边通过水晶球看外面，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癸水生乙木，乙木生丙火，丙火生戊土，戊土生庚金，五行相生相化……”

听到这里张语已经明白幻影所说的古怪是什么了，细致的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敢情在这看似简单的公园里还隐藏了一个威力甚大的五行阵法，平日因其没有发动，所以一般都看不出来，这次要不是幻影执意要跟来，只靠她和黑灵压根儿就发现不了什么，这便是经验深与浅的差别，幻影随历代张家家主四处降妖伏魔所得来经验岂是白给的，一眼便发现了古怪。

“以整座公园来布五行大阵，也算是大手笔了，语语，你知道这个公园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张语思索片刻道：“好象是十几年前吧，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清了，不过当时市政府指派的建造公司我倒记得，是柯尔公司，而设计这座公园图纸的人是柯尔公司董事长李厚存先生，说来也奇怪，他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居然会懂建筑图纸的设计。”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柯尔公司现在的董事长不就是曾经来委托过她的李红父亲吗？

如果说这座公园从设计一直到建造都是李厚存一手包办的话，那么可以肯定，这座五行大阵绝对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也即是说他不是个普通人，那么李红呢？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普通人呢？

张语以前对李红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普通人的范围中，至多只是有点商业头脑罢了，否则她也不会在发现丈夫古怪后急匆匆来找她帮忙，更不会被险些化身猫妖的梁音杀死，这些迹象无一不表示她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张语甩甩头，将这些先从脑海中抛去，眼下她比较关心幻影说的那个五行大阵：“能看出是哪一派的五行阵式吗？”五行阵很多门派都会布，但是各派之间又有所不同。

幻影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是茅山派的，我以前曾经见过他们布阵，不会有错。”茅山一派在奇门遁甲上有不错的造诣，所以他们的阵式也比较精妙，甚难破解。

眼下此阵虽没发动，但既然已在阵中，便如鱼肉一般，一不小心就有为人宰割的可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主阵之人没发现他们之前赶紧退出去，这是奉行小心为上的幻影的意思。

在张语还没打定主意时，前方的黑灵突然仰头冲一棵大树狠命地叫了起来，事有蹊跷，张语赶紧带着幻影走过去。

在离黑灵尚有数米距离的时候，幻影冲张语大喝一声：“站住！”

这声站住来的突然，把张语弄得有些迷糊：“怎么了？”在话音落下没多久，她就自行找到了答案，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和黑灵之间出现了一条深不可见的宽达数米的鸿沟，她的一只脚已经险险踩在鸿沟的边缘了，只要再进一步，整个人就会掉下去，看到这里，张语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幻影及时发现了，不然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看起来虽然还在南郊公园中，但实际上他们已经身处五行大阵之中，咫尺之距可成天涯，而且若不破阵，任里面翻了天别人也不知道。

“主阵之人发现我们了，五行大阵已经发动，除非我们能破阵或者杀了主阵之人，否则不可能越出这阵去。”幻影有些懊恼刚才没有及时劝张语退回去，以致现在落入阵中，想退也不行。

危险当头，张语反而冷静起来：“不就是五行大阵吗，难道我们还会闯不出不成？！”制止了焦燥不安的黑灵后她对着前方的空气朗声道：“哪位茅山派前辈在此，晚辈不过是随便来此地走走，怎得不知会一声便发动了五行大阵？这欢迎仪式未免也太隆重了些吧。”说到后面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面。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一章 烈火老道（2）

随着她的话，一个虚影从黑灵刚才吼的那株树上慢慢显露了出来，片刻之后虚体凝结成实体，原来是一个身着道袍，头挽发髻的老者，其面容苍老而刚毅，想来刚才黑灵也是因为闻到了他藏身于树中的味道所以才叫唤起来的吧。

由于没接到张语的命令，所以黑灵暂时没动，只是戒备的盯着老者，妖力在体内飞速的运转着，只要一有情况马上可以战斗。

老者尚未出声，那厢幻影已经认出他来了：“原来是你这个牛鼻子，好好的茅山不呆怎么跑到这花花世界来了。”

老者一愣，未想来者会认出他的身份来，待得发现声音是自张语怀里的水晶球发出后，顿时明白过来了，态度亦和悦了不少：“敢情是张家的幻先生，那么这位想必就是张家的当代家主喽？”他指着张语问。

在他说话的时候，幻影悄声对张语道：“语语，这个人是茅山派掌门的师弟，名号为烈火，与你不同，他对妖怪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见着就杀，死在他手里的妖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个极为排斥异类的家伙，黑灵可能会有麻烦。不过除了这点以外，他为人脾性还算正直，在茅山派亦是数得上的好手，单对单你是斗不过他的，何况他还有五行大阵为凭，所以尽量不要和他起冲突。”

张语不着痕迹地点下头，然后对烈火道：“不错，我就是张家家主张语，烈火道长有礼了，却不知我哪里冒犯了道长，竟要对我等下此狠手？”目光一扫横在面前的深沟，不悦之意溢于言表。

烈火老道抚着胸前的长鬓道：“张家主误会了，如果我真有杀你等之心，这道沟便不会是开在那里，而是裂开在你的脚下了。”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随手一指，被点之处立时无声无息的裂开一道缝，一望之下不知道有多深，只能看到从地底不断窜出来的地火，可千万不要以为五行大阵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在阵中，所有虚幻都是真实，包括死亡。

“那么晚辈还要多谢道长留情了，只是不知道长不在茅山静修来在此处做什么？”张语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神示意黑灵，趁烈火老道没有注意到它时快些离开此处，刚才幻影的话给她提了醒，万一这烈火老道不分好歹见妖就杀，那黑灵必然难逃毒手。

可惜黑灵并不知道张语心中在想什么，它只对张语不断瞟来的眼神感到奇怪，怀疑她是不是眼睛抽筋了，不然怎么老间歇性的闪眼。

烈火老道好象没注意到张语与黑灵的“眉来眼去”，自顾着道：“老道在此自有老道的道理，老道曾受过他人恩惠，所以要替他在这儿把守五行阵五十年，不让任何人在此处乱来，念在以往与张家相识的份上，张家主如果现在愿意退去的话，老道可以无条件放你走。”

张语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你说的这个人可是李厚存？”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在这南郊公园里一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否则也不用烈火这个茅山派的高来在这里把守五行阵

烈火倒也不隐瞒，很大方的承认了，还告诉说这暗藏在公园中的五行阵式就是李厚存要他加入到建筑中去的。

“敢问前辈一句，可知上段时间这公园死过人，杀人的就是一个基因复苏的妖物。”

张语有心要拭探，不想烈火脸色顿时为之一变，红白交加，最后他硬邦邦的扔下一句：“我只管遵照诺言在此守阵五十年，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待张语再问，幻影接过话道：“老牛鼻子，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硬，算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走了，你把这鬼阵给撤了。”紧根着他又低声对不满的张语道：“和他对峙下去占不到什么便宜，先带黑灵走，等白天的时候再来，到时候人多他有所顾忌不敢像现在这么乱来。”

闻得幻影这么说，张语只得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对烈火点头表示同意刚才幻影的话，烈火果然言而有信，当下便撤阵式让张语出来，五行阵一撤，刚才被他弄开的一大一小两道深沟立时不见了，甚至连地上的枯草小石子都没少一个。

张语招呼了黑灵一声便转身离开，不想却被后面的烈火叫住了，他目光森冷地盯着黑灵对张语道：“张家主和幻先生要走没问题，但是这个妖怪必须留下，老道要替天行道除了它！”

妖怪，这是烈火老道这辈子最恨看到听到的两个字，在他眼中，所有在人间出现的妖怪都该杀该死，念及此他不禁想到月前遇到的那个狐妖，可恶，当时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中了他的阴招，早就可以将他收伏了，哪还会让他继续在人间为祸，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狐妖找出来，然后打得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张语心中“咯噔”沉了一下，他果然是不肯放过黑灵，早知道这样就不带黑灵来了，也免得惹这个麻烦。

看到有人无缘无故要杀自己，黑灵窝火万分，若不是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它当下就要扑过去把那个不讲道理的牛鼻子大卸八块。

张语不动声色的挡在黑灵的面前，对怒目而视的烈火老道说道：“道长只怕是误会了，黑灵是我的帮手，它自到人界来后一直在我身边，不止未做过恶事，还帮助过我甚多，所以还请道长给个薄面，饶它一命！”

“胡说！”面对张语这番软语相求，烈火一丝心软也没有，反而怒目训斥道：“妖就是妖，妖心向恶，所有的妖都不是好东西，放了他们只会为祸世人。我敬你是张家家主，所以才不与你计较，不想你竟然包庇妖孽，简直就是自甘坠落，自取灭亡，张家千年传承，今日看来却要毁在你这不知自爱的小姑娘手里！”

张语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幻影在她怀里小声道：“烈火老家伙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对妖怪更是恨之入骨，恐怕他不会给你面子。”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一章 烈火老道（3）

“还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如果实在说不通，那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我就不信打不过还逃不了！”张语轻声回了幻影一句，那边烈火还在继续说：“张家主，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念在茅山与张家的一点情份上，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语上前一步，毫不示弱地回道：“道长，不要说我这个做晚辈的说您不是，但是您不觉得这话有些偏激了吗？”

“偏激？小娃娃，我降妖伏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居然敢来教训我？！”烈火不屑地说着。

“人有善恶，妖也有善恶，人若为恶比妖更可怕，妖若为善比人更难得，天生万物，自有其生存的道理。说什么替天行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罢罢了，天意如何，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揣测的，烈火，今日不妨明说一句，黑灵虽是妖，但我已当它是张家的一份子，你若要杀它，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她直接叫起了烈火的名字，而不再是像刚才那样称他一声道长道辈，也许是因为觉得他不配了吧。

冷凝的声音，强硬的态度，张语面对烈火的咄咄相逼，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她有她自己的原则，有她自己的底线，当任何人试图破坏这个原则与底线的时候，她便会与之战斗，哪怕明知不敌亦不退让。

不错，黑灵是妖，但同样也是她的伙伴，平日里她和黑灵怎么打怎么闹都可以，但是当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他们哪一个都不会抛弃对方，因为他们都是渴望朋友，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看到张语为自己出头，黑灵不禁眼中一热，碧绿的眼睛盈满了波光，它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它堂堂天狗一族怎么可以随便掉眼泪呢，这要是被其他妖怪看到还不笑死，所以绝对不能哭。

将热气逼回些许后，黑灵用头拱拱张语：“不要管我，你先走，我就不相信那个老道士真能杀得了我，也许他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它的声音中有一丝压抑后的沙哑。

张语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黑灵一眼：“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给老娘乖乖呆在后面，不然老娘回头把你炖骨头汤吃了！”这样生气发火自称老娘的张语是黑灵从来没见过的，在一愣之后，黑灵默默地低头退下了，碧眼中热流一股接一股的涌来，最终化成泪水滚滚而下，沾湿了脸上的毛发，谁说妖都是邪恶的，很多时候妖比人更懂情谊二字怎么写。

烈火冷哼一声道：“好好的人不做，偏要与妖孽为伍，本欲放你一条生路，不想你却非要往地狱闯，幻先生，不要怪老道要与你们张家人为敌了，实在是她自找的。”

幻影哪还有时间理他，直接哀嚎着对张语道：“快逃吧，先从公园里出去再说，否则落在五行阵中咱们哪个都活不了，到了外面至少还有一拼之力！”

剩下的不需要幻影再说，张语和黑灵都用他们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外逃命，目标不约而同，都是停在外面的汽车，再怎么说四个轮子的也要比他们两条腿来得快。

可惜身经百战的烈火老道哪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逃了，在他们刚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就动了，双手相叠法咒念出，五行大阵随之启动，一道五色光华的光幕平地升起，阻挡了三人的去路，五行结界一起，除非破阵，否则休想出去。

去路被阻，张语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如果用一般的法术来打，那么绝对打不过有五行大阵为凭的烈火，除非动用最后一招，可是一旦用了以后她就再无战斗之力，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能不用最好就不用。

烈火启动五行阵后对张语道：“小娃娃你也不用说我老道仗着阵式之利欺负你，我给你个机会，我除了启动这五行大阵的结界外，不用阵中的任何威力与变化，只要你和旁边那个妖怪能打得赢我，我就放你们离去！”总算他虽然倔强顽固，但好歹还有一点高人的风范，并未以阵式来欺负人。

虽然仍然免不了一战，但亲口得了他保证不以阵式相欺，张语好歹松了口气，她将幻影放回到黑灵背上，然后让他们退开些许，以免相战时为余波伤及。

张语启动手中的空间手表，随着蒙蒙青光直冲云霄，华如秋水的伏魔灵剑出现在她手中：“老道，多说无益，今日我就领教你茅山法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烈火老道听得张语这般不敬的话，冷哼一声也不多话，直接从挂在身上的布囊中取出一柄桃木剑来，看样子他身上布囊是个空间袋。

就在两人指剑相对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柔和微凉的声音自上而下：“打架怎么也不等我。”

张语和烈火齐齐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的神色顿时各不相同，一则喜，一则惊怒交加。

公园里用来照灯的路灯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狭小的地方他却立得极稳，双手斜插在裤袋里，嘴角微微翘起，使得那本来就俊美非凡的容颜中又带上了一份邪魅。

风拂过，衣飞扬，头顶明月当空，映衬着他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如此情景要是让世间女子见了，只怕都要为之迷醉，可惜，这是在五行结界中，除了阵中几个人外，没有人能见到站在路灯上的楚归鸿。

“你终于来了。”这是张语的话，楚归鸿来了，有这么一个B级能力的妖怪在身边，即使依然打不赢烈火，但是和他战成平手应该没问题，不知为什么，张语对这个相识不久的狐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在里面，总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也许是因为初次相见时看到他宁可让伤势加重，也不愿枉杀一个人的情景吧。

“是你！上次被你暗算逃脱，这一次可没那么幸运了，我定要除了你这个杀人害命的狐妖！”这是烈火怒火沸腾的声音，平常他可以很理智，但是一遇到妖怪，所有的理智都化为腾腾怒火，定要把所有妖怪烧死才罢休。

“老道士你真是好不讲理。”楚归鸿微微摇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无止的不惑，妖不欲杀人，人却誓要杀妖，唉！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一章 烈火老道（4）

“少废话，看招！”烈火看到楚归鸿早红了眼，连张语和黑灵都不顾了，直接一跃数米高，用加持过秘法的桃木剑砍去，剑过处带起一溜火花，那是三味真火，对任何生物都有很强的破坏力，烈火与他的名号要一样，擅长雷火之术。

楚归鸿可不是只会挨打的傻瓜，早在烈火来袭的时候他就跳起来了，凌空几步来到了地上，与张语并肩而立，烈火在砍断了一根路灯后又再次杀了过来，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在战斗中开始逐渐转化为红色，就如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一般。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打发了这头乱咬人的狮子？”这个时候楚归鸿竟还有心情开玩笑，要知道上一次他可是差点被烈火杀死。

张语自在的一笑，伏魔灵剑向右下方斜斜一挥，划出一道清冷优美的剑痕：“这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麻烦，难道我还能临阵脱逃不成，以前只和黑灵联手对付过敌人，不知道和你这个狐妖联手是什么样。”

“那就试试吧！”说完这句，楚归鸿向来平淡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但是人却没有动，直直盯着越来越近的烈火。

那不是放弃抵抗的目光，而是一种蓄势待发的目光，张语心中飞速的闪过这丝认识后，伏魔灵剑应手而起，白色的灵光从剑柄中灌进去，顿时剑身泛起亮眼的白光，其中还有丝丝雷电般的光芒缠绕。

伏魔灵剑与烈火老道的桃木剑来了一次硬拼硬的对抗，这个时候比拼的除了武器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双方的实力，几乎是在两剑相交的一瞬间，张语就被逼得不停后退，直到退了一颗大树跟前后，她才倚着树干勉强抵住，然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使得她要拼尽全力才能抵挡，幻影没有夸大烈火的能力，以张语现在的修为来说，不动用最后一招，想要取胜是完全没有希望。

黑灵的实在太弱，基本上帮不上忙，而且还容易让张语分心，何况幻影还在它背上，所以黑灵明智的没有胡乱冲上去，只是紧紧的关注战况。当然，如果张语出现致命危险的话，它就算明知会死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一切只因为他们是伙伴！

红光与白光相互纠缠，映照着两张绝不相让的脸，就在这个时候，楚归鸿终于动了，他的手抬起停在颈项的发际处，手指微动，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凭空出现在黑发间，而花茎就握在楚归鸿的指间。

手舞处，花瓣片片落下，如下起了花瓣雨一般，刹那间在这个为五行结界所包围的公园里充满了玫瑰的香氛。

“绚之玫瑰鞭！”随着楚归鸿的声音，洒完所有花瓣的玫瑰花茎骤然伸长化做一条长满尖刺的长鞭，这便是他惯用的武器，由玫瑰化成，无坚不催，无往不利。

在长鞭成形之后，楚归鸿当即抡鞭往烈火扫去，那么长的鞭子在他控制下如同活的生物一般。

这一切说来长，其实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罢了，玫瑰鞭带起虎虎的风声拦腰扫来，烈火虽然在与张语对打，但是并没有尽全力，他大部分精神都用来监视楚归鸿的举动了，毕竟那个才是心腹大患。

所以鞭子还没近身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先是加了两成力道将张语的剑荡开，然后一个腾身后翻避开了鞭子扫到的范围。

这鞭虽然落空，但是楚归鸿立时变招绝不给烈火喘息的机会，一鞭化万影，扑天盖地的向烈火卷来。

另一边张语没有冒然进入鞭影范围，而是贯劲于剑砍向地面，原本完好的地面在剑劲下顿时裂开一道缝，而且不断延长，直到延伸十几米后止住不裂。虽然比不得五行大阵变化的那么利害，但也差不多有半米左右的宽度，要滞留一个人行动还是可以的。

烈火的能力本来就不比楚归鸿强，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张语在旁边，他一边要躲避千重万重的鞭影，一边要小心脚下的裂沟以免掉下去，这一来二往，速度顿时下降了几分，如此一来躲闪不及就有几鞭扫到了身上，这时候佩带在身上的护身符起做用了，青光暴闪，在体外形成一只像蛋一样的椭圆护罩，不过随着鞭子抽到的次数越来越多，青光护罩开始变淡并不断缩小。

本来护罩就已经够危险了，另一边还突然飞来几个火球，百忙之中看去，原来是黑灵发出来的，它不便于入场攻击，但发几个远程法术还是可以的，所以它不断的努力从嘴里吐出火球，而幻影则在背上指控它攻击的时间和方向。经过前段时间和张语的对练，黑灵现在对火球术的控制比以前精准多了，而且能量集中，攻击力大大上升。

不得不说，烈火的护身符真的很牢，就如一只青色的乌龟壳一样，挡下火球之后依然没碎，只是光芒再度淡了些。

然随火球之后，又有冰箭袭到，依然是从黑灵口中吐出来的，黑灵虽然现在等级不高，但它真的是一个异类，居然可以同时操纵冰火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据幻影所知，就算它真是天狗一族也未必能够做的到。

这次烈火就没这么好运了，护身符刚刚受过火热的攻击，现在又受到绝对零度的攻击，冷热交加，更加消耗了它的能量，在垂死的闪了几闪后，护身罩彻底破裂，烈火老道虽然身上还有其他宝贝，可是对敌之际哪有时间拿出来，只能被动的靠桃木剑来抵挡，这剑毕竟不是防御型的东西，很快他的身上就被抽到了好几鞭，原本好好的一件道袍裂开了数道口子，把烈火老道本来就够红的脸气得更红了，简直就像一只被烧熟的螃蟹。

他把气全撒在黑灵的身上了，要不是这只该死的狗妖偷袭，他护身符也不会那么快破裂，妖怪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既如此，他就先除了它。想到这儿，烈火拼着多挨几道鞭击，也要空出一只手来连发掌心雷，不止如此，他还抽剑连劈两下，两道三昧真火挟剑势向黑灵飞来。

“快跑！”这是幻影在看到掌心雷时匆忙提醒。

“小心啊！”张语也发现了烈火对黑灵的袭击，救援不及，只能出声提醒，楚归鸿则加紧了攻势，使得烈火疲于应付，无瑕再攻击黑灵。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二章 圣兽（1）

掌心雷的攻击何等迅速，几乎是在他们出声的那一刻，就落到了躲闪不及的黑灵头上，几声雷响过后，黑灵被劈得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黑灵不过是E级的妖怪，受此重击它当下就晕了过去，口鼻处不停的冒出血来，而幻影因为是精神体，所以逃过一劫，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可是危险远远没有解决，比掌心雷慢上几分的三昧真火正冲它张牙舞爪的飞过来，只要再过一会儿，三昧真火就会烧到黑灵尚在抽搐的身上，而且一旦三味真火烧坏了水晶球，那么幻影亦活不了，这次真的是要命了！

看到这个情况，张语是急得不行，不论是幻影还是黑灵，都是她重要的伙伴，哪一个都不能失去。来不及多想，张语将伏魔灵剑往三昧真火的方向掷去，希望能阻上一阻，同时双手结印将所剩不多的灵力输进去：“驱暗夜之迷雾，挡一切之邪恶，九字真言之兵字破邪！”随着她的话，灵力凝成的兵字从手间迅速脱离，朝着三味真火的方向飞去。

顾名思议，九字真言中兵字的作用就是破除一切挡在面前的迷雾与邪恶！

临字封印，兵字破邪，斗字诛邪，那么其他六字的功用又是什么呢？

张语全力而发的真言印果然比三昧真火的速度要快上几分，在离黑灵尚有一息之距的时候就赶上了，可惜，三昧真火不是邪崇之物，真言印并且能尽全功，而且烈火老道的法力要比张语高上很多，所以真言印虽然挡住了三昧真火，却未能将它消融毁灭，只是将其稍微减弱一点就消散了，紧接着三昧真火去势不减的朝黑灵飞去。

被张语掷来的伏魔灵剑此刻已经势尽掉在地上，楚归鸿要缠住烈火，张语还没有赶到，是以再没有人可以救得了昏迷不醒的黑灵，一旦真火及体，它必死无疑。

“不要！”张语大叫着，她真的是急红了眼，可惜人的速度如何能快过三味真火，而且她也没灵力再发法术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要命的三味真火离黑灵越来越近，若不是心智坚强她几乎不敢再看下去。

楚归鸿看在眼里却无法救援，因为他要全力应付烈火的攻击，稍不集中精神就有可能处于劣势，然在这危急关头他还是分出了一小部分精神与力量，凌空摄起掉在地上的伏魔灵剑，要挡真火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匆忙间控制剑切断绑在黑灵背上的书包带，让装着幻影的书包离开黑灵，这样至少能保住其中一个的命，不至于两个都死。

然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被烈火的剑狠狠刺了一下，虽然避过要害，但依然疼得让他皱眉。

书包带刚断开，还没有掉落到地上的时候，三昧真火就烧到了黑灵的身上！

快，快到根本没时间救，根本没时间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灵的身上腾起熊熊火光，那抹跳动的红色是如此耀眼与明亮，可是它却宣示着一个生命即将死亡与消失……

在昏迷中的黑灵感到身体不断传来的灼痛，它醒过来之后入目全是火光，正是这火光让它如此痛苦。

它挣扎着，翻滚着，可是这讨厌的火就如附骨之蛆一样，怎么也灭不掉，然而不论怎么痛，黑灵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的咬着牙，满嘴的利牙几乎都要被它生生咬碎了！

它不肯示弱，虽然它只是一个E级的弱小妖怪，虽然它打不过烈火，但是它即使是死也不肯示弱，决不！

张语终于赶到了，可是如今的黑灵已经为三昧真火所包围，原本黑亮的皮毛被烧焦，不需要多久，整个身体都会被真火烧成灰烬。

身受真火焚体之痛的黑灵也看到了张语，那双不复神采的眼睛盈满了担心，它在担心什么？是担心自己即将死去吗？

不，它是在担心张语，担心自己死后，张语会怎么样？担心她会不会也被那老道士杀死！

张语怔怔地望着黑灵，神情是如此的哀恸，眼睛除了悲痛以外更多的愤怒，然而奇怪的事，不论这悲痛如何加深，她的眼中始终没有出现泪水的迹像，不是故意压抑而是真的没有。

她就仿佛是一个无泪之人一样，即使内心已经为悲伤与痛苦所涨满，即使她真的很想将一切渲泄出来，她也依然不会掉眼泪，不会，因为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眼泪的人，自小到大，不论遇到多么伤心的事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父母死的时候！

在真火开始烧灼黑灵的灵魂时，张语终于动了，神色亦由悲痛转为坚强，她用指甲在左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渗出来，然后凝结成珠，一滴一滴，不停的穿过真火包围滴在黑灵身上，随着血不停滴下，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黑灵突然惊奇的发现，体内空虚的妖力正在高速恢复，而且还在不停的加强着，真火已经不能再烧灼到它的灵魂了。

黑灵再傻也知道这是张语鲜血的效果，它用还在打颤的腿支撑起身子，然后努力运转刚刚恢复的妖力对抗真火侵袭。

看到黑灵再度站起来，张语的眼中终于有了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试自己血的功效，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张家的血对任何修道之人或者妖怪来说都是极好的补品，喝了他们的血不止能功力大进，甚至还可以越级提升。

从书包中挣脱的幻影看到这个情况，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它还是没说出口，仅发出一声若有还无的叹息。

另一边打斗不止的二人也注意到这个情况，楚归鸿脸上闪过几分惊诧，但很快就又集中起精神来对付烈火了。

烈火与楚归鸿不同，他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恼恨与痛心，对，就是痛心，他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救一个妖怪而献出自己的鲜血，这对于一生灭妖降妖的他来说是完全不可以想像的，不过这个情景不仅没能感动他，反而使他更坚定的相信张家已经堕落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张家再不属于道门正统，他是为这个才痛心疾首。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二章 圣兽（2）

第十二章圣兽（2）

黑灵的情况在不断好转，体内妖力在与真火的对抗中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充盈，与之相反三昧真火开始慢慢弱下去，灭掉只是迟早的问题，张语淡淡的笑着，仿佛完全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是啊，救回黑灵的喜悦足够抵消百倍的痛楚。

当最后一丝火苗灭掉的时候，黑灵不仅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而且妖力更甚于前，隐隐有突破ｅ级的趋势，这不禁令它欣喜若狂，当下引颈长嘶。

“嗷呜！！！”如狼似狗的叫声远远传去，渲泄着它心中的兴奋与渴望，它庆幸死里逃生，同样它也渴望得到力量，只有这样它才能保护伙伴，而不需要伙伴来保护它。

吼声过后，黑灵看到张语的手臂上还在流血，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小心的用舌头去舔她的伤口，没等张语说话，正舔伤口的黑灵猛然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张语被吓了一跳，正想看看黑灵出什么事了，幻影从草地上滚过来道：“不用担心，它只是吸收了你太多的精血，需要时间来消化而已，等它将精血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后自然会醒来，而且实力会有很大的提高，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别等会儿血流光了就来不及了。”幻影不无担心地说着，这一次张语虽然用血救了黑灵，但她自己却是伤了元气，要调养一阵才能恢复。

听到这儿张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听幻影的话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随着三清符化成一团清光钻入体内，伤口立时凝结，不再流血，不过张语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她一边全力吸收散失在天地间的灵气，一边关注激烈的战况。

此时楚归鸿与烈火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让，同样谁也没有能压倒对方的能力，如果没有新招出现的话，两人只怕要打到法力耗空才会停下。

其实整体战况还是对烈火不利些，虽说张语为救黑灵几乎消耗光了所有灵力，但是她毕竟还站在那里，灵力也在慢慢恢复中，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加入战场。

烈火也明白这个危险，所以他心里不停的算盘着，最后一咬牙终于下了狠心，左手伸入百宝囊取出一道符纸，拼着多挨楚归鸿几鞭，毅然决然的发动了五雷符：“五行天雷，万邪尽灭！”随着他的话，那道五雷符脱手飞出，如被无形丝线牵着一般飞往茫茫苍穹。

符纸到处，原本尚有星光的天空犹如开了一道口子般，将所有星光都吸了进去，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漩涡，这一切就如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

上一次在与楚归鸿的决战中，烈火老道就算受伤也没用过五雷符，因为五雷符是引上天雷电之力降世，威胁巨大自不用说，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无分敌我，除了发动五雷符者之外，所有在天雷范围内的人和物都会被轰杀，更甚者会将该范围夷为平地，寸草不生。

烈火老道虽嫉恶如仇，不容任何妖怪混迹于世，但究其本身并非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更不会无故对凡人动手，上次他就是怕伤及无辜所以才未发动五雷符。

然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有五行结界的护卫，天雷降下至多只会毁坏这座公园，绝对不会祸及公园外面的人。

至于公园里面的人，不是妖怪，就是已经沦落邪道不复正义的张家人，用五雷符杀他们烈火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磅礴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张语和楚归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深切的危险，幻影更是在旁边哀嚎不止，心里不停的咒骂烈火那个疯子，真是除妖除得走火入魔了，居然连他们这两个人也要杀。

不过幻影好象忘了，真正能被称为人的只有张语一个，他自己只是已经死过一次的精神能量体。

楚归鸿在施放完一个大招后，退出了战圈与张语站在一起，两人齐望着漩涡一般的夜空，雷鸣的声音开始如催命符般传入耳中，他们知道，雷鸣过后，眼下正在积蓄电能的闪电就会劈下来，目标就是他们俩。

“能挡下吗？”张语率先问楚归鸿，没办法，到目前为止，她就恢复了三成力量，想要挡下五道天雷简直是痴心枉想。

楚归鸿苦笑一声，抚着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耳朵道：“最多三道，这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剩下的两道绝对会把我们劈成焦碳，被动防守太吃亏了。”

诚然，如果不是被困在五行结界里他们至少还能逃，这样胜算要大了很多，现在却不行，不管他们逃到公园的哪个角落里都没用，因为天雷的目标就是整座公园。可惜他的力量一直没有恢复到以前的鼎盛时期，否则岂会怕这区区天雷。

不待张语说话，那边的烈火老道桀桀怪笑了起来：“该死的狐妖，坠落的张家人，不用白费心机了，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挡下天雷的，还是乖乖受死吧，哈哈哈！”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狰狞可怕，就如一个恶魔。

张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没有感情的寒光，黑发飞扬，双手垂在身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仿佛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凌空劈下，照得周围如白昼一般，第一道天雷终于下来了，目标直指南郊公园。

楚归鸿来不及多想，挥动长鞭，所有被鞭子扫到的植物都飞速疯长起来，眨眼间，原本只有脚背那么高的草就窜得比人还高，至于那些树就更不用说了，都涨到十几米高了，反正这是在五行结界中别人也看不到。

后面两章，圣兽三和四将会看到张语绝对帅气，绝对拉风的一面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二章 圣兽（3）

无数草木将他和张语等人团团围住，就如一个圆球一般，而闪电就落在这完全由草木构建而成的防御之上。

不得不说，经楚归鸿催化的草木不仅变得高大，而且防御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如果按常理推断，这些草木是万万挡不下天雷的，只要一接触就会被轰成粉未。

可是实际上，这些临时催化的草木却完完全全的挡下了第一道天雷，里面的人除了受一点震荡外，毫发无伤，可是草木却化成了焦灰，风一吹四散而去，周围之间，竟再无一株活着得植物，哪怕是一棵草也没有。

烈火老道对他们能挡下第一道天雷混不在意，依然是一副胜眷在握的模样，毕竟天雷可是有五道之多，而且一道比一道厉害，他就不信这些伤兵弱将还能完全挡下。至多三道，第四道绝对能要了他们的命，这是烈火根据现场情况下得判断。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很正确，在挡下第一道天雷后，楚归鸿又靠道鞭子自身的防御再加上他的妖力，勉强挡下了第二道天雷，然原本金黄发亮的玫瑰鞭此刻光芒却黯淡了很多，楚归鸿尚来不及压下胸口翻腾的血气就再度迎上了第三道天雷。

面对一道比一道猛烈的天雷，楚归鸿的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即使他挡下了这道，那后面两道呢？他已经没力气了，还有谁可以挡下！

想归想，这天雷还是要挡得，他用有些无力的手再一次挥动玫瑰鞭，用它去迎上那挟万钧之力的天雷，得到他所有妖力贯注的鞭子再一次明亮起来，璀灿的光辉，刺目的雷电，交织在一起，如华美锦缎铺就一般，然这份美丽带来的却是死亡的危险！

“呕！”在巨大的压力下楚归鸿终于喷出了一直憋在喉咙里的鲜血，身子更是不支的跪倒在地上，不过还好，这道天雷的力量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剩余的力量被玫瑰鞭引到其他地方，没有伤到人。

“砰！”楚归鸿此刻虚弱得连玫瑰鞭都握不住，任由它从手上掉落，黯淡的鞭身几乎看不到光芒的闪现，如同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鞭子。

这一次，不用烈火说，幻影也看出楚归鸿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可是天雷还有两道，看样子只有让张语动用最后一招了，可是她现在的情况还能发出招式吗？

幻影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张语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坚定无比，她先用刚恢复的能力放出一个守护结界，守卫在众人的头顶。当然，她不是要靠这个来阻挡天雷，仅仅只是为下一个法术争取些时间罢了。

她先走到半跪的楚归鸿身边，饱含愧疚地道：“对不起，你来帮我却让你伤成这样，接下来的事由我负责，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老头再伤你一根汗毛！”

楚归鸿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张语的眼神后，这些话顿时咽了下去，默默地走到昏迷的黑灵以及幻影旁边，由张语一人面对烈火老道。

幻影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有些自傲地道：“语语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还是睁大眼睛看着吧，你将会是第一个有幸看到语语使用绝招的人！”

绝招？是什么样的绝招值得幻影如此自信与骄傲，而这个所谓的绝招真能挡下剩余的两道天雷吗？如果可以她为什么早先不用呢？带着这几个疑问，楚归鸿专注地看着前方的战况。

张语紧紧地盯着烈火：“苍天仁慈，你不懂天意却枉想替天行道，烈火，我要让你后悔今日的赶尽杀绝！”

她的眼神冰冷而没有感情，即使是烈火锻练多年的心神也忍不住起了一丝骇意，然而很快就被他驱散了，因为他实在想像不出一个只剩下三成灵力的人，有什么资格叫他后悔。

天雷还在积蓄力量，准备降下更猛烈的攻击，只要再来一道天雷，在场的人除了烈火以外，其他人全部都得死，然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时候，张语动了，双手交错在身前飞快的结着手印，速度之快前所未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这样持续了三秒左右之后，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双手定格在某个姿势上，幻影一眼便认出那是九字真言第一篇临字篇的手势。

终于要开始了，仅管只剩下精神能量，但幻影还是觉得浑身都激动沸腾起来了，他仿佛又找到了拥有热血的感觉。

张语的头微微仰起，双目闭起，在灵力凝结的白光笼罩下，神色不悲不喜，淡然若定，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原先绑着头发的丝绳早不知到哪里去了，所有头发悉数散开，三千青丝猎猎飞舞在晚风中！

容颜还是那张容颜，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叫人忍不住生出顶礼膜拜的卑微感。

楚归鸿与烈火都看得怔住了，不过天雷可没有发愣，经过刚才力量的积蓄，它已经准备降下第四道乃至于第五道天雷了。

眼骤然睁开，莹白的光芒充满双眼，同时一颗银色的星辰出现在洁白如玉的额前。

张语真的是个普通的法师吗？这是楚归鸿看到此刻的张语所生出来的问题。然他不知这个问题早有人对张语说过，那便是嫦娥。

沉睡良久，今日终于苏醒，是到显威之时了，幻影在一边激动的浑身发抖，水晶球上显露的那双眼睛牢牢盯着张语，一刻也不敢放松。

张语又一次动了，随着嘴里的声音，手式再一次变幻，只是这回慢了许多，基本上能够让人看清。

这一次再不像以前那样只念九字真言的其中一篇，而是缓缓将九字真言从头念下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召唤！”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念出，手式归结在前字印上，另外从张语的两只手上各渗出一滴鲜血，混着她骤然爆涨的灵力一起冲上天际，同时，额前那颗刚刚显露出来的银星亦发出一道银光直冲夜空，灵力与银光在半空中交织缠绕，如交融的水乳。

这个时候在公园外面的人，只看到不断被一道道雷电劈下的南郊公园中，突然冲起一道刺目的银白色光柱，将天与地连接在一起，仿佛是一道天梯，这种奇景一直持续了一秒钟左右才慢慢散去，有几个胆大的人欲进公园去一探究竟，不料刚跨入公园门口就像进了迷宫一样，绕来绕去全然不是以前来过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出来。

而此刻公园里的人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情景，足以为他们引为生平仅见，只见银白色光柱消失的时候，苍茫天际响起轰轰的声音，隐隐间仿佛还听到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以吾之名，唤尔之魂，鲜血到处，从吾召唤，现身吧，北方玄武！”

终于写到激动人心的时刻啦，呜，前面花了整整九万字才写到啊，神啊，偶的铺垫绝对是历史上最长滴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二章 圣兽（4）

北方玄武？！

楚归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语用九字真言召唤的竟是妖界北方王者：圣兽玄武！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够命令的动他？

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这四位是在妖界中统领四方的王者，全部都是S级的妖怪，被称为四大圣兽，在妖界中没有哪个妖怪敢不听他们的话，虽然他们如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露过面了，但是威名依然无人撼动。

在楚归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一股令人打从心底发寒的力量从北方飞掠而来，与之相比，天雷的力量是如此弱小与不堪一击。

烈火原本通红的脸此刻如被霜打了一般，迅速由红转白，他在茅山典籍中看到过关于四圣兽的记载，别说是他，就是茅山全派齐上也不够四圣兽塞牙缝的。

一生除妖从未曾害怕过的烈火，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若不是他心志坚定，只怕现在就在那庞大的压力下瘫倒了。

一个长达十几米的庞然大物挟惊人之势自北方而来，随着距离的接近模样亦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只玄色的大龟。

粗壮的四肢，厚实的背壳，还有那对青光四射的眼睛，俱显露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那就是圣兽玄武，妖界北方的统治者！

这，也就是张语隐藏的最后一招，乃是张家人修习到九字真言“者”字篇以后所拥有的绝招。

召四方圣兽为已差遣，踏人妖两界在脚下！

在飞到他们的上空后，玄武一个瞬移落到了地方，它这么庞大的身躯落下来，地面立时一阵震动，同时在它身下的所有东西全直接压成粉未。

与此同时，第四道和第五道天雷也接蹱而来，原本足以致命的天雷，此刻看起来却细小的可怜，玄武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用闪着青光的眼睛瞟了一下，顿时那两道天雷就被分解成原始粒子飘散在天地间，而夜空中那个天雷引出的漩涡也消失不见，一切重归平静，只是情形发生了大逆转，如今掌握生杀大权的不是烈火而是张语，只要她让玄武动动小指头，烈火马上就没命。

玄武显露出来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在这种绝对差距下，烈火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现在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烈火心中悲哀的想着，想他一生杀了多少妖怪，现在却要死在妖怪的手中，难道这就是现世报吗？

玄武自出现后就一直呆在张语的身边，张语的眼睛看向哪里，它那青光闪闪的眼睛就看向哪里，此刻这两双眼睛都齐集在烈火身上，可怜的烈火老道，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已是满头大汗苦苦支撑了。

张语的眼中的神光不停闪烁着，显然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挣扎，烈火刚才对他们不留一点情面誓要赶尽杀绝，照理来说她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对，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

真说起来，其实烈火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太固执已见，太仇视妖怪了而已，到底是杀还是放？

正当她下不了决心时，楚归鸿走了上来，此刻他的嘴角还在不停的滴血，看起来别提有多惨，然他的声音却清明依旧：“杀人容易恕人难，尤其是在得到强大的力量之后，保持本性不要迷失才是最难得的，若不能宽恕，那么你与他又有何区别。”这样的他听起来不像是妖怪该说的话，倒有点像一个佛徒的言语。

此时幻影也飞到了张语的面前，美而动人的眼睛对视着她：“杀了烈火等于开罪整个茅山派，两虎相争不死也伤。”话点到为止，但是其中的意思张语已经明白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伏首待命的玄武道：“破五行结界！”

手最终没有指向烈火，言下之意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了，困扰他们多时的五行结界在玄武眼中和纸糊的差不多，它玄黑如玉的背壳上放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纹，然后如同水面的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去，五行结界在遇到青色光纹后无声的被消解掉了。

五行结界一除，就表示外面的人随时可以走进来，张语可不愿让别人看到玄武的存在，所以她当下就结印送走了玄武，只见玄武十数米的庞大身躯慢慢变淡，最终化做虚无，就如来时一样，不过灵识外放的几人还是能感到，一股力量正由此处在往北方散去。

玄武一走，被他威势压得透不过气来的烈火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大汗淋漓的站在那里，若不是后面有棵树让他靠着，只怕连站立也成问题。

“为什么你可以召唤妖界圣兽？”烈火喘气追问张语，他知道有张氏一脉的存在，却并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强过身为道门正统的茅山派。

今日一见，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张家居然拥有这么强的绝技，召唤妖界圣兽为已用，若是他们能齐集四方圣兽为已用，岂不是可以将整个妖界控制在手下？想到这个可能，烈火又是一身冷汗，可怜今天他都不知道被吓出了多少身冷汗了。

“这是我张家的秘密，你没必要知道。”张语冷冷地回了一句，自送走玄武后，张语额上的银星就自动消失了，那神圣的气息也没有了，一切都恢复到召唤圣兽以前的模样，但是没有人能忘记刚才的震撼与压力。

“烈火，今日我不杀你，非是我没能力也不是怕了茅山派，只是不愿多造杀孽枉添恶果罢了，希望经过今日之事，你能改变那愚蠢的正邪之念，辨别一个人是善是恶，看的是心而不是生命形态。”

看着不复神采的烈火，张语摇头微叹继续说道：“我曾在一部电影中看到过一句这样的话：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虽然当时看起来很可笑，但是回过头想想，却发现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有其生存的权利，在他们未犯下错误前，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他们的生死。”说到这里她抬头望了一眼恢复平静的夜空，嘴角是自然宁和的笑。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三章 缘在何处（1）

“还有，这次放你走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这个南郊公园里，否则我不介意再败你一次，到那时，相信你不会再有今日的幸运！”冷然带着些许警告意味的话后，张语转过身不再看低头不语的烈火。

“你真的肯放我走？你就不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尽管已经得到一再肯定，但烈火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在他的辞典里，绝对没有放这个字。

“是吗？如果我们再见面时，你还是像这样的话，那么我会用杀戮来解决你这只被我放回山的虎！”张语弯腰自地上捡起掉起伏魔灵剑放入空间表中。

烈火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张语看似瘦弱的背影，蠕动的嘴里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他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慢慢往公园的大门走去，夜风中吹来他不再刚劲有力的声音：“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南郊公园以及李厚存的承诺再与我无关，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

张语背对而笑，虽然烈火表面上没表露什么，但相信他内心必然有所感动，说不定真的能改变他的想法呢！

“你还好吗？”楚归鸿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张语刚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幸而楚归鸿及时接住才没倒在地上：“喂，你怎么了，快醒醒！”任他怎么叫，陷入深度昏迷的张语都没能醒来。

幻影没好气地飞过来道：“不用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咙她也不会醒的。”看到楚归鸿一脸不解的模样，他不耐烦地道：“别傻愣着，还不快把语语抱起来然后开车送我们回家，总不成你想在这里呆到天亮吧。”没办法，这里有能力的就楚归鸿一个，他不送谁送，幻影倒是想自己送啊，可他有手脚开车吗？

“好吧。”楚归鸿好脾气的应了声，先将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尾巴缩回体内，以免吓到别人，然后他弯腰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张语，等到抱起来才发现看起来蛮高的她竟然出乎意料的轻，恐怕连一百斤都不到，可就是这么瘦弱的身子，却要担起一个家族的传承，去对付一个又一个危害人间的妖魔鬼怪，真是难为了她。

楚归鸿的心中突然涌起从未有过的情愫，是一种理解也是一种敬佩，身为妖怪却敬佩一个法师，怎么看都是一件可笑的事，然现在有的只是莫名感动。

此刻的张语如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样，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嘴角还微微弯着，安详而完全不设防，全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个妖怪抱在怀里，活了二十几年，这恐怕是张语第一次被男人抱吧。

这时幻影不知趣的声音插了进来：“快走吧，等会儿还要来拖黑灵那只死狗呢。”接着他又很不放心地说道：“姓楚的，我可告诉你，别趁机吃语语豆腐，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挥挥拳头以增加说服力，可惜他没的手，所以只能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楚归鸿摇头失笑，他又不是登徒浪子，哪会吃什么豆腐，当下先把张语放进了车里，然后又去带黑灵，黑灵可不比张语，它又肥又重费了好大功夫才抬进车里，直接扔后座了事。

楚归鸿先打了电话回家，告诉他妈妈要晚些回来让她先睡了，然后才按着幻影说的地址送张语回去。

“能问个问题吗？”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楚归鸿终于忍不住和幻影说起了话。

幻影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想问为什么语语可以召唤圣兽玄武对吗？”

楚归鸿点头同意了幻影的猜想：“四大圣兽是我们妖界的统领也是最强大的存在，千万年来他们一直统辖着整个妖界，别说是人类就算是仙界的仙帝也没有能力命令他们，为什么张语可以，她的能力我心中有数，根本连我都打不过，为何却能召唤玄武圣兽？”

“其实……”幻影拖着腔调好像在调楚归鸿的胃口，直到他认为调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说道：“其实语语召唤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圣兽玄武，仅只是上古大战后玄武遗留在人间的妖气，实力不足真正玄武的十分之一！”

幻影的话如一记大锤，继刚才公园里看到玄武的震撼之后又给了楚归鸿一个打击，那么强大的玄武才只是十分之一而已？！

S级妖怪，真的是那么难以企极的超级存在吗？

楚归鸿一直觉得以前的自己已经很强了，可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与妖界的顶级存在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方圣兽每一个都是绝强的存在，可惜自上古大战后，他们就一直在妖界中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幻影徐徐的说着，他仿佛回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年代。

“上古大战？四圣兽因此而陷入沉睡？”楚归鸿咀嚼着这两句话，依稀明白了为何这几千年来青龙等四圣兽一直未在妖界露过面：“那次他们是和谁做战？仙界吗？”他能想出来的敌人只有这个，人类是不足与整个妖界乃至四圣兽为敌的，只有仙界才有资格。

这一次幻影想了很久，那双眼睛在水晶球上若隐若现，许久他才轻声道：“我记不清了，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次大战我也在，不是对抗仙界，而是魔界，魔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他们的力量惊人强大，好象……”他一边想一边说，说得很慢：“好象世人对他们的称呼除了恶魔以外，还有一种，是……”

这一次幻影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脑子里仿佛空白了一般，任他怎么回忆也没用，记忆到底还是不完整啊，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肉身然后得到遗留在肉身里的记忆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连自己到底是谁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以后再说吧，反正我记得那一次虽然赢了，但却是惨胜，几乎所有参战的人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四圣兽更是不堪，没有几千年的休养根本恢复不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三章 缘在何处（2）

路口绿灯在不停的闪烁，楚归鸿赶在它变成红灯前驶过了这个路口：“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类法师可以召唤玄武圣兽的事，即使那只是它遗留在人间的妖气。”

幻影眨眨眼在座椅上转了两圈：“没有为什么，只因为语语身上流得是张家的血，你也看到了，不论是救黑灵，还是召唤圣兽，她都要付出自己身上的鲜血做为代价。”

“张家的人只要将九字真言篇修练到者字篇后，就会得到召唤圣兽的能力，越往上就越利害，以后连青龙白虎也可以召唤出来，甚至于修练到最后一层，也就是前字篇的时候，她可以驱策召唤真正的圣兽，将它们从沉睡中唤醒！”只是我希望那一日永远不要来，幻影在心中默默地加了这一句。

趁着前面没车的空档，楚归鸿回头看了副驾驶座上的张语一眼，睡梦中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那招呢，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受伤。”

幻影不屑地道：“你知道什么，语语现在道行还浅，召唤圣兽对她来说负担是很大的，否则你以为她什么会昏迷不醒啊，以她现在的情况起码要睡个几天才能醒过来。所以说，一旦玄武无法收拾掉敌人的话，那么她就再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这招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轻易动用的！”

楚归鸿点点头，此刻车已经开进了旭日大厦的停车场，熄火下车后按幻影的意思叫来在保安室当班的朱宝，让他帮忙把黑灵抬下来。至于朱宝的疑问，他随便寻了个借口打发。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到了十九楼，楚归鸿进门后寻到卧室将张语放在她自己的床上，哪知张语的手却紧紧攥着楚归鸿的衬衫不肯放，仿佛那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一样紧紧握住。

“不要走……不要……”轻轻地喃语着，眉头亦皱起，让人一见之下顿时泛起无限怜意，此时此刻她的手握得是这般紧，将衬衫握起深深的皱折来。

很难想像，平日里一直以坚强乐观示人的张语，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一时之间，楚归鸿不由得看痴了神，甚至忘了手还覆在张语的肩上，直到幻影在后面发出重重的咳声，他才如梦初醒，一狠心将衣服从张语的手中抽了出来。

沉睡中的张语一下失去了手里抓的东西，顿时轻哼了起来，好似在哭一般，不过幸而只是一会儿功夫就不再响了，但是眉头却是再也松不开，如同被什么东西困缚住了一般。

楚归鸿的脸有些不自然的发红，匆匆退出了卧室，在准备离开时幻影突然叫住了他，幻影慢慢从沙发上飞起，然后飞到楚归鸿面前，如果张语在的话一定会发现此刻幻影在水晶球上浮现的容颜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甚至除了眼睛之外还能清楚的看到那高挺的鼻子。

五官……虽然看不清完整的五官，但从目前看到的眼睛和鼻子来看，无一不是精致美丽到极点，而且与楚归鸿略带些邪魅的俊美不同，他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无法产生一丁半点的邪念。

幻影此刻正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调说道：“狐狸，看在你今天帮我们的份上，免费送你一句忠告：千万不要爱上小语！”

“为什么？”楚归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先问起了缘由。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总之你记住，千万千万不要爱上小语，那对你绝对没有什么好处！”不拘言笑的幻影，美丽而渗人的眼睛，他真是平常那个喜欢看肥皂剧，喜欢欺负黑灵的幻影吗？

楚归鸿在一怔之后，薄唇慢慢弯起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已经关起的卧室门后对幻影道：“妖怪爱上天师，你觉得可能吗？”

扔下这句后楚归鸿不再理会幻影，径直走了出去，直到走入电梯，他才缓缓叹出了一口气，妖怪爱上天师，真的没可能吗？也许吧！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个被幻影勾出来的问题，刚才从南郊公园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和衣服上的血迹，否则早把朱宝等普通人吓坏了。

当电梯显示到一楼的时候门打开了，楚归鸿走出来在经过保安室的时候，和里面的朱宝打声招呼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一个带墨镜的女人走进了大厦，论不上有多出色，却有种让人一见难忘之感。

嫦娥因今夜手中破日神弓跳动的特别利害所以无心睡眠，破日神弓的异动表示后羿离她已经很近了，可是到底在哪里呢？她找了无数个地方，依然未能寻到，无奈之下只得来此找张语，想让她现在就帮忙找寻，嫦娥心急之下只身前来，忘了现在是深夜凌晨，一般人都在睡觉。

她与楚归鸿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一愣，慢慢走近站住，眼中各自带了几分戒备的神色。

“你似乎不是普通人。”嫦娥先说话了，手扶在镜框上，好似随时要摘下来的模样，虽然楚归鸿把自己掩藏的很好，但是那份妖气还是没办法完全隐藏的，嫦娥乃是仙人，自然能看出不对劲来。

楚归鸿心中一动，此刻是久战疲惫之身，如果眼前这个不露丝毫气息的女人要对他不利的话，那么他恐怕是凶多吉少，心有顾忌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是淡笑了道：“我不是你何尝又是？”

朱宝在嫦娥出现的时候就兴奋的从保安室里跑出来了，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插嘴，直到此刻听得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方有找着话题，憨笑道：“常小姐你和楚先生认识吗？”

“楚先生？你认识他？”嫦娥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朱宝，尽管戴着墨镜依然看得朱宝一阵激动：“是啊，刚才就是楚先生送张小姐回来的，张小姐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我看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楚先生抱进来的呢，就连张小姐的狗也昏睡没醒。”

“真的吗？”嫦娥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望向楚归鸿的目光闪烁不定，充满了怀疑。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三章 缘在何处（3）

“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上去看看，相信那里有人能回答你！”说到“人”这个字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所指的自然是幻影。

嫦娥亦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然后眼睛闭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闭目静站没有任何动作，然而楚归鸿却能感觉到一股柔和的灵识正迅速扩散开来，不消一会功夫整个旭日大厦都在灵识的笼罩下。

过了一会儿，嫦娥睁开眼道：“你说的没错，看来我今晚是白来了，张小姐身体康复起码还要两三天，我还是过了这几天再来吧，只是……”她颇为担忧地回头朝天上看了一眼，逐渐东落的月亮映在她的咖啡色的墨镜上，声音轻而忧地说了一句：“但愿一切都来得及吧！”

楚归鸿走了，深沉的夜色下，嫦娥静站在大厦的门口，抬头望月，望那个她住了几千几百年的“家”。

朱宝陪着嫦娥站在那里，他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偷眼瞧瞧嫦娥，但又不敢多看，每次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瞥上一眼后赶紧移开，在月光下他的脸似乎有些红。

骤然，原本失神的嫦娥神色刹那急变，探手入皮包，取出放在里面的破日神弓，只见那把微型的破日神弓正不停振动着，好象要往某个地方飞去。

后羿，一定是后羿，他就在附近，想到这个可能，嫦娥顿时心急如焚，顾不得别的，直接朝神弓隐约指引的方向跑去，虽说是深夜，但是都市里的人还是很多，为免惊世骇俗她没有现出仙身飞遁，只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心里不停向上苍祈祷，一定要让她找到后羿，一定要！

朱宝为破日神弓的神奇所着迷，待到他回过神来，嫦娥已经跑开了一段距离，他未想她会走的这么急，连一句再见的招呼也没打，失望之色悉数爬上胖胖的脸庞。就在他准备回保安室的时候，脚下一滞，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把木梳，应该是刚才嫦娥取东西是掉出来的。

朱宝来不及多想，捡了木梳就往嫦娥离开的方向追去，此刻嫦娥已经跑出很远了，朱宝拼尽全力追跑，一心想将掉落的木梳还给她。

破日神弓的振动越来越明显，若不是嫦娥紧紧握住几乎要脱手飞去，后羿，想到这个名字，嫦娥的眼中顿时盈满了泪水，千年了，她与他足足分离千年了，今日终于可以相见了，后羿你等着我，我来找你了。

嫦娥一心牵挂着分离千年的恋人后羿，没有注意到此刻她正跑向一个十字路口，更没注意到在她路口的绿灯正在变成红灯，而右侧有一辆宝马车正以时速一百的速度驶来。

她没看到，不代表别人也没看到，追在后面的朱宝看到嫦娥这样不要命的冲向路口，脸吓得比纸还白。宝马车的驾驶员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怎么了，在前面有人冲过来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丝毫要煞车的痕迹，这要是撞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朱宝此刻已经快追到路口了，他朝嫦娥的背影大声叫道：“常小姐快停下！”可惜全副心思为后羿所牵引的嫦娥并没有听到朱宝的声音，依旧往马路对面跑去，甚至于跑得更快了。

她跑到宝马车经过的路线上，而车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眼看着就要发生一起惨烈的车祸，朱宝拼命加快速度，胖胖身子以比平时快数倍的速度跑到嫦娥身后，然后双手拼力一推，将她推出车辆的行驶线上。

朱宝也不知自己当时哪来的力量与勇气，甚至于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只想着不要让嫦娥受到伤害。现在嫦娥是被他推开了，可是他自己就陷入危险境地。车离他只有两米的距离。车灯的光打在他那张惊惶失措的脸上，刚才的勇气和狠劲全部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绝望，绝望地闭起眼，等待车撞在身上的撕裂感。

然最终他没有等到那惊绝的痛楚，有的只是一阵刺耳至极的煞车声以及“哐铛”的重响，睁眼看去，原来那司机在紧急关头终于看到了挡在前面的人，他一边急踩煞车一边努力将方向盘往旁边打去。

结果就是宝马车几乎擦着朱宝的身子避过去的，然后与另一车道上的车辆撞了个正着，玻璃都撞碎了，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钟里，先是嫦娥被朱宝推了一个踉跄，然后宝马车就与旁边车道上的车相撞了，而朱宝在发现自己安全后，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干了一般，当场软倒在马路中央，惊魂甫定的他面对宝马车司机气急败坏的叫骂一声不响，仿佛那说的不是他一样。

嫦娥看到一团乱的车祸现场哪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自己只一心急着找后羿，连红绿灯也忘了看，要不是朱宝相救，恐怕现在她已经被车撞到了。虽说自己是仙身被车撞一下并无关紧要，可是朱宝并不知道，他只是一门心思来救她，如此舍身的行为，让嫦娥沉寂了千年的仙心泛起一丝涟漪，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注意起朱宝这个毫无能力的凡人来。

破日神弓的跳动有逐渐减弱的趋势，显示后羿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要追吗？追吗？

嫦娥的心中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找到后羿是她下凡来的唯一目的，而后羿亦是她牵挂了千年的恋人。可是朱宝他刚刚才舍命救过自己，现在呆坐在地上还没从险死还生的刺激中缓过神来，而且虽说车子是擦着他过去的，但并不代表就一点事都没有。

看看朱宝，又看看暗夜的远方，嫦娥脚抬了几次都没能挪动，最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破日神弓被她慢慢握紧，让那份跳动止于手中，后羿，你要等我，下一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只有你再度拿起这把破日神弓才有可能救世！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三章 缘在何处（4）

宝马车司机还在不停地叫骂着，别看他衣着光鲜亮丽，言语却是粗鄙之极，大有不赔他损失就不让朱宝离开的架势，他也不想想刚才是谁开小差没注意到路口有人的。与之相反，倒是旁边那辆车的司机虽说无辜受累，手臂还受了点轻伤，但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只默默等着交警和救护车到来。

嫦娥蹲下身柔声对呆滞状的朱宝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她的话比什么都管用，朱宝当时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看到嫦娥担忧的眼神他连忙摆手道：“我没事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他站了起来还走了几步，果然是没什么事。

嫦娥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是复杂的神色：“谢谢你救了我！”

朱宝的笑还是那么憨实敦厚，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并不值得嫦娥专门来谢，他正想说什么，突然记起一件事来，拿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木梳递过去道：“常小姐，这是你掉下的梳子，还给你。”

嫦娥望着朱宝，没有马上去接梳子，她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复杂：“你就是为了把梳子还我所以才追出来的？”

朱宝笑着点头，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嫦娥一人，全然忘了现在他们还站在十字路口上，有好几辆过程的车被堵在那里通不过，直到别人叫他们才如梦初醒的让到一边。

嫦娥无语地低下头默然接过梳子，此时另一只手上的破日神弓已经完全停止了跳动，是因为它的主人已经远去了吗？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下起淅漓的小雨来，凉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如小儿微凉的手拂过一般，又如羽毛打湿了沾在脸上一般。

多少年了，嫦娥都没再尝过雨打在脸上的滋味，在苍茫宇宙的月亮之上除了无尽的孤独之外还是孤独，若不是她有着与后羿共同的回忆，只怕不需要多久就会疯掉。

突然间，嫦娥感觉不到雨落在身上的感觉了，咦，是雨停了吗，抬眼望去，却是一件衣服顶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不需要说，那个为她脱下衣服挡雨的自然是朱宝无疑。

刹那间，记忆仿佛回到千年之前，有个男人也是这样为她挡雨的，只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容颜不老的她再不是当年的她了……

眼眸过处，朱宝的目光突然让嫦娥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们真的曾经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这个问题任嫦娥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象是冥冥中曾相遇过，也许仅只是茫茫人海中偶尔的注视，也许仅只是互不相识的擦肩而过。

朱宝一直都觉得他与嫦娥曾经认识，而现在嫦娥也有了这种感觉，那么他们真的认识吗？如果真有，又是在哪里？在哪一世？

处理事故的交警来了，经过现场鉴定以及在场人的口供等，判定朱宝与宝马车司机责任各半，这一笔钱的赔偿对每个月只有区区一千多块钱朱宝来说是笔不小的数字，何况他还要维系家里的生活，银行里根本没有多少存款，幸而有嫦娥的帮助才使得他付清了赔偿款。

这一次的事使得嫦娥与朱宝的距离首度有了拉近，而朱宝亦首次得知了嫦娥的名字。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足足愣了有一分钟，当然，嫦娥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告，只是说自己凑巧与月宫中的那位嫦娥同名罢了。

在张语昏迷的日子里，嫦娥独自寻找着后羿的踪迹，然自那一次以后，破日神弓再没有跳动过，任她走遍整个N市也没有，仿佛一下子失去的后羿的行迹一般，这不禁令嫦娥的情绪出现前所未有的低靡，所幸有朱宝在一旁开解逗闷，在嫦娥面前，一向给人感觉老实木讷的朱宝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搞笑逗趣一面，总能令闷闷不乐的嫦娥展颜一笑。

然这样的笑，在她偶尔抬头望月的时候都会消失于无形，下一刻她望向朱宝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悲哀与同情，是啊，如果找不到后羿，那么几十天后，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死在浩劫下，而朱宝，同样难逃此劫。

朋友……对于寂寞千年的嫦娥来说，朋友曾是一个可知但不可及的名词！

一天，两天，三天，张语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好像要一睡不醒似的，黑灵也差不多，睡得和死猪差不多，幻影这两天的心情极其郁闷，都没人和他说话，只能靠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正当幻影极力忍耐电视上无休无止的广告时，张语的手机响了，飞过去一看原来是楚归鸿的电话，他没好气按下通话键：“喂，狐狸干嘛，小心我告你骚扰本帅哥！”幻影的第一句话差点让楚归鸿当场吐血。

“语语啊，还没醒呢，黑灵也没醒，两个都睡得烂熟。”

“啥？有妖怪？你自己不就是个大妖怪吗？”

“诡异？有多诡异都没办法，语语现在这样子除非自己醒，否则别人是叫不醒的，何况没钱的义工她是从来不做的，你自己想办法搞定吧！”

“行了，你快去吧，知道了，语语醒来我会让她打电话给你的，就这样，拜拜！”

电话那头的楚归鸿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听筒里传出挂断的声音，他无奈的拿下了手机，张语还没醒来，看来像幻影说的那样，只能靠他自己了。

此刻楚归鸿正在他上班的公司里，这时是一家颇具规模的软件公司，占了该大厦整整一层楼的面积，楚归鸿在这里是一名软件研发人员。

原本一直平安无事的公司在前两天突然出现极其浓厚的莫名妖气，甚至于比楚归鸿的妖气也不逞多让，这不禁让他暗自惊心，要知道一个像他一样B级的妖怪，一旦作乱起来，那后果绝对恐怖，所以他一定要在此人作乱之前将其找出来。

也就在那一天，经常有人在洗手间里发现水龙头莫名其妙的打开，里面不停的流出水来。更有甚者第二天一早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地上全部都是水，就像发过大水一样，有一个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的人被人发现倒在楼梯间里，两条腿都断了，他醒过来之后说在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一个全身透明人。

这些异像与说法弄得人心惶惶，晚上再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加班，而闹鬼的传闻也开始流传起来，连其他楼层的人也知道了，虽然公司极力澄清闹鬼一说是无稽之谈，但这并不能堵住众人之口。

就在第三天，更为严重的事发生了，开发部的经理不知为什么原因独自一人爬上了大厦的楼顶，然后从那上面跳了下来，十五层的楼高，当下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据警方调查盘问，没发现楼顶还有其他人存在的迹象，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这么说来，难道是自杀？

楚归鸿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对于这么个摸不着看不到的敌人他不知该如何下手，所以他才想找张语帮忙，可惜扑了个空，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想办法。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四章 水妖（1）

这天晚上他借加班之名留在了公司，许多同事都劝他晚上不要留在公司，毕竟这里刚刚死了人，再加上前段时间闹鬼之说，说不定这次开发部经理自杀就是被鬼给闹的，这如果再有人出什么事，那公司就真的没人敢再呆了。

其中坐在楚归鸿对面的苏军劝得犹为卖力，他虽是一个大男人，很多时候却比女人还要胆小，对鬼神之说犹为深信不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个半死。

楚归鸿婉言谢绝的他们的好意，心下感动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妖怪，还怕什么异类，当然他是不会让凡人知道这件事的，就算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也不知道。

一个人呆在偌大安静的办公楼里真有些寒渗渗的感觉，楚归鸿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他平常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天涯的莲蓬鬼话，在那里有许多想象力丰富的人写的鬼怪故事，没事时看看是一项不错的消遣活动。

在楚归鸿看不到的城市地下水管里，一股细细的水流如有生命一样正高速在满是自来水的水管里游动，在顺着水管流到公司下面后，这股水流停止了前进，缓慢的从严密无缝的水管中穿透出来，这股细小的水流凝而不散的附在水管表面，它轻轻地转动着，好象在寻找什么，城市的地下布满了各种管道线路，网线、电线、水管、光缆等等，杂七杂八，简直比地上还要乱。

水流在停了一阵后似乎找到了目标，只见它刷的从水管上脱离，然后无声无息但是准确地没入埋藏在土里的电线中，这下可不得了，从这条电线上经过的电流悉数被截断，楚归鸿所在的公司也不例外，只见突然之间，所有需要电力供应的设备都毫无预警的停止了工作，楼层乃至整个大厦都陷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楚归鸿一点都不意外的将目光从黑屏的电脑上移开，抬头看去，只见窗外不远处的几幢楼依然是***辉煌，据他所知，这座大厦和旁边几座是由同一个电网供的电，既然旁边几幢还有电，那么可想而之此时突然没电绝对不是电网停电。

想到这儿，楚归鸿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寒意，果然来了，总算不枉他等了这么久，此刻墙上挂钟的时针刚刚指向十点。

水，无止无尽的水从四面八方而来，以楚归鸿的位置为中心包围过去，这一切在无法视物的黑夜里是不可知晓的，一直警戒四周是否有异动的楚归鸿也是直到水快碰到脚时才发现的，他冷笑一声，抬脚跨上了凳子，这样一来水暂时就湿不了他了，不过水也在不停的上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没上来。

“靠这样的手段就想杀我吗？”不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层中，难怪楚归鸿如此不屑，对他来说就算这些水淹满整个大楼也杀不了他。

原本平缓上升的水似乎被他的话给激怒了，骤然加大了升高的速度，只是一转上眼的功夫，水流就没过了楚归鸿站立的椅子，办公室椅子以下的东西全泡在水中。

这还没完，原本无色的水面在黑夜中突然变了色，绿油油的如染上了颜料一般，随颜色改变的还有水的性质，这从泡在水里的东西可以看出，每一样东西都开始逐渐被腐蚀，然后溶入绿水之中。纸笔之类的东西只需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被腐食的干干净净，至于木质甚至于铁制的桌椅也没能逃过这毒水的侵蚀，最多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罢了。

楚归鸿的面色终于有些变了，他在所站的椅子被完全腐蚀之前跳到了另一张桌子上，然后再换到其他地方，直到整个办公室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时，他还是没找到操控者的身影，这不禁让他有些着急，自己虽是妖身，但对于到底能否抵挡这莫名的毒水，楚归鸿并没有什么信心。

答案很快就揭晓，在毒水腐蚀掉最后一个物体的时候，楚归鸿已经没有地方可站了，在他想出办法之前，毒水没上了脚背，只听“嗞！”的一声，皮鞋的底当即就被腐蚀没了，楚归鸿的脚虽然没有落得和皮鞋一样的命运，但还是免不了被伤了皮肉，由此可见，毒水是能伤害到他的，尽管不是那种足以致命的伤害。

借着这一会儿功夫，楚归鸿已经想到了办法，他右手一伸，红色光华闪现后一条玫瑰长鞭出现在他的手里，紧接着长鞭带起一溜耀眼的光华在黑夜中准确地卷向屋顶垂下来的灯管。

当然这个灯管是不可能承受得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的，几乎毫无意外灯管在长鞭卷住的下一刻就掉下来了，不过楚归鸿却趁着这个机会，提气纵身朝墙壁跃去，然后五指屈伸向雪白的墙壁抓下，顿时五个洞出现在指下，借此楚归鸿将身身子牢牢贴在墙上。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竟要在此做乱害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一见？”楚归鸿朗声说话，眉宇间是深深的不解，其实如果这个不见踪影的妖怪没有其他手段的话，他现在要离开这里并不难，只是他有心要将这个害人的妖怪抓出来，所以才一直在此周旋。

“吼！”一声如来自黄泉深处又如来自九幽之下的声音过后，绿色的毒水停止了上涨，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就如一个大漩涡一般，所有在漩涡附近的东西都会被卷进去，甚至于在漩涡还带起了风的急速转动，将楚归鸿吹得摇晃不已。

在这个时候，一个由绿水组成的巨大人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五官与身体全部由水流组成，它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退回去……不要再出现……”

听它的意思，它似乎并不想杀楚归鸿，仅只是想迫他离开这里而已。

终于迫得对方出面，楚归鸿抓住这个机会追问：“是你杀了李越对吗，为什么要杀他？”李越就是那个从楼顶摔下来死掉的开发部经理，此人待部下刻薄小气，又喜欢贪功，部门里研究出什么新东西或取得什么功绩的时候，他总想方设法据为已有，所以他在公司里的人缘并不好，这一次他死了有许多人虽口中不说，但心里莫不以为是该有此报，竟无一人伤心。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四章 水妖（2）

“与你无关……离开……”含糊的声音再次自它口中响起，楚归鸿无法确定眼前这个水人究竟是不是妖怪的真身，于是一手抓墙，一手操纵玫瑰鞭去攻击水人。

鞭快若惊鸿，只见金光一闪眼睛尚未捕捉到痕迹，鞭子就已经扫到了水人的身上，没有任何意外的扫过水人庞大的身躯，但是效果也仅止于此罢了，鞭扫过后水人依旧如此，被划开的地方很快便重新组合在一起了。

当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啊，楚归鸿的头开始逐渐大起来，通过刚才的攻击他确定眼前的水人并不是妖怪的真身，而是他操纵的傀儡。妖怪既可以操纵水来攻击他，那么必然与水有关，极有可能藏在水中，但问题是他到底隐藏在哪里呢？！

水人似乎被他的攻击给激怒了，不再劝说而是大吼一声，扬起比蒲扇还大几倍的手掌狠命拍过来，这一下若被拍实了，不说别的光是那水中的剧毒就够他吃一壶的，然除墙壁之外室内已经无物可以让他支撑，而看楚归鸿的样子似乎又无意闪躲，双眼闪着督智的光芒，难道他有了应对之法？

答案很快揭晓，就在手掌快拍上楚归鸿的时候，水人的眼中突然失去了楚归鸿的踪迹，刚才还栖身的墙壁此刻除了那五个洞还在以外什么都没有，人就仿佛平空消失了一般。水人的手掌拍在空无一人的墙壁上，除了将那里腐蚀出一个大洞外，一无所获。

隐身术，楚归鸿第一次施展了这个算是比较高级的法术，将自己的身形还有动作时带起的风声全部隐去，既然找不到操纵法术的妖怪，那么他也不让那个妖怪发现自己，就看双方谁先看破对方，然后给予致命的一击。

水人的怒气指数再次升高，但是没有盲目的攻击，而是连声大吼，随着他的吼声，原本停止上涨的水流再一次升高，而且比原先的速度快多了，相信不多时就会没到屋顶，水人那由水流组成的五官显露出得意的神色：“看你往哪里跑！”

诚然，如果整个房间都被毒水充满的话，那楚归鸿必然会被逼得露出身形，除非他离开这间屋子。不知妖怪是有意要放他一条生路，还是大意的忘掉了，竟然没有在屋子的周围设结界或禁制。

毒水不停的升高，很快离屋顶就只剩下一米左右的距离了，但是楚归鸿的身形却迟迟没有露出来，还是说他已经离开了？再升高――九十厘米，七十厘米……

当只剩下五十厘米的时候，水势终于停止了上涨，水人用露在水面上的眼睛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而且水中也没有什么异常，看样子楚归鸿似乎已经离开了。

见其知难而退，水人也不追击，反而开始慢慢降低快没到顶的水位，似乎准备退去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明快响亮的手机铃声从虚空处传来，按照声音的方位来看，应该是室内屋顶的某处。

原本已经准备退去的水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嚣叫了起来，他明白了，楚归并没有离去，而是贴身附在了屋顶，他差点就被蒙混过去了，醒悟过来后他指挥着已经快涨到屋顶的毒水朝锁定的方位攻击。

千算万算，楚归鸿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隐身计划会被体现现代高科技手段的手机给出卖了，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在心里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随手解开隐身状态，然后沿着屋顶在不时卷起的毒水中艰难前行，偶尔被绿水沾到一点，立刻就是一阵刺痛。看样子他是不能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必须要到外面才有出路，可是现在前后左右都被封了他要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万一要是毒水流到外面伤到普通人怎么办？！

楚归鸿在千方百计想对策的时候还不忘瞧响铃的手机，想看看究竟是哪个混帐坏了他的好事，拿起一看竟是张语的电话，他眼睛一亮，难道她已经醒过来了？赶紧接起来，不等张语开口，他先急勿勿地叫道：“张语你现在快来我公司，我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很不好对付，我公司的地址是XX路XX大厦……”

没等楚归鸿说完，毒水已经悄悄漫上了他附在屋顶的身子，他已经没机会再打手机了，水人在一旁冷冷的笑着，那神态竟让楚归鸿感觉莫名的熟悉……

“喂？喂喂？？！”张语冲没声音的手机使劲叫了几声，可惜还是没有人回答，反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显然另一端已经挂断了。

张语皱眉放下手机，嘟囔道：“这个狐狸在搞什么鬼，让我去帮他，却连到底遇到什么对手都不说清楚，电话挂得那么急……”说到这儿她突然神色一变，冲在大床上方飘来浮去的幻影道：“该不会是他遇上什么棘手的怪物，被搞得连电话都不能打了吧？你先前不是说他曾打电话来求助吗？难道他和那什么什么的已经交手了？”

是的，张语醒了，在醒了三天多的时间后，她终于醒了，精血道法的损耗也已经补回来了，基本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刚醒过来就被幻影告之楚归鸿曾打过电话来，而大体内容就是有一个不明来历的妖怪在他所属的公司里害人。

原本张语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因为楚归鸿这只狐狸可是B级的妖怪啊，虽说仅仅是B级下，但是在人间已经算很强了，能有多少妖怪比得过，连她对上都没多少胜算，当然，前提是她不运用那变态到极点的最后一招。

可是通过刚刚的那个电话，明显可以看出楚归鸿在这件事上遇到了麻烦，以致他连电话都没时间说就直接挂了。

幻影甩了一个超大型的白眼给她：“我又不会掐算，哪会知道，你想知道的话去他那里看看不就行了。”虽口里不咸不淡的说着，但是幻影心中还是比较挂念楚归鸿安危的，好歹他也是曾陪他们一起战斗过的人，算得上是朋友了，对朋友见死不救可不是他的风格，更不是张语的风格。

“对哦，那我现在就去！”张语不及多想，匆忙自床头拿了空间表带上，然后冲到外面穿鞋，至于黑灵就不用带了，它现在还睡得跟死猪有一拼。

“等等……先等等……再等等……”幻影在一愣之后，使劲飞在张语后面，一边还使劲地叫她停下，可惜他的话给张语全当耳边风了，连停顿理会一下都没有。

好不容易趁着她在换鞋的机会追上时，幻影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叫了你这么多声，为什么不停下听我说？？！”声音之响，语气之暴，让张语不得不停下穿鞋的动作抬头正视，她眨巴了几下眼迷惑地道：“为什么要停下，狐狸那边有危险啊，而且是你自己叫我去看看的，救人如救火我当然要快点啦。”

深呼吸……再深呼吸……

幻影等把那股无名火强压下来后，才用温柔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把耳朵切下来的声音说：“你准备就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去吗？”说到这里语气立刻换了强度咆哮：“你就不怕把咱老张家一世的脸面给丢了吗？”

等高强度高杀伤力分贝过去后，张语才皱着一张脸放下了捂耳朵的双手，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装扮，终于明白幻影为什么口气那么差了，原来……

喜欢HELLOKITTY不是她的错，穿睡衣披头发鞋更不是她的错，可是如果要穿着这个出门的话，那就绝对是错上加错！

她睡了三四天，刚醒就忙着给楚归鸿打电话，根本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忙乱之下忘了要换衣服出门，幸亏有幻影在后面提醒。张语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我忘了，嘿嘿，现在就去换。”接着又一阵风的跑回了卧室。

五分钟后张语完成了洗脸刷牙，梳头换衣等一系列事件，然后匆匆跑了出去，另外由于黑灵长睡没醒不能同去，所以幻影强烈要求张语带他一起去，张语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1）

过完年回来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嘿嘿，亲亲

当张语带着幻影来到楚归鸿上班的大夏时，夜已经深沉无限，幽静的天空与地上夜生活喧闹的都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停妥车下来后，张语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因为空气质量不佳而显得朦胧的月色，耳边再度回响起嫦娥的话，现在距离月亮撞地球还剩下二十几天的时间，不知道在这期间能不能找到后羿，如若找不到，那么尘世千万人难逃一死，即使找到了，后羿真的能像远古那样射下月亮吗？

张语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天命无常，人力在天命之前是如此渺小，真能相抗吗？怔怔的，不由想出了神，忘了来这里的目的，直至躲在背包中的幻影动了几下才将她惊醒过来。

甩头将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出脑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楚归鸿，看看他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刚一走到大厦门口张语就停住脚步了，面有难色地扭头道：“幻影，狐狸当时有没有说是在哪层哪个公司啊？”

幻影在背包里蹦了几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最常用的话来：“不知道！”

张语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既然这个靠不住，那只能靠她自己了，她记得一些高级的写字楼都会有楼层示意图，上面会标有各个公司的位置和名字，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来，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一层一层的找上去。

张语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楼层示意图，看着上面不少于二十几家公司的分布图，她的头好疼啊，那只狐狸都没说过他是做什么的。

XX家政服务公司。

张语的脑海里顿时出现楚归鸿穿着围裙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模样，恶寒无限……赶紧将这个恐怖的形象扑灭，接着看下一个。

管道维修公司……侦探事务所……服装公司……

正当她一个一个看下来的时候，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仿佛哪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一样，这绝不是错觉，而是多年捉妖天师生涯所磨练出来的超强灵觉！

当下张语的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虽然身体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但一只手已经不动声色地按在空间表上，只要一有状况，立马可以取出伏魔灵剑！

寒意还在不停的增加，除此之外，另有一股深沉的怨气，如巨石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在那股压力之下张语不得不调整体内灵力以对抗外来的怨气，渐渐的，面对越来越浓郁如有实质的怨气，她感觉到了吃力，如此被动防守太过吃亏。

空间表的按钮被逐渐按下，眼见着就要启动，心中却收到幻影的传念，让她稍安勿燥，看一阵再说。

幻影的传念刚落下，那股冤气与寒气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去，一下子消失无踪，仿佛它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然而张语心中的戒备却是不减反增，可以如此轻松控制的气息的妖物道行肯定不简单。

张语缓缓转过身，几盏节能灯在头顶忽明忽暗地闪着，仿佛随时会灭掉，凭添了几分阴森之意，“知道刚才那东西去了哪里吗？”张语在心底问道，幻影只回了她四个字：静观其变！

安静的环境很快便被打破了，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削瘦人影慢慢从黑暗中走来，他抬起头在灯光下露出尚算干净的五官，在看到张语的身影时他微微一愣，随即朝张语走来。

张语也同样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并且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没有妖气，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气息，所有的只是人类气息，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那股怨气消失之后？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最近这座大厦不太平，刚刚还死过人呢！”男人关切地说着，待及瞧见张语戒备不言的神色后，赦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摸着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苏军，是辉耀软件公司的职员，刚刚把东西忘在公司里了，所以过来拿一下。”

“你好，我叫张语。”点头示意后，张语装着不经意地道：“你刚才说这里死了人，知道是谁吗？为什么会死？”

苏军的脸在灯光下明暗不定：“当然知道，死的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开发部经理，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己从楼上跳下来，当场就死了。”说着他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公司经常出现怪事，好像是闹鬼啊，搞的人心惶惶，晚上都没人敢来，我要不是落下的东西今天晚上必须要用，才不会来这里呢！”他的神色是害怕的，目光亦是畏缩的。

“闹鬼？”张语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诮：“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她认为是玩笑的一句问话却换来苏军万分认真惶恐地点头，他恐慌地朝四下看看，仿佛真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跳出来一下：“张小姐，你别不相信，我就曾亲眼见过，好恐怖的，那个鬼穿着一身白衣飘来荡去，说不定我们经理就是被那个鬼给害死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吧，这里真的不安全，我拿了东西也要赶快走。”

张语随口应了声，她堂堂一个天师岂会让人三言两语就吓倒，何况这世间根本没有鬼魂一事：“我来这里是找一位朋友，他叫楚归鸿，你认识他吗？”

苏军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原来你是来找归鸿的啊，我当然认识，我们不仅是一个公司的，我还坐他对面呢，不过他早就下班回家了。”

“是吗？可是他前不久还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到他公司来一下，有要事和我说。”侧目见苏军嘴一张似有话要说，张语抢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到上面去看看。”

苏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茫，在张语发现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踪了：“张小姐……你真的要去吗？你不怕……”在那不甚响亮的声音中充满了畏惧的情绪。

“怕？”张语笑笑，素净的双手一拍道：“我做的就是这种生意，如果怕的话恐怕早就要饿死了。”

看张语态度坚决，苏军不再多劝，只是迟疑着点下头，挪动脚步往电梯处走去，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他走的很慢，连带张语也只能慢步跟在后面，不过她并未因此露出不满或焦燥的情绪，反而一派镇定，踩着黑亮皮鞋徐徐走着，仿佛忘了还等着她去营救的楚归鸿，

两条斜长的影子不时重叠在一起然后又分开，细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座空旷无人的大厦里回响。

电梯终于显示为1层了，然还不等电梯门打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犹如一堆又厚又重的破棉絮摔下。

“外面好象出什么事了，我们出去看看！”苏军扔下这么一句立刻跑了出去，也不管张语有没有跟出来。

“语语，小心些，这里古怪的很！”幻影用心念传话。

张语朝苏军快速奔跑的背影勾勾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放心，我能应付的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刚刚才打开的电梯门，接着亦向外跑了出去，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急促响起，犹如午夜催命的钟声！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2）

楚归鸿！！

竟是楚归鸿！！

刚才他们听到的那声重物坠地之声，竟然是楚归鸿由高楼摔落的声音。在看清血泊中的面容时，张语与苏军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如被人点穴一般愣在原地，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毫无生气的尸体，他的眼睛是睁开的，透露出无尽的惊栗，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语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却寻不着一个合理的答案。楚归鸿不是狐妖吗？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被摔死，这全然不合情理，可是任她如何的不愿相信，现在楚归鸿的尸体真实无遗的倒在她面前，做不得一点假！

“不……我不信……”张语喃喃地说着，不知为何，看到楚归鸿死在自己面前，竟有一种心痛到无以加复的地步，就好像心被人挖了一个大洞一般，好疼好疼。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虽这样坚定的认为，但却没有勇气走过去，她怕，真的怕，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向真假踏出一步，因为她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军没张语这么多想法，在前面的震惊过后，他面容悲凄地朝楚归鸿奔去，一边奔一边还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目中有泪光闪现。楚归鸿与他即是同事亦是朋友，如今看他遭逢惨死，自是伤心无限。

“语语，出什么事了？”幻影小声地询问着，他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却能感受到张语剧烈起伏，充满了悲伤与凄楚的心情。

“狐狸他……”张语小声地说着，然后面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口，若幻影在她面前就会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蒙着一层从未有过的水雾，虽然很薄很稀，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到底怎么样了？”幻影亦听出她的语气不妙，急促地追问着，水晶球在背包里撞了几次想要飞出来，无奈外面扣子扣得太紧，使得他不能出来。

“他……他死了……”后面“死了”两个字张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那声音中竟有着哽咽的气息，连张语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相识不久，仅见过几次面的妖怪这么在意，他的死让她心痛让她无法思考。

“死了？？？”幻影怪叫一声，忘了要压低音量，幸好苏军此时正在伤痛中，也没在意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声音。幻影很快从惊愣中恢复过来，他不像张语这般心乱，很快便理清思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现在有没有现出原形？”

被幻影这么一说，张语身子轻颤，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扫先前哀容恢复成惯有的冷静模样：“没有，他现在还是人形。”

幻影示意张语将背包松开一些，他从里面探出稍许，细看不远处楚归鸿的尸身，只看了一会儿功夫他便轻笑起来：“你我都知，一旦妖怪死后都会现出原形，楚归鸿既是狐妖又岂会在死后还保持着人形，这分明是有人用了障眼法。”转头对张语道：“正所谓关心则乱，语语，你太过关心这只狐狸的生死，所以才会为假像所蒙蔽，唉……”一声叹息过后他又缩回了背包中，只是此刻他的心沉重了很多，看语语现下的表现，这只狐狸在她心中的位置显然不轻，但愿不要如先前他担心的那样。

在听得幻影分析后，张语心中的痛终于慢慢散去，假像，眼前这个根本就是假像，太好了，不是楚归鸿。

如幻影所说，是因为太过关心所以才没能及时分辨出真假，又或者她其实是怀疑的，只是害怕辨别后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已，那将会是又一次彻底的打击。

张语反手拍了一下背包里的幻影，然后抬腿向“楚归鸿”的尸体走去，黑色的风衣下是细长的双腿，踩着那同样黑亮的高跟鞋，优雅而动人。

也许……张语是最适合黑色的！

当她走到那里的时候，苏军还在抱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哭嚎，那副模样真的是不胜悲痛之极，由于过度伤心，他忘了应该要打110报警。

张语自上而下冷冷地望着，犹如在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此如她的眼中已没了那层稀薄而真实的水雾，所有的只是冷漠与戒备。

“麻烦你让开一下。”她对苏军说着，客气但是不容置疑，苏军在犹豫了一下后退了开去，此刻他的衣上沾满了从尸体上粘来的血迹甚至于脑浆。

双手结印，一张空白的黄符凭空而现飘浮在身前，张语此刻的神情严肃无比：“驱暗夜之迷雾，挡一切之邪恶，九字真言之兵字破邪！”

真言一出，白色的灵力尽数朝黄符涌去，这与她日前在南郊公园时施展又不一样，当时并没有用黄符，只是单以灵力结印。苏军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张大着嘴巴不知所以。

灵力在黄符上划下无数奇异的篆文，最后于正中结成一个“兵”字，随着张语手势的推出，黄符如被丝线牵着一样，散发着黄白交错的光芒，朝那具尸身当头罩下，正贴在他的额头上。

法符临身，驱除所有迷雾与幻像，还原一切真实。

所谓的楚归鸿尸体在法符光芒下如雪消融，褪去了那层不该有的伪装，从头到脚都变了个样。再抬眼去看，地上躺着的已经换了个人，是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身体有些发福，虽面目看着也还过得去，但与刚才楚归鸿的容貌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苏军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弄得目瞪口呆，待其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模样，顿时连声惨叫，拔腿就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腿软得倒在地上了，双手抱头眼睛紧闭，不停地叫着：“鬼啊！有鬼啊！”

张语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真的不是！其实刚刚那一瞬间，她心底还是有一点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果然是被人施了碍眼法，此人的目的是想让我认为楚归鸿已死从而离开此处，不要防碍他。你知道地上这个人是谁吗？”前面那话是对幻影在说，后面一句话则是问苏军，看他的样子似乎认识地上的人。

苏军害怕的连逃走都忘了，哪还会听得进张语的话，还是不停的鬼喊鬼叫，张语勾了勾嘴角，拿出做成口红状的朱砂在手心画了一道定惊符，然后拍在苏军的头上，想助他收神定惊。

哪想这手还刚触到他的头顶就遇到一股极大的阻力，不止定惊符拍不下去，还被这股阻力反弹的手心发疼，定晴一看，手心那道朱砂画就的定惊符泛起淡淡的红光，然后迅速消散，如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不留。

好奇怪，为什么定惊符不能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呢？张语若有所思地盯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手掌。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3）

虽然定惊符没用着，但苏军嚎叫了一阵后好歹是清醒些了，看到身边的张语如遇救星一般，死命地抓住她的手神色慌张地喊道：“张小姐，我知道你有大法力大神通的人，求你一定要救我，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张语安抚道：“苏先生，你先不要害怕，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边的人你是不是认识他？”她指着那具一动不动的陌生尸体。

相较与见惯这种场面的张语，苏军是看也不敢看，结结巴巴地道：“认……认识……”他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发出“咕咚”的一声：“他……他……就是今天……白……白天死的李越。”

又问了几句，张语算是搞明白李越是什么人了，敢情他就是那个倒霉的开发部经理，可是他白天不就死了吗，而且已经被送进殡仪馆了，怎么会又一次从这是楼顶摔下来呢，还被人伪装成楚归鸿的模样。

“他……他来害人了，张小姐，救我啊！”面对未知的鬼神，苏军的胆子顿时小了很多，和女孩子有的一拼了。

张语安慰几句后摆脱了苏军的纠缠，走到李越的尸体旁边，这世界上没有鬼，李越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灵魂早就消散了，所以肯定是有他人从旁捣乱，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地上流满了暗红色的血，照理来说他死了这么久，血早就应该凝固才是，就算如今再被人从上面摔下来，也流不出这么多血才是，而且……

“咦？”张语似乎发现了什么，蹲下来用手指沾了点血细看，轻声唤出幻影，然后将沾血的手指凑近给他看：“你看这血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幻影眨了几下眼疑惑地道：“这确实是人血啊，没错，不过看起来似乎比一般的血要稀薄一点，像是……”

张语接过话道：“像是掺了水对吗？”看幻影同意她又指着还在流血的伤口道：“你看，这些从他身体里刚流出来的血也是这样稀稀的，很明显他的身体被不正常的注入了水。”

“有事没事给一个死人注什么水？”幻影皱着他那一般人看不见的眉毛问道，他只听说有僵尸吸人血的，没听说过还有人往死尸里注水的，难道说注水猪肉已经进化成注水死尸了？

张语敝敝嘴，谁知道呢，她对害怕不已的苏军道：“苏先生，我现在要进大楼里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麻烦你告诉我你们公司是在几楼几座，至于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了。”

她说这话原是为了苏军好，不想胆子并不大的他再去冒险，哪想苏军此时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居然执意要跟张语进去看看，他的解释就是张语有这么利害的本事，一定能护住他不伤。

这似乎与他刚才的表现有所冲突，然张语也只是笑笑并不加以反对，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一齐上了电梯，辉耀软件公司在这座大厦的七楼，电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电梯的右侧就是辉耀软件公司，苏军取出钥匙开门，随着灯光的亮起，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办公桌有序地摆在各个地方，上面放满了电脑，另有几间办公室用玻璃隔开，想来是几个经理领导的办公所在，外面则是一般职员的位置。由于现在所有的人都下班了，所以办公室里面一片静谧。

待张语一圈看遍后，从自己办公桌上取了东西的苏军道：“张小姐，你都看过了，归鸿他真的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特别阴森恐怖。”

张语没理会他，而是走到中间，对着无人的空气不屑地道：“用过一次的招数居然还敢拿出来用，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你是想让我像刚才那样再来一次吗，还有，狐狸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你快放了他。”

张语此刻正全神戒备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背后的苏军，他眼中腾射出骇人的杀意，扭曲的五官狰狞万分，化成毒水状的两只快如闪电地劈向对他毫无防备的张语。

快！但是没有丝毫风声！

张语没有发现，幻影也没有发现，苏军无声地笑了，只要被这毒性超强的毒水临身，就算她张语有再大的本事也会皮腐肉烂，没命活在这世上！

正在苏军在YY张语被毒水上身的惨状时，本来应该没有丝毫防备的张语却骤然转过身来，结界已经在手中张开，瞬间便将她的全身护住，而她娇俏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

而苏军双目圆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通，张语怎么会发现他的偷袭。

毒水射在结界上，只能落得一个无功而返的结果，四散而溅，那些桌椅电脑一旦碰到毒水，立刻还原出真实面貌。

水！全部都是水做出来的幻觉，真正的办公室早已空无一物，地面墙壁到处都是斑驳脱落的痕迹，好象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样。

“还有别的招数吗？”结界中张语巧笑嫣然地望着不复人样，全身皆为毒水构成的苏军，幻影亦不再隐藏，从背包中飞了出来，悬浮在张语的身侧护驾。

苏军原本披在外面的衣服被毒水腐蚀精光，他瞪着两只异常吓人的绿眼哑声道：“你怎么会发现我的？”事到如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伪装被她所发现，所以才会偷袭失败。

身上有结界的保护，张语并不怕苏军有什么暗动作，大方地回答道：“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成功吗？其实从你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怀疑你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在你出现之前我曾发现有一股极深沉的冤气，那不是人可以发现的，在其消失没多久后你就出现了，虽有可能是巧合，但我更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偶然，所以在当时就对你留上了心，这是其一；其二：在我用定惊符试你的时候，发现定惊符完全不能进入你的身体，不止如此，还遭到反噬，当时我就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你不是人！”

苏军脸上的水波起伏不定，原来自己的破绽早就被人看出来了，可笑他居然还一无所知，看来自己真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

张语竖起三根手指：“其三，一个口口声声怕鬼怕得要死的人居然主动要求跑进传言闹鬼的大厦，这怎么也不和情理。另外，我发现被假扮成楚归鸿的李越尸体和流出的血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当然不可能有人没事往死尸里面注水，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被从殡仪馆运过来的途中接触了某个与水相关的东西，我说的对吗？水妖！”最后两个字她点出了苏军的原形。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4）

接着她神色一正，肃然道：“你为什么要杀人，楚归鸿又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苏军仰天一笑，笑声震得他全身水流激荡，笑过之后他的神色混着凄楚与狠毒：“我恨的只有李越一个人，本不想杀你们，可惜你们非要过来送死，那就怨不得我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说着双手一摆，两股水流如脱弦的箭一般朝张语射来，结界白光一闪顿时将这两枝箭化解掉。

苏军不以为意地道：“我拥有调动附近千米之内水源的能力，我看你这个结界能挡得了多少。”随即大吼一声：“万箭齐射！”

一瞬间，张语的四面八方出现无数枝由毒水组成的箭，齐齐朝她射来，而且后面还有水箭在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这么多箭要是全射在结界上，结界肯定会支撑不住的，张语暗骂一声，身形闪动躲避着一枝接一枝的毒箭，当然她也没忘了把幻影抱在怀里，省得他逃不及被伤到。

虽极力躲闪，但还是有不少箭射在结界上，使得结界上的白光不住闪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破裂只是迟早的事。

另一边苏军还在不停的调集千米内的水源，只有是流经这个范围水管里的水流全部被他调集上来，这一举动使得许多该范围内的用户家中都莫名其妙的停了水，水龙头怎么开都不见来水，然水表却像疯了一样飞快的转动着，一转眼就是几吨乃至于几十吨的水去了，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二天才自动好了，至于水表疯转的原因，自来水公司派来维修的人怎么也找不出原因所在，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里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当水箭越聚越多的时候，结界终于抵受不住，在为主人挡下后面几百发的攻击后轰然消散，趁着争取到的时候张语已经将伏魔灵剑取出，单手执剑幻出无数剑影，抵挡那看似无穷无尽的毒箭。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幻影简单的说了两句，张语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意思，不错，若一直下去即使不被打死也会累死，要求生路，还得兵行险招。

脚在地上重重一踏，灵气在极致运转下于体外形成一层淡淡的光罩，虽然比不得结界那般结实，但是稍微抵挡一下毒箭还是可以的，趁此机会张语贯注于伏魔灵剑，剑上白光闪耀，雷电丝丝，冲苏军凝然挥下。

苏军不闪不避，待及灵剑及顶时他发出几声难听的笑声，然后身体在张语的注视下迅速矮下去，在地上化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绿水。

张语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水无形亦无态，这样情况下她就算想攻击也攻击不了，可是不攻击又能怎么办？

“这个家伙好难缠啊，看样子似乎是比较高级的妖怪，可恶，N市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妖怪了，有什么办法没？”她问幻影，希望能得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幻影正欲回答，突然大叫一声：“快退！”

张语顾不得动念，下意识的依着幻影的话往后退，直退到墙角才停住，定晴细看，才知道刚才苏军化成的那滩毒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扩散倒她的脚边，若是她再晚退一步，少不得要受苦。

待张语越上窗台，暂时没有危险时，幻影才再次道：“你用测数器看看这个家伙的数值。”他的声音很低沉，想来也看出敌人不易对付。

张语应了一声启动空间表的测数功能，只听“嘀嘀”声不断响起，随着数值的攀升张语和幻影的心都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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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以上的数值代表着什么，张语再清楚不过，她只觉得嘴里一阵阵发苦，B级妖怪，又是一个B级妖怪，只有B级妖怪才会有这么强的妖气值，不过唯一值得幸庆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妖气很不稳定，时而十万，时而只有九万多一点，说明他的级别在B级上ｃ级上之间徘徊，但饶是这样也不容小觑。

张语当真是头晕了，现在B级妖怪很普及了吗，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难道这次又要动那一招，天哪，要是三不五时就动那一招，不用多久，她全身的血就都可以用光了。

苏军又开始使用曾经对付楚归鸿的那一招，毒水蔓延而上，不消多时便会漫上张语所站的窗台，到时她除非跳到外面去，否则必然逃不过毒水的侵袭，至于结界，刚刚才结过一次，现在哪还有力气结，这次真的要命了！

张语在心里惨嚎的同时，幻影终于给出了一条可行之路：“我们必须要找到狐狸，只有你和他联手，才有可能对付得了这个水妖！”他也不想张语太多次动用最后一招，其实除了精血损耗以外，还有一个隐患在，只是张语不知道罢了。

张语一边注意着毒水的高度一边没好气地道：“说得轻巧，狐狸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找他，何况你觉得这个水妖会让我离开去找狐狸来对付他吗？”

“你当然不能去，我去！”幻影接着小声说道：“据我猜测狐狸应该没有死，否则你当时在楼下看到的尸体就不会是被施了障眼法的那个，而是真正的狐狸尸体了。既然如此，想来他应该是被困在这座大厦某处暂时脱不开身，我可以试着去找找看，在此之前你要想办法拖住这只水妖。”

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只能一试，张语咬牙点头：“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小心些，一旦发现危险就马上离开，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困。”

幻影无声的应下，然后借着张语身体的阻挡慢慢在窗户外飞起，直到脱离水妖的视线范围后才骤然加速，事态紧急，他已经顾不得这样肆无忌惮的飞在外面会不会被人看到了。

当晚有人宣称看到圆球状的飞行物，怀疑为UFO，此人因此被刺激灵感，写了一本关于UFO与地球的书，后来大卖，再后来被拍成电影，大红大紫，也算是幻影无意中为世人做的一点好事吧。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六章 何以为妖（1）

张语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拖延时间，直到幻影找到狐狸为止，但是到底要怎么个拖延法呢，眼看着毒水离她所站的窗台只剩下一寸不到的距离了，这可怎么办啊！！正当她急得不行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赶紧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等等！”

未想她会突然吼出这么一句来，苏军一愣暂时停了毒水的高涨之势，改而在水面凝结出上半身形象：“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

张语一翻白眼，心中暗想，什么遗言不遗言，她可还不想死，而且就算死她也决不要死得这么难看：“苏军，你本不过是一滴水而已，能够成就妖身已是莫大的机缘，既是如此，你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为何不好生修练偏要混迹于人间，既已决定混迹于人间，为何还要用非常人之能去杀人害命，你可知这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引动天罚毁了不易得来的修行？！”

“一滴水？？哈哈哈！”听在苏军的耳中当真是莫大的笑话一般，她仰天长笑，神色如发疯了一般，虽他此时的身子是由水组成，但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凄凉，是痴狂。

笑声嘎然而止，苏军恶狠狠地道：“我是妖没错，可是我告诉你，在变成妖之前，我是活生生的人，是和所有人一样的人！若不是李越那个无耻狗贼抢走了我的设计成果，害得我一无所有，连女朋友也跑了，我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吗？”

人？？张语心中猛然一跳，想到了一个和苏军情况极度相符的人：梁音，她也是怨气强烈引来一个神秘人，从而将其由人改造成妖，难道苏军也是这样，想到这儿她脱口问道：“你是不是被一个神秘人改造成妖怪的？”

苏军面露不解之色，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相较于苏军的惊奇，张语的心却一直沉到了谷底，当时所遇到的梁音不过是ｃ级妖怪，眼下这个苏军却已经高达B级，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绝对不容小视，超过了她普通情况下所能收伏的妖怪极限。

神秘人不仅能将人改造成妖怪，而且有越来越利害的趋势，不知道他这个改造有什么限制没有，否则岂不是可以无限制的制造妖怪？

冷汗逐渐滴落，现下看来苏军不过是一个马前小卒而已，如果不能找出那个神秘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苏军出现，甚至于连ａ级的妖怪都有可能出现，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此刻的张语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分神，此刻只要对方趁时袭击，绝对可以让她吃一个大亏。幸而苏军此时心神也不稳，错失了这个机会，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喃喃道：“我也不想杀人的，我也不想变妖怪的，这都是李越逼我的，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开发出这个游戏软件，他只用几句话的功夫就将我的心血据为已有，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说到这里声音恍然又大了起来，仿佛要将满心的冤屈都发泄出来。

“这还没完，原本已经准备和我结婚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也跟人家跑了，父母被气的卧病在床，这些都是因李越而起，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寒光闪烁，狰狞如狼，人一旦失去了常性，便与畜牲无异，甚至于过而不及！

张语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待得苏军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询问道：“你知道是谁将你改造成妖怪的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可以达成我报仇的心愿，所以我心甘情愿变成了妖怪，李越死了，我的仇也报了，可是……”说到这儿，他突然低下了声音，目的达到了，接下去的事却茫然了。

“可是你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了对吗？”张语替他接下了话：“你不知道你以后的目标与追求，更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妖怪。”她微微叹气道：“其实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否则你一开始也不会试图将我迫走。”

苏军嘴张了一下似有话要说，但终还是没说出口，反是张语收到了离去多时的幻影传声，他已经带着楚归鸿赶来，再有一会儿便到，要她一定撑住。

得知楚归鸿果真没有大碍，她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继续振起精神来对苏军说：“你接受神秘人的改造，将自己变成了妖怪，为得不过是一报私怨。不错，李越是不对，但是罪不至死，你用非人的力量杀了他，试问你心中真的没有丝毫内疚吗？”

“人与妖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人不为善与妖无异，妖心向善比人更像人。苏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苏军仰天一笑，愤然道：“回头？我回头你就会放过我吗？太迟了，从我选择变成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能回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主意已定，再不多说废话，操控毒水以比刚才快上三分的速度上涨。一寸，也即是三厘米的距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迫到张语脚下。

狐狸和幻影还没到，她必然要撑下去，抬手间，一张黄符出现在两指间，随即从窗台上跃身而起，尚在半空之时符纸无火自燃，化成一片与办公室面积同等的青光罩下：“遇水而结，清辉万里！”

毒水还是带着剧毒的毒水，不过在寒冰符下结成了冰，冰层厚度深达一米有余，几乎是在冰结成的下一刻，空中张语就势尽落了下来，皮鞋踩在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不过还好只是表面磨损些而已，没有多加蔓延。

结冰的不止是那些被控制的水，还有苏军那水一般的身体，瞬间化为冰雕，张语眼见暂时安全，不由暗嘘了一口气，然她气尚未出完，那厢苏军冰雕的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碎纹，同时还有“劈里啪啦”的声音发出，显然这寒冰符的法力不足以镇他，所幸其他地方的冰还没有化掉。

没等张语发出第二张寒冰符，苏军体外的冰已经悉数暴裂开来，他怒吼一声，将身体化成一大片水网，铺天盖地的朝张语卷来。B级妖怪果然不是她能对付的，张语心中暗叹，动作却丝毫不慢，在仅有的空间移动躲避，不时有衣角或发稍被扫到，当即就被腐蚀干净。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张语身上那件好好的长风衣下摆已经被腐蚀的破烂不堪了，活像被老鼠啃过一般，算是废了，这件风衣可是刚买的啊，足足花了她三千块大洋，不过现在张语连心疼的时间都没有，小命要紧啊！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六章 何以为妖（2）

空间有限，不论怎么避，就那么点地方，搞得她相形见拙，要是再没什么反攻的手段，很快就会让苏军缠上身。问张语为什么不从窗口逃出去，她倒是想啊，可是就在刚才谈话结束的时候，苏军已经将窗门都用禁制封了起来，不许进也不许出，不知是否因为他发现幻影不见了的原因。

苏军此刻闷着头追杀张语，他知道，只有杀了所有知情者，他才能继续以人的身份混迹在世上，而不用时刻担心被人揭穿追杀。人的身份，妖的力量，这个可以为他以后行事取得很大的方便，让他不必再窝在这个小小的软件公司里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军的心态产生了变化，从刚开始报仇的欲望升级到更多更多的贪欲。

这个时候，幻影终于带着楚归鸿到了，可惜还没等他们破开门上的禁制，苏军化成的水网就已经追上了被迫到墙角的张语，闪着妖异邪光的绿色水网朝张语当头罩下，一旦被他临身，张语就是铜皮铁骨也要被腐蚀的一干二净。

此刻如果有人问张语：你认为这世上，最让人戳心戳肺的扑街事件是什么？

她一定会深有感触回答：最戳心戳肺的扑街事件莫过于，援军就在不远处，但是在你被砍死前，愣是没能赶得及搭把手……

张语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一道杀千刀禁制把她和来救援的幻影及楚归鸿隔了开来。事态紧急，她无力的咒骂了一声后，发动了预留的一招。

青光暴闪晃得苏军一阵眼花缭乱，他以为又是张语的攻击招数，快手快脚的想要抵挡，哪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期中的攻击，定晴一看，好玄，差点没吐血，原来刚才张语再一次发动了寒冰符，不过不是对他，是对自己。她将自己冰封在厚厚的冰块中，由于是对自己发动的招数，所以张语可以不断向冰块里输入能量，使苏军一时半刻无法破开。

不过张语此刻是绝对不好受，就好似把一个大活人扔在冰箱的冷冻室里，那感觉，绝对让你连眼珠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转动，而她还要不停地将体内的能量传出去，以对抗外面正在进行疯狂破坏的苏军。

问张语为什么不使用必杀的一招，其一是因为此招对自身负担太大，她可不想才刚本来就又昏睡过去。其二是因为她觉得苏军并不是罪大恶极，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放苏军一条活路。

冰层被破坏，然后修复。

两人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但是渐渐的，修复的速度有些赶不上破坏的速度，显然张语体内的能量已经出现枯竭的前兆。

可惜没等苏军彻底破坏冰层的防御，外面的禁制就被楚归鸿给破了，门被他一脚踹破，接着人影一闪，附着法力的手接下了苏军对张语的攻击：“你可以停下了。”

楚归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先前他被苏军困在了顶楼不能脱困，直到幻影寻到，方在他的帮助下脱困而出。其实在先前的受袭中，他已经隐约发现这个妖怪应该是他认识的人，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直到现在终于可以确认，是那个话不多，但是人很实在的苏军。

在楚归鸿出现的同时，张语亦解开了体外的寒冰，她冻得蜷缩在一起不住发抖，幻影飞落到她身上，只见其浮现在水晶球里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顿时整个水晶球都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光，而球体也变得温热起来。张语双手环抱水晶球，立时感觉暖意融融，将身上的寒意都驱逐了出去。

“原来真的是你！”这句话楚归鸿说得有几分沉重，他与苏军可算是比较要好的同事，万没想到，原来做乱的人就是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军有些不敢面对他的眼睛，低头颇为痛苦地道：“归鸿，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的，可是为什么你一直要追着我不放？”

楚归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狠狠地抓着苏军的肩膀摇晃道：“你怎么会变成妖怪的，你不是人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妖怪回答我！”

苏军一声不吭地摇着头，后来还是张语将事情飞速地叙述了一遍，让楚归鸿了解了背后的隐情。

沉默，无言的沉默……

“你怎么这么糊涂！”楚归鸿沉默良久后，终于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这种事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任由李越将你的成果据为已有，更不值的是你居然为李越这种人渣而接受神秘人的安排，舍身为妖，难道你想以后一辈子都顶着妖的身份过生活？”

苏军突然抬起了低垂的头，恼声道：“做妖有什么不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做人的时候还要受气受委屈！”

“是吗？”楚归鸿冷笑连连，邪魅俊美的脸上浮起不屑的神色：“你真以为做妖就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吗？人有律法，妖则有天法，若是坏事做多了，自然会有人收你，她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指了指张语接着道：“即使你不惧此，可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一切皆有注定，欠下的注定要还，谁都逃不了，还有……”

“还有什么？”苏军追问突然停住不说的楚归鸿。

“当你拥有数百乃至上千的寿命时，你会看到，你的父母与朋友一个个老去甚至死亡时，而你却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年轻，这将会是对你最大的打击！”楚归鸿一字一句地说着，他每说一句，苏军的身子就震动一下，差点连形体都维持不住。

不过楚归鸿的话并没有说全，这些情况只是针对一般凡人而言，如果是在妖界，彼此都是妖怪，那又是另一番情况了。

苏军的面容从先前的凶悍逐渐变成了无助与茫然，可惜这个情况没有维持多久，旋即又恢复成凶戾之样，大声嘶吼道：“你不用再说废话了，我现在变成这样，再后悔也没有用，我知道你们想抓我，但是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说罢便要准备动手。

先前为寒冰符冻住的一池毒水在苏军的催动下，纷纷破冰而出，屋内再次没有了落脚之地，张语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兼知刚才冰冻的寒意还没尽数从体内逐渐出去，所以一下子陷入险境之中。

“危险！快救她！”眼见张语有危险，幻影厉声大叫，后一句是对楚归鸿说的。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七章 美丽的谎言（1）

楚归鸿自进来之后警惕心一直没放松过，几乎是在苏军有所动作之时他就已经腾身而起，五指一翻，现出利爪原形抓附在墙壁之上。另一只手则甩出玫瑰鞭，在张语落入水中之前卷住了她，然后向上一提，卷到了自己的身侧。

苏军凝结的双手用力一拍水面，然后拔身而起，用快过常人十倍的速度朝他们袭来。不能躲，只能硬接，而且水又是无孔不入的，只要稍微有点破绽就会沾到身上，这场战打得真是郁闷。

张语吊在空中用伏魔灵剑对付苏军，楚归鸿也没空着，将绑着张语的鞭子打了个结固定在自己的腰间，那一只手就可以空出来御敌了，变成爪子的手虽然不惧毒水，只是覆在表面的白色毛发就没那么好运了。

张语的剑和楚归鸿的爪子都可以划开苏军的身体，但是他们前脚刚划开，人家后脚就补上了，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郁闷啊，那叫一个郁闷啊，张语都快抓狂了！

里面打的热闹，外面也没闲着，天悄悄的变了，雷声轰轰，闪电乱舞，显然很快就会有一场雷雨落下，幻影若有所思地躲在楚归鸿背后打量着外面的天气，随着闪电一次次的划亮夜空，他眼中的光采亦越来越亮！

“滋……滋……”皮肉遇毒水腐烂焦化的声音不断响起，不论是楚归鸿还是张语，身上的彩都越挂越多了，就在张语忍耐不住准备结印召唤圣兽的时候，咱们那位资格最老的幻影大爷终于发话了，冲张语道：“语语，用真火符对付他！”

“不行，真火符对付不了他的。”张语急急回答。她也知道水火属性相克，但是那必须建议在相应对等的情况下才行，以苏军现有的妖力来说，区区真火符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其实说起来楚归鸿和苏军都是差不多处在B级下的妖怪，而且一个是先天的，一个是后天的，单论本事的话，苏军未必打得过楚归鸿，何况还加上一个张语，他们两加起来差不多能把苏军打成猪。

可偏偏苏军是水妖，水与火都是很难变成妖的，然而一旦成妖，那就要比普通的妖利害许多，何况此刻他还占据了地利之便。

“我说行就行，时间不多，你和狐狸听我安排，我保证能够成功！”幻影郑重地下了保证。

张语与楚归鸿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反正他们此刻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同意幻影的意见。

真火符一出手，就化成数十团碗口大小的火焰，非常一致地朝苏军扑去，水火属性相克的利害，苏军不敢托大，后退数米，避免被集中轰到的危险。

不过这些真火只是普通的真火，远不及当初烈火老道的三昧真火利害，所以看着威势吓人，其实也不过尔尔，苏军只是被表面所迷惑罢了，待他与其中一团真火接触后，立时就发现了。

在张语出手的时候，楚归鸿也按着幻影的指示动了，他一振长鞭将其从张语的身上解下来，改以单手抱住张语的腰，这是张语第一次被男人如此亲密的抱着（昏睡时除外），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能感觉到那份温热，一份红晕悄然爬上她俏丽的双颊，让她暂时忘了这是在生死瞬间的交战中。

长鞭无限伸长，如灵蛇吐信一般将窗门的玻璃击碎，至于那层禁制，由于是大面积的禁制，所以对点的防御比较薄弱，在将攻击集中到一点后，没费多大劲就穿出去了。伸出之后，它还在不停的伸长，只要楚归鸿提供的妖力不断，它就能够无限伸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在差不多已经伸到最长的时候，楚归鸿毅然扔掉了握在手中的鞭尾，任由它一端落入满室的毒水之中，与此同时幻影对张语猛然喝道：“就是现在！动手！”

“天罡正气，雷降万钧。”随着张语手印的结出，符纸化做一团火光顺着玫瑰鞭刚才刺穿的洞飞了出去，一下子就窜到了没入云层的长鞭顶端。

只听见原本就雷声不绝的天空传来更为密集的雷响，而且一声重过一声，如万马在耳边奔驰。

幻影满脸期待地望着雷鸣电闪的天空，然张语却不若他那般有信心，脸上充满了担忧，天罡神雷是一种比较普通的引雷法，与五行天雷相比整整差了一个等级，没办法，谁叫她现在的灵力不足以发动威力更大的天雷呢，不过此神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轰相对比较小的方位，不像五行天雷那么敌我不分。

顺着玫瑰鞭的轨迹，雷电终于开始落下，目标自然锁定在刚刚清除了真火的苏军，先还只是筷子粗细的雷电，单凭着自身的防御就轻松抵过去了，可是很快苏军就发现事情不是那么轻松了，因为劈在他身上的雷电越来越粗，越来越厉害，往往一道闪电就能把他劈的麻痹半天，电流乱窜，手脚不灵。即使他偶尔躲了过去，雷也会劈到与他身体相连的毒水上，水能导电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了，不过直到今天，他才结结实实的领教了这个导电的利害。

先前还是克敌致胜的手段，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累赘。

幻影在边上看得嘎嘎直笑，一边还不住的叫上几句打得好，把苏军气的恨不得一下拍死他。

这就是幻影想到的办法，引自然之力为已用！

不错，单靠张语施法引下来的天罡神雷确实不能对苏军造成致命的威胁，可是现在外面是雷电交加的天气，其蕴藏的雷电能量比五行天雷不逞之让，只要能将它引下来轰苏军，那效果绝对棒。不过为了防止将雷引偏，还需要一件导雷的物件，那就是楚归鸿的玫瑰鞭，只有这样才可以精准的将雷电引下来。

雷电不止是麻痹他的身体，还在飞快消耗他体内赖以为生的妖力，一旦损耗干净他绝对是灰飞烟灭的下场。然现在苏军除了硬抗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接连不断的雷击让他连逃走的时候也没有。

张语张口结舌的看着被雷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苏军，这真是自己引下来的雷电吗，未免也太牛B了吧……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七章 美丽的谎言（2）

在足足劈了几十下后，云层中凝聚的雷电力量终于消耗的七七八八了，黄豆大小的雨滴随即而下，洗涤着世间的尘垢。

历经雷击之后，苏军虽有幸未死，却是元气大伤，此刻连身体也凝结不起了，只能勉强在水面上凝起一个人脸。

水面不断的降低，直至消失为止，原本高过窗台的水现在悉数退去，最后地面上只剩下一小团凝成苏军容貌的水流。

去了威胁，楚归鸿和张语终于可以跳落下来，不需要再挂在那墙壁上。苏军已经没有再战之力，随时都会灰飞烟灭，可是两人却并不开心，有的只是沉重，苏军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若不是李越欺人太甚，他根本就不会坠入妖道之中。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楚归鸿垂目凝视着苏军不甚真实的面容，心中苦涩万分，他与苏军好歹是同事一场，现在却要眼见着其走向死路，而自己正是将他推向死路的其中一员。

苏军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凝结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瘫在地上，可惜他妖力几乎耗尽，一切只是徒劳而已，他瞪着充满怨恨的脸冲楚归鸿咆哮：“我一直都想放你一条生路，可为什么你却要对我赶尽杀绝，亏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同事好朋友，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还要和这个该死的天师联手，我是妖你也是妖，凭什么你可以活在这个世上我却不行，老天爷不公平！”

楚归鸿默默地听他说着，没有一句反驳的话，任由他骂着，反是张语看不过眼站出来冷言道：“你错了，老天爷公平的很，只是你蒙敝了自己的心所以看不明白而已。楚归鸿生而为妖，他无从选择，所以只能以妖的身份在这世上活下去，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自我遇见他起从未看他做过一件坏事。而你不同，你原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要强改命盘坠入妖道，光这一点已经大错特错，更何况你坠入妖道为的还是杀人报仇……”

“那是他该死！”苏军大喝着打断了张语的话。

张语摇首继续往下说：“人界有人界的法则，你没有资格判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哪怕他真的错了，你不走正途解决这事却选择了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正因为上天的公正严明，所以你在杀死了李越之后死在了我们的手里，苏军，今时今刻，难道你还真得一点儿都不明白吗？”

这么一长串话连气说下来都不带一点儿喘的，听得旁边没事做的幻影一阵乐，凑过来附着她耳朵小声打趣说：“语语，你现在越来越会说教了，而且肺活量比以前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什么时候不做天师了的话，可以改行去做说教大师，保证大受欢迎，有一堆的坏蛋被你感化的痛哭流涕！”对他此类不正经的打趣提议，张语向来采取鄙视＋无视的态度，连看都看得看他一眼。

苏军从开始的嚎叫不满到后面的安静，他仿佛听懂了张语的话，但旋即脸上又布满了戾气，恶声道：“明白？哈哈哈，就算我真明白了又怎么样，一切都回不到原来，我注定只能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从此世上再不会有苏军这个人，爸，妈，小兰，呜……”说着说着他又哭了起来，想到以后不能再见至亲至爱的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小兰是他的女朋友，虽然现在她已经跟别的男人走了，但是他还是很爱她的啊！

“你走后，我会替你照顾你的父母，不会让他们晚年凄凉。”这是楚归鸿沉默半天后说出的唯一一句话，苏军没有接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应该还是感激楚归鸿的。

张语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对苏军道：“只要你肯告诉我是谁将你改造成了妖怪，我可以让你和你父母还有小兰见最后一面。”

这个交换条件让苏军砰然心动，如果真能在临死前面一面，那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太过遗憾了，只是他不敢相信张语真会有那么好心，怀疑地问：“只要我告诉你关于那个神秘人的情况，你真的会帮我完成心愿？”

张语耸耸肩道：“我既然说出了就一定会做到，不过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要不要赌一赌啊？”

看苏军还是犹豫不决，幻影在一旁不耐地催促道：“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的话就快点做决定，现在天可就快亮了啊，没多少时间了。”

苏军踌躇半晌，终于一咬牙答应了张语的交换条件，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名男子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归结起来，让张语等人对这名神秘莫测的人有了几分了解。

拥有将人变成妖怪的神秘人乃是一名面目阴沉，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行踪诡异，只有怨气强烈到某个程度的人才能将他吸引过来。在当事人同意后，他就会将其改造成妖怪，进而让其去完成自己的愿望，至于是如何改造而成的由于苏军当时身处昏迷之中，所以不太清楚，他做这些好象纯粹只是兴趣，完全不向当事人索取报酬，这和张语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第八号当铺》有所区别。

黑衣男子到底是真没目的只为涂个好玩，还是其目的不为人知，这一点张语无法肯定，但是有一点能确定的事，黑衣男子所能改造的妖怪等级正在迅速提升，也许下一次他能造成ａ级妖怪也说不定，她必须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找到这名男子，不过张语对自己能否打过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即使动用压箱底的本事也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能够制造B级妖怪的人（如果他还是人的话），其本身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苏军急切地对还在沉思的张语道：“好了，我现在已经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可以让我见我的父母还有小兰最后一面了吧，快说你到底要怎么让我们相见，还有，我现在这副模样……”他已经幻不出身为人类时的模样了，现在的他只能是一滩水，一滩无法凝结就快消失的水。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七章 美丽的谎言（3）

语微微一笑，在空间表上一抹，一道黄符出现在手里急，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自然会有办法，何况我要是敢耍你，某人还不肯答应呢！”说到这里她斜望了一眼从刚才起就甚少说话的楚归鸿，如果沉默是金的话，楚归鸿沉默所换的金子足够他自己全身都披上黄金甲了，就像前段时间刚上映的那部电影一样：满身尽戴黄金甲！

“行了，我先帮你暂时恢复一下人形吧，免得吓倒了别人。”张语话音刚落，其掌心那道黄符便飞来贴在苏军水做的身形上，只见符文光华流动然后化做一团火花钻入苏军的体内。

符文及体，苏军不仅没感觉到痛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在舒服中他的身体不断升高然后慢慢凝结成与真人一般无二的形象，苏军触摸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惊喜，即使只能有一会儿的时间也好，现在这样就可以去见他的亲人与爱人了吗？

抬头欲问张语，却发现目之所及处尽是白烟云雾，张语与楚归鸿等人尽皆失去了踪迹，这是怎么了，苏军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有些不知所措。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三条人影，逐渐走近，逐渐明朗，苏军的眼中一下子含满了泪水，他有些颤抖地唤道：“爸爸……妈妈……小兰……”

来的正是他一生中最牵挂的三人，张语没有骗他，真的让他见到了父母与小兰，奔过去紧紧拥抱在一起，拥抱着他在世间最后的时光。

烟雾之外，楚归鸿与张语以及幻影无声的注视着被包围在一片淡淡五彩烟霞之中的苏军，他还是一滩水的模样，而里面也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不停地说着话，甚至于对着空气嚎啕大哭！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好笑滑稽，可是三个人却没有一丝想笑的欲望，反而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感动。

从张语发出那道迷神符的时候起，苏军就陷入在幻觉之中，他没有恢复形体，父母和小兰也没有来，一切都只是迷神符所带来的幻觉。

“这样骗他好吗？”楚归鸿望着身处幻镜之中的苏军面有些不忍的问，虽不忍，但他却没有阻止张语，因为他也没更好的办法，苏军妖魂已散，想让他重新凝聚人体非他们力所能及，哪怕只是一刻也不行，他现在这种情况若是让别人见了，只怕要生生吓死，还不若不见得好。

张语幽幽地道：“我们虽然骗了他，但是至少帮他圆了最后一个愿望，这样他就算走也走得不那么遗憾了，在这种情况下，真与假还那么重要吗？”

“也许吧！”说出这么一句后，楚归鸿不再多言，然目光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愧意，活了千百年虽说已经看淡人情冷暖，但到底不能全然无视人情二字，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滞留在人间。

在他们谈话间，幻境时间已到，开始逐渐散去，然就在这时，苏军却真正的再次变成了人身，不同于幻境中的自我感觉，如今是真真实实的变回了人身，而且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苏军脸上戾气尽消，变得祥和安宁，他冲楚归鸿微微一笑：“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心愿，我的时辰已到，再见了，归鸿，认识你我很开心！”说完他转身望着窗外即将亮起的天空缓缓闭起了眼。

消失，越来越快的消失，直到苏军整个人都化为点点微尘为止，风一吹散于无形，就仿佛他根本没在

界上出现过一样。

结束了，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结束了，楚归鸿向前跨了一步，置身于那还未悉数散去的微尘中，喃喃的声音自他口中逸出：“认识你，我也很开心，苏军，一路走好！”

朝阳升起，点亮了灰暗的天空，也照亮了这座繁荣的城市，迎着朝阳，他们的笑容是如此灿烂，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不灭的信念！

在走出大厦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种恍然重生的感觉，他们险些就要被困死在那座大厦里，闲话几句挥手分别，不知怎的原本已经走到自己车门边的张语突然走到楚归鸿面前，很认真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楚归鸿不懂的东西。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难道我有什么问题吗？”楚归鸿不解地环视了自己一眼，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张语目光几次闪烁，言语也是到了嘴边又吞下，过了很久才终于吐出一直含在嘴里的话：“狐狸，你不要死。”

在楚归鸿还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就已经发动车子离开，幻影亦随着她离去。

直到车子开出好远后，楚归鸿才回过神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叫我不要死，真奇怪。”他摸摸自己的脸摇头失笑。

笑过后转身欲离去，转过身后无意中朝上面看了一眼，神色顿时为之一滞，一个面目阴沉的黑衣男子迎风站在另一座相邻的大厦顶上，冷眼盯着楚归鸿。

是他！是苏军说过的黑衣男子！

楚归鸿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肯定了该名男子的身份，真是踏破铁鞋无覓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他就在这里。

两人这么对视了有一会儿，楚归鸿突然奔跑了起来，以常人所认知的最快速度朝黑衣男了所站大厦跑去，其实他大可不用像常人一样一层层跑楼梯的，只是现在天色放亮，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他若身为妖怪的能力跳跃上楼顶，必然会引来旁人的侧目与惊恐。

黑衣男子眼见着楚归鸿奔入自己脚下的这座大厦中丝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丝微笑，只是他的眼中却完全没有笑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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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八章 情难动（1）

归鸿毫不停歇的跑入大厦，他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人走的楼梯，在这里他不必顾忌会被人看到，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就跑到了楼顶。

可惜上了天台后他却已经找不到黑衣男子的身影了，想必他是趁着刚才的时间离开了，而且踪迹气味全无，楚归鸿只能无奈地停住了追踪的脚步。

虽然这一次没抓到，但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黑衣男子找出来，他不想看到苏军的悲剧重复下去。

苏军死了，但是并没有尸体留下，所以警方最后只能以失踪案处理，楚归鸿遵照了自已的诺言，每周都会去探望苏家二老，整件事就这么了结了，大厦亦没有再传出过闹鬼的传言。

张语回到家的第二天黑灵就醒了，由于得到张语精血的帮助，黑灵不止没有任何后遗症留下，实力还突飞猛进，继上一次突破没几年后，再次有了突破，从E级下一跃成为D级中，把它乐得醒来后一直在张语的脚边打滚。

不过黑灵也知道，D级妖怪也就在人界还玩得通，一旦回到妖界，依然会被划分在弱小级的妖怪中，至少要达到B级才能被别人认同，而它所自认的天狗一族更是A级的超强妖怪。

苏军的事对张语来说只是一个插曲，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帮嫦娥找到后，在月球迫近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之前，将其毁灭。尽管如此一来会让陪伴人类度过千万年岁月的月亮消失，但是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后，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一直都找不到你，是因为你还在恨吗？恨我偷吃了你的仙丹，可是……可是你又怎知……

又是一日无功而返后，嫦娥已是泣不成声，千百年的相隔原以为这一次终于能见上一面了，哪想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难道上天真的不愿再让他们相聚了吗？难道上天真的要冷眼看着地球被毁灭吗？

张语无言的看着神色哀伤的嫦娥，这几日来他们一直在寻找后的踪迹，然他虽一直留在N市，却是行踪飘忽不定，以至他们次次都扑了个空。

随着日子的消逝，月亮离地球越来越近了，只要是稍微留心点的人都能发现如今的月亮比以往大了稍许，不过他们并未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是偶然现象。而知道情况严重的各国领导人，不仅不能将事情对外公布，还要严格保密，以防引起公众的恐慌，太空军事力量已经准备完毕，尽管知道成功的机率不大，但他们依然会在最后关头进行殊死一搏。

张语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慰她道：“你不要伤心了，这不是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吗，只要后在这里，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说到这儿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方法，也许能试试也说不定：“对了，你还记得后的长相吗？”答：“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记得，怎么了？”

张语兴奋地一拍手笑道：“不怎么样，就是有人会帮我们找了，哈哈，我真是笨，居然到现在才想到，走，你跟我一起去做个拼图。”不待娥答应，当时就拉了她往位于市中心的警察局走。

“等一下，你先告诉我到底要去干什么啊？”嫦娥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搞不懂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语满脸含笑地道：“既然你知道后的长相，那我们就去警局做个拼图，然后让他们拿上拼图帮着你一起找，人多一点希望自然也大一点，这样总好过我们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乱碰吧

“这能行吗？”嫦娥迟疑地问，她离开人间已经有很多年了，对于现在社会的了解都是在月球上通过玄光镜探查的。

张语一甩头信心十足地道：“我说行就行，而且警察局几位局长的关系和我不是一般的好，这点小忙他们一定会帮，何况他们还有求于我呢，只要后还在N市里，就一定能把他找到，相信我。”番叮嘱其莫要将后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到了警察局，得知何局去市府里面开会了，便找到了赵副局长，告诉他要他们帮忙拼图找个人，至于后的身份则含糊了过去，只说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好友。赵副局长当即表示没问题，亲自陪同他们去做了拼图，然后又人手一份着警局里所有的警察留意查找。

按嫦娥的说法，拼图与真人相似度大约在七成左右，从拼图上看，后还是蛮英俊的，不同于楚归鸿的邪魅，另一种充满力量的美。

同时赵副局长向张语询问了上次委托的事，问她追查的怎么样，可有线索，张语将那天在南郊公园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不过她将楚归鸿的事隐瞒了下来，然后表示会尽快再去那里查探一番的。

另外赵副局长也告诉她北京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应该在这几天就会到达，他希望张语能在北京方面到达之前先将南郊公园的秘密查出来，从上一次烈火老道的阻挠来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南郊公园有古怪。

自警局出来后，已是日落西山，他们找了一天都是腿脚酸软，张语劝娥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的好，反正现在有警察帮忙找，必然要比他们两个人找来的快，嫦娥垂目望了眼手中一直未再跳动过的破日神弓，无奈的同意了。此刻与张语是同路而回。对于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朱宝了，那就表示他可以常常见到嫦娥了，话说回来，自那次他在路上救了嫦娥后，嫦娥对他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不再视他为陌生人，偶尔还会接受他的好意。

尽管只是一小步的改变，然对朱宝来说已经很知足了，他对嫦娥并没有过多的非份之想，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想让她高兴。他知道每天早出晚归的嫦娥肯定是有什么事，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冒然的去追问。

就像这日，张语和嫦娥刚一进大厦，等在里面的朱宝就从保安室里跑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茶杯，他跑到嫦娥面前憨厚地笑道：“常小姐，最近天冷，你经常在外面很容易受凉的，所以我特意在家里煮了姜汤带过来给你喝，好驱驱寒。”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八章 情难动（2）

嫦娥没说话，他又说道：“你放心，我拿过来后一直壶里，外面又用棉衣裹着，保证还是热乎乎的。”

瞧他那殷切期盼的目光，嫦娥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从他手里接过：“谢谢你。”暖暖的感觉从手心钻入，温暖着她那颗因寻不着后而冰凉彻骨的心，多少年她都没有再尝过被人关心被人牵挂的滋味了。

从进来后就一直被凉在旁边的张语凑过来道：“朱宝，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也经常在外面跑，为什么她有我就没有，你分明是厚此薄彼嘛，这可不公平！”说着还摆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好象真的很生气似的。

朱宝没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还以为真的生气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想解释，可是本来就不善言词的他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不停的傻笑，半晌后方挤出话来：“张小姐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煮一碗带过来。”

张语笑了一下摆手道：“算了，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不必当真。”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嫦娥道：“我先上去了，晚上还有事，现在抓紧时间去睡一会儿，你的事明天再继续吧，那边要是有消息了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放心。”她说的那边自然是指警察局。u.身上，当然她对朱宝并不是常人所以为的感情，仙心难动，成仙这么多年娥的心早就静若止水，根本不可能为一个凡人心动。

可是如今她对朱宝确实有着不同一般的感觉，而且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索绕其中，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已经上楼的张语自不会知道嫦娥心中的疑问，她刚拿钥匙打开门。就看到迎面一团黑影扑来，要不是百忙中看到那是黑灵，她还以为是有人要袭击自己呢。

看清是看清了，但是没能及时躲开，被黑灵扑了个正着，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神啊。现在的黑灵可是有一百多斤地体重了，她被压得连气都喘不上来，该死的，下次一定要叫这只死狗减肥，快压死她了！

好不容易把黑灵推开后，张语捂着腰站了起来，对还在地上哼哼叽叽装死的黑灵怒道：“你在搞什么飞机？知不知道刚才快把你的衣食父母我给压死了，真要是压死了的话你就要做流浪狗了！”

黑灵四肢朝天一阵划动后翻过了身，它很委屈的蹭到张语身边：“我哪有搞飞机，是幻影那只死飞机先搞我地。好好的干嘛不行非要给我做特训，美其名为特训。其实我看他根本就是找机会折磨我，呜。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张语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它毛茸茸的头，最后一句好象是古装电视剧里一些受冤女子的常用语吧。没等她发话，幻影先飞过来为自己辩解了：“语语，你别听这个狗妖乱说，我给它特训是为了它好，让它能更好的发挥出身为D级妖怪该有的力量，这样也好能在以后的事件中帮助你，你说呢？”

在幻影乱喷口水的时候。张语已经闪身进屋了，待她看清屋里沙发翻倒。衣服遍地，纸巾满天的情形时，眉头顿时一阵乱跳，目光在幻影和黑灵之间不住来回，看得他们俩心虚不已。

“好！很好！”如果单是咬牙切齿也就算了，偏偏她地声音又很温柔，这冰与火的结合使得她地恐怖指数狂飙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幻影和黑灵冷汗直冒，不约而同地退开她到一个最远的距离。

当一张在空中飘来荡去的纸巾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张语的怒火终于暴发，单脚一勾一踢，“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甩上了，然后屋里就开始发出男高音双重奏。

其声音之激昂，情绪之饱满，感情之充沛，简直到了一个叹为观止的地步！

等天上开始出现星光地时候，男高音双重奏终于结束了，不过这二位男性已经没有了人样，其模样之凄惨简直非笔墨能描述。

黑灵脑袋上的毛被拔了好几撮，一只脚肿得和馒头差不多，连牙齿也有几颗松动，估计它以后再吃起肉来没像以前那么舒服喽。

至于幻影，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损伤，但从那变得红通通地水晶球里可以看出，他也绝对没讨到好果子吃。

在收拾了这捣蛋二人组后，张语的心情大好，三下两下将乱糟糟的客厅收拾好，然后准备晚餐，当然也没忘给黑灵准备一份，毕竟晚上还要指望着它出力呢。

在煮饭的过程中她给楚归鸿打了个电话，约他今天晚上十一点在南郊公园见，电话那头的楚归鸿果然没有推辞而是爽快的答应了。待她挂下电话后，幻影奇道：“语语，你昨天一夜没休息，今天又陪着嫦娥出去找后，怎么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吗？你也不怕累死。”

张语揉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道：“安啦安啦，前面睡了那么久，我精神好的很，何况我已经收了何局的钱，怎么能拖着不办呢，好在烈火老道已经被赶走了，我又抓了狐狸一起去，应该没什么危险。”

瞧她那不以为意的样，幻影摇头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既然能用五行大阵以及烈火这样的高手把守，那么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语语，不如……”他有心要叫张语不要去冒这个险，却又深知其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张语只一挥手就否决了幻影的提意，表面上的理由很简单，想让她把到手的钱再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幻影明了，私底下她根本就是放心不下，即使是没有一分钱赚她也是照管不误的，只是这要她自己说出来才是真正不可能的事。

张语看着黑灵埋头大嚼她刚做好的糖醋排骨，突然间没了继续吃的心思，起身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垂目望去，恰好看到嫦娥从大厦中走出来，没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八章 情难动（3）

其实这个女人很可怜……”茫然间这句话脱口而出，不了解娥，而且嫦娥就以前的行为来说实在不值得同情，可每每看到她，总会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在她背弃爱人独自飞升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事实。

幻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后说道：“可怜也好，不可怜也罢，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那朱宝呢？他注定要伤心了。”在嫦娥逐渐远去的身影后面，是朱宝痴迷而不能自拔的注视，真是万没想到，朱宝居然会一眼便恋上这位下凡的仙子，到底是缘份还是孽缘无人可以说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朱宝注定要伤心了结，且不说嫦娥心中已经有一个后，单是她仙子的身份，就不可能与凡人相恋相守。

“就会说人家，那你自己呢？”幻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令张语听得不明所以，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幻影：“你说什么？”

幻影亦认真地注视着她，直到那双不属于凡人的美丽眼睛出现在水晶球上为止：“我在说你啊，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晚上你对狐狸的关心有点超乎寻常了？根本不像是一般朋友之间的关心！”

“呃……”张语一时间被幻影说得奇怪无比，好半天才说道：“有吗？我不觉得啊，就算我对狐狸关心的多了一点又怎么样，我和他虽说相识不久，但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当然要比一般的朋友好啦！”

幻影闭闭眼，有些无奈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语语，你难道就没发现，在遇到狐狸，特别是他出事的时候，你的心就会特别的乱，根本不能正确的处理事情，你……”他似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但终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那只狐狸了？就像他一样。”他指的是朱宝。

听到这话，张语只有一个感觉：荒廖！她怎么可能去喜欢一只妖怪呢，还是狐妖，这要是被张家列祖列宗知道了，非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

她低头笑了好一阵才对一脸认真的幻影道：“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活的太久变成老糊涂了，如果对某个人关心一点就是喜欢他的话，那我头一个喜欢的人应该是你或者黑灵才对，我对你们俩的关心可是一点都不比那只狐狸少啊！”

“那不能混为一谈！”幻影大叫着道，至于黑灵，它完全没听到张语和幻影的对话，只一门心思对付地上那盆糖醋排骨。

“小语，我不管你是真的没发现，还是刻意在逃避，总之我先给你提个醒，你可以把狐狸当成朋友，当成你口中的生死之交，这都没关系，总之就是不要喜欢上他，天师和妖怪是不能在一起的，特别是你！”

“你想的太多了！”面对于幻影苦口婆心的劝说，张语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重新走到餐桌边开始吃那已经冷掉的饭菜。

原本可口的饭菜此时吃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然张语还是不停地吃着，直到碗里再没有一粒饭为止。

幻影真的是想太多了吗？她对狐狸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如果没，有何以会心乱，何以会有稀薄的泪光出现，要知道那可是连当年她父母离去的时候都没有的事。

是的，也许幻影真的猜对了！

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一直不愿面对自己心底真正的感觉，她喜欢狐狸，也是真的在意狐狸，所以才会在当初看到那具被假装成狐狸的尸体时失去了判断能力。

这种喜欢这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看到狐狸宁愿伤势加重也不愿多伤无辜的时候，还是两人开始并肩做战的时候，总之她的心正在一点点沉沦。然她自己亦清楚，她是绝不可能与狐狸发展下去的，所以才聪明的选择了压制，让不应有的感情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轻轻一笑，自思绪中清醒过来，望着依然握在手里的象牙筷子，手指微微用力，只听一声脆响，好好的一副筷子就这么折断在手中，而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只是如此轻浅的笑着，美而动人！

“我去睡了，十点半出发去南郊公园，在此之前不要来吵我。”这是张语进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房门关起，幻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眼看着桌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筷子，一声叹息从他口中逸出。

千世……万世……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直至天荒地老……

在幻影失落许多记忆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应该是他说的，但是记不起是在什么时候对谁说。

任凭幻影如何回忆，始终记不得，记不得，脑海中只是一遍遍的浮现这句话！

千世……万世……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直至天荒地老……

千世……万世……直至天荒地老……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九章 再遇李红（1）

探南郊公园，张语不顾幻影的抗议将他留在了家里，出来的是黑灵，按她的话来讲就是各个配角应该要轮换着出场，当然，她这个主角是绝对不会变的。

在与楚归鸿会合后，一人二妖走进了没有五行阵做掩护的南郊公园里，就在出发的一个小时前，何局给张语打来了电话，又有两个年青男子失踪了，他希望张语能够尽快找到线索，让这个失踪势头不再延续下去。

是以张语一进来后，就逼迫黑灵四处嗅嗅看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没有生人的气味，不得不说黑灵的嗅觉真的很灵很灵，灵到让张语很无语，很无语……

努力的黑灵同志在一鼓作气之后，共计找出七只破鞋，八只臭袜子，九条破内裤……

得到这些战利成果的结果就是被张语一顿狂K，很严厉地警告它，要是再找不到线索的话，它以后的金牌狗粮就全部浮云，绝不让它留一片云彩在身边！

呜……黑灵委屈地埋头哀嚎，又不敢大声叫出来，生怕引来那位女霸王更凶狠的报复，只能拿眼不时地瞟楚归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几句话。

如此哀怨缠绵的眼神，楚归鸿就算想无视也不行啊，只得硬起头皮向张语求情，可还没等他切入正题，张语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反正总之以及一句话，今天必须要找到巢穴所在！

眼见求救无望，黑灵只得埋头苦嗅，希望老天爷能看在它后半辈子的口福上开开眼，让它找到那个该死的巢穴所在吧！在心里乞求完，黑灵又再度踏上了漫漫的找寻之路。

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很厚道的，没忍心在黑灵原本就不怎么丰盛的口福上再减去一道美食。

在锲而不舍的大无畏精神下，终于让他们发现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一处长着低矮植物的偏僻角落里，传出一阵阵人类气息的味道，经过黑灵的一再确认，表示绝对不会闻错。

张语与楚归鸿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个信息，会不会这是某个人施展的幻术。幻术也分三六九等，低级的幻术只能骗骗凡人的眼睛，一经接触就会露出馅，然一旦幻术练到了高级，不仅可以骗过凡人的视觉乃至触觉，就连一般的有法力之人也不易看出来，现在这个就差不多是这样。

在他们知道的人中有能力布下这个阵的就只有烈火一人，想必应该是出自他之手，两人经过商量，决定由张语出手，用最擅破除幻迷的真言印：“驱暗夜之迷雾，挡一切之邪恶，九字真言之兵字破邪！”

黄符一现，灵力如丝，尽皆刻画在符纸之上，最后于符纸正中凝结成兵字，随张语手势的完结，带着奇怪篆文的符纸印在那堆植物之上，只见植物上涌出一片凡人看不见的红光，想要抵御那符文的力量，两边力量都不弱，黄白交错的光芒一时之间与红光形成拉锯战，此消彼长。不过应该是张语这边占的上风，因为她可以不停的为符咒输入力量，而红光却是被动防守，力量在对峙中不停被削弱。

终于在数分钟后，“叭”的一声防御被打破，幻相尽除显出真实的情况来，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植物，而是一处黑黝黝的入口，下面是一阶阶的台阶。

不过也只能看到这些罢了，尽管上面法术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但里面不知道是没人还是没发现，总之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

越是这样看起来无害，张语与楚归鸿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既然能弄出这么一个地方来，没理由会不在里面设防的啊。不过猜测再怎么样也不会接近真实的，只有实践才是检验一切的真理，经过短暂的讨论，他们决定下去看看。

楚归鸿在前，黑灵在中，张语断后，同时由在中间的黑灵发出一个火球照明，这三个顺着台阶盘旋而下，个个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深怕途中窜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就在他们下去没多久，一架由北京飞往N市的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那架飞机上乘客统共加一起只有五个人，四男一女，看起来都比较年轻，最年长的一个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他们下来后直接绕过

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走，而那些机场人员也没有一个阻见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否则也不会有这等特权，可以不过安检。而机场外早有警车在等候，待他们一上车，司机便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开往警察局。

再回看张语那边，这台阶深的很，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逐渐有了光线，开始还只是少少的，随着越来越深入，眼前光明渐盛，到最后黑灵顶着的火球根本就没用了，干脆就让它灭掉算了。

随着他们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座占地不知多少广的地下基地，他们所进来的地方像是一座研究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张语在医院里见到过，例如磁共振，血液分析仪等等，但更多仪器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此时如果有一个国家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在这里，就会发现很多原以为只有国家科学院才有的研究仪器，这里居然也有。

这分明就是一个秘密研究所，至于他们研究的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这么大一个研究所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对劲。张语与楚归鸿并肩走在一起，不敢分散，黑灵则摇首摆尾的跟在他们后面。

在慢慢的行走中，他们在研究所的一角看到一个比人还高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泡满了透明的液体，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浸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双目紧闭飘浮在液体中，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

张语只看了一眼就满脸通红的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天知道她长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有正经的交过一个，居然在这里看见了男人的祼体，真是恶心，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古怪？

她不敢看，楚归鸿就没关系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看也无所谓，他仔细看了那个男人的容貌后低头皱眉想了一阵，低声对别过脸不看的张语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面熟？”

“面熟什么，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她刚说完，那厢楚归鸿已经恍然大悟地叫道：“我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前几天电视里播放的失踪者之一吗？”

听他这么一说，张语也有了印象，虽然依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回过头来，她将目光定格在男子的上半身，仔细辩认了一下后，发现其确系是失踪者之一，原来他被带到了这里，怪不得外面找翻了天也找不到。

“果然是这里，看来这间研究所就是那些人失踪的罪魁祸首了，这里的人将他们掳劫到此处，然后对其进行改造，只是他们花这么大的功夫将这些人的基因锁解开是为什么呢？”

“你在说什么？”张语的喃喃自语引来楚归鸿的好奇，她这才想起楚归鸿对这个事还不是很清楚，于是将当初何局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在多名罪犯的体内发现L－375因药物的事。

楚归鸿听完后连连冷笑：“看来我们真是找对地方了，这里就是罪恶之源，而这个容器里面的液体估计是能改变人体体质，使其他更适应-375

“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还没看出来吗？”楚归鸿抬手覆上那比人还高人容器，微眯的眼睛闪出道道寒光：“他们这是在拿人体做实验，先加强普通人的体质，然后注入L－375因药物，以唤醒人体内沉睡的远古妖怪基因，一旦基因复苏，这些人便有了不同与普通人的能力，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复苏之后解开基因锁的，只有少数一些可以，由此可见L-375不是很完美的基因药物，而他们一直抓人体来做试验的目的就在于，研究出尽善尽美的基因药物，解开基因锁，从而达到将人体一举改造成妖怪。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妖怪。”

他的疑问很快就解开了，因为有人回答了他的话：“人体只有不到百岁的寿命，且又及是脆弱，哪及得上妖怪强横的身体以及长达千年的寿命。”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九章 再遇李红（2）

约而同回头，入眼处是一众齐齐排开的人影，领头者年妇女，刚才就是她在说话。

“呃？你是谁？”楚归鸿显然不认识这个女人，所以才有此一问，相反张语与黑灵却是露出一副明了吃惊之色，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张语走出几步冷声道：“果然是你，李太太！”

来者张语并不陌生，正是N市商界女强人的柯尔公司现任薰事长李红，当初找曾来找张语要求其收伏已经变成妖奴的丈夫赵学华。

“你认识她？”楚归鸿在她身后小声地询问，黑灵代张语将李红的事说了一遍，楚归鸿倒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但随即就又有了疑问，李红拥有这间顶尖的基因研究室，又撑握了可以唤醒人体内妖怪基因的药物，自己就可以轻易收拾了赵学华，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来找张语呢？

李红微微一笑，没有因为张语的冷言相对而有丝毫不好意思：“张小姐，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美丽，当初你帮我杀了梁音与我丈夫，救我于危险，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见了面，真是有缘啊！”

“是吗？李太太谦虚了，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我还真没想到原来李太太手中还有这么隐秘的一个研究所，我想就算当初没有我，李太太你自己也可以轻松搞定才是。”张语环视四周，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被李红欺骗的感觉，她生平最恨为人欺为人骗，偏偏这次栽了个大跟头。

李红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先不说这个，怎么样，来我这里看了以后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新奇很吃惊啊，哈哈哈。”她的笑带着无尽的得意，好像在笑张语等人的无知，笑过后她指着身后那些穿着白大卦的人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我后面的这几位都是这里顶尖的研究员。”

待她一一介绍下来后，张语寒着脸没说话，反是楚归鸿站出道：“李太太是吗？你应该知道私自研究基因药物是犯法的，何况你还以人体来做试验，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很残忍吗？”

“残忍？”莫说是李红，就连那些研究员也都轻笑起来，脸上充满了轻蔑的神色：“不过是几条贱命而已，用得着说的这么严重吗？我爸爸将这间医药公司连同研究所留给我，就是希望我能够研究出完美的基因药物，只有这样他才能复活，而我们也才会有几乎不死的生命。”

“复活？李厚存不是死了吗？”

“不，并没有死，只是将身体冷冻了起来而已，只要我能研究出完美的基因药物，就可以将他从冷冻中复活，然后我们就用这个基因药物来统治整个世界，哈哈哈！”疯狂的笑使得她那张尚算美丽的脸变得狰狞而恐怖。

原来这一切是李厚存早就布好的棋局，他自己野心勃勃又不甘处在生老病死的轮回中，所以就秘密建起了这所隐藏在地下的研究院，又从各国用重金请来专攻基因学的科学家们，当然那些科学家肯来并不全因金钱，更重要的是可以不受限制的研究，甚至用活人做研究体。

“统治世界？哈哈哈……”张语仿佛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笑得直弯不起腰来，她那无视乃至于鄙视的态度把李红等人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你笑什么？”

张语一边笑一边回答道：“哈哈，我笑你们好无知啊，哈哈哈，凭着那些能力就枉想统治世界，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外星人UFO侵略地球吗？哈哈，笑死我了！”她不止自己笑，还拉着楚归鸿想让他一起笑，无奈楚归鸿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

是嘴皮子扯了几下便算应付了。

正当他准备推开越笑越夸张，都扑到他肩膀上来的张语时，耳边却传来轻如蚊呐的声音：“李红敢这么出来见我们，一定藏了不少后招，我怀疑就是那些被她改造了的人，你有没有办法查到她把这些人隐藏在哪里？”

楚归鸿神色一凛，随即眉眼一敛，耳朵微动，显然是在全力搜寻可能隐藏在暗中的人，半晌后他抓过张语背在身后的手，写下一个“口”字，示意他们现在为人四处包围。

张语暗自点头，脸上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李太太，你制造出来的手下是什么实力，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你以为凭他们就可以统治世界了吗？我该说你太贪婪还是太不自量力好呢？”

李红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张小姐，话不要说的太过份，我手下是什么实力你清楚，可是你是什么实力我更清楚，当初我请你去对付我先生，你以为我是真的打不过他吗？错，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位本市中小有名气的天师有什么本事，一见之下也不过如此，我相信只要有五六个解开基因锁的人就足够将你困住吧，至于你身边这位先生……”她歪头想了一下道：“B级能力，我想我手中剩余的人够缠住他了。”她不知用什么办法探知了楚归鸿的实力，至于可怜的黑灵已经完全被人遗忘了。

“张小姐是天师，身体非一般人能及，我在想，如果在张小姐的体内注射入L-375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孙博士你说呢？”李红侧目问身后的一个老头，被称为孙博士的老头如饥渴很久的饿鬼一样打量着张语，把张语看得混身不自在，差点一个控制不住抽剑劈过去，孙博士收回目光兴奋地对李红说：“李太太，如果能够用她来试药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造出一个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基因人！”

李红满意地点着头，波浪般的头发随着她头颅的晃动而摇摆：“很好，那待会儿就让他们给她留口气，然后清洗她的记忆让她只忠于我，如此一来就会成为我手下最有利的打手了！”

听着李红这样随意编派自己，张语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什么人啊，欺骗自已不算，现在还打算把自己变成没有思想的打手，她今天要是不好好的教训这个老女人一下，她就不姓张！

李红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从上面用来掩护的五行阵被你们破坏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再来找我麻烦的，所以我干脆就大方的让你们进来这里参观一下，不过……”面容骤然转恶：“不过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你们全部都要死！”死字一出口，楚归鸿原先探查到的那些潜伏者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这些人中有的除了牙齿眼睛等变得有些异常之外，大体还保持着人的容貌，但另一些则只有一分像人了，他们或形如虎豹，或貌如蛇蚁，身后还或多或少的拖着一条尾巴，这表示他们已经解开基因锁了，张语再不可能用封印的办法使他们恢复正常。

然这些形态各异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目光呆滞，好似完全没思想一般，想来应该是被消除了原有的记忆，植入只忠于李红的思想，就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看到这几十上百的人变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存在，张语对李红的恨不禁又深了几分。

“绚之玫瑰鞭！”

“伏魔灵剑！”

“火球术！雷火术！”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九章 再遇李红（3）

这些怪物出来的时候，两人一狗也用出了各自的拿手术，其中被遗忘许久的黑灵更是憋了一口气，连续使出两种法术先行击中正面冲过来的那群怪物，这些怪物能力参差不齐，但是大都是D级以上的，比张语以前遇到的几个强了许多，是以黑灵这次攻击虽看着很猛，但除了将他们打退几步，添些彩头之外，几乎没啥用，把它看得一阵傻眼，待张语和楚归鸿先后冲出去挡住怪物的时候，它才猛然醒过神来，继续用吐出一个接一个的法术，好在虽然攻击力不高，但它妖力还算充沛，暂时不用担心无力施法的危险，还别说，有几个打到关键处的法术还真消灭了几个敌人，把黑灵乐得一蹦三尺高。

张语与楚归鸿却完全乐不起来，眼前这些怪物除了忠于主人思想外什么都没有，连痛都不知道，只有杀得他们站不起来才行，可是这些怪物岂是那么好杀的，他们几个加一起所杀的怪物不超过十个，根本就起不到什么做用，何况剩下的怪物都是比较强横的。

在战斗刚起的时候，李红就带着那些研究员退到了怪物的后面，在他们身边还留了六个实力最强悍的怪物做保护。李红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怪物重重包围的张语等人，所谓蚁多咬死象，她倒要看看这两人一狗还能撑多久，就算打不死，耗也要把他们耗死。至于打斗时那些仪器损坏了不要紧，反正这只是最外面的一个研究所，毁了她也不心疼。

如此不公平的战斗在持续半小时后，张语感到了力不从心，手臂的酸楚感在不停的增加，其实她的实力本并非如此不济，只是战斗节奏太快，一切威力较大的大招她都没功夫用。旁边楚归鸿的情况比她好了一点，但也不是太多，他变化了狐妖之身，鞭影挥动之际凭添了几分威力，若非他抢着先机解决了几个C段的高级怪物，恐怕他们此刻的战斗还要艰苦数分，唯一值得幸庆的是，在这些怪物中还没出现有B级的，看来L-375前的效力最多只能达到C级。

黑灵是三人中法力最低的，它发出的火球啊，冰凌啊，雷石啊，射程已经从鼎盛时期的十米缩水到可耻的四米，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黑灵张开大嘴伸着舌头一个劲的喘气，耳朵更是耷拉的一塌糊涂。再这样下去估计它会第一个倒下，黑灵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这可怎么办啊？看看张语又看看楚归鸿，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能帮它，看来必须要自食其力，自立更生才行！

自啊，立啊，更啊，生啊……

别说，这四个字还真让黑灵想出一个主意来，虽然说损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个办法，当即不多加犹豫，口中火球连发，将怪物们逼退数尺后，它扯着大嗓门冲李红吼道：“停！我投降！”

这超大嗓门果然有效，张语先倒霉，被它那话吼得一阵踉跄，手里更罕见得出现了操作失误，幸好旁边的楚归鸿见势不妙支援了一把，就算这样她还是被一个怪物揪下来不少头发，把她疼得龇牙咧嘴。

李红暂时让怪物们停下了攻击，遥遥对黑灵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投降？”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太相信黑灵会倒戈相向。

没等黑灵回话，张语先气急败坏的去揪黑灵的耳朵，哪想此刻黑灵倒是身手灵活，腾身闪过，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样子，张语揪了个空不由喝骂起来：“你个小狗崽子，来人间没多久就学会了忘恩负义啊，也不想想当初你的命是谁救的，现在你老大危难的时候，你居然要投降，你还是不是人啊。”要不是楚归鸿拦着，她非一剑砍过去不可。

第一卷 奔月卷 第十九章 再遇李红（4）

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狗，天狗！”黑灵一点都没觉思，反而振振有辞地道：“你救过我，我也帮过你，咱们两清了，你别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吗？狗也是一样，我才不会那么笨，明知道送死还跟在你屁股后面呢。”

这下别说张语气得跳脚，连楚归鸿也看不下去了：“黑灵你怎么能在这时候背弃你老大呢，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黑灵讥笑道：“你算老几啊，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真是狐狸拿耗子

就连楚归鸿修养这么好的人也被它气得面红耳赤，可见黑灵这一次有多过份了，还待再说，却被张语从旁拉住，只听得她失望地道：“与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多说做什么，它要反就让它反好了，我就不信没了它我们就会死。”说到这里她朝黑灵眨眼冷笑道：“你尽管走，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黑灵哼了一声，转过脑袋迅速变了张笑脸对李红摇首摆尾，一副卑膝乞颜相：“李老大，你看我多么有诚心啊，只要你肯饶我一条狗命，我保证以后绝对会以您马首是瞻！”

“你真的愿意归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怀疑，看样子李红还不是很相信啊。黑灵当即加把劲说道：“李老大，我现在都这样了难道还会有假吗？你相信我，我是真地很有诚心的。”

瞧它说的情真意切，李红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看它那贪生怕死的样子确实不像说谎，如果能将它收到自己身边来未必不是件好事，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人老成精的孙博士探过头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李红当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换了颜色对黑灵道：“既然你真的有心降我，那我也不赶尽杀绝，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绝不会亏待你地。”她指指身前的方位。示意其到这里来。

“唔唔唔！”黑灵一个劲地点着头，脸上笑得像开了朵喇叭花似的，要不是张语心理素质过关，估计早就气得心脏病发做了，饶是如此，她身子也是一个劲得抖啊抖，像发羊癫疯一样，显见气得不轻。

那群怪物自动让开了路，让黑灵屁颠屁颠的脱出包围圈窜到李红身前，不过依然隔着那六个护卫李红的怪物。显然其对黑灵并不是完全的相信。

李红如女王一样被人拱卫在中间，一旁还有黑灵卑躬屈膝。她挑眼冷笑道：“连你地手下都背叛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斗。看来今天你们俩注定要丧生在这里了，我真是很开心啊！”

令她没想到的是，张语竟也一改刚才气愤填胸的模样，用一种温柔到可怕的声音道：“真的吗？你不知道，我也很开心呢！”

还没等她把“很开心呢”这四个字说完，原本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黑灵突然露出满口利牙向李红飞窜而去，速度之快就如一匹黑练一般。

李红似乎被吓愣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是她身周那六个怪物可不是吃素的主，出手时间只比黑灵差了半秒而已。六双爪子全部挡在李红面前，瞧那锋利到极点的爪子，只要黑灵敢上去，绝对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不过接下来的事绝对令他们大跌眼镜，因为原本直扑李红而去地黑灵，居然在半空中不借助任何事务，硬生生改变了去向，转向扑向毫无防备，也无守卫的孙博士。在孙博士徒劳地抵抗以及绝望的眼神中，黑灵没有丝毫停顿地将他的脖子狠狠咬断，令他当即咽气。做完这档杀人的勾当后，黑灵不敢再停留在原处，一跃而起，在怪物们抓到它前窜回了张语的身边：“老大，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那个李红周围守护太严密，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搞了半天原来它不是投降，而是搞间谍工作啊，而李红在它与张语的联袂深情表演下，居然也相信了。

张语拍着它的脑袋夸道：“不错不错，能杀了这个老头子也算立了一功，你小子思路转的倒快，居然没通没知地就用上诈降这招了，要不是我脑子灵光想到这一点，你非要被我生吞活吃了不可，居然敢不要老大，哼哼。”原本有些发愣的楚归鸿听到张语这么说，顿时明白了黑灵刚才根本不是真地要投降，而是用诈降来博取李红的信任，可惜她防守太严，不能竟全功。

看到孙博士被杀的情况，李红简直要气疯了，孙博士是L-375因药物的研究主脑，也是所有研究员中最重要的一个，现在居然被杀了，她要到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人来顶替，这个损失实在太大了。

“你们这群无耻的东西，居然敢骗我！”李红瞪着直欲滴血的眼睛吼道。

张语嘻嘻一笑，拍着得意洋洋的黑灵道：“怎么？只许你骗我们就不许我们骗你啊，反正咱们现在算是扯平了，接下来就各凭本事吧，不过，李太太，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继续做坏事的！”嘻笑的神情逐渐转为严肃，伏魔灵剑斜指李红，一股肃杀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即使是那些没有思想如木偶一般的怪物仿佛也感受到害怕，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张语恨李红殘害无辜，李红也同样恨她使计害死了孙博士，当真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李红也不废话，招呼着那些停下的怪物再次疯涌而上。

“哟，打的还真热闹，有点门道啊！”一个说话风凉的声音赶在他们开打前插了进来。人家生死相见，他却插混打科，要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章 X特别行动组（1）

着声音望去，果然瞧见有人正嬉皮笑脸的朝他们挤眉他的模样原本也应该算蛮帅的，可偏偏被他那副过于超前的打扮给生生弄得流里流气。

刺猬型的黄发，紧身的皮衣皮裤以及叼在嘴里的牙签，哪一样看着都像街头常见的小混混，刚才就是他在那里说风凉话，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三男一女，打扮比那小子正常多了，精简干练，有点像办公室的精英人才，除此之外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你们是什么人？”李红紧张地发问，能无声无息不被他们发现就站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与她相反，张语在看到这五个人的下一刻，眼里顿时染上了笑，同时脸上大为轻松，施招将身前的怪物迫退几步后，拉着楚归鸿与黑灵纵身脱出怪物的包围圈来到那五人的身边。

“破空，我们又见面了。”张语对五人中比较年长的那个说道，看起来她与那些人似乎很熟悉，想来应该是敌非友，捋清了这个关系，楚归鸿的心稍许放宽了些。

被称为破空的人嘴角一咧带上了几分笑意道：“是啊，自上次分别后就再没见过，原来何局长说的那个张天师真的是你，原本我们还不太肯定。”他指着那最先说话打扮的有些不伦不类的男子道：“风，你认识的，其他三个组员分别是域。寒雪还有医生。”寒雪是指这个小队里唯一地女性，美丽而冷艳，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随着破空的介绍，那三人分别向张语点头致意，表情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感激之情。他们都曾听队长破空提过关于这位女天师的事，当初队长和风等队员在国外时执行任务时遭遇危险，七个人最后只剩下破空和风两人，而且形势岌岌可危。要不是碰巧路过的她援手相助，他们根本就不能活着回国，而张语也在那一次事件中差点死去。事后问她为什么要援手，她的回答只有一个：大家都是中国人！

也是因为这个事，张语才知道，原来在中国还有一个如此秘密的队伍。他们的名字就叫做：X特别行动组，是做为中国最高机密地存在。

破空，风，域，寒雪，医生；这是各人的代号，在名字中饱含了该人特长的能力，至于他们真正的名字，一般是不告诉别人的。

张语也为楚归鸿与黑灵做起了介绍，然后指着破空几人道：“他们是直属于中南海的X行动组。是专门负责处理国家各类非正常非自然地案件，除了少数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可别小看他们整个行动组只有区区十几个人哦。每一个都拥有着超凡能力，战斗力之强超过所有军队。”

五人对于身为妖怪的楚归鸿和黑灵并没有多加注目。对他们来说，非人类生物见的多了，只要这些妖怪没有做违反人类法则的事，他们是不会去进行干涉的。

他们在一边忙着介绍来介绍去，风有些不满地对张语道：“喂，巫婆，你怎么能这么厚此薄彼呢，尽顾着和我们队长说话。最先和你打招呼的可是我啊，你也不和我说几句。”

张语对他哪能不了解。抿嘴道：“你那是叫打招呼吗，根本就是在说风凉话，几年没见，你的品味没有丝毫见长啊，还是这么低俗。”

闲语话风凉，现在轮到她对风指手画脚，风被她说的一阵咳嗽，憋红着脸叫喊：“你懂什么，我这叫时髦你懂不懂，不懂就不要乱说，什么低俗，你才是真正地没品味呢。”

“说你没品还不愿承认，现在哪还有人穿这么俗的皮衣皮裤，别人知道地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个黑社会里出来地。”张语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早在几年前认识然后逃出升天养伤的时候，他们就习惯了这种对损，还乐此不疲。

破空与楚归鸿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两人莫不是前世的冤家，一见面就吵个不停，还是在这种场合中。

从刚才开始，李红和她的手下们就一直处在被遗忘的状态，看着诸人视她为空气的态度，李红着实气得不轻，他们当这里是度假村吗，居然还叙起旧来，她怒气冲冲地道：“你们交待完遗言没有，交待完了的话都可以去死了！”

诸人听到这，总算将目光都对准了李红，这七人一狗看她地目光不约而同，都是一种看死人的目光。

破空伸手拦在张语和楚归鸿地面前，冷眼盯着李红道：“既然我们来了，那这里的事就由我们接手，你们几个在旁边看着就行。”

张语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啊，反正我也累了，狐狸咱们就坐在一边看戏吧。”她拉过楚归鸿与黑灵，在一旁找了两把椅子分别坐下，黑灵就蹲在张语脚前，宛然一副看戏的架式。楚归鸿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想想那也对，既然有专业人士接手，他们这些业余的确实可以坐在一旁了。

斩空在他们退下后，对身后的组员道：“代号J－13行动开始，各队员准备！”

“是！”随着他命令的下达，每一个队员的脸上都换了严正的神色，就连一直吊儿朗当的风也不例外，瞧惯了他不正经的样子，现在突然换上这副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令楚归鸿大跌眼镜的是，这五人面成群对扑过来的怪物们，先不是抵挡，而是从各自带来的背包中取出一副雪白的手套带上，接着又掏出墨镜来带上，这真的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楚归鸿还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旁边张语破天荒的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说着：“切，还是那么爱摆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空间表呢，哼，不稀罕。”

在楚归鸿的追问下，张语才解释了起来，原来那手套和墨镜都不是简单的东西，而是国家研究所研究出来的最新高科技物品。手套拥有增幅作用，带上手套者所发出来的攻击都能拥有增加三成的功效，并且刀枪不入，其坚韧成度堪比高强度的金属。至于那幅墨镜则具有方位计算，数值强度计算以及红外探测与隐身探测等功能，基本上可以说是隐身法的克星，一旦被其照到，就算是B级妖怪施展的隐身法也照破不误。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章 X特别行动组（2）

于张语之所以那么酸溜溜的原因，黑灵很不讲义气的楚归鸿，其实张语不知道有多羡慕X特别行动组配备的那些集高科技与灵能于一身的辅助攻击武器，还曾向破空索求，可惜被破空一句话给顶回来了：特殊物品只有X特别行动组才能配备，你如果想要的话，就必须加入行动组。

加入行动组有利也有敝，最大的不利之处就是受命于国家，必须听命国家的安排，哪还能像现在那么自由，所以张语只得无奈的打消了要装备的想法。

一应的黑西装（无视某个穿黑皮衣的人），黑墨镜，白手套，不知有多帅，当然，功效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无声地在镜架上按了一下，然后眼前敌人的方位，强度就全部被一五一十的计算出来，破空一声招呼，领着四人避开超强的几个，转而对上了怪物中最弱的几个，这些怪物的能力未必会比装备齐全的他们强多少，但胜在数量多，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扯平数量的悬殊，由弱至强，无疑是最正确的。

破空的武器是双手发出的空间之刃，无坚不催，无所不破，只要处在这个空间范围，且绝对力量小于他的人全部要受到空间的撕裂，而且还有手套的加乘功效，往往一个照面，弱小的怪物就被他的空间之刃给撕裂了。

风的特长与他的代号一模一样，周身都处在风的包围中，所过之处狂风不止，往往吹的那些怪物头晕眼花，然后他再操纵强风狠狠给上一下，保准会让对手非死即伤。

寒雪的超能力是操纵冰雪，双手奇寒无比，她一动手，室内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些，即使是那些已经失去痛觉的怪物被她拍上，依然会冻得浑身发抖，行动滞留，然后寒雪双手一合，一把由冰结成的匕首出现在手间，借着灵巧的身法不停游走在怪物中间，瞅准机会就刺向怪物的要害，一旦被刺中怪物顿时浑身结霜，但伤口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因为血液已经被冻结了。

不过这五人中还要数医生与域的攻击最为新奇。医生的武器就是一把手术刀，仿佛真的是要为病人动刀似的。缠上一个怪物后，只见他执手术刀在怪物的头上一阵挥动后，怪物头上的毛发就纷纷落下，待他停下之后，那怪物也彻底成了光头，然后轰然倒下，如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在怪物的头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医生的手术刀就是通过这个小洞，切断了他脑子里的主神经。

域的特长是领域，大约是半径五米左右，在他领域之中的人都要受到相应的限制，但是领域也是对灵力消耗的负担，如果入领域的只有一两个人，那么他可以很轻松的限制住他们动作，然而现在在这半径五米范围内，至少有十个怪物以上，所以相对就吃力多了，只能放缓他们的脚步，暂时靠近不了处在中心的他。接着他抬起手，萧洒的打了个响指，只听一声轻响，处在领域最里面的一个怪物立马化成飞灰消失不见，恐怖的能力，但是同样，他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又是连着几下响指，该范围内的怪物或是消失或是腐烂。

怪物们似也知道利害，再不敢闯进他的领域，不过域同样也累的气喘呼呼，只能缩小领域范围，规则亦改而不让人进入范围，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同样，其他队员亦有意无意的将他护在中间，抵挡大部分敌人。他这个特长的优缺点同样明显，威力极大，但不能持久。

五人分工明确，但又相互配合，不愧是国家的秘密队伍，原先还密密麻麻的怪们，在他们的协手合作下，消灭了一大半，虽然剩下的十数个都是能力比较强的，大部分都达到了C级。

李红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还算沉得住气，没有跳脚

骂娘，至于她身后的那些研究员们就没那么好的素质清楚，自己从事的研究都是非法的，万一要是被他们抓住，不枪毙已经是老天开恩了，哪还会有什么好路，害怕使得他们产生了小小的骚动。

李红斜瞅了他们一眼，不满地喝道：“慌什么，他们消灭的不过是一些最没用的废物罢了，何况咱们手中还握着一张必胜的王牌，难道你们连自己的成果都不相信吗？”

待得将他们安抚下来后，李红微一咬牙，挥手将原本守在身边的六个怪物也派了出去，这六个怪物能力都达到了C级的顶峰，虽还未突破B级，但已经足够让破空等人头痛的了，如此一来，场上就有了将近二十个的C级怪物。

对于D级以下~灭，甚至于一招秒杀，但是C级已：_灭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们陷入了苦战之中，再没有如刚才那般轻松，破空实力最强，还好说些，其他人却有些疲于应付。

域再一次施展开攻击的领域，然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只能勉强定住一个怪物的脚步，然后施法将其他化为飞灰。不过这也使得他陷入危险之中，幸好医生腾手替他挡了一下

李红的眼里开始有了笑容，她已经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了，只要解决掉眼前这些碍事的人，她就可以安心好长一阵了。

再笨的人也能看出形势于X特别行动组不利，楚归鸿担心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肯定斗不过的，我们是否要出手助他们一把吧？”

张语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抬手拦住楚归鸿：“不用急，他们没那么轻松被解决的，何况他们还有一样很厉害的东东没用。”

“什么东西？”楚归鸿好奇地问，张语抚着黑灵毛茸茸的大头，冲场上努努嘴道：“你自己看喽。”

仿佛是为了解开楚归鸿的疑惑，斩空面对于已不利的战局，果断的下达了指令：“使用非常规武器！”

灵能妖怪战斗还分常规武器和非常规武器？楚归鸿觉得今天的事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就不知这非常规武器是什么样的。

“是！”四人重重地点下头，然后各自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巧精美的银色手枪，双手交握，神色肃然，目光充满了无尽的坚定，从那里可以看出他们对这把小小手枪的信任。

楚归鸿虽然还没见识到手枪的威力，但是他已经能感觉到手枪极力压制，但依然疯涌而出的磅礴灵力。同时在每一个持枪者的身周竟然出现类似于结界的东西，在保护着持枪者，这把枪竟然是攻防一体的绝佳装备，这也就杜绝了在攻击时受到伤害的可能。

张语看到那几把手枪，目光顿时兴奋起来，嘿嘿笑道：“看着吧，这些怪物没有一个能抵挡的了那把恐怖而美丽的手枪，我最想要的就是那把手枪，可惜没得要。”

五人各自对准了一个方向，原本只是计算一些普通数值的墨镜此刻被启动了与手枪相对应的追踪功能，无数数据被分析后，一一呈现在戴墨镜者的眼前。

“方位锁定，左三十七度！”寒雪准备完毕。

“方位锁定，右七十三度！”风准备完毕。

“方位锁定，右五十二度！”医生准备完毕。

“方位锁定，左二十一度！”域准备完毕。

“方位锁定，左七十五度！”在四人锁定目标之后，破空也准备完毕，他们五人锁定的目标，不约而同都是这群怪物中最强的几个。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章 X特别行动组（3）

过有一点让人奇怪，早在他们取出手枪对准怪物的时和那群研究员就已经意识到这小小手枪的可怕，命令那些怪物躲开手枪的射击方向，可破空等人却如同没见一样，依然将枪口朝着原来的方向，即使那个方向已经没人了也不设置枪口。

“发射！”在破空的指令下，五个齐齐扣动了食指上的扳机，只见五道耀眼的光华从那看似小小的枪口喷射而出，不是子弹，而是灵力，强悍到惊人的灵力。

五条犹如惊龙出海的超强灵力波让人见之变色，莫说是在战斗场上的人，就连坐在一边的张语和李红等人也被逼得不住后退，直抵到墙角才算定住，怪不得要叫做非常规武器了，这么恐怖的灵力波任谁也受不了。

可是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灵力波居然转弯了！！

谁都知道，不论是能量还是子弹，一旦射出枪膛就只会朝着一个方向迸发，绝对没有转弯的可能，但是现在这把枪做到了。

在分别对应的墨镜数值方位计算，转弯的灵力朝先前锁定的目标飞速追赶。

方位改变，偏左七十度

灵力消耗百分之十，灵枪补充消耗

保持百分之百攻击力，抽取灵力

补充完毕，攻击！

这些数值不断的在墨镜中闪过。当一切准备完毕地时候，灵枪射出的超强灵力波已经确定无误的击在一开始就锁定的目标上。

五把灵枪，五束灵力波，在同时穿过五个怪物的胸腔，灵力波的光芒从击中的地方扩散开去，光照到的地方全部化为虚无，奇∨書∨網待灵力波地光芒消失后，那五个怪物已经被分化为天地间最原始的粒子。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恐怖而美丽的东西，莫说李红面无人色，连楚归鸿都神色凝重，如果这灵枪攻击的人是自己，他能挡下来吗？一枪也许还可以，那三枪五枪呢？如果这灵枪可以毫无顾忌攻击的话。那简直太恐怖的。

在稍停之后，五把手枪再次射出灵力波，毫无悬念又是五个怪物被化为虚无，如此一来，在场地怪物就只剩下八个了，而且最强的都已经被打死了。

破空似很满意这枪的攻击力，他和四人将灵枪手回腰间，然后改用常规攻击，五个人，八个怪物。全部杀死之后耗费的时间仅只半个小时而已。

张语挑挑眼对楚归鸿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把灵枪够利害吧，不过这枪也有缺点。就是一次充能后，只能用三发，而充能需要一个月，否则单凭这把枪就够他们横扫一大片的了。”

说完她站起来伸了懒腰，转头对还处在震惊中的李红道：“李太太，你手下的这些基因怪物已经全部都死了，你已经没有了依凭，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虽然你是人，我不能随便杀你。但他们是可以的哦。”她指指破空等人，笑话，身为维护国家安全的X特别行动组地成员会连杀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即使是错杀了，最多也不过打个报告上去而已。

破空从兜里掏出手拷走过去道：“李红是吗？我现在以涉嫌违法研究基因药物和改造人体等多项罪名捕你，稍后会将你移交N市警察局，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地话，将会做为呈堂证供！”

其他四名队员也分别拿出手铐向李红后面的研究员走去，这些研究员一个个面色灰白，紧张地盯着李红。

李红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反抗，由着破空将特制的手铐带在她手上，她一甩散到前面来的头发对破空道：“你以为你们真的已经赢了吗？”她的语调缓慢而优雅，就如一个正参加聚会的贵妇人，在她脸上丝毫看不出已经沦为阶下囚的认知。

“呃？”破空被她问得一愣，手下都被消灭光了，手铐也带上了，难道她还不准备放弃吗？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破空也懒得和她费话，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另四个组员也已经给所有涉案研究员带上了手铐。

张语见事情已经办完，逐与楚归鸿一起带着黑灵跟在破空等人地后面，今天的事算是完满解决了，幸好破空等人来地及时，否则他们恐怕现在还在苦战之中。

没有一点身为犯人意识的李红，突然挣脱了破空的牵制，滑步退开他们几步，然后用带着手铐的手迅速从衣服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一支针剂来，针头上的塑封，针管内的乳白色的药水，无一不显然着这管针剂还是新的。

在别人抓到她之前，李红就已经将针管内的药水推进了自己体内，她的声音愈加优雅：“这管针剂是集十数年研究于一体的超强药剂，它改造的效果绝非你们刚才见到的那些废物可比。我保证，等会儿，一定会让你们惊讶的，哈哈哈！”一阵大笑后她又说道：“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你们将会有幸见到史上最完美的基因改造人体，那个人就是我！”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注入体内的基因药物开始起做用，只见其原本比较丰满的身体开始不住的彭胀拔高，肌肉逐渐占据原本的细皮嫩肉，整个人就如注了兴奋剂一样。

“退！”破空眼见无法阻止李红变化，当机立断地向离李红颇近的几名队员下达了后撤的指令，随着李红身形的改变，她给破空等人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真正麻烦的来了！”张语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还在变化当中的人影，楚归鸿面色不甚好看地点头：“看她的气势，只怕有突破B级的趋势！”

张语闻言一惊，将目光移到楚归鸿脸上仔细地看着，似乎要看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惜她失望了：“突破B级，这不可能吧？”

“很有可能，单从气势上看，目前已经达到B级中，但显然还没有达到临界点，目前就看她到底会定格在哪里，是B级上，还是……”最后“A级”两个字楚归鸿没有说出来，但张语以及X特别行动组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破空在稍事犹豫之后，果断地再次取出灵枪，并命令其余四人都取出来，五手枪牢牢的对准一个目标：还在变化当中的李红！

“锁定目标，发射！”五道灵光波齐齐朝李红射去，只有在她还没提升到最强境界前才有可能诛杀她，否则……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一章 朱雀（1）

力波强烈的光芒掩盖了李红的身影，对于攻击是否有要在光芒散去之后才能看到。

灵枪只剩下射出最后一枪的力量了，如果五枪齐射不足以将她消灭的话，那他们就等着被杀好了。

张语，楚归鸿以及黑灵暂时没有动，但各自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他们都很希望破空等人的攻击能够奏效，但是……张语默默地盯着数值在飞速上窜的空间表，早在灵枪射向李红的时候，张语就开启了空间表上的测数器功能。

如果李红受枪伤无法再变化的话，那她的数值会不断下跌才是，可是据测数器显示，她的数值只下跌了一万多点后就又开始飞速上涨，目前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三万，远远超过了当初苏军的最高数值。

拥有测数功能的不止是张语的空间表，X特别行动组的墨镜上同样带有这个功能，五双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中都相继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当光芒达到最鼎胜之后，开始慢慢退却，每一个人都提心紧盯着光芒的中心，虽然已经隐约知道了结果，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着期盼，希望那只是测数器错误而已。

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取代光芒消失的是李红高达三米，背生双翼，头顶独角的丑陋模样，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最重要的是：她毫发无伤！

李红很满意自己现在地状态。解开基因锁，获得妖怪的力量实在太棒了，不论是力量还是六感，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状态。

手铐还带在她手上，然那已经不能成为她的约束了，只是轻轻的一扯，由特殊金属制成的手铐就如纸糊一样被扯断了。尽管模样已经变得比牛鬼蛇神还可怕，声音却依然如刚才的动听优雅。李红摇晃着独角的脑袋，极为温柔地道：“真是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地紧逼，我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为了感谢你们，我决定……”蛇一般的舌头从她嘴里伸出。慢慢舔着丑陋的嘴唇，贪婪的目光一一扫过张语等人，要知道修行者或超能力者身上的灵能对妖怪来说可是极好的补品，能够让它们地能力得到提升：“我决定把你们一个个都吃掉！”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谁生谁死只能各凭本事了，破空与四人运起各自最强的招式朝李红攻去，只是没有用，不论是空间之刃还是狂风暴雪，亦或者是域的领域都被她轻松挡住，没有伤害到她半分。医生的手术刀更是折断在她手中，随着五人的吐血倒地。李红发出了可怕的笑声。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差距，这种差距是不能够群体优势或是小动作来拉平的。要破强就只有更强，然他们现在没有这种更强的力量。

“绚之玫瑰鞭！”楚归鸿再次召唤出了那条斩金断玉地鞭子，趁李红还没笑够的时候一鞭子抽了过去，黑灵也拼了老命，不断地从嘴里吐出各式各样地火球与冰箭。

黑灵的攻击对李红来说纯粹只是搔痒痒，楚归鸿地鞭子虽然有些麻烦，但凭着她的超强防御，鞭子上的尖刺扫在身上也仅能让她流出几滴血而已。不过即使是这样轻微的痛依然惹怒了李红，她发出一声尖啸。竟然赤手空拳扯住了楚归鸿的鞭子。这下顿时成了拉锯站，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B级上与B级下虽有差距，但至少已经能一较高下了，不似破空等人差距那么大，楚归鸿死死拉住鞭尾不放手，但力量有差，他在被渐渐的拖向李红那边。

可恶，如果他能恢复到全盛状态就好了，可惜自转生人界之后，他的力量就一直被定格在B级下，再无法上达一步。

李红一边发着怪笑一边不断将鞭子收紧，至于其他人的攻击单凭一只手就足够抵挡了，鞭子被崩得直直地，仿佛随时会断掉，就在这时，楚归鸿的眼睛泛起如狐如狸地笑意，还没等李红明白那丝笑的含意，楚归鸿就猛然松开了一直紧拉的鞭子，下一秒李红庞大的身子立时失去平衡往后摔去，石壁被摔出好大一个洞来，这还是李红变身之后第一次吃亏，把她气得嗷嗷直叫，不顾其他人的攻击，只盯准楚归鸿一人，要将他第一个斩杀。

背后的双翼使得李红可以飞在空中，弥补了她因形体庞大引起的不灵便，不过楚归鸿也不是那么好抓的，每每都使她落了个空，恨极之际，李红怒不可遏地发动了她变身后的第一个妖法：分身化形！

十二个李红完整无误的出现在楚归鸿等人面前，看到的人只觉腿肚子发软，光一个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了，现在一下子出现十二个，这不是要命吗？

“臭小子，我就不信这样还杀不了你们！”十二个李红一起发出声音，不论哪一个看着都像是真实，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只是力量稍有减弱而已，若不是李红刚刚才变身，对于妖法还没完全领悟，她化出的数量还不止这些呢！

楚归鸿一人游斗四个分身，靠着刚才强行催化的各种植物勉强还能应付，特别是其中一株原生于妖界的食人草，那锋利的牙齿就算是李红也了也要忌惮几分，黑灵差距太大，明智的没有凑上去送死。

然破空等人却不行了，五人应付八个分身，依然吃力无比，灵枪已经不能用了，墨镜和手套都是辅助型的装备，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不消多时，做为团队中唯一一个女性的寒雪首先支撑不住了，被爪子抓到了后背，衣破血流，细嫩的皮肤上出现五条深可见骨的血印。

若换了普通女孩子恐怕早就痛得昏过去了，寒雪却忍痛抓住这个难逢的时机，利用李红分身得意疏忽之际，带着手套的两指快如闪电地插向李红最薄弱的地方：眼睛！

手指狠狠地从她的眼睛插了进去，一直狠命地插到脑子里面，怕她不死，还将寒气自指上散发出来，冻结了她整个大脑，原本因为痛而哀嚎的李红分身，现在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整个头都被冰冻的严严实实，当寒雪将手指抽出来的时候，前抽的力量将分身的整个头都给拉了下来，掉在地上如皮球一般滚动着。

在头掉下去滚了好几圈后，无头的尸体才朝后倒下，颈腔中喷起一股墨色的血液，淋了已经昏过去的寒雪一身的恶臭。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一章 朱雀（2）

个分身死去，剩下的十一个分身都快发狂了，死去一等于少一份力量，而且是永久性的损耗，叫李红怎么能不发狂，在她越来越狠的攻击下，招架变得很困难，至于寒雪，要不是有其他几人挡着李红的攻击，现在没有丝毫力量的她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你还没好吗？”楚归鸿大声问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加进来对付李红的张语，她在做什么？恐怕这是其他人共同的疑问。

张语没有回答，但是她骤然睁开的眼睛已经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冰冷而没有感情，这样的眼神熟悉又陌生，时光仿佛又一次倒回到数天前，那时的她目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是的，张语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积蓄力量，准备最后一招，从李红注射基因药物，从而使自己变异成为拥有B级上能力的怪物时，张语就明白，就算他们所有的人都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消灭李红，力量的差距太大了，要对付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使用最后一招：召唤圣兽！

只有圣兽举世无匹的力量才能消灭李红，也才能救得了在场之人，所以她才会拜托楚归鸿协助X特别行动小组拖延住李红，不过这些X特别行动组并不知道。

眼睁开的下一刻，她的手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动了起来，手印在她手下一一结出。如此持续几秒钟后，手势并格在手字真言地起手势

尽管早已经见过一次，但是张语不悲不喜，淡然若定的神色已及她充满神圣的气息模样，还是让楚归鸿生出要膜拜的感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那一心要报分身之仇的十一个李红，也因从张语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能量而停下动作。那个奇怪的能量让她感到焦灼甚至于害怕。

得以喘气的众人纷纷望着张语，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破空和风地神色犹为紧张，虽然他们不知道张语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通过楚归鸿的那句问话。他们知道，现在所有人的命都系在张语接下来的攻击中，如果胜则大家活，败则大家死，就如被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般。

当力量积蓄到顶点的时候，莹白地光芒充满那深遂的双眼中，同时一颗银色的星辰出现在她洁白如玉的额前。

开始了，又要开始那一招了！

就在他人或期待或紧张的时候，张语却发现了不对劲，她的力量应该已经在刚才提升到了顶点才是。可是现在空气中却又凭空生出许多能量涌进她的体内，就像那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能量一般。

而本应该被能量积满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身体在自动压缩原有的能量，而她做为控制者。居然没办法控制自己地身体，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这不由让她惊了神，不明白身体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说是走火入魔了？可是看这情形又不像走火入魔的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语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甚至于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一下，只能保持着刚才地姿式。然后无奈地感知着身体内的变化。

压缩，不停地压缩。将体内原本透明的能量压缩成半透明的能量，能量压缩后体积缩小，然后身体又开始利用空出来的位置压缩刚刚涌进体内的能量，这样反复数次之后，体内终于被这种半透明的能量给充实了。

丹田处更是形成了云雾状的气体，里面有一颗盈白的珠子，也就是所谓地内丹。一切的一切都让张语觉得奇异莫名，内丹不是应该在第五层，也就是九字真言地“皆”字篇中才会有的吗？

难道她现在已经达到了皆字境界？

这怎么可能，以往每提高一层境界她都要付出数年的努力，从第三层提升到第四层时，更是用了比以往提升任何一层都要长的时间，现在怎么……怎么一下子就自己升上去了，距离她上一次境界提升才不过月余而已？

现在的情形，仿佛不再是她努力练功，提升境界，而是境界自己在提升？

这样的事想想都不可能，可是偏偏发生在她身上。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张语却知道，不努力就得来的成果，绝不会是什么好成果，她决意回去以后好好问问幻影，到底她体内的变化是怎么回事，想来他应该清楚才是。

不过也就在内丹形成的下一刻，张语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解决李红才是正事。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召唤！”九字真言从她嘴里清晰而又肯定的吐出。不知为什么，每次她念这九字真言的时候，声音都会特别好听，就如珠玉落盘，又如仙乐奏声一般。

在最后一个字念出的时候，手式亦定格在前字印上，与上次一样，从张语的两只手中指上各渗出一滴鲜血，混着她骤然爆涨的灵力一起破开屋顶冲上天际，同时，额前那颗刚刚显露出来的银星亦发出一道银光直冲夜空，灵力与银光在半空中交织缠绕，如交融的水乳。

昔日的情景再一次展现在楚归鸿与黑灵的眼前，破空等人与李红则是第一次见，全都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在银白色光柱消失的时候，苍茫天际与上次一样响起轰轰的声音，隐隐间仿佛还听到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以吾之名，唤尔之魂，鲜血到处，从吾召唤，现身吧，南方朱雀！”

变了，不再是北方玄武，而是南方朱雀。

张语知道，这是因为她境界提升，达到“皆”字篇的缘故，从开始的北方玄武，到南方朱雀，及到西方白虎，再到东方青龙，随着境界一层层的提升，她召唤的圣兽也会不断提升，一直到第八层“在”字篇时，她将会拥有同时召唤四圣兽的能力，也即是说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东方青龙，将同时听从她的召唤出现在世间！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一章 朱雀（3）

然那仅只是圣兽遗留在人间的妖气，但也足够惊人了兽就足以对付很强的妖怪，何况是四圣兽齐集，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张语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自己再这样用几次，境界再随着每一次使用而自动提升的话，那么再有三次后，她将会自动达到第八层，从而同时召唤出四圣兽。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她的额头就不自觉地冒出一层汗来。

楚归鸿和黑灵又一次受到震惊，天哪，张语是不是嫌召唤玄武的动静还不够大，受注目程度还不够多，所以换成召唤朱雀了，真是太让人无语了，可惜他们不知张语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与上一次不同，不次不是让人寒的力量，而是让人感到无比热度的力量自南方而来，如同要焚烧一切似的。

李红终于感觉到害怕了，这份害怕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变身后绝不会再害怕任何人，可是现在这份无可控制的害怕让她打破了这个认知。

“好强大的力量，人界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在N市的某个边缘，一名黑衣男子感受到自南方而来的力量，眼中精光一闪，瞧着那颗如流星一般飞逝的火球喃喃自语。

迷惑过后，他如刀刻的嘴角勾起一丝少见的笑容，身形微动，眨眼间已在十数米开外。他顺着那火球飞去地方向奔去，想要看看那股强大的力量究竟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一直呆在屋里的幻影也发现这股力量了，他飞到窗门边静静地望着飞速掠过的火球，心中清楚，那是被召唤而来的南方朱雀，至于召唤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张语了。

“又要动用那一招了吗？”幻影自言自语地说着。美丽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语语想必也发现那件事了吧？看来也是时候和她说了。”

入目处，除了火红烈焰再看不到其他，火，毁天灭地的妖界圣火，昔日烈火老道的三昧真火，在它面前犹如小儿科一般好笑。

烈焰翻滚。如扑腾地海浪一般层层扩展，原本只被冲破了一个洞的屋顶此刻已经荡然无存。笑话，四圣兽的朱雀大人亲临，这区区一个地下秘室哪能容得了她身躯，只是烧掉一个顶子，没有把整间秘室都烧了已经很给面子了。

火焰，如永生不死的火焰环绕在众人体外，将所有人都烤的呼吸困难，幸而这些火焰并没有临身的意思，只是环绕在外。否则只要稍微触到一点就有化为灰烬地可能。

李红心中的惧意不断加深，身子控制不住的战战发抖。还没现身就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在这等强者的面前她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她碾死。

除了寒雪昏过去以外，其余四人都用一种呆滞地目光望向烈焰最中心的张语，他们没有忘记就是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的，朱雀，四圣兽的朱雀，虽然他们所知不多，但也明白那是整个妖界中最强大的四王者之一，张语到底凭什么将它召来？

一只。两只，六只。直至无数只麻雀般大小，却比麻雀美上无数被地小鸟从翻滚的烈焰中飞起，扑腾着小小地翅膀飞翔在烈火之中。

在小鸟围着一圈的时候，一个嘹亮高昂地从中响起，进而一只美丽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美丽大鸟从火中升腾而起，烈焰组成它的身躯，它的羽毛，乃至于它傲视神州大地的神态！

不论是翅膀的扇动，还是翎羽的晃动都有烈焰射出，彰显着它由火而生，由火而强地特性。

这便是朱雀，所有鸟类中最美丽最强大的存在，世人对它地称呼除了朱雀外还有火凤凰、不死鸟等等。

在众人的上头，朱雀悠然飞翔，美丽如翩，更有无数只小鸟围绕着它聚散离合，远远望去犹如梦幻之境，引诱着人们一探究竟。

拜张语所赐，楚归鸿与黑灵这两位在前不久刚看到玄武后，又看到了这位同样仅止于传闻中的朱雀大人，真是……他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美丽而极具压迫感，撩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弱一点的都快站不住了，至于李红早就在朱雀出来之前就已经收回了所有分身，重新凝聚成一个，其中以她的压力最大，汗刚刚渗出还没滴下的时候，就已经被烈火分解为蒸汽。

公园外面的人只见夜空中一团火光落下，将整个南郊公园都笼罩在里面，没有人敢进去，有人打了火警电话，不过消防来了也没办法，这么猛烈的火势与超高温度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刚刚一个消防队员仅仅只是接触了一下火焰的外围，身上的防护服就化为灰烬了，可见进去也是送死，有此先例在前谁还敢进去。所幸这公园里的火焰只在这个范围里，没有向外扩散的迹象。

最近南郊公园真是多灾多难，接二连三出事，先是有人在此被杀，后又被雷击中，弄得一片狼籍，现在又被从天而降的火团烧灼，估计这次事后南郊公园差不多算是毁了。

自然，这里的火势都是受朱雀控制的，只要它稍微动动念，原本禁锢在一个地方的火焰就会立时扩散出去，席卷整个N市也不过是刹那间。

与玄武一样，朱雀现形之后，目光一直追随在张语身上，在等待着她下命令，由于是遗留的妖气凝结而成，所以不论是朱雀还是玄武，都没有思想也不会说话，仅只会按着张语的指示与战意做事。

张语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指着了不可原谅的李红，不论是身为人时的她，还是基因锁解开后变成妖怪的她，都不可原谅，死已经是必然的结局。

朱雀火眼一亮，数丈长的翅膀一展，围绕在她身边的小鸟骤然飞起。

引颈处，凤鸣声动九重天，只见丛丛火焰如箭一般从它身上飞射而出，目标直指李红。李红大惊失色，赶紧躲避，只是朱雀的攻击是那么好躲的吗？这简直就是笑话！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一章 朱雀（4）

红身形刚一动，火焰箭就顺着她躲避的方向追去，就空等人使用的灵枪那样，不过威力就大得多了。在追击的过程中，火焰箭不断吸收周围的火焰增强然后分化，从原先的几十枝变成了几百枝，并且威力只强不弱。

眼见逃不见，李红也豁出去了，抛开本能的恐惧，尖啸着将本命妖气逼出体外，企图硬抗过此击，火箭一一爆发在她的身上，一枝接一枝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事实证明，李红原先的估计还是过于乐观了，朱雀发出的攻击哪是那么好接的，在接下一百多枝后她的本命妖气已经消失泰半了，再这样下去耗也得被耗死了。

正当李红苦思无良策的时候，她看到了伤势不轻的X特别行动组几人，心中顿时有了主意，那不就是现成的挡箭牌吗？

念动身动，她拼着多挨几下的痛苦朝破空等人扑去，想要靠他们的肉体来抵挡火箭，对付朱雀不行，对付他们几人可就简单多了，几下功夫就将其中较弱的域给制住了，其实她一开始想抓的是昏迷不醒的寒雪，无奈最强的破空和风一力阻挠没有让她得逞。

域被抓，除了张语外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而张语之所以不急是因为她对自己召唤出来的朱雀有绝对的信心。

李红打退了想过来解救的破空等人，将控制住地域放在面前想要挡住火箭。反正这里有这么多人，就不信会挡不了这一次攻击。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没有丝毫要改变攻击的意思，依然让火箭朝被域挡住的李红飞去，所过之处留下道道热浪。

“域！”嘶心裂肺的叫声，破空等三人几乎都能想像到域被火箭射入体内化为灰烬的样子，楚归鸿由于事先得了张语的吱会，所以不是太紧张。但依然有着担心。

百十枝火箭密密麻麻，毫无悬念地射入域内体，正当李红得意自己计策得逞地时候，她的表情突然停顿在那里，眼睛亦鼓了出来，原本死死抓着域的手突然松了开来。由着破空一个快步在域倒地之前将他救去。

救到域之后，顾不得去想李红适才奇怪的样子，先检查了域的情况，当医生解开域的衣服，看到他毫发无伤地皮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火箭射入他体内的事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有错，可是域不仅没有死，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这太匪夷所思了。

另一边，李红愣愣地站在原地。头颅如机械一般地低下去看自己的身躯，只见其原先被域挡住的身躯。此刻居然有数百枝火箭插在那里，而且还在不停燃烧着她的身子。

看到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身为四圣兽的朱雀果然利害非凡，在不动手间就能将所有攻击尽皆控制在心。火箭确实射入了域的体内，由于火箭不是实体，而朱雀又不着痕迹的敛去了火箭当时地能量，所以对域没有产生任何的伤害。公仅只是穿过而已。

待得穿过域地身体后，火箭的能量才再度爆发出来。可怜李红自以为没有危险，哪想她这些小手段根本就不看在朱雀大人地眼里，连动都没动一下就破了她的小手段，让火箭把她扎了个严严实实。

“怎……怎么……会这……样……”在吐出这几个字后，火焰终于将她的头也给包含了进去，熊熊烈火燃烧过后，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李红就这么消失不见，甚至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虽然李红是经由药物解开基因锁，变成妖怪，但好歹那也是属于B级上了，朱雀居然在一招之间就将她杀死，而这还不是真正的朱雀，真不知道如果此时是本体在此，那又会有多强大！朱雀的强大让每一个亲眼见到的人都为之动容，包括那个隐藏在某个地方的黑衣男子。

消灭了李红之后，张语一直保持地手势也松开了，召唤圣兽越久，对召唤者的负担就越大，所以威胁一去她就准备送朱雀回去了。

随着一声轻脆地鸣叫，朱雀化做满天星芒，与来时一样朝南方飞遁而去，它一消失，原本一直围绕在众人身周的火焰也一并不见，至于公园上阻扰消防队员进来的火焰也在眨眼间消失，若不是在场之人都看到了，真要以为是眼花之举了。

张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沉睡之中，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些事要做，对尚处在震惊中的破空道：“这里已经暴露，等会儿肯定会有警察进来盘问，到时候就要借用一下你们的身份了，另外……”她瞅瞅那些个三魂不见了七魄的研究员：“这里是李红的秘密基地，所研究出来的L-375因药物应该都在这里，不可能全部用光，在警察来之前先把那些药物给找出来，至于藏在哪里他们肯定知道，也许李红最后用的那种药还有也说不定，这种东西绝不能流传出去。”

破空等人闻言神色立时凝重起来，不错，这才是重点所在，当即走到那些研究员面前询问了起来，这些人都被刚才的事吓破了胆，现在破空稍微一问他们就一古脑儿把所有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张语想的没错，那些药物确定还有，包括李红最后用的那个，这些药都装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指点还真不好找。

风拿着那些药跟在破空后面向出口走去，就在快上台阶之时，风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条黑影，迅捷无比，然后就感觉到手上一轻，那些基因药物就全部不见了。

面对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抢劫者，风来不及多想，劈手就放了一个小型龙卷风过去，不过这黑影的动作如鬼魅一般快捷，三下两下就躲过了红卷风的袭击。

“什么人？”本以为已经没事的众人再度紧张起来，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条黑影，手中法术蓄势待发，要知道那些基因药物的份量足够制造数百个怪物，即使是李红那个级别的也能制造两三个，若是被别有居心的人抢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他们这几个X特别行动组的组员就等着挨批好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二章 后羿（1）

影在躲过攻击后，似乎没有立即逃逸的打算，在距他地方站定，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居然背对着他们。

由于屋顶在朱雀出现的时候被焚烧一尽，所以此刻地面上的警察们能毫无遮掩的看到他们。看到有警察准备下来，破空朝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会意地走到上面，对那些警察道：“把你们这里负责的头头叫来。”

听他的口气完全没有客气的样子，反而像是命令，听到的警察都是一愣，其中一个站出半步道：“我就是负责这里的刑警队长，姓郑，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医生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本递过去：“我们是国安局的，奉上头之命到这里来处理点事，这是我的工作证。”其实X特别行动组并不划归国安局管，而是直接对国家最高领导人负责，但为了行事方便，他们的工作证上写的是国安局。

“国安局”三个字让郑队长大大吃了一惊，在仔细查看了手上的工作证后，真实无误，也确定了医生的身份，他将工作证递还之后向慎重地道：“我明白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协助的请不要客气。”

“这里的事我和我的同事们会处理，你们不要插手，只要注意封锁住现场，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就行。”在得到郑队长肯定地答复后。医生点头退了回去。

此刻地下秘室中，神秘出现的男子依然背对众人，阴侧侧的说道：“真是好东西啊，这一趟端得是没白来，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一个个的转化了，哈哈！”

从他刚出来的时候，楚归鸿就心有所动。此刻再听得他这话，立时明亮起来，大声对张语道：“就是他，他很可能就是将苏军变成妖怪的人，上次你走后我曾见过他！”

“是他！”别人不知道倒也罢了，张语却是明白的。如果楚归鸿所说无误的话，那他们算是找到梁音和苏军背后地正主了。

“你是什么人？”张语眉头紧皱，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好怪，不是人不是妖，也不是像嫦娥那样超脱尘世的仙气，所有是一种极怪的气息，无法将其正确归类。

破军等人紧张地戒备着，他们很明智的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单就刚才黑衣人从风手中抢走药物的动作来看，就可见其绝不是个庸手。而他们又是久战带伤之人，真动起手来。他们败地可能比较大。

“我是谁？”黑衣男子微仰了脸，露出几分讥诮：“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你们聪明的就不要做无谓的事，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几人归西。”说到这里他终于转过身来，桀熬不驯的眼神，冷酷阴侧的神色，破坏了那张原本颇为英俊的脸庞。

好大的口气，好狂的态度，若不是破空拦着，风当场就要冲出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哪受得了别人这般挑拨。

看到黑衣男子的脸。张语竟然觉得很熟悉，她敢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个人，可偏偏看着就是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是以前地委托人？还是街边路巷见过的人？张语低头想了又想，始终想不起来。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那些东西你绝对不能拿走，必须由我们带回去，如果你不悟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破空冷言说着，尽管他地组员已经伤痕累累，而且手中也没了足以依托的武器，但是他肩负地使命不容其退却。

嘲讽之意渐扩渐大，他轻蔑地道：“这话等着你能追上我的时候再说吧！”黑衣一展，身子如脱弦之箭般朝上掠去，他得了这里的基因药物，急于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懒得与破军等人纠缠。

楚归鸿哪会放任他离去，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至于会不会惊吓了地面的人他已经没功夫想了，至于破空几个在匆匆交待几句后，留下域照顾昏迷不醒的寒雪，其余三人追着黑衣男子和楚归鸿的踪迹而去。

张语虽也看到了，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陷入昏睡当中，去了只会拖累他们，所以很明智的没有跟去，至于黑灵则牢牢地守在她身边。

“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张语不停地轻敲着自己的脑袋，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明明就在脑子里可就是记不起来，真是急煞人了。

直到域带着他们走出地下密室后，她还在想，想得出了神连台阶也忘了抬脚，脚下一拌眼见着就要摔到，幸好上面地警察弯腰扶了她一把，不过这一弯腰，把那名警察原本放在内袋中的工作证给掉了下来。

张语朝那名警察点头致谢，顺手捡起地上的工作证还给他，此时她无意中看到了里面的照片，原先一直想不起来的事，在看到照片后瞬间明了。

张语眼睛一亮，神色几番变化，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她终于知道那个黑衣男子是谁了，怪不得明明不认识却又一直觉得眼熟，原来早前曾看到过他的拼图，只因拼图与真人有几分差异，所以她刚才一直没能想起来。

居然会是他！！追来找去，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更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将人类转化为妖怪的那个神秘人，怎么会这样呢，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啊，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一刻，张语真的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幸运？可为什么她觉得不幸的成份更多一点？

虽不明白浪迹于人间的他要把人变成妖怪的目的所在，可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救世吗？她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张语摇摇头，心中暗道，不管他真的会不会救世，目前还是先将他追到再说，其他的就留给嫦娥去操心吧！正想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困意铺天盖地朝向她袭来，召唤圣兽的后遗症果然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这种最不恰当的时候，如果没有黑衣男子的事出现，那她倒真的可以睡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二章 后羿（2）

孽啊，真是没事找事，刚刚苦命的收拾了李红，现在苦命的去追黑衣男子，连休息都不让她休息，这不是虐待吗，唉。

想归想，埋怨归埋怨，但是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得义无反顾的追上去，然前提是她得先摆脱了这马上要睡过去的困意才行。

之所以会困，实因刚才施招损耗了过多的精神与法力之故，一时三刻想要补充过来是不可能的，在没有好办法的前提下，张语只能用了一个不算高明的办法，在睡意将她完全掩盖之前，自空间表中取出一卷黑绒布，摊开来竟是一排的银针，于月光下闪着清辉冷光，张语勉力取出银针，一根接一根地插在自身各处大穴上，用这个法子需要一点时间，希望楚归鸿在这段时间里莫要将黑衣男子给跟丢了。

黑灵不解地瞧着张语往自己身上插针的样子，此时若是换了幻影在场他早就吼出来了，说不定还会狠狠地砸张语一下，直接把她砸晕过去。

金针过穴，激发生命潜能元气，只能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一旦潜能激发完结后，会让施术者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萎靡不振，张语现在要用此来补充先前损耗的元气，以使她不在此时昏睡过去。

以张语刚刚使用过召唤，又用金针过穴的情况，等被激发的元气用光之后岂码睡个十天八天。甚至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随着金针一根根地插入，张语原本已经写满睡意的脸果然逐渐清醒，待得金针全部插完后，至少外表看起来她已经恢复到活蹦乱跳的样子。她让黑灵先行回去，毕竟以黑灵的能力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她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在场的警察只感觉一阵风吹过，然后就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张语身影。

不论是黑衣男子还是楚归鸿等人。现在都已经不见踪迹了，两只脚追总没四个轮子追来得舒服，何况她还要节约点精神法力，所以张语在追出公园后就跳上了她自己地车，油门一踩，呼啸着就追了出去。

她掏出了手机接通了楚归鸿的电话。在那边因高速奔跑而产生的呼呼风声中得知他们此刻追在城市的东面，已经快出城区了，当然这一路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惊扰到了几个民众。

OK，张语按下结束键，然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在等待接通过程中，她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时速在几秒之间飞窜至一百一的高度，在市区内车速一百一，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个结果也导致了张语一路过来的时候。各个路口摄像机闪个不停，现在她还没感觉。等罚单寄到家，要掏出一大笔钱。或者驾照被调销地时候她就会很有感觉了。

“喂，是嫦娥吗？我是张语，我发现了后的踪迹，对，没错，真的是后，我现在正在往城东驶去，你现在马上过来！”说完该说的话她马上挂了电话。打开超车灯，一路狂超而去。

找到后的踪迹？真的找到了？}.没，后，找到后了，真的找到了！

“常小姐有什么事吗？”朱宝小心地问着，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约了娥出来逛街，虽她眉眼间一直有着化不开的心事，但总还算正常，然自刚才接了那通电话后，嫦娥就一直处在失神地状态，脸上神色变幻不止，时而激动时而欢喜，目光在水汽里显得有些迷茫，到底什么事让她失态至此。

朱宝连问了几声后，嫦娥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过她的心早已飞到后那里去了，哪还有心思与其继续逛街，匆匆向他说了声对不起后，跳上了一部空地出租车，直奔张语刚才指出的方向驶去。

朱宝脸上地失落不言而喻，同时也对嫦娥这么急切离去感到好奇与担忧，不知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眼见着出租车很快就要驶出视线范围，顾不得多想他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嫦娥后面追了上去，正是这个举动，让朱宝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所谓神话，其实真的存在……

在追赶将近一个小时里，张语与楚归鸿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方位牢牢锁定，N市本来非常严肃的语气告诉他一定要跟住这个黑衣男子，千万不能跟丢了。

很快四周的车辆乃至于居民楼都越来越少，而连绵起伏的山脉则出现在眼前。

楚归鸿与破空等人一直紧紧追踪在黑衣男子地后面，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他跑掉了，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拼命地速度逐渐让破空等人吃不消，脚步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最后只有楚归鸿还能勉强跟住黑衣男子。

在又跑了十数里的路后，在一座山的山脚下黑衣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气喘吁吁地楚归鸿道：“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你为什么要将苏军变成妖怪，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楚归鸿直接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同时趁着这说话的功夫暗自调理起体内消耗巨大的妖气。

黑衣男子岂会看不出这个，只是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莫说是一个楚归鸿，就算是再多几个也不可能拦得住他，是以他也不点穿，径直道：“这是苏军自己的选择，是他那超乎寻常的冤气将我吸引过来，我只是助他达成愿望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要知道我可能什么报酬都没向他收取呢！”说到这里他的脸颊动了一下，看起来就好像在笑一样，只是阴沉的可怕。

“当然不对！”楚归鸿想也不想就大声反驳：“没有收取报酬也许是真的，但是你必然有你的目的在，我可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二章 后羿（3）

好心？”黑衣男子脸颊肌肉动的幅度更大了些，在笑又像是在哭，亦或者是哭笑不得：“是的，我确实没那么好心，可是那又如何，你是异类，人类变成什么样与你并没有关系。”

不待楚归鸿回答，一个清脆的声音伴着汽车煞车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没有资格，那我有资格问了吧？！”

张语停稳车后走了下去，嘴角似笑非笑的弯着，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现在只要将他拖住，然后等嫦娥到来就行。

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否则以后可是要吃大苦头的。”敢情他已经看出了张语的底细，并且一言点破。

楚归鸿心中也是奇怪不已，照理来说张语现在早就应该昏睡过来，怎么现在还能这么清醒的追上来，现在黑衣男子又这么说，难道张语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方法，仔细看去，居然发现张语的周身插满了银针，少说也有二三十根，想必就是这些银针让她保持如今的状态：“你……你这是……”他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语曼然一笑，对集中在身上的目光视若不见，单手撩开被夜风吹到眼前的发丝：“我以后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怎么样，后！”

最后二字说出来，不论是楚归鸿还是后都悚然动容。久久不能回神。

后……于神话中射下九日，从而挽救人类地后吗？他居然活到现在都没死，而且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更离奇的是，神话中英雄形象的后，如今竟然将一个个的人改造成妖怪，后绝对不可能是妖也不是仙，否则就不会向西王母求取仙丹了。那他为何会有此等能力，这么做又是为何？

张语一言揭破了自己的身份，黑衣男子，不，现在应该称其为后了，他的眼中闪过冷绝的光芒。杀意无限：“有些事你不该知道地，既然知道了，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跨前一步单手抬起，五指在空气中猛的一缩，像是在宣告张语的生死一样。

楚归鸿心中一紧，脚下不着痕迹地着张语的方向挪了几步，却闻张语哈哈一笑，丝毫不在乎后的杀意与威胁：“人都说后是个受万人景仰的英雄，今日一见，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后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为非作歹，枉顾天意地恶人而已！”声冷处。竟如寒冰酷雪。

后原就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哪受得了张语如此辱骂。何况他这么做自有他的苦衷在，并非出自本意，他冷哼一声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张语：“你说够了没？”

楚归鸿和张语只觉眼前一花，就看到原本在十数米外的后已经站到了张语的跟前，而进退之间根本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竟如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样，那是一种极高明的法术，是为：瞬移！

伸手可及。楚归鸿来不及救，张语也来不及逃。一照面下后就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至此方知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是如此之大，想想也是，他都能造出B级下能力的苏军了，其自身实力当然极高。

命已在他人手中，张语还是那副淡然若定的样，仿佛生死不在眼中，她无惧地迎上后盈满浓浓杀气地眼眸：“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后？”

“为什么？”其实后心中也是惊疑不已，他自问这千百年来混迹于人间并无一人知道他就是后，他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哪怕是那些经他手改造为妖地人也一概不知。

张语歪着头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那个人还委托我来找你，现在总算是把你找到了，也算不负所托。”说到这里，她神秘地道：“想不想见见那个人？”

莫说是后，就是楚归鸿也被她地话勾起了好奇心，居然有人委托张语找后，而张语也真得受理了，这个人会是谁，与后又有着什么渊源呢？

张语从后的脸上找到了答案，笑道：“既然想知道，那么就麻烦你现在离我稍微远点，你现在这样让我很有压迫感啊，你放心，我们不会逃，而且就算逃也逃不了。”她抬起腕上的表看了一下道：“刚才我已经通知那个人了，再过一会她就能到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要找你的人到底是谁，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

后在仔细打量了张语一番，确定她不是在胡说蒙自己：“好，我就看看来人是谁，是否如你所言让我吃惊。”

言词间虽锋锐依旧，但还是如张语所言退开了数步，到底是谁在找他呢，他以前认识的人早已做古不知多少年，至于仙人，要找他乃至于杀他的话直接来好了，哪还用委托一个凡间的天师来寻他。

后对仙人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想当年他为挽救人界浩劫吃了多少苦才得到破日神弓，又耗了多大的劲都将那九个多余地太阳射下来，而那些仙人却个个袖手旁观，因为破日神弓只有他这个拥有一半魔族血统的人才能拿起来。

想到自己身上地魔族血统，后原本平静的心湖掀起滔天大浪。很久了，他很久都没再去想这个了，又或者是刻意不去想，因为这个血统他有了别人没有的超凡能力，甚至于比一般的仙人更强，可就算有再强的能力又有什么用，没有一个仙人看得起他，魔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坏的，就连他这个半魔也不例外，即使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仙人们个个恨不得他死，但又忌惮于他的实力，不敢轻易来招惹。

破日神弓，这件神族遗留下来的神器，居然只有他这个被所有仙人嫉恨的半魔族才拉得动，才能成为它的主人，真的很讽刺啊。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他用射日向西王母换取了一粒仙丹，这粒仙丹可以将他身上的魔族血统清除，变成一个普通人，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与最心爱的女人嫦娥白首偕老，一起生一起死。

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嫦娥为什么要偷取仙凡飞升月宫，而且还拿走了那把破日神弓。他眼睁睁地看着嫦娥越飞越高，向着月宫奔去，虽然他拥有魔族的血统，却不会飞，所以他不能阻拦她，只能心痛得看着她远去，没入那轮明月之中，痛，痛不欲生！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二章 后羿（4）

此他去求西王母，西王母避而不见，去求仙帝让他见，仙帝不允，说：从此以后嫦娥在天不得下凡，你在地不得上天，你们两人再不能相见。

从此仙界与人界的通道被封闭，除非必要，否则仙人不再出现在凡间，凡人更是无法求见天颜。

他不知道仙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阻止他与嫦娥相见，他也不明白的，为什么嫦娥要偷服仙丹，难道她以前说爱自己，说要永远和自己在一起都是假的吗？他不信，他一定要向嫦娥当面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仙帝的拒绝，让他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恨彻底爆发出来，生生的恨，就如顽固的野草一般怎么也扼不灭，他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发泄出来才行。

人界，这里有无数的凡人，后花费数百年的时间，终于研究出一种用自身法力，将凡人改造成妖怪的办法，不过这种改造办法在试验中发现有一点很不好，只有那些心中充满怨恨的人才能被改造成功，其他的一律失败。

后在以后的岁月中，不断寻找充满怨恨的人，并且将其一一改造成妖怪，一开始只能改造成E级，然后是D级C级，直到最近他终于可以将人类改造成B级妖

因为在他的心中藏在了一个更深的计划，A级，等他能够制造出A级妖怪，并且克服只有充满怨恨之人才能接受改造的缺点后，他就可以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妖怪。如此一来，他便拥有了无数全部是A级妖怪的部下，足以与仙界叫板，不过他相信仙界一定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不管，毕竟人界是他们的根本，没有了人类，仙界也就没有了以后的发展基地，他们必然会下来干涉，到那时只要他不死就可以用这个筹码与仙帝做交易。

他要嫦娥，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负了他，他也要嫦娥，因为，他是真的爱她，很爱很爱，可以说在失去她的岁月里，他一直用这份爱支撑着自己，否则他早已经疯了！

他们等待的过程中，嫦娥也不住的催着开车的师傅快一点再快一点，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一直没反应的破日神弓终于有了反应，从开始很轻微的跳动到后面剧烈欲飞的跳动，嫦娥知道，张语没有说谎，后真的就在前面，破日神弓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真的要再见了，她的心反而不再像先前那般迫切，因为她好怕，怕后还恨她，恨到不肯听她解释。

永远不会忘记，飞升那刻，手自他掌中慢慢抽离时，他绝望无助的眼神，不论真相如何，至少在那一刻，是她负了后！

心从未有此刻这般乱过，平静无欲，淡然无波，在这一刻都离她远去，所有的仅只有后一个人，一张脸。

心情激荡的嫦娥并未发现在她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更没发现在她下车后，后面那辆车里的人也跟着下了车，并且躲在一根石柱后。

在车里时嫦娥已经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三个人，特别那个一身黑衣，几乎与周围溶为一体的人影，让她万分熟悉.

待得下车之后，原本模糊的影像瞬间清晰，可是清晰马上又再次变为模糊，因为她哭了，积攒了千年的泪一齐爬上她的眼眶，争先恐后的掉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一路走过，一路泪落，化珠的眼泪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仿佛是在为她伴奏一样，只是这个乐曲听得人好生心酸。

张

望着越走越近的嫦娥，她终于找到后，一偿千年的人类……抬头望着那轮静悬于高空的明月，相信嫦娥应该能劝服后吧。

后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边向自己走来，一边不停的哭着，她的泪滴落成珠，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奇妙。

为何，为何明明不相识，看到她的泪却会心痛，如揪在一起的痛，她到底是谁？

走近了，后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她的靠近，当彼此近到伸手可及，他终于问了：“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声音好温柔，不论是楚归鸿还是张语自刚才起，还是第一次听得后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话。

看来虽然嫦娥封了自身的容貌，让后不再认识她，但彼此之间的感应还是在的。

足够了，嫦娥嘴角慢慢弯起，只见那个弧度越来越大，直到无可再上扬的时候，而此时她的泪还在不停的落，像是没有尽头的小溪。

手伸出，纤长的五指抚向后阴沉削瘦的脸庞，柔情万分，后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但很快又停住了，任由那带着微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

他应该躲的不是吗？为什么在触及女子隐在墨镜后的眼眸时，再也无法躲开呢，她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题楚归鸿亦问着张语，今天的事实在太让他好奇了，先是国家机密机构X特别行动组出现，然后李红又变成了妖怪，进而张语又召唤出了朱雀，最后居然连后也出现了，如今还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瞧张语的样子似乎和她很熟。

也难怪楚归鸿不知道，当初嫦娥来找张语委托其寻找后的事，除了黑灵与幻影知道外，并没有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这次张语没有再卖关子，凑到楚归鸿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嫦娥”。

这个惊吓绝对不次于刚才知道黑衣男子是后的惊吓程度，若非楚归鸿镇定功夫够好，早就跳起来了，饶是如此，还是险些惊呼出声。

“是真的吗？”他有些迟疑地轻声问着张语，不能怪他不相信，实在是这个嫦娥的容貌太普通，全然不似传说中那般倾国倾城。

张语神秘的笑着，不准备回答楚归鸿的问题，嘿嘿，不相信就看着吧，想当初她可没少受这份惊，连家里的东西也被摔碎了好些，直到现在想起那个清代绝版官窖青花瓷，她的心还是哇凉哇凉的。

“你变了好多，但是不管你怎么变我都认得你，永远都认得！”这是娥面对后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哽咽声，几乎连话都说不清。

“你到底是谁？”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这么牵着自己的心，他刚才几乎要克制不住去替她拭泪。

闻得他几次相问，嫦娥才记起自己现在还是伪装过后的样子，怪不得后不认识自己，即使心中有所感觉也不敢肯定。想及此，她收回了停留在后脸上的手，与另一只手一起，将带在脸上的墨镜缓缓取下，真正的嫦娥终于要现身了。

朱宝一直跟在嫦娥的后面，他没料到张语与楚归鸿也在这里，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他偷偷藏了起来，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种类似于偷窥的行为不好，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常小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1）

让他万分没想到的是，常小姐居然会主动对那个黑衣亲密，自与常小姐认识以来，从未听她提及过有男朋友或者老公什么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男人来，而且看他那样，怎么着也不像好人，为何常小姐会对他这么好，而且还为他哭，呃，说到哭朱宝突然记起来了，刚才常小姐哭的时候怎么感觉那些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不大对劲呢？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那些眼泪，哪还是泪啊，整个就是一串的珍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小姐掉的泪居然变成了珍珠，一个人类怎么会有如此近似于奇迹的表现呢，难道她不是人？？？

正当朱宝被这个疑问占据大脑的时候，另一件事发生了，也正是这件事让他确信，原来一直以为他认识的那位常小姐真的……不是人！

眼镜闪下的同时，白光乍现，飘渺如雾的仙气刹那间将嫦娥淹没，气旋成风，吹得张语和楚归鸿二人面颊生疼，不过好在此处地形平坦，风在不断的成形中消去，不似上一次在张语家那么受限。

强大的仙气，熟悉的感觉，后想起，上一次他在与人交手时，不就是被这股仙气吸引的吗？

张语先前经受过一次所以此刻表现还算泰然自若，楚归鸿就显得有些狼狈了，没想到嫦娥身上爆发出来的仙气会这么强烈。被吹得连连后退，正当这时，一只手斜里伸过来拉住了他，抬眼望去，张语正冲着他眨眼呢。

楚归鸿地眉眼弯了几分，反手握住了张语的手，男人的手是厚实的，女人的手是柔软的。当厚实与柔软相触的时候，彼此的心中都产生了一丝悸动，目光相遇相交，突然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倘……

当风尽雾收地时候，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是从不对女色着迷的楚归鸿也不禁为那张脸所惊叹，实在是太美了，也只有如此美貌才能不愧月宫嫦娥之名！

后的心在仙气出现的时候就开始紧缩，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缩成一团，太熟悉了，再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张脸，同样地，他也相信得太久了，久到以为时间可以回溯……

“嫦娥……嫦娥……”梦呓般的声音，不敢置信的眼睛。如今的后哪还有刚才阴狠的模样，他颤抖着双手慢慢接近美绝人间的脸庞。可是又怕，深怕这只是他的幻觉。他经不起，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打击。

终于，终于碰到了，是温热的，是真实的，不是虚幻，也不是梦，他地娥真的回来了。回来了！

确定了这个事后，后猛地一把将嫦娥抱在怀里。不停地叫着她地名字，回来了，他的嫦娥终于回来了，以后他们再也不要分开。这一刻，他忘了曾经嫦娥地背叛，忘了千百年来独自浪迹人间的痛苦，所有的，只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再一次被爱人抱在怀里的感觉让嫦娥含泪而笑，她回拥着后，紧紧相抱：“是，是我，我回来了，后，我们终于又再见了！”

当他们沉浸于重逢的莫大喜悦时，有一个人的心情却跌到了冰窖，朱宝紧紧地抱着面前的石柱，仿佛只有这根石柱才能给他力量一般。牙紧紧地咬着，肥胖地身躯不停颤动着，他就算再笨也看的出那个黑衣男子与常小姐地关系非比寻常，若说不是爱人恐怕都没人信。

而且常小姐她真的不是人，自她摘下墨镜后，就平地生起一阵狂风，在狂风散去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平常人的打扮，而是换了一身白衣白裳，长发三千的模样，就如电视中所见的仙人模样，她真的是仙人吗？

虽看不到正面，但那长发索绕的窈窕背影，无一不告诉着看到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她，唯美到极点的女子。

他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常小姐，一心只想能够做她的朋友，能够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陪陪她已经很知足了，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贪心的，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他的心依然会痛，而且是一边痛一边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于他来说，不管常小姐是人还是什么，都不重要，虽然他只是一介凡人，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无关乎是人否，只是不论他情再深也没用，常小姐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她不会喜欢他的。

可是心放不下啊，即使知道不可能依然放不下，是因为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如果有，是在哪一世哪一天哪一种的相识……

张语与楚归鸿二人现在彻底沦为旁观者，只能在一边看后与嫦娥叙说久别的喜悦。

“嫦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后终于恢复了些许过来，问及嫦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在嫦娥回答之前，后无意间看到了嫦娥始终飘浮着的双脚，不由得惊骇万分：“你……你的脚为什么会一直飘在空中？为什么不站在地上？”手紧紧地抓着嫦娥，深怕一放开她又会像几千年前那样在自己面前飞向月宫。|非像刚才那样将自己完全封印住，否则我的脚永远不能沾落在尘世土地之上，这便是服食仙丹的结果，从那颗仙丹服下起，我就不再属于人间！”

后并不相信嫦娥的话，他拉着嫦娥使劲往下拉，可最多只能拉到离地三尺的高度，然后就怎么也拉不下了，嫦娥所言非假，她的脚再不可能落地，只能这样飘着，表示她仙人的身份无可改变。

被嫦娥这么一说，后顿时想起了当初仙丹的事，笑渐渐自脸上敛去，然手依然未曾放开：“嫦娥，为什么要偷仙丹，为什么要独自飞升，昔日你不肯告诉我，那现在能说了吗？难道你不想与我在一起白头偕头吗？”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2）

娥默然摇头，若是不想，这几千年又怎会过得这么辛日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我想是时候说了。”飘后一步离开后温柔的怀抱，这种舒适会让她不舍得离开，也会让她忘了下凡来的目的：“还记得昔日仙帝说的话吗？”

一说起仙帝，后的脸上顿时变得阴狠无限，恨声道：“这个老匹夫不让我见你，你还提他做什么？！”

“不，你错了！”嫦娥低头看着自己被后拉住的手道：“后，仙帝才是真正仁慈的人，你不可以这样说他。”阻止了后的反驳她接下去说道：“仙帝曾对你说：从此以后嫦娥在天不得下凡，你在地不得上天，你们两人再不能相见。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后诧异道，当初仙帝与他说这话的时候，嫦娥根本不在，她不可能会知道，除非是后来仙帝与她说的。

“其实我是可以下凡的。”娥的话又一次震惊了后：“仙帝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更没有将我困在月宫中不起下来，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到凡间来，而我之所以不下来，是因为……”

“因为你不想与我在一起？”后只觉这话问得异常困难，他不愿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甚至甘愿为她冒大不违的女人，对自己一点都不思念。

“后。我怎会不想你，只是我不能见你！”嫦娥略带忧伤地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这个曾背弃你之人地话，但是我如今说的没有一句是骗你的。仙帝也是因为料到天上人间会有此灾，所以当初才让你我分开。”

“仙帝？你到底在说什么？”后不明白嫦娥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提起仙帝这个老匹夫。事：“后，你以为西王母给你的药真能消除你体内的魔族血统，变成一个凡人吗？”

“难道不是吗？”后皱着眉问，隐隐知道嫦娥后面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是什么好话。|你。然你不知道的是其中又以西王母，二郎神等人最盛，曾一力主张仙帝派天兵天将来诛杀你，但是仙帝心怀仁慈，认为拥有魔族血统并非你的错，且你也不曾犯下什么错误过。所以几番驳回他们的建议。”

后静静地听着，神色变幻不定，张语与楚归鸿都是第一次听得嫦娥说此等秘闻，是以二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后来天上十日齐现，只有你才能拉开破日神弓，西王母向仙帝建议，用射日的不世之功换取仙丹一粒，满足你想要消除魔族血统变为凡人地心愿，这一件事后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所不知的是西王母隐在背后的阴谋！”说到这里嫦娥眼中的讽刺变为了愤恨：“消除魔族血统……谈何容易。多数仙人连你这个半魔都打不过，怎可能替你消除了身上的血统。如果有这个办法，他们早就让你变成凡人了。哪还会如此忍你，西王母这个算计真的是很好，既除了十日之难，又消除了你这个心腹大患，她给你的分明是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仙界中最狠最毒的毒药！”

“啊？”张语脱口叫了出来，万没想到原来西王母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她与楚归鸿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无尽地骇色。

“那你有没有事？”后在惊骇过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旋即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多么愚蠢。如果嫦娥真服了那毒药地话，又岂能站在这里与他说话。甚，不禁展颜欢笑如百花齐放，她舒展双臂朝后道：“你看我现在好好地，自然是没吃那毒药，我吃的是真正的仙凡，让人飞升成仙的仙丹！”

她安抚着后，让他听自己把话说完：“当日，你取了仙丹回来，告诉我说你很快便能成为凡人，再不用参与到仙人中去，只与我白头到老之时，我不知有多高兴。”想及那时的情景，嫦娥嘴角忍不住带上一丝笑意，但很快笑意便如春雪一般消融：“在你出去办完最后一些事的时候，我一直守那在仙丹之前，深怕有人来抢了去，也就在那时，仙帝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那并不是仙丹而是毒药，是西王母用来除你这个眼中钉的毒药。”

后联系自己当时的遭遇，已经确信了嫦娥话中关于西王母地说法，但是对仙帝的出现依然有疑问：“仙帝老儿有那么好心专门来提醒你？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不干脆与我说，又为什么不在当时西王母向他建议地时候就否决？”话说完之后，你自会明白。”说及此她又转头对张语道：“张小姐，这一次能找到后真的很感激你，昔日你问我，我与后之事的真相时，我没有告诉你，说要等找到后之后才能说，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

张语忙不迭地点点头，其实她早忘了有这么一件事了，但是嫦娥肯主动说，她自然也乐得听，毕竟好奇心人人都有，她也不例外。

微仰了头，月华如水，照在她飘浮于尘世之中的身影上，仿佛随时会飞升而去，怪不得后一直不肯放开握着嫦娥的手，想来也是怕极了她会无声无息的飞走，与上一次一样。

“当日仙帝告诉我，那药非是仙凡而是毒药的时候，我也问了与你相似的问题，问他为什么要专程跑来告诉我，又为什么不在当初西王母向他提议的时候否决，他究竟有何居心在。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自己的好心被误解，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但仙帝没有，他告诉我，之所以不在西王母提议的时候否决是因为仙界中人大多数都提与西王母一样的态度，皆认为后此人不可留，前番数次他借着仙帝的身份将此压了下去，然此种强硬手段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不少仙界中人已经认为他太过软弱不配当仙帝，已是心有不服，若他再一味否决，只会镇压不住那些人，使得他们心生不服。”为何要跑来专程告诉我，仙帝说，他虽表面同意了西王母等人的要求，但那是形势所迫于无奈，其实他并不想后送命枉死，不管怎么说，后对仙界对人界都有不世之功，如此死去实令仙界愧颜。”

后神色一变，不知在想什么，倒是张语颇为感动，虽仙界并非想像中的美好，但至少还有一个仙帝心怀仁慈。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3）

而且仙帝说，他算出，在数千年后，仙界，人类将会比今日之灾，届时人类全部消亡于茫茫宇宙中也有可能，而仙界亦会没落。在那时，能够救人类于危险之中的，是今朝一箭射九日的勇者，也就是你自己在月宫孤独千年，现在仙帝的话终于成真了，她也不白熬了这千年光阴。

一旁的张语与楚归鸿二人都是心中一凛，仙帝曾经预言的灾劫不就是眼下，月球撞向地球的灾劫吗？仙帝居然在几千年前就算到了今日之事，当真是好生利害。

唯有后不知道这所谓的灾劫是指什么，待得嫦娥将月球正逐渐接近地球的事告之了他，他才有所动容，但也仅此而已，人类灭不灭与他并无多大的关系，他只要与嫦娥在一起便好，他相信自己能保护得了嫦娥。

“仙帝给了我一粒真正的仙丹，服了它我就能长生不死，容颜永驻，但同样的，我也将要付出离开后的代价。”离别的痛，忍受清冷寂寞的痛，饱受蚀骨相思的痛，一一出现在她的脸上，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即使成了仙，即使活了几千年，她依然是一个女人，一个将所有都牵挂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因为服仙凡飞升的人，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体内仙气地外泄。一旦泄光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所以必须要呆在仙气充盈的地方不断补充才行，而月宫便是这样的一个所在，我必须要飞升到月宫，然后在那里等待着灾劫的降临，下凡与后一起携手挽救灾劫。原本仙帝是要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的，但是我拒绝了，我宁可恨我。宁可被你误解，也不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泪眼相问，执手相看，几许情深意重皆在此时化做无声之语。

后迎视着她的泪眼，恍然不觉自己地眼中也变得湿润：“因为你太了解我了。如果我知道了真相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找回你，当我发现自己不能和你相守在一起的时候，我便不再是我，什么灾劫，什么人类，我都不放在眼中，从此世上再没有后，有的也只是一个疯子，甚至我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死去。所以你宁可让我恨你，恨仙帝。用这种恨来支撑着我不死不疯。”人始终是后。最爱我地人也始终是后，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一点都未变。”她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把乌光闪烁的小弓：“破日神弓当初我带走了，为的就是怕你用这个做下什么无可挽回的事，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后接过那把被封印的破日神弓，当他的手一接触到破日神弓之时，神弓发出阵阵轻吟，并且震动之止，乌光以弓和后的手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如荡起涟漪的水纹，每一个被乌光扫过的人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亲人相聚，又如游子归乡，竟是说不出地喜悦。

当乌光荡漾到极致时，原来不过寸许大小的破日神弓迅速变大，化为长一米有余地大弓，弓身之上刻满了各种奇异的花纹，一股射灭一切地威势从这把弓上散发出来，这才是破日神真正的面目，当它回到后手中之时，原先的封印不攻自破。

“破日，我们终于再见了。”后也是颇多感触，除了嫦娥以外，这把颇具灵性的神弓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数千年后，终于再一次握上了这把弓。必须尽快将月亮射下，现在就开始好吗？”不知为何，她的目光显得如此悲哀，恍然还有一种不舍在里面。

后的心却是乱得很，原先他努力将人类改造成妖怪，为得就是将来有筹码与仙帝谈判，将嫦娥要回来。如今嫦娥却告诉他说，仙帝才是真正的仁者，仙丹是他给嫦娥地，也正因为有了此仙丹，嫦娥才一直活在现在。

如此一来，他以往做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嫦娥一直停留在凡间只会害了她，月宫里地仙气才能让她一直活下去。

真的要救无知的凡人们吗？

如果是以前后必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但现在……在经过了数场剧变，外加千年流浪后，后的心已经变得比铁还要硬，除了嫦娥以外，其他人的生死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后再不是以前的后了。

“月球并不是当初的九日，凭仙界的力量，想要毁灭不个月球并不在话下，为何仙界自己不动手，非要你下来找我？”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算出来关于仙人的灾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自数百年前起，仙界就再没有一个仙人存在的痕迹，包括仙帝在内，不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由于我一直远在月宫之中，所以对仙界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只知，那里已经没有仙人了。”

楚归鸿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仙妖两界，虽处在不同的空间中，但向有来往，势力也算是平均，现在仙界突然一下子没了仙人，连仙帝也失踪，那只有一个可能：仙界被袭击了，而且袭击者之能力非常庞大，才能一举将仙界拿下。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这么多仙人都到哪里去了，死了吗？如果死了应该也有尸体才是。

会是妖界袭击了仙界吗？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否决了，如果两界真开战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难道是魔界……楚归鸿想到了神秘莫测的魔界，也只有他们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但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4）

在楚归鸿分析仙界中人失踪的原因之时，张语也陷入中，但想的并不是仙界之事，而是关于嫦娥的事，嫦娥说只有月宫中的仙气才能补充她不断外泄的仙气，那么，一旦后将月球射落，她又用什么再补充，莫非……

张语眼睛猛的一亮，倾刻明白了嫦娥未说出的心思，月球一旦消失，娥在没有仙气补充的情况下，定然会慢慢死去，原来她根本就是存了必死之心下凡的，怪不得刚才她看后的眼神这么悲哀不舍。

唇动了几下，想说却又无声，她知道嫦娥为什么不将此事告之后，一旦后知晓，必然拒绝射月，到月球临近地球之时，也许后能凭着超强的身体保护嫦娥不死，但其他人却是必死无疑，而在不久之后，娥也照样会死，因为在与地球的撞击中，足以毁灭月球。

思来想去，横竖左右，嫦娥竟是必死无疑……

远在旁侧偷听的朱宝早被听到的事情吓傻了，出现嫦娥后还不算，月球居然就快要撞到地球，人类末日已是近在眼前了，这是真的吗？他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能机械的记着所听所见的东西。

所幸，后并未想到张语刚才想的问题，他默然抚着手中的破日神弓，似乎在想事，不论是嫦娥还是张语与楚归鸿都没有开口打断他。只静待其出声。

足足想了十数分钟后，他终于抬起头，对嫦娥道：“你地话我向来不会拒绝，仙帝老儿真是赌对了，好，我答应你再一次拉开破日神弓，射下那月亮就是。”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只得后为难地接下去道：“只是……”

“只是什么？”不止嫦娥。就连张语和楚归鸿也忍不住插嘴进来。

原先的事情说清楚了，后也没有必要再改造人类了，那么他与张语二人自然也不再是敌人，反而可说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人。他当下回答道：“嫦娥应该知道，我当初之所以能射下九日，除了这把神弓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张语率先道：“什么东西？”

倒是楚归鸿想到了什么，望着那有弓无箭的破日神弓拧眉不确定地道：“你说的是不是以前射日用的箭？”

不待后回答，嫦娥淡然出声道：“不错，后指的就是那枝独一无二的望天箭。”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是我太心急了，竟然忘了这件事，后，破日神弓，望天箭，三者缺一不可。当初与神弓相配地，就只有一枝箭而已。我们又去哪里找第二枝箭呢？”娥眉蹙结，解不开的愁绪浮在脸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是啊。这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寻不得那望天箭，后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箭射月，毕竟那是一个月球，若只是一个人或一件物，尚可用其他箭来替代。

“也许有第二只箭也说不定！”后一语惊人。

“真的有第二只箭？”嫦娥惊喜交集地问着，张语颇为悲哀地看着这名美丽的女子。等待千年，就为了眼下这短暂的团聚。然后又要分离，而且是永久地分离，当真是情何以堪。

后缓缓点头抚着神弓莹光流转的弓身道：“你们仔细看这弓身上的花纹，不要用眼，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三人还是将目光齐集在破日神弓的弓身上，当他们守元抱一，心神相合之时，原本看不懂的花纹逐渐产生了变化，他们看到了一副副以前未见的图画，如幻境一般，直到画面展示完毕后，方从里面退了出来，三人一齐在心中暗忖，原来是这样，但是那飞走的一枝箭又在何处呢？

原来在刚才的幻境中，三人都看到了一样的画面：在一处奇异之地，一位老者用地火精英及雷泽神沙等各种材料，费千年之功，用尽所有珍藏，最终练就破日神弓，与三枝望天箭。然此宝威力太大，煞气极重，有干天和，所以在望天箭开炉之时毁了一枝，通灵飞走一枝，最后仅剩下一枝望天箭，被老者与破日神弓放在了一起。

“如此说来，只要我们能找到通灵飞走的那枝望天箭就可以了？”楚归鸿先声说道，虽已经有了头绪，但做起来如何容易，当初在有破日神弓感应地前提下找后还是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结果还是靠着几分运气才找到地。现在望天箭在哪里，一点线索都没有，真不知要如何找起。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来的好，至少我们知道，还有一枝望天箭在，相信一定可以在撞击之前找到地。”张语的话并没有多少信心，想来她也是觉得希望渺茫。

“望天箭？”朱宝喃喃地重复着那三个字，说来也奇怪，他不过是一凡人而已，可就在刚才后让嫦娥等人用心看神弓花纹的时候，他居然也看到了藏在花纹中的图案，里面那几枝箭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奇怪……

“什么人？”后一声厉喝，将目光转向了朱宝的藏身之所，显然刚才朱宝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这里还有别人在？张语等人都颇为吃惊，不过也难怪，他们自刚才起就一直在一惊一吒，对周边没有过多留心。

在朱宝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来地时候，后已经没什么耐心的劈手发了一道气劲过来，将朱宝藏身地石柱从中劈开，于尘烟过后，露出朱宝那张惊惶害怕的脸来，虽然已经知道前面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但初见这种非人力量还是被吓了一跳，谁让他前面二十几年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

“朱宝，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张语脱口问道，旋即想到他不知在那里躲了多久，恐怕自己等人说的话都让他听了去，虽不是不可对人言的秘密，但总归还是多了些麻烦。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5）

娥心中明白，他必是刚才跟着自己来的，只怪自己一竟然没发现被人跟踪。

朱宝尚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嫦娥的真容，那份绚目的美与惊人的艳让他在刹那间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今夕是何时，眼中只有那张陌生而熟悉的美丽脸庞，他认得她，真得认得她，但却怎么也记不起，只觉看到的刹那，仿佛有什么被触动。

朱宝痴迷不能自拔的目光看在后眼里，只觉说不出的碍眼，嫦娥是他一个人的，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胖子居然敢这么赤祼祼的展露出爱意，简直就是罪无可恕，想到这儿，后的眼里冒出了浓浓杀意：“一个凡人也胆敢到这里来，当真是活得太久了，如何只好送你归西！”他举起了一只手，手掌之上冒出状若实质的火焰，找到嫦娥之后，后原本阴暗的心理已经化解了不少，然千年来对生命的漠视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改过来的，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两样。

楚归鸿眉头一跳，旁边张语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不过两人都识相的没说话，后以前是什么样的他们不知道，但就现在来看绝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绝不会听他们劝的，再说他们要打也打不过后啊，所以这件事还要看嫦娥的，只要她开口，后绝对会听。

果然。娥看到后对朱宝动了杀心，连忙按下他地手劝阻道：“不要杀他，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罢了，即使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就放过他吧。”

出乎意料的事，后此次态度极强，语气生硬地道：“不行，如果放了他在外面胡言乱语。那必会坏了我等大事。”其实这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朱宝不加掩饰的爱意，任何人，敢于对嫦娥存有染指之心者，都不可活！

面对双方地争论，朱宝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心中泛起无力感，也是，在此等强者面前，他除了不说话与讨饶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得老是想着杀人，难道除了杀人以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后一时为之语塞，他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他其实是妒忌吧，这要是说出口。他可是一点面子都没了。既然娥如此坚决，后也不好过于强硬。不过他倒不怀疑嫦娥与朱宝有私情，且不说他对娥的绝对信任。单看朱宝那副样子，他也不觉得嫦娥会喜欢朱宝。

看后放下了手，嫦娥总算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歉意对朱宝道：“朱先生，对不起，让你无辜受惊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晚上所听所见的东西告诉别人。否则只会为自己惹来无枉之灾，希望你切记。”

楚归鸿突然插了话进来：“我会消除记忆的法术。不如由我来消了所有关于你地记忆，包括今天的事。”

一听要消除关于嫦娥的记忆，朱宝猛的一激灵从那似是而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惶然朝楚归鸿摇首道：“不，我不要消除记忆，我……”他想说拒绝的理由，他不想忘记嫦娥，但在接触到后那杀人的目光后，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张胖胖的脸上渗出了不少汗水，急切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后懒得与他废话，催着楚归鸿动手，嫦娥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退开几步默认了这个方法。

张语亦可怜朱宝，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她早就说过，朱宝喜欢娥这位下凡的仙子，最终只能落个伤心而归地下场，现在能够忘记一切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不用伤不用痛。

眼见着楚归鸿离自己越来越近，朱宝心中的抗拒也逐渐达到了一个鼎点，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人，他说什么也不要就此忘记，连以后再想起地回忆都没有。可是他能怎么拒绝呢，对于这些强者来说，要控制他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朱宝手足无措地时候，楚归鸿已经走到了近前，他目光清澈的说：“消除记忆并不会有什么痛苦，你只要看着我的眼睛就行了，等你醒来后你就什么都不忘记了，现在开始吧！”原本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顿时那双本来就略带些邪魅的眼睛更显妖异。

然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朱宝居然在此时紧紧闭上了眼睛，说什么也不看楚归鸿一眼，他这举动分明就是抗拒，后原本熄下的杀心又再度萌起，不过朱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地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你们不想知道飞走的那只望天箭在哪里吗？”朱宝闭着眼喊出了这么一句，没错，就在刚才地紧急关头，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这件事，飞走的那枝望天箭对这些强者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而自己虽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样形状的箭，但确实是见到过，这绝对没错。

每一个人都张大了眼睛，张语更是连嘴巴都小小的圈圈，仿佛第一次见到朱宝一样，倒不是怀疑他知道望天箭下落的真实性，而是对他居然能看到隐藏在花纹中图案的吃惊，那一般是有法力有修为之人才能看到的，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居然能看到这个，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呃？”后吃惊更甚：“你能看到弓纹中隐藏的图画？”他扬了扬手里的破日神弓，言语里充满了怀疑。

朱宝为其实自己真的有看到，当下将箭的模样描述了一番，果然与其他人看到的一模一样，证明其所言非虚，看样子朱宝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至少在有些地方看着不像。么可否告诉我等，那枝箭究竟在何处？”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三章 真相（6）

对嫦娥，朱宝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连手放知道：“我……我确实曾见过那枝箭，但是在哪里看到的一时想不起来。”

听到这个回答，在嫦娥旁边的后冷哼一声，朱宝身子一颤又急急道：“但是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你们相信我！”得好，希望朱先生你能快点想起来，拜托了！”说着她朝朱宝欠了欠身，朱宝手足无措的想去扶，不过手刚伸出来，就感觉手背一阵刺痛，抬眼一看，原来是后那凶得足以杀人的目光，相信只要自己敢碰嫦娥，他一定会砍掉这只手，无奈之下朱宝只得讪讪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嫦小姐，我一定会尽快想起来的，毕竟我也不希望看着地球被毁灭。”

“那……”楚归鸿刚预备说话，就听得前方传来飞速奔跑之声，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被张语遣回家的黑灵，在它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粉红色小包，它怎么来了？

正当众人疑问之时，张语已经心虚地低下了头，不用想，黑灵背上书包里装的幻影，那只笨狗居然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幻影，看来少不了一顿唠叨了。

黑灵奔到众人前停了下来，耷拉着大舌头喘气，心里不停地骂着背上那个老祖宗。非要它累死累活地带他到这里来，问他是什么原因又不肯说，真是滴。

张语偷偷摸摸地躲到楚归鸿身后，心里不停祈求，祈求幻影没看到她，但显然，咱们幻影大哥的眼神没那么差，从背包里出来后。一眼就瞅准了楚归鸿背后的张语，那双美丽而愤怒的眼睛瞬间出现在水晶球上，显见其现在情绪波动极大。

“姓张的，你给我过来！”幻影那中气十足的怒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正耷拉着舌头的黑灵更是被吓得牙齿狠狠咬了一下舌头。那叫一个痛哦。

从未见幻影生过那么大气的张语显然也被吓到了，何况这件事本事就是她不对，所以就算再不愿也只得从楚归鸿背后走了出来，头垂得快到胸口了，偷瞅了幻影一眼赶紧认错：“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别人尚不明白她为何要认错，楚归鸿却隐约猜了些许，恐怕是与她召唤圣兽过后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有关。

果不其然，幻影“咻”地一声飞临到张语的头顶。看样子似乎要砸下去，但看张语害怕又不敢躲的样子又心软了。最后只是轻轻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就算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急地道：“你现在真是本事大了。居然连我千叮万嘱不可用的金针过穴都用上了，要不是黑灵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让你爸妈教你这个要命的东西了。”

张语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冲他傻笑道：“嘿嘿，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还有下次！！”幻影地声音再度拔高，听得旁人耳膜一阵刺痛：“你知不知道在召唤圣兽过后再用金针过穴激发本命元气，会减少你好几年寿元的。你居然告诉我还有下次！”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楚归鸿和黑灵这两个与张语走得最近的家伙，原本放松的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人类不过几十上百的寿元，所以对自己的寿元最为在意，折寿之事轻易是绝对不会做的，万没想到张语扎了几下金针的功夫居然就去掉了几年寿元，怪不得幻影这么紧张，他们若是早早知道，也必会与幻影一样，绝不让她用。

“我这不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吗？”在幻影的冲天怒气下，张语也就敢回这么一句了，她知道幻影是关心自己才会如此，所以不敢再去气他。

幻影勉力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冲张语吼道：“真着现在时间还不是很长，你赶快回到车里给我拔掉身上地金针，否则寿元流失太多就真的是要命了！这里地事我会问狐狸。”敢情他在训张语的时候，并没有漏下后与嫦娥。

“哦！”张语赶紧应了声，深怕幻影再多唠叨，正当她以为逃过一劫地时候，幻影在后面摞了一句狠话：“等你醒来后，我再完完整整的和你说一遍，保证让你后悔今日的鲁莽！”

张语只觉背后一阵发寒，幻影话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等自己醒来后肯定是有的好受了，不过谁叫自己理亏在先呢，没办法！

又说了几句后，各自都散了，嫦娥亦带上了那副墨镜，没办法，谁让她不能控制自己仙气的外泄呢，在后射下月亮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保留元气才行，否则后不知会怎么样。

后带着嫦娥离开了，虽然后不想嫦娥再和朱宝见面，但在朱宝想起望天箭在何处之前，他们依然居住在旭日大厦里面，以方便查找。在离开之前后对朱宝说了一句话：“希望你是真的知道望天箭地下落，否则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的话，我绝不轻饶了你，到那时谁劝都没用！”眼中闪烁不停地寒光证明他所言非虚。

在他们走后，楚归鸿开着张语的车，送包括朱宝在内的几人回了旭日大厦上，张语拔掉金针后，立刻昏睡在副驾驶座上。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了，其他的人也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

原以为只要找到后就好了，哪曾想又多了一件望天箭的任务，朱宝真的见过望天箭，他又能想起是在哪里见的吗，楚归鸿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为了母亲他会尽一切努力找到那枝望天箭的！

想到母亲，楚归鸿原本冷峻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慈祥母亲一直是他在人界的牵挂，也正因此他一直留在人界没有回到应回的妖界去，也是因为母亲，所以他迟迟未取回那样东西，那样他差点为之丧命的东西，因为只有它才能继续母亲本来早该完结的生命！

只是现在……心中一凛，楚归鸿的思绪飘到了旁边的人身上，人界的牵挂似乎比开始多了一些，明知道心有牵挂是不对的，但是他却狠不下心去斩断，他该何去何从。

侧目装作不经意地瞥了沉睡中的张语一眼，那俏丽的容颜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逐渐在心底扎根，但他也没有忘记幻影的话：不要爱上小语！

幻影……沉寂的水晶球，寄居在里面的幻影，此刻的他又在想什么？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四章 强招必自损（1）

天，昏睡了整整十天张语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在这通，她依然觉得身体酸痛无比，看来这次真的是玩大发了，张语一边揉肩一边在心里嘀咕，正当她慢腾腾穿衣服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终于醒啦？嘿嘿！”

如此邪恶而熟悉的笑声除了幻影还有谁，张语当下身子就僵硬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挂上勉强而讨好的傻笑：“是啊，醒了，您老有什么吩咐？”她深怕幻影还记得当初要好好说她一顿的话，这要是被训下来，命真的会短很多的。

幻影在她面前停了一会儿，轻轻一叹道：“好了，我也不说你了，总之以后切莫再这么鲁莽，命可是你自己的。”

虽不知幻影咋一下子善心大发放过自己，但张语还是高兴的连声说知道了，然后从床上蹦起来冲入了洗间，准备洗脸刷牙，一边挤牙膏一边对幻影说：“我睡了这么久，黑灵那家伙有没有饿死？”

幻影笑笑道：“这家伙每天吃你买来的金牌狗粮吃的不知道多开心，哪会饿着，不过你会心痛就对了，它已经吃掉整整五包了，平均每天半包。”果然张语一听这话立马指手跳脚，嚷着等会要把黑灵剥皮拆骨，居然这么不知道节省，那金牌狗粮可是很贵的。

幻影从刚才起一直带着笑，能看张语醒来真地很好。这屋子有她在才真正像个家，有时候看着在床上沉睡的张语，真的很怕她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醒，辗转不知多少年，虽一直守护在张家，但从没说对哪个人像如今这么牵挂在意过，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次出现在心里的话又是对谁说的？幻影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寻不到答案的问题。转身往客厅飘去，在飘出房门之时，他又退了回来，对正在刷牙满嘴泡沫的张语道：“你洗漱完后到客厅来，厨房已经炖好了鸡汤，等你出来就能喝了。寿元虽然补不回来了，但补补气血什么的还是蛮好地。”

鸡汤？张语吃惊地睁大了眼，这家里还有人会做鸡汤了？是没手没脚只会飘的幻影，还是那个用四脚走路，光吃饭不干活的黑灵？

“啥？鸡汤？你没拿我寻开心吧？谁做的？”这一问，原本只在嘴里泛滥的泡泡顿时满天泛滥，如雪花一样飘来荡去。

“是狐……呃……反正你出来吃就对了。”幻影心虚的抛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飞出去了，不敢看张语的眼睛，其实那汤根本就是楚归鸿买了材料来做的。等炖的差不多的时候刚才有电话来找他，所以他就出去了。幻影之所以隐瞒实在是不想张语再和楚归鸿有什么后续发展，真是冤孽啊。

张语目送幻影出去。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幻影虽然及时的住了声，但她还是从那个“狐”字上听出了端倪，只怕这窝鸡汤是狐狸送来的，至于幻影为何要隐瞒，不必说她也知道，天师与妖怪……明知不该爱，明知是错。却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算了。不想这些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现在继续刷牙！

乐天派掌门人张语就这么继续没心没肺的刷起了牙，一边还自编刷牙歌来唱。幻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荒唐走板的歌声，不由摇起了头，这个语语，连刷牙都不肯好好刷。

待一切梳洗完毕后，张语坐在客厅里美滋滋地喝起了鸡汤，真鲜啊，看不出狐狸居然还有这手，改天得让他再露几手改善一下自己地生活水平，没的办法，她地手艺虽然吃不死人，但一直徘徊在中下层，这么多年来也没一星半点儿的进步。

张语喝汤，黑灵吃鸡，两人吃地各得其乐，不亦乐呼，唯有幻影一人，只能看着眼馋，谁让它没嘴巴呢。

等到吃饱喝足，嘴巴抹净的时候，张语开始问起了这几天的事，幻影均一一做了解答，先说后那边，自朱宝透露说曾见过望天箭的踪迹后，他就每天逼着朱宝回想他曾去过的地方，然后带着朱宝满大街乱转，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个遍，但还是一无所获，气得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的后恨不得当场杀了朱宝，幸而有嫦娥拦着这才得以保命。

朱宝亦是有苦难言，他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记不起来，当时可能就是无意中的一瞥并未刻意去记，事过境迁，哪还会记得清，何况他从小生在N市里，去地：……：

另一件事则要严重的多，随着最后一日地临近，夜夜悬于高空中的月亮比以往大了近两三倍有余，如此明显的变化，就算是再麻木的人也能看出来，月亮正在不断地向地球靠近，是以才会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惶然了，向来被寄予优美词赋的月亮，这一刻竟然成了催命的符咒。想过外星人袭击，想过小行星撞击，想过地球环境恶化，但绝对没有想到，在这一切之前，先要他们命的，是曾经伴人类度过亿万年岁月的月亮。

人们的生活全部被打乱了，一切变得闹哄哄，群集起来要求政府给个说法，在这种时候，政府再将消息掩藏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索性就公开了出来，当得知月亮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撞击地球时，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在许多大片中曾演过的世界末日，如今真的来临了，人类是到绝望之时了吗？政府说，他们不会放弃，将会联合起来发射核弹，以尽最后一点努力，但是谁都知道，核弹……根本就不可能炸掉月球，根本不可能。

抢劫，杀人，放火，犯案率在直线上升，整个世界都乱套了，政府的约束力在此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商店歇业，食物和水被哄抢，人人自危，有些人甚至在自家的下面挖起了地下室，希望在危难来临时能够躲在下面保得性命。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四章 强招必自损（2）

得幻影说完，张语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重，其实她也知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揭穿，不过也好，这样至少要比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来得好。

走到没有拉起窗帘的窗户边，从高楼上望下去，可以看到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原本还算繁华的街巷几天间竟然萧落至此，想来其他地方也应该差不多，偶尔有一个行人顶着寒风畏首畏尾的走过，马上就有强匪冲出来，当街抢劫，将他身上的钱一抢而空，徒留他在那里呼天抢地。

张语无言地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她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即使阻止了这一起又怎么样，不解决月亮袭来的危机，这种事只会接连不断的发生。

“他们能找到望天箭吗？”喃喃轻语，眼眸中充满了迷茫，这份希望真的很渺茫，而且，如果后知道一旦月球被毁，嫦娥就将死去的事，这个深爱嫦娥的男人一定会发疯的，他就算是眼见着地球被毁，也不可能拉起那把破日神弓，到那时地球真是万劫不复了。

幻影掠过埋头犬嚼的黑灵飞到张语后面，声音低沉地道：“他们能否找到望天箭我不知道，但是除此之外，你真的没其他事想问我了吗？”

张语背对着他的身子一震，俨然想起了当日在地下研究所时发生的怪事，转过身凝视着一浮一沉地幻影道：“有一件事是要问你。为何我这么快就从‘者’字篇晋升到了‘皆’字篇？而且还有了内丹？”刚才从昏睡中醒转的时候，她就先行查看过体内的状况了，内丹确实还在，没有消失，看样子她的功力是真真实实进步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幻影睁开眼，与张语的眼睛对视着：“语语，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强招必自损。”

“强招必自损？”这话张语倒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往做为她法术指导与教师的幻影从来没和她说起过。

“对，圣兽召唤做为咱们张家，乃至于术法界最强的招数，如此强招，必然会有后忧在。你自幼研习九字真言，又得你父母和我的指点，但是对于这个后忧，我们却是从未向你提起过，为地就是不想加重你的负担，然今时今日却是不得不说，否则只会害了你。”

“到底是什么后忧？”张语正颜询问，幻影慎少有这么严肃说事的时候，想必后面的话会让自己更吃惊。

“后忧就是，从九字真言的者字篇开始。就不是你控制法力的提升，而是法力控制你地身体自动提升。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游戏中的自动升级！”幻影见张语脸色疾变，知她从上面的话中知晓了些许：“自你将功力提升到‘者’字篇开始。接下来的事就再不是完全由你控制，随着你一次次的召唤圣兽，你的功法也会一层层的提升，从召唤‘玄武’的者字篇，到召唤‘朱雀’的皆字篇，再到召唤‘白虎’的阵字篇，以及召唤‘青龙’地列字篇，每召唤一次。就会提升一层功法，不可逆转。不可停止，直到最后……”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最后会怎么样？”张语急急追问，幻影如今说的事她以前根本没听说过。

接下地话幻影觉得无比艰难，然再艰难他也要说出口：“直到最后同时召唤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也就是所谓的九字真言第八层：在字篇！”他停了一下道：“语语，从你家族地记载中，你可曾见过有人修练到九字真言篇的最高境界，第九层前字篇？”

对于家族中的事都有书册记载，张语对这些再清楚不过，当下想也想回答：“除了张家第一代家主以外，再没有人能修练到第九层，即使是最杰出的前辈最多也只修到第八层。”

“不错，以前我一直没告诉你为什么，现在是时候说了，因为……”幻影咬咬牙接下去道：“因为一旦达到第八层，召唤四圣兽其出的时候，身体就会因为无法承受体内过于强大的灵气，从而被灵气冲击的爆体而亡！这

莫说是张语惊呆了，就连原本一直在吃鸡地黑灵也傻愣住了，任由原本咬在嘴里的鸡腿掉在地上，弄得地板上油污处处。

“我会死？”张语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三个字，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死，毕竟人生不过数十寒暑，迟早是要归于尘土的，何况前不久她还知道了月亮临近之事，对生死早已看开，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修习的功法居然会害死自己，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震惊多一些。

“没有化解的办法吗？”问也这个问题的人不是张语，而是黑灵，它不知何时来到幻影旁侧，仰头询问，它的模样比张语这个正主还要紧张。

幻影何尝不知它关切的心思，但也只能摇头：“至少我目前所知是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用这个招数，在拼斗中如果还有一线生机的话就绝对不要使用这个招数，如此也许能拖到寿终正寝之时。”说罢，转向张语道：“语语，你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用两次了，最多还能再用两次，第五次是绝对不能动用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尽量把这个招数放到脑后去，即使是有人要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用，明白吗？”幻影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张语过于仁厚，为了救别人而动用此伤敌伤已的招数，这是他绝不允许的，对他来说，张语的命比什么人都重要。幻影这个想法倒和后的想法有点类似，后也是将嫦娥的性命视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明不明白就现在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不知何时，她的目光又回到窗户外那冷清的街道，如果一切都在半个月后结束，那确实是没什么区别了。

幻影没有与她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反而转思道：“为什么张家的功法会有这个必死的缺陷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直到你去世的父亲提醒了我，他说，这一切可能与你们张家一直缺少的一件东西有关。”

“什么东西？”黑灵接口问道，张语也从窗户处移开了目光，两者都瞅着幻影，希望他给出答案。

幻影把眼睛瞟向了张语：“我想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四章 强招必自损（3）

你是说眼泪？”张语虽知道答案，心中却依然不解，这一系的人，从生下来开始，不管遇到多大的悲伤与打击都不会流出半滴泪来，但是这与修习的功法又有何等相干。

“应该就是这个，根据书上记载，似乎只有第一代家主曾经留下过眼泪，所以他修到了九字真言的最高境界，除了他以外，以后的任何一代家主都不曾再流下过眼泪，同样的，他们全部都没有跨过第八层这个坎，这不能仅仅归咎于巧合。”

黑灵不知道具体的事，所以在得知只要能流下眼泪就可以跨过这道坎后，神色顿时轻松起来，朝张语打趣道：“老大，那以后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就使劲哭，再不行就拿个洋葱在眼前切啊切，担保你很快就会来眼泪了。”

对它的建议两人出乎一一致的反应，都是摇头，看得黑灵一愣一愣的，张语代解答：“你不懂，我不是流不出眼泪，是根本没有眼泪，张家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不管遇到多难过的事都不会流下眼泪，想当初我父母死的时候，我也不曾哭过。”

其实流不出眼泪比放声痛哭难受多了，就像周身有一副厚厚的盔甲包裹着你一样，明明已经装满了泪水，可就是找不到地方宣泄，只能任由泪水在身体里流倘。偶尔难受的受不了时，张语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张家的人该多好，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也不用背这么厚的责任！

呃……想到这儿张语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眼睛刹那间亮起，转过来殷切地盯着幻影道：“既然这圣兽威力那么大，那么可以用它来毁灭逐渐靠近的月球吗？白虎？青龙？亦或是四圣兽齐集？”越说她的眼睛越亮，心中激情不止，如果此办法可行的话，那就不必依靠后和望天箭了。

“你想都别想！”幻影直接就是一盆冷水泼过去，浇熄了张语心中熊熊燃起的烈火：“如果这办法能行得通的话我绝不阻止你，但是很可惜，行不通，你就算把四圣兽都召齐了也不可能毁得了月亮，别忘了你现在召唤的他们仅仅只是留在人间的战气而已，如果是真的四圣兽倒是有可能灭得了那个杀千刀的月亮。”

张语泄气的垮下了肩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她真的只能呆在一旁看吗？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不待她唉叹完，幻影又紧追不舍地道：“你还没答应我刚才说的话，除非危极你自己的生命，而且必须是在别无他法的情况才可以使用圣兽召唤，否则绝对不许使用，哪怕你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也不许用。”也许他说的残忍无情了点，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要让张语学会无情学会冷酷，唯有如此，才可保得性命。

张语从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几许悲伤，如今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多年的降妖伏魔生涯让她对生死看的不再那么重。

干他们天师这一行的和警察差不多，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的主，咋死都不要紧了，反正就那样吧。她无所谓的朝幻影挥挥手，好像敷衍般地道：“行啦，我知道啦，保证不会乱用。”

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把幻影气个半死，抖抖擞擞地吼道：“不行，我不相信你，你给我对天发誓，而且还要最狠那种！”

“不用这么毒吧？”张语难以置信地看着幻影：“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

哪想这回幻影是铁了心，非要她发毒誓不可，弄得张语没脾气，只得依言照办，举起三根手指向天道：“我张语，以张家第七十九代传人的身份，在此发誓，除非危及已身性命，否则决不召唤圣兽，如有违背，教我被雷劈，被火烧，被水淹……”张语来了兴趣，还要往后面说，被幻影白眼制止：“行了，意思对就行了，你以为自己是唱戏的，总之你记住这个誓言不要违背就好。”

张语明面上不住点头，实际心中却在暗笑，不让她救人，只让她救自己？这个漏洞好钻的很，只要她往被害的人前面一挡，那不就成自己危险了吗？哈哈，笨幻影。不过她自己心中也是有分寸的，充滥好人是没必要的，这种事只有在最该做的时候去做才是对的，否则就是傻瓜一个。

暂时抛开烦恼，张语迎着阳光伸了一个大懒腰，虽说这危险临近，但是今天天气还不错，要是就这么窝在家里还真是浪费了，得出去走走才行，睡了这么多天人都快生锈了，去哪里好呢？对了，这大楼里不是还住着一户相识的吗，就去找嫦娥他们吧，顺便看看望天箭找得怎么样了。

她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又绑起了头发，然后就准备出门，黑灵二话不说，牢牢跟在她后面，像一个忠实的小弟，不过张语这次可不准备带它出门，弯腰拍拍黑灵的大头道：“你乖乖留在家里，不要老跟着我，要是闷了就自己出去溜溜，只要小心别让人宰了炖狗肉就行。”

黑灵呜了几声抗议，不过张语明显没理会，所以黑灵只能郁闷地留下，幻影倒是没想跟，就是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张语扬扬手里的车钥匙道：“先去嫦娥那里看看情况怎么样，然后再出去兜兜风，咋了？你不会也想跟吧？”

“算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还是在家看电视吧，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嫦娥那里的好。”

“为什么？”张语睁大眼好奇地问，不明白幻影是什么意思。

幻影眨眨眼，其实他是想摊摊手的，无奈没手，只能眨眼作罢：“我刚从嫦娥那里回来，后已经快被朱宝折腾的暴走了，现在估计还在屋里拷问朱宝望天箭的下落呢，你去了也是碰灰。”

“这样啊……”虽然后已经算是盟友了，但张语一想起他那张阴沉的脸还是有些怕怕，还是不要去触这位暴力者霉头的好：“那我就开车去逛逛吧，顺便把晚上要吃的东西买回来。”

趁电梯到了楼下，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全部都没来上班，张语暗叹一口气，不过也知道这不能怪他们，现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都快没命了谁还管得了工作，估计除了政府以外就没人还上班了。

“张小姐你要出去啊？”正当张语想得入神时，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讶然转身，发现说话的人原来是保安部的孙经理，他身上的黑西装还是和往常一样穿得一丝不芶，不由脱口道：“孙经理，怎么你现在还来上班？”刚一出口就发现这话说得不妥，顿时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

孙安摇手笑道：“没什么，常小姐不必道歉，你说的没错，在这种时候，哪个还会有心思来上班，看我手下的那些人就知道了，自政府将那则消息公布后，那些小兔崽子就一个都不来上班了，我打电话去催，他们全部都说这种时候哪个还会有心思上班，倒是朱宝这家伙是个实心眼的小伙子，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实打实的来上班，不过最近他常和那位新搬进来的常小姐还有一个男的一起出去去，常小姐说那是她先生，真看不出常小姐已经结婚了。”

“孙经理真是敬业，在这种时候还每天来上班，能像你这样的人可没几个。”张语此话没有丝毫的客套，孙安此举确实迎得了她的好感，以往虽在一栋大厦里但并不是怎么识，想不到他还是个真性情之人。

孙安感叹道：“没办法啊，感情太深了，自十多年前来到这儿后就一直没再换过工作，然后从一个保安干到了保安经理，想到再有没几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你应该多抽点时间陪你的家人才是，毕竟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

听到这话孙安有些落寞地道：“我哪有什么家人，父母早在我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长大后就一直没找到对象，到现在都快四十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心里没什么负担，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说到这里，他与张语都笑了起来，大笑过后，张语告别离去，孙安也继续去巡楼。

上了车，发动车子，缓缓开出了旭日大厦，张语也没有想好到哪里去，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窗落下，带着深秋寒意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舒服，但张语却没有要关起车窗的意思，反而将一只手搭车门上，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开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那些商店已经全部都歇业了，业主们再没有心思做生意，所以张语一圈下来别说买东西，就连人都没见一个，张语脸上早没了嘻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默然，难道真的是天要亡这个世界？

在开到一处三岔路口时，张语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朝空无一人的四周道：“好了，别躲了，快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跟着我了。”

若是别一般人见了，不是以为她胡言乱语就是以为她在打电话，然就在她话声落下后，车子前方闪过一阵光华，接着身影出现在那里。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四章 强招必自损（4）

你现在胆子还真大，居然敢就这么在大街上解开隐身怕吓到人。”不用看张语就知道来人是谁，虽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眼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楚归鸿轻笑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如果只有你的话我可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吓到，你怎么知道我跟在旁边？”

张语皱皱小鼻子道：“就你那身狐狸味，就算隔得再远我也能闻到。”楚归鸿被她说的一愣，从没人跟他提及过有什么狐狸味，难道真的有？

看楚归鸿那奇怪的样子，张语忍不住“扑哧”一笑：“行了，别想了，再想也想不出什么来，上车吧，我带你四周转转，省得你再用两条腿来追。”其实张语刚才是打趣楚归鸿的，他身上根本没什么狐狸味，倒是有几分草木清新的气味，这与他长期接触草木有关。

一路开过来基本没什么人与车，弄到后来张语干脆飙起了车，楚归鸿还是第一次见张语飙车的狠劲，饶是他心胆过人，还是被她那份狠劲吓了一跳，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一滴汗悄悄地从发角流了下来。

张语带楚归鸿来到了海边，车停下后她却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是静静地望着看不到对岸的大海，天是那么蓝，海是那么绿，如一色的天，又如一色的海，偶尔有几只海鸥掠水飞过，洋溢着清新地气息。

“这里还是这么干净。和几年前来时没两样。”张语虽然没下车，但还是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陶醉在这清新的空气中。

“如果你早二十几年来这里就不会这么说了，二十几年前的海可比现在干净太多了。”楚归鸿却是别有一番感触。

这话惹得张语睁开了眼：“二十几年前？你那个时候来过这里吗？”二十几年前楚归鸿应该是刚出生才对，那个时候的事他怎么会记得呢？不过旋即一想，他是狐妖，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楚归鸿淡淡地道：“二十几年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妈妈的。接下来就有了我！”

张语听得一头雾水，狐狸的话怎么听怎么怪，不过她此刻也没什么心思深究下去，甩甩手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你这只狐狸心里秘密多地很，我才懒得问呢。”

楚归鸿颇有深意地看了张语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隔了一会儿张语突然又说话了，只是这一次声音轻了很多：“狐狸，其实你可以不必死的，只要你回了妖界，那这里的事就与你无关了。”

楚归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张语亦跟了出去，踩着脚下细细的沙子，耳边传来楚归鸿的声音：“我也曾想过，只是人间有太多的人与事放不下。我妈妈就是最重要地一个。”人界与妖界不属于同一空间，所以彼此间存在着空间壁障。这个壁障凡人是不能通过的，在通过之前就会被纷乱的能量给撕成碎末。正因为如此，楚归鸿才绝了带母亲到妖界避难的想法，何况到了那边他也不一定能护得母亲周全。

“那……”张语刚说了一个字就突然停住了，看表情似乎很难启齿，直到好一会儿后方咬牙挤出一句：“没什么。”她刚才其实是想问楚归鸿，在他放不下的人中是否有自己一个，但不等问出就发现此话不妥，岂不是间接告诉了楚归鸿自己对他的情意。虽说她平日里强悍的很，但到底是一个姑娘家。有些话难以启齿。

她不说话，楚归鸿却突然有了动作，修长的手抬到她的脸颊边，当厚实的手与温热地脸相触时，张语如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般，浑身大震，脸不由自主侧了一下，似在躲避他的手。

楚归鸿似也意识到自己地失态，尴尬地放下了手，两人的脸此刻都如被火烧一般地红，心中暗道自己过于鲁莽。

在这之后，两人一时都不做了声，装做一副专心看海的样子，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地会瞥到对方身上去，偶尔不小心接触了，又赶紧移开，好象什么都不是的样子。

这两人对对方都是有情，无奈各自都不是普通人，中间碍着太多的事，而且还有幻影那句话杵着，使得两人都不敢敝开了心扉，如果他们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成为男女朋友了。

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张语在绞了半天脑汁后终于想到一件事：“万一……我是说万一嫦娥他们找不到望天箭，救不了这个世界的话，你如果回了妖界的话，帮忙照顾着点黑灵，它能力还弱，若是遭人欺负了恐怕不是对手，有你照料着要好一些。”

想不到事到临头她还想着跟在身边地那个狗妖：“它会肯回妖界吗？”楚归鸿可不相信黑灵到时候会来个：大难临头各自飞；从前几次的事件中他早就看出这一天师一狗妖感情深地很，都是能为对方受伤流血的主。

“不走也要走，由不得它使性子！”张语冷着脸将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她决不允许身边的人无谓枉死，能活就一定要活下去，黑灵只要回到妖界就不会被人界的消亡连累，可以好好的继续活下去。

“其实也不必太悲观，即使月球真的撞到了地球，也不可能将整个地球撞碎掉，总还是会有些人活下来的，凭你的能力，未必不能化险为夷。”

张语却不像他那么乐观，苦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使我当时真的逃过死亡，那么也只是稍微拖延一下罢了，等到撞击过后，各种各样的事都会发生，核泄露，火山爆发，瘟疫等等，地球必然要回到原始星球的阶段，而且万一要是撞到地底核心的话，整个地球都会爆炸开来，到那时，别说是我，就算是仙人也未必能活下来。”

不过她很快又变做那副乐天的样了，笑道：“总之一切等到了那天在说吧，现在嘛……”她歪着头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现在你先陪我去抓螃蟹。”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在这片海岸边，沙滩里经常会有一些小螃蟹钻来钻去，偶尔还会去夹游人的脚，痒痒的并不疼，以前张语还在读小学的时候，经常囓着要她父母陪她来这里抓螃蟹，长大后就没怎么来了，今天看到楚归鸿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里。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五章 心长存（1）

都快抓狂了，若不是嫦娥死死拦住，他恨不得一箭胖如猪的男人射死，不知道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总之这么多天来一直在套***，找了多少个地方都没有。

朱宝蹲在地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到底是哪里，他明明就记得有这枝箭，为何就是想不起来，现在整个地球几十亿人的性命都系在他一人的手里，可偏偏他又如此的不争气，连看过的东西都会忘。他知道后对自己甚是讨厌，就连他自己也很讨厌自己，恨不得一拳把头给捶开了，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全变成浆糊了。

三人中最急的就属嫦娥了，而最宽容的也是嫦娥，她不仅未有责怪朱宝，反而还处处安慰他，让他不要急，反正现在时间还有。她的宽慰对朱宝来说是一种支撑下去的力量，对后来说就是最猛的助火剂，他没少为此生气上火，可偏偏又不能发做，只能在肚子里生闷气。

眼见着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三人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旭日大厦，一路上后不时瞥来杀人的目光，瞪地朱宝一阵缩颈，寒气隔着衣服不停渗进来。

他们走入大厦的时候正逢孙安巡完楼回来，相互之间打了个招呼，朱宝见孙安手里抱着一幅图画，不由好奇地问：“孙经理，你拿着这画要去干嘛？”

孙安笑道：“我刚上去地时候。看到七楼的一位住户外面扔了好多东西，我看这幅画蛮好看的，也没破就捡回来了，回去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挂墙壁上……朱宝被这句说得人一愣，连孙安掠过他身侧也没反应，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好象在想什么事一样。后没顾着他的反常，径直携了嫦娥朝电梯走去。待得电梯门打开准备进去之时，发现朱宝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后顿时来了气，不耐烦地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坐电梯！”

“啊，哦！”朱宝被他这么一叫有了反应。快步来到电梯间，但脑子里还是在不停地想着，刚才孙安的话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就在脑子里，可就是隔了一层纱，只要能把它捅破，那一切就都会清楚了。

电梯在一层层地往上升，看着那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朱宝地大脑也在不停跳动，一下。一下，激烈的震荡着。在这种震荡中，那层纱被慢慢剥落。慢慢消融，朱宝终于想了起来，他猛然按住电梯向下的按钮，然后用狂喜莫名的表情冲后与嫦娥叫道：“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是他，是他！”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后再让他这疯狂的德性一刺激，那火气顿时涌了出来。一把抓起朱宝地领子冷声道：“臭小子，你有完没完。别仗着知晓望天箭的下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份杀气将朱宝从狂喜中拉了回来，但是他并没有被后吓退，反而抓住他揪着自己领子的手道：“我记起望天箭的下落了，记起来了！”

这下轮到后发愣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然嫦娥却听得激动不已，一把扳过朱宝的身子连声道：“真的吗？你真的记起来了？在哪里？”她没有发现自己地声音在发抖，就连身子也是。

朱宝很肯定地点头，激动万分地道：“恩！是孙经理，那枝望天箭我就是在孙经理家看到的，当时就挂在他家地墙壁上。我是有一次送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地，当时只看了一眼，所以印象不是很深，直到刚才看到孙经理拿着画像说要挂在墙壁上的时候，我才记了起来，没错，就是在他家！”

“那我们快下去追上他！”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后，论心急他也是最甚的一个，因为他实在厌烦了朱宝看嫦娥的眼神，那份赤裸裸的爱意让他心烦不已，哪怕明知嫦娥不会接受朱宝，也一样不高兴。现在只要找到了望天箭，然后将月亮射下来，那么嫦娥就不用再见这个男人了，而他与嫦娥也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当电梯门在一楼缓缓打开的时候，三人快速奔了出去，然孙安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只得由朱宝领路朝孙安的家追去，毕竟他曾去过那里。

好在朱宝不负使命，没有带错路，在孙安居住地小区门口追上了还抱着画像的孙安，他看到朱宝三人很是惊奇，怎得他们到这里来了，不等他开口，后已经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一枝这么长地箭？”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望天箭大概的长度。

孙安不明所以又有些紧张地道：“不错，我是有这么一枝箭，有问题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宝代为解答：“孙经理，那枝箭是我告诉他们的，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曾在你这里见过，那枝箭对于我们甚至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很重要的，所以我只能带他们来找你。”

孙安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对世界很重要，那枝箭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关世界什么事？真是莫名其妙。

还是嫦娥较为心细，她瞧着四周人来人往知道这里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场所，于是建议道：“孙经理，能否带我们去你家看看那枝箭，然后我们也会将来这里的目的原原本本告诉你。”

孙安迟疑地点了头，然后带同他们三人去他目前居住的房子，两室一厅，只有他一个人住，一进得客厅，他们就看到挂在正对门墙壁上的望天箭，后与嫦娥尽皆露出无尽的欣喜，为怕有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证其确实是望天箭没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寻了这么久，望天箭居然就在这里。

既然孙安是望天箭的拥有人，那么他们想拿走此箭必须要将事情告诉他才是，虽说凭后的武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箭拿走，但这样做他们就真成了抢匪。

当下嫦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自己与后的身份，以及这只望天箭的用处，把孙安听得一愣一愣，若不是后为证事实露出了与望天箭相配的破日神弓，他都要以为他们是在拍电视剧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五章 心长存（2）

望天箭搭在破日神弓上时，一种强绝天下，唯我独尊弓箭为中心，直冲云霄，这绝不是人间能够拥有的东西，再加上朱宝又在一旁信誓旦旦的做证，孙安就算再顽固也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有嫦娥，有后。

而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家中居然会流传下天界的宝贝，这枝箭传了有几百年，而箭的来历却一无所知，只知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月球毁灭，这是唯一可以救地球的办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将这枝箭给我们。”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悬念了，孙安坦然的将这枝箭递给了嫦娥，他没有傻到为了保存一枝祖上传下的箭而将自己乃至于所有人的命都送掉，身外之物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这枝箭能挽救所有人的性命，那么就将它用在最该用的地方，唯有如此，才是真正不辜负了这枝箭的意义。

孙安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后挽弓射月之时，他希望能在场亲眼看到，对于这个并不算过份的要求，嫦娥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后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经过商议，射月之期，并在月华太阴最盛的十五，也就是三天之后。

待得从孙安住的地方出来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之色。与先前地沉重不可同日而语，尤以后为最盛。|，而且是永永远远的离开，每每想及此，她的心就痛如刀绞，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绝不会回头，后，如果你知道了事实，你会怪我吗？

朱宝的心与嫦娥一样不约而同的充满了怅然与悲切，他想到的是，射月成功后。娥就要随后离开了，以后不论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他都不可能再见到嫦娥了，不可能见到这位月中仙子了。他与嫦娥只能是如浮萍一般，一聚即散，有生之年是再不可能见了。

张语和楚归鸿都先后接到了嫦娥地电话，被告之望天箭已经寻到的喜讯，这真是他们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大最好的喜讯，地球有救了。数十亿人的性命也有救了，谁都不用死。

不。有一个人是要死的，想到这里。张语原本充满笑意地脸微微垮下了几分，但很快她又再度笑起，比刚才更加灿烂的笑容！因为，嫦娥的牺牲是值得的，换了她，她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接下来的三天，各人都在忙各人的事，后与嫦娥消失了三天。享受完全属于他们的生活，而朱宝则一个人沉闷了三天。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张语倒是什么也没做，趁着这个机会窝在家里把以前没时间看的动漫片名侦探柯南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连带着幻影和黑灵也看了个昏天黑地，然后一人一灵一妖，有事没事就猜哪个是凶手。

直到第三天，后与嫦娥终于回来了，不知是哪个提议，说是在射月前吃个饭，权当预祝成功，然后所有人都同意了，地点就定在张语的家中。

张语，黑灵，幻影，楚归鸿，后，嫦娥，朱宝，乃至于孙安都来了，这一天晚上喝得特别尽兴，一箱地红酒喝了个底朝天，就连张语也被灌了不少，倒是嫦娥有后挡着，没喝多少，只是有些许醉意。

朱宝喝得犹为猛，简直就是把红酒当水一般的喝，看得张语一阵阵揪心，这些可都是钱啊钱啊，红酒又不是汽水，他喝那么猛干嘛，真是地。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时，朱宝突然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来到娥面前，舌头打结地道：“喝……喝了这杯酒！”

那满满的一杯酒，差不多等于三分之一瓶了，嫦娥哪喝得了这么多，后当即就站了出来：“我喝！”

若换了平日里，朱宝早就把杯子给他了，可是这次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地，居然不肯把杯子给后，执意要嫦娥喝，后被他这么一拒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正欲说什么，嫦娥突然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坐下，然后嫦娥自己站起来接过酒杯对有些神智不清的朱宝道：“好，这杯酒我喝了，就当是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说完这句话，她一仰头，整杯酒就下去了。

不待她把酒杯放下，朱宝突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这么大胆的动作，尤其是当着后的面，真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后没料到他会有这么放肆的举动，是以一时间忘了动作。

朱宝抱着嫦娥，一边哭一边说：“嫦娥，我好……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我舍不得你离开，你不要走，不要走！”|朱宝感动，而是她突然记起，以前也有个喝醉的人，大大庭广众之下一边抱着她，一边说这些话，后来因调戏之罪被贬下凡间，投入猪胎，由掌管十万水军地天篷元帅变成了丑陋的猪妖，后来他被西行取经的唐三藏收为徒弟，同去西天取经。

再后来听说他们在西行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超强的妖怪，包括孙悟空在内没有一人能敌得过那个妖怪，待得天界援军赶到救援时，他们已经全部被杀死，唐三藏体内凝结的那颗佛心舍利也不见了踪迹，由于当时未能赶上，所以对于他们的元神是否有转世也不甚清楚，仙帝为这件事烦恼了甚久，但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却想不到，原来他们之中有人已经转世了，还让她碰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朱宝有似曾相识之感，也明白，为何朱宝初见她时就如此痴迷。原来，他们真的曾见过，也真的曾认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对自己的痴恋一直都如此之深。

想到这儿，嫦娥笑了，人生真是无常，万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遇到以前的老朋友，她在朱宝的耳边轻轻说道：“天篷，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卷 奔月卷 第二十五章 心长存（3）

于她说的很轻，所以除了朱宝以外没有别人听到她说过朱宝早在说完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就醉的睡了过去，人事不醒，根本不知道娥说了什么。他睡着了还能站着抱住嫦娥，也算是个本事。

后这时总算回过神来，铁青着脸把嫦娥从朱宝怀里拉开，被他这么一动，朱宝顿时摔倒在地上，不过依然睡得很死，没有醒来的迹像。

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抱了个满怀，后心里的邪火冒得那叫一个盛着，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起手劈下，一道淡蓝色的光环从掌中飞出，直指朱宝的脖颈，他这是要下杀手。

“不要！”嫦娥尖声惊叫，欲去救朱宝却被后死死抓住，不过朱宝还是没能死成，因为楚归鸿适时的出手替他挡下了这要命的光环。

“你管得太多了！”后冷颜相向：“你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一辈子，只要我想，他就一定要死。”不止女人的嫉妒心可怕，就连男人吃起醋来也一样。

楚归鸿眉头轻皱，显然对后的话很不以为然：“人谁无错，如果错一次就要死那天下人全部是死，你又何必如此心狠。”就远走早飞，再不会与朱宝见面了，所以这一次你就原谅了他吧。”

别人的话他能不当一回事，但是嫦娥的话怎么着也不能当耳旁风，而且她说的也在理，只要将月亮射下后，他们就远走早飞，再不理会别人。

杀意逐渐自眼中散去，旁边一直紧张以对的众人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劲下了后，否则他们谁都没信心能用武力阻止后。

大醉不醒的朱宝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等他第二天酒醒之时，早就不记得自己酒醉时做过的事，只觉后看自己的眼神较之往日又冷了几分。

随着夜色降临，诸人陪同后和嫦娥一起来到城郊外的小山之上，站于那山顶上，明月如许，恍恍然就在头顶上一样。其他人都见过，所以虽惊艳，但总体来说还好，唯有孙安，他是第一次看到娥的真容，如所有人一样，都为那不属于人间的美貌茫然，这真的是一个人该有的美貌吗？

别人以为嫦娥如此是为了鼓励后，张语却是明白，她这是要以最美丽的姿态迎接死亡，她想留给后最后一点念想，不论是人，还是仙，都摆脱不了天命的安排。

破日神弓，望天箭，这两样东西一起出现在后的手中，指天射月。

当他将全身功力贯注于弓箭之时，原本看起来并无出奇的望天箭出现了变化，金光从箭尾延伸到箭尖，然后慢慢变大，由一点变成了一团，耀眼无匹的光芒，照得旁人眼不开眼，特别是朱宝和孙安两个凡人，整个的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乘风揽明月，光华绕九洲。一夕风云起，共为苍生念！”过。

“嫦娥！”后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平缓的念着嫦娥的名字，只要娥在他身边，他永远都有拉开破日神弓的力量。绚烂无比的金色光华，划落如墨的夜空，向着那如盘的明月而去，成败胜负，皆在此招。

会，嫦娥永远都是属于后的，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

真的吗？即使我已经没了当初的良善之心，即使我为了一已的目的杀害无数的人，你也爱我吗？

爱，不论后变成什么样，都是后，你的良善之心并没有消失，否则……否则……你不会明知这一箭会耗尽所有的力量，依然义无反顾的射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变过……

说到这里，嫦娥已经泪流满面，当明月在他们眼前化做满天火光，然后归于一点时，她与后的身影不约而同的变淡变透明。

原来后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知道的，没有月球，嫦娥就不能再生存，不论是射还是不射，嫦娥都难逃一死！

而他，一旦射出那一箭，就表示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原来他这个半魔族其实是会死的，两枝望天箭足以将他身上的魔族血统消耗干净，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变成了凡人，一个普普通通，会老会死的凡人！

既不能与嫦娥永生，那就与嫦娥共死，这是后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一刻，所有的人终于懂了后的心，用冷来武装善的心，诚如嫦娥所说，后一直都没变过，既然上天让他与嫦娥分离千年也没变过，他的心始终是向善的，即使曾经错过，那也是曾经，只要有嫦娥在，他的心就是向着光明的，永远不会堕落。

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从这一刻起，他们不会再放手，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身影越来越淡，但是两人脸上神色却出奇的宁静，是啊，只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论去到哪里，都是幸福的天堂。

光华从脚底升起，化过五彩光芒环绕在身周，

在告诉别人，他们就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令他们爱恨界。这一刻，不论是谁，心中都涨满了感动与悲伤两种相反却又相融的情绪。

后最后环视了众人一眼，感叹道：“这是我为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毕竟我一直在这个世界生活，要眼睁睁看着它毁灭还真是做不到，我要走了，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守护它！”你在遇到你的使命时，会做的比我更出色！”

接着她又转头对朱宝道：“谢谢一直以来你的陪伴，虽然我不能回报你什么，但是不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祝福你！”

“嫦娥……”朱宝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停的流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光环绕身，有无数彩点从他们透明的身体里飞出，如午夜的流萤一般，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直追寻的幸福，仅只这些便够了。

“再见！”张语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其他人也各自说了出来，除了不会流泪的张语外，其他人的眼里或多或少都有着泪光的踪迹，就连幻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这里只有朱宝还没有与他们道别，嫦娥微笑的脸庞一直看着朱宝，似乎在等他，朱宝虽然心中悲伤万分，但为了让嫦娥走的安心一些，他还是强自笑着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再见，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但嫦娥相信，所有心存希望的人，都会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她，已经得到了，所以死而无憾！

两条透明的身影终于消失了，他们化做一条相依相绕的彩带飞上了夜空，飞向了只剩下一点还没消失的月亮，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不会流泪了，所有的只有坚贞不移的爱……

也只有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永恒不移的主题！

“一路走好！”张语抬头轻语，她是在说给已经不见了的后与嫦娥听，虽还有悲伤，但更多的是欣慰，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在一起了，总好过一死一生，徒留生者在世上受折磨。

“快看月亮！”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月亮看去，只见原本应该要崩溃散去的月亮，在彩带飞上之后，先前被望天箭射碎的月亮又奇迹般的合在了一起，变成完整无缺的月亮，不过从地球上看，大小已经变得正常了，看来月亮已经退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再也不会威胁到地球了。

地球保住了，月亮也保住了，以后世人抬头望天的时候，还是会看到月亮悬在天上，照耀着每一个人。

“你说他们会不会就在月亮上？”楚归鸿仰头悄声问着旁边的张语。

张语淡淡一笑，垂下一直高仰的头：“也许吧！”说着当先带头朝山下走去，黑灵背着幻影紧紧跟在她身后，隔了半晌看楚归鸿还站在原地，回过头来叫道：“狐狸，快走啦，还有你们两个也快走吧。”她这是在说朱宝和孙安。

被她这么一叫，孙安才如梦初醒，拉着还伤心不已的朱宝紧跟其后朝山下走去，而楚归鸿在停顿了一下后，也跟着走了下去，很快这座山头就没有一个人了。

然别人所不知道的是，就是这座小山，见证了浩劫的粉碎，也见证了一段跨越千年，刻骨铭心的爱情！

第二天，当人们从惶惶不安的睡梦中醒来时，惊奇的发现，所有电视都在报着同一个喜讯，就在昨天晚上，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月亮被一股从地球发射出去的力量击中，从而四散崩溃，可是没过多久之后，月亮又重新凝聚，并且回到了原先的轨道，也就是说，月球将不会再撞到地球，而人类也不会毁灭！

群情顿时沸腾了起来，谁都没想到未日浩劫居然会在不声不响中消弥于无形，他们又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该工作的工作，该学习的学习。不过哭的人也不在少数，因为前些日子的大劫，一些人放纵自己杀人放火，抢劫钱财，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几天舒服的，哪想现在大家都不用死了，自己却因犯罪面临被监禁乃至于枪毙，真是好冤啊！

张语站在高楼之上往下望，看到N市又恢复了平静，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安慰，而这对已经不存在的后与嫦娥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慰吧。

朱宝在休息了几天后又开始来上班了，每天依然尽职尽责的负责保安工作，只是那双眼忧伤了许多，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爱笑，不过总算还过得去，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逐渐淡望嫦娥离去给他带来的伤痕。

正自含笑之际，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敛眼看去，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楚归鸿正在下面的街上望着她，如约定一般，笑意从两人的嘴角慢慢蔓延，然后扩大。

能这样无忧的笑着，能这样平凡的笑着，真的很好……很好……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六章 西湖

月柳絮飘时，她遇到了他，前世的救命恩人，从此她运纠缠在指间，剪不断理还乱。

他说，他叫许仙，字汉文；她说，她叫白素贞；

一把伞，使得两人结成了秦晋之好，虽有外界的百般阻挠，然他们却未离未弃，始终站在一起。许仙说，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你我决不分开，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谁都没想到，最后这八个字竟成了困扰她千年的梦魇。

法海！这个名字如刺一样梗在心中，就是这个和尚，将她与许仙生生拆了开来，将她困在了雷峰塔里，最让人讽刺的是，当初她与许仙海誓山盟的话，如今竟成了她得以脱出雷峰塔的条件。

“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白蛇永远不许出塔！”冰冷无情的话，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睡梦中，一直都摆脱不了。

她应该恨他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法海会有着一张与许仙几近一样的脸，让她想恨也没办法恨到刻骨处。

同样容貌，同样的俊俏，同样的眉眼分明，只是一个多了几分懦弱，另一个却多了几分冷酷，有时候，她几乎要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许仙！

许仙……当我被法海抓去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出现，我不奢望一介凡人的你能救的了我，也不奢望你能求得法海心软，我只希望再见你一面而已，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出现。

我为你水漫金山寺，我为你跪乞法海，我为你做了一切我能做的不能做的，到最后背下一身的罪孽，为何你却一直都不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小青告诉我，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知道我是白蛇化身，就惧我怕我，所以才不敢再现身相见，可是相公，你忘了吗？我是白蛇的同时，我也是你的娘子，我爱你敬你，从未想过要加害于你。难道就因为我是异类，所以数载恩情尽断？

数载同床共枕的恩情，竟比不过一个和尚的三言两语，竟抵不过人与妖的区别，也许真的是我太天真，所以才会以为，你我朝夕相伴的情谊能解决这一切的障碍。

也许一切真如小青所说的那样，你爱的只是一个拥有人类女子美貌的白素贞，而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白素贞。可是……我的心依然放不下，我想亲口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爱过我？若爱过，又何以忍心对我弃之不理？

我日夜都想着能脱出雷峰塔去，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都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活着已是无尽的折磨，可是我又舍不得死，我想问许仙的话还没问，我不能死，所以我只能活着，强撑着自己活下去，等待机会可以逃出去。

终于，有一日，小青来告诉我，说压在雷峰塔上的灵符正在不停变弱，只要她不停用法术攻击，相信很快就能摧毁灵符，将我救出。

小青是我被困的这些年里，唯一一个还记得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经常来看我的人，许仙我一直都没见过，小青也没见过。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他已经转世了罢。

法海将我困住后也一直没来过，听小青说，他将我收伏后，就将方丈之位传给了别人，然后离开了金山寺，否则小青哪敢经常过来。

雷峰塔倒了……真的倒了，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有一日能够离开那个困顿我无数年的牢笼。

小青，若没有她，我也不会有逃出升天之日，谁说妖不如人，妖分明比人更重情义，更懂知恩图报。能与小青结识，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茫茫人海，沧海桑田，我该去哪里寻你，我的爱人，不过，不管要找多久我都会找到你，我发誓！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七章 妲已（1）

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到处▌|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到处▌|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到处▌|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到处▌|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到处▌|去冬来，这是张语在N市过的最冷的一个雪灾，给国家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就连一向甚少下雪的N市也飘飘扬扬下起了雪。

张语窝在客厅里看电视，大功率空调日夜不停的转着，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二十度左右，与室外冰天雪地相比真是温暖如春啊。

“这样的天就应该呆在家里吹空调，幸福啊幸福。”张语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不停的塞薯片一类的垃圾食品，怪不得她的脸看起来似乎是比原来圆了一点。

黑灵趴在地上睡的正舒服，没功夫理她，倒是幻影来了一句：“你准备就这样混过去了？”

张语不以为然地道：“有啥不好，这样的天，人懒得出来，妖怪也懒得出来，我现在就算出去也没妖怪可以抓啊，还不如在家吹空调呢。”

幻影翻翻白眼，懒得再理她，张语在一边偷着笑，哈哈，她就是趁机会偷懒，这么冷的天才不要出去呢，自由职业就是这个好，自己掌握工作时间，不像那只狐狸，每天要到公司里去坐班。

正当空调吹吹惬意无比之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抓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联系的瑞文，他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会想到打越洋长途了？

刚一接听，还没等她出声，那边就鬼哭狼嚎起来：“喂喂，张语吗，快来救我，救命啊，再不救我我就连骨头都没有了。”

呃，张语听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在美国混得好好的吗，而且又是教廷的神父，专门负责对付欧洲的暗势力，咋向隔了这么远的她求救：“瑞文，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喘了口气，但听起来还是很急：“我现在就在你的城市里，你先别问什么事，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快！”

看瑞文这么急切的模样，张语不敢怠慢，当下把自己的住址详细报了出来，刚报完，那边电话就挂了，再拨就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了。

张语随手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嘟囓道：“这个瑞文在搞什么鬼，怎么一下子手机就不通了呢，也不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幻影突然来了精神，一滚一滚来到张语坐着的沙发上，嘿嘿奸笑道：“我知道为什么手机会打不通，你想不想知道？”

张语对幻影的话持怀疑态度：“你骗人，你都没听电话，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幻影笑着摆出一副高深模样，然后对张语道：“不信是吧，不信你就看着，不出三秒，瑞文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一，二，三”当幻影念到三的时候，屋子里的空间突然出现强烈波动，然后从空间波动中滚出一个男人来，那人正是瑞文。

张语见此顿时明白了为何幻影会如此说，可不是吗，瑞文最擅长的法术就是空间法术，他刚才问了自己的住址，自然就可以用空间法术传送过来了，都怪自己一时粗心，所以才没及时想到。

只是，瑞文现在的样子也忒惨点了吧，胡子拉渣，衣衫破烂不算，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活似被人揍了多少顿似的。

瑞文一看到张语就紧紧抓住她的手，想说话一下子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倒是眼泪先在眼眶里打转了，那情景就像一句古话一般：执手相看，竟无语凝噎！

张语被他那悲惨的眼神注视的直发寒，赶紧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的这么惨？”

“一言难尽啊！”瑞文摇头叹息，忽然脸色一变对张语道：“你结界术不错，快在这里设个结界，不要让那个变态的女人找到这里来，不然我真的没地方躲了！”

“女人？”听到这个词，莫说是张语，即使是幻影和一直在地上装死的黑灵也来了精神，三双眼齐齐盯着瑞文，而且还发出嘿嘿的冷笑，那意思是：小子，你从哪里惹了桃花劫来，不交待休想关过！

看那驾式，瑞文也知道，这次要是不老实交待，肯定过不了关，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投降：“行行行，我一定把事情告诉你们，现在麻烦张天师您老先设下结界行吗？”

张语被他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倒也不在为难，挥手在屋子周围设下一层结界，看到这样瑞文才吁了口气，无力地摊开手道：“我能先去里面冲个澡吗？从被那女人追开始，我就再没洗过澡，现在身上都有味……”

不等他说完，张语先将他推进了浴室，命令他洗澡，洗不干净就不许出来。

这一洗就是一个小时，

浴室里出来后，发现张语，幻影和黑灵已经并排在沙动不动，双目视他，看样子是找到最佳位置准备听他讲故事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女人追你！”

瑞文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低着头不停搓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忸怩了半天才说道：“其实……其实也不是女人，是……是有一个狐狸精追着抓我，不论我怎么用空间法术转移她都能有办法找到我，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呃……张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笑，这个狐狸精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追教廷的人，而且竟将瑞文逼得跑到中国来，实在是太利害了，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法子。

“一个妖怪就把你追的满世界乱转？她有那么利害吗？”幻影有些不相信，瑞文的实力他可是见过的，绝对不算弱，特别他的空间法术，用来逃命是再合适不过的，可是能把瑞文追的连空间法术都逃不了的话，那妖怪的实力绝对超强，恐怕有当初李红的级别。

瑞文连连摇头：“这话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一个月前我奉教廷的命去消灭一个第五代血族，那种货色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威胁，三下两下就把他给灭了。可灭了之后麻烦就出来了，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狐狸精变的女人，说那个血族是她养的手下，我杀了她的人，那么我就要抵她的损失，做她的手下，我哪会肯，然后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对手，所以只能逃，逃着逃着就成现在这样了。”他扑过来一把抓住张语的手急声道：“小语这次说什么你都要救救我，好歹我也是神职人员，怎么能被一个妖精抓去做手下呢。”

张语抽回自己的手道：“你先别急，你的事我自然会帮忙，只是这件事看起来怎么觉得这么怪啊。”经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幻影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唯有黑灵还一无所知的趴在那里。

“怪？你指什么？”瑞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也难怪，自被那只狐狸精粘上起他就一直在追逃中度日，哪有时间去想事情对劲不对劲。

张语一边在房中踱步，一边拿着不知从哪里抓来的笔敲打手心：“就像你说的，第五代血族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货色，你一个人可以对付他们一打，既然如此，那个狐狸精再去找一个来，或者逼你替她找一个不就行了，为何非抓着你不放，还千里迢迢到底追踪，难不成……”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住了不说，眼中闪动丝丝狡黠之色。

“难不成什么？”瑞文急声追问，可张语就是不说，把他给气得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卖关子，难道真非得把我急死不成吗？”

“我知道，我知道。”黑灵突然插了话进来，神色极是严肃好象想到什么要紧的事一般，在瑞文的追问下，它摇头晃脑地说道：“嗯，据我推测，那只狐狸精一定是看上你了。”

在瑞文傻眼的表情中，黑灵放声大笑，敢情它根本就是在捉弄人啊，把瑞文给气得，一把过去掐住它的脖子，直到把它掐得大舌头一个劲的往外吐，奇#書*網收集整理才恨恨的放开了手，气呼呼地道：“哼，你们就笑吧笑吧，看我倒霉了就笑得那么开心，真枉我把你们当朋友，还想找你们帮我想办法。”

张语一边笑一边摇头：“哪有哪有，我们是那种人吗？其实黑灵说的也不全错，我刚才想到的也是这个。”眼见瑞文又要生气，她赶紧解释：“我没开玩笑，是说真的，除此之外我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毕竟我连那只妖精的面都没见过，仅听你一面之词，哪能分析的出什么。”

幻影在旁边凑声道：“对了，那只狐狸精叫什么名字？”

对于幻影的问题，瑞文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她的名字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才对，她叫妲已！”

“妲已？！”乍听这个名字，几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妲已这个名字他们再耳熟不过，在神话故事中，她可算是祸国殃民的第一妖精了，迷惑纣王，残杀忠臣良相，最终使得商朝覆灭，最终为姜子牙所擒，死在斩妖台前，这妖精都死了几千年了，怎么现在又跑了出来，还缠上了瑞文？

“会不会是哪个小狐狸仰慕妲已这个先辈，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幻影想到了这个可能，别说，还真说不定是这样。在人间如此之人多了去了，妖界说不定也会出这样的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七章 妲已（2）

语点点头未置一词，反而看向了黑灵：“你在妖界的可曾听过真正的妲已还活着的事？”

黑灵抖抖两耳朵道：“这个倒从来没听说过，不过你也知道，我在妖界里人微言轻，很多事根本就不知道，反正就我知道的也就是公开的消息上来看，妲已早就死在了商朝。”

听到这个回答，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瑞文：“从你和她的交手情况来看，能力如何，可以划分在哪一级？”

瑞文苦笑地道：“实力很强，说真的，我不是她的对手，不然也不会被追的满世界跑，还要到你这里来避难，而且测数器并不能准确的测出她的实力，因为她已经修炼的可以将气势内敛的地步，在平常不动手的状态下，能力显示不过D级，然我敢肯定，她真正的实力绝对达到了B级，而追踪的本事就更是高超了。”

张语还未说话，黑灵先在边上嘀咕起来：“最近狐狸精开会吗，怎么跑出来这么多，这里一个男狐狸精不算，现在还跑出一个女狐狸精来。”

听到这话，张语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一拍手掌道：“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楚归鸿怎么说也是从妖界出来的，又与追你的妲已份属同一族，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何不去问问他？”

此言一出，幻影和黑灵立马赞同，只有瑞文还不知道楚归鸿是何方神圣，所以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张语已经没时间和他折腾了，抓起手机就给楚归鸿打电话，约他下班后到这里来一趟，说是有事相商，楚归鸿犹豫了一下后就同意了，说是一下班就过来。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瑞文抓着幻影问起了关于楚归鸿的事，待得一通解释下来，他终于了解了些许，一边恍然大悟的点头，一边又口没遮拦地囔道：“敢情你这边已经被一只狐狸精粘了啊！”

“嘣！”

瑞文的鼻子底下顿时冒出两道鼻血来，把他疼得直叫唤，那副模样可把幻影和黑灵给看乐了，在那里捂着肚子直笑。

张语满意的收回拳头：“什么粘上不粘上那么难听，我和他是朋友懂吗？和你那个可不一样，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他坏话，看我不打扁你！”

面对暴力女，又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瑞文不敢逞强，只得含糊的应了，不过嘟囓的话可一直没停过，张语也懒的理他，装做没听见。

正当他们在那里一搭一唱正热闹的时候，为白雪覆盖的N市城郊边缘出现了一名红衣女子，波浪般的长发服贴的垂在她的背后，露出一张极具媚惑的脸蛋来，不论举手投足，都有万种风情散发出来，男人见了怕是连眼都要直了。

说来也怪，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还穿着裙子，外面则罩了一件红色的风衣，露出修长美丽的双腿来，更奇怪的事，在她的四周，铺满白雪的地上没有一个脚印，仿佛她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红衣女子站在那里掐指不知在算什么，一边算一边还自言自语地道：“奇怪，明明算出他是到这里的，怎么现在又算不出具体方位了，难道……”眼中精光一闪：“难道是有人用什么法术隔绝了推算？会是什么人？”

在稍稍苦恼过后，她又恢复成自信满满的模样，虽然算不得具体方位，但可以肯定是在N市，既如此她肯定可以找到他，不过在此之前她恐怕要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

“从来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绝对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说完这句仿佛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的话后，红衣女子抿唇一笑往N市区走去。她就是一路追踪瑞文而来的那只狐狸精，也即是妲已！

雪在纷纷扬扬的下着，覆盖着妲已在地上走过的痕迹。

未走多远，孤身一人的妲已便遇上了两名女子，是从另一条路过来的，走在妲已前面，看样子似乎也是往N市区去的。这两人看起来似乎很怕严寒，全身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藏在围巾中，与妲已的衣衫单薄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连脸都看不清，说起来并不起眼，可妲已却留上了神，仔细瞧着这两人，越瞧越觉得有趣，笑意不由自主的爬上她的脸颊，然后越扩越大。

她快走几步接近她们，然后在后面娇声道：“想不到还没进N市，就已经先遇上了同类，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好在地处偏僻没有什么人，否则就要引来别人怀疑的目光了。

听到她的话，前面的二人脚步明显一滞，其中一个穿绿色大衣的女子似乎要回头，但被旁边的人拉住继续往前走，看样子似乎是不愿搭理妲已。

不过妲已现在抓不到瑞文，正嫌无聊，哪会就这么让她们走，当下又再度追上去：“怎么不回我的话，未免也太没礼貌了，怎么？难道遇到同类打个招呼也不行啊？”

“姑娘你在说什

们姐妹听不懂。”这次终于有回答了，是那个穿白▋||.|：的声音还蛮好听的，比之娇声软语的妲已不逞多让。

妲已掩唇一笑，仿佛只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咯咯娇笑道：“听不懂？不会吧，咱们虽然都变成了人形，可那气味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咱们几个都是妖！”听到这个妖字，前面二人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白衣女子再度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妲已旋身几步，绕到他们的前面，笑呵呵地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来和你们打个招呼罢了，毕竟遇到个同类不容易，哪想你们却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说到这里，还手捂胸口，仿佛真的很痛心的样子。

这次不待白衣女子说话，绿衣女子先不耐烦地道：“你有完没完，招呼也打了，话也说了，我们还有事没空和你玩，你快让开，好狗还不挡道呢！”

妲已原本娇笑不止的脸顿时阴了下来，眼前这人分明是在说她比狗还不如，哼，今日如果这么简单就让他们走了，那她就不叫妲已！

风衣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拇指与中指一扣一弹，一道红光快如闪电的朝绿衣女子的面门射去，快到极点的速度让其无法躲避，只来得极把头一侧，希望能够避过红光。

虽然如此，但这道红光也并没有落空，打在了她蒙脸的围巾上，将好好的一条围巾击成漫天蝴蝶，飘扬在冰天雪地中。

一直隐藏在围巾下的容貌终于露了出来，清秀干净，只是现在被一脸的怒意给破坏了，冲妲已厉声道：“你敢暗箭伤人？！”

妲已此刻又恢复了笑颜，摇了纤长的手指道：“NO，我可没伤人，只是给你一点警告罢了，否则就不会是刚才那样了。记住，说话的时候留点口德，否则小命可就难保了！”

绿衣女子看样子脾气不甚好，被她如此一说，气得柳眉倒竖，张嘴要骂，旁边白衣女子拦在她面前对妲已道：“这位姑娘，我妹妹只是一时口快而已，并无恶意，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脾气倒是比绿衣女子好多了，而且也比较会说话，听得妲已也不好再寻他们麻烦，挥手道：“好吧，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这个小丫头计较。”

“多谢！”匆匆一声过后，白衣女子拉着气鼓鼓的绿衣女子离去，看得出绿衣女子对这位姐姐甚是尊重，虽气愤不已，但并未反驳，只是在离去前狠狠地瞪了妲已一眼。

妲已满不在乎地回瞪了过去，她可不是怕事的主，待及这两人走远后，她也再度朝市区走了去。

等远离了妲已后，那名绿衣女子才不满地对素衣女子道：“姐姐，你刚才干嘛那么忍气吞声，刚才那个人分明就是故意找我们麻烦，照我说应该狠狠给她一个教训才是！”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在绿衣女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小青，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改不了这好事冲动的性子，别人说你就让人去说好了，何况要与她针锋相对呢。”

被称为小青的女子不依地嘟囓：“明明是她不对在先，而且还用诡计来伤我，幸好我运气好躲开了，为什么在你嘴里都变成我不对啦？”

“你啊！你以为她真想伤你啊，她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罢了，就像她说的那样，是给个警告，否则，你以为就你那点道行能躲的过去？恐怕这张脸早就毁了。”白衣女子苦口婆心的说着，希望小青能听进些许。

“真的有这么利害吗？和姐姐你相比呢？”小青还是不太相信，也难怪她会有此一问，以她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妲已的利害之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吗？如果我与她硬拼的话，不好说，可能在五五之数，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做不得准。”

说到这里素衣女子目光一转软声道：“小青，我们来这里是寻人的，不是与人打架的，有一个法海已经够我们烦恼的了，如非必要，莫再与人结仇，否则只会徒添烦恼。”

原来他们二人正是青白二蛇，原先白蛇被法海收在雷峰塔里出不来，一直到近年才得以脱困，她出来后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许仙的转世，问他一句，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爱过白素贞？

“姐姐，你觉得法海失踪这么久，真的还在人间吗？”

面对小青的询问白素贞想也不想便回答：“在，一定在，从我自雷峰塔中出来后，心里就一直有这种感觉，法海肯定没死。”抬头，不断落下的雪望入眼里，伸手，雪落在手中，却没有即刻化去，反而静静地躺在那里，形状各不相同的雪花闪着同样美丽晶莹的光芒，一时间，竟是望痴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七章 妲已（3）

青看着白素贞的侧面，神色几番变化，银牙微咬凝声姐，我真的不明白，许仙薄情冷性，负你如此，你为何还对他念念不忘，一直在世间寻找他的转世，你这又是何苦，照我说还不如趁早回转峨嵋，潜心修道，也好早日得证金丹大道！”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说出来，说实在，她实在是替姐姐不值，那个许仙到底有什么好，哪里担得起姐姐的一往情深。

小青看白素贞一直默不作声，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心中一喜，加紧说道：“姐姐，你想想，当初你上金山寺跪乞法海的时候，他在哪里，你水漫金山要与法海对决的时候他又在哪里，还有你被法海收伏，镇压在雷峰塔下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害怕你是妖，害怕你是蛇妖啊，姐姐，你醒醒，许仙根本就不爱你，你不要再为情字折磨了！”

“小青，够了。”白素贞淡淡的说着，将目光从掌心的雪花上收回，侧目瞧着小青那焦虑为她不值的眼睛，冰凉的手抚上她清秀的脸颊：“小青，等有朝一日，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什么都是值得的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以前的我与你一样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遇到上了许仙，我终于明白，原来爱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可询，陷入了就再无法自拔。”她的目光又一次变得迷离：“不论要寻多久，我都要想办法找到许仙，再见他一面，再问他一句，他到底有没有爱过白素贞？”

“姐姐……”与白素贞姐妹情深的小青自是同情的，但亦是不懂的，她没有爱过任何人，所以始终无法明白白素贞内心最深的感受。

说了这么多白素贞似乎有些疲惫，摆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慢慢找，这等冰天雪地找人，实在不是好时候，若不是你我皆修练有时，怕是早就昏睡过去了。”蛇类一到冬天就要冬眠，即使青白二蛇现在皆有了千年以上的道行，也不能完全摆脱这天生的习惯。

小青点点头，缩着脖子与白素贞一道走着，随着进入到城区，出租车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打了一辆车直奔宾馆，待得安顿下来后再做打算。

再回过头来说瑞文，在待楚归鸿来的期间，他一直窝在张语的房子里，不敢出去，外面可没结界保护，他要是一出去，还不让那个狐狸精给抓个正着啊，他可没那么笨。

张语就着可乐消灭完一包薯片后对瑞文道：“喂，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难不成一直窝在我这里啊，我告诉你，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避难所。”

瑞文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嘛，除了你这里我现在哪里都不敢去，你要是再不收留我，我可就没地方去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难道你忍看我被妖怪抓去啊？”一面说，一面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搏得同情。

张语赶紧把他伸过来的脑袋推到一边：“别在我这里装可怜，我可不是大善人，何况这对我的名誉有极大的影响。”

“那怎么办？”瑞文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说什么都不要出去。

张语暗自一笑，咳声道：“好啦好啦，我让你住下来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瑞文大喜过望的问道，他知道这个不过后面肯定有要求，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什么要求也得答应啊。

“不过你得负责这里所有人的开销，还有，把金卡交出来，我要去SHOPPING！别告诉我你在教廷这么多.：窗户上扔出去？！”张语很爽快的把目的说出来了，顺便还不忘威胁一下。搞了半天，原来她就在打瑞文口袋的美金的主意。

幻影没好气的白了张语一眼，真是财迷，这种时刻都不忘敲别人一笔，她不去做勒索这行，真是浪费人才。

黑灵可没想这么多，它只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肯定会很有口福的，老大花别人钱的时候从来不手软。

青白交替，蓝红绽放，当下瑞文脸上的颜色真是五彩纷呈，甭提有多好看了，在数度挣扎后，虽然还是很不舍，但为小命着想，还是把口袋里的金卡掏出来递了过去。

面对张语那爱给不给的眼神，没敢多说，只飞快的说了一句：“给我留几块钱救救急。”

“一定一定！”张语满口答应，至于做不做的到那又是另一回事，拿着金卡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要不是楚归鸿马上就到，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商店里血拼，至于这天

系，冷点有啥，她心里热呼的很，连冰都能融化。

正在这时，门铃响起，张语第一个跑过去开门，想必是楚归鸿来了，果然门打开后，印入眼睑的是楚归鸿那俊美邪魅的脸庞，不过门开后，楚归鸿并没有马上进来，反而且眼神示意张语解开结界。

在他的提醒下，张语记得还有一层结界未解，赶紧解开稍许让他进来，然后又立马封住。这也不能怪她，她从来没有在家用结界的习惯，这一次若不是为了瑞文她也不会用。

进了屋子，楚归鸿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瑞文，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好看，神情也冷了下来，对张语道：“他是什么人？”

没有问找他来是什么事，也没问其他的，反而一张嘴就问瑞文是什么人，倒也难怪他如此，早在嫦娥一事中，他与张语就彼此喜欢，虽未言明，但心意早已流露，如今张语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人，他不问才怪。

张语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赶情是不高兴了，当即淡然一笑解释道：“这位是瑞文，是我在美国的好朋友，刚刚才回来。”接着又为瑞文解释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狐妖楚归鸿。”

“你好！”倒是瑞文先伸出了手，楚归鸿虽心中还有疑团，但也只能先伸手相握。幻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暗叹一声，看来自己是白提醒了，语语和狐妖怕是有的纠缠了。

待大家都坐下来后，张语将瑞文遇到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在说及女狐精的名字叫妲已时，楚归鸿的神色顿时为之一动，这份异样被一直关注着他的众人收入眼中，纷纷问其是否知晓妲已其人，她又到底是不是颠覆商朝的妲已？

他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先问道：“是她亲口告诉你她叫妲已的吗？”

瑞文很肯定的回答说是，然后楚归鸿又问他妲已的长相，随着瑞文的描述，楚归鸿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商朝时那闻名于天下的妖狐妲已？”张语盯着他问。

楚归鸿抹了一下脸，显出万般无奈：“你们猜的没错，她就是当初覆灭了商场的妖狐妲已，她没有死，当初在斩妖台前，姜子牙要斩她之时，我父亲狐族族长出现救了她，而她，也是我的妹妹！”

“妹、妹、妹妹？？？”一时间张语和幻影等人的舌头都打结了，也难怪，他们一直都以为楚归鸿都多就一千来岁，哪想其实根本就不是。

商朝覆灭都几千年了，而妲已当初又已经修练有成起码有一千年以上的道行，如此算起来，楚归鸿起码都活了几千岁了，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老妖怪。

在妖界，是没有人可以从容貌上辨别出一个妖怪的年龄的，这与人类完全不同，别说是几千岁，哪怕是上万岁的妖怪，也可以幻化成少男少女的模样。

听到这一层关系，最先反应过来的瑞文，既然楚归鸿是妲已的哥哥，而他又是张语的朋友，那么只要他肯关照一声，让妲已放过自己，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想及此，瑞文的心中那叫一个喜啊，那叫一个乐啊，可他又不好意思说，毕竟他与楚归鸿才刚刚见面而已。是以他只能不停的使眼色给张语，让她替自己说。

在他近似于抽风的眨眼中，张语不负所望的点下了头，没办法，谁叫她刚刚刮了瑞文的钱，现在想推脱也不好意思，好在她和楚归鸿熟的很，当下道：“狐狸，既然那是你妹妹，你好歹得摆出点做哥哥的样来，让她放瑞文一马，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朋友，你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迎着张语的目光，楚归鸿点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不管，我这妹妹自小被父亲宠坏了，行事向来没个分寸，上次就是她偷偷从家里跑到人间来，才会被女娲选中要她去迷惑纣王，助西周成事，哪想她贪玩爱鲜，弄得天怒人怨，若非我父亲及时出现，她早就葬身在姜子牙手下了，多年未见，想不到她还是像以前那样。”

听得他这么讲，瑞文总算是放下了大石头，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可以解决了，而他也不用再东躲东藏的过日子了。

当下张语按着楚归鸿的意思把结界给撤了，果不其然，这一撤，妲已立马有了感应，隐身诀一展飞天而起，直直朝张语的家飞去。

这却是有些让人奇怪了，妲已身为楚归鸿的妹妹，论修行论本领，不可能比楚归鸿还高，怎的她却能飞？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七章 妲已（4）

实B级上开始.||I[就像当初的李红一样，她进化的时候背上就长了一对翅膀。

红光闪现，一名美艳无比的女子出现在张语的房中，一现身后她看也不看别人，先扑向躲在黑灵后面的瑞文，恶狠狠地道：“你个家伙，四处乱逃，害我找你找了那么久，现在被我逮到了吧，看你还往哪里跑！”

可怜的瑞文压根儿都不敢反抗，只是不停的打着哆嗦，使劲用眼睛瞟楚归鸿，拜托他赶紧来救救自己。

不等楚归鸿开口，妲已已经先凶起来了：“你眼睛眨什么眨，我告诉你，你杀了我的手下，就要赔我，还眨，再眨信不信我把你眼睛子挖出来。”换了口气她又继续道：“你可真能跑的，从欧洲跑到中国来，要不是我推算追踪之术好，就抓不到你了，你说你跑什么跑，做我手下不好吗，我长得这么漂亮，待人也好，还有……”

张语双手环胸在那里一个劲的翻白眼，这个狐狸精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他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她居然边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只知道抓着瑞文又吼又叫。

早在妲已出现的时候，楚归鸿就仔细确认了，是他妹妹无疑，只不知这一次她又是怎么从妖界溜出来的，不过现在得先把妲已的注意力从瑞文身上挪开才行。

“咳，妲已！”楚归鸿在旁边叫了一声，不过并未能得到妲已小姐的注目，只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别吵我，有话等会儿说。”扔下这么一句，她又开始对瑞文进行训话了：“小子，我告诉你啊我……”

“你还是先看看我吧！”楚归鸿一把妲已拖到自己面前，这样一来她总不会还看不到自己了吧。

“你干嘛……呃……大哥？？”原本被人打断话极为不悦的妲已在看到楚归鸿的脸后顿时停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大哥？？？”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连大哥都不认识了？”楚归鸿佯装不悦地说着，但他那双带笑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喜悦，久别的亲人重逢自是欢悦无比，何况是他一向颇为疼爱的妹妹。

得到确认后，妲已一把抱住了楚归鸿，兴奋地跳脚道：“大哥，真的是大哥，哇！哇！我终于找到大哥了，如果父亲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肯定会夸我的！”

楚归鸿笑着扒下像无尾熊一样抱着自己的妲已，疼爱地揉着她的头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过，我还以为大哥这段日子不在，你会变得懂事一点呢！”

妲已不依的厥起了嘴，正欲分辨忽而记起正事来，关切地道：“大哥这些年你一直在人界吗？为什么一直都不回妖界，你知道爹娘有多着急吗，他们数次派人到人界来寻找，却一无所获。”

楚归鸿被触了心事，笑容顿时淡了下来：“我岂会不知，只是我在人界还有一些牵挂未了，所以暂时还不能回妖界，更何况我如今能力只觉醒了一部分而已，并未完全恢复。”

妲已这才仔细打量着楚归鸿，这一下，秀美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大哥，你怎么会变成人身妖体的，难道你附在了哪个人的身上？”话音刚落她又自发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对，附身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完美，难道说……难道说你现在的身体是转生之后的？”她瞪大着眼睛等楚归鸿回答。

楚归鸿有些无奈的点头：“不错，当时我在人界办事途中受了重伤，勉强只能保得元神不灭，幸遇一快要临盆的妇人路过，我就顺势附在了她的肚中，成为了她的孩子。”

“那那个东西呢？”妲已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除了楚归鸿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所指的东西是指什么。

楚归鸿神色一变，似有些不欲回答，然最终他还是回答了妲已的话：“东西在，但是目前不能取出来，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带着此物回去见父亲，你就别管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又一次出现在人界，还一直追着瑞文不放。”他不欲在刚才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所以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一听见这个，妲已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手指相互绞着，声音也小了不少：“我……我会在这里，当然是父亲同意的啦，要不然我怎么能出来啊。”

“是吗？”楚归鸿盯着妲已拖长了话音，单就从妲已那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话不尽实情，还有那绞手指的动作，从小到大每次只要一说慌，她肯定都是这

，哪能瞒得过他这个做大哥的。

妲已也知自己瞒不过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跺脚囓道：“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行了吧，大哥最讨厌了。”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露出一种小女儿的神态，在艳美的容貌中凭添了一份可爱。

在旁边看着的张语等人只觉一阵头晕，若不是相信楚归鸿不会说慌，他们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代祸国殃民的妖姬妲已，看她那样，倒更像是未长大的小孩多一些。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疑问是多余的，因为妲已只会在楚归鸿面前露出如此小女儿家的神态，在面对别人时完全不是如此，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趁楚归鸿还没说话，妲已赶紧先威胁道：“你可不许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爹娘，否则我再不理你这个大哥了。”

对于这个被宠坏的妹子，他还能说啥，只得苦笑着应了，反正有自己看着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等以后再慢慢劝她回妖界。

叙完了旧他拉过妲已向张语等人一一做了介绍，而张语的身份也告诉了妲已，当妲已知道她大哥居然和一个天师做了朋友后，吃惊地睁大了眼，透出浓浓的好奇之色。

张语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机会说话了：“妲已小姐是吗？能否问一下，我朋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非得追着他当你的手下？”

当面对张语时，妲已收起了先前的神色，换过一副与她天生媚惑相符的神色，红唇微启道：“你直接叫我妲已就是，至于我为什么要追着你的朋友不放……”说到这里她瞅了瑞文一眼，把可怜的瑞文吓得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她咯咯一笑接着道：“他杀了我的手下，我现在拿他来抵赔，这有什么不对吗？何况我也没要他抵命，只是让他做手下罢了。”

幻影突然插话进来道：“只是一个五代的血族罢了，大不了去抓几个来赔你就是了。”这也不妨为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生性刁钻爱玩的妲已哪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当即说道：“这可不行，我手下的那个血族虽是第五代，但比一般的第四代还要强，何况相处久了都有些感情了，除非……”话说一半，她突然停下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语，仿佛在等她接话。

“除非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一定要达成。”张语端着刚倒满水的水杯接下了话，不管怎么说瑞文也是她的朋友，她不能不帮忙，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楚归鸿在吗，他总能劝进些许。

妲已微微一笑，露出千般风情，把在场的几位男性看的一阵目眩，连一直对向避若蛇蝎的瑞文也不例外。不愧是千年狐狸精啊，只稍微笑一笑就能把人看晕了，难怪商朝会覆灭在她手里。当然这些对同为狐狸精的楚归鸿是没用的，他看到妲已如此，只能无奈的笑笑，这个妹妹从小就爱这样迷惑人，她最高兴的事就是享受别人惊艳的目光。

“除非你抓个血族的帝王或亲王给我来当手下，那我也许会考虑放过那个傻小子。”此言一出，把刚喝了一口水的张语给呛得大声咳了起来，瑞文忙不迭的替她拍抚后背，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两道杀人的目光。

可恶的混小子，看到我就知道跑，现在却又对别的女人这么殷勤，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妲已在一旁暗咬银牙，心里不停地骂着瑞文，不过脸上依然笑语嫣然，一点都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唯一露出点眉目的就是，她此刻看张语的目光没有刚才那么友善了。

待得气息平复后，张语先冲妲已气急败坏地来了一句：“你***去死！”

此话一出，当场所有男士全部仰面跌倒，在他们印像里，从来没听张语这么骂过哪个人，而且还是如此粗俗的话，可见其被妲已那话给气昏了头脑，连自身形象也不顾了。

不过被骂的那位正主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连笑颜也不曾褪去过半分，想妲已自出现在商朝以来，一直被人骂妖孽，骂祸国殃民，骂该千刀万剐，都已经被骂得麻木了，哪会在乎现在这不痛不痒的话。

“血族的帝王和亲王是那么好抓的吗，别说帝王是属于最高的S级别那一档妖怪了，就是亲王也是A级的妖怪了，是我想抓就能抓到的吗？我倒是想要啊，你送我两个？真是狮子大开口。”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七章 妲已（5）

已不在乎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道：“条件我已经提出不到可就不能怪我了，反正……”她停了一下，把涂着鲜红丹蒄的食指朝瑞文一伸：“反正他是一定要做我手下的！”

瑞文闻得噩运难逃，险些背过气去，这要是落得那位魔女手中他可算是彻底玩了，那位大姐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了，一会儿冷若冰霜，把他揍的半死；一会儿又热情似火，甚至于大半夜跑到他家里来色诱他。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好色鬼，当然是严词拒绝了，妲已见色诱不成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差点没把他打的断子绝孙。在如此受了一回后，他不顾一切夺命逃跑，以免过早死在这位女魔头的手里。

楚归鸿见妲已与张语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当下来到妲已面前沉声道：“那如果是大哥问你讨这个人情，让你放过瑞文呢？”

妲已见楚归鸿插手进来，而且一意帮着张语，不由得冷下了脸：“大哥，这是我和别人的事，你不要管。”她不想和刚重逢的大哥起冲突。

“如果我执意要管，你又准备怎么样，是不是想和大哥动手？”楚归鸿加重了语气，同时双目紧盯这个他向来疼爱的妹妹。

“你！”妲已被楚归鸿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张语一眼，肯定是因为她。所以大哥才会管这事地。

她和楚归鸿感情向来很深，要她就为了这事和大哥做对，她还是有些不敢。不过她妲已活这么久也不是白活的，何况她还是向来以狡猾多智著称的狐狸精，眼珠子转了几圈就有主意了。

妲已再度展颜一笑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要给大哥面子啦，好吧，我就不强迫瑞文做我的手下了。反正这种手下也不是找不到。”

她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虽说女人善变，但她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死活不同意，现在却又答应了。还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么开心，难道楚归鸿这个大哥的面子真有这么大。

不过不管怎么样，瑞文还是很开心，总算能逃脱这魔女的手掌了，他能不开心吗，虽说因此欠楚归鸿一个人情，但他欠得心甘情愿。

瑞文此刻地感觉有些像贫农翻身做主的感觉，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特别是魔女也还在，他都要开心的跳起来了。

“不过……”等瑞文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时候。妲已突然笑眯眯的来了这么一句。

幻影和张语一听到这个，立马就知道要坏菜。任经验，“不过。但是”这种转折词后面跟的话都不会是什么好话，恐怕妲已又有什么鬼主意要出来了，接下来地事果然证实他们猜测无误。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决定要追他。”随着她这话一说，手指一伸，瑞文顿时呆若木鸡，然后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在过于强烈的刺激之下，他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妲已说完这个。又眨着看似无辜的眼睛对楚归鸿道：“大哥，你不会是连妹妹追什么人都要管吧，这可关系着妹妹的终身幸福啊！”

楚归鸿只觉头大如斗，以前怎么没发现妲已这么能闹，而且还闹得让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张语和幻影黑灵一起用同情的眼睛看看已经晕过去的瑞文，然后又看看不知如何回答的楚归鸿，惹上这么个魔女，摊上这么个妹妹，真替他们感到悲哀。

哑了半天，楚归鸿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喜欢什么人我当然不会管，但是，你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你难道想说你是真的喜欢瑞文？”别说他不信，在场只要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

可偏偏妲已却又回答地坚定无比：“喜欢啊，不喜欢的话我千里迢迢追他干什么，又不是吃饱撑地。”看她那神色似不像说谎，可联系刚才的事，又分明感觉她是在说谎，到底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张语他们真地是分不清了。

“妲已，你听我说，这种事开不得玩笑……”楚归鸿还待再劝却被妲已半路打断：“大哥你不用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有些事一旦我决定了要做，谁劝都没用！”词言色正的妲已，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此刻的她决不是在开玩笑。

听得她说这样的话，与她做了千年兄妹的楚归鸿哪还会不了解，如今的妲已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不过他并不认为妲已是真的喜欢上瑞文，刚才地话只是为了寻个缠着瑞文的借口罢了，她真正地目的怕是只为了找个人来玩，打发无聊而已。

不止是楚归鸿，张语等人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楚归鸿低头想了一下道：“好，我可以让你留在这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得伤害瑞文以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妲已弯眼一笑，如诡计得逞的小狐狸：“那是自然，就算大哥你要我伤，我也不敢啊，这里可是有一个大天师在啊，我好怕怕的说！”说到这儿她装出一副受惊害怕的模样，还用柔若无骨的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只是那双眼眸中的笑意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想来她是看出张语的实力不及自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面对妲已这种类似于挑衅的行为，张语登时有些不悦，皮笑肉不笑地道：“过奖过奖，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天师罢了，但是对付一只两只不开眼的狼妖啊，狐妖啊，那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要试试？”

妲已满不在乎地道：“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头一挑，波浪般的长发与红色的外衣无风自动，一道形似狐狸的火焰在她身周浮现，这道火焰温度其高无比，远比一般红色的火焰温度高上百倍千倍，甚至于连妲已身前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起来。

张语被挑起了心火，自然不肯示弱，当即挥手发出一道结界，将自己几人与昏迷中的瑞文护在结界中，隔绝了透明火焰带来的高温。

这两人从见面开始，彼此就没看对眼过，如今两人间的战火更是一触即发，不过张语似乎忘了一点，一旦开打，且不论结果如何，她家这个战场肯定是毁定了，等到那时，估计她哭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用民族唱法还是美声唱法了。

不过这种情况到底还是没发生，一声“胡闹！”过后，楚归鸿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对妲已喝道：“越来越放肆了，才刚见面就要和人打起来，还连狐火这么霸道的东西都放出来，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楚归鸿是真生气了，数十年没见，这个妹妹的脾气不但未见得好，还越来越坏，一言不和就要动手。他心知若是妲已真和张语生死相见的话，那必是有死无生，四圣兽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过的，就妲已这点实力，连给圣兽塞牙缝都不够。

当然，张语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必然不会真下狠手。但妲已这种任性地脾气若遇到高手，必然要吃亏，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先给她打压几下才行。

“大哥，你为什么老帮着这个女人？”妲已不依地叫囓道，不过她还是不敢太惹楚归鸿生气，当即把狐火收了起来，只见那道透明如狐的火焰升到她的头顶，然后钻了进去。

楚归鸿用从未有过的厉声喝道：“你才刚到人界多久就又开始惹祸。不要以为自己B级上的能力很利害，在人界能的人并不是没有，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改改那任性的性子，不要胡乱和人家动手，否则我现在就通知父亲让他将你接回去！”

妲已听到父亲两个字。目光顿时不自然地闪烁了两下，她当然知道，如果大哥告诉父亲她在这里的话，恐怕下一刻她就被父亲抓了回去，权衡之下她恨恨地跺脚道：“好嘛好嘛，我答应你就是了，大哥越来越凶了！”

劝服了妲已楚归鸿又回头准备对张语说什么，哪想张语却先他一步抬手说道：“行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猜到了，不用再说了。反正只要她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动她就是了。至于瑞文……”她转头看了还没醒转的瑞文一眼道：“这件事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见两方暂时和解，楚归鸿总算暂时松了口气。此刻，一直没插上话的黑灵担心自己被人当成哑巴给卖了，赶紧见缝插针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去做饭吃，老大，我饿了！”最后三个字它说得理直气壮，毕竟民以食为天嘛，它做为一个良好的妖怪市民，理所当然饿了就要吃饭。

张语原还不觉得。现在被它一说，还真感觉有些饿了。可经刚才那么一阵折腾，她又懒的做饭，逐拍着黑灵地脑袋道：“饿了是吧？老大带你到外面吃大餐去！”反正是花瑞文的金卡，她不心疼，一点儿都不心疼。

“哦耶！”黑灵开心的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张语怀里乱拱，虽然家里的饭也很好吃，但是偶尔能够改善一下伙食到外面去大吃特吃，它还是很高兴的。

“妲已你饿了吗？”楚归鸿见状也问了妲已一声，不过她还在生气中，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面对这个任性的妹妹，楚归鸿也没什么办法，逐对正穿外套的张语道：“这样吧，今天我做个便宜东，请大家去吃饭，怎么样？”

“我没意见！”张语耸耸肩，能够不用她花钱，她当然没理由反对啦。

“我反对！”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高调响起，不用看，肯定是妲已，她气呼呼地道：“我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吃饭啊，我抗议！”

张语无所谓地笑道：“我也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啊，不过瑞文他肯定是跟我一起去的，你有本事就别跟来。”

说完她也不看妲已青白交错地精彩脸色，直接走到瑞文身边，几下将他拍醒，然后招呼他一起去吃饭，瑞文当然不会反对，能够离开妲已一刻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啊。

见瑞文宁可跟这女人一起去吃饭，也不愿见到自己，妲已心中的气更盛了，双手一插小蛮腰气呼呼地指着瑞文道：“你不想看到我是吧？”

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瑞文心下窃喜，以为妲已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不过妲已接下来的话立时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大哥。”妲已转向楚归鸿，笑颜如花地道：“那我们就和张天师他们一起去吃饭吧，趁这个机会我也好和张天师他们多接触接触，你说好吧？”

这下轮到瑞文小脸惨白地大叫：“我抗议，我反对！抗议，反对，抗……”原本激昂的叫声在瞥见妲已斜过来的杀人眼神后，不由得轻了下来。

楚归鸿与张语相视一笑，这两人真是冤家，他们也搞不明白，为啥妲已一意要缠着瑞文，总不至于真的看上他了吧。

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么还等啥，披上外衣去外面吃饭啦，至于瑞文的衣服则暂时穿了是张语老爸以前留下来的衣服，倒还算合身，幻影不想凑热闹就留在了家中，没有一起跟去。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八章 青白二蛇（1）

面飞雪飘扬，一片片如鹅毛大的雪从空中飘落，张语肩走在路上，后面还跟着一只半人高的大黑狗，由于吃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所以没有开车出来。

这四人，男的俊朗邪魅，女的柔媚清秀，一起走在街上，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可怜的黑灵，一只狗再怎么帅也及不上在它前面的那四人，彻底被沦为无视的配角。

几人中妲已是最开心的，她伸手将一片片雪花接入手心中，瞧着那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雪花感叹道：“终于又看到雪了，上一次看到雪离现在都过了千多年了。”

张语好奇地道：“在你们家那里没有雪吗？”她话中的家指得自然是妖界。

妲已的神色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落寞：“没有呢，家里从来不会有雪，就连雨也是偶尔才下一次。”仰头望着飘扬飞雪的天空她轻呢道：“自纣王死后，我再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下雪天了，如今终于再见，却已物是人非……”后面的几句她的很轻，张语没能听清，只是隐约觉得她和纣王之间似乎并不像封神里说的那么简单，妲已祸国的背后也许隐藏着什么事也说不定。突然涌上的这个猜测让她对妲已没有原先那么讨厌。

瑞文虽然也好奇，但他可不敢主动搭讪，好不容易妲已暂时没想起他来，他可不会傻到自己凑上去，楚归鸿则瞧着妲已微微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们选定的是一家老字号的川菜馆，在快走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从川菜馆旁边的一家茶馆里走出两个女人来。

其他人没注意看，妲已却咦得一声停下了脚步，脸上笑意渐浓的走到那两个女人面前道：“真是巧啊，想不到一天之内我们就见了两次面，不知这是不是叫做缘份呢。”

原来这两人正是白素贞与小青，她们看到妲已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与她打了照面，小青对原先妲已出手之事还没释怀，所以一看到她顿时腮帮子鼓了起来：“你跟着我们干嘛？”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入为主的认定是妲已跟着他们，否则哪有这么巧。

妲已轻轻一笑，笑得如花绽放，然就在这笑中，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骤然化做一道道残影斩向小青的脖子，快的让她根本没时间反应，这一下如果挨实了，小青怎么着也要受点伤。不过小青没来得及反应，不代表别人也来不及，默立在小青边上的白素贞，在妲已动手的一瞬间就迎了上去，眨眼间两人就过手数招，然后又马上分开，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别人只看到妲已与白素贞的手抬了一下，然后又马上垂下，哪能发现在刚才的刹那间两人就已经交过手了。

白素贞斜挡在小青面前道：“这位姑娘，我妹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你何必动手伤人呢。”

楚归鸿等人查觉到妲已这边的异状，都纷纷走了过来，看他们在搞什么，妲已听着白素贞的话拂发一笑道：“说得轻巧，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祸从口出，你妹妹歪曲事实，我当然要轻轻教训她一下，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是吗？再说了，这不是还没教训着嘛，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楚归鸿见状插话道：“妲已，告诉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改不了这毛病，又跟人家动手了？”

妲已一听这话更气了，仰脸气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大哥啊，怎么一天到晚尽说我不对，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还不是因为她。”她一指小青道：“我和他们先前在城郊见过一面，如今在这里遇到他们就好心过来打个招呼，哪知这个人居然污蔑说我跟踪他们，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哼，你怎么不说刚才想伤我的事，若不是有姐姐挡着，我现在早就没命了！”小青愤恨的说了一句，她巴不得妲已被人再训几顿呢。

白素贞听得小青这般不懂事的说话，也有些不悦，横了她一眼后对妲已道：“虽我妹妹话语有所不对，但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伤人，这未免太过了些吧。”

除了楚归鸿以外，妲已哪听得进别人教训自己的话，下巴一抬骄纵地道：“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摇头，自遇到妲已后，楚归鸿就一直在摇头，他警告地瞥了妲已一眼后，和颜对白素贞和小青道

位姑娘不好意思，这位是舍妹，从小被家人惯坏了，行事不知轻重，还望你们不要见怪的好。”

他们在前面说话的时候，黑灵也在后面悄悄对张语道：“老大，这两个女人似乎不是人。”

张语头也不回地道：“还用你说，从穿白衣服的那个人能挡下妲已攻击的架式来看就可以看出，他们肯定不是人，说不定他们也是妖，先别在这里瞎猜了，看他们怎么说。”

白素贞的性子本来就极好，这次要不是妲已几次动手，她也不会动气，当下朝楚归鸿微一点头道：“客气了，这件事上舍妹也有所不对，既然说明了，那就此算了。”

楚归鸿淡然一笑道：“姑娘雅量，这番相见也是有缘，不知姑娘能否告之芳名，在下姓楚名归鸿，这位是舍妹妲已。”他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酸，真叫一个酸。”黑灵在后面小声地嘀咕着，它最不习惯这样文像古人一样的说话方法，张语在旁边给了它一小下，阻止它的怪话，让它好好听下去。

既是人家报了名，白素贞也不好藏着不说，不过她并不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以将自己的名字稍微变了一下：“不必客气，我叫白素衣，这位是舍妹小青。”

张语闻及双眉微微一皱，虽然白素贞未有报真名，但是对白蛇传甚为熟悉的她还是听出了几分相似与怀疑，当下上前一步道：“白素衣小姐是吗？我叫张语，你的名字和白蛇传里的白素贞好像，而且她也有一个妹妹叫小青，不知白小姐是否知晓？”

直到张语说话，白素贞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这一下看之下顿时让她发现张语身上凝若实质的灵气，很明显是个修行之人。她心中一惊，当初法海矢志收伏她与小青的事历历在目，修行者与妖应该是互不相容才对，眼前这人怎么与这么多妖在一起。以白素贞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楚归鸿与妲已，黑灵三人都是妖。

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张语的态度，所以白素贞不敢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含笑道：“白蛇传的故事家喻户晓，我二人自然也知道，只不知张小姐问这做什么？”说到这儿，她暗自捏住了小青的手，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不对，她可以马上带小青离开这里。

听得白素贞的回答，张语轻笑一下，有几分莫测高深的感觉，不过她倒也未再追问下去，随口道：“没什么，只是觉着好奇所以问问。”

瑞文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过话，尽盯着白素贞那张温柔秀雅的脸庞瞧，越瞧越觉得好看，不光漂亮，连说话声音也这么好听，真是难得，比身边那个魔女可强多了。

他浑然不然身边那个魔女正用冒火的眼睛盯着他，妲已在刚才楚归鸿与白素贞说话的时候，就发现瑞文的不对劲，细看之下，发现他居然着迷的盯着那个姓白的女人看，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恶，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身材没她好，脸蛋也没她漂亮，可为什么那个死瑞文就是盯着那女人不放呢？

而她别说一直在他眼前晃，甚至还半夜跑到他房里引诱，居然都不动心的说，她都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哼，臭瑞文，早晚要让知道姑***利害，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这样色迷迷的看别的女人！

妲已尚未发现，她如今对瑞文已经有了强烈的占有欲，再不是单纯的只把他当做一个好玩的玩具来看待了。

他们所站之处乃是位于人来人往的街店处，实在不是谈话的所在，而张语又有心摸清楚两人的底细，所以提议请白素贞他们二人一起去吃原定的川菜馆吃饭。

其实早在刚才，张语就偷偷用腕上的多功能手表测过他们两人的数值，那名叫小青的人数值测出来是10万多点，相当于刚跨上.这应该就是她的真实状态。至于那个姓白的就明显不对了，测数器上居然只有一千多一点的数值，这与她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不符，想来她应该是已经修练到可以自己控制体内妖力内敛的地步了，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将真实的能力表露出来。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八章 青白二蛇（2）

青面色不愉，似不太喜欢和他们几个搅在一起，但白这样想，她来此处为的就是寻找许仙的转世，既然已经决定在这坐城市住下来，那么与长住在这里的能人异士套些个交情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欣然应允，并说道：“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身后这家茶馆里坐坐，里面一些套餐点心什么的做的还是不错的。”瞥见众人不解的神色她又解释道：“刚才我已经和这里的老板谈妥买下这家茶馆，现在这里已经是属于我的了，就让我请大家吃个饭，希望以后你们多照料一下小店。”

既然人家诚意相邀，他们当然也不会拒绝，妲已虽不快，但既然楚归鸿与瑞文都进去了，她也不好再杵在门外。

到了那边引进一个包厢后各自落坐，白素贞坐了主位，小青则坐在她的左侧，原本右侧这个位置是楚归鸿的，不想正要落坐之时，原本跟在他后面的瑞文突然抢前一步，不好意思的与楚归鸿低语几句，然后楚归鸿会意的一笑与他换了坐位。

不过楚归鸿现在还是没能坐稳，尚未沿到椅子边就被人攥着肩膀拉了起来，扭头一看，是妲已的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大哥，我也和你换个位置好吗？”最后那两字几乎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楚归鸿几乎可以想见，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妲已绝对会当场发飙的，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和她换了，最后倒是他坐在了最后，张语和黑灵则坐在对面。

“谢谢！”妲已出乎意料的来了这么一句礼貌用语，坐下后她依然在笑，笑的那叫一个美，但是瑞文却看得不寒而栗，往旁边挪了挪，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妲已一直在对瑞文笑，虽然瑞文瞥过头去看白素贞，但那笑声像挡不住的魔音一样不停穿入耳中，让他不得不转过来，苦着脸道：“妲已，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那么惨人，我听得心里直打鼓。”

妲已笑容不减地道：“是吗，那你给我坐好，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我就不笑了，你说好吗？”

她都这么赤裸裸的说了，瑞文还能咋办，只能举手投降：“好，好，我不看，你也不要笑，咱们两都坐好。”

虽说是茶馆，但是也可以吃饭，只是比那些专门的饭店要简单一些罢了，他们坐下没多久，就有服务员端菜进来，一盘接一盘。

在场都非一般人，倒也不客气，各自挟了自己喜欢的菜吃，黑灵则专门弄了一个小盆给它。待得大家都吃饭喝足之后，相互之间也不若刚才那么生疏了，除了妲已对两人爱理不理的以外，其他人都对他们有了些许好感，特别是说话得体温柔的白素贞，至于小青，她只是性情冲动，说话直了些，并没什么坏心思。

“白小姐，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开茶馆的？”张语趁着气氛融洽之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白素贞与小青相视一眼后带着几分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来此，是为了找一个人，只要找到他，我就会离开。张小姐，我知道你是个有修行的人，说不定还是位天师……”

“什么说不定，她就是个天师。”听到白素贞的话，正满足的趴在地上打嗝的黑灵替张语回答了一句，不过也因此挨了张语一句训：“要你多嘴。”

听到确认，白素贞略有些容，但旋即又状若无事地道：“所以张小姐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在这里做什么不应该的事，而使你为难，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张语抬手点头道：“这一点我自然相信，否则就不会坐在这里与你们吃饭了……”话未说完对面一直在把玩自己指甲的妲已突然来了一句：“那可难说，说不定人家早就在饭里做了什么手脚。”

听到这话，小青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拍桌而起，指着妲已骂道：“臭丫头，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妲已斜飞了她一眼，淡淡道：“别说一遍就是十遍我也敢说，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又报复似的甩了三个字出来：“死丫头！”

“妲已！”楚归鸿低声喝道：“别惹事！”

另一边，白素贞也将小青拉回坐位道：“小青，你能不能不要老这么冲

别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只要我们没做亏心事就

“姐姐啊！”小青却不这么以为：“你就是心肠太好，所以别人才会欺负到你头上来，刚才那个臭丫头分明就是在污蔑你嘛，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生气呢。”

白素贞拍拍她的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一次听姐姐的好吧，不要和妲已生气了。”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小青再不甘愿也只得吞了这口气，把脸别过去不再看妲已一眼，免得自己呕死。

瑞文着迷得盯着白素贞柔美温和的侧脸，心中不停地说着，完美，太完美了，不仅拥有美丽的外貌，还拥有同样美丽的内在，这分明是他心中完美的女人啊，能遇到她实在是太好了。

瑞文手按着胸口，感觉那里正扑通扑通地以每分钟两百的速度跳着，虽外面还是冬雪飘飘的时节，他却如已经到了炙夏七月一般，只觉热的很。

他，似乎是喜欢上眼前这个温柔女子，不！不应该说是似乎，而是应该，他确信自己已经喜欢上白素衣了，这个温柔而美丽的女子就是他寻找半生的佳人。

想不到被魔女追逃穿洋过海来到中国N市，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就遇到了寻觅半生的人，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魔女妲已对他的摧残，想到这儿，瑞文看妲已的目光不由得掺上了几分感激，把妲已看得心跳加速，以为瑞文在比较良久之后，终于发现自己比白素衣美了，全然不知自己是会错了意。

可怜的妲已……

在这段小插曲过后，张语又将话带回到刚才的问题上：“白小姐，你说要来找人，能否告诉我们找的是什么人，我们几个在这市里也认识不少人，说不定还能帮上些许的忙，就当是还你这顿饭的人情啊。”

张语真的是颇为好奇，最近说来也怪，接二连三有人到N市来找人，先是娥，然后又是眼前这个有七成可能是白蛇化身的白素衣，难道N市现在变成寻人中心了吗？

白素贞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人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毕竟已经多次转世，容貌名字再不是以前模样，既使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认得出来，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互不认识了，那又何从找起呢？”张语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素衣，如果她推测没错，眼前这个人真是白蛇的话，那么她如今寻找的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已经转世的许仙。

虽然在如今关于白蛇的电视剧中，大都将许仙美化了，把他塑成一个有情有意的人，但在悠久的传说中，许仙确实是负了白素贞，即使她被收进雷峰塔里，也没曾来探过一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只能靠机缘，机缘一触之下也许我就找到了他。”说到这里，白素贞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光：“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让我找到他的，我和他的机缘不会那么早就断了的。”

小青最是了解白素贞的心思，知道她定然是因为想起许仙所以心伤难抑，当下劝慰道：“姐姐，不要难过了，我们会找到他的，你们一定能有缘相见的，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呢？”

听得这话，瑞文原本一直在向上飞的心顿时降下些许，他小心地问道：“你们这是在找恩人还是找情人？”问得还真是够直白的。

白素贞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后说道：“是恩人也是我相公，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到我相公的转世。”

“呯啪！”瑞文的心一听到这话，顿时碎了一小块，之所以没有全碎，是因为他记起刚才白素贞回答张语的话，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相貌，想要在这么多人口中找到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的可能性无限接近0至于机缘这种东西，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正当瑞文以此安慰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又记起一件事，自己是教廷的人，虽然说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退出，但即使退出了他也是人，而白素衣她绝对不是凡人，极有可能是妖，自己岂能喜欢一个妖精呢，而且如果真的在一起，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八章 青白二蛇（3）

个发现，使得瑞文原本想要追白素衣的心开始退却了过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什么偏偏就不是个普通人呢，而且她的心中还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自己咋就这么背呢？

没人注意他在那里长吁短叹，张语他们又相互说了一些话后，张语和楚归鸿同时向白素贞和小青伸出手，由张语道：“欢迎你们来到N市，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也希望你们早日找到要找的人。”

“一定可以的。”在白素贞的带头下，小青也把手伸了出去，经过此番交谈，虽说不上深交，但至少有了几分认识，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虽然这个朋友特别了一点。

接下来就换了轻松一点的话题，比如说以后对茶馆的经营啊，还有如何吸引顾客之类的，另外他们也商定，以后就将此处作为众人聚会的地点，以免每次都要约新的地点。因为此处不是繁华地段，所以原先茶馆的生意不是太好，否则老板也不会同意转让。

“我觉得可以来一个茶道表演。”张语先出了一个点子：“这样可以加深顾客对茶艺的了解，你们说呢？”

楚归鸿先反对：“这个是不是已经有些过时了，毕竟有很多茶馆都拿它来招揽顾客，我们再用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还是应该想些新点子。”

接下来的气氛可就热闹了，一会儿一个主意，没多长时间就已经集了好几个，其中不乏有创意的，只有妲已一言不发，对她来说这个茶馆开的好不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待得商量差不多的时候，瑞文突然提议要来茶馆帮忙，理由是他在离开欧州时，已经向教廷请了长假，休假没事，就来此帮忙，当打发时间好了。

小青对他的居心十分怀疑，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姐姐瞧，说不定他是借机要接近姐姐。有许仙一个臭男人伤姐姐的心已经够了，她不想再多一个人男人来伤姐姐的心。

可惜她的反对被不忍别人失望的白素贞驳回了，同意了瑞文的要求，这下妲已可就不乐意了，银牙紧咬，差点就把牙给咬碎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来：“他来，我也要来！”

“你来做什么啊，难道和我一样做服务员啊，你会吗？”瑞文头疼的问，说真的，他对妲已无处不在的追踪实在已经受够了，可谁教自己打不过她，只能忍受再忍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妲已的身上，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妲已当然不可能去当服务员，想当初她在商朝的时候，可是堂堂的皇后娘娘，在家里时又被所有人宠，哪干过这种事。

那她来茶馆干什么呢？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娇声道：“我来唱歌！”

“荒唐，哪有人到茶馆里来唱歌的。”瑞文第一个否决了她的话，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妲已却自有她的道理：“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要试试啊，说不定这个主意，比你们刚才想的那些更能吸引顾客也说不定，凭我的歌喉和美貌，要迷倒一些臭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说着说着她又不自觉的施展起狐族天生的媚惑来。

楚归鸿咳一声，示意她收了媚惑，然后才道：“你这个提议确是荒唐了些，我看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妲已不服气地道。

看到她吃瘪，小青最开心了，得意地道：“你要唱歌到别去唱去，这茶馆是我和姐姐开的，我们这里地方小，请不了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唱吧，爱咋唱就咋唱，没人管你。”

可惜既然瑞文要来这里，妲已又哪肯落下，她向来是任性惯了的人，哪管小青愿意不愿意，当下摞了一句话：“反正我这歌是来唱定了，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让你们这茶馆没办法开下去，哼！”她又用上了最习惯的威胁方法。

真不是妲已和小青是不是生来就有仇，这两人从进来开始就没停过斗嘴，白素贞不愿多惹是非，当即说道：“既然妲已要来就让她来吧，就像她说的，说不定这个方法反而更能吸引人。”

“姐姐啊，你怎么能事事依着她，这种人根本就不知进退，说不定以后她还会提出更过份的要求来。”小青最看不得妲已得意。

“放心，姐姐自有分寸。”白素贞还待再说什么，忽闻包厢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好象有什么事，当即决定出去看看。

在出包厢门的时候，小青和妲已又挤在了一起，两个都要自己先出去，互不相让，搞得

个都挤在那里出不去。后面的张语看不过眼，将两I道：“你们谁也别争了，我先过！”

等他们到外面的时候，白素贞与楚归鸿已经站在门口了，只见那里有一个身穿道袍，背插桃木剑，手执罗盘的年轻道士，看样子大概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说模样，生得倒也干净，白白净净的，只是那双眼太过滑溜，看着不像是实诚人。

“出什么事了？”张语凑过去问，楚归鸿眉头微皱，将他刚才听到的转述了一遍，白素贞则以老板的身份

原来就在他们在包厢里谈事的时候，这个道士走了进来，自称云中子，一进来就说这里妖气弥漫，鬼气森森，如果再不驱除的话，在这里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如此一说，一些胆小的茶客顿时就跑了，几个女服务员也吓得不轻，再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张语小声问道：“他是真的能看出来，还是信口胡说的？”这里虽说鬼没有，但妖却是不少，刚才在包厢里，就她和瑞文两个算是人，其他全是妖，整整五个。

“我也不清楚。”楚归鸿没比她出来早多少，对这个自称云中子的观察也仅流于表面而已，临了他又补充道：“不过我看着他的样似乎不太像是真的，否则我们几个站在他面前，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语暗自点头：“待我试他一试。”说着来到白素贞面前，对云中子道：“这位道长，不知你出自哪山哪派，我倒也认识一位道长，不知你是否认识。”

听得张语的话，云中子年轻的面容掠过一丝紧张之色，但旋即又逝于无形，但这一切又哪能逃得过张语的目光。

眼睛闪烁了几下后，他单掌竖在胸前，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来自茅山派，乃是茅山第三十八代弟子，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不知云中子道长是否认识一位道号为烈火的道长，也是茅山派的，是我的故交。”张语把烈火推了出来，反正他是货真价实的茅山弟子。

云中子沉吟半响，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想张语话里面的真实性，瞧着她时尚的打扮，怎么着也看不出会与一个道士认识，极有可能，这个烈火根本就不是茅山道士，而是她编出来试他的。

张语猜的没错，眼前这个云中子并不是什么茅山弟子，也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他每到一个地方，都用妖孽做乱，鬼魅丛生的话来吓人，然后以降妖抓鬼的方法来收取钱财，可惜这一次，他是踢到铁板了。

打定主意后，云中子抬头道：“贫道自学成之后一直在外游历驱魔抓鬼，已经很久没回过茅山派了，对于新近的那些弟子并不知晓，女施主说的那位烈火道兄，贫道并不认识。”

呸！张语在心中吐了一声，什么新近弟子，烈火那可是老资格，茅山派没一个不认识他的，眼前这个人不仅不认识还误认其是新近弟子，这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茅山弟子。

她听出来了，楚归鸿和黑灵也听出来了，至于其他几个大致也判定了云中子的身份，各个都露出奇怪的微笑来，看得云中子背脊发凉。

这个神棍也算幸运，这里的妖都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否则他怕是惨了，连骨头都没的剩下了。呃，这些善良妖里面不包括那位妲已小姐，她可不管什么善恶，只要自己玩的高兴就好。

张语决定给他一个教训，逐凑到白素贞的耳边低语几句，听得白素贞一阵点头，对云中子道：“道长，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我这里真的有妖鬼做崇吗？”说话间还不忘带上几分害怕的表情，将云中子看的一切窃喜，以为又有猎物上钩可以大敲一笔，当即肃容道：“当然是真，难道贫道还会说假话骗施主不成，如果施主不信的话，贫道现在就可以离去，以后是生是死就是施主自己的事了。”说完他假装要离去，没等他走出门口，后面果然传来挽留之声，他也就顺势停下了。

白素贞轻声道：“道长，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到后面去说。”看云中子点头，白素贞又让小青去告诉那些服务员今天提早歇业，让他们各自回家去，然后又将门锁了。

果然，没说到几句，云中子就说唯一化解的办法就是开坛作法，驱妖伏鬼，以保平安。可笑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真正的天师面前班门弄斧，还只道又糊弄了人。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九章 假道士（1）

下午日落时分，白素贞答应云中子只要他收伏了店里就给他五万块钱做酬劳的条件后，云中子答应开坛做法。

一应香案烛台都备妥之后，只见云中子满脸严肃的从背后将那把桃木剑抽了出来，站在香案前念念有词，剑风虎虎，每每剑尖指向烛火的时候，那豆大的烛火就会如被泼了石油一般骤然化成连片的火光，仿佛真有神迹显现一般，与电视里演的那些茅山道士一样。

一般人见了或许会还会惊叹其法力，信以为真，然也仅止于一般人而已，现在站在云中子身后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这些把戏别说是张语，就是黑灵看了也嗤之以鼻，眼前这个道士根本就没什么法力，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

张语在一旁看的既生气又好笑，想她也是玄门中人，现在却遇到了一个神棍，也不知此人骗了多少户人家，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恐怕他以后还会继续行骗，只是派谁去教训他好呢？

张语左瞧右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妲已身上，这里最合适做这个角色的人恐怕就是她了，想到这儿，张语凑到妲已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原本对张语爱理不理的妲已，听到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她可是最喜欢做这种事了，当下点头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好吧，看在你是我大哥朋友地份上。我就帮你一下吧。”说完这些，顿时隐身诀一展，身影在原地消失。

旁边几人都看到了妲已的消失，不过并没有阻止，他们觉得给这个假道士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行。小青看到这个更是开心不已，若非白素贞拦着，又与妲已不合。恐怕她早过去帮着妲已一起准备戏弄这个道士了。

却说一直在专心做法的道士并未瞧见后面的异常，待得做法完毕后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转头对白素贞道：“白老板，盘蜛在店中的妖怪和鬼物已经被贫道施法收伏，你以后可以安心开店了，贫道保你以后平平安安，财源广进！”

“有劳大师了！”白素贞点头致谢。眼中微微有着同情但旋即又消失不见，不是她有意捉弄，实在是这道士不该如此肆无忌惮的骗人。

云中子稽首一礼后道：“不敢不敢，鬼物已除，贫道就不在此多待了，只是不知这开坛费……”话尚未说完，突然门窗紧闭地茶馆内狂风四起，冰寒刺骨，吹得人睁不开眼来，当然这睁不开眼的只有云中子一人。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点风与寒。根本就不是问题。

云中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这风来得好生蹊跷。他将双臂横在面门前，挡住狂猛的风势，使得眼睛可以睁开些许，以便观测四周的情况，这一看之下顿时让他失了分寸，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不在那茶馆之中，而是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原野之上。本来让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也一应失了踪迹，茫茫原野之上只有自己一人。

风。在不停地吹着，吓人的是，那风竟是黑色的，不，应该说是黑气漫卷成狂风，吹打着一切事物。

如此诡异的怪事，云中子此生从未见过，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当下将手指放在嘴里狠命一咬，希望可以借此来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可惜他失望了，手指被咬来传来异常疼痛的感觉，这丝感觉提醒着他，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做梦。

云中子一直以来虽然装道士骗人降妖捉鬼赚钱，但他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妖鬼，也因此他并不确定这个世界上究竟是否有鬼神这一说。

可是眼前这怪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到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啊，难道说……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有鬼，而自己又撞大彩遇上了？？

想到这儿，云中子的脸色当真是五彩纷呈，精彩不过，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幸好这怪事还没将他吓得不能思考，在思忖半晌后，他壮着胆子冲无人的荒野大声道：“贫道云中子，不知冲撞了哪位大仙，使得大仙显灵，如有不敬地地方贫道愿意改过，还请大仙息怒！”

他不说还好，话刚一说完，原本只听得风声的芒野上顿时响起了阴森森地怪笑声，把云中子吓得当场跌在地上，原先一直握在手里的桃木剑也摔掉在地，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想……想怎么样？”

原本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笑声，这一刻都集中到了云中子的耳边，只听得那尖厉的声音说道：“好大胆的茅山小子，本大仙在这里过的正痛快，你居然敢过来打扰，是不是仗着有几分道行就不把本大仙放在眼里，是不是想让本大仙把你的脑浆子挖出来吃掉啊？”

云中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真地踢到铁板，此处茶馆竟真的住了一只大妖怪，吾命难保，吾命难保，他地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腿肚子也不争气的打着哆嗦，他真怕那个没看到影子的妖怪会像说的那样把他脑浆子挖出来吃掉，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就是再怕也得忍着要晕过去的害怕说道：“大仙，大仙明鉴，我根本……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更不知道大仙在此，只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骗那老板换几个钱花花罢了，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大仙在此，就是再借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在此放肆，求大仙放小人一条生路吧。”这番求饶的话倒是说的利索，没怎么打结。

此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一心想活命的云中子全然不知，在幻境之外，张语等人正看着他，听得他承认自己是假道士时，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中善良的白素贞微微摇头，深为他可惜，好好的一个青年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骗人的勾当，如今被吓一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免得他一直靠骗人生活。

怪声在云中子的耳边再次响起：“你小子居然敢在本大仙面前胡说八道，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茅山弟子，道号云中子，现在却又说不是了，你是不是觉得本大仙很好骗啊？！”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九章 假道士（2）

到最后，语调突然一变，简直尖厉到了极点，云中子不止的黑风中亦显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与长满利牙的嘴巴，做出随时要扑过来的架式，虽看不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善与之辈。

云中子吓得都快哭了，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恨过自己假冒道士，骗什么不好，非要骗这种牛鬼蛇神的钱，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搭上，他连声申辩道：“大仙明鉴，小人真名叫许叶凡，真的不是什么道士，之所以假冒道士骗钱不过是为混口饭吃，大仙饶命啊，小人还有高堂在上，等着小人拿钱给她治病，如果小人死了的话那她也活不成了，求大仙饶命！”说着说着他竟是涕泪纵横的叩头下去，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叩头求饶，看到此情此景，一干人等对他的印象不由又差了几分，颇有些不屑之意。

只有白素贞眉眼一动，看许叶凡（也即是云中子）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姓许，他也姓许，与许仙同姓，只不知许仙这一世会转生在何处人家，又会姓甚名谁！

有人对自己又跪又求，妲已只觉好玩不已，简直快笑成内伤了，但她还不得不装得一本正经地样道：“饶命？桀桀桀，本大仙的辞典里从来没有饶命这个字，反正今天也没饭，就拿你当晚饭好了，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才是！”

闻得这妖怪要吃自己。许叶凡不由得被吓得浑身酥转，手脚全无一点力气，只能不停地叫着大仙饶命。

妲已看吓得差不多了，暗自一笑，准备将幻境撤除，但突然间她又改变了主意，随着一丝不明所以地笑容爬上她的脸颊，她将隐在黑风之中的身体完全露出了出来。只见一只通体银白，长达数丈的狐狸朝许叶凡扑来，那闪着寒光的眼睛与爪牙无一不透露着死亡的讯息。

许叶凡见狐狸精朝自己扑来，誓要置自己于死地，心知求饶已经无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幻境外的众人被妲已这突如其来地动作给吓了一跳，原先他们说的时候可没要她如此，难道她凶性发做，准备吃了许叶凡？

张语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出戏是她提议的，原意不过是吓吓这骗人的神棍，根本就没想过要他死，若因此害他丧命，实与她杀的无异。

妲已这只妖狐实在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事情到这个地步。她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正当她准备出手之时。一道白影以比她更快地速度冲入了幻境中，白色的妖气从她掌中发出。挡住了妲已的攻击。

“放了他！”白素贞沉声对妲已说道，在她身后是被吓破了胆的许叶凡，看暂时没有危机，其他人也进到幻境之中，楚归鸿先不悦地道：“妲已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无缘无故伤人？”

现出原形的妲已在空中转了几转，红色妖气如烟似雾般的将她团团围住，待得烟火散去之后她已经恢复了妖媚生姿的人身模样。

“给我个理由。”妲已似笑非笑的停在空中对白素贞说。凭心而论，她的笑容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比白素贞亦胜却几分，否则岂能迷倒见惯天下美女地纣王，只是这份美过于邪异，她的性子也是极邪，想到什么就去做，全然不顾后果也不顾他人死活，让一般人难以理解，也之所以瑞文才会对她避若蛇蝎。

白素贞闻言一愣，理由？她还真没想到，只是不想这个姓许地人枉死而已，但她又不好如此说，只得另想说词：“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许你在这里杀人，这个理由可以吗？”

在他们说话地当口，迟迟没感觉到死亡降临的许叶凡好奇的睁开了眼，一睁开就看到好多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刚才茶馆里的那些人，他们怎么也来到这了？

正当他奇怪之时，发现众人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另一地方，顺着目光望去，讶然发现，那位叫妲已的小姐此刻正飘浮在空中，而那位姓白的老板娘则与她相互对峙，在她身上还围着一层烟火一般地云气，仿佛是在昭显着她的不寻常。

最让他吃惊地还是妲已，她居然可以不借助任何东西而飘在空中，这完全超出了他所知的范围，难道这个妲已不是人？根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再联想到刚才的一切，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妲已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儿，他的脸变得如纸一般白，然这还没完，他又想到另一件事，挡在自己身前的老板娘身上有这样雾的东西，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再看其他人，眼见妲已飘在空中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来也是老早知晓的，如此说来，恐怕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难道都是妖物鬼魅？

随着这一层的想通，他的脸已经没有了颜色与表情，只是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浑身僵硬，他不明白自己这是到了哪里，不就是一间小茶馆吗，怎么会上这么多的妖怪，完了完了，这次进了妖怪堆里，想再活着出来怕是不可能了，这下倒好，自己没赚到钱反而成了妖怪的粮食了，唉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

妲已对于白素贞给出的理由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见她自空中缓缓飘落揀，走到尚在生气的楚归鸿身前，仰头娇声笑道：“大哥，你别生气了，我只是与他们闹着玩的罢了，我才没有想吃这个傻小子呢，他又呆又傻一点都不好吃，我才没胃口呢，只是觉得他很好玩，所以才吓吓他罢了。”

楚归鸿这才消了怒气，拍着妲已的手道：“这样才对，既然来到了人界就要遵守人界的规矩，不要胡乱杀人，反正你已经把他吓得够呛了，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了，把幻境给撤了吧。”

妲已乖巧的点点头，挥手间就把刚才的幻境撤了，他们一直都在茶馆中，许叶凡也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荒野，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做梦一般。

楚归鸿等人没看到的是，妲已低头后眼中的那抹寒冷，诚如她刚才所说，一开始她真的没想过要吃许叶凡，刚才只是做做样式吓吓他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决意要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杀了许叶凡，至于理由，呵呵，只有一个，就是白素贞的求情，白素贞越是求情她就越是看许叶凡不顺眼，越是想杀他，谁让白素贞勾引瑞文的，瑞文只能是她一个的，哪个都不许抢，否则休怪她心狠，哼！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九章 假道士（3）

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是可怕的，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怖的，白素贞根本没有勾引瑞文，是瑞文自己着迷于白素贞的，与她根本没有丝毫关系，只可惜这些妲已根本就不会去想。

此刻的妲已已经管不得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惹来麻烦，只一心要除掉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罢了。其实她心里最想除掉的是白素贞，无奈白素贞与其功力不相上下，如果动手肯定讨不着便宜，而且说不定还会使瑞文更讨厌自己，所以她只得勉强压下这股火。

白素贞亲自上前去扶失神中的许叶凡，待得站起来许叶凡才回过神来，看到白素贞扶着自己，赶紧跳离开去，眼中充满了戒备，好似深怕她会吃了自己似的。

这下瑞文可是看不过眼了，对许叶凡不满地喝道：“你躲什么躲，如果我们真要害你，你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早就归了阴曹地府，别那么不识抬举啊！”

见他帮自己说话，白素贞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瑞文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浑然不觉身侧妲已如火烧的目光。

许叶凡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算瑞文说的没错，他们是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打算，但是自己现在还在他们手里，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

白素贞不以为然地一笑。对许叶凡柔声道：“你不必害怕，我们都没有害你地打算，刚才的事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此骗人的勾当，否则对你没好处。你没有道行却要冒充茅山弟子，还骗人说有妖怪做崇，幸好你是撞在我们手里，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若是撞在那些凶神恶煞手里，恐怕你现在早就变成亡魂一个了。”

看许叶凡低下了头，似有悔改之意，她又接着道：“你年纪尚轻，做什么不好，为何要做这等骗人之事？”

“我……”许叶凡张嘴吐出一个字。似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下去，只是低了头，一言不发。

白素贞想了想道：“你若是不嫌弃，不妨到我这茶馆里来做工，虽说钱不是很多，但混个温饱是绝对没问题的，你说呢？”

这下小青可不乐意了，上前扯了白素贞的衣袖道：“姐姐，我们干嘛要收留一个骗子在这里。说不定他本性难改以后骗我们的客人，那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白素贞眉头皱了几下。不太满意小青的话，但想着她到底还年轻没经过什么大事。说话行事难免有些粗枝大叶，待她以后事情经多了自然会稳重起来，想到这儿她也就不与小青计较了，依然瞧着许叶凡，待他给自己答案。

小青见姐姐不理自己，还待要说什么，却被张语打断了：“青姑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能劝得浪子回头，那亦是功德一件。我想令姐也是如此想地，你就别在旁边添乱了。”

小青虽对张语没什么好印象，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在理，找不到话反驳，只好闷在那里不做声。

就在这时，一直闷不做声的许叶凡终于出声了，他踉跄后退几步后道：“多谢白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但我向来懒散惯了，又好逸恶劳，怕是要有负白老板的美意了，还请见谅。”

听到这个话，小青和张语等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许叶凡自己否决了，那他们断没有再勉强之理，连最希望他答应的白素贞也只能微叹了口气，其中颇有些叹息之意：“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等也不勉强，只希望以后你能好自为知，少做骗人地事，小青。”她转脸对小青道：“你去隔壁的银行取两千块来给许先生。”他们身上都没有带钱的习惯，全放在了银行，是以只能叫小青去取。

这下小青是彻底不依了：“姐姐你疯了是不是，做好人也不是你这种做法，有这些钱你还不如去施舍给那些乞丐来得好，何必给他呢，说不定他拿了这钱就是去花天酒地呢。”

听了这话，许叶凡的脸一阵红白交错，但依然咬着牙不说话，白素贞却是极不喜地道：“我叫哪你去拿就去拿，哪那么多话。”

小青这次却也使了性子，跺脚道：“要拿你去拿，我才不拿了钱给这骗子。”

白素贞未想小青这次会生这么大气，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就那么僵持在那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瑞文，他眼看着情况不对，赶紧自口袋里掏出皮夹，将里面统共五百多块的美金取了出来，塞到白素贞手里：“白小姐，这钱你先拿着。”

白素贞一愣，摇首道：“瑞文先生，你误会了，我有钱，你不必给我。”

“我知道你有钱，我也没说要给你，就当是借你的，到时候你再还我。”看白素贞还要拒绝，他又加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不许不要。”

看他这么坚定，白素贞也不好再拒绝，从中抽了三百美金，把剩下的还给瑞文：“这些就够了，谢谢你，待我从银行取了钱出来就还你。”

妲已在一边看的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当场就扑过去把瑞文抓过来，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对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地女人这么好，简直岂有此理！

哼，姓白的，你等着，我一定会要你好看地，否则我就不叫妲已！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白素贞自然不知道妲已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她已经极是仇视自己了，只是接了钱递给许叶凡：“喏，这些给你，你快回家吧，外面冷得惨人。”

许叶凡的脸从未有这么红过，红得快滴出血来，虽然他以前骗人骗钱，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施舍过，羞愧在心中无限扩大，将他整个人都埋住了。

他很想甩开钱萧洒地离去，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接过钱，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声谢谢，然后推开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此刻，外面已经全黑了，两侧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然雪却依然在不停的下，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埋在雪里一样。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九章 假道士（4）

情过后，张语一行人都离开了茶馆，站在路口准备分遇到了难题，就是妲已住哪里的问题。瑞文已经解决了，就住在张语的家里，反正那边有客房空着，至于房租嘛，有金卡在，张语乐得很。

但是妲已又该住哪里，张语那边总共就两间房，总不至于让她睡客厅吧，而且她自己也不乐意，楚归鸿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何况还有个母亲在，更麻烦。

见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妲已干脆道：“你们也别烦了，我去住宾馆就是，那样反而还自在舒服呢。”

见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同意了妲已的说法，反正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怕她丢了，楚归鸿说道：“妲已，你身上有钱吗，没钱的话大哥给你。”说着就要掏皮夹，却被妲已一手按住：“我不要大哥的钱，我要他给你！”手指施施然伸向了瑞文，脸上又习惯性的荡起了笑容：“反正他有钱的很，给别的女人几百美金连眼都不眨一下，总不至于对我那么小气吧，何况我还是为了追他才来到N市的，好歹也要负点责任吧。”

“我……”如果花点钱能摆脱这个魔女，那瑞文是再乐意不过的，问题是他现在没钱，他憋着一张脸道：“我带的现金都给白小姐的，金卡又被张语搜去当房租了，我没钱！”

妲已冷笑不语。直盯得瑞文低下头去才对楚归鸿道：“大哥我自己去找酒店住就行了，至于钱凭我地本事难道还会弄不到吗，行啦，我走了，等我找好后会给你电话的，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不与他人，径直离去，也没有纠缠瑞文。把他稀奇的都愣了，直到妲已走的不见人影后，瑞文说回过神说了一句：“她是不是转性了？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可不是吗，要是照了以前，只怕妲已非把他打个鼻青脸肿不可。

张语微微一笑，正欲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将钥匙递给瑞文道：“你带黑灵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不用等我了，狐狸你也回家去吧。”说着竟也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两人一狗在那里面面相觑。

却说妲已离开后，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去找宾馆，反而用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然后掐了一下手指，算出她要找的人。就在左边十公里外。

没错，她要找的就是许叶凡。她可没说要放过这个人，早在刚才许叶凡离开地时候。她就在他身上下了无色无味的千里香，这种香味可以在人身上存在一个月之久，而且怎么也洗不掉，配合心算之术，可以找出该人的具体方位，是他们家族专用的追踪之术，当初她就是靠这个追得瑞文四处乱跑的。

甩袖隐身，飞天之术一追千里。只消一会儿功夫她就追上了许叶凡，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原先没有的塑料袋子。

看他现在地样子实在有点惨。原先还不觉得，如今仔细看，才发现道袍下许叶凡的身体很是单薄，就连衣服似乎也没穿多少，如此居然也敢在大雪天里出来，难道他不怕冷？

许叶凡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垃圾处处平房，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做呕的气息，飞在他头上的妲已哪里来过这么脏的地方，一口气没防备吸了进去，差点没吐出来，直到向自己施展了一个净化法术后才好些，心中暗骂这个许叶凡不知在搞什么鬼，到如此脏乱的地方来。

接下来许叶凡走的七拐八绕的路线，将本来方向感就不是很强的妲已给绕晕了，若不是确认底下在走地那个人是个彻底的凡人，她都要怀疑其是不是故意在带着自己绕弯子。

在来到一处看起来干净点地平房住宅屋后，许叶凡放慢了脚步，来到一间小平房的门口，先将身上地雪掸干净了，然后把道袍脱下来放在屋后的一个小箱子里，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掏出钥匙开门。

难道这就是他家？妲已在心中暗想，不过此处未免也太破了吧，许叶凡四处装道士抓鬼骗人，应该骗了不少钱吧，怎么住这么破旧的地方，那些钱都被他花哪里去了？疑问充斥在妲已的胸中，使得她暂时忘了要杀许叶凡的事。

看其进屋，妲已一收飞天之术，只余隐身术隐去身形，跟着许叶凡进了屋，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屋内的情形。

许叶凡轻车熟路的摸到墙边的开关，然后点亮了屋内唯一地一盏节能灯，灯开后才看到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前就是一张床，而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妇人，她并没有睡着，看到灯亮起，立刻翻身坐起对刚进屋的许叶凡道：“小凡你回来了，外面冷不冷，有没有冻着，妈给你去做饭吃。”

许叶凡将准备起身的老妇人按住道：“妈，不用，我会做，我还买了你最喜欢的烧鹅回来。”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道：“你等着啊，我很快就弄好。”

厨房就在这十几平米大的房间里面，许叶凡想来是做惯了这种事，很是上手，妲已自进来后就一直在打量这间屋子，说实在的，真的很小，但并不脏，一应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哪怕是破旧的纸箱子也一样，只是这里真的太穷，估计里面最值钱的就是一台十七寸的电视机了。

至于那位老妇人，看起来面色甚是不好，甚至可以说很难看，可以想见她必是患了什么病，但是精神头不错，尤其是在看许叶凡的时候，面容充满了慈祥，原来许叶凡真的有母亲，而母亲也确实是生病了，如此看来，他也不全是一个骗子，至少有些话还是真实的。

许叶凡很快就将饭弄好了，然后又把新买的烧鹅倒出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青菜之类的了，在吃饭的时候，许叶凡总是频频往母亲的碗里抰烧鹅劝她多吃点，自己则吃一些菜叶子，偶尔才在母亲的劝说下吃一块烧鹅肉，但即使这样也尽量挑最小了的吃。

“妈，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既不开灯也不看电视，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该用的就用，不用省，而且就这电费也省不了几个钱啊。”吃到一半，许叶凡想到刚才进来屋里一片黑漆的事，不由说起了母亲。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二十九章 假道士（5）

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挟菜的筷子停了一下：“为的事，已经耗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要你每天东奔西跑为我筹钱，是妈没用，妈拖累了你啊，要是妈早点死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赚钱了！”说着说着，老妇人不由得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看得许叶凡手忙脚乱，替他妈擦着眼泪道：“妈你干嘛说这样的话，对我来说，什么都及不上妈您活着，为了替您治病赚钱，我赚的高兴，您可千万不要说丧气的话。”

面对儿子的劝说，老妇人一边点头一边抹着眼泪道：“知道，妈以后不说就是了，妈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啊，虽说电费没几个钱，但是我一个人在家不用也是一样的，能省就省点吧。”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几许为难之色，似乎甚是不想起齿，还是许叶凡注意到她的神色，说道：“妈，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恩……今天，今天房东又来催过我们房租了，说如果这几天之内不付清，就让我们搬出去，小凡啊，如果实在不行，妈的病就不治了，反正拖几天也要不了命，不如就先拿钱来把房租付了。”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儿子的神色，心知儿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自已现在这么说他肯定不乐意，但她也没办法：“如果真被赶了出去，咱们母子两就得睡天桥底下了，妈是不要紧。但是你……”

许叶凡听得她说完后，才将一直握在手里地饭碗放下，然后笑道：“妈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刚做事赚到了好几百美金呢，等我明天去银行换了钱，就可以付房租了。”

许母并未因儿子的话展颜，反而更添几分愁色：“小凡啊，你跟妈说实话。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工作，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给妈看病的，你……”许母神色一变急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犯法的事？”

许叶凡赶紧安慰道：“妈，您瞎想什么呢，你儿子我是这种人吗，就算我想也没那个胆。您老就算一千一万个心吧，我向你保证，这些钱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绝对没有违法的事，您要是相信儿子的话就不要问了。”

看儿子坚决地神色，许母终还是妥协了，看母亲点头，许叶凡着实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真的是骗了母亲，也辜负了母亲对他的信任。

虽然他没有去抢劫杀人。但是却用了骗术，用了不正经的手段骗了十数万元的钱财。今天更是差点被人发现丢了性命。但是他没有办法，如果不用骗的话。在短期内根本筹不到能够为母亲治病地钱，而母亲拖不了太久了，必须在今后一年内动手术，手术费需要几十万，而他骗来的钱因为手术前的一次次做治疗，现在只剩下十万还不到，远远不够，所以他还要继续骗。当然这一切必须瞒着母亲，否则她决不会用自己骗来的钱。

手悄悄的伸入裤子口袋中。那里正静静地躺着烫手的三百元美金，他一直都记着那个姓白的把钱给自己时的眼神，温柔而娴静，没有鄙弃也没有唾弃，有的只是怜悯与同情，她一定很希望自己不要再骗人，而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只是现在还不行，他至少要等母亲动手术地钱攒够了以后才不骗人，然后找份工作好好赚钱，买房子，孝顺母亲。

听到这里，妲已才终于明白了这个假道士，原以为他骗人钱财为的是自己享乐玩耍，却未曾想，原来是替自己母亲治病，虽其法不当，但也算是孝义行为，如此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妲已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感叹，这世间，母亲能对孩子无私奉献，但是孩子又能有几个为母亲尽心尽力呢，许叶凡虽有错，但其心可悯，又见其与母亲在一起其时地笑乐融融，妲已的杀招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了。

想她妲已虽然行事以自己喜怒为先，从不管什么善恶对错，但她并非是十恶不赦地魔头，她亦有感情有思想，尤其是经过商朝事后，她脱去了年少轻狂，开始学会思考做事情的后果。

恍恍然，妲已想起自己在商朝的那些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她不知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人白骨累累，又有多少人被她亲手害死，包括纣王的原配妻子。

那个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因为那是女娲娘娘的命令，是女娲让她覆灭商朝的，她只是尽量按这个命令去做罢了。

她让纣王迷恋自己，然后令他众叛亲离，国破家亡，自焚在鹿台，当商朝终于被周王朝攻陷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女娲娘娘的命令，可以受到她地嘉奖，可是她错了，女娲不仅没有赏她，还严厉的训斥了她的种种行为，特别是让无辜之人枉死的种种劣迹，临了竟还要将她交与姜子牙，让其当众斩首，幸有父亲出现，将她救下。

从先前的气愤到后面的反思，她不得不承认，女娲的话不无道理，她在那段荒唐的岁月中确实做了许多原本不应去做的事。也所以从那以后，她的脾性暗自收敛了许多，不会动不动就要人的命，除非那人真的让她生气，并且没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当然，偶尔吓吓人还是有人。

如今她要杀许叶凡，为的不过是与白素贞赌一口气罢了，刚才之所以在路上一直未杀许叶凡，就是想在杀之前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将骗来的钱吃喝玩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如今……却是犹豫了，许叶凡不算个正人君子，但是个十足十的孝子，诚如原先他求饶时所说，如果杀了他，他患病的母亲也一定会死，如此就等于杀了两人……

真的要为赌那一口气而将此人杀死吗？妲已在心里问自己，就如有一把天秤在心中摇摆一样，挣扎了好一阵，终于有了结论。

此时许叶凡与许母已经吃完了饭，他收拾好碗筷陪着许母到外面散步去了，妲已站在门口没有跟去，手中法诀一掐，收了隐身法。

现出身形后，她朝远去的许氏母子皱皱小巧的鼻子轻声道：“算你走运，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要你的命了，下次记住，不要再被人抓住行骗了，否则可没这么幸运了。”

妲已终于还是决定饶过许叶文，没有因为一气之争而将他杀了，在她远望的目光中，隐隐可以看出一线温情在里面，亲情虽比不得爱情那般让人刻骨铭心，但却比很多爱情更让人怀念，更回味悠长！

更当妲已收回目光，准备离开这片平房时，一个女声钻入了她的耳朵：“真想不到你居然没有杀他，难道说妖狐妲已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妲已冷哼一声，头也未回地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呢。”语毕转身离去，竟是不屑解释。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章 新案件（1）

个身影自黑暗中露了出来，瞧那模样，竟是张语，原路追踪妲已而来，那必也是怕妲已伤了许叶凡，刚才她一直在旁边关注妲已的一举一动，只要其一旦动手，那她马上会出手阻止。却想不到，最终妲已竟然主动放弃了杀许叶凡之举，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到，一向以负面形象出现的妲已竟然会心慈手软，对一个唾手可杀的凡人网开一面，真是让人吃惊。

瞧着妲已离去的身影，张语在后面莞尔一笑，妲已这个人说不上有多坏，但是着实是够任性的，怪不得会在历史上留下如此骂名，只希望她这一次，不要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才好。

念叨完妲已，张语将目光转向了许家母子居住的那间平房，心中翻滚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次若非妲已她也决计不会想到，原来在这个假道士的身上隐藏着如此大的一个包袱，其行为虽有所不对，倒也是情有可原……

张语想着想着也就回了住处，在楼底下遇到了朱宝，这天正好是他当夜班，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朱宝看起来还是有精无采的样子，原本胖乎乎的脸脸亦瘦了许多，看来嫦娥的离去对他的打击还没有消除，张语有心要劝他几句，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感情心结这种事，只能靠自己解开。别人是劝不了地。

上楼进屋，里面的几人都没有睡，幻影和黑灵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电视在放日本动漫《幽游白书》，至于瑞文则在电脑前打新出的网络游戏，几个或看或玩，那叫一个认真啊，愣是没抽出空来和进门张语打声招呼。其中最有良心的黑灵也只能瞄了她一眼而已，然后马上将眼睛转回到电视屏幕上，这一切让张语看的为之气结，幸好她心脏从小就不错，否则肯定会被他们这种无视的态度给气得犯病。

张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挨着幻影和黑灵：“喂。你们……”不等她把话说完幻影马上不耐烦的打断了：“表吵，等我们看完这集你再说。”

可怜的张语就这么被人华丽丽滴无视掉了，她气呼呼地站起来道：“都是几个没良心地东西，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算了，我去洗澡了。”说着就冲进了卫生间，把龙头开的哗哗响，存心不让客厅里的那几个看好电视。

这一洗就是近一个小时，等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客厅里的那几位已经分别放下电视和电脑。可惜这次轮到张语不理他们了，以报刚才之仇。

无奈之下。瑞文只得先出声，尴尬地道：“小语。你刚才去干嘛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等你等的很无聊啊。”

“是吗？”张语很不甩他地道：“我看你刚才用我的电脑玩游戏玩地很爽吗，哪里有无聊啦，还有你们两个。”她将目光转向了幻影和黑灵：“你们两个也一个德性，真枉我以前对你们这么好。”

知道理亏在先，黑灵低头认错不敢说话，幻影仗着自己资格老硬着头皮道：“好了。你说也说了，气也出了。倒是说说，你刚才那么急着和瑞文他们分开是去了哪里？”

张语倒也没有故意吊他们胃口，原原本本的将刚才看到的事说出来，临了总结道：“我这次倒是真没看出来，妲已居然也会同情人了，如今的妲已和先前灭了商国的妲已真的是一个人吗？”

可不是，以前的妲已可说是杀人不眨眼，杀人没有任何理由，只为自己高兴就好，先是在宫庭里面害人，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然后又与纣王一起害天下人，只要他们高兴，任何事都会去做。

而如今呢，原本一心要杀许叶凡的妲已，在看到许叶凡与他的母亲后，居然手软了，没有动手要他的命，这怎地不叫人奇怪。

幻影还没说话，瑞文先跳了起来，由于太过激动，竟一下子穿着拖鞋蹦到了沙发上，张语看到后当即就甩了个杀人的目光过去，那意思是：小子，你要是再不跳下来，等会儿就等着去睡马路吧！

在如此赤祼祼地威胁下，瑞文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乖乖的跳下沙发，然后又急急道：“小语，你可别被妲已一时故意做出来地假像给蒙蔽了，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你在后面，为了不与你起冲突，所以故意做给你看的，这个妖女本性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从她将我从美国追到这里就能看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能对她有好感啊！”

张语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怪怪的目光看着他，起先瑞文以为张语是突然发现他很帅，所以才目不转睛地看着，为了配合自己的帅气他还酷酷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摆出一个忧郁小生的POSE.

但真的是这样吗？

张语在看了半天之后，终于冒出来一句：“瑞文，你对妲已地误解太深了！”

就这么一句，杀伤力狂大，使瑞文再无法保持那个忧郁小生的POSE，一头栽倒在地上，半晌才艰难地爬起来：“小语，你怎么能这样呢？太伤我心了。”

张语把毛巾甩到他那张写满伤心地脸上后，才淡然道：“我说的可不是吗，你对妲已误解已深，所以不论她做什么你都认为是不对的，是假的，根本就无法用纯粹的理性去思考，反正我是觉得这一次事情让我对这个妖姬的认识又多了一分，百岁寿命的人尚且会变，会转性，何况是千年这么长的岁月，也许她真的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说不定。”

瑞文一脸郁闷的把毛巾甩回到张语身上，气呼呼地道：“我真弄不清你到底是谁的朋友了，居然一个劲的帮她说话。”

张语耸耸肩道：“我可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不想听就算了。”说完她继续擦起那未干的头发来，另一只手拿着遥控随便换着台。

黑灵此时插话道：“老大，那个姓许的母亲患了什么病啊，怎么需要这么多的钱？”对于妖怪来说，根本没有病这个概念，以他们强健的体魄，一般的病毒根本伤害不了，如果万一真被什么利害的病毒侵蚀了的话，那光凭人界那些医院的治疗水平，也是于事无补的。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章 新案件（2）

不太清楚，我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而已，为怕妲已有跑进去细瞧，不过看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好像病了很久的样子。”张语摇摇头道：“人的一生中有三座大山压着，看病就是其中一座，而且还是个无底洞，除非病好了，或者人死了，否则这山就一直压着。”

“那其他两座又是什么？”幻影好奇地问道，他对这个倒还真是不知道。

张语掰掰手指道：“另外两座就是房子和教育喽，有些人一辈子都被这三座大山压得伸不直背。”这可是一点都不夸张，在N市里光是买房子的钱就差不多要近百万，这还只是普通的，一般工薪阶层只能贷款，然后用上几十年的时间来还贷，唉！

凡人有凡人的烦恼，神仙有神仙的烦恼，妖怪也有妖怪的烦恼，一圈下来，竟是所有的人仙妖，都有各自的烦恼存在。

摇头过后，张语不愿再想这个问题，甩着半干的头发走到电脑前说道：“好了，你们几个该回房的回房，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睡觉的睡觉，我现在要上网玩仙剑游戏了，你们一个个都不要来吵我，否则大刑伺候，知道吗？”每天晚上只要没事，她都会打一会儿刚迷上的仙剑游戏，通常到半夜12点这样。

一听这话，长期和张语住一块儿的幻影和黑灵没反应。但瑞文马上就急了：“不行啊，我和别人约到了过会儿上线地，你现在玩了，那我怎么办？”

对此话，张语报以甜美的一笑，然后迅速拉下脸：“你该干嘛干嘛去，总之不许抢我的电脑！”

原本一直被压迫的瑞文这次居然一点都不肯退步，执意要用电脑。随即两人在电脑前上演了一场电脑争夺战，幻影和黑灵则成了最好的观众，对战场上的两人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观战，期间不时夹上点评与分析。

当然，幻影是点评与分析的那位。黑灵是耹听地那位，这两个位置是永远不会错的。

在长达一小时的争夺战中，最后以瑞文失败而告终，这件事再一次印证了一句已经发展成为经典的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瑞文是强龙，但是张语是地头蛇，所以张语赢了……

这一夜混乱过后，第二日张语直睡到快九点了才起来，醒来后发现瑞文不在屋内，黑灵告诉她，瑞文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到下面的茶馆去帮忙。

张语不禁为之一哂，这个瑞文。无事献殷勤，难不成还真看上了姓白的那个。只是他恐怕想地太美了吧，且不说那个姓白的极有可能就是千年蛇妖白素贞，与他人妖就别，就单从感情上讲，姓白的对自己以前的相公痴心一片，根本不可能忘了转世的相公而接受他的。

只是，现在与瑞文说这些他怕是听不进去的，还是算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她还不是什么清官呢。

放下这个后。她开始考虑去哪里吃早餐，早就饿了的黑灵在她脚边叼着她的裤脚，呜呜直响，声音那叫一个凄惨啊。

张语被它叫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踹了它一脚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不会说话的狗啦，饿了就直说，叫什么叫，我这不正在想去哪里吃地问题吗？”

黑灵被踹了不仅不生气，还咧着嘴直笑，对它来说只能有的吃，比什么都好，就算再被多踹几脚也没事。

张语想了半天后，突然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道：“有了，瑞文不是在茶馆帮忙吗，那我们就去他那里，反正茶馆里有地是点心，咱们就点壶茶然后慢慢吃，等吃完我再去逛街，狠狠的买它一通，我都好久没痛快地买过东西了，这次可有的玩了，哈哈哈！”

张语笑的那叫一个得意，瑞文的金卡被她拿在手里不停的晃着，不用说，是打这张卡的主意了，可怜的瑞文，不知他接到一长串的帐单后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想一头撞死算了？

打定主意后张语带了黑灵出门，幻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而留在家中看电视，正当他无聊地换着台时，一个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且说张语披着大衣带黑灵来到白素贞与小青开地茶馆，此时原茶馆的招牌已经被换下了，改成了新的招牌与店名。

“缘来茶馆？”张语站在店门口看着头上的招牌，嘴角缓缓逸出一丝笑容，缘来，缘来，意思就是缘份到来的意思，看来茶馆的主人是一心希望着十数世前的缘份赶快到来，让她早日找到转世的相公，也即是曾经的相公吧。

“黑灵，你以前在妖界的时候有喜欢过别人吗？”她突然把话题转到了黑灵的身上，反正这种天气，人也不多，黑灵就算说话别人也不会太注意的。

黑灵很不屑地一扭头，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张语道：“没有，女人都是麻烦的动物，女妖也一样，看看妲已那样就知道了，我才不要和麻烦做伴呢，更不要说喜欢了。”

张语笑笑没有说话，也没对黑灵的回答当面提出批评，不过她心下已经暗自道：臭小子，居然敢说女人麻烦，别忘了你老大我也是女人，你给我等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天上有几个太阳了，哼哼！

刚一进茶馆，就有服务小姐迎了上来，微笑着问她几位，要点些什么，张语报了一位，点了壶龙井茶，然后吃的东西照样点了两份，一份是留给黑灵的，她坐下后朝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瑞文，不晓得他去了哪里，倒是看到白素贞坐在柜台后面，小青不在，张语笑着点了个头，与她打了个招呼。

白素贞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放下手中的事来到张语的座位处：“你是来找瑞文的吗？他在厨房里帮忙，要不要我叫他出来？”

“不用，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他的，就是闲着没事所以到处走走，顺便来吃点东西。”张语不在意地说着，旋即道：“你这里人好象不是太多嘛？”

“是啊，无所谓啦，反正我也没想过要赚什么钱，就这样开着吧，等哪一天缘到了，说不定我就不开了呢？”白素贞的话张语自然明白，点头道：“缘份是一定会来的，就看你等不等的到。”

说话间，有人将茶叶与杯子端了上来：“您要的龙井茶，咦，小语怎么是你啊？”敢情这帮忙端上来的就是端文啊。

张语似笑非笑地道：“怎么，难道此处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是谁规定的？”

“我可不敢，谁不知你是地头蛇啊。”瑞文对昨天晚上抢电脑的激烈战还印象深刻，知道自己说不过张语：“我叫人帮你来泡啊。”

白素贞阻止道：“不必了，我替张小姐泡就好，就不知道张小姐愿不愿意让我泡呢？”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章 新案件（3）

语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再乐意不过。▋

瑞文看没什么事，就又跑回厨房去帮忙了，张语看着瑞文，对正在泡茶的白素贞道：“看样子他做的很开心呢，说来也好笑，好好的神父不当，居然跑到这里来做服务生，真亏他想的出来。”

白素贞笑笑，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今天早上他过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原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哪想居然当了真。”

张语点点头，环视四周不见小青，不由得问道：“怎么今天没看到小青姑娘，她没来吗？”

听到这话，白素贞的神色微微一黯：“从昨天晚上开始，小青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任我怎么说她都不听，她就是这脾气，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不用担心。”说话间她已经将茶泡好了，端了杯给张语：“来，尝尝我亲手泡的茶，看看怎么样？”

张语接过茶，只见几片黄绿的茶叶在热水中翻滚不休，如在油中煎炸的油条一样，清香阵阵。啜一口在嘴里，只觉热热的水混着茶叶的醇香流过两颊，经过牙齿，然后从喉间而下，让人浑身一暖，不由得赞道：“好茶，比我自己在家泡的要好上许多。”

听得有人夸奖，白素贞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既然喜欢，那以后就多来来，反正我在这城市里也就认得你们这些人。”

“难道你就不怕我故意接近你们。然后将你们统统收了？”最后两个字张语说地很轻但又有冷，似乎真的要收白素贞一样，她问过后眯眼望着白素贞等她如何回答。

白素贞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语气，低头望着水壶上冒起的蒸腾水气，眉间隐在其中如虚幻一般：“如果你要收我，就不用在这里与我说了，暗中动手不是更方便？”

笑，原本带霜的面容在一瞬间化为了笑颜。一杯茶将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些许：“你看得很透，比许多因执着而迷了眼的人看得透。”

“也许吧，但是我也是万千人中执着的一个，缘来茶馆，缘来茶馆，我地缘究竟要何时才能到啊？”迷迷然的。白素贞又想起了不知在何处的许仙，她开这间茶馆是为了等到他，可是他真的会来吗？

“缘在身边，我相信你一定会等到你要的缘，对吗？白素贞！”张语终于点破了她的身份，不再故意饶着弯子，因为她已经决定接受白素贞这个朋友。

白素贞并示露出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张语看破了自己地掩饰，手指在发间穿过，隐约间张语看到在她的小指甲上绘了一条盘缩的白蛇：“缘不知在何处。也许等缘份终于到之前，我已经等不住了。”

“为什么？”张语好奇的问。这时已经有人将她点的点心等吃食拿来了，张语每样都倒了大半在一个盘中。然后端给黑灵吃。

“你看过白蛇传，应该知道里面有一个人，阻饶白蛇与许仙在一起。”好在此处人不是很多，而且他们坐的位置又比较偏，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还在？”张语蹙起了眉头，她自然知道白素贞指的那个人就是法海，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没死，虽说他佛法确实颇为高深。但应不至于长命至此吧，又不是真的成佛了。

白素贞无奈地点头道：“是的。虽然我出来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但是那份危险感一直在我心头不曾退却半分，想来他应该就在某处，也许指不定哪日就会突然出现，将我收了去，到那时，我就再没有时间等了。”

张语拿了一块小酥饼在手里，却不吃，只是左右看着，好似那不是酥饼而是一件艺术品一样：“他能收得了以前的你，却未必收得了现在地你。”面对白素贞不解的目光，她笑道：“至少瑞文第一个不答应对吗？”

听到这句白素贞亦了然地笑了，其实根本不止瑞文一个，虽然张语没说她自己，但是白素贞相信，真到那时，她亦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说话的时候，黑灵可没少吃东西，那一大盆在它风卷残云地吃法下，很快就见了底，但是它的大肚子显然还没得到满足，眼睛一直盯着桌上张语没怎么动过的点心，张语笑着摇头，干脆就将这些全给了它，找个这么能吃的小弟，她这个老大当得还真不容易，搞不好就要饿肚子。

“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个茶馆人手够吗，要不要再招几个啊？”张语看店里总共就没几个服务员，实在有些少。

“人手是有些紧张，而且让他们从早上到晚也着实累了些，所以我计划着再招两人，然后让他们分成两班，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轮着休息一天，不过你也知道啦，现在快过年了，打工的人基本上都回家去了，哪会有人来应聘，所以只能先顶着，等过完年后再说。”

说到招人，张语突然想起了许叶凡，当初白素贞不就曾劝过他留下来吗，可惜他拒绝了，原先没想明白他，经过昨天的事却是知晓了，是啊，光靠每月一两千的工资根本不够他母亲看一次病地。

“你还记得昨天那个假道士吗，我现在却是知道了他当初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你要不听听？”

白素贞不解她怎么会提起这个人来，当下就问她是什么原因，待及张语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终于明白，不禁为之叹嘘：“看不出他还是个重情重义地孝子，倒也怪不得他骗人了。”

“怎么，同情心泛滥了？”张语打趣着说道，在传说中，白蛇可是懂医术的，曾经救治过许多人。

白素贞笑笑不再说话，正好这时有人叫她去结帐，逐不再闲谈，去柜台上收钱，张语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了点心，喝着茶，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不过道路上积雪还是很厚，不会很快化去。

她自小生在南方，虽时有见到雪，但并不多，何况还是如此大的雪，虽说南方各地都在闹雪灾，但N市并未受到什么影响，最多只是交通阻塞了一些。

这个时候，茶馆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妲已，她今天穿了一套紧身的红色毛衣，然后是黑色的短裙，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长靴。她似乎很喜欢代表热情与张扬的红色，就和她的性格差不多，不过红色也是最能映衬她容貌的，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她那份张扬的美丽与迷人的风情。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章 新案件（4）

一进来就看到了张语，径直走过来毫不客气地道：“我刚才去你家找不到他人，里面的人说他来了茶馆。”

若是换了昨晚之前，张语一定会对妲已这种毫不客气的语调很反感，但现在她却不在意了，指指厨房的位置道：“在那里，你自己去找他吧。”

一得到回答，妲已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然后面却又传来一句：“别说我不厚道，看在你是楚归鸿妹妹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有空改改你这个脾气和态度，否则很容易得罪人的。”

这话虽然说的直接，但并不刻薄，是好心还是坏意，妲已还是分的出来的，所以她这次没有回嘴，但也没说其他的，停了一下后就直接往厨房走去。

接下来本来一直没啥动静的厨房不时传出些许响动和声音，张语也懒的过去，依旧喝茶看着窗外的景色，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过一看，竟是很久没找她的何局，接起电话一听，方知太平了没多久的N市警局又遇到了

张语应了声挂下电话，心中暗叹，自己啥时候变成劳碌命了，快活没几天就又有事找上门，难不成连春节都不准备让她安生的过了？

不过埋怨归埋怨，事还是要办的，当下踢了踢黑灵道：“死狗起来。赚钱去啦。”刚吃饱喝足，黑灵可精神着呢，当即大头乱点，跟着张语一起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是不是有什么事？”白素贞奇怪地问，她看张语连一杯茶都还没喝完呢。

张语无奈地扬扬手机道：“是啊，接了个电话，说发生了一些怪事，让我过去一趟。没办法。”说到这里她朝还在乱响的厨房努努嘴道：“里面的两人你看着点，别让他们闹出什么事来，特别是妲已。”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白素贞点头应承，目送张语离去。

且不说张语回家去开她的小车。来看看瑞文和妲已这边，自进来之后，妲已就盯准了瑞文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拜托，瑞文躲她都来不及哪还会主动给她打电话，除非他脑子烧坏了，瑞文装聋作哑不理她，自顾自的将出笼的各个点心装盘。

在厨房里做点心的那些厨师看到他们这个情况，只觉奇怪无比，象妲已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会主动追着一个男人，更奇怪地是。这个男人还一脸不情愿搭理的样子。

有一个看不过眼想帮妲已说话，可他刚一开口就让妲已凶回去了。理由是：他们的事不要别人插手。

经此一事，他们终于明白瑞文为什么要躲着妲已走了，女人太凶了也不是件好事啊。

不管瑞文走到哪里，妲已都跟到哪里，追问着他不理自己的原因，就连他出去给客人端东西也不放过，直把瑞文跟的头疼无比，同时心里的烦燥也越来越盛。白素贞一直留心观察他们两个地反应，眼看着有些不对劲。当下将瑞文叫了过来，瞧了满脸不悦的妲已一眼，她轻声道：“瑞文，你不如与妲已一起去外面走走吧，反正现在也不忙，我自己能照顾过来。”

“好啊！”不待瑞文同意，妲已就先替他答应了，然后拖着瑞文走出了茶馆，被拖着走的瑞文满头黑线，待得到了外面，他甩手挣脱妲已：“你到底想干嘛，我还要干活呢，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说到这里，他几乎都用上求的口气了。

“什么叫我没事，我有事！”妲已柳眉倒竖地叫道：“你干嘛老是不理我，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还有，你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帮忙，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白的妖怪了！”

这般口没遮拦的话把瑞文吓了半死，这要是让人听到了还不得炸锅啊，还好他们周围此刻没什么人经过，他把妲已拉到一个角落里道：“什么叫我喜欢，我是因为闲着没事所以才到这里来帮忙的，关白小姐什么事，再说就算我真喜欢什么人也不关你。”

“什么叫不关我事！”说到这里，妲已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变成了一张盛放的笑脸：“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追你。”

只这一句话，比她原先所有地话加起来杀伤力都大，瑞文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妲已依然顶着一张笑脸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呢，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当着我大哥地面说出这话的，就是你地好友张语也听到了这话，我就是想抵赖也不成啊。”

瑞文当时很没骨气的腿软了，不怪他啊，实在是被魔女追的压力太大，他哭丧着脸道：“魔……恩，妲已小姐，您老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到底有哪点好，我改还不行吗，你就放过我吧？”

瑞文只差没跪下哀求了，可惜妲已依然不买他的帐，在神色微微一变后，又恢复了刚才的笑颜：“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总之我就是追定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在这里帮忙是吧？好的，明天我就来这里唱歌，咱们一起工作，现在我就先回去了，嘻嘻！”妲已说完这话抛下被吓的魂飞魄散的瑞文离去。

在走到一个转角处地时候，妲已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化为一脸地失落，人靠在墙壁上仿佛失了力气一般。

原来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这么累，以前从来没发现过，不论在妖界还是在商朝的时候，都是别人对她着迷，根本没有说她追过哪个的事，如今第一次尝到，这个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妲已苦笑一声，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一直到现在，还能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痛楚，只因为瑞文的话，心就没来由的痛了起来，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原来，心，真的会痛！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当初商朝灭亡，纣王明白她是来覆灭自己王朝时自焚于鹿台的眼神，那是被自己心爱之人背叛的眼神，如此悲伤，如此哀恸。

曾经，她为那眼神心悸过，可是却始终不曾明白，为何纣王会如此，不过是一个慌言罢了，现在终于懂了，原来那对纣王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慌言，而是一个令他的世界，他的信念完全崩溃的慌言！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章 新案件（5）

在，她终于真切的感受一回曾经给予别人的心痛感了吗？

苦笑，无法遏制的苦笑，但既然喜欢了，她就会一直追下去，追出一个结果来，这是她在心里为自己立下的誓言。

然直到后来，妲已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美好，追出一个结果？？？呵，如果没力气再追下去呢？

待得那心痛感消失的差不多后，她才重新扬起笑脸，往商场走去，去买明天茶馆里唱歌要用的卡拉OK及音响之类，至于钱，那就不是她担心的事了，凭她的本事还会弄不到呢，她可不会像楚归鸿他们那些遵守人类定下的法则。

且说张语驱车到了警察局，何局早就等待在那里了，另外还有以前曾见的那名姓李的刑警队长李风，两人一脸的沉重，显然事情不怎么乐观，不过在看到张语后有了些许的展眉。

他们没有多说，面是直接带了张语来到尸检处，那里有一名年约三十几岁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医在解剖尸体，看到他们进来点点头停下了手里的事。

张语虽说尸体妖怪接触的多了，可是看到一具胸部被完全打开，里面内脏清晰可见的尸体还是有些吃不消，只稍微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黑灵则好奇的跟在旁边东张西望，它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张小姐。请到这边来。”何局将张语带到了满是冰柜地墙边，不需要解释张语也知道冰柜里放的是什么，电视里常演。

得到同意后，李风将冰柜打了开来，一个接一个，总共打开了三个冰柜，里面无一例外都放着一具尸体，但等到李风将外面的塑料袋打开后。张语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因为里面躺的那东西根本就不叫尸体，最多只能称为是装在皮肤里的一堆碎骨头，没有血，没有肉，只有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如骷髅一般，但这还没完，在面部，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没挖了出来，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窟窿摆在那里，让人从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就好象那两窟窿在对着人笑一样，恐怖无比，饶何局和李队长这两位久经考验，也不敢多看这几具尸体。

这时。那位法医在旁边做着解释：“这几具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分别是五天前，三天前和一天前。死者全部是男性，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死因全部都是因为血液尽失而死，不止血液，就连全身地肉也没有了，至于是如何没的，就不得而知了，另外所有死者的眼珠子在死后都被挖了出来，三起凶杀案，手法完全一致。相信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这个法医不知道是看多了各式各样的尸体，还是神经比较大条。面对死相如此恐怖的尸体他居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仅只是皱皱眉罢了。

张语在安抚下第一眼看到的恐惧心里后，走上前去拨弄了两下其中一具尸体地脑袋，恩，头骨和身体骨骼连接完好，没有受到过破坏，而且在尸体的脖子两侧也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三具看下来后，全部是如此。

这下张语可有些奇怪了，她刚才看的时候，以为杀人者是僵尸一类的妖怪，因为只有他们以血为食，以血为生，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他们脖子上全部都没有伤痕，完好无损，难道是在身上？

何局看到张语的疑惑，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张小姐，你是不是怀疑他们是为僵尸所杀。”在张语与警察局的合作中，曾经有一次遇到过僵尸杀人案，与眼前此案有几分相信，被害人是被吸光血液至死。

看到张语点头，何局又接着说道：“在此这前我们曾详细检查所每一具尸体，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新添或致死的伤口，就仿佛那血和肉是被添空摄去一般。”

这下张语也皱起了眉，犹豫着道：“何局，这件事会不会并不是像你我所想的那种灵异事件，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说过有哪门子的妖物会连人的肉体也吸食，只留下一副骨骼与皮地。”

何局闻言苦笑道：“可是正常的凶手也不可能如此杀人啊，所以只能归到灵异事件中来。目前这件事一直被我压着，没有向媒体披露，否则又要引起一阵恐慌，所有经手此事地警员也被我下了封口令，让他们不得对外说起此事，可是这种事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如果凶手继续不停杀人，而我们又不能尽快找到凶手的话，那么纸很快就会包不住火了。张小姐，在临近年关地时候出了这种事，我心里着实不好过啊，所以才会把张小姐你找到，希望你能帮我们抓到凶手，将他绳之于法，不能继续害人，只有这样N市的老百姓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啊，还请张小姐不要推辞的好。”

何局等了半晌都不见张语答话，以为她是担心报酬的问题，当即道：“只要能抓到凶手，我愿意支付比张小姐你平常标价更高的酬劳。”

张语苦笑一声说道：“何局你误会了，虽然我这个人是很爱钱，但还没到什么都用钱来说话的地步，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不明白这个凶手杀人是为了什么，挖人眼珠子又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对这个凶手一无所知，就算我想抓也不知道去哪里抓啊，对了，何局，你手上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用的线索？”

何局报以同样地苦笑：“说实话，早在第一起凶杀案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拿了死者生前地照片秘密去案发第一现场调查了，照理说三处凶杀地，好歹会留下点线索才对，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人看到案发的经过，亦或者是可疑人员，这个凶手和被害者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

张语点点头，沉默半晌道：“既然没有外在线索，那我们只有从尸体着手，至少要想办法弄清他们是如何被人抽走血肉的真正原因才行。”说到这里她侧头瞅了一眼那个法医道：“这个人靠得住吗，会不会在外面胡乱说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何局当即很有信心地道：“这个你只管放心，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否则我也不会就这么带你进来看尸体了。”

“那就好！”张语扔下这三个字后，又再度走回到冰柜面前，一直在观察尸体的黑灵看到她过来，悄悄的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发现。

张语回了它一个知晓的目光后，对李风和那名法医道：“麻烦你们将尸体抬出来放在解剖台上好吗，我需要详细的检查一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一章 阴云笼罩（1）

示过何局过，两人将其中一具尸体抬了上来，摆在空上，张语问法医要了一副橡胶手套带上，然后仔细的检查了这具尸体，从头到脚详细看过之后，不得不承认，尸体上确实没有伤痕，至少没有新伤痕。

一直在旁边看的李队长突然说：“张小姐，我听说你们那里有一种办法，可以从死者的瞳孔中看到他们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副影像，凶手会不会是怕被发现，所以才将死者的眼睛挖掉的？”

张语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去关注那尸体：“别人能不能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不行，人一死就如灭了的灯，生前再有什么也不会留下了，瞳孔里的影像也老早就消失了，没可能会看到东西，凶手将眼睛挖去，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

说着，张语原本还空无一物的手，像变戏法似的多了一副墨镜带在脸上，只有黑灵知道那是张语偷偷从空间表上拿出来的。

在带上眼镜后，张语通过通灵墨镜观察，发现几名被害者的身上并没有预期的妖气，只有几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黑气索绕在身周，那股气息充满的死亡的气息，但是又无法将其正确分类，只能说很诡异。

见再看下去也没有收获，张语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摆弄死者，耳朵，或者手指。嘴唇，脚趾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想找出哪怕一个细微的伤痕来，可她再一次失望了，不论是手指脚趾不是嘴唇耳朵都没有找到任何伤口。

张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呆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甘心尸体就这么放回去，可是又想不出再检查的地方。不由得苦恼不已。

正在这时，黑灵突然大声吠了起来，冲着尸体大张的嘴巴不停地叫，一边还用头顶着张语，让她赶紧看尸体的嘴巴。

张语知道黑灵不会乱叫的，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又碍着有人在场不好说，所以才用叫声来引起她的注意。

嘴巴？难道嘴巴里有伤口？带着这个疑问，张语俯身忍着异味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死者的嘴巴，这一看之下，她地神色顿时为之大变，然后又急匆匆去看了另外两具尸体，看完之后，她露出了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何局和李风及那个法医，连声追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张语点点头。将他们领到尸体的旁边让他们仔细看尸体的口腔，这一看。他们的神色登时也为之变了。

张语笑道：“如此一来，凶手是如何将死者的血肉吸食干净地问题就有了解答。另外我还判断出一件事，那就是凶手百分之九十是一个女人！”

没错，刚才黑灵发现的就是在凶手的舌尖上有一个极细小的伤口，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的，凶手就是通过这个伤口将被害者的血肉吸食去的。

至于为什么说百分之九十是个女人，那就更简单了，能在舌头上咬出伤口，那就只有在接吻的时候了。会与男人接吻的自然是女人无疑。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指如果三个被害人都是同性恋地话，那与他们接吻的就是男人。不过这个可能性极小。

虽然已经找到了伤口，但在场地几人却有些不相信，特别是那个法医，他疑惑地道：“虽然这里有伤口，但是这么小一个伤口，怎么能将一个人的血肉吸干呢，这似乎有些不太合常理吧？”

何局和李风也带着相同地疑惑，张语微微一笑，也不马上回答，而是取出一张黄符，迎风一晃，自动点燃，然后将这张正在燃烧的符纸塞进了尸体的口中。

这还得了，分明是对尸体的破坏，万一里面一些重要的东西被她毁坏了，那岂不是会影响整个尸体的完整性？

法医正欲喝止，却被何局以眼神制止，与张语有过多次合作经验的何局，当然要比一般人懂得更多的东西，他相信张语这么做必然有着她自己地原因。

这时，一幕奇异的景象跃入他们地眼帘，只见刚刚还燃烧着红色火焰的符纸，在进入到尸体的口中后，火焰一下子变成了蓝色，而且火焰的光芒也弱了许多，深蓝色的火焰给人一种寒幽的感觉。

张语已经在这火焰的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对还一脸迷惑的何局道：“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杀害这些人的是非人生物，这张符纸便是一个很好的测试纸，凶手在咬这些人的时候，伤口上留下了他的口水，所以这张符纸的火焰成了蓝色，如果是人咬的伤口，那么火焰是不会变色的。”

说到这里，她又转向那个法医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你不了解的，但并不是说你不了解的事就不存在，人固然不可能通过一个小伤口将血肉吸食干净，但非人生物却是可以。”

法医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想来他也是找不出反驳的话，虽然他一直不相信鬼神之类的说法，但是面对如此怪异的尸体，做了这么多年法医的他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风突然朝何局低声说了几句，在得到何局点头后，他对张语道：“张小姐，我这里有一个线索，对你可能会有所帮助。”

“哦？是什么？”闻得有线索，张语顿时来了精神，示意李风快点说。

李风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早在我们发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就发现在尸体旁边放着一朵红色的茶花，当时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在接下来的两具尸体旁边又发现了这种花，所以我们意识到这可能是凶手杀人的一种标识或是他自己的代表，故意放在那里，所以我们将这三朵茶花做为证物保存了下来，说来也奇怪，过了这么些天，这些花居然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

不论是张语还是装作一条普通狗的黑灵，他们听到这条线索后，都觉得迷雾越来越重了，茶花，是什么妖物会以茶花为代表？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一章 阴云笼罩（2）

能否让我看看那茶花？”张语提出了要求，毕竟耳听见为识，要检查这三朵茶花是否与杀人者有关，也只能当面验证才行。

对于这个要求，何局等人当然不会拒绝，当下李风去证物科将茶花取了来，这三朵茶花分别装在三个塑料袋里，按发现顺序前后标识了数字。正如李风所说的那样，这几朵花依然娇艳如昔，如同刚刚被摘下来的一样，甚至于其中一朵的花瓣上还带着晨珠。

花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娇艳，却被凶手拿来放在被杀的尸体旁边，让这美丽的花染上了血腥的气味。

隔着塑料袋张语发现了这三朵花的又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完全开放，都还处在含苞未放的状态，只有零星几瓣花瓣张了开来。

“刚发现时它们也是这样的吗？”张语指着含苞的茶花问李风。

李风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不甚确定地道：“好象不是，我隐约记得刚发现的时候，这几朵花都是闭起来的，没有花瓣张开，可能是后来受了室内的暖气影响，所以才绽开花瓣的吧。”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只是张语心中的疑惑并未能完全消去。

当真是好生奇怪，凶手杀人之后为何还要将这些茶花放在现场，难道仅仅是标识自己身份的一种习惯？

还有这些茶花也着实怪异。明明都过了好几天了，居然一点枯萎地迹象都没有，这似乎不是普通花朵该有的，难道这花里会有什么古怪？

带着这个疑问，也为了慎重起见，张语将通灵墨镜再次戴上，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让她看到了头皮发麻的一幕。

只见那三朵封在塑料袋里的茶花花苞中心正不停地吐出一条一条浑身漆黑只有一寸长的小虫子来。这些小虫子没有肢脚，靠蠕动身体来爬行，有点像青虫，不过比青虫恐怖多了，那小小的嘴巴里布满了尖利的牙齿，像钢刀一样。头顶的两只眼睛是血一样地红色，差不多每个塑料袋里都有了数十条这样的虫子，它们的身体缠绕在一起，如黑色的绳子一样，再配上那数十双血红的眼睛，看的人不寒而栗。不过它们此刻体外地黑壳似乎还很软，所以一直没有突破塑料袋，一旦外壳蜕变完全后，塑料袋的围困对有着锋利牙齿的它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头皮发麻啊发麻。张语虽然是天师，恐怖的东西看的多了。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最怕这种爬虫类的东西。何况还是这么多骇人的爬虫，幸好她刚才没去碰塑料袋，不然想想都要吐了。

不用说，这些个茶花就是用来孵怪虫子的，这些虫子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开了通灵慧眼的人才可能看到，否则就算被这些虫子附上了身也不知道。

来不及解释，张语双手结印。口中急喝：“焚世间罪恶，度一切恶业。三昧真火，去！”自张语达到九字真言‘阵’之篇，结出内丹后，她就可以和烈火一样使用三昧真火了。

三昧真火地威力霸道绝伦，当初连黑灵都受不了，何况是这些刚刚孵化出来的怪虫子。别看这些虫子小，却也有了不低地智慧，当它们看到这团烈火朝自己扑来的时候，血红地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怖，纷纷朝后面退去，嘴里还发出叽叽的怪叫声，就像用刀在刮锅底一样，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真火在一瞬间就临及了它们的上空，眼见躲避不过，这百十条怪虫子竟然一齐张开嘴，吐出一个浓稠的黑泡泡来，想要凭此抵挡。

万万没想到，这百十个黑泡泡居然还真的挡住了三味真火，虽然很吃力，但是毕竟是挡住了这一团真火。张语不由得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些才刚孵化没多久的虫子居然有了这等能力，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等它们完全长成后想再收拾就难了，想到这儿，她手中加劲，想要再发出真火，誓要将这些虫子消灭。

不等她发出真火，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地李风一把挡在她面前，大声吼道：“你疯了，这可是这件案件的证物，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地就将它们毁去呢，难道你就是那么凶手？”

何局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也充满了疑惑，等待着张语的回答，故意毁坏证物的罪名非同小可，如果没有什么原因说明的话，他也很难办。

张语冷冷一笑，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李风：“真是笨蛋，我在救你们没看到吗，如果不现在毁了这些花，不要多久，你们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可以变成躺在这里的死尸了。”

“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不会信你这套的。”李风倒是很坚持，不过他很快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张语屈指把一滴水弹到了他的眼里，然后又依样画葫芦弹了两滴到何局和那个法医的眼里。

做完这一切张语才道：“这是我自己练治的清明水，可以让你们暂时开灵眼，看到本来看不到的东西，怎么样，你现在还想说我妖言惑众吗？”最后这句话是对瞪着茶花呆若木鸡的李风说的。

刚刚被开灵眼的三人，俱看到茶花四周那些个形象丑陋恐怖的虫子，更看到他们用嘴里吐出来的泡泡抵挡张语发出的三昧真火。

锋利的牙齿，血红的眼睛，漆黑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看得三人头皮发麻，比张语看到的时候更加发麻，胃里更是一阵翻腾，若不是这三人都是见惯了尸体，恐怕此刻早就吐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可怜的李风，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

法医亦是一样，艰难地将目光从虫堆中移开：“为什么塑料袋里会有这些个怪虫子，不会是你放进去的吧？”

好玄，张语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气死，她又是不是闲着没事，所以抓几只虫子来恶作剧，何况她看到这些虫子就恶心，哪还敢用手去抓。

还是何局最为镇静，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对法医斥道：“不要乱说，张小姐不是这种人，如果是她自己放的，如今也不会让我们看到了。”说完对张语道：“张小姐，这些怪虫子能消灭吗，其他的话我们过后再说。”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一章 阴云笼罩（3）

语微微一笑：“没问题，这些虫子还不成气候，你们了。”说完不再多话，灵力一转，手中再度发出两道真火，这下那些虫子的泡泡可是抵不住了，当下就被真火临体，发出一阵令人作哎的恶臭。

说来那些虫子的命也真够强韧的，真火居然没有一下子将它们化为灰烬，而是在火中翻滚号叫了好一会儿才死去。

焚毁了这些罪恶的东西后，三昧真火受张语的控制自动灭去，直到这个时候，三人的脸色才好了些，李风心有余悸地道：“这是什么怪东西啊，为什么会出现在塑料袋中？”

张语露出一丝微冷的笑：“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杀人后留下茶花的用意了，茶花也被称做曼陀罗花，表面上他似乎只是为了标志自己的身份，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在，真是好毒的用心啊，幸而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里，张语也是一阵事怕，幸好她一时兴起要看看那几朵花，也幸好李风他们办案的刑警将这些花当做证物线索带了回来，否则这些虫子恐怕就要在N市里蔓延了，连找也找不到。

“张小姐，你说的另一层用意是指什么？”何局忍着那难闻的恶臭询问，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想来他应该也猜测到一二了。

张语拍拍黑灵的头，顺势坐在了它地背上。黑灵只是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就安静下来了，张语一边揉着黑灵大大的耳朵一边沉声道：“如果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虫子应该是可以附在人身上，现在它们还只是幼虫期，只有附在人体后才可以长大，变成成虫。”

“那不是和异形系列的电影一样？”这次是法医先反应过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异形电影。看来平常应该看了不少。

张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也许吧，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否则单凭这些虫子刚才的体形与能力，根本不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出现怪虫扩大无数倍后地景象。而且还是无数只，那岂是一个恐怖了得。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毒？”李风愤愤不平的问道，今天的事有太多让他不能理解，但有一点他清楚，就是有人要利用这些怪虫子来害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语耸耸肩，无奈地摊着手道：“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何局，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继续追察凶手吗？”

何局也感到极度地无奈，这种超过平常人接受范围的案件。他办起来真的是有心无力：“张小姐，案件是一定要查下去的。但是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希望你全力支持。”

张语一拍手道：“没问题，只要你们付的起价钱就行，记住下次出现凶手的踪迹，或者是曼陀罗花踪迹的话，千万不要冒然行动，先打电话给我，靠那些火药推动的枪械。是无法对付的，另外……”

她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从其中一具地尸体那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黑光，那绝对不是她眼花，稍一思索她立时明白了什么，吃吃一笑：“原来还有漏网之鱼，险些就给蒙骗过去了。”转头对法医道：“麻烦你把这个尸体地头颅给我打开来。”

呃，法医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好的打开人家地头颅做什么，死因不是已经察明了吗？

最后在何局的示意下，他才拿着专用器械，延着尸体皮包骨头的头颅慢慢切开，就在他握着脑盖，准备打开的时候，张语突然拖着他的手飞速往门口退去，同时大喝一声：“黑灵，注意保护何局和李队长！”

“吼！”黑灵大吼一声，一道白光从它嘴里发出，然后在它与何局及李风的面前形成一道冰障，阻挡任何有可能到来的袭击。

这次何局几人是真的傻眼了，他们早知道张语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跟在她旁边地宠物狗也不是一般的狗，看样子，似乎还是狗妖？

但他们已经没时间多响了，因为有一个更可怕地东西从尸体被切开的头颅中飞了出来，追着张语飞来，早在刚才退开的时候，张语就已经抓紧时间为自己和法医一起加持了保护结界。

此刻她施展出来的结果虽还是白色透明的，但是质地却厚重了许多，这与她灵力加强有关。

虫子，就是刚才他们见到的那种怪虫从尸体的头颅中飞出来，但是又有所不同，这只虫子明显比原先见到的那些要粗大上几倍，而且背上多了一对翅膀，可以飞在空中，那锋利的牙齿一张一合，发出“咔嚓嚓”的声音，相信不管什么东西一旦被它咬到，都会断成两截，包括骨头在内！

幸而张语早有防备，在虫子及体之前就已经放出结界，虫子一口咬在结界上，不仅没能将结界咬断，还被上面充沛的灵气给震了一下。它似乎明白这个结界不好破，所以怪叫一声，转而扑向了好欺负一些的黑灵。

冰障可没张语的结界那么好使，被黑色的虫子几下咬下来，已经变薄了稍许，黑灵并不喜欢被动防守，所以现在这样不能躲不能避，只能靠着结界硬撑的感觉让它很不爽，张嘴又给冰障加厚一层后顾不得暴露，冲张语吼道：“老大，快想办法毙了这只死虫子，我可是快撑不住了啊。”

说话间，原先那层冰障已经完全被虫子咬破了，它开始啃新的那层，李风被虫子凶恶的模样吓到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摸出佩在腰间的枪械，然后叩动了扳机，砰砰几声枪响，击在了冰障上。

可怜的冰障啊，不仅被怪虫咬，还要被枪打，就是再厚也受不了啊。

黑灵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赶紧又加了一层冰障，等到暂时稳住后才扭过头来，冲李风吼骂：“你***当警察当傻掉了，我老大刚才不是还告诉过你，这种火药枪械是没用的吗，要不是我见机快，冰障就让你给破坏掉了，你自己要喂虫子就去喂好了，不要拖别人和你一起下水，整个就一白痴。”一顿臭骂后，黑灵的心情才稍微有些好转。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一章 阴云笼罩（4）

风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当刑警队长这些年，人这样骂过，何况还是一只狗，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鲁莽了，是自己有错在先，连何局也在旁边狠狠地瞪着他，所以不敢有所回嘴。

怪虫看啃了这么久，也没啃开冰障，不由得火了，布满纹路的肚子一阵起伏，发出蛙鸣一般的怪叫，不多时，两声如附应一般的怪叫从另外两具尸体的头部传来。

它在呼唤同伴？这个想法在众人脑中刚刚闪过，就见到两道黑光箭一般的从另外两具尸体的头颅中飞出来，来到怪虫的身边，这下三只怪虫一起用满嘴的利牙啃起了冰障。

冰障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虽然黑灵在不停补充，但已经渐渐赶不到消耗的速度，如此能够收拾怪虫的也就张语一个了。

她将法医安置在结界中，自己则跨了出来，随着她的出来，怪虫也闻到了人味，马上掉转枪头朝张语飞扑过来。

如果有人去去看那三具的头颅，就会发现，他们头颅里已经没有脑浆的存在，变得空荡荡，不用想也知道，脑浆是被怪虫吃光了。

怪虫被张语引开后，黑灵总算不用再加厚冰障了，只要维持着现有状态就行。

看到那丑陋恶心的怪虫朝自己袭来，张语真的有种想吐的感觉，太恶心了，哪里来的虫子这么丑，也好意思放出来。

恶心归恶心，杀还是要杀的，不过张语并不准备把它们全部杀光。她想留一只做样品。带回去让楚归鸿甚至于青白二蛇看看，是否知道这些怪虫是什么生物。

手指在空间表上一抹，带着丝丝电光雷星的伏魔灵剑出现在她手中，没的办法，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和这些怪虫进行肉搏战，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地。

随着灵力地灌注，灵剑的光茫越来越盛，怪虫似乎知道利害，飞到半途又停下了，改而从嘴里吐出一个个黑泡泡。改为远程攻击。

其实早在先前对付那些刚孵出来的虫子时，张语已经发现这些虫子有着不低的智慧，它们会根据情况做战，并不是没有智商的笨蛋。

借着灵剑的威力，张语将这些泡泡或挡或刺，将其一一挡了下来。偶有一下被泡泡触到了手臂，表层的皮肤马上开始腐烂。而且不断扩大，想不到这些怪虫吐出的泡泡具有如此强烈的腐蚀性，比昔日苏军的毒水还要霸道万分。

张语未想到一时不小心居然被被这么难缠地东西给沾下，既要顾着手上腐烂的皮肉，又要顾着抵挡。她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而且狼狈不堪。

黑灵看张语有麻烦，心中急的不得了，对何局两人匆匆说了一句：“你们躲在里面不要出来。我去帮老大！”

没等跑到怪虫前面，它就已经火球，冰凌一个接一个的吐出去了：“老大我来帮你，你先把你手上的伤给处理了，否则整个手都要废掉了。”

张语无声地点点头，就是黑灵不说她也感觉到了，右手被毒液麻痹地情况越来越严重，伤口也被腐蚀液体弄的逐渐扩大。

借着黑灵抵挡地那一会儿，张语对着自己的手连施了好几种救治方法，始终都不能驱散毒液，无奈之下，她只得狠心，将自己手上被腐蚀掉的那一块全部削下来，手臂上被削了好几两肉下来，痛得张语差点没叫出来。

被割掉的肉掉到地上后，没过一会儿就腐蚀的不见了，好似根本没有过一样，真是够霸道地，张语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要不是她见机地快，恐怕这只手就要保不住了，抽出一张三清符拍在手上，暂时止了流个不停的血。

此时黑灵被三只怪虫围攻的相形见拙，幸而它身形虽较大，但并不笨拙，左闪右避倒也灵活，所以一时三刻还未受伤。

张语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她本来是来捉怪虫地，现在却被怪虫害的手臂割了一刀，这么多肉能白掉吗？答案是不能！

灵力凝结，三昧真火全力出击，只见团团斗大的火种闪着红白的光芒朝怪虫掠去，刚才她知所以不一开始就用三昧真火，是因为想留一个活的回去让众人辨别，哪想会吃这个亏。

黑灵吃过三昧真火的亏，所以早在张语出击的时候，它就跳脱了攻击范围。

三只虫子怪叫一声，黑漆漆的尾巴结捆在一起，然后口中吐出一个接一个的浓稠泡泡，想要抵住三昧真火，不过如此霸道又如此多的真火是三只虫能抵挡的吗？虽然它们比刚才那些虫子强了不少，但也不行。

一团真火的威力固然可以化解，但是数团甚至于数十团呢？

以张语此刻的灵力来说，只要她愿意，倾刻就可以发出笼罩整个警察局的三昧真火，将这里变成一座废墟。

果然，这三只怪虫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被真火及体，发出吱吱的怪叫，先烧掉的是它们的翅膀，然后就掉在地上来回翻滚，显得痛苦不止，就在它们快要被烧死的时候，张语突然单手一指，将覆盖在其中一只怪虫身上的真火收了回来，然后双手结印，口中轻喝：“缚万物，结众生，一念生，万念灭，缚灵结界，去！”

缚灵结界将那只半死不活的怪虫包围起来，令它不得动弹，更不用说使坏了，这是她要拿回去做标本的，至于另两只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会儿之后便烧成了灰烬，再不复刚才的凶样。

待得张语将它们都收拾干净后，才撤开了保护何局他们的结界，让他们得以出来，三人各个都是面色惨白，今天若不是有张语和黑灵在，他们几个都得被虫子粘上身，到时必然要落得跟那三具干尸一样，吸干脑子，为虫子控制。

何局安抚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脏后关切地问张语：“张小姐，你手上的伤要紧吗？要不要我现在派人送你去医院？”

张语瞅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心里那叫一个疼啊，刚才割肉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可真感觉到疼了，可恶的虫子，居然敢叫她受这么重的伤，她非得把罪魁祸手抓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一章 阴云笼罩（5）

不必了，反正血已经止住了，我自己能处理，到时候药补偿就是了。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非人的凶手，我估计那个凶手还会不停的杀人，而这个虫子也会不停的出现，你们一旦碰上寻是必死无疑。”她细想了一下后道：“现在差不多可以推断出来了，凶手在将人杀死后，就在尸体旁边留下曼陀罗花，不在于标志身份，而是在于让这些虫子不停蔓延，我猜早在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有虫子进入到死者的脑部，将他的脑浆吃掉，借此来进化，也许还可以控制尸体，至于后面的虫子，若不是一开始就被你们关在塑料袋里，恐怕早就附上人身了，不过那也只是迟早的事，做为幼虫的它们，肯定要附身才能成长。”

“那刚才从尸体脑袋中出来的就已经是成虫了吗？”李风小心地问道，经过刚才的事他对张语的态度有了甚大的转变，敬畏了许多，对于张语超越一般人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认识。

“不知道。”张语遗憾的摇了摇头：“这种怪虫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刚才吸食过脑浆的虫子虽然比刚出来的幼虫已经大了许多，但是不是成虫还不能确认，也许仅仅只是在成长过程中罢了。”

“张小姐，如果遇到成虫，或者是那个制造出虫子的非人凶手，你能应付吗？”何局问出了他心中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说连张语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说可以向上面请示援助。但张语都做不到的事。他们能做到吗？这敢都不敢保证。

张语还是摇头：“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遇到了才可以确定，但是我想，叫上几个朋友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拜托张小姐了。”何局沉重无比地说着，最近N市发生地事不仅多，而且一件比一件严重，现在还出现了这么一个莫名的凶手。

张语应声道：“如果我没事的话那先回去。”正准备走突然又回过头来道：“可以的话，你们把这三具尸体都烧了，免得留下后患。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住不要鲁莽行事。”别有深意的看了李风一眼后，飘然离去，临了没忘了把那个半死不活的怪虫子拨进塑料袋里带回去。

张语也没想到会在警察局耽搁这么久，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正当她在车里伤脑筋想刚才的事时。坐在后座的黑灵突然叫道：“老大，你看！”

顺着黑灵的指引望过去。訝然看见妲已出现在离警察局不远地一个拐角处，双目冰寒地盯着警察局，咦，她在这里坐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张语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到妲已的旁边。然后摇下车窗道：“喂，你在这里看什么？”

妲已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及看清是张语后口气甚是不佳地道：“你又跟着我？”随着她的话。眼中的寒意全指向了张语。

听到这话，张语不禁哑然失笑：“不是吧，什么叫我又跟着你，上次跟你是为了怕是伤害凡人，你以为我这么喜欢跟你啊。”指指警察局道：“我刚才在里面谈点事，一出来就看到你在这里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听得张语这么说，妲已紧崩的俏脸才稍微缓和了些，答非所问地道：“原来刚才那股灵气就是你，那另外几股奇异地气息呢？”

闻言张语神色一紧：“你也感觉到了？”

妲已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没感觉到的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吃饱了撑地啊。原本我是准备去买音响设备的，明天就要开始去茶馆里唱歌了。”

听到这话，张语和黑灵齐齐交换了一个无力的眼神，他们原以为妲已先前只是说说而已，哪想她竟还认真了，去茶馆唱歌？真亏她想的出来，不知道客人见了会不会被她吓跑？！

只听妲已接着说道：“就在我刚才乘车经过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警察局里传出灵气和妖气，如果仅只是这样地话我也不会专门停下来，奇怪地事，还有几股莫名的气息，既不属于灵气也不属于妖气，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气息，给人一种阴寒恐怖之感。为了弄清楚这是什么气息，所以我中途下车，哪想我刚下车没多久，气息就消失了，没有一点儿痕迹。”

听到这里，张语和黑灵露出了然地笑容，敢情妲已是为了这个而来啊，气息当然会消失啦，因为都让她张语给消灭了，仅剩的一个也只有一口气了。

张语指指旁边空着的副驾驶位置道：“有没有兴趣坐坐我的车？”

“没兴趣！”妲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对张语可一直都没有过什么好感，坐她的车？呵呵，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张语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她改变了态度。

“如果我能告诉你那奇异的气息是什么呢？”这就是张语抛出的诱饵。

妲已刚想问她怎么会知道，但很快就释然了，刚才在警察局里，八成就是她在对付那奇异的气息，那她会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吧，看你那么有诚意，那我就勉强坐一下吧。”妲已说着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语笑笑，发动了车子，没等她开出多久，旁边的妲已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尖叫，差点没把车顶给掀翻了。

张语被她这么一吓，下意识的踩了刹车，整个人差点撞在方向盘上，待得稳住身形后，她才不满地道：“你鬼叫什么啊？”

“真丑，难看死了，你怎么带这个东西在车上！”妲已嫌恶万分地盯着眼前那个塑料袋里那个丑陋的怪虫，敢情她是因为看到那个东西所以才尖叫的啊。

从后座把东西拿过来的黑灵没想到她反应会那么大，被她这么一叫，又被张语一阵急刹车，爪子一时没拿稳，连虫带袋子掉在妲已的腿上，令她发出一声更为尖锐的叫声，蹂躏着张语和黑灵的耳朵。

“快！快……快把它拿走！”妲已不敢去碰那只装着虫子的塑料袋，又不敢乱动，只好叫张语快把它拿走，把个张语看的又好气又好气，其实她也恶心这个虫子，但是没妲已反应这么夸张罢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1）

了避免自己的耳朵再受虐待，张语示意黑灵赶快把袋去，不要再在妲已的眼前晃悠：“我说你不是吧，对这种小虫子居然这么怕，亏你还是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呢，真是丢妖怪的脸啊！”张语略带笑意的说着。

妲已不甘示弱地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虽然说我是妖怪，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妖怪，哪曾见过这般丑陋恐怖的东西，你把这个怪东西拿出来干嘛，该不会专门就是来吓我的吧？？”

“我晕，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去抓虫啊，再说这么丑的虫我也没兴趣抓啊，事情是这样的……”当下张语将在警察局发生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妲已听后露出一脸的嫌恶：“不是吧，这么恶心，还吃人脑浆，咦，真是恶心死了，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啊。”

张语听得她那种口气，不由得侧目瞧了一眼，看她的神色似乎不是故意做作，不由得好奇道：“我记得你在商国时，不是也经常吸食王宫中宫女太监的血肉吗？既然你自己都做过这事，怎么现在还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啊？”

“是哪个笨蛋告诉你的？”妲已颇为吃惊的询问，好似张语说的事她并不知晓一样。

黑灵在后面抢答道：“书里都这么说，电视里也都这么演，所有人都知道纣王身边的妲已是个无恶不作的妖精！”

“是吗？”妲已听到这话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低下了头，美丽的眼眸微微一黯，但旋即又恢复了神采：“世人喜欢以讹传讹。那就让他们传吧。反正纣王已经死了，商朝也已经灭亡了，是非曲直再说也是枉然。”

看到妲已如今这样，张语的心突然沉重了些许，妲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地妖精，她会为了女娲地话颠灭一个国家，会为了赌气而去杀人，也会因为被杀者的一丝孝心而放过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初你没有遇见女娲。女娲也没有让你去覆灭商朝，你还会害那么多人吗？”张语的声音很低很飘渺，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

风从车窗中吹进去，吹起了妲已波浪般的长发，一丝一丝，如海藻又如水纹。层层叠叠，在里面隐藏的是妲已绝世妖娆的容颜。美而不真实，就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许久，她才幽幽的说道：“世间一切的遗憾都是从如果开始，当人不再怀念如果。不再执着于如果地时候。就不会有遗憾与后悔。”

说到这里，她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张语：“以前怎么样，我无法掌握。但是以后如果，我希望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像瑞文一样，我要得到的东西，就必然一定要得到，包括他的心！”

“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瑞文了吧？”虽然是问句，但联想到妲已现在的话，与最近地表现来看，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她的话，妲已微微一笑，将面上地发丝拨开别在耳后：“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心走，倒是你……”她故意停住了话，露出捉挟的一笑，将她刚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不真实，冲散了几分：“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大哥了？”

听到这话，正在开车的张语险些没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她实在没想到妲已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尽管心意早已动，但她不想告诉别人，毕竟这是自己地事，何况，天师爱上妖怪，会有什么好结局吗？既然没有，那说了也是白说，倒还不如不说。

妲已满不在意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看张语还要否认，她打了个哈欠道：“算了，你不肯说就随便你吧，反正我对别人地隐私也不感兴趣。”

她不提，张语当然没意见，话题一转，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上：“对了，你对我给你提过的杀人凶手还有那个虫子地事真的没什么印象的？”

妲已搓搓手臂，一脸恶寒地道：“拜托，你不要再和我说那个虫子了好不，特别是那个会生虫子的怪物，我不认识，一点都没印象啊，再说我刚才也跟你说了，那些虫子散发出来的气息不是妖气，基本可以排除它们是妖物的可能性了，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生物？”这一点着实让张语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人界生物，也不是妖界的，更不可能是仙界，那会是哪里呢？

“这个等你抓到它们后再说吧，现在给我好好开车。”刚说完开车，她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了，这好象不是回去旭日大厦的路吧？

对她的疑问，张语笑着说出了她真正的目的地：“我本来就不是要回家，而是去许叶凡的住所。”

“你去那里干嘛？”说到这里，妲已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该不会以为他就是那个凶手吧？可是你先前不是还说凶手极可能是个女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男人？”

张语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才是凶手呢，许叶凡不过是个普通人，靠装神弄鬼赚钱，如果他真是那个凶手的话，当初在茶馆里会让我们这么戏弄吗？人家不都说狐狸很聪明吗，怎么你这么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与妲已不再针锋相对，连说话也变得随便了许多。

“那你突然去找他干嘛，难不成你发烧了？”妲已想不通地说着。

张语漫不经心的一笑，突然回首朝黑灵道：“你来告诉她，你老大我为啥要去看许叶凡。”

黑灵顿时傻眼，它哪会知道老大干嘛要去看那个姓许的小子，先前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用问，肯定是她临时起意，突然想到的，眼珠子转了几转，黑灵涎着张大狗脸凑上来用一种极度谄媚的口气道：“不用问，老大一定是对许叶凡起了同情之心，想要出钱帮他母亲治病，好让他以后不用再靠骗人来赚钱！老大果然宅心仁厚，菩萨心肠！”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2）

连狗也会拍马屁，真不知道这个主人是怎么教的。”闲闲的扔出这么一句，把个黑灵弄的那叫一个脸红，幸好它浑身都是黑毛，别人也看不出它有没有脸红。

讽刺完了黑灵，妲已将目光转向张语：“喂，你不会真的想要替他垫付医药费吧，看他母亲那病，绝对不是小事，否则他也不用到处去骗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平房区，这里的道路不再像原先那么平整，所以不得不放慢了车速，张语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道：“我不是天天在街上找好事做，但是有时候遇到好事还是要做一下的，许叶凡。”她似有所想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露出一线奇怪的笑容：“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啊！”

路越来越小，逐渐已经不能再前进了，两人一狗只得下了车改为步行前进，本来妲已是不想跟着来的，但是她又不想一个人和那只丑虫子呆在车里，所以只得委屈的随张语一起去看许叶凡。

他们的记性倒是不错，在这七拐八绕的地方居然没有摸错路，很快便来到了许叶凡住的地方附近，正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个熟人，她就站在许叶凡所居住的屋门口，神色安宁的站在那里。

“白素贞？她来做什么？”张语低低说着，然不想妲已还是耳尖听到了她的话，微带了几分诧异道：“白素衣果然是逃出雷峰塔的白素贞。”

“你也猜到了？”白素贞的化名取的并不高明，既然张语能想到，妲已自然也能想到，楚归鸿想来也已是心中有数。不明白地恐就瑞文一个了。

妲已不屑地指指脑袋说：“只要有脑子地都能猜的出来。除了那个没脑子的白痴！”说到瑞文她恨得牙痒痒，那个笨蛋居然这样无视她，简直就是气死她了。

先放下他们在猜测白素贞的来意不说，且看白素贞那边，她来到此处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可是屋子房门紧锁，许叶凡母子都不在家里，不知去了何处，无奈之下她只得站在门外守候，等他们回来。

自今天上午听了张语说起许叶凡的事后。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耻的男人身上还背负着此等事情，怪不得他宁可被人误解也要拿那些钱，实在是为母亲的病所迫。

远远的，在为白雪覆盖的世界上出现了一个黑点。来者正是许叶凡，他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母亲从医院回到家中。

白素贞看到了他。眼中是久候地欣喜；许叶凡也看到了她，眼中却是绝望的恐惧，浑身不由自主的发起了抖，连自行车的把手都握不稳，许母发现了他的异样。只道他是因为衣服穿少。所以冷了，心疼道：“小凡啊，你是不是冷得很。你快回家去穿衣服，妈好多了，自己下来走就行，反正也快到了。”

面对挣扎着要跳下自行车后座的许母，许叶凡强笑道：“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地，你坐好。”安慰好了母亲，他的心却沉重异常，他清楚地认识站在自家门前的那个女人，就是给他钱的那个白老板，不用说，她肯定不是一般人，只是她当初不是已经放过自己了吗，为何现在又突然出现，难道她后悔了，现在又想来要自己的命？

虽害怕自己会失了性命，但更怕的却是自己若是不幸，徒留老母一人在世，她要如何活下去？不！他不能死，即使眼前这个白姓女子真有通天地本事，他也要拼上一拼。

捺下害怕之心，他大着胆子推了车过去，随着他地走近，白素贞脸上荡漾出动人的微笑，这样的笑让许叶凡痴迷也让他不解，痴迷于笑地温柔与熟悉，仿佛醉梦深处，曾经也见过这样的笑一般。

不解的是，为何随着她的笑，自己心中的害怕逐渐消去不再，仿佛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不会害他的，如此肯定如此执着，让人无法产生怀疑之念。

白……许……许……白……也许他们哪一世真的曾遇见过吧，尽管轮回转生，忘了彼此最曾经的容颜，但依然无法忘记曾经深植于脑海中的笑容。

许母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奇怪的是那站在自己屋前的白衣女子，温柔而美丽，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于她，她站在自家门前又是为何呢？

随着车子在屋前停下，她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小姐，你站在我家门前做什么？可是要找什么人吗？”

白素贞微笑颔首：“伯母好，我叫白素衣，与你儿子是朋友，这次特意过来找他，不知方不方便。”

许母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里也带了笑道：“方便方便，你们随便聊啊。”接着对许叶凡道：“你好好招呼白姑娘啊，妈自己进屋就可以了，你们到外面去坐坐吃点东西。”

她却是误会了，也难怪，儿子到现在已经二十好几，却一直没交过一个女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出现，她自然是欣喜的。

许叶凡无声的看着自己母亲进去，然后走到稍远的地方，对自己身后的白素贞道：“白老板，你特意跑来找我做什么？可是对于上次放我之事后悔了，想要重新拿我的命去？”自嘲之意溢于眼中，从未发现自己的命是如此之轻贱过，他坑蒙拐骗，无所不为，有此下场原也不足为奇，只是……

白素贞奇道：“你为何要这么说？我从未想过要取你的性命啊，既然当初放了你，那我就不会再实言。”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许叶凡像看怪物一样睁大了眼睛，他不懂除了取自己性命之外，还有什么事能吸引白素贞来到此处。

白素贞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听朋友说起，你在外骗人是为了替自己老母看病，所以来此瞧瞧，恰好我也懂得几分医术，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替伯母瞧瞧，略进一份绵力。”

这下可真出乎许叶凡的意料之外了，原想着白素贞不怪罪他已经算好的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要替自己母亲看病？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世间真会有这样好的人吗？尝尽世态炎凉的许叶凡对白素贞的话有些不相信：“你该不会是想借着治病之名来害我妈的吧？”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3）

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虽不曾见过白素贞的本事，但是一般人，如果她要杀害他们母子的话，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折。想到这一点后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自己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素贞不以为意地看着他的表情，待他自然一点后方道：“如何？你愿意相信我吗？如果愿意的话，不妨让我去看看你母亲。”

许叶凡低低的应了声，然后没有迟疑的引着白素贞进了屋，和母亲说了一声后，就让其为母亲把起了脉，在把脉的时候，白素贞的眉头先是皱起，然后又逐渐松开，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对许氏母子二人道：“你们放心，伯母这病，我有七成的把握治愈，只是这时间长了点，大概需要一年左右才能根治，治好后也要好生静养。”

“真的有办法医好吗？真的吗？”听得母亲的病能够痊愈，许叶凡简直乎所以，抓着白素贞的手追问个不停。

当手被他握住的时候，白素贞沉寂已久的心猛然再一次跳动起来，好温暖的感觉，依稀记得，当初的手也是这么温暖，让她放弃升仙修行，宁愿留在凡间。

一个忘了挣脱，一个也忘了放开，两人竟是如着了魔一般握在一起。

白素贞低头静望着那手，思绪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男人总是这样牵着她的手与她同游西湖，他们缘起西湖，也缘尽西湖，上一世留下诸多怨念。这一世能有机会补全吗？

许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她越看越觉得这个白姑娘不错，够格当她儿媳妇了，真希望他们两个能真的在一起，也好让她早日抱到孙子。

手的温度在两人心中流倘，丝丝如线，又如电流，待得两人从那迷茫中惊醒时，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飞快抽离，但那份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根植在了两人地心中。

白素贞待得脸上红霞稍退后，方对一脸尴尬的许叶凡道：“是的，我自小随一位老中医习医，既然说出了，便一定能做到，只要按我的方法去治。我保证伯母在一年之内定能痊愈。”

许叶凡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兴过，高兴的简直都快要哭了。自他长大起，就一直在为母亲的病四处奔波，四处赚钱，可是这医药费就像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压在肩上的担子也一日比一日重。

如今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说他母亲的病能治好，不需要他在四处去投医，这就如将他从一个囚笼中放出来一样。许叶凡觉得这一生都未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过，当下他激动的朝白素贞跪下去，眼睛含泪地道：“白老板，我做了这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居然一点儿都不计前嫌，还帮我母亲治病，我许叶凡无以为愿，但有这贱命一条，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白素贞慌忙将他扶起：“你这是做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有能力治，那么当然尽力而为了，我想只要是人都会这么做地，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这份纯朴的孝心吧，否则，你今日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这份孝心不仅救了你母亲的命，也救了你自己的命。”

这句话许叶凡不懂，但是在外面偷听的张语和妲已却是懂的，特别是妲已，还抿嘴悄然一笑，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地任性之举，居然还变成了好事，意外啊意外。

旁侧的张语则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个妲已，亏她还好意思笑，当初也不知是谁一门心思要杀许叶凡的。

再回看屋中，许母从许叶凡和白素贞的对话中听出了些许，疑惑地道：“小凡，你刚才说做了对不起白姑娘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快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面对母亲地质问，许叶凡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让母亲知道自己用的医药费是儿子骗来的，自尊心极强地母亲肯定接受不了，也许会使得她的病情更差也说不定，但是他又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呢？

正在许叶凡为难之际，白素贞抢先说道：“伯母，您别急，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附近开了一家茶馆，店里缺人就招了几个人来，叶凡就是其中一个，可是他这两天一直都没去上班，我心中奇怪就过来看看，如今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放心不下您一个人在家，所以才不去上班的，这原也怪不了他，伯母，您就不要说他了，只要他继续回去上班就行。”

许母听后转嗔为喜，拉过许叶凡的手道：“小凡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已经应聘进去了，就要好好工作，怎么能因为妈就不上班了呢，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幸好白老板宽宏大量，不仅计较你的过失还帮我治病，你还不快谢谢白老板？”

许叶凡当然知道白素贞是在替他掩饰，但是对她后面的那句话却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白老板，你真的愿意让我重新回到茶馆上班？”

白素贞扑哧一笑，佯装不悦地道：“当然是真的话，我都亲口说了哪还会有假，除非你不愿去我那里上班了？”

“没有没有”许叶凡使劲地摇着头，深怕白素贞误会：“我只是没想到白老板你还会让我回去。”

许母插嘴道：“小凡，既然白老板同意了，你就不要再怀疑了，最重要的是回去后好好做，不用担心妈，妈能照顾自己，再说白老板也说了，妈的病不碍事，很快就能好，你就放心吧。”

对着两个关心自己的人，许叶凡重重地点下了头：“恩，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又说了一会儿，白素贞起身告辞，告诉许叶凡，从明天开始她就会时常过来帮许母治病，让他不要急，另外也让他记得明天去上班的事，不要忘了。

心存感激的许叶凡，执意要送，送出很远后方才回去，在经过路口之时白素贞一眼瞥见了张语停在那里的车，抿嘴笑道：“好啦，你看见看够了，听也听够了，怎的还不肯出来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4）

的话音刚落，后侧方的空气就产生了一阵水波样的晃个风采各异的女子凭空出现，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只浑身黑亮的狗。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一直在笑的妲已现出身形后，那笑就藏了起来，表露在外面的是冷凝，她走到白素贞身前，把玩着白素贞散在胸前的头发道：“好一个行医积德的白蛇，当真是菩萨心肠，瞧这才多少时间，就把母子二人的心给收起来了，让我好生佩服，怪不得所有看到你的人，都会被你迷住，白老板，什么时候，这套把戏也教教我啊？！”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染上了一丝浓浓的妒意，抓着白素贞头发的手亦用上了力，揪着了头皮。

白素贞吃痛，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中抽了回来：“我做什么并不需要向你汇报，至于教你我也不敢，妲已小姐，我知道，你是因为瑞文在我店里帮忙所以不高兴，但是我并没有惹你，希望你也不要来惹我。”

妲已还待要说，却被张语制止道：“好了，这里还是在大街了，难道你们想弄得人尽皆知吗，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白素贞淡淡一笑，不再理会白素贞，径直转身离去，正在这时候，张语突然冲着她的背影道：“你为什么要对这个许叶凡这么好？”

白素贞停了一下脚步，似要回头，但终是没回，继续往前走，软软的声音自空气中飘来：“我对人一向如此，如果非要说我对他特别好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姓许。”

“姓许？姓许的人多了。她干嘛要对姓许地另眼相看啊！”妲已一时没有明白她说地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莫名其妙。

张语却是懂了，瞧着白素贞远去的身影，淡淡道：“也许是因为这个姓许的年轻人，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丈夫：许仙！”

断桥残雪，是白素贞永远难忘的情景，那么妲已呢，于商朝之中可有过她不忘的情景，张语呢，在她一生中，又会有什么？

恩人。白素贞的恩人是许仙，所以她嫁给了许仙，成为他的娘子，并且放弃修仙之路，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最终却被许仙抛弃。是悲是叹，是她的无悔罢了。

那么妲已呢。她有恩人吗？如果有，她对她的恩人，是报了恩，还是恩将仇报，以她地性格。恐怕是恩将仇报的可能性来的多一些吧！

接下来的日子各自都在忙着各自的事。

张语一直在接手查何局委托的事。那个怪虫她带回来让楚归鸿等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但是没一个人认识地，都说从未见过此等怪虫。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N市先后又发生了七起同样地案件，所有被害人全部被吸干血肉而死，并且凶案现场留下了一朵能够孵化怪虫的曼陀罗花，但凶手的踪迹，却怎么也抓不到，张语所能做的只是在第一时间消灭那些虫子与尸体罢了，不让它们蔓延，至于有没有漏网之渔那就不是张语所能知晓的了。

张语发动了所有能发动地力量，黑灵，楚归鸿，瑞文，甚至于妲已，青白二蛇，都让她发动起来注意身怀诡异气息地可疑人，但始终一无所获，这个凶手实在是太神秘了，让他们无从追察起来。

白素贞自答应了帮许叶凡治他母亲的病后，几乎隔天就去一趟许家，以针灸配以药石，果然令得许母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一个月压根都没去过医院，更没有发过病。

许叶凡因为母亲地病有了好转，对白素贞感恩戴得，工作起来格外卖力，因为不必再为母亲看赚骗钱，所以他就不用再装道士骗钱了，安安心心在缘来茶馆做着端茶递水的工作。

先前他还对经常来茶馆的各位非人类存着极大的恐惧之心，但随着接触的日子久了，逐渐了解到他们都是与人一样的生命体，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拥有的力量较为强大罢了，慢慢的，他与楚归鸿乃至小青都开始熟悉起来，再不像先前那么怕了。

当然，这个不怕的人群里，不包括妲已，许叶凡对先前妲已要吃自己的事情可是印象深刻啊，虽然白素贞一再解释，那只是妲已一时的玩笑之举，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但许叶凡实在难以做到释怀，所以他碰到妲已一般都是绕着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妲已也懒的计较，反正怕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他一个。

说到妲已，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茶馆里真的唱起了歌，目的就在于看住瑞文，免得他老向白素贞献殷勤，把瑞文气得不行。

在茶馆里唱歌真的很怪，可是她的嗓子刚一亮起就折服了所有茶客的耳朵，与妲已平常所表现的嚣张与任性不同，她唱的歌都是一些听起来较为婉转优伤的歌，配上她软而柔的嗓音，让人一听便为之沉醉，在唱歌的时候，妲已的眼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与迷蒙。

她的歌，从未有人听到过，可是那个旋律，那个声音，让人一听之下便忘不了，她就如一个穿越千年的妖精一样，在现世中唱了前世中曾经唱过的歌。

张语不止一次地盯着唱台上的妲已想，她的体内是不是存在着两个人，为什么明明残忍任性的她，会在唱歌时有如此感性动人的一面，那绝不是靠装能装出来的，而是切切实实发自于内心。

因为妲已的歌声，缘来茶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经常是座无虚席，这一切是白素贞与小青先前绝对没有想到的，茶馆里不仅唱起了歌，而且唱的动人心魄。

有不少茶客将她的歌用录音机录下来，用摄像机拍下来，回去后一遍一遍的心，然后开始流唱起来，并且很快流传到各个地方。

妲已红了，缘来茶馆也红了，所有人都知道，在一位白姓老板娘开的缘来茶馆中有一个唱歌很好听的美人，许多N市甚至于N市以外的人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只为见得一面。

有人出高价请妲已到他们的地方去演唱，也有人拿着合约来见她，只要她同意，马上就可以出唱片，并且举办全国巡回演唱会，但是妲已都回绝了，除了缘来茶馆，她不会去别的地方唱。

瑞文，她来唱歌，不过是想看着瑞文而已，看到他为自己的歌声着迷，这对妲已来说，比什么都好。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5）

一家唱片公司找了妲已好几次，门槛一次次降低，最答应，让他们为自己录制唱片，但也仅止于此罢了，对于其他什么演唱会之类的，她一概拒绝。

得到她首肯的唱片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将唱片录制好，然后全面上市，上市的第一周，唱片就销售大红，里面的主打歌《商心》更登上了音乐排行榜的冠军，大街小巷四处都能听到有人在哼这首歌。

唱片最终的销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毫无议意的登上了销售榜的冠军，妲已成为了这一年都灸手可热的歌星。

歌声的美，容貌的美，让妲已的风头一时无人可比拟，可是她依然留在缘来茶馆中，没有参加任何活动。

尽管如此，但嗓音极美的妲已，再配上她那妖娆动人的面容，倾倒了无数的人，每天来缘来茶馆看她的人，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唱片封面上的妲已完美无瑕，如画中走出来的妖精，那份美貌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想来也是，当初在商朝是她可是迷倒了堂堂纣王啊。

与她认识的人都有一张唱片在手，只有小青和瑞文没有，小青是因为不屑要，瑞文则是不想要，对他来说，魔女的一切都是可怕的，所以他坚决不要。

可是妲已会肯放过他吗，连哄带吓，让瑞文不仅特意去买了唱片，还保证绝对不弄丢，妲已这才满意的放过他。

再说，白素贞与小青，小青虽不满白素贞对许叶凡如此厚待。但她们毕竟是生活了千多年的姐妹。有什么结是过不去的，所以只是生了一阵气就算，不再与白素贞赌气，再加上后来许叶凡洗心革面，卖力工作，使得小青对他地印象逐渐由负数转为正数。

白素贞却一直高兴不起来，她在等许仙，可是许仙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许仙到底在哪里，心里一边挂念一边担忧。担心在许仙出现以前，法海就重新出现在人间，并且找到她要将她收伏，如此一来，她地心愿就要落空了。

所以白素贞天天在佛前祈祷，让她早日见到许仙。只要见他一面，问他一句。她就知足了，后面不管是要杀要收，她都毫无怨言，只求让她先找到许仙。

楚归鸿也许是看似最闲淡的一个，除了有个妹妹要操心以外。他再没有其他的事情要烦。不像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什么事在身上。

可真的是闲心无挂吗，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一旦动了，就再难收，既明知没有好的结局，那么他只能将心压下，能压得多久就压多久，若有一日，压不住那颗情心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而且在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张语不知晓的秘密，他害怕，真的害怕，不知道有朝一日，如果张语知道了这件事，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任何身体上地痛都比不了心中的痛，只看得妲已便知晓，做为哥哥，他比谁都了解妹妹，虽不知妲已为何会喜欢上瑞文，但既然已经喜欢上了，那就没有退路，只能如此走下去。

真是天意弄人，瑞文竟是喜欢上了《白蛇传》中的白蛇，而且看起来似乎很认真，难道妲已真的要白费了这番心意？

感情之事，非是人力不可为，他与张语将来会如此，要看上天怎么安排，妲已与瑞文，在寻找许仙转世的白素贞亦是一样，但愿一切都能美好吧！

坐在茶馆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楚归鸿含笑望着在台上唱歌地妲已，在她的背后贴着一张放大地唱片封面。

好快，一转眼他们都这么大了，能够自己出来在外面闯荡了，回想曾经，仿佛还历历在眼前。

年幼无知的妲已偎在他身边，让他讲人间的故事，其实他当时又哪知道什么，只是将族人口中听来的再加上自己编述，然后说给妲已听，也许妲已对人间的向往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地。

如果他早知道会因为这个，使得妲已偷溜到人间，并最终被人骂做祸国殃民地妖姬，想来他必然不会给妲已讲人间的故事。

其实他一直也没弄懂，在妖界时最多只是有些刁蛮任性的妲已到了人间怎么会变得如此残酷狠绝，做事杀人从不给别人甚至于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他曾就此事问过妲已，然妲已只是笑笑，并没有告诉他原因，但他相信，妲已之所以会在商朝如此，必然有她地原因所在。

楚归鸿正想的入神，全然不觉有人站在他身后，直到后面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惊醒过来，回头一瞧，原来是张语站在那里，讶异地道：“你怎么突然来了，黑灵呢？没和你一起来？”黑灵可说是张语忠实的小弟，基本张语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今天却只见张语一人，不见她身边的黑灵。

张语挥挥手走到他前面坐下，他们几个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平日里都是空在那里的，即使店里已经人多的坐不下了，也不会让别人抢了这几个位置的：“别说啦，那只笨狗在人间待的越久，就越学坏，现在居然还要求放假，说什么每个礼拜最少给它放一天的假，让它自由活动。”张语虽是用抱怨的口气说着，但眉眼间并未有不悦的神色透露。

楚归鸿淡淡一笑，刚泡好的乌龙茶蒸腾起淡淡的水汽，透过这如烟似雾的水汽看张语，未有虚幻，反而更显真实，耳边更有妲已似能穿透人心的优美歌声传来。

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由着茶水从舌尖滑向喉咙，楚归鸿的神色淡然中带着极大的满足，平淡的日子，平淡的人生，真的很好很好，就像现在这样，喝着茶，看着自己喜欢与亲近的人，这份满足是其他东西所不能替代的，以前他不懂，现在懂了，想必还不是太晚吧。

“喂，你想什么呢？”张语看楚归鸿一直没反应，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直到把他叫醒过来才停手：“那件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呃，什么？”楚归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懂张语说的是什么事，稍一想便明白了，皱眉道：“没有呢，每次你告诉我凶杀案发生现场后，我都有过去看过，但是并无什么线索，看样子凶手做的很干净，除了那朵曼陀罗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留下。”

张语手指轻叩桌面，颇为无奈地道：“何局已经催了我不止一次了，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他那边就快要压不下了，万一要是被新闻界批露出来的话，那肯定会引起民众恐慌的。”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二章 缘来（6）

这件事不好办，我们手上的情报太少，连对方长什么道，在偌大的城市里找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看张语眉头逐渐皱紧，楚归鸿再度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也要记在心上才行。”

“什么事？”张语下意识地问道。

楚归鸿稍微凑过几分，以更轻的声音道：“那就是关于怪虫，虽然每次发现曼陀罗花和尸体的时候，你都及时过去销毁，但誰都不能保证说没有漏网之鱼，一旦这些怪虫附上人身，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吸干脑浆，成为被怪虫控制的行尸走肉，虽然我们还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但绝不能掉以轻心。”

张语喝着服务员刚送上来的茶，清香悠长的茶香始终不能平缓她焦滤的心，每一次指甲敲到茶杯，都会发出一声脆响，听在耳边，击在心中：“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想要通过怪虫来控制人类吗？可是这现实吗？人类有这么多，他能控制多少？”

“也许是为了食物呢？”一个声音忽然横插了进来，原来瑞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们这桌来了，只听得他接下去分析道：“也许那个人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个找食物太累了，所以想出用虫子来控制别人的办法，让那些被控制的人自已去被吃，这样他就轻松多了，怎么样，我这个假设不错吧？”瑞文颇为得意的说着。

楚归鸿刚开始还觉得有几分道理，但随即一想，却又觉得不对：“你说的这个也有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高。且不说那个人的本事。就说那朵曼陀罗花地放置之地。如果那人真像你说地那样，是为了让虫子控制更多的人，那么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花放在凶杀现场呢，如果放在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好？这样既不会让我们知道花的存在，也不会让虫子被我们消灭。我想如今这个人恐怕早就知道我们在找他了。”

如此一说，原先还有些不服的瑞文顿时没有了声音，确实不错，若要让更多的人被控制，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把花扔下就是了，何必次次都放在凶杀现场。

“也许……”一直在听他们说的张语脑海中浮上一个模糊的念头。她使劲抓住这个念头不让它消失，她缓慢而迟疑的说着：“也许凶手放在凶杀现场并不是要特意控制人或者什么，而仅仅只是为了给人造成恐慌，看人们惊惶失措地样子？”

“可能吗？”瑞文和楚归鸿一起说出了这句话，会有人这么无聊吗？没有目的性，仅仅只是为了好玩。为了造成恐慌？

随着这话的说出，张语越来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下道：“若真是这样倒是好事了，至少这些花和虫子还有迹可寻，不会跑的到处都是，更不会在一夜之间，我们周围就全是被虫子附了身的人。”一想到这个情况。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凶手是个女人，而且很喜欢曼陀罗花，也许我们可以从这边着手调查。”

原本一直神色淡漠的楚归鸿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浑身一震，头抬起，锐利地目光直射台上的妲已，她现在唱地正是那首专辑主打歌《商心》，台下那些人听到如痴如醉，茶馆里一时竟是没了声音。

张语首先发现楚归鸿神色有异，随口道：“怎么了？你看……”

本来她要说的是“你看什么”，但在顺着楚归鸿的目光，望到台上的妲已时，那话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神色于震惊中又混杂了难以置信：“难道，难道说妲已也喜欢曼陀罗花？”她甚是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里有着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颤抖，她是在害怕吗？害怕妲已真是他们追寻地那个凶手？却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视妲已为妖姬，不再视妲已为敌人，而是开始慢慢地将其当成了朋友。

什么时候？也许是在妲已放过许叶凡的那一刻，又也许是妲已唱响《商心》时的那一刻，总之，她不再如初见时那样地不怠见妲已，而妲已想必也是一样吧。

只是……如今她却成了最大的嫌疑犯，女人，妖精，喜爱曼陀罗花，还有一点张语没有告诉别人，她曾在警局附近遇见过妲已，当初妲已说是因为感受到那奇异的气息所以才过来一探，如今想来，也有可能她是想刺探张语，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瑞文也终于明白了楚归鸿和张语的意思，他们竟是怀疑妲已就是那凶手，瑞文的脸不可自抑的发白，连嘴唇也由红转白，他仿佛是在害怕什么，害怕妲已真的是凶手。

在脸色数番变化后，瑞文勉强撑了笑脸对楚归鸿及张语道：“你们……你们太敏感了吧，妲已……妲已怎么可能是凶手呢，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本应该对妲已避之唯恐不及的瑞文，在这一刻竟是第一个替妲已说话辩白的，尽管他的脸依然很白很惨淡，但毕竟是说了。

若换了平日里，张语定然要取笑他一番，只是如今却是没了那份心思，只是呆呆地望着妲已，像是要看穿她的身体，去看那颗心一样。

台上的妲已亦发现他们三道目光齐集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朝他们笑了一笑，于歌声中，那笑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引出一丝邪魅，也引出人心的一丝遐想。

妲已的容貌本就极美，如工笔刻画，精致无双，如今再配上这旋旎动听的歌声与唯美温柔的笑，怎不叫人着迷，即使是女人也一样醉倒其中。

楚归鸿是第二个说话的人：“不会是妲已，妲已身上所具的是妖气，与那神秘的气息不同，而且妲已的性情我非常清楚，也许她是任性了些，狠辣了些，但绝不会去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我可以以性命担保，绝不可能做也这种事的。”毕竟是兄妹连心，楚归鸿做下了最有力的保证。

张语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楚归鸿与瑞文，相较于楚归鸿的坚定，瑞文的神色要迟疑许多，也是，毕竟他对妲已的了解不多，而且妲已给他的一直是负面印象，他能够第一个站出来替妲已说话已经很好了。

张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显然是在思索事情，半晌她才抬头道：“我也希望不是妲已，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她是的话，那么不要怪我！”说到最后的时候，那握着茶杯的手用上了力，连指关节亦变了白色。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三章 许仙（1）

人一下子沉默下来，台上的妲已却对他们的谈话全然心演唱着自己的歌。

《商心》《商心》……说的不正是她在商朝时的心吗，只是没有人能读懂藏在歌声背后的那份心，只有她自己才懂，懂那份沉寂千年，却从未死过的心！

歌声渐渐低下，终归于虚无，归于无声，今天的歌唱到这里结束了，茶馆里坐满的人们成群结伴的离去，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坐在那里品茶，张语与楚归鸿亦相继离去，剩下瑞文还坐在那里发呆。

妲已绕到他身侧，然后身子像无骨的蛇一样，从瑞文放在桌上的手臂下钻了进去，在他回过神来前坐在他的大腿上，拍着瑞文的脸笑嘻嘻道：“喂，你刚才和我大哥他们在讲什么呢？”

瑞文猛的一激灵，发现妲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还亲昵的拍自己的脸颊，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你你，你干什么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从他腿上滑落的妲已身子轻轻一转，改而坐在桌上，皱着鼻子道：“什么嘛，早八百年前的老古董还拿出来说，你也不怕酸，亏你还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还这么古板！”

听得她这么说，瑞文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刚才干嘛神经搭错的帮妲已说话，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就该让张语收伏了，省得出来祸害人间，看看人家白老板也是妖精，怎么就没有那么妖媚呢。倒更像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做事呢。”扔下这么一句，瑞文不再理睬妲已，转而去里面帮忙了，把妲已气得直跺脚，正欲追进去时，紧闭的茶馆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灰色长风衣，带黑色帽子的男人走进了茶馆。

随着他的进来，一股冷风从外灌进了温暖地茶室中。让里面地人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妲已倒是无所谓这些冷意，但她的目光却好奇的停留在风衣男子的身上，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似乎全然不怕人家发现。

极淡的人气，妲已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的人气会淡到这种地步。即使有，那也是在快死了的人身上。可是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活得好好的，根本不是快要死地样，否则也不会跑到外面来喝茶了。

风衣男子将头上黑帽子的帽沿压的很低，几乎有大半个脸都覆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不是那种薄薄的唇形。而是有些肉肉的，看起来颇为性感。

“先生，你要喝点什么？”在店里打工地许叶凡走到风衣男子前礼貌的询问。

“西湖龙井！”风衣男子简单有力地说了四个字。正是这四个字，原本在柜台算帐的白素贞讶然抬起头，惊奇万分的盯着看不清容貌的风衣男子，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她惊奇的神色中混合着无限地激动。

许叶凡退下去泡茶了，白素贞却自柜台后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风衣男子所在地那桌，目光几下闪烁，竟不自觉的浮上一层泪光，将隔了几桌的妲已看地惊奇不已，不明白怎的白素贞这是怎么了。

只听见白素贞对那男子道：“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娘，姓白，能冒昧的和你说几句话吗？”声音中是无法自抑的激动。

男子似不愿多话，只稍微瞄了她一眼然后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吗？”

向来稳重的白素贞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一样，手足无措地点头：“恩，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所以……”迟疑了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先生你的容貌？”

“看我？”男子像听到什么稀奇的事一样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帽沿依然压得低低的，不仅容貌看不清，就连声音也有些听不真切的感觉。

白素贞内心似乎在挣扎，最终她还是说了：“其实不瞒先生，我在这里开茶馆就是为了等我的一位故人，如今觉得先生你的声音很像我的那位故人，所以冒昧请你摘下帽子让我看看好吗？”

“可是我并不是认识你，所以可想而知，我并不是你那位故人，老板娘，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风衣男子并不买白素贞的帐，直接拒绝了她。

白素贞似有些着急，摇手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故人如今并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他，是以请先生一定不要推辞，就当是我恳求您吧！”

许叶凡端着茶水上来，见到白素贞最后说的恳求两个字，心中不觉有些吃惊，不明白老板娘是有什么事要恳求这个陌生的男人，但他到底只是个伙计，不好随便插嘴，只得放下茶水然后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去。

风衣男子听白素贞说的情真意切，似不像说谎，考虑了一下后道：“那好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板娘你要看便看吧。”说着摘下了从进来后就一直带在头上的帽子。

想到謎底即将揭晓，白素贞的心激烈的跳起来，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起来，到底是吗？是她期盼以久的缘份吗？是吗？

漆黑的眸子，笔挺的鼻梁，削瘦的脸颊，宽广的额头，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一张白素贞日夜祈盼的容颜，是他，真的是他，千年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她终于等到他，等那这一生唯一爱的人。

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划过她净白的脸，然后滴落在地上，碎成无数。

在无数人惊奇的目光中，她的嘴角慢慢弯起，弯成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风景，她的笑，她的泪，震慑了无数人，从未有人见过她如此的哭过，更未有人见她笑的如此满足，如此动人过，除了一个：小青！

她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白素贞的人了，在风衣男子摘下帽子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姐姐苦苦追寻的缘终于到了，莫说是姐姐哭了，就连她也忍不住为姐姐高兴，这么多年的苦终于没有白受，姐姐终于等到她要等的东西了，缘来茶馆，终于盼到缘来的那一刻！

纤手抚上那千百次出现在梦魂中的面容，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抚着，让所有人都吃惊莫名，即使是那风衣男子也被她这举动给弄的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忘了阻止，任由她这样抚着。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三章 许仙（2）

已隐约猜到了几分，恐怕眼前这个就是许仙的转世了贞不会如此失态，不过这事情也真够巧的，居然这个转世许仙自己撞了上来，难道真的是他们有缘，所以才在此相逢？

“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许仙！”白素贞喃喃地说着，她的眼中心中，只有许仙一人，全然没有看到身后，瑞文受伤的目光，以及许叶凡失落的表情。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瑞文，他也曾猜想过白素衣便是白素贞，是那千年修行的蛇精，但他依然没有退却，因为他觉得懦弱的许仙根本不配得到白素贞的爱，更不配千年后再与白素贞重续前缘。

他觉得自己比许仙更适合白素贞，所以才留了下来，想要能够感化白素贞的芳心。可惜，在他感化之前，许仙的转世就出现了，也即是说，他的机会已经没了，全然的没了，他不可能打败许仙，让白素贞转而喜欢自己的。

至于许叶凡，他亦是失落莫名，也许早在白素贞替他母亲治病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依然义无反顾的喜欢。

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否则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美好又忧伤的传说了。

牛郎与织女，后与嫦娥，许仙与白素贞，以及现在的妲已，瑞文，许叶凡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个，谁也不肯先说出喜欢甚至于爱那个字的张语和楚归鸿。

风衣男子总算从白素贞那含泪带笑的容颜中挣脱出来了，他后退一步。离开白素贞的手。淡声道：“老板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地那个许仙，我姓程，叫程学文。”

白素贞坚定地摇首：“不，不会的，我绝不会认错人，你就是许仙的转世，一定是。”

幸而原先留在这里的几位茶客已经被小青劝离了，否则若是教别人听见这些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说不定会以为白素贞是疯子呢。

“老板娘，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许仙，现在是21世纪。又不是电视里的白蛇传，哪有什仙。”

“我没有！”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似要将他刻在心里一般：“我不会记错的，你的容貌与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一些儿都没变过，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毕竟你已经转世多次。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将你尘封的记忆开启，你就会记得我了，许仙。我是白素贞啊，是你前世地娘子啊！”说到最后她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了，也是，她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许仙，可是许仙对她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虽说是因为转世才如此，但难道真的是连一点前尘旧事的印象都没了吗？

许仙，你果然是怕我的吗？果然是不爱白素贞的吗？

我水漫金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关在雷峰塔地时候你又在哪里？

告诉我！告诉我！

所有的一切是白素贞最想问，最想知道地，可她也明白，现在问了等于白问，什么都不记得的许仙根本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只有等开启转世前的记忆后，才有可能问到答案。

一时的无语，却是无论如何不放程学文离去了，白素贞只死死攥着他地手，不愿让他离开，程学文虽觉突愕，但却是没有再拒绝，一半是无奈，一半是好奇罢。

一直吟吟含笑看着白素贞遇到转世许仙地妲已，在瞧见瑞文失魂落魄的模样后，那嘴角的笑是如何也挂不好了，半弯似缺，渐为忧愁与凄然所替代，但很快，她就又笑了起来，瑞文也是时候对白素贞死心了，那以后瑞文也即有更多地时间看她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

妲已眼睛转了几转走过去对程学文道：“你真的不相信？”言语间带了几丝俏皮的意味。

程学文刚一点头，妲已马上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她的双脚就慢慢离开了地面，如被无形的绳索牵着一样，向上升去，其他人看怪不怪了，程学文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事：“你……”指着妲已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不信啊？那就来点刺激的好了！”说着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腰后就垂下一条尾巴来，洁白无瑕，没有一丝的杂色在里面，这便是妲已的真身尾巴。程学文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没有变化，她还是飞在空中，而尾巴也依然垂在她身后自由摆动，难道他们真的不是普通人？而那个口口声声叫自己许仙的女人，真的是西湖边上与许仙邂逅的白素贞？

“你……你真的……是白素贞？”他半信半疑的问出这句话，对于一个人普通人来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确实有些困难。

闻得这句话白素贞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连连点头道：“是，你终于肯相信了，我就是白素贞，而是便是我找了许久的相公许仙，等今夜子时一到，我立刻为你解开前世的记忆，到那时，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所有事情，你就都会想起来了。”这种解开记忆特别是数世前记忆的法术，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施展的，必须要配合一定的时辰。

“既然这样，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许仙……可能吗？”最后一句话他似在问自己，直到现在他都有点不相信，不过是出来喝个茶罢了，却一下子被人说成是许仙的转世，想想也真是够稀奇的。

小青却是哼了一声道：“姓许的，你别想赖，等你恢复了记忆，我和姐姐都有好多事情要问你，特别是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听信法海的话，负我姐姐，害的我姐姐水漫金山，最终造下无数罪孽，这一切可都因你而起！”

程学文是一脸的茫然，白素贞轻扯了小青一把，将她拉过一边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和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要问也得等恢复了记忆之后再问。”说完小青她又对还留在店里的许叶凡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你快回去吧。”

“我……”许叶凡看看白素贞又看看程学文，吞吞吐吐似有话要说的样子。

白素贞只道他是担心自己因为找到许仙就不管他母亲的病了，逐安慰道：“你放心，明天我还是会去你家替伯母治病的，直到伯母病好为止！”

许叶凡目光一暗，看着白素贞的目光中有着令人难明的凉意，他嘴唇动了几下，最后终归于平静，向众人道了声别后，黯然推开茶馆的门走了出去。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三章 许仙（3）

青用手肘碰碰白素贞小声道：“姐姐，那个许叶凡好样子，以前我一直觉得许叶凡不咋滴，现在看来，他至少要比许仙好，你看许仙根本就不记得你。”

白素贞怕程学文听见，忙将小青拉过一边轻声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种事乱说不得，否则会让人误会的，相公之所以不认识我，乃是因为转世之过，岂能一概而论。”

小青摇摇头：“姐姐，我没乱说，许叶凡和那个瑞文一样，都喜欢上你啦，只是你没感觉到而已，你啊，一看到许仙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白素贞低头一笑，羞涩中又带着无限的喜悦，她未瞧见的是，一直神色茫然的程学文眼中飞速掠过一丝讥笑与寒意。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到，妲已无意中将这丝混着寒意的讥笑收入眼底，心中不由得一紧，为何他会露出这种笑容？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被此事惊醒了警觉心的妲已，再联想到程学文刚进来的，身上阳气过淡如快死之人的事。程学文，许仙，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的自己出现在缘来茶馆中，难道真的是天意吗？还是说有人刻意为之？其心有谋？

妲已将这一切记在心中，未明言说出，但对程学文却是提高了警觉，她倒要看看这个程学文究竟是真许仙还是假许仙！

由于她一直盯着程学文，似引来他的察觉，为怕程学文对自己起怀疑，她借口离开茶馆。实则在暗中监视看这个程学文是否真有古怪。

是夜。随着子时的到来，白素贞将程学文单独领到了一间屋子中，小青和瑞文则在外面护法，两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防止有人或异类来骚扰。

白素贞拉着程学文盘地坐下后柔声道：“你不要紧张，没事地，只是一个小小地法术而已，只会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现在先把眼睛闭上。”

程学文迎着她的眼睛微微点头。风衣脱了下来和帽子一起放在地上，人则盘腿坐在打扫干净的地上，他深藏在眼底的笑越来越盛，然一心想要助他恢复记忆的白素贞却丝毫未觉，她太过于相信这个人了，相信这个被她认为是许仙转世的男人。孰不知世间有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险恶。

在子时刚到之时，白素贞将两只手的中食二指并在一起。然后放在程学文两边地太阳穴上，指间放出一道白光由太阳穴射进程学文的脑袋中，随着白光的转盛白素贞不得不集中精神，额头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虽然她刚才对程学文说那只是一个小法术。但是对施法者来说负担却并不小。需要全副精神的控制，容不得开一点小差。

就在白素贞全力施法开启程学文脑中记忆的时候，原本一直闭着眼地程学文却突然睁开了眼。此时此刻不仅他的眼在笑，就连嘴也慢慢咧开来，一条细小分叉地舌头在他牙齿后面舞动，那丝笑竟是如此的狰狞与恐怖，他根本不是凡人！

只是如今没有人能看到，在他对面的白素贞正闭目全力施法，全然不知她心目中认定的许仙转世程学文，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

在屋外地瑞文与小青早已是自顾不瑕，在白素贞携程学文进去没多久后，前面地茶馆就传来呯啪的声音，好象有什么东西要硬闯进来一样，由于担心白素贞受到干扰，所以他们没有过去一探究竟，但声音越来越重，明显是朝着他们来的。

两人各自提到警觉，小青更是将宝剑也拿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随着声音地临近，他们终于看到是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那是十数个人，但说他们是人又不太对，因为此刻这些人俱是双目血红的模样，口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他们挥舞着手臂朝小青和瑞文扑过来，看这些人的模样，倒有些像电视里放的那种丧尸。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从哪里来的？”小青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更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店里，一时间有些惊惶。

瑞文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总之顾好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冲进身后的房屋中，不然白小姐就惨了。”

接下来他们就没时间再交流说话了，因为那些类似于丧尸的玩艺儿已经冲过来了，分成两拨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青对付的武器毫无疑问是她手中的宝剑，只见青光过处，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砍中那些丧尸，但没有用，以宝剑的锋利也仅止于划开不到半厘米的伤痕罢了，根本不足以致命。

小青看的都快傻眼了，这些怪物的身体都是什么做的啊，她手上的可是切金断玉的妖器宝剑啊，不是人界一般的刀剑，居然切不开这些怪物的身体。

“以神之命，驱退邪魔！”瑞文手中火光一闪，夹在指间的黄符被点燃，然后挟着火光飞入丧尸群中，事情再一次出乎意料，原本应该被符火及体，痛苦不堪的丧尸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是身上的衣服被符火熊熊烧着，他们也没有丝毫反应。瑞文整个的傻住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用符纸引来的洁净明火，怎么他们丝毫不怕？

眼见丧尸群逼进，小青见手中宝剑不能起作用，只得喷出内丹，只见她修行千年的内丹是一颗碧绿如鸽丸大小的圆珠，从这颗圆珠上放出毫光万道，所有遇到光茫的丧尸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所阻一样，怎么也不能跨进一步。

瑞文看小青成功阻止了丧尸，正要高兴，却被小青的一句话给泼悉了：“你别傻站在那里，快点想办法打败这些丧尸啊，内丹是我修行的根本，不能长久露在外面，否则凝结在内丹中的道行会慢慢消失的。

瑞文无奈之下，只得施出了他最得意，却也是最耗法力的空间割裂，双手在胸前做势，口中喝道：“以神之命，割裂一切，空间裂缝！”

随着他手势的挥出，眼前一片空间地带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所有这些裂缝范围内的东西，不管是丧尸，还是其他的东西，全部无声无息的断裂开来，要不是瑞文提醒小青快将内丹收起来，怕是她也难逃这威力最甚的空间法术。

空间裂缝所造成的痕迹，不同于一般用物质去破坏的痕迹，那是真正的空间被从中破开，所以不论多么紧固的东西，一旦处在这个空间裂缝的范围，全部都会受到损伤。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1）

在瑞文法力有限，只能用到这一招为止，如果法力高以开启空间入口，将敌人卷进异空间中，使他们再也难以找到回原先那个空间的道路，除非是同样精通空间法术的人，又或者是拥有绝强法力的人，可以以一力破万物，否则就只有被禁锢。

待确定最起码每一个丧尸的身上都挨上一记足以致命的空间裂缝后，瑞文才撤了这个法术，虽然前后时间加起来不过短短几秒，但对瑞文来说却如过了几十年一样难挨。

法术一撤他马上就摇摇欲坠，身上有几处肌肉竟因承受不了这法术的力量暴裂开来，有鲜血从中喷出，很快便将那一身的衣服给染红。

在经过空间法术的洗礼后，那些丧尸的身体纷纷断成两截甚至于数截，再也不可能站起来，瑞文和小青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舒坦的呼出时，突起的异变将二人的神经再次牢牢抓住。

那些倒地不起的丧尸头骨盖中各飞出长约数寸，比筷子略粗的黑色虫子，在虫子的背上还长着一对同样漆黑的翅膀，飞在天上如蚊子的声音一样，但又比那个响上数倍。

是它们！看到这些虫子，两人都明白了先前的丧尸是怎么回事，他们正是被这些虫子吸光了脑浆，从而被控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丧尸。

而这虫子与当初张语拿过来给他们看，请他们代为留意的虫子一样，不用说，这些虫子会来这里必然是受了主人的驱使。可是他们与那个凶手并无交过手。甚至连照面都不曾有，他怎么会派这些被虫子控制的丧尸来这里呢？

而且还挑这么一个时候，分明是要制里面地白素贞与程学文于死地，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地？

带着这个疑问，两人迎上了那些个虫子，小青的剑砍在虫身上虽不能斩杀，但好歹能将它们震飞，暂时让它们飞不进屋中干扰白素贞。此刻小青只不停祈求姐姐早些施完法，然后出来助他们一起将怪虫消灭，相信以姐姐的道行。消灭这些虫子应该不成问题。

过度施法还没恢复的瑞文没有再度加入战斗中，他努力调息着体内散乱的气息，以便尽快恢复战斗力。

可是，他的精神却怎么也无法集中，一个原先已经隐下去的想法在看到这些怪虫后，自动跳入到他的脑海中！

女人；喜欢曼陀罗花；对他们这里的事了如指掌；讨厌白素贞；附合这些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只有她才会想置白素贞于死地。因为自己喜欢白素贞，所以她一直视白素贞为仇人。现在白素贞为程学文施法，分不开神，外面只有他们两个把守，要杀白素贞，现在确实是最好地时机！

是她。真的是她吗？

张语苦苦追寻的那个杀人凶手真的就是妲已？现在派人来杀白素贞的也是妲已？不。不可能，妲已不会这么做的！

他极力想否认，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妲已就是这种人，妲已向来杀人不眨眼，只要她喜欢，任何人都可以杀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白素贞这个看不顺眼地情敌！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瑞文的心就隐隐做痛，妲已真地欺骗了他吗？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她做的吗？

她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最关心她的大哥！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地话，瑞文不知道楚归鸿该多么伤心，更不知道夹在张语与亲妹妹之间地他会如何抉则！

这一刻，瑞文的心从未有过的乱，妲已，真地是你吗？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吗？

如果是，又为何，为何要做这些，你于心何忍？！

正当他们为怪虫所缠的时候，一直没有声音的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听那声音分明是白素贞无疑，她如此惨叫想来必是被袭击受伤所致。

听到这个声音，瑞文与小青都一脸惨白，惶然失措，特别是瑞文，恨不得立时进去看看白素贞到底出了什么事，无奈为怪虫所困扰，使得他们分身无术，只得按住心思，先杀了怪虫再说。

在惨叫声过后，就再没了白素贞的声音，其间瑞文与小青几次出声发问，但屋内都是一片静寂，无人回答他们的问话，这一刻他们谁都知道白素贞此刻凶多吉少了，否则决不会如此。

正在急切之际，原先沉寂的屋中再度传来了声音，隐隐约约听得不是很真切，但还是可以听出这一次是妲已的声音，她似乎与人在说着什么，没过多久，说话声就变成了打斗声

小青觉得有些莫名，只有白素贞和程学文的屋内为何会传来妲已的声音，瑞文却是明白的，妲已竟真的向白素贞下手了，她要杀白素贞！！

瑞文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双目圆睁，状若疯狂，全然不顾自己刚刚施展过大招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竟再一次施展了刚才所用过的招数，空间裂缝再一次出现在怪虫所处的空间。

随着空间的撕裂，那些怪虫的身体从中断开，如下雨一样纷纷往下掉，空间的力量是没有什么物质能够抵抗的，这些怪虫虽然强横到连妖器宝剑都不怕，但面对空间力量依然脆弱无比。

两次施展如此强横的招数，虽取得了极大的胜果，但代价也是惨重的，这一刻的瑞文全然是一个血人的模样，看的小青一阵担心，深怕他会因伤势过重而昏厥过去。

瑞文亦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内脏和经络多处受损，血液流失过多，换了往日里他早就支持不住晕过去了，如今只是硬生生凭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他要去看看白素贞怎么样了。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这是瑞文进屋前一直在心里念叨的一句话，另外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希望刚才那个声音与猜想都是自己弄错了，妲已并不在里面，她并没有害白素贞，她也不是那个杀人的女魔头。

“弄错了，一定是自己弄错了，不是的，不是的……”瑞文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个话，想借此来安慰自己慌乱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不希望妲已是真凶，瑞文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确是如此，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然一切的一切，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就注定了不可更改的结局，他看到了，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的一幕，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屋内只有白素贞与妲已两人，先前那个程学文不知去了哪里，现如今这已经不是瑞文和小青关心的事了，他们更关心倒在地上的白素贞。

苍老、衰败，这两个词同时出现在原本温柔美丽的白素贞身上，在短短些许时间里，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满脸的皱纹，雪白的头发，还有皮包骨头的身体。

任谁都能看出，白素贞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被吸走了大部分的法力造成的，妖精之所以能保持年轻的容貌，全赖体内生生不息的法力所致，一旦法力耗空就会出现衰老之相，毕竟按人类的年龄来算，他们早过了生老病死那关。

再有甚者，还会被迫现出原形，无法再维持人形状态，一般来说，到这个关头的时候，都是离死不远了。

妲已就站在白素贞旁边，看她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似乎刚刚跟人交过手，待见到瑞文满身是血的模样，她骇的几乎叫出声来，奔到瑞文身前，扶住他的身子连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和哪个交手了？”

瑞文只是冷冷地望着她，嘴唇紧闭，竟是一句话都不愿说，然那双眼却真切的反映出他内心的痛与挣扎。

“姐姐！”小青一声悲呼，飞奔至白素贞身前，小心地将她扶起，任她怎么呼唤，怎么叫嚷，白素贞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回答她的话。

妲已回首道：“你不用再叫了，她被人吸去了八九成的法力，能够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就让她好好的歇息，然后每天渡一些法力给她，使她体内的法力不至于枯竭，至于她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她的声音很冷很淡，仿佛对白素贞的生死并不在意，可是以妲已的心性，能够做此提醒实在是很好了。

“是谁？是谁把我姐姐害成这样的？！”小青尖声叫嚷，恨不得现在就拔剑砍了那个将她姐姐害成这样的人。他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的时候，即使是白素贞当初被法海镇压于雷峰塔下，那也没绝了联系，如今白素贞生死未知，这叫她如何不伤心。

妲已眼中闪着丝丝寒光与凉意，声音更显冰冷：“还有谁，自然是那个被你们认为许仙转世的那人，程学文，哼！此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装扮成许仙的模样，就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然后趁机吸取你们的力量，刚才若不是我发现的早，白素贞早已被他吸干法力丧了性命。我怀疑他就是张语苦苦追寻的那个凶手，专吸人血肉。”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2）

是他？不会吧，那个凶手不是专吸血肉的吗？怎么现吸？”小青面带疑惑的说着。

妲已面容冷峻地道：“哼，血肉？那不过是他摄取能量的一种法式罢了，再多的凡人血肉也不可能跟一个妖精修炼千余年的法力相提并论，他自然不会放过。”说到这儿她银牙轻咬恼道：“可恨刚才一不留神被他跑了，不过我已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不论他去到哪里，我定能找到！”

“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瑞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声音之大把妲已和小青两个都吓了一跳。

“瑞文，你这是怎么了？”妲已既担心又不解地望着瑞文，自其进来后神色一直不太对劲，老是古怪的看着她。

在瑞文的眼中，妲已的关心变成了虚伪与丑恶，他用力地甩开妲已扶着自己的手，既心痛又恨恼地道：“你还想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妲已，玩弄我们这些人你是不是觉得很快乐，很开心？”

妲已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不懂他怎么好端端的说出这些话来，小青也没有明白瑞文这会儿冒出来的话，妲已伸手想去握瑞文的手，却被他再一次甩开，这下妲已也不由得来了气，恼道：“我骗你们？我骗你们什么了？”

瑞文不停地摇着头，那漆黑的眼眸中竟然有了一层浅淡的水雾，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时候，他上前一把抓住妲已的肩膀，然后用力地摇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妲已。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们所有的人，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那层浅淡的水雾开始变浓变厚，但一直没有要落下地迹像。

妲已被他摇地头晕脑怅，同时也被他没头没脑的责问给弄火了，后退数步离开瑞文手碰到的距离：“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不要这样拐弯子，搞的我一头雾水。”

瑞文盯着自己空握的手。轻轻道：“是不懂还是不愿承认？”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又大声地道：“真正的凶手根本就不是程学文，那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一个推托罢了。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是你！”

惊震如雷的声音让妲已与小青彻底愣在了原地，她们万没想到瑞文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小青先反应过来。指着妲已问瑞文：“你说害我姐姐地凶手是这个女人？”

瑞文没有理会小青的问话，而是一直盯着妲已：“素贞是你害的对吗？你知道素贞要替程学文开启前世记忆。所以就借故离去，然后埋伏在周围，等素贞的法术开始后，你就派那些被虫子控制了身体的丧尸来这里拖住我和小青，然后你趁机潜入屋内。将素贞害成这样。若不是我们及时进来，只怕素贞的命也要没了，而你更可以从容不迫地离开。是不是？”

妲已听完只有一个感觉：疯了，瑞文真是疯了！

“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喜欢白素贞，但是也不至于要这么暗害她。什么虫子，什么丧尸，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确实是悄悄潜回来了，但那是因为我觉得程学文有问题，怕他做出什么坏事，所以才在暗中监视的，刚才如果不是我出手，白素贞早就没命了！”

“你还在装，妲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真话，我错看你了，一直以来，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坏，也不觉得你像书里说地那样祸国殃民，至多只能算比较邪气罢了。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少弱智，多么愚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妖精，你迷惑了我们，让我们都被你的谎言与假像所蒙敝！”

听到瑞文的言之凿凿地指责，生性冲动地小青已经信了七八分，她气红了眼的拔剑挥向妲已，口中还恨恨地说着：“你居然敢害我姐姐，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她报仇，妲已，我要杀了你！”

凭她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妲已，没过几招，就让妲已屈指弹飞了她地剑，同时身后雪白的尾巴乍然出现，将小青死死的捆住，随着尾巴的缩紧，小青逐渐感觉到呼吸的困难，由于周身几处着急的大穴被从尾巴中射出来的气劲给锁住，所以她压根儿就无法变回原身来挣脱。

“放开她！”血人一般的瑞文，从地上捡起被弹飞的宝剑，摇摇晃晃地指着妲已：“我叫你放开她！”

面对他的要求，妲已置若罔

是用一双迷离的美目望着他，其间无数凄凉无数伤心知晓：“你凭什么说我就是害白素贞的凶手，又凭什么说我就是张语找的那个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还不够多吗？还是说非要我们亲眼看着你吸干我们的血肉，然后才质问你？！”看到妲已一次一次的否认，瑞文的目光逐渐由心痛变为怨恨，然后再变为冰冷，那份水雾，竟是再也寻不到了，他恨极妲已伤害白素贞，更恨极她死不悔改，这样的妲已是他所不怠见的！

停了一下后瑞文继续说道：“张语曾经说过，那个吸人血肉的凶手乃是一名女子，因为只有女子才能在男子的舌尖咬下伤口，而程学文是一个男人，试问男人如何在男人的舌头上咬出伤痕，依我看只怕你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杀了程学文，然后毁了他的尸体，以便来个栽赃嫁祸，死无对证。”

瑞文每说一个字，妲已的心就痛一分，她诚然没有想到，自己在瑞文的心中居然是一个如此阴险狠辣的小人，更未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可是瑞文的话还没有完，所以她的心还要继续痛下去。

“还有就是曼陀罗花，你大哥楚归鸿曾亲自承认，说你喜欢曼陀罗花，这一点与那个凶手极为吻合，可笑我们当时都以为只是巧合，并未往深处想，所以才让你有了杀害素贞的机会。”说到这里，瑞文仰天大笑起来，笑中充满了讥讽之意：“是我，是我害了素贞，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她，那你就不会如此恨她，也不会想到要杀她，是我害了她！”

面对一句句的指责，妲已只是默默的听着，待得瑞文说完笑完之后她才轻声道：“是，我是很讨厌白素贞，因为你喜欢她，可是如果要杀她，我会光明正大的杀，而不是像小人一样偷施暗算！”

“你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瑞文又一次抬高了剑，将剑尖对准妲已的胸口：“放了小青，我叫你放了她，听到没？”

“如果我不放呢？”似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般，捆着小青的尾巴又用上了几分力，使得小青痛苦不堪。

“放了她！”瑞文的声音寒冷无限，如刚从冰窖中爬出来一样，让人听了不禁要打寒颤。

妲已却是丝毫未被他吓倒，反而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明媚，笑的忧伤，笑的嘲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既然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么现在再杀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说是不是？”

“我去，只是重复着一样的话，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他握剑的手又加了一分力：“如果你再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客气？哈哈哈……”妲已如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样大笑起来，这一笑，足足有数分钟之久，临了她用一种极致幽恨而又凄厉的声音说道：“张瑞文，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又什么时候了解过我，今日，我就看着你，看你到底会不会杀我！”

张瑞文，原来瑞文与张语一样，也是姓张的，只不知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一刻，妲已心中也许对瑞文还存有一丝的幻想，幻想他对自己有着不舍或不忍，但是下一刻，这丝幻想被彻底打破，因为瑞文手中的剑，就像他刚才说过的话那样，深深地刺进了妲已的胸口，他没有客气，一丝一毫都没有！

心好痛，痛的就像要死掉一样，可是她没有死，依然活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从自己的胸口刺入，然后穿过身体，好凉，好凉的感觉，顺着凉意，体内的热血如喷泉一样不停的从伤口涌出。

有血珠从剑尖滴下，落在那洁白的尾巴中，那血样的红色将白色整个淹没，更将整个世界都染红，妲已的血，妖狐妲已的血，她与其他人一样，血都是红的，火热的红，只是那血正在由热变凉。

瑞文已经傻掉了，他没有想到这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妲已真的不闪不躲，任由那剑刺入身体，就好象这身子不是她自己的身子一样，丝毫不在乎。可是他分明看到妲已原本明亮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怎么也去不掉的灰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3）

你……为什么不躲？”瑞文艰难地问着，握着剑柄的不可见的颤抖，他不知该怎么样才好，他以为她会躲，那个满口谎言心如蛇蝎的女人会躲，可实际上没有，她没有任何躲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剑。

血如珠一样滚落，一齐滚落的还有妲已的泪，妖狐的泪，滚滚如珠，止不住的落下，血与泪的组合美仑美奂，让人心醉亦让人心碎。

错了，她错了，她以为瑞文对她是有情的，可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瑞文只喜欢白素贞一个，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也没有丝毫的怜惜。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剑刺她，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这是她问瑞文的话，只是话中已经缺了原先的自信，竟是软弱无比。

“我……我不知道……”若换了平日里，瑞文一定会很肯定的说是，但现在对着妲已那哀伤欲绝的眼神，心头大乱的他怎么也没法说出来。

“呵呵！”妲已真的很爱笑，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她都离不开笑，只是这次她的笑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在里面，仿佛是一具死人在笑一样。

手握住剑锋，一寸一寸的将它从自己身体里抽离。

痛，可是再痛也比不得被人用刀剜心的痛，所以她连眉头亦不曾皱一下，只是缓缓地拔着，瑞文真的怀疑，那身子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身子。

当最后一寸剑也从她身上抽离的时候，血从伤口处如箭一般地射了出来。溅了瑞文一身。瑞文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已经没妲已地举动给弄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当妲已的手从剑锋上放开时，她的掌心与手指已经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同样的血，同样的红色出现在她掌心。

她瞧着自己手中的血，浅浅地笑着，笑弯了眉眼，笑掉了眼泪：“原来我的血也是红的，我还以为自己的血是黑色地呢。真是好笑，原来不管好人还是坏人，血都是一样的颜色。”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盯着瑞文不知所措的眼睛：“我是妖狐，是一个坏妖精，我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还用谎话骗了所有的人，我应该要死。这就是你心里想的对吗？”

“我……”瑞文心里极乱。他一边恨妲已欺骗众人伤害白素贞，可一边又被妲已地泪与血给弄傻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真地不敢确定。没等他把说下去，妲已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不要说话。”

手慢慢移开。抚着他的脸。就如抚着最爱的人一样，充满了幸福与悲伤，妲已没有生气的眼神终于又有了一丝亮光。她痴痴地笑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全然不见她手上的血已经全沾到瑞文的脸上。

“恩人，我地恩人，我一直都记得你，为了你我再次来到人间，用无数的时间寻你，现在终于寻到了，可是你却再也不记得我了，不记得，不记得。”妲已的话瑞文虽然听不懂，但妲已黯然而凄凉的神情却一直震动着他的心。

“以前，父亲对我说，感情之事由天注定，人力不可勉强，我总是不信，我觉得只要我对你好，终有一日，你会回头来看我，然后喜欢上我，可是我错了，我把一切都想的太天真，太美好。”

“千年前，我为你负上了一身的罪孽，然而我从未后悔过，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是予我重生的恩人，虽我只是一个妖精，但亦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为了你，我愿意做祸国殃民的妖姬，愿意为所有的人唾骂不耻。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后悔过，哪怕直到今天也没有。”妲已低低的说着，像是在说给瑞文听，可又不像，因为她的目光已经越过瑞文，看向远方的虚空。

“千年后，我在茫茫轮回中找到了你，我以为是上天给我们的缘份，可是我错了，我记得了你，你却不记得我；我爱上了你，你却爱上了别人；上天给我的不是缘份，而是笑话……”

在说完笑话两个字后，妲已突然收回了手，同时亦将被缠在尾巴上了小青放了下来，后退，再后退，直到被贯穿的伤口碰到冰冷的墙壁，直到无路无退之时，她才停下脚步，然后定定地望着瑞文：“我会抓住那个真正的凶手，给你一个交待的。”仰头

户外夜空中逐渐沉落的月亮，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后面一句话：“也给自己一个交待。”

当瑞文还愣在那里的时候，妲已已经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按她刚才的话来说，应该是去抓真正的凶手了，难道凶手真的不是她，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

一时间瑞文的心纷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小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瑞文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情知自己的法力比妲已差，追不上她的脚程，所以没有白费这个劲，但对于就这样让妲已离去，心中还是充满了不甘，对她来说唯一高兴的事，就是妲已被刺了一剑，虽不死，但好歹受了伤。

瑞文弯腰将白素贞打横抱起向外走去：“我们去找张语他们，先救了素贞再说，如果她能醒来那更好，所有的事情都能水落石出了。”

小青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点头同意了，随瑞文一起来到了张语位于旭日大厦的住所。

正呼呼大睡的张语被一阵急促的按门铃声外加敲门声给惊醒，嘟嘟囔囔的去开门，一副不乐意的样，然在看到门外的瑞文一身是血，外加他怀中苍老衰弱的白素贞时，那睡虫立时离她而去，赶紧让他们进了屋。

张语先替瑞文止了血，否则这血要是再流下去，他就该失血而亡了，这期间她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瑞文的脸明明没有伤口，却依然沾满了血，好象是被什么人抹上去的一样。

然最让她吃惊的还是白素贞的情况，据她的探查，白素贞体内的法力基本已经没有了，至多只剩下一两成，正是靠这一点儿法力维系着她的生命。但这一切并不稳定，白素贞的表皮开始出现蛇鳞与花纹，这表示那部分维系生命的法力正在流失，如果不能制止这种趋势，那么不需要多久，她就会因法力流失怠尽而死。

虽然与先前妲已说的那样，可以靠外部输入法力来维系她的生命，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想要她彻底有所好转，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张语连着想了几种法术都不行，后来干脆把幻影也给叫出来了，但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无奈只得先由小青给白素贞输入法力，维持她的生命状态，然后再慢慢想其他办法，由于白素贞其性属妖，所以对修道者的灵力比较抗拒，只能接受同为妖属性的能量，这也就表示，只有小青和楚归鸿及黑灵三人附合条件，其他都只能干在旁边瞪眼。

小青虽先前在与怪虫和妲已的搏斗中，受了点伤，但救姐心切的她还是当即就为白素贞输入法力，随着其他法力的输入，白素贞虽还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但身上的蛇鳞和花纹却是逐渐淡去了。

借着这个时间，张语听瑞文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事，讲述的着重点在妲已身上，由于先前妲已给他的震憾，所以瑞文没有在一口咬定妲已就是害人凶手，只是说她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人。

张语一直皱着眉听他说，等他说完所有的事，包括受到被怪虫控制的丧失袭击，程学文失踪等等之后，才站起来，绕着屋子开始转圈，一边走一边还不停的点着自己的下巴。

“照你来说，妲已很可能就是杀害众人，放出怪虫来控制人类的那个凶手了？”迟疑半晌后，张语终于问出这么一句，没想到下午还在说的事，到了晚上居然成真了，真是有点不敢置信。

瑞文痛苦的捧着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她要硬受那一剑而不躲，可是所有的矛头又都指向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张语虽没直接经历这事，但从瑞文的叙述中也听出了七七八八，对于妲已后面那古怪的行为与话语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感觉妲已有什么话没说明白似的。

“白素贞真的是被妲已伤的吗？”张语对此有些不太相信，若换了刚相遇时，她可以想都不想就直接跑去收妲已了，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真的不太相信事情的真相会这样，那个因为许叶凡的一丝孝心而放过他的妲已会暗箭伤人？会是杀害无数无辜人类的凶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四章 狐泪（4）

这还会有假？”帮白素贞输完法力的小青接口说道：最好不要让我见到，否则我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张语没有顺她的话接下去，反而拿起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说：“这件事有三个关键人物，一个是白素贞，现在处在昏迷，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另一个是程学文，现在失踪了，他到底是不是妲已说的那个凶手未为可知；最后一个则是妲已，她现在负伤离去，去向不明；妲已是楚归鸿的亲生妹妹，这件事有必要通知他，而且他也许可以帮我们找到妲已。”说到这里她按下了通话键，幸喜楚归鸿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否则还通知不到他了，在几声待机音过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不过随着张语的话，楚归鸿的睡意很快便被驱散了，并表示立刻过来，让他们稍等。

很快，张语的门再一次敲响了，打开门一看，正是一脸急切的楚归鸿，这时距离电话挂断不过数分钟而已，显然楚归鸿是用了非人的力量赶来的。

“妲已不会是凶手的，绝对不会是！”这是楚归鸿听完转叙后说的第一句话，那语气像白天在茶馆里说的那样，坚定无比，没有任何的迟疑，显示他对妹妹有着极大的信心。

小青满脸怒火地反驳道：“妲已是你妹妹，你当然这么说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她现在昏迷不醒，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她有什么好歹的。我就是死也要拉着妲已一起死！”

纵观这里，最中立的就只有张语那一伙，她站出来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冷静一下，我也希望害人地那个凶手不是妲已，可是现在地情况对她很不利，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然后问清楚当初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她平常会去哪里？”这句话是问楚归鸿的，毕竟他与妲已最亲。妲已的事他也应该最清楚才是。

楚归鸿摇摇头：“妲已这一次才刚来人界不久，而且也不是一直与我在一起，她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是会想去什么地方，我不太清楚。”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后道：“其实有一点，你们不觉得很怪吗，就是那个许仙的转世程学文。当初白姑娘和小青姑娘是凭着他与许仙一样的容貌和声音认定他的，可是轮回数世。人的容貌真的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青拍案而起，怒目道：“你这分明就是为了包庇亲妹，所以才故意要转移视线，将疑点转到程学文身上去，就算他不是许仙转世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岂能把姐姐伤成这样！”

“青姑娘，你冷静一点，现在并没有给事情下定论。只是将一切有可能地事都理一遍，在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前，不论是谁都有可能。”张语劝说着，希望小青可以冷静下来分析事件。

然此刻的小青就如被激怒的老虎一样，双目圆睁大声道：“你，竟连你也帮着他们说话，我姐姐分明就是被妲已所害的，你们却一个个睁着眼说瞎话，放着明摆的凶手不去抓，在这里讨论一个凡人地去向，这不是拖延时间是什么。”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冷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和妲已勾搭，狼狈为奸，根本不愿意救我姐姐。”如此偏激的话从小青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听着心寒不已。

“青姑娘，事情不是这样地，你冷静一些听我们说好不好？”张语试

最后的努力，但小青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你们不帮好，我自己去杀妲已，将她碎尸万段。”

“你杀不了妲已的，就算她受了伤，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她的实力我很清楚，没有用地。”楚归鸿淡淡地说出令小青跳脚的事实，是啊，如果是白素贞还有可能与妲已一战，小青却是绝对不行的。

小青怒极反笑：“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说到这里，她走到白素贞平躺地床边，试图将她背起，却被张语制止：“你要做什么？”

小青仇视着她道：“做什么？当然是带我姐姐离开这里，你们早已与妲已勾搭，我姐姐还能留在这里吗，只怕过不了今天就要让你们害死！”

原本还算冷静的张语亦被小青这般固执不讲理的态度给惹恼了，闪身挡在床前：“不行，你不能带她走，白姑娘留在这里，我们几个可以想办法为她医治，最起码可以相互有个照应，比你一个人带着她要好上许多。”

“不错，白姑娘现在身子虚弱，全赖一丝法力维持性命，确实不宜多加搬动，青姑娘，为了白姑娘好，我希望你能将她留在这里。”楚归鸿亦发了话，他的意思与张语一样。

然此时此刻的小青根本听不进去，将他们的好意全当成了坏意，尖声叫嚷：“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她是我姐姐，难道我连带她走的权利也没有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瑞文站了起来，站在床尾看着白素贞老去的面容，然后转头对小青道：“青姑娘，素贞现在的情况实在很差，比起你带着她四处去找妲已寻仇，还不若留在这里，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一定会好好照顾素贞，绝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

“你！”面对瑞文的保证，小青的气息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显激动，她指着瑞文颤抖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也和他们站在了一起，我以为你是除我之外最关心最在乎姐姐的人，现在看来，却是看错你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到这儿她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水：“誓言，对你来说誓言有用吗？我真怀疑先前你是不是故意放走妲已的，明明已经刺了她一剑，后面却又莫名其妙的停下了，你不是心软了是什么！”

小青的话让瑞文呼吸为之一停，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劝说会被她理解成这个样子，看来被人误解的感觉真不好。

误解……想到这两个字，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起妲已的脸，尤其是她被刺时哭泣的脸，那份伤心绝没有渗半分假，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小青见众人都不肯让她带走白素贞，不由得急红了眼，想要动手，可凭她的身手根本不是张语或楚归鸿的对手，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胜算，无奈之下她只得做了退步：“好！姐姐就暂时放在这里，等我杀了妲已报了大仇再过来接姐姐，如果让我发现姐姐有什么闪失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几个。”

扔下这句话后，小青依依不舍的走了，她虽不相信这些人，也不舍得姐姐留在这里，但自己已经决心要找妲已报仇，是生是死根本就不知道，若强行带走了姐姐，万一自己死了，那姐姐就无人照顾。

小青不知道，处在生死边缘的白素贞更不知道，这一别，于她们相处千多年的姐妹来说，是一场再也无法见面的永别！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五章 生与死（1）

看小青走出去，张语等人俱在后面摇起了头，她太冲动了，不过也难怪，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姐姐一朝危在旦夕，这事若是发生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恐怕也难保持冷静。

“就这么让她走了吗？”楚归鸿问着身边的张语，他的心亦有着相应的牵挂。

张语闭目叹气：“不让她走行吗？除非我们将她禁锢起来，否则若是靠劝说来让她留下，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不希望她和妲已碰头的话，那我们就必须要她之前找到妲已！”侧目瞧着楚归鸿道：“当初妲已有办法能够一直跟着瑞文，那你能否也用这个办法找到妲已？”

楚归鸿回给张语的是一个苦笑：“这种东西需要事先在被追踪者身上做下手脚才行，我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一日需要追踪妲已，哪会在她身上做什么手脚，这一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闻得这话在场几人都显得有些愁眉不展，楚归鸿稍想了一下后道：“如今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咱们只能一处一处的去查，若是运气好，也许能先小青一步找到妲已也说不定。”

张语点点头：“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你我黑灵三人分三头找，一方有发现的时候马上用手机联系另外两个。”张语从房里找出以前用的一个手机给黑灵挂在脖子上，同时再次拍着头叮嘱它：“记得，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你，你的道行比妲已低太多。如果冒然施法的话很可能会惊动了她。所以只能用手机通知我们，知道吗？”

黑灵一个劲地点着大脑袋：“老大尽管放心，我可不是笨蛋，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地。”

“那就好。”张语应了一声，正欲招呼楚归鸿离开地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的瑞文突然叫住了她：“慢着，我和你们一起去，四个人正好分四个方向，找起来也快些。”

“你？”张语诧异的回头，然后带着几分愠怒道：“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去找妲已？你以为你还有这个能力吗，也不看看自己的伤，你是不是准备把命丢了才开心。”

瑞文黯然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想尽快找到妲已，再问她一次，到底是不是她伤了素贞？！”

楚归鸿虽明知先前妲已所受的那一剑不能全怪瑞文。但心中还是有些许介蒂在，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妹妹。闻得瑞文这话，扫了他一眼淡然道：“再问？有意义吗？即使妲已一千遍一万遍的告诉你她没有伤白素贞，你会相信吗？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恼怒之下，话语难免有些冰冷。

瑞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是啊，诚如楚归鸿所说。他早已认定了妲已是凶手，否则当初也不会刺那一剑，既然已经认定，又何必再问……又也许……他其实是想听妲已承认她是凶手，这样他才能安慰自己没有错伤她，也没有错怪她……

张语拍拍楚归鸿的肩膀，示意他莫要生气，随即对瑞文道：“有我们几个去找足够了，你还是在这里照顾白素贞吧。”看瑞文还要反对，旋即加重了语气：“我以张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留在这里！”

张瑞文，原来他也是张家的人，不过他是旁系，而张语却是属于本家。

看张语以家主地身份来压他，瑞文没有再多言，只是无声地转过了身。

妲已，她究竟去了哪里？程学文又到底是不是真凶？

带着这几个疑问，张语与楚归鸿黑灵三人踏上了追寻之路，茫茫人海，想从中找出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再艰难的事他们也要去做。

暂且放下他们这边的事，来看小青，她自出了张语的住所后，先回到了茶馆，突然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使得白素贞生死未卜，这茶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开了。但是别人并不知道这事，他们照常一早来到缘来茶馆喝茶或是听歌，但到了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馆内无人，原以为只是迟些开门，哪想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无奈之下只得三三两两的离去，但有些个痴迷于妲已歌声地茶客说什么也不肯走，固执的站在门外，等着有人来开门，只是，这个缘来茶馆，还有会有再开之日吗？妲已又还会回到这里吗？

小青没有从围着人群地正门进来，而是绕到后面，由一处不起眼的后门进入，茶馆还是昨日的茶馆，人却已经不是昨日的人，想到昨夜里的一切，小青只觉一片茫然，如梦如幻，却又真实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焦急地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许叶凡，在店里打工地他自然也知道这道后门，他瞧见小青急急奔了过来：“青

今天茶馆为什么没有开门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望着这个自己素来不喜的人，小青的心中突然有一丝感动，至少在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是有人关心姐姐，尽管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地凡人，又尽管这个凡人曾经是个骗子。

姐姐帮过他，他也记住了姐姐，这算不算是一种交换呢？

“茶馆，也许以后都不会开了……”小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许叶凡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为什么？难道出什么事了？”

小青的点头无疑证实了他的说法，但问及出了什么事，小青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只目带眷恋的看着茶馆中的一切，未已突然来了一句：“许叶凡，如果我和姐姐一直都没有回来的话，这间茶馆就送给你了，希望你把这间茶馆开下去，一直一直的开下去！”

她的话让人莫名，但她话中的语气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事情不妙，许叶凡再联想到昨天出现的那个风衣男子，不由得失口问道：“白老板，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店里来的那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青姑娘，你们为什么会不回来？”

小青背对着他摇摇头：“有些事，你没必须问的太清楚，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记得我今天和你说过的话就好。”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了身，定定地望着许叶凡：“记住，如果我和姐姐一直都没回来的话，你就代我们把茶馆开下去！”

不等许叶凡再次发问，小青伸手在身前一挥，身形顿时消失在许叶凡的眼前，恍如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早已知晓茶馆里的人不是普通人，但看到这个景象还是有些发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青早已不知去向。

“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许叶凡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白老板难道遇到了什么不测？这怎么可能，她是一个强大妖怪，哪可能会出事？

也许……也许白老板是因为找到了她要找的人，所以就不要这间茶馆了，想到白素贞与程学文在一起的情景，许叶凡的心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手捂住胸口，想制止住那份疼痛，可很快他就发现那是徒劳的，该痛的依然痛……

小青辞别了许叶凡后，飞天而起，在天上仔细的搜寻着妲已的踪迹，她已经存下必死之心，只要能杀掉妲已，替姐姐报仇，那就够了！

如此，在找了一天一夜后，小青飞落在一间无人的破屋里稍事歇息，由于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什么人迹，所以她收起了隐身术，毕竟一直要维持隐身术对她来说还是蛮吃力的。

就在小青闭目养神之际，破门外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并没有逃过小青的耳朵，她豁然睁开双目，警觉地对外喝道：“什么人？”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答她的话，反而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小青右手并成剑指在胸前一划，顿时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出现在她的身前，握了剑之后，她小心地打开了门。

这门一打开，眼前所见令她大为吃惊，紧张之色亦出现在脸上，却原来，她所见的，竟是一朵含苞未放的曼陀罗花，花苞之中不停的有黑色丑陋的怪虫爬出，适才听到的悉索之声就是怪虫在地上爬动时发出的声音。

看到这些，小青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竟会在这里碰到虫子，喜的是有虫子出现就表示其主人亦在旁边，当下拦剑在胸前然后提气道：“妲已，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给我滚出来，今日，我定要杀了你替我姐报仇！”

有风拂过，呜呜之声不绝耳，却始终不闻有人回应她的话，小青恨恨地一笑，神色几多扭曲：“哼，不出来是吧？好！那我就先把你放出来的这些虫子给杀个干净！”

见还是无人说话，小青屈指在剑身上一弹，青光泛泛，连绵不色，再见她挥剑处，有青色剑气从剑尖透出，击在地上，划出无数道深痕来，至于那些从花苞中爬出来的虫子，遇到剑气，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也难怪，这些怪虫不过刚孵化出来，身子还软弱的很，根本比不得小青先前遇的那些。

只几击的功夫，那些虫子就被消灭一尽，那朵曼陀罗花更是被小青用妖火焚烧个干净，待她做完这一切后，四周的安静终于被一种声音给破坏了。

“呵呵呵！”轻柔的笑声，带着惑人的邪魅，又带着诱人的温柔，总之单是这么一个笑声，就给人无遐的想象。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五章 生与死（2）

是换了一个凡人在此，只怕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自我，声音的主人便是叫他去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更不用说反抗了。

魅惑的力量，在这个声音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论及此，便是妲已也要相逊失色，毕竟妲已从不在声音上附迷惑人心的法术。

饶是小青修行已有千年，能力更是越过了B级的门槛，但在听到声音时，依然有一阵轻微的晕眩。迷迷糊糊的，她突然记起，自己仿佛在哪里也曾听到过这个声音。

到底是在哪里，明明有印象，却偏偏想不起来，小青晕乎乎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着自己是在哪里听到声音的。

想了很久，小青终于恍恍忽忽的有了一点记忆，依稀记得是第一次见到许叶凡的时候，姐姐让她拿钱给许叶凡，她不肯，没想到姐姐还是给了他钱，那天她越想越气，后来就一个人跑了出去，跑到一处没人地方，就是在那里，她听到了与现在一样的笑声，笑声过后，她就没有了任何的记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茶馆里了。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那个笑声，对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更是毫无所知，直到如今再听到这笑声，终于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事。

小青甩甩头，将晕眩之感暂时压下，然后冲发出声音的地方大声喝道：“什么人？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给我出来？！”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那人没有按她的话出来，依然隐在暗处，不过却意外的说了话。听她话中的意思。似乎认识小青。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地？”小青见不能将发出声音地人逼出来，逐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倾听声音发出来的方位，以便找到该人所处的位置，可惜她又一次失望了，这个声音飘忽不定，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在儿右边，一会儿又在地底，根本没法判断具体方位。

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我？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难道你连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也忘了？”

小青先前还勉强算镇定的神色在听到这话后勃然大变。她当然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这个声音又怎么会知道地？难道她与妲已是一伙的？妲已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不待小青说话，那声音又再度道：“其实从白素贞出事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等着你来，没想到还真让我盼来的，你可知道。从上一次碰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在盼着能与你正式见面。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啊哈哈！”声音由邪魅转为甜腻，就好象真的很高兴见到小青一样。

小青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开始有一种感觉。自己好象掉到一个大阴谋中了。即使她现如今还不知道这个阴谋具体的面目是什么，但是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别人利用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有你地声音？”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不记得我了吗？”她地声音有重复。亦有回声出现，恍然间，似四处都是那人，又似她就在耳边。小青的心出现了慌乱出现了害怕，连手中的剑都似有把握不住的迹像，直到她暗自咬了一下舌尖，借由痛镇定下来后方提声喝道：“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有本事就快点出来！”

“既然你一意要见我，那我便出来见见你！”说完这句四周竟再没了声音，好象一下子失了踪迹，小青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见，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地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好听但略显诡异地声音：“你在找什么，我可不就在这里吗？”

小青骇然回首，见一人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后面，而自己居然连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如此说来，此人地道行要比她高上甚多。

在小青的身后所站的是一个白衣女子，长发及腰，容貌艳丽，原本是很美的景象，却被缠绕在她身上的东西给破坏贻净，那是一条长有数丈的怪虫，看样子，与先前发些的那些虫子如出一折，只是要大上许多，也要凶恶上许多。

血红的小眼睛，锋利的尖牙，还有漆黑的身体，真是再丑陋不过，别说是被它缠着，就是让它靠近一些，小青都觉得恶心，可看那女子，却好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白色，原本是纯真无瑕的颜色，白素贞就极喜这个颜色，连带着她给自己也取了个白姓。只是现如今，这袭白色被那女子穿的恐怖，穿的阴森，如地狱的无常一样，随时会取人性命。

小青虽极力叫自己不要怕，但还是忍不住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太邪，邪到她就算站在那里，也让人深深感到死亡的压迫：“你到底是什么人？”话语在小青竭力自制的颤抖中问出口。

女子举手娇笑，如魔音一般穿透着小青的大脑，待得笑够之后她方才说话：“我是什么人？我可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我要找的人？”小青不自觉的重复着女子说过的话，她出来要找的人明明是妲已，为何这女子要说是她自己，难道……脑海间灵光乍现，小青猛的抬起头斥问：“难道伤害我姐姐的人是你？”

女子一手抚着怪虫的头，一手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朵含苞未放的曼陀罗花来，放在鼻下细细的嗅着，神色好似十分陶醉。她的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可是

条怪虫之后，只觉得恐怖，只觉得阴森。

自女子现身后，她身上的那条怪虫一直都紧盯着小青，从它的眼中看到了贪婪，看到了赤祼祼的欲望：吃！好似小青在它眼中只是一顿美味的食物一样。

女子抬头地时候，指间地花突然弹飞出去。只见花在空中瞬间绽放。花开的美态被从中涌出的黑色幼虫给破坏干净。这个时候小青终于看到，原来那花根本就是女子身上的那条怪虫产出来的，可想而之，他们先前所见的那些虫子全部都是眼前这条的子孙了。

女子做完这一切后方看向小青：“白素贞……呵呵，吸她的法力的感觉可真不错，获得的能量比我吸干这个城市所有地人还要多，要不然我的宝贝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长这么大。”她口中的宝贝就是身上的那条黑虫，敢情这黑虫的成长也是靠吸取能量来完成的。

“是你！原来杀我姐姐地人居然是你！我杀了你！”小青被女子那得意的话语气红了眼，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她现下就要挥剑杀过去。

女子一点都不在乎小青散发出来地杀气。眼中所有的仅止于不屑，仿佛是不屑小青的本事一般，她自顾自说道：“唯一可惜的是，我没能将白素贞的能量全部吸光，使得她得以留下残命，这样不完美地事可是第一次发生呢。要怪就怪那个妲已。就不能再晚出现几分钟吗，等我把白素贞地法力全吸干后再出现也来得及啊。真是讨厌！”

听到她这，小青好玄差点没被气死，如果等她吸干之后妲已再出现，那姐姐还有命吗，亏她还好意思说的好象是别人不对一样。不过听到这话。小青也终于明白。自己当真错怪妲已了，正如妲已说的那样，她是来救白素贞。而不是来害白素贞地。只是当初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完全听不进她的解释。

正是这个误会，让她被瑞文刺了那么深的一剑，也不知她现在伤势好了没有？小青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后悔，后悔对妲已的误解，其实姐姐能够留得一命，全是她的功劳，只不知这个后悔，可有道歉，可有弥补的机会？

其实小青心中明白，目前的情况她是凶多吉少，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肯定不安好心，极有可能她是要将自己也吸干。以她自己的力量，在没援手的情况下，百分之八十打不过这个诡异的女子，她只怕是没机会向妲已道歉了。

悲哀，深深的悲哀涌上小青的心头，第一次她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很陌生，毕竟已经活了上千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而且还是死在这个恶心的女人手里。

不！她害死了姐姐，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不能让她就这么活着，哪怕是死也要拖她一起死！小青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此她的目光开始沉定下来：“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程学文？”

女子大方的承认了：“不错，就是我变成程学文的样子，其实早在你们出现在N市的时~|是白素贞，法力不仅高而且纯净，我实在舍不得放这么个大好猎物离开，正因如此，我才会冒着被那些自命正义的天师和修道之人发现的危险留在了N市，要不然早就离开了。”原来这个女子在各地都有犯案，只是她不常驻在一地，每每做下几件案子后就转移了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才一直没被人抓到。

小青冷冷地看着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许仙的样子，别告诉我那是巧合，我才不会信那种鬼话，要不是姐姐以为你是许仙的转世放松了警惕，你根本没机会得逞。”

女子的脸蒙上了一层笑意，走近几分道：“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种大好的机会，呵呵！”笑了几声后她又道：“真想不到，你们居然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青白二蛇，更想不到，原来白蛇对许仙这么痴心，明明就知他负了自己，却还在红尘中等许仙的转世，可惜可叹啊，你对此怕也是不满吧？不过就快了，白素贞现在虽还有一线气息，但亦离死不远，人死如灯灭，不管白素贞生前对许仙如何痴心，这一死就都化为虚无了，也算是逐了你的心愿，让白素贞再不痴迷许仙，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呢？”

“伤了我姐姐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不知死活！”小青刚喝完，忽又想到女子开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我给你这个大好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怕听女子后面的话

只闻那女子的笑如山风一样传遍所有的地方，她与妲已一恶一邪，却有着一个近乎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爱笑，只是比起她来，妲已善良太多太多。

待笑的差不多时，女子方把玩着右手的袖子，似不在意地道：“谢你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在，看你先前的样子似乎对我有些映像却还不明显，也难怪，当初对你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再加上我又刻意封了你的记忆，难怪你会记不清，也罢，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其实……”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小青，就连她身上的黑虫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很诡异，真的很诡异。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五章 生与死（3）

其实，许仙的容貌与声音是我从你记忆中探查到了。美的声音说着让小青浑身无力的话：“所以……可以说白素贞被我害到，你要负上大半的责任，你说是也不是？”

一句话将小青给判了死刑！

原来，原来，姐姐竟是让她害的吗？如果当时她不跑出去，就不会让这个女人有机可趁，探查她的记忆，从而变化了许仙的模样来骗姐姐，自己竟然间接伤害了姐姐！！

这对于把白素贞视做唯一亲人的小青来说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打击，她的身子逐渐软了下去，到最后竟要拿剑柱着地才能勉强站住。

女子还在继续说着：“其实要我变化成男人实在是不奇怪，要知道我先前吸的可都是男人的血肉，你姐姐的道行能够成为我法力的一部分你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行，另外……”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她嘴里探出，贪婪的舔着娇艳的嘴唇：“虽然你不及白素贞的道行高，但为了答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决定让你的道行也变成我法力的一部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啊？”

小青听着女子的话，神色慢慢由悲痛转为愤恨，由软弱转为坚强，她抬起头，眼中似有火光在跳动一般瞪着女子：“我虽对不起我姐姐，但是最可恶的人还是你，你害了姐姐也害了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她报仇！！”

“杀了我？”女子掩口娇笑：“你有这本事吗？呃，居然敢偷袭我？找死！”女子的声音由娇软一下转为恼怒，同时双手一挥，缠在她身上的那条黑虫猛然飞了出去。原来刚才小青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内丹喷了出去，快如闪电地击向女子，就在小青以为能打到她地时候，缠在女子身上的怪虫及时反应过来，转头朝向女子吐出一个黑色的泡泡，将女子罩在里面，内丹撞在那个泡泡上，只是将它撞的晃了几晃而已，并没能破开，反之内丹碰到不知什么东西的黑色泡泡。被其污染，蒙蒙的青色黯淡不少，在受到更大的污染前，小青匆忙将其收了回来，刚一吞入口中，就感觉到内丹的不妥。有点像中毒一样，使得她体内原来顺畅的气息开始变的紊乱起来。

小青地心在不断下沉。内丹已经是她攻击的最有力手段了，里面混合了她上千年的修为，可现在居然连一只虫子结的泡泡都打不破，反而自身受到伤害，那就更不用说杀那来历不明的女子了。

正自沮丧之际。女子已经指挥着怪虫飞过来了。怪虫在弹起之后，一直隐藏在背上的翅膀振天而起，带着破风之声。朝小青飞来，尖利地牙齿在它口中狰狞无限，若是被它咬实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看那怪虫来势凶狠，小青不敢硬接，手中法诀一掐，默念一声，她的身形顿时在原地隐去，不见了小青地踪影，怪虫的目标也就没了，它扇翅停在原地，用眼睛看着女子，似在等她吩咐。

看女子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急，反而露出一种猫捉耗子的冷笑，朝着空气说：“小蛇精，你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靠着隐身诀就想逃过我地掌心？？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吗？”

她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声顶呼，然后有物体坠地地声音，朝坠落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隐身诀失效后的小青。这一次小青在发现不能力敌后没有莽撞攻击，而是想到去搬救兵，可惜刚隐了身冲上天，就被一层看不见地结界给弹了回来，不止如此，她碰到结界的皮肤还被灼伤了。

“你好卑鄙！”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女子早就死了千万次了，小青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以双方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差距来说，小青就算想与女子同归于尽也不可能，光是女子身上那条怪虫就够她应付的了。

“卑鄙？卑鄙有什么不好吗？”女子完全不以这话为怒，而且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原本我还不能施展那么大的结界，我的宝贝也不能靠一个泡泡就挡住你，能有如今的水平可全都是你姐姐的功劳，我真要谢谢她呢，哈哈哈！”

对于如此无耻的人，小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怒瞪了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抢夺别人辛苦修练的道行，你就不怕遭天遣吗？”自小青掉下来后，那条怪虫就一直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相信只要她稍一有动作，它就会扑上来。

“天遣？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我是谁……”说到这里她饶有兴趣的盯着小青：“你是不是很问出来后，想办法告诉你的朋友，让他们替你报仇啊？”

“不错！我就是如此想的，怎么，你是不是怕了，不敢说出来了，胆小鬼！”小青见自己的心思被她识破，怕她有防备不将名字说出，于是干脆用上了激将法。

她这点心思并未能瞒过女子，不过女子显然并不认为小青能在她眼皮底下将消息透露出去，所以甚是大方地道：“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你到死也是个糊涂鬼！”

闻得女子肯说，小青心中大喜，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压在身下的手轻轻动了几下，似在弄什么东西。

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未能逃过女子税利的眼睛，也不见得女子有什么动作，一道白光就射向了小青，小青大惊，匆忙避过，但是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却不小心滚了出去。

白

，地面出现一片焦黑，如被火烧过一样，女子走过去地上的手机，直起身后，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捏紧！

就这样，小青眼睁睁的看着她唯一能用来求援的东西，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一堆废渣。

“想在我地眼皮底下做手脚，你还不够资格！”粉碎了手机后女子拍拍手：“好了。现在讨厌地东西没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了，你可要好好听哦，因为这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时间了，你要好好珍惜！”

奚落完了小青，女子脸庞微扬，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他乡：“我的本名叫风华，姓风名华，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农村女子罢了，如果村子里没有发生瘟疫。而我也没有被指为灾星，要被火烧死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女子。”她的叹息轻不可闻，但不知叹的是什么，是自己昔日的命运，还是今日的自己。

“还记得那日的火光很亮很美。也很恐怖，因为它是来吞吃我生命地。哼，只凭巫师的一句话，就要定我的生死，简直是可笑，我既不甘于无辜惨死。当然只有逃。而他们就在后面追，直到将我迫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为止，我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宝贝。也由此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原来这个虫子起先并不是她养地，只是偶然遇到，不知什么原因，使得虫子认她为主，还使得她由人身修入妖魔道，非人非妖，倒有几分魔的属性，这恐怕与她地那条虫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正是由于她这种不知如何划分的定性，使得她的气息怪异莫名，张语等人无法正确归类。

除此之外，她还学得了一种吸人精血增加自己功力的办法，不过凡人精血中所蕴含地能量有限，远远比不上修道者或是妖怪，所以相较来说，风华更喜欢吸妖怪或修道者地精血与能量，这也就是她盯上白素贞与小青的原因。

不过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弱小，最多只能在虫子地帮助下找一些凡人或弱小精怪来吸取能量，这样足足在洞穴中待了十余年才略有所成。

说到这里，风华瞧着小青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后来回到村子后是怎么做的？”未等小青说话，她先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饱含了说不出的痛快以及一丝淡淡的……悲伤……

她嘎然止了笑，然后大声道：“我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吸干了精血，整整三百五十九人，无一遗漏，包括曾经要送我上火台的爹娘在内，我将他们的精血统统吸干化为自己的能量，然后再用一把火将他们烧的尸骨无存，哈哈哈！”

她盯自己的手状若疯狂的道：“一百多年，我只用了一百多年就有了现在的成就，比一些只知道死修行的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不够，还不够，我还要继续变强下去。”说完这个，风华瞪着赤红的双目，一步步朝小青走来，嘴里发出饥渴的声音：“吃了你，我要吃了你，然后再把你们那边的几个人全吃了，两个修道者，两个妖怪，特别是那个坏我好事的妲已，全部都要吃掉！！”

一边有怪虫虎视眈眈，一边有风华步步紧逼，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小青几乎定了，而她的道行也必然会被风华吸去，面对如此绝境，小青突然笑了，笑得风华莫名其妙，恶狠狠地道：“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小青继续大笑着，直到风华气急败坏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我笑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我姐姐当初会被你吸去道行，是因为不查中了你的奸计，而我会落在你手里，只因自己太弱，但是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我一样弱，他们每一个都比我强上许多，你落在他们手里绝对有死无生！”停了一下她神色坚定地说：“我绝不会让你利用我辛苦修来的道行去做丧心病狂的事，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将我的道行吸去！”这一刻，小青已经下了最坏的决心：自爆！

“是吗？”风华不怒反笑：“你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不过你也没机会见到了，至于你的道行我是吸定了！”

说完这句话，她立马发动了攻击，就在她攻击的那一刻，她的手上泛起黑白交错的光芒，这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她腾身而起的时候，已经散去，而风华的手亦由人手变成了狰狞恐怖的兽手，瞧那颜色与花纹倒与那条怪虫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她差不多已经和那怪虫走向了同化之路。

那只怪虫得了风华的指示，没有掺合进去，不过光是风华一人，小青就已经难以招架，被她打的节节后退，而且风华的攻击速度很快，就如连绵不绝的暴风雨一样，使得小青连喷出内丹的时间都没有。

血不停的渗出，手上，背上，脸上，小青被风华肆意的玩弄着，就如猫爪下的老鼠一样，若不是风华想留着小青吸取她的道行，只怕小青根本就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她们的交战从地上打到空中，小青见人形状态下根本不是风华的对手，不由得大吼一声，在空中现出了原形，只见一条长数十米，粗如水桶的青色大蛇出现在眼前，青色的鳞片覆在它修长光滑的身躯上极为漂亮，只是现如今众多的伤痕破坏了那份美感。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五章 生与死（4）

华冷笑一声，丝毫不把那巨大的身体看在眼里，纤手由法力能量凝成的巨刀出现在她的手间，落手处，只见那柄巨刀狠狠地斩在小青躲闪不及的身体上，切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蓬蓬紫红色的血从伤口喷出，洒落在地。

遭此巨痛，小青引颈长嘶，再也无法支持身子继续停留在空中，只得不甘的摔落，血不停的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条红色的小溪。

在血色中，小青身上的青光连续闪了几下，只见那巨大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又幻化成人形模样，在这种状态下，比原身消耗的能量要小很多。

“怎么样？现在肯听话了吗？”风华的眼中充满了得意与畅快，玩弄弱小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与此同时她右手屈指成爪，朝小青慢慢走来，看样子似准备吞噬小青体内的能量了。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此刻的小青就如被困在笼中的小鸟一样，只能任人玩弄，可是她毕竟是修行千年的蛇精，不是弱小无依的鸟雀。她勉力撑起身体，愤恨地盯着走近的风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吸到我的能量！！”

坚定的语气代表着她坚定不移的决心，与此同时她的脸上泛起层层青光，而且有愈来愈盛的趋势。

原来浅笑不止的风华看到这个情况，笑容顿时一敛，眸中染上了几丝怒意，厉喝一声：“找死！”身似风动，眨眼都不到的功夫就到了小青身侧，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右手抓在她头上。

从她手上延伸下去的白光与小青自身地青光成一种拉锯战，感受着能量从手中源源传入体内地美好感觉。风华再度笑了起来：“你就算要自爆。也得要等我把你的能量吸干净之后再说！”

性命交关的能量被人硬生生从体内抽去，这种痛苦绝对是裂肤断筋的，但此种痛苦之外，更多的耻辱，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己的命却要受别人的摆布，连想死都死不了，还要让别人用她的能量去为非作歹，好恨！好恨啊！！

强烈的恨意，让小青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妖族地自爆是指将内丹爆裂，然小青在还没将内丹震碎的时候，就被风华强行切断，使得她未能自爆。

原本在风华的压制下，内丹是不可能碎裂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小青对风华强烈的恨意，使得她体内那颗被强烈压制的内丹产生了变化。

原本色彩黯淡地内丹突然如明珠一样亮了起来。莹绿莹绿的光芒，就如全盛时期地小青一样。而在吸取小青能量的风华感觉到了异样，她从小青体内吸取到还没来得及转化的能量，现在竟然不受控制的返还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照理来说不应该会这样的。

心中惊疑不定。但风华还是在能量全部被吸还之前做出了决定，强行将自己与小青地联系给切断，使得能量不能再流转回去。等得切断之后她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吸到地能量。这一看之下她顿时骂了一句：“该死！”

原来由于刚才的异变，使得她从小青体内吸取来的能量不足四成，也就是说，她辛苦这么久，居然只取得一小半地成果，这个结果使得她气恼非常。

另一边，小青的变化还在继续，恨，恨意不住的攀升，内丹的能量随着恨意积聚到了顶点，绿色的光如一颗闪耀着绿色光芒的太阳。

无比强烈的光芒带着无比强烈的力量，从小青的身体里透出，她的身体就如龟裂的木板一样，被光芒所穿透，特别是那双眼，整个就如两颗绿色的宝石！

自爆，尽管只剩下不到七成的力量，可是自爆的威力依然惊天动地，毕竟这个能量她积蓄了千多年啊，饶是风华自负过人，也招回怪虫，在她身前形成结界，并且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

这是小青的最后一招，也是她最强的一招，她知道这招不可能杀的了风华，但希望至少能够伤到她，这样她至少没有白白死去。

姐姐，小青不能在陪着你一起去找许仙的转世了，你一定快快好起来，然后找到真正的许仙，由许仙代替小青陪姐姐你快乐的生活下去，希望这一世，许仙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样，背离姐姐！

不要为小青难过，能够和姐姐一起做这么多年的姐妹，小青已经很高兴了，姐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我们还能做好姐妹……

远方的白素贞虽处在昏迷的生死边缘中，但似乎依然能感觉到小青即将离她远去，并且一世不回，一生不见！

泪，无声无息的从她眼角划落，如珠亦如露；

就在自爆即将到来的时候，风华设下的结界外，传来一阵又一阵悠扬的琴音，潇潇如风吹竹叶，又如花雨飘落，只是琴音却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安抚，无限的宽慰，这样的琴音，不染世间半分尘埃，不沾红尘一丝俗香。

软红十丈，琴音千里，泪若倾城，何以为伴……

随琴音而来的，还有漫漫白雪，如隆冬寒月一般，雪如鹅毛般飘下，琴音由慢转快，逐渐变得急促起来，铮铮疾鸣，凛凛生寒。

人未见，音已至，循声处，不见踪。

风华被这莫名出现的琴音给骇了一跳，然不待她去寻那琴声的出处，另一件事让她诧异万分，那就是小青，本来已经处在自爆边缘的小青在琴声出现后，那透射出体的光芒居然慢慢缩了回去，最后全回到那内丹之中。

真是奇怪，居然有人能以琴音压制住小青的自爆，从这一点可见此人功力非同小可，自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戒备。想到这一点，风华不仅没撤自已身前的结界，反而又加了一层，以策安全。

小青在即将破体而出的能量被硬生生压回来后，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她茫然的睁开眼，想去找那制止她自爆的人，可是周围处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和由疾转轻的琴音外，哪有什么人影。

弹琴之人行踪之飘渺有如先前风华戏弄小青那样，让人找不到具体的位置，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风华和小青各存心思，此人既然助了小青，那必然与其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畏畏缩缩的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风华出言相激，欲逼那弹琴之人出来。

就在她话音刚一落下，立时便有人接上：“谁说我没有现身相见，是你自己本事太差没看到罢了，也好意思在此大吼大叫！”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六章 九音陷阵（1）

转的女子之声，配着那叮叮咚咚的琴音，好听得紧。音目光登时为之一紧，想来她是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人居然会来救自己。

似为了证实小青的想法，一个曼妙的身影从纷飞的大雪中飘然走来，一袭红衣如舞动的火焰，又如主人张扬的性格一般。

左手抱琴，右手不时在琴弦上抚过，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漫漫大雪落在她的发上，衣上，身上，与那抹耀眼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来人，风华目光微眯，旋即又变成适才那副不屑的模样：“我道是谁，原来是妲已，真想不到你居然会来救她！”

妲已仿若未闻的走着，长发迎雪飞扬，翩然若舞，好似白雪中的蝴蝶一样。待得来到结界前，她方转了秋波似的目光望向风华，未语先笑，红唇勾起一抹新月般的弧度：“你败坏我的名声，使得别人冤枉我害了白素贞，我怎能不来找你！”

说完这句，她随意的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结界，也不见她有其他动作，只是用柔弱无骨的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挥，只见一道看不见的音波从琴弦上散发出去，撞在结界上，将阻拦小青出来的结界给撞出一个大洞来。

单就这一点可以看出，妲已的功力确实比小青高上许多，她足有与风华一较高下的能力。

进了结界后，妲已没有去看风华，反而低垂了目缓自走到小青面对，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小青半晌。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良久。妲已方而一叹，轻声道：“我到底来迟了……”

小青忽而一笑，笑容说不出的心酸，张嘴吐出内丹，只见那内丹已经碎成了数片，妲已用琴音阻止了小青的自爆，却不能挽回已经裂碎开来地内丹，就如妲已说地那样，她到底是来迟了。

“你并不算迟，至少让我现在还有气和你说话。”一直以来。小青与妲已是互相最看不顺眼的两个，然到了现在，原来的不顺眼突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还剩下的只有叹息与无奈：“你能来救我我已经很吃惊了，救不得是我自己的命数，与你无关。”

妲已的手缓缓抚着琴弦。声音如风一般的飘忽：“命数？人的命数，妖的命数。皆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地命已经走到尽头，那么……”目光转向小青的脸庞：“你还有什么事放不下？”

目光泱散，几乎要撑不住身子的小青，听到这句话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就如回光返照一般。苍白的脸颊竟有了几丝红润，迎向妲已的目光中有着明显的哀求：“我知自己与瑞文一起冤枉了你，你肯来救我已经是天大地恩情。我不该再有所求，但我还是想求你，求你人！”

妲已顺着小青的手漫不经心地看了风华一眼，淡然道：“这件事你不求我也会去做，说到底，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也是她害我被你们冤枉，这口气不出怎么能咽的下去。”

得了妲已的允诺，小青崩紧的心总算松了下来，手无力地垂下，眼中地光芒亦逐渐消去，她的生命终是走到了尽头，就在眼即将闭上前，她将一直哽在喉中的三个字说了出来：“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妲已轻轻一笑，昂首望着天上地飘飘扬扬的白雪，在笑容最盛之时她闭上了眼，然后单手一挥，一片云锦覆在小青的原身上，是蛇，但并不像原先与风华争斗是那般的大，只是一条小小的青蛇儿，身子只有酒杯那么大。

这才是小青最开始的模样，她就是由这么一条小小的青蛇儿变成青蛇妖，然后又幻化成人形的，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只是小青不会再醒了，千年时光让她享有了许多其他蛇类未能享有的东西，够了！

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眸中盛满了冰冷，妲已挥手转身，寒冷的目光迎上了风华，无声无息，只有雪不停落在他们中间。

饶是风华残忍好杀，这一刻心中也闪过一丝骇意，妲已的眼中充满了死亡的信息，教人忍不害怕，她比小青强上太多，不过自己凭着前后吸收到的法力应该可以应付才是。风华在心中思量着，害怕的同时亦有一丝兴奋在里面，如果……如果她能把妲已的法力也给吸收过来，那自己就可以再上一层楼，到时候不用再怕任何人了。

就在风华心思百转的时候，妲已终于说话了：“你便是那个假扮程学文害死白素贞的人吧？”说到这里她瞟了风华身上的怪虫一眼：“不止如此，你还是在N市里制造数起凶杀案的罪魁祸首对吗？”

“是又如何？”风华紧紧盯着妲已：“没想到，一样以狠，以邪著称的妲已居然会替别人出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妲已微微摇头：“不管是不是为别人出头，总之你已经惹到我了，我今日必要杀你！”说到最后一个杀字时，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从中射出两道精芒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风华的头部射去。

乍受攻击，风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右脚一踏地面，整个人飞了起来，避开那精芒的攻击范围，虽然她身前有原先布下的两道结界挡着，可是她不以为这能安全的挡下妲已的攻击。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事证明了她正确的判断，那两道结界在妲已的攻击下，就如摧枯拉朽一般，不堪一击。

见风华飞到了空中，妲已亦飞了起来，不见任何动作就这么飘浮在空中，她屈指勾住一根琴弦道：“这把琴，我已经很久没弹了，上一次弹那还是在商朝的时候，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见我弹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说到这里。勾住琴弦的手指一松。又是一道音波攻向了风华。

风华见妲已紧紧相迫，她想要抽身而退是不可能地，再说她有心要吸妲已地法力，当下两只手都变化成兽手模样，对攻过来的

一抵挡，同时围绕在它身上的那条怪虫亦滑了下来，风华一齐攻击妲已。

两方面一起夹击，妲已的压力顿时为之大增，尤其是那条怪虫，对它的顾忌明显要大于风华。是以她一直以音波来远程攻击，坚决不让他们近身。

天上气劲纵横飞舞，任何一道刮在身上都足以割肉断骨，比较让妲已头疼的是怪虫嘴里喷出来的墨黑色泡泡，不仅抵挡起来吃力，而且这个泡泡上还有极强烈的腐蚀毒性。被沾上一点马上会顺着这个地方蔓延上去，妲已上次听张语说过。所以特别小心。

想当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虫就有了这种恐怖的能力，那更不用说眼前这条成了精地怪虫。说来也怪，这怪虫与风华身上的气息如出一折，都是非妖非怪，倒有几分魔性。难道他们是魔界的生物？

想到这儿。妲已的神色不禁难看了几分，魔界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空间，没有人去过那里。也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仅有地一些线索还是从那些魔界出来的魔兽身上得来地。

据她所知，这只怪虫的气息就与书中所写的魔兽气息极为相信，难道风华是来自魔界的人？

其实妲已只猜对了一半，怪虫确实是魔界的魔兽，风华却不是来自魔界，她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后面由于种种巧合，才得以让这只魔兽认她为主，并最终走向魔道。刚才风华向小青说起地时候，妲已还未赶到这里，难怪她有所不知。

随着打斗地升级，风华逐渐摸清了妲已的底，其实严格来说，妲已真正的实力比她和怪虫加起来要低一线，不过并不多，只是些许而已。之所以他们两个联手一直没能收拾得了妲已，是因为妲已地攻击方式较为特别，乃是音波，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所以不太适应，也没有好的应付方法，只能硬挡。

不过风华的信心是越来越甚，她相信最终结果一定是倒向自己这边的，不过真要分出胜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行，万一在这段时间让张语等人找到这里，那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要怎么样才能速战速决呢？风华心中打起了这个算盘。

不止是风华觉察出来了，就是妲已自己也发现战况对自己不利，她已经逐渐感觉到吃力了，看来单凭这些手段还是收拾不了风华和怪虫的，她该怎么办呢？

正在思索之际，不防风华瞅准一个空隙，欺近到她身前，待她匆忙发现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经只有几米了。妲已双手疾挥，连接不断的音波从琴中发出，试图挡住风华的偷袭，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怪虫早就配合着风华的攻击连接吐出四五个泡泡冲妲已砸来，使得妲已应付了这边应付不了那边。

权衡之下，妲已只能有所取舍，她将音波大部分都用来阻挡怪虫的攻击，只用少部分来阻挡风华，同时体内法力运转，希望可以硬挡住风华的袭击。

原本以妲已法力全力运转的身体要硬接住风华这一击并不是不可能，何况还是被音波消耗了不少力量的一击，但是万万没想到，风华居然会打在她前胸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刚一打中，那处伤口就崩裂开来，然后一阵阵的痛从该处袭来，疼得妲已忍不住叫了出来，身子连退十数米才勉强停住了去势。

风华一击得手，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大笑起来，指着妲已道：“搞了半天，原来你不过是外强中干，早就有伤在身，亏我还差点被你唬住，如今你旧伤复发，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打的过我，看来我今天在蛇精身上没吸到的能量要在你身上补回来了，哈哈哈，真是好！”

“这话等你打得我站不起来后再说吧！”妲已捂着伤口勉强的站了起来，此时另一只抱琴的手显得有些吃力。此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妲已没有后手的话，那么她几乎是败定了，因为到目前为止风华还没有受过任何的伤。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那么嘴硬！”风华对妲已的态度极是不满，怒喝一声后她又与怪虫一起袭了上来，攻击猛烈凌厉，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拿下。

白雪中，红衣染血的妲已忽而笑了起来，那是极为镇定的笑，紧接着她做了一件令人大为吃惊的事：把手中的琴给扔在了地上！

看她的样子似乎要放弃抵抗，然真的是那样吗？

风华的心中亦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很快就有答案了，因为妲已开始仰天长啸，尖厉的啸声远远传去，似要划破天空。

随着她的啸声，尖牙，利爪，狐耳，狐尾一一冒了出来，气息在这一刻再度攀升，竟似要比她未受伤前还要强上几分，几乎比得上风华与怪虫的总合。

但是风华并没有害怕，她认为妲已现在的强势只是暂时的而已，以她如今半人半妖的形态，没可能一直都这么强势的。

妖化完成的妲已不复先前的美态，但更显媚态，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妖狐妲已，妖而凶，狠而媚！

妲已用狭长的眼眸盯着风华，然后伸出舌头在自己的爪子上舔了舔：“能把我真正的妖化形态逼出来可不容易啊，为了感谢你，我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音波攻击，又称为九音陷阵！”

不待风华明白九音陷阵是什么意思，妲已就动了，只见她尾巴由一化九，变做九根尾巴的模样，然后九根尾巴齐齐绕在身前，化做九把弦琴。

能做到这一步，只有九尾妖狐才可以，而妲已无疑是其中一个，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手锏，多少年没动，想不到现在又用到了。

两手如化万影，在九把琴上飞快的舞动着，阵阵琴音由此而出，凌厉如刀锋，凶狠如狼。九把琴，九种音，合在一起，激昂凄厉。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六章 九音陷阵（2）

始时风华还小心戒备，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音波的其他的攻击也一丁点儿都没，好似妲已只是在弹几把普通的琴而已，压根儿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在里面。

又等了一阵，还是那个样，风华不由得嗤笑起来：“妲已，你不用再虚张声势了，虽看着卖相比较吓人，但实际的攻用却是一点儿都没有。还是说你准备单靠这琴音来吓退我？这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妲已没有回她的话，依然疯狂的抚动着琴弦，九音相变相融，直待那最后一丝琴音落下后，她方抬起头来，冲风华露出无比优美的笑容：“是吗？如果你认为是那样的话，那你就走过来试试看吧。”九把琴又相继恢复成尾巴的模样，在她身后摆动。

“哼，有什么不敢！”风华自忖法力高强，并不怕妲已施计暗算，当下就携了那条怪虫朝妲已走去，可是他们刚一动，身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下，不论是风华还是怪虫，身上都被破开了一道口子，虽不深，但这是他们出现后第一次受伤，威慑效果要远大于实际效果。

风华倒还好，那怪虫吃痛却是发了狠性，怪叫几声后，瞪着一双仇视的眼睛要朝妲已扑来，然它刚一有动作，就又受了袭击，如此数次，每次身上都会被割开一道口子，而且一次比一次深，任怪虫身上的外壳如何坚硬，就是抵挡不住那份攻击，最让人心寒的事，居然怎么也找不到攻击他们的东西亦或是法术的踪迹。

风华心疼怪虫。连忙喝止了它地动作。让它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然后冲妲已喝道：“你在我们身上施了什么邪法，为何我们一动就会受到攻击？”

妲已状似无辜地道：“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怎么还来问我？”

风华被她说地为之气结，怒道：“我怎么会知道，如果知道还会被你偷袭吗？”

妲已悠悠一笑，抚着一根伸到身前的尾巴慢条斯里地道：“九音陷阵，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明白九音陷阵的意思吗？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智慧，你的脑子想来和那条爬虫差不多吧！”

别说是风华，就连那条怪虫也听明白了妲已的意思。若不是害怕那无所不在，又犀利无比的攻击，他们早就扑过去把妲已撕成碎片了。

妲已挑眉道：“攻击你们的依然是那音波，只不过这次不仅无形，还无声无息了，九音陷阵顾名思意。就在你们的身边设下阵式，而阵式就是由这些无形无声的音波组成。若你们不动音波自然也不会发动攻击。但是只要你们一动，碰触到了它，那么就必然会受到攻击，这个你们先前已经试过了。我用本命元气凝结而成地音波可不比原先的那个，不仅够凌厉而且还能够持久不散。如今在你们的身边早已结下了成千上万道音波。如果你们要强行破阵的话，恐怕不等你们出来，就已经被割成一片片碎肉了。”

听到自己被人家无声无息的给困住。风华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哪有音波可以做阵式的道理，肯定是妲已这个女人在骗他们，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妲已为了印证自己地说法，施法让那么凝结不散的音波显了一下形，虽只一秒不到地时间，但已经够看清楚了。

密密麻麻，正如妲已说的那样，有千万道音波横七竖八的围在他们四周，不光是四周，就是头顶脚下也有，如此一来，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先前风华用结界锁了小青的出路，现在妲已在不知不觉中用音波锁了她的去路，可真是够巧合地，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见自己成了瓮中之鳖，风华知道如有硬拼一途，如果自己不能从中脱困出去，那么必然会被妲已生擒活捉，如此还不如拼上一拼，她可不愿自己逍遥快活地日子就这么到头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我？那也未免太小瞧了我！”风华冷冷地说着。

妲已无所谓的笑道：“既然你认为困不住，那就脱困出来让我看看吧。”说到这里她目光一冷：“凭着你吸人血肉乃至于法力得来的力量确实比我高，但是你别忘了，那都是别人地能量，虽被你强行融合在一起，变成你自身的能量，可到底与自身修练出来的不一样，不能让你随意调动，空有一身能量而无法发挥，这便是你用邪法增强自己功力的弊端。论能量之雄厚我固然不及你，但我却有着你所不能比拟的优势，如今你已被我困入阵中，想要出来比登天还难，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是不是白费力气试过才知道。”抛下这么一句，风华咬咬牙为自己加上数层结界保护后与怪虫一起试图破阵。

“嘶！”“嘶！”之声此起彼伏，那都是音波在风华与怪虫身上划破的声音，才走了几步路的功夫，风华身上的结界就碎裂了，怪虫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泡泡也一个接一个破裂，虽他们有所补充，但毕竟赶不上消耗的快速，所以身上已经带上了众多的伤痕。

妲已看似无事的呆在一旁，但其中苦楚却只有自己知晓，她刚才与风华说的都是九音陷阵利害的一面，并没有说与利害相对的那一面，也就是对施术者的负担。

九音陷阵，固然利害，但那是一种近乎于自残的招式，所谓强招必自损，张语的召唤圣兽是这样，妲已的九音陷阵也是这样。

成千上万道的音波是用自用元气混合所凝结而成，因此俱有无坚不摧，无坚不破的特性，不论风华用什么保护措施，最终都会被割破。

可是一旦某一道音波伤害到敌人，那这道音波就会消散，同样的，附在上面的元气亦会消散，施术者要受到相应的反震与痛楚，妲已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她一直在默默受着法术的反震与痛楚，但她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否则风华必定会疯狂破阵。

如今就看她与风华哪个先坚持不住，一旦某一方坚持不住败下阵来，那另一方就赢了，所以她说什么也要坚持下来，只要赢了这局就好。

话虽如此，但妲已却忍得辛苦无比，因为她不仅不能叫出来，连神色也不能露出来分毫，甚至于因反震而涌上来的血也要硬生生咽下去，这期间的痛楚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两米左右的距离，风华和怪虫的身上已经割了不下一百道口子，虽说伤口都不深，但量变最终引起了质变，风华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身上，甚至于兽化的双手也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口，怪虫比她好不了多少，但至少还能人立而起，没有趴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六章 九音陷阵（3）

华在心中不停地咒骂着，这是什么鬼法术，居然可以满，若自己能够早些知道，哪还会容妲已从容布阵，真是可恶。现在放弃却又不甘心，毕竟她已经受了这么多痛了，只要能够走出这个鬼阵，那胜利就是自己的了，但是自己真的能支持下去吗？她没有十足的信心。借休息之机她思忖着一切可能，但最后都一一被她否决，有想过从天上逃跑，然天上无数借力，一旦自己飞不动落下来，那么落到音波密集的地方岂不是自寻死路。

正自烦恼之际，风华的目光落在怪虫身上，看来，只有与其一起才有可能冲出阵式，当即不再犹豫厉啸一声。听得声音，怪虫不得相互之间的音波攻击，如一条黑线一样窜到了风华身上，如先前那般，围着几圈将她缠绕起来。

一直保持着笑意的妲已看到这一幕，笑容有些难为维持，她当然知道风华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两个分开，力量自然分散，想要出阵，所受的攻击也要加倍，如今一旦他们合在一起，两个人的力量相合，受到的攻击却少了一倍。

自己当初选风华与怪虫分开时布阵，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顽强，硬拼着如此多的攻击还不倒。

妲已的心中泛起无力的苦笑，若让他们出阵，那死的一定是自己，如今的她已经是五内俱伤，只是硬压着伤势没表露出来而已。

由两方一起来破阵，所受的伤害果然比先前少多了，虽彼此都被伤的不清。但至少还有积蓄之力。风华恨极了妲已，恨极了这个第一个伤到自己的人，不将妲已杀死，她誓不罢休。

靠着这个怨念，风华艰难无比地在阵中闯着，随着她与怪虫一齐走出地距离越来越远，九音陷阵被破坏的音波也就越来越多。其实这些被破坏的音波是可以补全的，但是以妲已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多余的法力去补全，她如今连站立都开始成为一件难事。

“噗！”坚持良久之后。妲已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模样。

风华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差点就被你这只诡异多端的妖狐给骗了，原本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只要我能走出这鬼阵，你还不是只有任我宰割。哼。妲已，你害我受如此多的苦楚。待我抓到你后，一定要你受尽天下酷刑，然后才吸干你的法力，让你形神俱灭！”

妲已虽难以自持，但亦不甘示弱。勉力提了声道：“你不要高兴地太高。到底谁赢谁败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哪个都不知道。”说完这句她马上坐下调息，既然已经被人识破了底牌。那就没什么可再遮掩的，还不若趁这时间把体内的伤给压下去，到时也好一搏。

一步，两步，三步！

风华终于跨出了九音陷阵，虽此刻她与怪虫身上已是遍体鳞伤，法力更是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点，但她毕竟是出来了，风华高兴的仰天大笑，指着还在打坐调息的妲已道：“臭丫头，现在我就要将你害受地痛楚十倍的讨还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诡计可使！”

妲已只是默默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起了眼，竟是一副任人宰割地模样，不过风华并没有马上冲上去，她与怪虫均受伤不轻，身上血肉模糊，体内法力空耗，而且她也不敢保证妲已真的没有任何后招在手。

是以风华当下先将自己体外的伤一一止了血，至于那条怪虫它自己就能止血，不需要她帮忙。待血止住后，风华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朝妲已走去，同时做好随时后退的应变准备。

直到她走到妲已前面数步远的时候，妲已还是没有反应，看来她真地是接近油近灯枯地地步了，连逃都无法逃走。

这下风华可就放心了，张着兽爪朝妲已挥去，她没有想一下要妲已的命，而是如先前所说的那样，让妲已受尽痛苦，然后再让她死去。

妲已一下子就被她击翻在地，身上衣衫破裂，出现几道深可见骨地新伤痕，妲已吃痛的捂着伤口，努力想要站起来，但这只是徒劳的，她内外俱伤，已经不是能够勉强压制的了。

风华嚣张地狂笑：“你求我啊，求我啊，如果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呢？！”

妲已忍着痛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会有那么好心吗？对一个给你吃过大亏的敌人这么好心？别说出来笑人了！”

风华哈哈笑道：“不错，我是没那么好心，我只是想看你求饶的样子罢了，哼，妲已，我不仅要让你死的痛苦，我还要在吸干你的法力后，把你尸体拿来喂我的宝贝，我要你尸骨无存！”

缠在她身上的怪虫伸舌做势，想必它对妲已也是恨之入骨了吧，从它来到人间开始，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伤在不断的增多，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血却是真真实实的流出来，若是一直这样流下去的血，妲已必然会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伤势过重而亡，难道她真的要与小青一样死在风华的手里？

若真是这样，妲已为何不学小青那样自爆呢？难道她怕死？真的是这样吗？若是的话，妲已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又指什么呢？

伤痕不止出现在身上，就连妲已那曾令纣王痴迷疯狂的绝世容颜上亦出现了道道伤痕，触目惊心之极。

风华终于玩累了，毕竟她伤也不清，没那么多的力气一直玩弄过去，盯着倒在地上的妲已恶狠狠地道：“好了，是时候了，该让我吸你的法力了，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的，让你的尸体来喂我的宝贝！”

手再一次屈指成爪抓向妲已，而妲已呢，在她脸上出现的不是怕，而是不断扩大的笑容，她的眼正望着某一处，笑意在眼中扩大。

“住手！”一声怒喝急斥远远传来，表明主人急切的心情。

呃，怎么又有人来，听得声音风华不由得一愣，就趁着她这一愣的功夫，妲已用刚刚恢复的那丝力气就地一滚，脱离了风华的攻击范围，然后向急驰过来的人影奔去。“大哥……”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六章 九音陷阵（4）

者正是楚归鸿与张语及黑灵三个，他们恰能在此时赶合，而是妲已事先告之的结果。

原来妲已早在发现风华与小青打斗的时候，就看出风华此人再加上一条怪虫的相助，实力强横，以自己旧伤未愈的情况，未必打的过她。

若换了旁人也就罢了，但风华此人是非抓不可，她不仅是犯下众多的凶案的祸首，还谋害白素贞与小青，更令自己为瑞文所冤枉，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能放走风华，是以为策保险，她在现身之前先行通知了楚归鸿，而楚归鸿又告诉之了张语与黑灵，因此这三人才会同时赶到。

看着两人一狗飞奔过来，一人高兴，一人恼怒，高兴的是妲已，恼怒的那位自然是风华无疑，原本眼见着就要将妲已诛杀在此，吸取功力以报适才之仇，却没想到又跑出搅局之人，叫她如何不心烦。

以自己久战受伤的身体，想要硬抗这三个显然是不可能的，凭她的眼力自然看出除了黑灵弱一些外，楚归鸿与张语俱不是省油的灯，可是要她就这么放过把她害得如此之苦的妲已，又心有不甘。

看楚归鸿等人越来越近，风华终于下了决心，不再犹豫，只见她尖啸一声用上十成的力气与法力在右手上，然后狠狠地朝妲已的天灵盖插下去：“既然吸不到你的法力，我也不会让你再活在这个世上，妲已，你去死吧！！”

这样的放，如在昭示着风华誓杀妲已的决心。风华自修行有成以来。从未吃过像今天这样的大亏，所以她对妲已简直是恨到了骨子里，说什么也不愿让她就此逃过一劫。

“住手！”楚归鸿远远地瞧见妲已危在旦夕，顿时急红了眼，原本已经快到极致地脚程，在这份迫切地心情下又快了几分，但是他能在风华下手前救下妲已吗？妲已又能逃过这一劫吗？

张语紧随在楚归鸿身边，虽未说话，但其心中之焦急绝不会比楚归鸿少多少，不用说什么。她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在攻击妲已的女人，才是诸多事端的真正黑手，她身为一位天师，岂能容这么一个妖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

“灵剑，出鞘！”一声娇喝。造型古朴典雅，闪着耀眼光芒的灵剑自空间表中闪现。然后顺着张语手指的方向，快如闪电的飞向风华，高速的飞行使得它不断撕裂空气，发出嗡嗡的破空之声。

一瞬间，那束光芒在风华的眼中由小变大。最后真切的看到那把剑地模样。这个时候她的手离妲已的头顶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而剑离她的面门还有十数米的距离。

一寸与十数米地差距不可谓不大，但是在伏魔灵剑的惊人速度之下。这个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风华一意孤行地意图将妲已击毙在掌下的话，那么谁都不敢断言，到底会是风华的五指先穿透妲已的头骨，还是伏魔灵剑先贯穿风华的脑袋！

风华虽然恨妲已，但她更爱惜自己地小命，若是没了命那什么都是空谈。

然这一刻，风华对迎面而来势如万钧地灵剑却未多加看顾，仅只是瞥了一眼后，就再次将目光转向妲已，手爪正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抓了下去，难道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不！曾经几乎被人迫死地风华比任何人都在乎珍惜自己的性命，她如今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她相信会有人替她挡下那把剑的。

“呱哇！”一声似蛙非蛙的声音第一次从那条怪虫的嘴里发出，因多番受伤从而由红转淡的眼珠子这一刻再度变得如血一样红，只见它崩紧了漆黑的身子，然后极快的窜了出去，那速度竟然不比伏魔灵剑慢上多少，硬是赶在灵剑伤到风华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伏魔灵剑威势非凡，所以这条智慧不弱的怪虫子没有蠢笨的用身体去抵挡，而是连叫数声，从嘴里喷出一个又一个的黑泡泡，企图抵挡住灵剑的去势，只是这剑真的是这么好挡的吗？

在怪虫连布七道防御的时候，灵剑终于触到了第一个黑泡泡，那道令小青吃过大亏的防御在灵剑的威势下不堪一击，仅只是稍微阻挡了一下剑势而已。

两道，三道，七道，虽剑势被连阻七次，但依然顽强的穿透了所有阻挡，狠狠的扎在怪虫粗长的身躯上，由于先前被消去了不少力量，所以剑没有能穿透怪虫的身体，饶是如此，也让怪虫受到了前所未成的伤害。

与先前在九音陷阵中受到的外皮伤不同，这一次是真正伤到肉里，连内脏也受了不轻的伤。

另一边，借着怪虫的抵挡，风华已经狞笑着将屈张的五根手指来到了妲已的头顶，这一下若是被插实了，妲已必死无疑。而这个时候，楚归鸿他们离此还有数十米的距离，一切都只在一眨眼的时间里，他们能赶得及吗？

妲已虽然没力气再避开或者是抵抗，但她并没有像一般濒死的人那样闭上眼睛，而是睁眼看着风华。

她便是死也要记住仇人的模样，永远的记住，然后将这仇留到下一世，甚至是无数世，此仇必然要报回来。

随着风华手指慢慢的压下去，楚归鸿真正是急红了眼，他怒吼一声，在一瞬间催动了身体的妖化，只有在这个状态下他才能将能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二十米，二十米是他能力所及的最大范围，现在他与风华的距离就在二十米，是以他直到进入这个范围才发动了蓄势已久的攻击：草木催化！

就在他身体妖化的同时，周围以他为半径二十米范围内所有的植物都在他的妖力下疯长了起来，原先不过手指长的小草瞬间长成数丈长巴掌宽且异常坚韧的大叶子。

原本不起眼的小草这一刻成了救人的法宝，只见催化的草在楚归鸿的指挥下缠上了风华压在妲已头上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往下压。

虽然以风华的能力，只稍费了一些劲就摆脱了这些异化的草叶，但是在这生死一刻，这一耽搁已经足够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六章 九音陷阵（5）

着些许功夫，楚归鸿一甩紧握手中的玫瑰花鞭飞卷住身，然后用力往自己这边拉，硬是将妲已从风华的手底下拉了出来，使得风华没能成功杀掉妲已，把风华气得快发狂了。

饶是施救如此及时，依然没能完全幸免，从风华染血的手指，以及妲已黑发间渗下来的鲜血可以看出，妲已的头顶已经受了伤，不过幸而没破头骨，算是一些皮肉伤。

“妲已，妲已，你怎么样了？”一脱离危险，原本强撑精神的妲已几乎晕厥过去，骇得楚归鸿连声大呼，深怕她就这么睡去再不醒来。

迷迷糊糊间听得楚归鸿焦急的呼叫，妲已勉强撑开一丝眼皮，露出令人的笑容：“大哥，我没事，没事。”

闻得妲已回应自己的话，楚归鸿高兴的流出眼泪来，紧紧抱了妲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与妲已兄妹二人隔了这么久才重逢，还没从重逢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奇#書*網收集整理，就险些要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还好，还好，还好妲已还活着。

妲已抬起手拭去不知何时出现在楚归鸿脸上的泪珠：“大哥哭什么，我真的没事，不要难过了。”与楚归鸿说着话，妲已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不在这里的瑞文，如果他在这里，看到自己受伤，他会有一丝难过吗？会吗？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没有一丝信心，上次那一剑真的刺灭了她一切的信心。

另一边张语已经招回伏魔灵剑与风华及怪虫斗在了一起，原本以张语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独挡的，然现如今风华与怪虫俱受了不轻地伤，特别是怪虫。战斗力最多只有平常地三四成。是以张语不仅应付的来，而且还较为轻松。

楚归鸿让黑灵帮忙看着妲已后，也加入了战圈之中，这下战势更是往一边倒，风华与怪虫相形见拙之下，萌生了退意，但是张语和楚归鸿岂肯就这么放他们离去，各自都死死将他们拖住。

未过得多久，风华与怪虫分别被张语和楚归鸿逼倒在地，一个被剑尖抵住了喉咙。一个为鞭子缠住了头部，只消得持刃之人一用力，他们就得交待在这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也才知道，原来在他们来之前，小青已经死了风华手中，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仇恨也就更深了一层，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了事。

“想不到我们一直以来探查不明的气息是魔界气息，魔界……但愿今天的事就到这里终结，不要再耻出后文来才好。”张语低头说着，诚然，魔界对很多人来说一直是个神秘的所在。里面的魔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没人知道。但是从今天所杀的这个魔物中可以看出，魔绝对不容忽视。

解决完了麻烦，张语来小青地面前。忍不住深深一叹，如果昏迷不醒的白素贞知晓长伴千年的姐妹已经离开了自己，不知会有多伤心。

以已度人，若是黑灵或者是幻影离开了她，那她必然会极度伤心，更不用说与小青有着千年感情的白素贞了，但愿，但愿她能承受得住才好。

张语蹲下身，用妲已覆在小青身上的锦帛包裹着冰凉僵硬的蛇尸，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把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

她这边是没事，但是另一起却起了分岐，妲已闻得楚归鸿要带她回去地时候，说什么也不愿意，只倔强地说道：“今天的事你们都亲眼看到了，足以证明我不是害白素贞地凶手，有这个交待就够了，我不愿再回去。”

是因为瑞文吗？”同为女人的张语对妲已的心思较为一言便点到了问题所在。

妲已敝开头，沉声道：“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总之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就是了。”楚归鸿刚要说什么就被妲已抢了先：“大哥，你不用再劝我，我的性格是什么样地你最清楚，我说过地话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可是你的伤怎么办？你现在身上到底是伤，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扔在外面，妲已，不管什么事，任性都有一个度，和自己地身体过不去，你觉得值得吗？”说到这里楚归鸿加重了语气：“如果你还叫我一声大哥的话，那就乖乖的跟我回去！不必多说！”

不想这话却是刺激到了妲已，她竟撑着孱弱的身体推开楚归鸿的搀扶独自站立起来，用不甘示弱的眼神看着楚归鸿，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不愿认我这个妹妹的话，那我不叫你大哥就是！总之，要给的交待已经给了，我不会再回去，更不会再回去见那个人，待得伤好之后，我自会回转妖界，不需要你操心！”

“你对瑞文刺你的那一剑真的那么耿耿于怀吗？”张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即然真正的凶手已经死了，那么误会也即是消除了，你不回去，瑞文又怎么向你道歉呢？”

“道歉？”妲已讽刺的重复着张语的话：“不必了，这个道歉我不想听，也不愿听，这一次是消了误会，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你能保证他永远不在误会我吗？你能保证以后的误会都能消除吗？”不待张语说话她径自接了下去：“不，你不能，所以我还是不回去的好，这样就不会再有误会了，而我……”虽然后面几个字妲已说的很轻，但楚归鸿和张语还是听清了，在听清的瞬间他们都沉默了。

而我的心也不会再痛了！

良久，楚归鸿终于妥协了，长叹一声无奈地道：“也罢，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但是你得让我帮你疗伤才行，你放心，我绝不将你的行踪透露任何人知道。”听得他这么说，妲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语，眼中充满了不相信。

楚归鸿只得保证道：“我答应你，连张语也不告诉，这总可以了吧！”

听到这儿，妲已终于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让人不忍见的心酸：“还是大哥对我最好，最疼我！”摇摇欲坠的说完这句话后，她再也站立不住，仰面往地上摔去，楚归鸿一闪身，赶在妲已坠地前扶住了她。

瞧着妲已那张为血污所覆盖的脸庞，楚归鸿心疼不已，抚着她的脸颊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唉！”

张语亦是摇头不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止是人便是仙妖亦一样为情所苦所累。

叹息过后，张语收起了这些思绪，对楚归鸿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分手里，你尽快带妲已去灵气充盈的地方疗伤，我则带小青的尸体回去。”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时候，我倒真希望白素贞就这么睡过去，永远不要醒，如此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小青已经死亡的消息了。”

“一些事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去面对，逃避是不能管一辈子的，我先走了。”楚归鸿扔下这句话后，带着妲已离去了，而张语亦和黑灵一起带着小青的尸体回去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七章 法海（1）

在楚归鸿与张语收拾掉风华与怪虫的时候，远方渺无方，有不知名的一座大山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动。

山微，但是足以让人目瞪口呆，占地不知多广的大山竟然在摇晃，这是何等的令人吃惊。

然真正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这座山山腹是中空的，里面居然坐着一个人，此人双腿盘蜷，双手相合，摆的竟是一副打坐参禅的模样，而此人的头发是没有的，身上是一袭白色的僧衣，极是简单，从这两点可见他是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的双眼是一直闭着的，他不知在这山腹中坐了多久，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的坐，参了多长时间的禅，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坐下的那一日起，奇∨書∨網他就没再睁开过眼睛。

和尚的脸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几许的样子，论模样他无疑是俊秀儒雅的，即使那光头，即使那僧袍也削不去半分，反而为他凭添几许方外之人的飘逸。

只是如今，他的身上全是汗的痕迹，鼻尖，额头甚至于掌心，不停的有汗滴渗出来，然后又汇聚成一颗一颗滴落在身下的泥土之中。瞧他的神色似乎很是痛苦，随着外面山体摇晃的加剧，他的神色也愈显痛苦，难道他与山体摇晃之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挂在手里的佛珠每一颗都有佛祖慈悲的容颜，佛祖超脱与尘世之外，却又心挂尘世，怜悯众生遭受着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之苦。

佛祖有心要度世人成佛。却因种种原因。度不得所有人，是以只能度那些心中真正有佛地人。

成佛，需要什么？心怀慈悲？心无挂碍？还是斩妖除魔，保一方平安？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佛门弟子，一个个都在摸索着成佛超脱之路，因为那是他们唯一也是最终地梦想，但是成者又有几个？

法海无疑是其中之一，他一心要成就罗汉金身，所以在佛门的岁月他一直致力于斩妖除魔护卫众生。一方面他对妖魔鬼怪不留半分情面。另一方面他对凡夫俗子又多加照顾，心怀慈悲。

这样的法海，又拥有如此高深的佛法修为，照理来说应该早已到成佛的要求，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成佛，反而长久的滞留在这山腹之中。这是为什么？知晓原因的恐怕就他一个。

不错，在这里打坐参禅的人就是失踪了上千年的法海。原来他一直就在这里，既没成就罗汉金身，也没有死去，而是隐在这此处。

山体的摇动逐渐达到了最剧烈地动势，法海所受的痛苦也达到了顶点。但是在痛苦之余。可见他的眉眼有一丝期待在，他在期待着什么呢？

身到痛处，原本该是他脱胎换骨之时。可是原本一直纠缠不休的痛苦，却在瞬间消失，全身上下再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好象原先那些疼痛只是幻觉一样。同时摇晃不止的山体也恢复了平静，原本被惊的四处乱跑乱飞地鸟雀野兽逐渐安定了过来，一切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一直闭着眼的法海豁然睁开眼，两道如有实质地金芒从他眼中射出，将前方的岩石炸开好大一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法海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脸上充满了迷茫之色，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为何到现在还是肉体凡胎。今日不是他飞升之日吗？不是应该在熬过炼身之苦后，就可以脱胎换骨，飞升佛界的吗？怎地在最关键地时候突然停止了呢？

心一乱，自是什么事情都想不通了，只觉欲来欲糊涂，待得过一段时间，方才冷静下来后，细思这次飞升失败的原因。

佛珠在手里一颗颗的捻过，那并不滑腻地感觉提醒着他还在人世，思绪不知怎的回到了昔日收伏白素贞的那会儿。

白蛇，每每想到这个词，法海的心中就充满了厌恶，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平生收了这么多妖怪，但只有这一个让他厌恶至厮，无他，只因正是这只白蛇害得他迟迟不能得成正果，一直滞留人间。

许仙，想到这个名字，与想到白蛇时不同，没有厌恶，却是满心的无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自己为能够心无旁骛的修行佛法，从而将一小部分无法消除的对红尘情爱充满眷恋的灵魂从完整的灵魂中迫出。

原以为这小部分没有依凭的灵魂很快就会消散，哪想却因机缘巧合，不仅没有消散还使得这部分灵魂投胎转世，成为另一个完整的人类。

曾经的一念之差最终影响了他一直追求的佛道，尽管他对佛法的研究日益精深，尽管他法力越加高强，却始终不能得成正果，究其原因，正是曾经被他迫出身体的一小部分灵魂。

因为这部分灵魂带的都是他对红尘情爱的眷恋，所以不论转世几次，此人都对红尘充满向往，对情爱充满渴望，这与法海一直追求的佛道是相背驰的。

尽管这部分灵魂已经转世为另一个，但与法海灵魂依然是相通的，这部分灵魂一日不能割舍情爱，那么法海就一日不能得成正果，长留人间。

法海的容貌会随着那部分灵魂的转世而更改，但定格在二三十岁左右，照理来说，法海的灵魂才是主体，转世那部分不过是副体罢了，附体的转世却会影响主体的容貌，这可说是一个很奇异的现象。

法海一直在想办法度化自己副体灵魂的转世，可是一次次皆是徒劳而返，副体灵魂对红尘情爱的眷恋真是超乎想像，别说是法海，就算是佛祖下凡也未必能度化的了。

无奈之下，法海只得一世世的等下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度得他向佛，自己也好得成正果，可是，他还没来得等到这个机会，副体灵魂就又一次转世了，这一次他转世在一户姓许的人家，取名许仙，字汉文！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七章 法海（2）

许真的是孽缘吧，法海数世前救过的一条小白蛇在这精，变成一条法力非凡的白蛇精，而她一直都记着曾经的救命恩人，也就在这一世，她飞下了峨嵋山，取名白素贞，开始寻找她的恩人，与她一起的还有青蛇小青。

缘份之事，天命注定，无人可改，所以白素贞与许仙在西湖相遇了，许仙爱上了温柔美丽的白素贞，而白素贞也通过探查前世的法术确定了许仙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先成家然后立业，有了白蛇的帮助，许仙很快就开起了一家药铺，成为人人称颂的好大夫，除了还没有孩子以外，他们什么都是如此的和谐与美满，羡煞旁人。

一切的一切，等到法海找到这一世的许仙时，已经什么都晚了，许仙与白蛇爱的难舍难分，白蛇为了许仙更是放弃成仙的机会，心甘情愿留在人间与许仙白头到老。

法海已经忍了很久了，这一次他终于决定不再忍，以往自己副体灵魂转世爱上的都是凡人，这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他爱上的是妖怪，人如何能与妖在一起，是以他下决心要除掉白蛇，让许仙认清红粉骷髅，一切不过都是假像，只有这样他才会回到正途，远离红尘。

当时他是金山寺的主持，借着许仙入寺烧香的机会将他请到后面的厢房，与他说了一天的佛理，还点明他的娘子白素贞并非人类，未想许仙却是嗤之以鼻，对他的说法完全不以为然。甚至还反驳说他娘子如何如何地好。即使真是非人类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爱她怜她。

法海听到这话极是生气，当下交给他一包雄黄粉，让他下了酒里给白素贞喝，到时就能知晓白素贞到底是人是妖。

可笑许仙，虽誓旦旦说相信白素贞，但还是接了雄黄粉，回家后下了酒里，由此可见他的心中还是有怀疑的，也许凡人都是这样吧，一边说着相信。一边又在心里怀疑。

这一夜，白素贞在喝过雄黄酒后真的现出了原形，将许仙几乎吓死，从此躲着白素贞与小青走。就在这时，法海再一次出现在许仙的面前，问他想的如何了。可愿与他一起回金山寺，从此一心向佛？

当时的许仙一直沉浸白素贞是蛇妖的恐惧中。是以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而许仙的懦弱与胆小也造就了他自己与白蛇的悲剧。

在许仙跟法海上金山寺后没多久白素贞就与小青找了上来，白素贞苦苦哀求法海让她与他相公团聚。只是法海向佛之心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他求动地，他不仅未同意，还告诉她。如果她再执迷不悟的话。他就收了她。

白素贞丝毫不以为惧，只一心要见许仙，法海一次一次的不允终于让白素贞愤怒了。她与小青二人水漫金山，几乎淹了整座寺庙，期间被淹死之人不在少数。

许仙呢？他躲在金山寺最高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心中对白素贞始终有着恐惧在，另外他也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去面对白素贞，毕竟相识相爱以来，白素贞不仅没做半分对不起他的事，还处处帮助他。她没有其他的错，错地只在于她是妖，而他是人……

法海亦怒了，他用毕生修行的佛法将白蛇镇压在雷峰塔下，并语：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白蛇永远不许出世！

收伏地那一刻，大水自金山寺退去，露出了原来的容貌，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法海以为白蛇被降大功告成，许仙已经看破红尘俗世，放下情爱，很快自己便可以立地成佛了。

可惜，他又错了，许仙是想明白了，是看破了，可是他看想明白的是：只要心存善念，是人是妖又有何关系。

如果白素贞听到这个，不知该有多高兴，只是白素贞听不到了，许仙亦对自己以往的行为后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白素贞根本不会受这苦。

强烈的自责令许仙形神消瘦，最终郁郁而终，这一切快地只在几日之间，法海用尽办法也没能救得许仙，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许仙离世时，对情爱的眷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强烈，同样强烈地还有他对白素贞的愧疚及爱恋，相信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绝对不会舍弃白素贞，舍弃这个一心爱他的好女子。

面对这个结局，法海也失了继续寻找转世的心，他是真的有些灰心了，是以干脆自寻一处清净之地，苦修参禅，指望能凭着自身无比强烈的向佛之心感化那红尘中的转世。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经过长达千年的苦修，法海感觉到随着自己佛法与意志的精进，似乎已经达到了飞升之境。

正是因为这个，今天他藏身的山体才会大动，只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论法海的能量早已经达到了飞升所需，只是那份红尘执念捆绑着他，让他始终不能脱胎换骨，超脱众生。

回首往事，法海长叹一声，看来要有所成，还是必须要从副体灵魂转世那方面着手，只不知这一世他又转到了哪户人家。

手捻佛珠，细细算来，法海不由得勃然变色，修长的手指将佛珠紧紧握住。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一世不仅许仙转世，连白素贞也已经出塔，而他们更是已经相遇。孽缘，真是好深的孽缘，纠缠一世居然不够。

“白素贞！”法海沉声叫出了这个名字，眉眼间一切冷漠，上次他本着上天有生之德，放她一条生路仅只是压在塔下，没想到她居然还不死心，出塔之后不勤加修练，反而还停留在人间，寻找许仙的转世。

“其行不善，其心可诛！”法海缓缓自嘴中说出这八个字，目光由一直以来的平稳转化为凌厉，白蛇既然不知感念天地之德好生修行，只一昧沉迷于情爱之中，那么他就只有代天行罚！

寒星般的眼轻阖在一起，合掌在胸前低颂一声佛号，然后跨步向外走去，此时的法海依然处在山腹之中，他要是这么走下去的话必然会撞在岩石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他就这么走着，走到岩石壁上也未曾停留，眼见着就要一头撞上去，奇妙的事发生了，他居然就如此不动声色的消失在石壁里，待得再见一身白色僧衣的法海时，他已经站在山间的小溪边了。

僧衣，芒鞋，佛珠，法海的身上永远只有这么几样东西，因为对他来说，除了佛以外，什么都是虚幻，什么都是假像。

低头，恰好看见自己印在水中的脸，那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而这也正是这一世转世人的模样，他的名字叫：许叶凡！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七章 法海（3）

回看张语那头，她与先带了小青的尸体回去，幸而白那副模样，既没有好也没有醒来，否则她见了小青的尸体还不知道有多伤心，也罢，拖得一日是一日吧。

瑞文见得她回来忙问有什么发现没，又问楚归鸿去了哪里，张语将事情完整的讲述了一遍，临了对瑞文道：“这一次你是真的误会妲已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在乎你对她的看法，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拼了命还要将风华留下。”

瑞文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张语说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他的心思全然沉静在刚才听到的事情中。

恍恍然，他仿佛看到了妲已，看到她满身伤痕却依然不肯对敌人退让的倔强，更看到她宁愿不叫楚归鸿大哥也不愿回来的心痛。

哀莫大于心死，妲已真的对他死心了，她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自己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不仅有对妲已的愧疚，还有一丝丝的心痛。

痛，为什么要痛？因为妲已受伤了吗？因为自己误解了妲已吗？手捂在胸口，想问出一个答案来，但结果只能是越问越乱，他不知道，他什么都想不明白。

别说是楚归鸿责怪瑞文不分青红皂白刺妲已一剑，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幻影听到这个后，也是摇头不已，来了一句发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不是瑞文太过挂心于白姑娘，又对妲已有偏见在先，也至于分不清是非曲直！”

偏见？原来他对妲已的偏见是如此明显。明显到别人一眼就看清了。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不过是稍微有点能力的人罢了，竟至于妲已如此厚爱，从国外一直追到了这里，然后又借种种借口留在他身边，他到底有什么好？

当张语听到瑞文问这句话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从来没觉得你哪里好过，更不知道妲已为什么看上你，也许她死心眼吧！”

死心眼？也许吧，犹记得那日，妲已受伤后。曾抚着他地脸说找了他很久，还说他是她地恩人什么的。

“妲已在哪里，我要见她。”瑞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语怪他当日的鲁莽，是以略带调侃地道：“见她？见她干什么呢，难道你还想再刺她一剑？如果真再来这么一下狐狸非找你拼命不可，到时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瑞文听得这话心里同样不好受。原先还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妲已是罪有应得，可是现在真正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也证明妲已是无辜的，他如何还能好过，目光垂视着地面道：“你明知道不是那样的，我见妲已，不过是想向她说声对不起。希望她能原谅我罢了。”

“那还是算了吧。”张语毫不留情的泼了他一头冷水：“从我对妲已的了解。以及她今天的表现来看，想要她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否则她也不会不听楚归鸿地话，执意不肯回来了。”

瑞文上前一步抓住张语的手急切地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求得妲已原谅，我的心怎么都过意不去，我求你告诉我她的下落，只要能见她，不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愿意吗？”张语突然有了松口的模样，看样子似乎被瑞文说动了，可是她知道妲已地所在吗？

瑞文以为有了希望，赶紧道：“真的，只要她肯原谅我，哪怕是要我地命我也没愿意。”

“可惜，妲已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的心，你扪心自问，你可以放下白素贞去爱妲已吗？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吗？”张语一下点到了妲已与瑞文共同的心结所在，这两人，一个是爱，一个是不爱！

听到这个话，瑞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白素贞，看得他这副模样，张语已是心中有数，目光闪了几下后，拍着瑞文地肩膀劝道：“有些事你可以去补救，但是有些事却是补救不得地，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刻意去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也许有那么一边，妲已突然就原谅你了也说不定！”

“可是……”瑞文还待再说，却被张语接下来的话堵了嘴：“如果你不爱妲已就不要去找她，至少在你决定爱她之前不要去，而且她心中的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愈合地。”

瑞文神色落寞地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是……”说到这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如抓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张语的手：“这样好不好，你把妲已的所在告诉我，我向你保证，绝不去打扰她，只在远处悄悄地看她，看她可是好了。”

“自寻烦恼！”这是幻影的话，接下来黑灵又跟了一句：“做人真烦！还是做妖好！”刚说完这句，它马上就打了自己一巴掌，做妖也不见得有多好，最近这段时间里，被情所困的妖有一大堆，还躺在床上的那位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张语抽回了自己的手，任由瑞文的手停在空中，她淡漠却又伤怀的声音在瑞文的耳边响起：“别说我不知道妲已的下落，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就像幻影说的那样，瑞文，不要再自寻烦恼，妲已不愿见你，而你也不爱妲已，既然如此，就让一切归回原位！”

看到瑞文满脸的失望，她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知道的话，说不定就忍不住告诉瑞文了，可自己确实不知道：“还有，你最好是不要去问楚归鸿，他因为妲已屡次受伤的事，已经对你印象大坏，你去问了，不仅不会告诉你，说不定还会挨你一顿，你还是安生点吧。”

瑞文报以苦笑：“若是打一顿能得到妲已的原谅，我是再乐意不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不需要说，所有人都知道那后面跟的是什么，妲已不会原谅他，不会原谅那个自己千辛万苦寻来，却对自己充满怀疑的人！

女人的心其实很软弱，很受不得伤，女妖亦是一样的心啊！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八章 白狐（1）

归鸿这一耽搁就是整整七天，妲已的伤比他原先想的真亏得她当时能一直忍着不倒下去，换了旁人只怕早就人事不醒了，他选了一座比较偏僻但灵气颇为充足的山林野间。

这几日，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妲已似乎不愿多话，每次楚归鸿想和她谈什么的时候，总是用睡觉来做逃避的借口，看到妲已这样，楚归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抚着妹妹的睡颜叹息不已。

待得第七天的时候，借着灵气与楚归鸿的帮助，妲已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基本没有大碍，只要注意调养就可。然不知是因着失血过多的原因还是她的心情使然，妲已的脸色终是不太好看，苍白而黯然，全然没有了原先的摄人光彩。

“大哥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了，你不必再挂心我。”这一天疗伤完毕后，妲已对楚归鸿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你是在赶我吗，妲已？”楚归鸿沉默半晌方回了这么一句，他凝视着妲已苍白削瘦的脸颊心疼不已。

妲已低头一笑，虽失了原先的神采，但她的笑依然是人世间女子所能达到的最娇媚之笑，尤其是乌发婉转披散在身，若是寻常男子见了，不知道要怎样的心动了，只是妲已毕竟是妲已，一般人根本看不上她的眼。

“大哥你又说笑了，哪有妹妹赶哥哥的道理，我只是看你这段日子为我劳累不已，心有不忍，所以才想着让你早些回去休息。何况你离开这么久，家人定然要担心。还有那个张……”后面那个字妲已没有说出来。但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知道那后面是个什么字。

楚归鸿闻得这话，向来不怎么厚的脸皮忍不住为之一红，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道：“我好好地在与你说话，你乱胡说些什么。”

“真地是胡说吗？那你还红什么脸？”妲已对自己哥哥岂有不知之理，所以反而笑得更为欢快。

楚归鸿原先的不自在随着妲已的笑逐渐消于无形，浮起一丝欣慰的笑：“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笑过，即使有那也只是敷衍而已，难得今日你总算有了几分真心笑容。”

妲已的笑慢慢敛去，转瞬又恢复成那令人心疼的模样，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道：“大哥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笑了这么多年，总也有累的时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归鸿扳过她略微侧坐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你地伤好的差不多了，我是该走了。但是在走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对瑞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别告诉我是一见钟情，这在你身上根本不可能，这么多年比他优秀百倍的男子你都见过不少，这样一个人怎会令你甘愿为他牺牲所有。甚至于甘愿受他一剑而不还手。这不是你的性格，告诉大哥，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妲已看了他良久。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拿眼望着他，就在楚归鸿以为妲已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话了，似笑非笑地道：“虽然这个是私人问题，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我有权不回答的！”

“正因为我是你大哥，所以才要问你，问清楚了我才能帮你，妲已，我和你是一母所生地亲兄妹，难道有什么事是连大哥都不能告诉的吗？”

“大哥……”不知是因为伤未全愈，还是为楚归鸿地话所触动，总之妲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

“妲已，你这声大哥不是白叫的，告诉大哥可好？”楚归鸿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期许，他只是一个妹妹，所以在他心中妲已无疑占据着极重要地一席，他希望自己能帮到妲已，到底能为她分担些许。

妲已侧了脸过去，而随着她地动作，透过密林树叶射进来的阳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莹亮而动人，隔了半晌方见妲已维持着那侧脸的姿势低低道：“其实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地事，只是一个小事罢了，好罢，你要听我告诉你就是。”

说完这句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妲已的声音继续在这个地方扬起：“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久得我都快要记不清了，可每每以为自己不再记得的时候，那个场景又清晰无比的出现在眼前，一切就仿佛是在昨天……”

千百年前，向往人间生活的妲已第一次来到了人间，她是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出来的，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像现在的法力那么高，但在人间已经是很不错了。

越过妖界与人界的结界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以当时妲已的水平来说，不过是刚刚而已，所以她来到人界后体内的法力就基本耗光了，不仅没办法变成人形，而且连一个最小的法术也不能用，当时的她就与一只普通的白狐一样。

这样无疑是危险的，但当时单纯天真的妲已根本没有什么危机感，也基本的防备也没有，她尽情奔跑在山林间，看那小溪流淌，看那泉水叮咚，她很快乐，很开心，甚至还跑出了山林，来到有人烟的地方，此时的她看一切都是好奇的，然却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朝她迫近！

撒欢的腿，奔跑的腿，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被隐藏在地上的一只铁夹子给牢牢夹住，捕兽夹上面布满了尖利的铁齿，把她的一条铁夹的鲜血直流，而且还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哪怕妲已用尽所有的力量去掰也没能掰开分毫，反而被痛得嗷嗷直叫。

如果妲已这时能用法力的，那她还可以脱困，问题是现在的她一些法力都没有，等法力回复起码还要十数天的时间，这期间足够抓她的猎人把她宰上几十个来回了。

这个时候，妲已终于知道人类的可能，也终于知道人界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美好无瑕，只是这个知道似乎太晚了一些。

人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妲已因为失血与害怕而浑身发抖，在被困住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的想像被猎人发现并抓住的画面，然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充满了恐怖，妲已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哀，自己难道真的要死在凡夫俗子的手中？

人间的景色依然是这么美，美得令人心颤，只是如今看在妲已眼中却成了催命的符咒，她对自己偷溜出来的行为充满了后悔，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八章 白狐（2）

管妲已是多么的不愿，猎人依然出现了，犹记得他攥尾巴将她倒提起来的笑容，那是看到一件满意货物的笑容，想必他已经在盘算着这只没有杂色的白狐能卖多少钱了，又或者他在盘算着用她的皮子去做一件什么东西。

在被猎人带回去的途中，妲已美丽的狐眼中涌出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斜阳余辉下，这些泪水是如此的动人心弦，可惜对于利欲薰心的猎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只狐狸垂死的表现罢了，他又怎会因此而放弃即将到手的钱财。

不过并不是没有人为妲已的泪水所触动，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人叫住了猎人，他用极其怜悯的目光看着妲已，当目光接触的刹那，妲已几乎要以为书生看透了她的本身，望进了她内心的最深处，从而去读懂她一切的一切。

就在妲已神思恍惚的时候，书生已经在问猎人价格了，一只狐狸即使拿到市集上去卖也不过是五十钱的价格罢了。

可是猎人认定妲已毛色纯净，可以卖比一般狐狸更高的价格，所以他坚决不肯以五十钱的价格卖给书生，而是索价一百钱。

一百钱是个什么概念，在当时几乎可以供三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过两三个月，对于不富裕的人来说那绝对不是一笔小钱，看书生的衣着模样并不像是有钱的那种。

随着书生的沉默，妲已的心也再一次回到了冰点，难道自己真的要命送猎人之手？就在妲已绝望的时候，书生再一次说话了。这次他是咬着牙说地。只有两个字：我买！

从钱袋中掏钱地时候，书生的手一直在抖，但还是坚定的掏了出来，那几乎是他出门在外所有的钱了，付给猎人一百钱后，他身上只剩下十几钱。

猎人心满意足的走了，妲已有幸脱离了他的手掌，改而跟着书生，由于她脚受了伤，所以不能走。只能由书生抱着她。

虽然在书生的眼中她只是一只野兽罢了，但书生依然待她极好，不仅替她包扎伤口，还给她吃与自己一样的东西，书生的心是如此的善良，在长时间地接触后。妲已深深为之吸引，她喜欢书生身上的味道。喜欢他说话的声音，总之他的一切妲已都喜欢，她想要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她虽然还是一只白狐的样，但再过一段时间，她地法力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到那时她就可以幻化出人形。与书生永远在一起，她相信，书生一定会喜欢她地。

书生来此是为寻亲戚投靠的。他带着妲已四处找寻亲戚的居所，后来终于寻到了，却得来亲戚早已过世的消息，而这个时候，他仅剩的钱已经全部花光了，几乎到了山穷水尽地地步。书生地愁苦妲已全部都一一看在眼里，为此她以比往更勤奋的修练，只要她功力恢复幻化成形，那变出些许钱财来还不是小事一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印证在了书生的身上。

在妲已还没有恢复法力地当口，书生居然病了，而且来势凶凶，他很快就倒下了，而且因为没钱请大夫的原因，他的病一时比一时重，短短几天间就已经病的人事不醒。

他们这时已经没钱住客栈了，只能宿在荒郊野外，妲已在书生的身边阵阵哀鸣，只是书生已经听不到了，他的气息仅余一丝还联系在这世上，随时都有断的可能，人的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妲已没有一昧的哀泣，而是加紧吸取天地灵气来修行，希望可以在书生命断之前恢复法力，如此便可以用法力来助书生治病。

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这一天妲已在吸足灵气之后，幻化成了人形，她兴冲冲的奔到书生的身边，希翼用自己刚恢复的法力来助其治病。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在妲已幻化成功的前一刻，书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到死都没能看自己救回来的那只白狐一眼，也没能看到妲已真正的模样，她是那样的美，美得足以倾国倾城。

妲已唯一想倾倒的人只有书生一个，可是这个时候书生却已不在了，她再也找不到那个让她美丽绽放的人。

书生，世间只得这么一个傻书生罢了，他会为一只狐狸花尽囊中所有，他会将一只狐狸当成自己的伙伴，他会在病重时垂泪，不是因为自己的病，而是担心万一自己死了，那白狐该怎么办；

人怎一个傻字了得！

妲已伏在书生的身上哭了不知多久，直到有一个声音钻入她的耳边，令她瞬间止住了哭泣，因为那个声音告诉她，有办法可以救书生，只问她是否愿意。

没有犹豫，妲已马上点下了头，只要能救得书生还阳，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这个声音告诉她，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愿意代苏护之女进宫迷惑纣王，使令商朝覆灭，只要她答应，马上便可以令书生还阳，但是这一世她不可以再见书生一面。

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苛刻的，可是为了能令书生活过来妲已只有答应，声音答应她可以远远的看着书生活过来，但不许让书生看见她。

书生终于活了，他对自己的死而复生充满了惊奇与不解，诧异过后他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只白狐不见了，担心不已，四处找寻，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书生的脸上满了黯然与失落。

妲已远远的看着，笑开了颜，她的恩人终于没事了，那么她也可以放心的去履行自己的承诺，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的恩人还记得去寻她，那就够了。

书生离开了，妲已也随着声音离开了，去苏护之女歇下的驿站，代替她进宫迷惑纣王，这一天，风起云涌，改了商朝的命运，也改了妲已的命运……

直到妲已进宫之后，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她就是传说中神祇娲！

这段往事听得楚归鸿心驰神遥，若不是妲已自己说出来，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在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如此也怨不得妲已在进宫后会性情大变，残忍狠辣，事事都要做到极点，将大好的商朝在短短的时间内覆灭得一干二净，孰是孰非难分难晓啊。

“妲已，瑞文就是当年救过你的那个书生吗？”楚归鸿抚着妲已的长发无限心疼的问，真难为她将这个事藏在心中这么久。

“嗯！”妲已轻轻地点着头，因为回忆的关系眼中一片澄净宁和，她抬头仰望着天上悄然出现的星星忽而一笑：“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傻书生，父亲将我从姜子牙手中救出回到妖界后我就一直盼望着能再回一趟人间，去寻那傻书生的转世，我这次从家中偷溜出来，为的就是这个。”维持着那个份笑她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该随意破坏人间的法则，去寻一个已经转世过数十世的人，可是我始终过不得自己那关，所以终还是来了，瑞文……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就是我的那位恩人，容貌虽然改了，但是身上的气息却一直没变过，令人心安的气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人有！”

“白蛇寻恩人的转世，寻到了许仙，你竟也是这样，只可惜，瑞文这一世喜欢的人是白蛇而不是你。”楚归鸿虽极力压抑，但依然难掩心中不忿，每每想到瑞文令妲已几次三番的受伤，他就恨不得揍瑞文一顿：“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解开瑞文被尘封的记忆，好让他记起你来。”

“大哥，你这却是说错了。”说这话的时候，妲已脸上流出一股甚少见到的骄傲，她慢慢站起，手抚衣袖，星光下，凉风中，犹如即将飞起的蝴蝶一般。

“我妲已要得到的是一颗真心实意爱我的心，而不要掺有其他的杂质，如果解开了瑞文的记忆，他对我固然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但却不是我要的，如果有了不应有的杂质，那么，这颗心我宁愿不要！”斩钉截铁的话让人无法怀疑妲已的决心，她是妖狐，是狐族的公主，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八章 白狐（3）

久的无声，终于换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楚归鸿长妲已一起站立在风中：“如果你不是这么固执就好了，那么我可以替你去解开瑞文的记忆，但现在我相信，要是我真这么做了，你定会恨大哥，也罢，大哥不管就是，一切留你自己解决，但是大哥还是希望你可以早做了解，不要再折磨自己，父亲要是看到你数次受伤，不知该有多心疼。”

听得这话，妲已突然转过了身，与楚归鸿面对面伸出了右手小指：“那我们来拉钩，你不许将这事告诉父亲，否则我就一辈子不原谅你。”

看得妲已表现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楚归鸿不由得莞尔一笑，他本就俊美异常，现今这发自内心的一笑更为他凭添几分帅气，他亦伸出了小指，与妲已的小指钩在一起：“好，我们拉钩，我保证不会将你的事告诉父亲，但是你也要答应大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眉眼弯了下去，妲已将她最美的笑容绽放在这片宁静安详的山林间……

临行前，妲已交给楚归鸿一样东西，那是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珠子，她对迷惑不解的楚归鸿道：“这是当日风华死后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恰好掉到了我的身边，被我收了起来，所以你们都没发现，我查探过，这颗珠子是由纯能量组成的，并且与白素贞的气息一样，应该是白素贞被风华吸收过来的能量，风华死后，这些能量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能量珠。只是有些损失。你把这个带过去给白素贞服下，想必能恢复她大半的功力。”

妲已说的轻描淡写，但楚归鸿却是知晓这能量珠对妲已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她自己服下地话，那么不仅伤可以马上全愈，而且法力还能更加精进，毕竟白蛇地修为与她相近。

白素贞可以说是妲已的情敌，想不到妲已居然会将这颗珠子还给她，还真是令人费解。

妲已似乎看透了楚归鸿的心思，笑笑道：“可别把我想的太伟大。本来我也没想要还给她，只是不是自己的东西留也没用，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楚归鸿默默的点头，不再就这事上多说，而是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回到妖界还是继续留在人间？”

妲已耸耸肩道：“不知道呢。应该会回到妖界吧，反正人间也没我什么事了。不过回去之前我要趁机在人间好好玩一玩，以后我也许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话语中留着几许眷恋的意味。

第一次来人间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因迫于无奈而离去，第二次来她找到了恩人的转世，可是这个恩人却喜欢上了别人。而且对自己诸多厌恶。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毁了商朝！

楚归鸿离开妲已后先回了一趟家，让家中的母亲安心。然后又马上不停蹄地来到了张语家中，恰好张语瑞文等人都在。

“妲已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张语与瑞文看到楚归鸿同时问出了这句话，只是瑞文的脸上除了焦急外还有更多的愧疚在里面。

楚归鸿先是狠狠地瞪了瑞文一眼，然后对张语道：“还好救得及时，已经没危险了，只是还需要调养一阵，她嫌我在她跟前看着碍眼，所以把我赶回来了。”后面那句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不管怎么说妲已没事他心情自然也好些。

张语拍拍胸口道：“没事就好，我真怕你带回个不好的消息，既然这样她怎么不跟你回来，一个人在外没个照顾的人也不方便啊。”

“我也劝过她，只是她不听，那也没办法。”楚归鸿无奈地回答，妲已性子向来倔强，她决定地事甚少有更改的时候。

“她是不是愿见我？”瑞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地眼中充满了挣扎，从未像这一刻那般的想见妲已，可是却无从见起。

楚归鸿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就好，妲已不愿见你，还有，妲已过阵子就会回妖界了，以后她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可以高兴了。”

得到确认之后瑞文顿时变得垂头丧气，然楚归鸿接下来的那句话更让他不能接受，甚为艰难地道：“她真的要走？”

张语也插话道：“妲已真的要回去了吗？她这次来人间并没多长时间啊，为什么不再多呆一阵？”

“自然是真地，不过也好，至少在妖界那里没人敢欺负她，更没人令她受委屈！”说这话地时候，楚归鸿的目光一直不离瑞文，把瑞文盯得抬不起头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直到幻影飞过去，在楚归鸿头上慢慢地转着：“妲已既然已经有了选择那就不要再说了，现在你们不妨想一想要如何救白素贞。”

听到这个问题，张语和瑞文不约而同的头痛起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试尽了所有办法，可是都没得到结果，而且由于小青地死亡及楚归鸿的离开，这段时间一直由黑灵往白素贞身上输入妖力，每天不间断输入的结果就是黑灵到现在已经瘫在地上了，这期间还有张语每天用道法帮它恢复妖力。

楚归鸿默不作声的走到白素贞床边，拿出了妲已给他的能量珠放到她的额头上，只见一和白素贞的皮肤接触，珠子立刻散发出柔和但不刺眼的光芒，就如一颗光华外放的明珠一样。

珠子一边放着光芒，一边如沉水一般没入了白素贞的身体里，然后白素贞的容貌与肤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往昔的模样，当光华散去之时，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美丽温柔，全然没有先前的苍白垂死之样。

张语与瑞文几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先前使劲了力气都没办法，现在楚归鸿拿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来的珠子居然就把白素贞给医好了，待得了解了那颗珠子的来历众人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一次白素贞能好居然是承了妲已的情。

此时几人心中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白素贞能好喜欢，忧的是她本来后问起小青来该怎么办，小青的尸体张语已经做主寻一处墓地将其埋了起来。

正自忧心间，白素贞的睫毛动了两下，紧接着那闭了好几天的眼睛缓缓睁开，灯光将她照得眯了眼，待得适应了以后方全然睁开。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八章 白狐（4）

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虽然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事还是有所感知的，只是无法回应罢了，她知道自己今日能醒来，全赖诸人的帮助，原是应该立刻道谢的，但是有另一件事她还需要率先确认。

“你可是醒了，若是再不醒，我可不知道找谁去要房租了。”张语玩笑的说着，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小青是不是死了？”白素贞没有理会张语的话，反而径直问出了这话。

谁都没想到，白素贞醒后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有想到，在昏迷中的白素贞居然能感应到小青的死。

没有人回答白素贞的话，全静默的站在那里，连幻影亦从空中飞落到张语的脚边，然他们的态度亦让白素贞确认了心里的感知，小青的死了！

如泣如诉的泪自她刚张开的眼中滚落，每一滴都如刀一样割着白素贞的心！

小青，小青居然就这么走了，她们姐妹相处这么久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就如此永别了，是她害了小青，是她害的，原以为那只是昏迷中的一个梦而已，哪曾想竟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

是她害了小青，如果不是她大意上了假许仙的当，就不会害得小青为替她报仇而死，说到底还是她害死了小青，是她的错！

瑞文默默地递了纸巾过去：“白姑娘，你才刚好不要再多加难过，相信青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起来，如今你没事了，她在天上看着也安心了。你就不要再哭了。”

白素贞摇摇头。纸巾没有用来擦眼泪反而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不，这是上天对我姐妹的惩罚，当日我为逼法海将我相公放出来，水漫金山，淹死了诸多的人，如今终于到了报应之时！这一切都是我地主意，我地罪孽，现在却报在了小青的身上，她自跟在我身边起，就一直扶持着我。现如今还要为我领犯下的罪孽，我实在是对不起她，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若然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来，这样她可以假装那只是一场梦，假装小青还陪在她的身边。只是人终是要醒，梦终是要破！

张语与楚归鸿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也知道该怎么劝，倒不若让白素贞哭个痛快，将内心中的痛苦渲泻一番再说。

白素贞哭了好一会儿后方抬起头道：“小青被葬在了哪里，我想去见见她。”

张语无声地点头，然后下楼开了车一起来到小青葬着的那块墓地。只见墓碑上写着“小青之墓”。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话，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留在活着的人心中。

白素贞地手抚过那刻着小青名字的黑色大理石。神色说不出的哀怮：“小青，这么多年来，我因一已之私长期滞留在人间，连累你也陪着我留在人间，不能好生修行，飞升仙界，现如今，你死了，也只能葬在人间，是姐姐对不起你。”说到这里她已经情不自禁的再次哭了起来，虽说她可以将小青的尸骨重新起出来运回峨嵋安葬，可这样就使得小青死也不得安宁了，还不若就在此地安息。

白素贞哭了一阵后止了眼泪，转过身冲张语等三人深深鞠了一躬：“白素贞多谢这段时间来诸位的照顾，也谢谢你们让我妹妹入土为安，如果没有你们，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白素贞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楚归鸿上前一步扶起白素贞：“白姑娘不必多礼，我们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地，不能救到青姑娘，我等也是极为难过，你若再这么说，我等就不知该如何自处才好了。”

张语亦上前道：“是啊，狐狸说的没错，对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是回峨嵋山还是继续寻找许仙地转世？”

瑞文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出来，其实他很想劝白素贞不要回去的，但是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是的身份，不方便说这个话，只能保持沉默，等着白素贞自己做决定。

“峨嵋山？”咋闻这个名字，白素贞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她已经有多久没回去了，那里恐怕早不是曾经的模样了。

许仙……她曾因为他而被关入雷峰塔，现在又被人假借他的名义害了自己害了小青，难道自己与许仙真地是缘份已尽？

寻了这么久，到头却是一场空，她情何以堪，思忖良久，白素贞终于下了决心：“我要继续在茶馆中等许仙出现，哪怕是死我也要见上他一面！”

听到这话，瑞文地神色立时黯淡无光，白素贞终还是念着许仙，一生一世的念着，从来没有忘过。

那自己呢？要放弃吗？放弃白素贞将这份感情永远的埋葬在心底？不知怎地，想到这个他又念起了妲已，原先一直觉得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感觉，可真等她离开之后，却又几番想起，虽说因为有内疚在里面，但这并不能说明一切问题，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里面。

白素贞在下了决心之后，面向遥远的天空轻轻地道：“如果上天垂忴，必然会让我在死之前见到他的转世！”

其余人对她这份痴心不知该报以何等言语，只能各自沉默，却不想白素贞又单独朝楚归鸿行了一礼，楚归鸿一愣忙要将她扶起，却不料她执意要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在睡梦中我曾做过一个关于小青临死前的梦，其中我看到了妲已，她虽然没能救下小青，但依然让我很感动，还有她给你的那颗能量珠，可以说我的命亦是妲已救回来的，她如今不在这里，我不能当面向她致谢，希望你能代我将这份谢意转告于她！”在来的路上，张语已经向白素贞解释了她能恢复的原因，是以白素贞知晓那颗能量珠的由来。

楚归鸿颔首道：“我会的，会将你的感激转告妲已的，你起来吧。”

白素贞依言起身，抬头的时候，目光与瑞文有着不经意的接触，不过很短的时间两人便将目光交错开来，但是在这交错的瞬间瑞文分明听到白素贞轻如蚊呐的说了一句，但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

拜祭完小青后，四人又驱车来到了缘来茶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本以为会关门的茶馆，现在竟然还营着业，只是生意比以往的爆满差远了，不过还算过的去，这下几人的心中都有了疑问，小青已经不在了，又是谁在继续经营着茶馆？

带着这个疑问他们推门而入，刚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几位要喝点什么？”很熟悉的声音，很熟悉的一张脸，此人竟是许叶凡，难道现在这茶馆是他在开？一个疑问还没解开又来了一个疑问。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八章 白狐（5）

白素贞等人不解的同时，许叶凡亦愣在了那里，如被的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素贞的脸上，然后喜悦自他眼中流露出来，最终化成一道灿烂的笑容：“老板娘，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太好了，你回来真的太好了！”他真心实意的说着，盈满笑意的眼中浮现层层泪光，眼见着就要落下，他赶紧用手擦了，免得叫人看到。

小青来此见过许叶凡的事包括白素贞在内，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对许叶凡现在的话语不甚理解，白素贞道：“我不过是离开几天，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许叶凡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很怪，像哭又像哭：“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这茶馆里了！”说到这里他刚拭去泪水的眼里又有了泪光，正当他准备再次用手去擦的时候，一条手帕出现在他的面前，顺着握手帕的手看去，只见白素贞正吟吟的笑看着他。

许叶凡又是激动又是尴尬，看白素贞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柔意，瑞文自然也是看见了，许叶凡与他一样都是喜欢白素贞之人，但这又如何，白素贞一心想着许仙，根本不可能对移情其他男人。

许叶凡擦了一下脸后道：“先前青姑娘曾经说，如果你们都不回来的话，就让我把这间茶馆经营下去，过了这么久你们都不回来，我以为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就擅自将关了几天的茶馆重新营业起来。老板娘你不会怪我吧？”

白素贞看着那熟悉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但事实却已是物是人非，没有了在这里唱歌的妲已，没有了忙前忙后的小青，只剩下自己几个。

如今茶馆里放地正是妲已地成名曲《商心》，那婉转的歌声似要把人的魂给勾了去一般，然到底不及她自己亲唱。

瑞文在这歌声中一阵恍惚，妲已的音容笑貌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眼前，特别是专辑发行时。她逼着自己将专辑好生收下，不许丢掉的情景，现如今那张专辑早不知被他放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在皮箱里，也许是在床底下，总之他拿到手后从来没打开过。

“对了青姑娘怎么没来啊？”许叶凡终于发现了今天来的这群人里面并没有小青的踪迹。

白素贞的神色为之一黯。旋即说道：“小青回家去了，她以后都不会来了。”手抚过洁净的柜台。她微微勾起了嘴角，对跟在身边地许叶凡道：“谢谢你帮我把茶馆继续经营着，有你在，我将来即使要走也走的安心些。”

“走？老板娘你又要去哪里？”许叶凡大为紧张地问，他实在不愿白素贞才刚回来就又要走。

白素贞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笑：“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呢。不必当真，对了，你去帮我们几个泡杯茶来吧！”

许叶凡应了声进去了。白素贞招呼着张语几人寻了个空位坐下，还是以前那个老位置，四个人刚好一桌。

刚一坐下，白素贞的神色立时一紧，同时手紧紧抓在胸口上，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重击了一下，疼痛之极，不过这痛来的也快去地也快，只一会儿就恢复的原样，只是心口却仿佛多了一块大石一样，有些透不过气来地感觉。

面对众人的关切，白素贞摇头以示没事，茶很快就上来了，不是以前喝的西湖龙井，而是铁观音，那茶叶泡开后很大，厚厚的几乎将整个杯子都装满了。

张语啜了一口后道：“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也该找人来结帐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地眼珠子转来转去，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结帐？结什么帐？我可没帐欠你了！”瑞文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清了自己地关系，他已经被张语敲榨的血本无归了，可经不起再一次的敲榨。

楚归鸿则慢悠悠地喝着茶，连眼也没抬一下，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他最近可没什么好让张语敲榨的。

“张小姐说的怕是我吧？”白素贞淡淡地笑着，一些也不在意的样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张小姐家打扰，你们又为我抓到了凶手，报了小青的仇，付酬劳是应该的，只不知张小姐你要什么？”

张语抿嘴一笑，打了个响指道：“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果然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答应了，可不是吗，你让我做这么多活，我问你要些酬劳也是应该的，我也不要多，只要你付我二十万元人民币就行！”

“二，二十万！”瑞文大呼小叫了起来，如此大的嗓门引来旁人不满的注目，他赶紧道歉，然后压低了声音冲张语叫道：“二十万你还不如去抢算了，白姑娘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张语闲闲地看了他一眼，吹着杯中的茶水道：“人家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瑞文被她这么一句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讪讪的低下了头，白素贞为免他再这么尴尬下去，逐接过了话：“麻烦这么多，收二十万其实并不算什么，何况人间的纸币对于我等来说并不算什么，其实我很佩服张小姐的。”

瑞文被她这话说的奇怪之极，插话道：“白姑娘，你不是被她气的昏了头吧，她敲榨你你还佩服她，就算是以德报怨也不是这么个报法！”

“不，我是真的很佩服她，包括你也一样！”白素贞真心实意的说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反话在里面的意思：“其实凭张小姐和你本事，要弄到几百万几千万都不是个问题，但是你们去从来不用这方面的方法去取得钱财，反而是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这不是每个灵异界的人世都做能到的，就连我也一样，还记得当初我曾用法术偷取库银助相公置办家业，这其实是错的。”

听得白素贞夸奖，瑞文高兴的只会傻笑，倒是张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把头一歪道：“我可没你说的这么好，我只是懒的去费那么大劲罢了，不过你要夸我也没意思，但是酬劳还是要照付的哦。”

后面那句话把楚归鸿呛的一阵咳嗽，原本说的好好的，哪想她又绕到酬劳上去了，真是够记钱的。

白素贞不以为许地道：“我这段日子经营茶馆所得赢利结余应该有二十万，我明天就汇到张小姐你的帐户上去！”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九章 缘归何处（1）

OK，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感觉就是不一样。”又一笔敲语高兴的眼都眯起来了，当时她帮白素贞的时候，还真没想过最后能得到报酬，现在这样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嘿嘿！

看到她那副贪财相楚归鸿又好气又好笑，用手肘撞了一下她道：“喂，说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我和妲己好象都有份，那你是不是应该分我们两一半？”

“我不！”没有讨价还价，张语直接给出了最终答案：否决。想要她把到手的辛苦钱分给别人才不要呢，别说门儿，连窗儿都没有。

她那副视财如命的样子把其他人都给逗笑了，还没等他们笑完张语又接上来一句：“这个帐结清了，还有另一个没结，也得赶紧去结了才行。”

笑声戛然而止，还有人没结？是哪个人啊？

瑞文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深怕张语盯上他来，幸好张语很快就说出了这个即将被敲榨的人

当初追查杀人凶手，是因为受何局所托，后来虽然成功将风华击杀，但因为忧心白素贞的事，所以一直没心思去警察局将这件委托给了结，直到现在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听到不关自己的事，瑞文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能怪他啊，他实在是被敲怕了，当初那张金卡一直都没能拿回来，倒是欠帐短信收了一堆，到现在为止他的卡已经欠款甚多了，而且是美金！！

这次的聚会在笑声中结束，虽然大家都放松了心情。但这次聚会因为少了两个人而显得有些不完美。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白素贞每日里除了看茶馆，就是去替许叶凡地母亲治病，许叶凡则每日到茶馆里来上班，由于小青不在，所以白素贞甚为倚重他。

张语收了白素贞地钱，又收了何局该付的酬劳，这次要真是大赚特赚，总共收了三十多万，笑的她连嘴都合不拢了，每天都拿着卡去外面腐败血拼。连带着黑灵也过上了好日子，每天金牌狗粮吃着，高档狗服穿着，真是鸟枪换炮啊！

楚归鸿回到城市中后，放心不下妲己，又悄悄的去了山上。但却扑了个空，妲己早就已经不在了。楚归鸿虽心中甚为牵挂，但也只能如此，但愿妲己已经回转妖界了。

至于瑞文，他又回到缘来茶馆帮忙，但却没像以前那样开心了。偶尔看到已经收起来的麦克风。总是一阵恍忽，自妲己离开后就再没人拿起过它了，难道妲己就真的就这么走了？走出缘来茶馆也走出他的生命？

如果日子能一直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该有多好。只是白素贞担心，眼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像，那日自心无缘无故地痛了一下后，就一直沉甸甸的，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缘来茶馆还是像以前一样营业着，只是少了一个小青，少了一个妲己，也少了大半的客流，很多人都盼望着妲己能够再度登台唱歌，可是，一直一直都未能等到妲己再出现，她到底去了哪里？

瑞文还是像从前那样在茶馆里帮忙，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觉得浮躁了许多，再不若以往那样充实，静不下心，他的心竟是怎么也静不下来，每每看到那沾满灰尘的音响他都会一阵失神，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妲己唱歌时地音容笑貌。

以往妲己老是在他身边打转的时候，他觉得她很烦，巴不得早些摆脱了她，可真到两不相见地时候，却又没来由的思念，为何要思念，又为何要想念，是愧疚吗？愧疚可以持续这么久吗？

又是一日，瑞文在端茶给客人时，经过原先唱歌用的台子时，再度出现了恍惚之色，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手里还端着茶。

自正愣神一际，

手悄然搭上他的肩膀，将他自恍惚中拉了回来，瑞文却原来是白素贞，他立时低下了头，不自在地道：“对不起，我这就给客人端过去。”

看瑞文急急忙忙的走了，白素贞在后面淡然摇头，这一天营业结束后，她将瑞文单独叫到了外面，两人漫步在***阑珊地待头。若换了以往，以与白素贞如此走在一起，瑞文早就乐得晕过去了，然这一刻，他却提不起兴趣，甚至于心中还有着难言地怅然。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晚风迎面而来，有着丝丝的凉意，最后还是白素贞先说话，不过这话却让瑞文大吃一惊。

“瑞文，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地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淡，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在里面，仿佛说话的不是她一样，可事实上她现在正在问着一个男人是否喜欢自己。

瑞文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头更是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嗫嗫地道：“我……我……”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不好意思，直说就是。”白素贞回转的目光，与她淡漠的声音不同，目光极是温柔。

瑞文沉默着，气息有些紊乱，好半天才鼓足勇气抬头直视白素贞的眼睛：“是，我一直都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了你，你的美丽你的温柔让我为之沉醉，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执意要来你的茶馆里帮忙。”他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整个人都仿佛舒坦了许多。

白素贞似笑非笑的听他说着，手慢慢伸向瑞文，仿佛是要去触碰他的脸：“即使我是一个妖怪，你也依然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是！”简单的回答，听起来却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瑞文的眼一直随着白素贞的手而移动，眼见着她的手越靠越近，脸上露出一丝要闪避的神态，虽然最后他把这个念头压制了下来，但并没有逃过白素贞的眼睛，看到这个情况，白素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手终于碰到了瑞文的脸颊，凉意无限的手，温润无限的脸，瑞文被白素贞的举动给弄了，不明白一心一意等待许仙的她怎么今天会如此示好，要这可是白素贞第一次主动碰触许仙以外的男人。

指尖在他的脸上慢慢抚过，如抚着情人久违的脸一般，瑞文脸上充满的不是喜悦而是迷茫与细不可察的逃避。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与白素贞在一起的情景，可真到了这么一刻，他忽然又觉得无措……

“那么如果我现在同意与你在一起呢？”白素贞的话如梦似呓，带着几分强烈的诱惑，兼之她本身的美色，简直是让男人沉迷。

“我……”瑞文仿佛受了催眠一样，痴迷无限，然下一刻他又清醒了过来，摇头道：“不，你不会的，你等了许仙这么多年，不可能会就此放弃，你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哪想白素贞无比认真地道：“不，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愿意放弃寻找转世的许仙，与你在一起，你可愿意？”

看白素贞的神色实在不像在开玩笑，难道她是认真的？真的要和自己在一起，瑞文心中思绪飞快的转着。

听得自己喜欢多时的白素贞如此说，他心中应该高兴的才对，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才对，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全然违背了他的初衷：“我，我不知道。”

白素贞吃惊的抽离了一直抚着瑞文的手，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讬异：“为什么？难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九章 缘归何处（2）

不，不是的。”除了这几个字，瑞文不知道自己还能的心很乱很乱，乱的根本就无法思考：“是因为……因为……”努力想说出一个理由来，却怎么也找不着。

“是因为放不下妲己对吗？”白素贞忽然接过了话，瑞文吃惊地看着她，却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去了诧异，去了一切不该有的东西，剩下的只有淡然的笑意。

这一刻瑞文恍然大悟，原来白素贞刚才的那些话与举动是为了试探他，试探他心中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他就说嘛，白素贞怎么可能会放弃许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否则她就不是痴缠千年的白蛇了。

“现在，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白素贞笑问瑞文：“因为我第一眼投了你的缘法，合了你心中喜欢之人的形象，所以你就以为自己是喜欢我的，爱我的。殊不知，爱这个字，是没有任何缘法规则可循的，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爱上了某人，却因为一些原因使你蒙瞥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上前几步，越过瑞文的身体，白素贞将目光投向了黄昏中绚烂如锦的云彩：“后世之人都说许仙懦弱无用，根本配上不了，但是我心中依然放不下他，也许刚开始我接近他是因为报恩，但后来却完全不是了，我爱他，没理由的爱上了他，哪怕他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夫妻之情，我依然没办法真正的恨他，否则也不会在人间流浪这么多年，只为见他的转世一面了。”

说到后面。声音由清越转向沙哑。眼中更是泪光隐约：“如果上天可以给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爱上许仙，与他长相厮守，这些年来我唯一对不起地就只有小青一个，可惜现在已经没了补偿地机会，遇上我是小青的不幸，否则她在山上潜心修练，早晚可以修练到成仙之境。”

“逝者已矣，多想无用，我想青姑娘在天上也是希望上你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吧。”瑞文看白素贞又心伤小青之死。只得想了话来安慰。

白素贞闭目而笑：“放心吧，我没事的，如果我一昧沉浸于悲伤之中，反而对不起小青，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日之所以将你约到这里来，又之所以试探你。为的就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对我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对妲己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情意。”

“没这回事。”瑞文下意识的反驳，不愿意承认白素贞地话，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个缠人的狐狸精有感情呢。更不用说喜欢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真的不是吗？”白素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么你现在闭上眼，告诉我，第一个出现在你脑海中地女人是谁？”

随着她的话瑞文闭上了眼。随此他脸上地神色亦一变再变，忽而震惊，忽而不愿相信，总之无一相同，待他再睁开眼时，他的目光闪躲着不敢与白素贞接触。

“如何，信了吗？是妲己对不对？”白素贞并不准备放过他，一言便点中了关键所在。

瑞文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目光游离不定地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在我面前提妲己，所以我才会想到她的，这并不能说明我喜欢她。”

“真的吗？瑞文，你真地不喜欢妲己吗？你准备逃避自己地心意到什么时候？”白素贞对瑞文的固执也有些无可奈何。

“我没有，我没有逃避什么，对妲己我只有愧疚之情，并无男女之爱，素贞，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是你真地是弄错了，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瑞文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他

却似在逃避一般。

白素贞并未追上去，只在原地远远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不喜欢妲己，那刚才你对我的示好为什么要说不知道？”

她的话不仅未让瑞文的脚步停下些许，反而更促使他加快离去，白素贞摇头微微一叹，她已经尽力了，能不能看透就要看瑞文自己了，真希望他和妲己能有个好结局，这样即使自己找不到许仙，心中也好歹有些安慰。

瑞文走了，白素贞也走了，空旷的路上除了路灯以外再看不到其他，然，远远的地方，一个女子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里，看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地方。

妲己，她最终还是舍不下瑞文，所以回到这座城市里，所以在暗中悄悄地看着瑞文，也之所以看到了刚才白素贞与瑞文的会面，先前那席话她基本都听到了。

她多么希望刚才能听得瑞文说一句：其实他是喜欢妲己的！

可惜这终成一种奢想，即使白素贞如此逼他，他也依然不肯说一句喜欢，也许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不愿接受自己吧。

泪水正从妲己的眼睛里流出，一滴又一滴，如连绵不绝的雨水一般，不断滴入脚下的地面，然她却恍若未觉一般，不去擦也不去拭，只怔怔的看着那块已经没人的地方，任由泪落无数，任由泪由落转停，任由风将泪水吹干。

痴痴地站着，忽而脸上有了笑意，纤长的手指顺着眼角慢慢划过，那时已经感觉不到湿润，可是更添悲伤，瑞文，你就真的这么不怠见我吗？我离开了这么久，从未听你说过一句想念，你对我除了愧疚以外真的再无其他吗？

也许，她真的是该到离开之时了，这段跨越千年的恩情与爱情就此了结吧，花已凋谢，还剩下些什么？

瑞文似逃难一样的逃离了白素贞，回到张语的住处，对张语不解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的话。

张语看着那紧紧闭住的房门奇怪不已，瑞文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把自己锁里面去了，她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但瑞文始终不肯开门，张语嘟囓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了。

且说瑞文回到房间里后，闷不作响的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他的样子心中似乎很矛盾，半晌方自言自语地道：“我喜欢妲己？我喜欢妲己？”

紧接着他又自嘲地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那只妖狐呢，她以一已之力毁了整个商朝，期间不知害死多少人，她是这么残忍，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尽管她现在有所改变，但谁知道是不是她装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保不定哪一天她又恢复成那残忍好杀的性格了。”他没发现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尖酸刻薄。

说到这里，瑞文仿佛找到了答案，变得高兴起来：“对，没错，我是不可能喜欢那只妖狐的，最多就是对她有所愧疚罢了，素贞真是多想了。”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刻意忘了自己闭上眼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也刻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白素贞。

瑞文不知道的是，妲己正藏了气息隐在暗处看着他，更不知道妲己听到他这些话有多伤心。

妲己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哭声从自己的唇中逸出，亦不让眼泪从自己的眶中落下，为了瑞文她已经伤心的够多了，哭的够多了，她不要再哭。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九章 缘归何处（3）

如瑞文所说，她是一只残忍好杀的妖狐，既如此，妖别人的言语而哭呢？！

明天太阳一升起，她就要回妖界了，从此以后，再不会与瑞文相见，也不会为他伤心落泪了，曾经千年前的恩情，就此埋葬在心底吧，轮回千年，人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人了。

在自我安慰中，瑞文终于睡着了，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好象为说服了自己而高兴，可他又怎知，妲己正看着他的笑心如刀割。

看瑞文已经熟睡，妲己方现出身来，坐在他的床边，手指颤抖的抚着瑞文的脸，从额头一直抚到下巴。

泪终是没能忍住，如刚烧开的水一样滴落在手背上，滴落在瑞文的脸上，看起来就如他的泪水一样。

妲己轻轻地说着：“恩人，我寻找已久的恩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我们的缘份在千年前我随女娲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尽了，这一世的相遇不是良缘，而是孽缘。”她握着瑞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那令人心碎的泪水沾满他的手背，声音还在待续着：“如今我懂了，所以我要回妖界了，希望这样可以换来你的快乐，如果以后你偶尔还能想起我，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由内锁住的门锁突然自己转动了起来，随着锁的打开，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张语默默地看着伏在瑞文身边低泣不已的妲己，心中前所未有的沉重。

熟睡中的瑞文似乎有所察觉，身子动了一下，嘴里说着含糊不清地梦话。妲己止了心中地悲伤。回过头看了张语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张语微微一叹，轻声道：“让他睡吧，我们到外面去说。”

妲己点点头，随张语走了出去，直到门关起的那一刻，她一直粘在瑞文身上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客厅里，幻影在边上玩着遥控，黑灵则和一堆毛线较着劲，他们谁都没想到妲己会出现在这里。全部都傻在了那里。

“她她她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幻影结结巴巴的问，换了谁被人神出鬼没的闯进自己家里来，都会像他一样的。

张语冲了杯咖啡给妲己，然后对幻影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两个一心就想着看电视和玩毛线，哪会发现有人进来，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两个家伙被骂的灰溜溜。借口困了各自钻进房间去装死猪了，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张语和妲己两人。

张语将电视调低了几格音量后。对默默喝着咖啡的妲己道：“你真的准备回妖界了？”说这话地时候，张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开始看到妲己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无比，巴不得她早些离开。现如今。随着了解的加深，心中竟然有了几许不舍的感觉。

妲己的笑淹没在咖啡的苦涩之中：“不回去还能干嘛，留在这里惹人嫌？还是等着让你这位天师抓我个现行？”

张语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地嘴还是这么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妲己双手握着咖啡杯，好似想借咖啡的热度来温暖自己，好半天方抬起头来，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已经没有留下来地理由了，还不若早些回去的好。”

“我对你和瑞文的事也不好多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也许什么，张语自己也说不上来。

妲己悄然摇头，微微扬起的头发如同柳絮一般：“没有也许，我愿意放弃，放弃这段不该有的痴想，对我来说，只有妖界才是最终地归宿，人间……就当是梦幻一场吧。”停顿了一下后她又道：“大哥那边我就不去道别了，够得他难过，你替我说一声，另外以后就麻烦你帮我照顾着大哥一些吧。”

“知道了，我会地。”张语默然应承着，看来她是劝不动妲己了。

正当妲己准备告辞的时候，她突然神色剧变，豁然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犀利地看着某一处。

张语刚想询问出什么事，然未等话语出口，她也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力量以及因此而带来地巨大压力，与这股力量相比，不论是她还是妲己都显得不堪一击。

么人？”妲己呐呐自语，不待张语回答，她忽然身影了原地，把个张语气得直跺脚：“这个妖狐跑的还真快，不行，我也得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行。”说罢急匆匆拿了桌上的钥匙，往楼下跑去，她可还没达到妲己飞天的能力，所以还是用车代步快些，顺便还可以节省些气力。

在张语往车库跑的时候，她身后又跑起了一个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黑灵驮着幻影跟上了她，这两家伙不是在房间里装死吗，怎么这么快就跟上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那股令人发寒的力量再说吧。

张语带着黑灵和幻影坐上汽车，然后油门一踩，呼啸着往感应到的方向驶去，幸而这股力量出现后一直都没有消失也没有移动，就如一座山岳般的屹立着。

不止是张语和妲己，另外楚归鸿和白素贞也发现了这股力量，各自向着这股力量追了过来，其中白素贞的心情最为复杂，因为她对这股力量极为熟悉，那是宿世仇敌法海的力量，这个老冤家竟然真的找来了，与千年前相比，如今他的力量比以往更为精纯了，自己对上他几乎可以说没多少胜算。

照理说既然打不过，那她应该躲起来才是，然而白素贞依然来了，躲能躲到几时去，还不如就此去面对，她与法海争斗这么久，早该做个了结了，何况现在小青已经死了，她再没了任何后顾之忧，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未找到许仙，也许她和许仙真的是没缘再见了。

若说白素贞有恨过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必然是法海，要是没有法海，她与许仙会白头到老，恩爱长久，就因为一个法海，硬生生将她和许仙分了开来。

却说法海，自山中出来后，一意要来除了白素贞，好让自己的副体灵魂也就是许叶凡与白蛇再无联系，然后自己再想办法点化许叶凡，让他一心向佛。

他经过数番的寻找，终于确定白蛇就躲在N市中，是以他一到N市就将气息外放，好让白蛇有所感应。他自然知道白蛇恨极自己，得知自己出现，很可能前来，其实说到恨，自己又何尝不恨极了白蛇，若非她，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还是肉体凡胎，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成佛。

法海站在城市的边缘，如偈的双目阖在一起，虽面容甚是年轻，但依然让人感觉到宝相庄严。

一道，两道，四道，五道恩，总共有四道非同寻常的气息朝自己逼近，其中一道是他极为熟悉的白素贞气息，另外四道则全然陌生，应该是以前不曾遇过的。

虽说来的人比预想的多，但法海毕竟是法海，他全然没有任何的紧张，凭他的实力，就算一人对付这四道气息，也无落败之理。

想到这里，法海抿紧的薄唇略略勾了起来，眉心正中那颗痣如充了血一样迅速的变红，化做殷红的一点。

佛珠在他手中一颗一颗的捻过，檀香索绕在他的身上，法海，一个得道高僧，一个向往极乐净土的佛徒，一个为成佛可以舍弃一切的执着之人，他能够如他所愿的成就罗汉金身吗？他与白素贞的恩怨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了结？白素贞又会否知道许叶凡是她寻找千年的许仙转世？

所有答案，都将在今晚揭晓！

几人中妲己与张语一伙是到的最快，她们到了之后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话，而是小心地看着前面隐约的人影，白色的僧衣，看起来似乎是个和尚，由于距离倘远，她们未能当即看清人影的面貌。

为了弄清这个突然出现在N市的强横人物是谁，两人并肩朝其走了过去，看起来似乎没有防备，但其他各自体内的妖力或是灵力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马上就可以抵御与攻击。

黑灵和幻影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所以没有跟他们并肩行进，而是跟在了后面，几人小心翼翼向和尚走进，双方的距离由百来米变成了十数米，和尚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恍若丝毫未觉一样。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九章 缘归何处（4）

张语几人却丝毫不敢放松，能够放出如此强烈气息的被人接近了还不知道，分明就是有意让他们接近，又或者说对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待得距离近了，他们终于可以看清和尚的容貌了，这一看，却是让他们又惊又奇，又气又笑，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叶凡是也。

难道是许叶凡在寻他们开心？可是他又哪里来这么强烈的气息呢？

张语和妲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若无这股气息，他们必定会以为是许叶凡在同他们开玩笑，可现在看起来却不简单。

他们犹自不解之时，心思没太多弯弯的黑灵却大咧咧的走上来说话了：“喂，你个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装什么和尚，还摆这么酷的造型，是不是闲的发慌没事做啦？”

幻影先前在想事，没注意到黑灵走上前，现在听得它这么说话，猛得惊醒过来，暗骂黑灵没脑子，许叶凡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强烈的气息把他们吸引过来，此人极可能根本就不是许叶凡，只是凑巧长的相像罢了，当下在黑灵背上敲了它一下怒斥道：“叫什么叫，没人把你当哑巴，还不快退回去。”

可是这话已经晚了，法海听得黑灵的话，原本阖着的双目猛然一张：“大胆妖孽，竟敢对本座不敬！”

说话的两道金黄色如有实质的光芒从眼中射出，目标正是黑灵，张语大惊失色，疾道：“快退！”同时结界自手中张来。挡在了黑灵的前面。另一边妲己亦脸色一变，身形急转来到黑灵的另一边，在张语地结界后面又再布了一层防御。

而黑灵已经被这一连串地事给弄傻了，连张语和幻影先后叫他后退也忘了，啥时候以前靠装神弄鬼骗钱的许叶凡有这个本事了，能用眼睛杀人？

金芒首先射在张语的结界上，碰撞过程中金芒消融了一半，但还是有近半的力量穿过了结界，撞在妲己布下的那层防御上，碰撞。再度穿过，不过这个时候金芒的力量已经被消融的差不多了，即使如此，也依然在黑灵的前面的地上撞出两坑洞来，及它的前爪不过一寸地距离而已。

刚才结界防护与金芒碰撞的时候，张语和妲己都闷哼了一声。体内气血有些翻涌，虽说没受伤。但心中却是大大吃惊，看和尚的样子，仿佛只是随意一击，并未动真本事，可是单是这随意的一击已经令他们难以抵挡了。若真动起手了。他们岂不是压根儿没胜算？

想到这里，张语和妲己都打从心底冒寒气，如果这和尚不是敌人还好办。否则真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看他刚才对付黑灵的样子，恐怕不是什么朋友，敌人的可能性更大些。

“敢问这位大师法号？”还是由张语出面，行了一个晚辈拜见前辈地礼数，然后询问其法号。

法海未语先瞥了妲己与黑灵一眼，然后沉声道：“身为修道之人，居然与妖邪为伍，难道说现在道家已经坠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下别说张语脸色不豫，就是其他几人也沉下了脸，张语跨前一步道：“大师此言未免过于偏激了，妖有千万不可一概而论，不论是修佛还是修道要收的都是杀人害命地坏妖，对于好妖应要网开一面才是。”

法海对张语的话不仅不以为然，还怒斥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座降魔伏妖那么多年，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女娃儿来告诉本座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有妖魔鬼怪都不应出现在这世上，以免为祸世人，唯有这才是我等有道之士该做的！”

黑灵和妲己对于这话已经听得勃然大怒了，这哪里跑出来的怪和尚，拿着一堆破理歪理来训人，简直就是

甚，何况他们做妖的又没惹到他，也没碍到他，他凭啊杀啊地。

黑灵背上有幻影压着，更兼刚才又被和尚吓了一大跳，所以虽有怒却不敢言，然妲己却无此等顾虑，她眼珠儿一转，脸上娇笑盛起，如有百花齐放，走到张语前面道：“大和尚，凭什么妖就该杀，若是因那一句非我族类，那么仙佛与人也不是同类，是不是他们也该被杀呢？”

法海冷笑道：“强词夺理，辱及仙佛，看来你确不是好妖，本座原只是来此会一个故人，没想临了还要再收几个妖怪，也罢，我佛慈悲，本座少不得要费一番手脚了。”

妲己报以同样地冷笑：“妖该杀，仙佛就该敬，看来你这大和尚的脑子念佛念傻了，对了，说了半天还不如你法号为何，若有胆便报出来。”妲己对仙佛并无什么好感，想当初她会去商朝迷惑纣王，可以说是被女娲逼的，若不是女娲以救书生还阳为条件，让她去覆灭商朝，她也不会背上一世地骂名。

法海低头捻了一颗佛珠在指间，却一直未让它顺着串绳滑下：“阿弥陀佛，本座法海！”

这四个字说出来可不得了，不论是张语还是妲己，脸色都又青又白，他们终于明白法海到此所谓何事，更明白他所说的故人是谁，那便是：白素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了，既然冤家已经找上门，再避也不是办法，而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一点不明白的事，为何法海的面貌会与许叶凡这么相似，简直就像双胞胎兄弟一样，难道仅仅是巧合？

正自沉默之际，白素贞与楚归鸿先后到了，相较于楚归鸿的吃惊，白素贞就显得镇定多了，该来的终是要来，也罢，就此了结这桩恩怨吧。

然而白素贞的镇定在看到法海的容貌时尽皆化为了虚有，所有的只是震惊与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许叶凡的脸？

尽管容貌变了，但那气息明确的告诉她，那个和尚就是法海，曾经将她送入雷峰塔的法海，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容貌会变，而且还变得和许叶凡一样，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以前她与许仙在一起的时候，法海的模样与许仙一模一样，区别的只是气质而已，如今法海的容貌无缘无故的变了，变得与许叶凡一样，区别的也仅只是气质而已，这根本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白素贞低头思索着这其中的原因，未想明白，却让她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明白的刹那，她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停的有眼泪落下，落入她那笑颜之中，竟看不出白素贞这一刻是悲是喜！

原来，原来许仙的转世早就在她身边；原来，原来，她寻了这么大一圈，其实不过是在原地蹉跎罢了；原本，原来小青其实根本不用死的。

许叶凡，他必然就是许仙的转世，所以他才会姓许，也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有异样的照顾，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天毕竟是厚待了她，不仅让她找到了许仙转世，还与其共处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她真的很幸运。

虽未想明白法海为何会随着许仙的转世而改变容貌，但他们之间必然有着很深的关联，不知为何，白素贞对这个尚未可知的关联有着一种难言的郁结。

法海看到白素贞，眼中精光连闪，僧衣如雪，在夜风中翻飞不止，这样的法海显得超凡脱俗，而这也正是法海苦苦追求的：“白蛇，我们终于又再见了。”

白素贞苦笑道：“是，我们又见到了，法海禅师，看到了你，我也终于明白，谁才是我苦苦追寻的许仙转世。”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三十九章 缘归何处（5）

个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大吃一惊，吃惊过后各自心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与法海容貌一样的许叶凡就是许仙转世？这可又是为何？除了脑袋一根筋的黑灵外，其余几个都在心中暗自思索。

法海半垂了眼，低低道：“你终于明白了，不错，本座与许仙乃是两位一起，本座即是许仙，许仙即是本座，这一世，许仙转世成了许叶凡，所以本座的容貌也自动随着他的转世，变成了这副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白素贞含泪而问，眼中说不出的凄然，是啊，谁能想到，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最恨的人其实是同一个，也是这个人将她困在雷峰塔数百上千年。

法海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而这也成了困顿他成佛的最大障碍，眉目之间的红痣怕是许叶凡与法海最大的区别了。

“本座昔年为了能够早日得证佛法，所以将灵魂中对于红尘情爱的眷恋逼了出来，原以为这丝灵魂残体会随风消失，没想到它不仅没有消失还入了轮回，转生为人，变成一个对红尘眷恋最深的人。正因此，本座若想成佛，必须将这灵魂的转世之人也渡化才行，可惜，本座试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佛祖对本座的考验啊！”

“后来这部分灵魂转世为许仙，本座便再次寻了过来，没想到竟会遇见你，你以一蛇妖之身。竟痴缠于许仙。令使他对红尘眷恋再一次加深，所以当时本座非收你不可，白蛇，如今你可明白当初本座之所以不让你再见许仙的原因？”法海的面容其实还是慈悲的，只是在面对妖精地时候，他地心肠比铁还硬。

白素贞默然点头，好半晌才抬起头道：“法海，我还想问一句，曾经救我于捕蛇人手下的那个童子，是完整的你前世。还是许仙那部分灵魂前世？”

法海的眼在白素贞脸上徘徊了很久，方垂目道：“是本座，当时本座还没有归入佛道，所以自然谈不上分离灵魂，救了你，也许是本座做过的最大一件错事！”

白素贞无言地点着头。眼中始终有着波光闪烁，可笑。真的可笑，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记着的报恩，在这位恩人眼中却成了一件错事。

按法海的话来讲，若是早知会有后面的事，他绝不会救她。绝不会救那条垂死的小白蛇。很可笑不是吗？

“你错了！”这是自来之后就没讲过话地楚归鸿声音，他的目光澄净明亮，如天上繁星。地上明镜。

“本座何错之有？”法海的目光瞬间转为凌厉，如要把楚归鸿看透一般。

只见楚归鸿无惧无怖地迎向他的目光，朗朗道：“法海，你一心向佛，以成佛为已念，如今却说出这等话来，不是错是什么。佛家心怀慈悲，就连扫地也恐伤蝼蚁之命，何况是一条小白蛇，难道就因为后面引发的因果关系，所以你就后悔救了她？”

“白蛇报恩并没有错，许仙与她结为连理也没有错，错的只是你地执着而已，你执着于成佛，执着于无欲无求，殊不知，你的这份执着才是最大地所求，也是你成佛最大的障碍。”

“是吗？”法海清清淡淡地说着，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楚归鸿的话有所触动：“本座禅佛不下千年，岂会有看不明白之理，你这话不过是想扰乱本座的心绪，从而让本座放过白蛇罢了。”

此时白素贞已经从最初地错愕与忧伤中恢复了过来，她地目光亦化为了冰雪：“楚先生不必再说了，如果法海能够被劝进的话，那我当初就不会被关进雷峰塔了。”说罢她将目光转向了法海：“你我的恩怨早到了结之时，能够寻得许仙地转世，我已经死而无憾，只是有一事我还想问你。”

“何事？”法海的目光中似乎永远能看到佛的身影，又仿佛法海的人生就是为佛而生一般。

“当年许仙一直不出来见我，是你强行阻止，还是他自己害怕？”这个问题自入雷峰塔起，就一直横在她的心间，没有一日能放下过，如今终于有机会问了，虽问的不是本人，但也差不多了。

法海轻叹一声，喧了声佛号道：“先前许仙确是因为害怕你，所以才不敢见你，期间本座并未横加

直到你被关住雷峰塔后，他方才露出悔意，并最终郁他毕竟是得道高僧，没有说半句谎言。

白素贞不住地点着头，眼泪再度不睁气地夺眶而出，终于找到答案了，即使这个答案让她一直以来的幻想的可能破灭，但这毕竟是唯一的真相。

待得白素贞哭得差不多的时候，法海才再度道：“白蛇，你要问的都问明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本座就要动手了，这一次，不再是将你关入哪里，而是真正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要绝了这条与自己有着无数纠缠的白蛇，如此才能放下心来，不怕再有纠缠。

白素贞深吸了一口气，将泪水止在眼中，摇头道：“没有了，什么都清楚了，法海禅师你尽可动手吧，我心知绝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不必再多余反抗了。”白素贞不论是心愿还是心念都已经了结，这一刻竟是提不起抵抗的心思，只由着束手就擒了。

对法海说完之后，她转过身来，目光在张语等人脸上一一扫过，心怀感激地道：“这段时间能得你们照顾我很开心，如今我要去了，只希望你们能过得比我更好，关于许叶凡那边……”神色微微一黯旋即道：“我不能亲口与他道别了，你们替我转述一声便是，不要说我死了，就说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人去了远方，那间茶馆就送给他吧，希望他能帮我把缘来茶馆一直开下去，缘来缘来，我的缘终是来了！”

“白素贞，你真的甘愿就死？”张语实在不忍白素贞就此死去，但看她的意思，却是根本不想反抗，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另一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妲己亦嗤笑道：“白素贞，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死了，法海大师就不会为难我们吗？你是不知道，刚才法海大师还说要把咱几个妖怪都给收了呢，你说是吧，大师！”这两个大师叫得是咬牙切齿，可见其对法海的不满。

白素贞吃惊地道：“这个我确实不知，是真的吗？”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她把目光转向了法海，显然是在问他。

法海静静地转着佛珠，任由那檀香千年如一日的索绕在他的鼻尖，只有那份香，才会让他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世上的目的：“不错，人妖两界，本应各安其份，各归其位，可他们几个却妄自来到人间做乱，本座不知便罢，既然遇上了，那是一定要收得，只是本座会留他们一条命。”

“禅师，不可以放过他们吗？他们并未做过坏事啊？！”白素贞哀求着法海，希望他可以网开一面。

然法海是何人，斩妖除魔绝不留情，当下冷斥道：“本座留他们一条命已经是网开一面，白素贞，你乃是待死之身，还有何资格替别人求情！”

楚归鸿叫住还要再求的白素贞：“白姑娘，你再求也是枉然，还不若我们几个联手对付他，至少还有几分胜算，你难道真的不想与许叶凡再续前缘吗？”

一句话点到了白素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尽管许仙背她叛她，但她依然爱他，这是怎么也磨灭不了的事。

先前之所以甘心束手，一是因为心知敌不过法海，二是不愿拖累朋友，现如今，却是不拖累也要拖累了。

看白素贞一直没反应，妲己不耐烦地道：“还犹豫什么，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和尚的手里，何况我上次救你的那份情你还没报呢，休想就这么死了！”

“对，妲己这话我听得最顺耳！”这次出声的却是幻影，他可从来没夸过妲己，这次也算是破天荒了：“像法海这种不明白天道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仙成佛。”幻影的眼睛在水晶球的光芒下闪着奇异的光辉：“法海，你以为你很懂天，但其实，这里每一个人都比你更懂天，所以不论我们今日是否能够打败你，你都不会成佛，因为你的执着始终放不下！”

法海最大的执着就是成佛，而这个执着也是他根本不可能放下的。

黑灵对上面所有的话来了一句总结：“那还说什么，打吧！”

战斗不可避免的开始，双方都是在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斗着，到底孰胜敦负？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1）

海的眼基本都是半阖，流露出浓浓的慈悲，就如庙堂眼睛一样，然当他的眼睛睁开之时，便不再是慈悲，而是嗔怒。

楚归鸿，张语，妲已，白素贞甚至于黑灵五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戒备的看着法海，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瑞文，本应在熟睡的他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根本没睡着？想到这个可能，妲已的脸黑了下来，说不出的难看。

瑞文来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妲已一眼，目光中有着让人读不懂的千言万语，随即扭过头对张语道：“对付法海怎么能没有我的一份，我怎么说也是从张家出来的人。”

张语笑道：“随便你，既然你愿来那就来吧，不过这个和尚可是利害的很，既使我们几个联手也未必有赢的把握。”

“不试试怎么知道。”瑞文扔下这句话后第一个出手，只见他念了一句咒语，然后双手一圈冲法海喝道：“烈火焚烧！”

一道近乎紫色的火舌带着超高的温度向法海袭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全为一片焦黑，即使是站在瑞文身后，也能感觉到那滚滚热浪，可见其温度之高。

法海双目如有精光在闪烁，面对瑞文的攻击不见他有任何闪避的动作，难道他准备以身抗火？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火，即使是修法有成，可说到底毕竟还是肉身凡胎，法海真的这么有信心？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同一个疑问。可是事情证明法海真地没有躲。也没有任何抵抗，任由这火舌将他整个人卷了进去，然后只一瞬间便被滔天火焰所吞没，连个影儿都没有。

法海什么时候这么好对付了？而且还打不还手？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白法海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消灭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至于那位始作俑者更是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自己一击就杀了法海，直以为是在做梦。

然事实证明。这确实是在做梦，因为他们又一次看到了法海，不是在火烧不止的地方，而是在另一个方向，法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色的僧袍将他衬得无尘无烟。连一丝被火烧的痕迹都没有。

这下可是明白了，法海在瑞文出手的千分之一秒中瞬移离开原地。火舌所烧到的不过是法海留在原地的残影而已。

妲已先是一愣，继而咯咯笑道：“大和尚真是好本事，我们若是一个个怕是连你的衣角也碰不到，说不得只好一起上了。琴动！”

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人已经飞了出去。身体尚在空中之时就见一道红光将她包围起来。待得红光敛去之时，妲已已经换了一身装束，长衣飘飘。秀发飞扬，更有那金玉步摇脆声连绵，这竟是她商朝时的打扮，而这也才是她地真身模样，此时的妲已少了一份妖饶多了一份飘逸，特别是那身紫身的宫装，将她衬的如飞似舞，而她的手中更是多了一把曾经在对战风华时用过的古琴。

手指轻划，一道道无形地音波随着琴音向法海袭来，不止如此，她还用如兰花一般的手指勾起一条琴弦朝法海射去。细细地琴弦就如一条细细的毒蛇一样，吞吐着摄人的寒光射向法海的面门。

另外其他几人也瞅准时机共同发难，张语取出伏魔灵棒，丝丝雷电在剑身上吞吐不定；白素贞素手一划虚空中出现一把宝剑，较之小青那把剑的杀气外放，这把要显得内敛许多，但威力更甚许多，她们两个做为近攻。

楚归鸿将一枝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地玫瑰扔向空中，就见一道金色光芒以极其绚烂地色彩划破寂静的夜空，介于鞭长可伸缩的特性，所以楚归鸿没再去挤张语几个，而是远攻，另一边实力不咋样地黑灵在幻影的指挥下也和楚归鸿一样进行远攻，凌棱火箭之类的卯足了劲往法海身上招呼，它自然知道这些不能对法海造成伤害，但至少能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这就是幻影和黑灵的目的。

五个人或者妖联手发出的攻势绝不可小觑，他们不相信法海真的能够一一挡下而不受一些伤害。

面对妲已的音波与琴弦攻击，法海的眼中有着些许不屑，只见他衣袖一扬，那些无形的音波气劲俱被他裹在了衣袖中，然后挥手以自身法力驱动这些音波反攻向妲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妲已大吃一惊，没想到法海居然能用她的攻击来反击自己，想躲又来不及，当下顾不得操纵琴弦，双手连拨，用琴音在自己身前开成一道音障，险险挡下了反击，不过妲已还是吃了一点小亏，法海倒击回来的音波不仅力量大，而且还带上了破邪的佛家属性，正好克制妲已的妖力。

至于那根失了人操纵的琴弦被法海从眼中射出的一点精芒给击落在地。

黑灵的攻击法海更不放在眼里，甚至没有刻意去抵挡，只靠僧衣自身的抵御功能，他身上这件衣服也算是一件宝物，再加上长年佛法加持，所以一般的攻击都能够挡下而不损自身。

令法海略有些头疼的还是张语等几个，他们几个不论远攻还是近袭，都配合的极好，特别是那个楚归鸿，这个妖怪居然有使草木妖化的能力，凭着这个能力楚归鸿经常妖化路边的野草野花等植物对他进行阻碍，虽无大威胁，但始终有些碍手。

白素贞等人都是妖怪，多少均为他的佛法所克制，然张语和瑞文却不同，他们俱是修道之人，与法海本质相同，能够克制妖邪的佛法对他们并无什么作用，只能靠各自的法力硬拼。

琴音，宝剑，符咒，空间法术，草木妖化，轮着番儿往法海身上攻击，虽对他造不成大的伤害，但麻烦还是不少的，至少法海身上的佛光不像先前那么耀眼，看起来双方似乎是平分秋色，然实际上张语已经在心中叫苦了，她身上的灵力已经在疯狂的攻击下消耗一大半了，坚持不了太久，想必其他人也差不多，可他们却没有给法海造成任何伤害，哪怕是一点点大的小伤也没有，最多只消耗了一些佛力而已，再这样下去，输的必是他们无疑，该怎么办？

在她尚未想到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一直被他们围困在中间的法海终于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主动攻击，只见他将一直执在手中的佛珠扔向了白素贞，看样子似要从她那里打开突破口。

正当白素贞做好防御准备时，空中急速接近的佛珠突然四散开来，无数佛珠带着强劲的力道袭向在场所有的人，而这些人中除了白素贞外全部都没有准备，被突如其来的佛珠打了个正着，嘴角蜿蜒着留下了血丝，显然是受了伤。

其中飞在空中的妲已受伤最严重，一则是因为她受到的佛珠比较多，二则她身在空中没有可以借力卸力的地方，所有力道都结结实实打在身上。

妲已闷哼着摔落到地上，捂着腹部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来，可恶，这个臭和尚可真够阴险的，居然来这么一手。正当妲已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一个人扶住了她：“你没事吧？”这个声音妲已再熟悉不过，正是瑞文，然她却未想到，瑞文居然会主动来扶她，以往可是连碰都不愿碰她一下的。

睫毛轻颤，似乎要回过头去看瑞文，但刚一转便马上止住了，她挣脱开瑞文的搀扶用一种极冷的声音道：“没事！”随着她的话，头上那翠玉做成的坠子在夜风中悠悠的摇晃着。

瑞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最后只是无声的看着妲已，其实先前在房间里的时候，他是真的睡着了，不过睡眠很浅，虽然妲已哭的很低，但他还是被惊醒了，只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只好继续装睡，直到张语和妲已相继离开，他才在暗中跟了过来。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2）

说佛珠在击中了各人之后，又在空中汇成一串的模样手里，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串着佛珠的线是法海的一丝佛力，怪不得他可以随意控制佛珠的分合。

法海执了佛珠在手，上前几步对受伤不一的各人道：“佛法无边，佛力无穷，凭你们几个是不可能打的过本座的，若是实相，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我呸！”妲已强忍着胸口上涌的血气，朝法海骂道：“什么佛法无边，佛力无穷，就凭你个老秃驴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要以为靠着一些小计打伤了我们就猖狂起来，别说是你，就是如来佛祖来了本姑娘也不看在眼里！”

法海面容一紧怒喝道：“胆敢辱及佛祖，罪无可恕，本座就先将你收了再说！”当下运用起佛门巨手的功夫，在空中凝成一只足有小屋那么大的手朝妲已当头罩下，势必要将其抓住。

“快躲！”楚归鸿最先反应过来，挟起妲已就往旁边闪，另外几人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再度攻向了法海，好使得他没心思操纵这巨手抓妲已。

不过这佛门巨手似有灵性一般，虽法海被众人围攻，但它依旧能准确的追踪着妲已，对于护在她身前的楚归鸿反而视若不见。

虽几番抵挡，然最终妲已还是被这巨手给抓到了空中，偏于阴性的妖力与佛门法力一接触，顿时如被泼了硫酸一样，疼痛难奈，然妲已却紧咬着嘴唇说什么也不肯叫出一声疼来。

楚归鸿已经现出妖狐真身。将自身所能运用的妖力提升至最高。然任他想了许多办法，但始终攻不破那只巨手，又急又气，特别是看到妲已忍痛受苦的模样，更是心疼不已，冲法海吼道：“法海，快把我妹妹放下来！”

法海的眼中透出明显地冷笑，他不仅未把妲已放下来，反而还在手中画了一道佛印凌空向妲已照了过去，顿时。在妲已地身外除了佛门巨手外更兼之多了一道佛印，这道佛印所带来的痛苦远胜于先前，妲已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她依然不肯叫出一声来。

除了始作俑者法海外，每一个看到妲已惨状的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瑞文更是恨得脸色发青了。他怒吼一声，想也不想就发动了最强的招数。也即是上次对付过怪虫的那个空间裂缝，然法海是何许人，比那些怪虫与风华不知利害上几倍，只见他身上金光大作，隐隐现出一尊看不清面目的佛像。刹那间已经被瑞文撕裂出小缝隙的空间再度合上。就如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被人强行破了法术，瑞文受到的反震可想而知，再兼之先前受的伤。几乎可以说没了再战之力，不得不退出战场。他抬头望着在空中受苦地妲已，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觉得很难受，恨不得在上面受苦的那个人是自己，难道真的像白素贞说的那样，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妲已？

张语的脸是从未有过的冷，若说以前她只是有些讨厌法海地话，那么现在她就是恨法海了，眼见自己几人的攻击对法海无法造成大地伤害，当下抽身退出了战场，并阻止白素贞与楚归鸿。

“法海，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张语定定地瞧着法海，脸色冷而平静，但若仔细去看她的眼睛，便会发现在那之间隐藏着深深的怒火。

“佛门有好生之德，本座亦非好杀之辈，何来赶尽杀绝之说，本座不过是想借此炼化此妖的妖性罢了，免得她为祸人间，我佛慈悲，这也是为免她来日遭得天遣。”法海徐徐说着，仿佛觉得这对妲已已经是天大地恩惠了，她应该要感激他才是。

“是吗？”张语冷笑着，忽而面容一紧肃颜道：“法海，你张口佛法，闭口慈悲，殊不知你地行为无半分慈悲半点人性，说别人是妖，其实你自己才是最大的妖。”

说到这里，张语怒极反笑：“好啊，以往总是你收别人，今天就让我来收收你，看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若你认为有这个本事，大可以试试，本座在此奉陪施主！”法海地话语中有着淡淡的不屑。是啊，在佛门第一高人法海的眼中，张语这话无疑是痴人说梦，从刚才的交手中可以看出，张语和法海的差距并不是一星半点，连妲已也觉得她是不是被气傻了。

然有几个人却知道张语这个不是在说笑，特别是幻影，他下意识的冲张语大吼道：“不要，语语，不可以，你不能再用那一招了，别忘了你发过的誓言！”

我张语，以张家第七十九代传人的身份，在此发誓，除非危及已身性命

决不召唤圣兽，如有违背，教我被雷劈，被火烧，被

曾经立过的誓言如电影一般在张语的脑海中回放，是啊，当初她可是立过誓的，难道真的要违背？

正当幻影以为可以阻止张语的时候，她说话了：“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因为一个死的誓言而害了一个活着的人，那么我的良心一生都不会安，若是如此，这誓言还不若不立得好！”

幻影好玄没被她气死，敢情这位老大根本不把誓言的约束力放在眼中，她就不怕会应誓吗？当下幻影顾不得是否会受到法海的攻击，毅然从黑灵的背上飞到张语身前，以那双异常妖异美丽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说过的话就必须要遵守，你答应过我除非危及生命，否则绝对不允许施展此招的，现在你难道真的要为妲已用这招，要知道你现在的命是用一次少一次！”最后那几个字幻影说的特别重。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语第一次看到了幻影眼睛以外的五官，虽一瞬间便不见了而且又极模糊，但那张俊郎如冠玉的脸让她有一刹那的失神，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随即又觉得自己这念头好笑的紧，幻影日日在她身边，自然是再熟悉不见了，哪还有“好似”之说。

揉揉额头将不应有的思绪压下来，然后看了一眼尚在受苦中的妲已对幻影道：“张语历代家主，你的话必然与他们每一个都说过，但是结果怎么样，他们个个都死的那么早那么年轻，为什么？只因为两个字：正义！我不敢说我所坚持的正义就一定是对的，但至少坚持了我就对得起天地良心！”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了静若山岳的法海：“法海，你自持对世人慈悲关怀，可是我想问你，世人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世人最想要的快乐得什么你知道吗？”听到这话法海的身子微微一震，旋即又恢复着原样。

张语冷冷的笑着，那份笑容却是挟杂着嘲讽甚至于可怜……

“是感情！世人最大最想要的快乐就是感情，有了情他们方才有了其他的信念，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友情，那都离不开一个情字，这才是世人最看重的。这个道理其实你懂，但是你为了成佛，为了达成一已私欲，硬是将这个看成天理不容，人如何，妖如何，只要有心有情便可！

你以为成佛就必须放下所有，放下情爱吗？错了，人有情，仙佛亦有情，若一定要说区别，那不过是仙佛将小爱化做了大爱而已，如果你连小爱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大爱，法海，枉你参佛这么多年，却连佛的门槛都没有进，如此的你，谈何成佛，谈何飞升？”

随着张语的话，法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怒喝道：“小小女娃儿口出狂言，本座岂会不如你一个女娃儿看得透，简直就是胡扯，胡扯！”

法海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态，再不若先前那样的沉静，待得将气喘匀后方继续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本座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与你的口气一样大！”

“如你所愿！”张语在说出这四个字后，将自身的灵动调到了最高，尽管幻影心急如焚，但此时此刻已经不可能阻止得了她了。

楚归鸿的眼一直望着张语，有激赏有怜惜，以及……不易见却深植于心底的情意，他没有去阻止张语，是因为他懂张语，知道即使阻止也没有用，然他的内心又忍不住担忧，万一，万一真到了以命施招的那一刻该怎么办？不！他不会让那一刻发生，即使以命换命，他也不会让她离开人间！

张语双手相握，准备结印，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到了她的身前，并且绕其转了三圈，三圈过后，张语骇然发现自已身子居然不能动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神智清晰无比，但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连一根小指都不行。

同时她也看清了那个人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解其为何要阻止自己，人影不是旁人，正是白素贞！

“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妲已啊！”张语急急地冲白素贞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困住自己，难道是不想让妲已得救吗？

白素贞微微微头：“张语，我很感谢你，也很感谢在场的所有人，能认识你们是我白素贞的福气，但是现在够了，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再多我就要承受不起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3）

到这里，她冲张语露出一个笑容，笑的同时眼中已有“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要用的那招是什么，但是从幻影的话中能听出用这一招对你的身体肯定有很大的负担，甚至会影响到你的生命，试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为了一已之私，让朋友走到死亡之路。所以……这次的事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妲已也让我来救！反正我的心愿已经完成，对这个尘世的眷恋也到此为止，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法海伤害其他人，哪怕是我死！”

说出这句如誓言一样的话后，白素贞将目光转向了法海：“法海，你我恩怨纠缠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不管怎么说，这恩怨拖得都够久了，就让你我在这里做一了断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放了妲已！”

张语还待说什么，却被楚归鸿扶到了一边，声音在她耳边悄然响起：“白素贞心意已决就让她去吧，说到底，她与法海始终要做一个了结的，至于妲已……若法海执意不放的话，我拼死也会去救下她的！”说到后面声音已是森然。

张语转过头看到楚归鸿沉静如水的侧面，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浅浅的涩意，白素贞与许仙纠缠是错，因而惹了法海，那她与他呢？瑞文与妲已呢？如果他们也如白许二人一样纠缠不清，那又会怎样呢？

法海的手在胸前一合，佛珠就并在他的手间：“白蛇，既然你欲先做了断，那么本座就成全了你。至于其他的小妖。本座待会儿再收！”

话音刚落，抓着妲已地巨手以及其上地佛印突然凭空消失，妲已由空中摔落到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次瑞文又过去扶住了她，小心地问：“怎么样了？没事吧？”

妲已勉强睁开了眼，看到瑞文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强行推开他，任由自己倒在地上：“我死不死与你无关，不用你在这里可怜我！”

“我……”瑞文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选择了沉默。

另一边的白素贞与法海已经开始斗法了，可想而知，刚才众人一起上都奈何不了法海，现在单凭一个白素贞更是如飞蛾扑火，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几次遇险，情况危险不已。看得众人担忧心惊，楚归鸿在旁看了一阵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盘膝而坐，嘴里极快地念着什么。同时有一阵阵的妖力从他身上散发出去。显然是在施法，但方向却不是正在斗法的白素贞与法海，看得别人一阵奇怪。不知他想要干什么。

就在楚归鸿施法的时候，远离此处正在睡觉的许叶凡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睛空洞无神，木然盯着屋顶的天花板，如此一阵后他翻身坐起，开始木然的穿起衣服来，此时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怪异无比，眼睛更是毫无神采，就如被人催眠了一样，又好似牵线木偶那样。

穿衣，出门，许叶凡在门外站定，低吟地声音持续围绕在他耳边，在这如有魔力的声音下，许叶凡，这个由法海一半灵魂转世的凡人居然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平平的飞着，如有人在两边扶着他一样，他飞去的方向正是法海所在的方向。

这厢，楚归鸿已经满头是汗了，身上地衣物尽皆被汗濡湿，张语等人有心要问个究竟，但又不敢在这种施法关头打搅他，所以只好按下心中的好奇，等待他施法完成后再问。

另一边，法海已经完全取得了主动权，将白素贞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绝对实力下地差距是没办法用什么来弥补的，在旁边看的几个人倒想上去帮忙，可不是带了伤就是动不了，竟是一个都插不上手。

瑞文，妲已都受了伤，特别是妲已，被法海一阵炼化去了七八成的功力，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至于黑灵实力太弱上去也是送死，张语被白素贞束了身体一直都没能解开，楚归鸿又莫名其妙地施起了法，所以能帮上忙地是一个都没有。

佛法也许真的是无边的吧，至少白素贞这个修行加在一起将近三千年地蛇妖，在佛法的金光下显得如此脆弱，哪怕是她现了原形，依然不能与法海匹敌万一，难道今天真的是她的死期？

白素贞的心中没有悲哀，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纠缠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若说还有那么一点遗憾的话，那就是在临死之前不能见许仙的转世一面

凡，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可会想我？又可会梦白素贞，这个与你前世做过夫妻的女人，这个曾被你的懦弱抛弃过的女人？

金光幻化的佛手在她眼中越来越大，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在闪避了，法海，你赢了，赢了我，可是这样你就能成佛了吗？不！你不能，因为杀了我只会让你的执念越来越深，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佛的！

不知是不是临死前的错觉，她居然看到许叶凡了，看到了许仙的转世……

笑，从唇边蔓延，点亮了整个天际，也点亮了她自己的人生，这一刻，方是最绚烂之际，方是最唯美之际，三千年，三千年的感恩，期盼，等待，寻找，终于迎来了平衡点。

“不要啊！”瑞文急红了眼，顾不得身上还带着伤，硬撑着跑了过去，想救出白素贞，可惜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破不开法海的金光，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白素贞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亡，泪，没有任何声音的从眼中落下，他深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救不了。

殊不知他为白素贞流下的泪，看在妲已眼中却是诛心的刀，一下一下，将那颗心划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只是妲已的眼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即使水气已经将整个眼眸蒙住，也落不下一滴来。

法海的心一直都是坚定的，修佛是为摆脱红尘到达西方极乐，杀白蛇是为民除害，斩妖除魔，他从来都没有做错过，那心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动。

如今，他与白蛇的纠缠终于可以了结了，昔日他一念之差救了这条白蛇，从而引来千年的纠结，现如今总算可以摆脱了。

金光佛手眼见着就要将白素贞炼化，可在即将触到的时候，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法力更出现前所未有的紊乱。

法海心中的吃惊不言而喻，他修行这么久，还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怎么会这样？坚定不移的心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从这丝裂痕中透出一个细小的声音：不要杀她，不要杀，会后悔的，不要杀她！

这个声音反反复复说着不要杀她，会后悔，之类的话，把个法海弄得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在扰乱他的心境？

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扰乱他？不！斩妖除魔乃是佛门子弟的职责，如今白蛇伏诛在即，他怎么可以放过此妖，不管怎么样，先除了她再说！

虽如此想，奈何心已乱，这杀招终是施不出了，无论他怎么想，这招式都死死粘在手中，怎么也下了手，而且心中的缝隙还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法海第一次有了恐慌的神色，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另一边白素贞也是莫名其妙的很，刚才自忖必死无疑，哪想事到临头，法海却突然停下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是什么事，白素贞没有死，让看得人很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瑞文，他顾不得是否会伤到自己，只过去紧紧抱住了白素贞，激动不已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

白素贞曾说，她不过正好投了瑞文的缘法，所以才让瑞文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她也曾说过，瑞文真正喜欢的人是妲已。

瑞文有所信也有所不信，诚言，自出了那些事后，他确实不再讨厌妲已了，但真的喜欢吗？比喜欢白素贞还要喜欢吗？也不尽然，至少此时此刻在他心中还是更在乎白素贞一些，只因缘法所在。

在白素贞劫后余生的时候，楚归鸿终于也醒了，满头的汗，连着睫毛上也有汗，显然他刚才所施的法很耗法力与精神。

眼见他醒来，一直在旁边的张语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在楚归鸿闭目施法的时候她也没闲着，一直在努力解白素贞下的束缚，如此虽手还不能动，但脚却是能动了，相信再过一会儿应该可以全部解开。

楚归鸿微微一笑，未语，手却指向法海的方向，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很快他们便明白，楚归鸿要他们看的并不是法海，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法海身后的那个人。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4）

错，先前楚归鸿闭目所施的法，就是控制许叶凡来到这么远的距离控制一个凡人的行动，还要控制着他飞行，确实是不一件不容易的事，怪不得他要如此耗力。但是楚归鸿什么时候能控制别人飞行了？他不是连自己也还没到飞的那个能力吗？

心神大乱的法海也转过了头去，他亦看到了那个人，与他同出一个灵魂，却与他走相背道路的人。

一个要成佛，另一个却对红尘充满眷恋，无法割舍，这使得两方无法融合，也使得法海始终无法成佛。

这时楚归鸿已经收了控制许叶凡的法术，由他自己的神智掌控身体，当许叶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印入眼睑的第一双眸子，便是法海的眸子。

当两双眼睛接触的一瞬间，原本就是法海灵魂一部份的许叶凡终于迅速开启了尘封的记忆。从最初的逼出，到后面的入轮回，再来后来转世为许仙，遇到白素贞，遇法海，最后水漫金山，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而他亦郁郁而终，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开启。

一秒的时间，如过了一年那么漫长，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明了知晓，曾经连前世许仙都不知道的事，这一世的许叶凡却知晓了。

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是另一个的附体，自己的灵魂居然并不完整，只是别人所不要的那部分，何其可笑，真是何其可笑。

法海逐渐沉静下来，许叶凡却笑了起来，长笑不止。那疯狂的笑声将寂静的夜空划成一片一片。不复先前的完整。

长夜下，冷风中，只闻那笑声不绝于耳，说不出地凄凉说不出地悲哀，想来也是，原以为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完整的灵魂，现在却得知他以为的完整其实只是别人不要的那部分，残缺无限！

笑声从大转小，渐归于无声。他的眼中充满了恨意，逼视着法海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讨厌从你身上分裂出来的我吗？是我阻碍了你成佛的道路，所以你千方百计将我爱的人从我身边分离，以便让我走上与你一样道路，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只剩下虚无地佛理？”

法海第一次被人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方喧了一声佛号道：“富贵荣华。红粉情爱，一切都只是虚幻和过眼云烟罢了，只要你看透，便会发现什么都不重要，也会发现。只有仙佛才是这个世界上永恒的存在！”

“是吗？你没有经历过。怎会知道这是虚幻不真实的，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法海。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脱离对红尘的眷恋，更不会存任何向佛之心，我发誓！而你，也永远别想成佛，这是对你昔日错误决定的惩罚！”

许叶凡对昔日法海分离自己的举动恨到了极点，对他曾经分开自己与白素贞地举动亦是恨得不轻，两点相结合之下，他对法海说出了自己永远不可能向佛的誓言。

说罢，他不理法海，径直走到了倒地地白素贞面前，手伸出，像千百年前一向伸向白素贞，然后将她从地上拉起。手慢慢地抚着白素贞苍白的脸颊，一下一下，比世间任何的手都还要温柔。

白素贞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痴了，怔怔地望着他，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眼中更蓄满了重逢的泪水，从刚才许叶凡与法海地对话中，她知道，许叶凡已经恢复了所有地记忆，包括最开始被法海无情抛弃的那些。

“对不起！”这是许叶凡恢复记忆后对白素贞说的第一句话，只这一句便令白素贞彻底原谅了他，原谅了那个曾经背弃过自己地男人，只因为她的爱远远要大于恨。

许叶凡替她拭着不停从眼中流下的泪：“因为爱我而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罪，这是我的不对，上一世因为你是妖，所以背离你不敢见你，这更是我的不对，但是这一世不会了，即使是死我也会与你死在一起，因为……”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的光芒，比之法海的向佛之心还要坚定：“因为这一世我是许叶凡，不再是那个懦弱的许仙！”

“我相信

破涕为笑的白素贞是如此之美，这样的美她从不曾在绽放，就如她自己所说：她只爱眼前这个人，哪怕这个人曾背叛过她也一样。

法海，平静在他眼中支离破碎，并且逐渐透露出一层绝望，自己的灵魂正在对那个蛇妖说着生死不离的话。而他，参佛这么多年他，将永远不能修成罗汉金身，不，他不甘心，他向佛之心无比虔诚，岂能因这个无用的灵魂而一生沦为凡人，不！不行！

法海自己尚未发现，他正越来越偏离正确的道路，被成佛的执念所困顿，他在下定决心后，猛然转身冲许叶凡与白素贞重重一哼：“许叶凡，你与本座乃是同源的灵魂，原先本座瞧在这份上一心要度你向佛，没想到你贪恋红尘，越陷越深，如今还与这蛇妖说着什么同生共死的话，好，既然如此，本座就成全了你！”

张语几人听得大吃一惊：“法海，你想对凡人开杀戒？佛门戒杀，难道你全然忘了吗？”

法海冷峻的容颜看得众人心中一冷：“杀别人自是杀，杀许叶凡却不是杀，因为他原本就是本座灵魂中该消失的一部份。”他将目光转向许叶凡：“只要你身体中的那部分灵魂消失，那么困扰本座多年的烦恼也就消失了，本座到时候必然会飞升佛界，这就算是你为本座做的一件好事吧。”

许叶凡报以的是比他更冷的声音：“法海，你真的以为我的灵魂消失了，你就可以成佛了吗？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没看透，真正阻碍你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是你自己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法海冷笑道：“是与不是很快就知道了，许叶凡，白蛇，伏诛吧！”说摆一直捻在手中的佛珠脱手飞到空中，化成一张方圆两丈的网，这张网全部由佛珠串成，只要被罩上必会被炼化，而且连灵魂都逃不脱。

“不好，法海已经因执生魔了，若不阻止他真的会杀了那两个的。”楚归鸿眉头深锁，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费心费力的把许叶凡找来，不仅没能解开法海的执念，反而让他滋生心魔。

张语一时也慌了手脚：“那怎么办，我现在还没能解开那该死的束缚，要用召唤也没法结印啊。”

“你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也许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这是幻影的声音，看透人间轮回生死的他比别人更易面对一切，只除了在危险到张语生命的时候。

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下去吗？这是所有人心中gong同的疑问。

另一边白素贞见法海铁了心要杀自己，便对许叶凡道：“相公，在临死之前能见到你，能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你真的不必陪我死，你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你与法海一体同源，相信只要我死了，他必不会再为难于你。”

欲推开许叶凡的手反而被许叶凡抓了正着，他握得是如此之紧，根本不容白素贞抽出：“我说过，我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许仙，这一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是夫妻，是生死与共的夫妻。以前我想不起前世便罢了，如今已经知道一切的我若再离你而去，那我这一生活得又有何乐趣？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

“相公……”白素贞心中的感动无言以表，只知一遍遍的喊着这个最亲密的称呼，是啊，他们是夫妻，生死与共的夫妻，不离不弃的夫妻！

他们的夫妻情深，让一直倾慕白素贞的瑞文又是黯然又是欣慰，黯然于他第一次喜欢的人不可能再喜欢自己了，欣慰于白素贞千年等待终于没有落空也没有白付，转世后的许叶凡比许仙更值得她爱。

法海看到他们夫妻情深的表现，脸上开始出现戾色，同时控制着金色大网朝许叶凡与白素贞落下，他已经铁了心要除掉这两人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5）

的要坐视不理吗？真的要这样吗？瑞文在心中反复问他还是没过得心中那关，强撑起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再度向法海扑去。

楚归鸿看他这样，顾不得自己身子虚弱，也冲了上去，张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体内灵力飞速运转着，冲击着被白素贞封住的穴脉，在一遍遍的尝试后，最后两个地方也被冲开了，两手终于恢复了自由。

张语得到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伏魔灵剑冲了去帮瑞文与楚归鸿，并且飞快的运转内丹吸取散失在天地间的灵气，以补充刚才的消耗，只要一恢复到刚才的水平，她马上就用圣兽召唤，只有如此才能打败法海。

张语既然去了，做为她的忠实小弟黑灵自然也不落后，嚎叫着冲了上去，也只有它由于是从旁辅助攻击没有正面迎敌，所以基本没受什么伤。

这样一来，还坐在原地的除了幻影外，就只有妲已了，她的伤是所有人里面最严重的，所以提不起力气参战也是情有可原的，饶是如此，她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冲过去的那几人，充满了难言的担忧，特别是在看瑞文的时候，担忧与心痛同时出现在那双眼之中。

“找死！”法海怒吼一声，僧袖一挥，单手迎上了冲上来的几人，另一只手则控制着金网，彼时这张网离许白二人的头顶已经没多少距离了，他们甚至能感受到从那张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只是他们的心中并没有害怕，十指相扣。更多的是笑看生死地淡漠。与此情不移地深爱。

人生自是有情痴，不管生来不管死。

这样的情景，张语仿佛又回到了后与嫦娥消失的那一天，当时他们就是这样明知要死，却依然坚定不移的做应该做的事。

当时他们的消失张语没办法阻止，但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阻止许叶凡与白素贞的消失，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灵力在这种心思下越转越快，内丹仿佛疯了一下的吸收着天地灵气，若是张语将神思沉入体内查看丹田处的话，就会发现内丹比原先大上了少许。

法海地心正在逐渐趋于疯狂。他已经分不清杀许叶凡白素贞，与杀其他人的区别是了，只知要将这些阻碍他成佛的人统统杀掉，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成佛，才可以超脱！

在这种不正常的心态下。法海的攻击比之先前的绵长正大要狠上不少，几乎是招招要人命。可想而知，若不将他打倒，今天在场地所有人都要死。

张语心急火燎的内丹多吸取灵气，以赶快达到召唤圣兽地要求，然没等她吸取到足够的灵气。金网已经罩住了白素贞与许叶凡。他们在网中痛苦的哀号着，许叶凡还好些，毕竟他与法海同出一源。但是白素贞已经不行了。不停有被炼化的黑气从她身上升起，而这些黑气更是她体内的妖力，尽管许叶凡拼尽全力要护住她，但毕竟不可能全部都护住，所以不消得多时，白素贞已经被迫现出了原形，痛苦得在地上翻滚着。

另一边，瑞文那里也遇到了危险，一束金光挟万钧之势穿过阻挡朝他胸口袭来，这一下若是被击个正着，绝对是穿胸而过地下场，命，也许就会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危险，可他们全部都被法海困住，就算想腾手救援也来不及，只能由着那金光越来越接近瑞文。张语想要不顾一切地召唤圣兽，可是她知道，从自己施法到圣兽出现有一个不算短的过程，平常还不觉得什么，可在这种一秒就足以要命的危极时刻，时间就代表着生命，即使圣兽出现也不可能让已经死了地人复活，那是神才有的本事了。

结果金光并没有穿过瑞文的身体，瑞文依旧好好的站在那里，但是有一个人影却在瑞文的眼前倒下，没有回眸去看瑞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倒了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被金光贯穿的胸口看不到心存在的迹像，就在刚才，带着超高温的金光将她的心一瞬间燃烧掉，并在伤口周围呈现出焦黑的迹像。

“妲已！”楚归鸿第一个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妲已，然后一遍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没用了，早在心脏被洞穿的那一刻，妲已就闭上了眼，深深地闭上了眼，再也不会睁开看这花花世界一眼。

若是仔细瞧去，就会发现她的嘴角蓄着一丝深深的笑意，正是这丝笑让她看起来如此安详与美丽。

她终于可以睡去，沉沉的睡去，不用再理会自己喜欢的人是否喜欢自己，不用再理会人世间的一切，也许她是故意为瑞文挡上那一下，故意要让瑞文记住这一下的恩情，这样瑞文就不会在今后的几十年岁月中将她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

“妲已！”楚归鸿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妲已的名字，希望她睁开眼再看他一眼，再叫他一声大哥，他不愿相信，刚刚还有生命

就这样停下了呼吸。

楚归鸿的心从不曾如此痛过，就如千万只蚂蚁在啃一样，忍耐忍耐，直到无奈忍耐之时，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妲已哭起来，兄妹几千年，自长成之后，一直是相互扶持，妲已虽任性刁蛮，但向来听这个大哥的话，而楚归鸿对这个妹妹蛮关爱有加，从不忍心重责，现如今……如今……

法海看到妲已了，不由得大声笑道：“好！死得好！人间又少了一个妖精，这世间就可以太平多了，哈哈哈！”近似于癫狂的笑声听在耳中是如此的可怕，法海，他忘了佛家戒杀之律，忘了心存慈悲之心，他正在坠落，且再不能回头。

瑞文从刚才起一直愣在原地。既未说话也未有动作。怔怔得看着倒地不起，全无生机的妲已，好像才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为什么好象从妲已遇到他的那天起，就在不停的受伤，先是被他伤，后来又为拖延时间被风华所伤，现在更是为法海所伤所杀。

死了，妲已真地死了，以后他都不会再看到她了，不会再看到这个妖狐了。高兴吗？没有！反而心痛得快要死掉一样，好痛好痛，就如有一双无形地手在把他的心一点点挤爆掉一样。

他慢慢地走着，走向被楚归鸿抱住的妲已，他不敢走快，因为怕看到妲已是真的死了。可是心被焚烧掉的人还会活着吗？

不管再怎么慢，路都只有那么点。他终还是走到了妲已的身前，也看到了她含在嘴角的笑，恍惚间他好象听到妲已在说：喂，这次可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不若以身相许啊？

是妲已在说。是她在说。一定是！

可惜这个幻想在看到妲已永远阖起的双眼时被无情的打破了，她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再说话。妲已已经不会再活过来了，双膝无力地软倒，整个人跪坐在妲已身侧，痴痴得看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唯一清醒认识到的事就是：妲已再也不会醒！

另一边张语看到妲已的死，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熄灭，转头愤怒的瞪着法海，逐字逐句地道：“法海，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到这里，她顾不得灵力还有些许未满，强行开始结印。

眉间星辰开启，折射上天，将她与鸿蒙地夜空联系在一起，一如以往的神圣，当莹白地眼眸睁开时，她的手亦从飞速变幻中慢了下来。

正式开始掐九字真言印了，随着手式的变化，字清晰的从她口中吐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召唤！”

手上的鲜血混着那银光一起没入夜空，当这一切被吞没地时候，苍茫天际再次传来熟悉又陌生地威严声音：“以吾之名，唤尔之魂，鲜血到处，从吾召唤，现身吧，西方白虎！”

果不其然，这一次被召唤到的不再是南方朱雀，而是西方白虎，这个仅次于东方青龙的强横存在！

而圣兽地召唤也代表着张语修为的又一次跨进，由皆字篇跨入阵字篇，距必死的在字篇，只剩下两层的差距，也即是说，只要她再召唤两次圣兽，那么她的生命就将走到尽头。

无匹的气息自西方而来，这股气息所挟带的信息是狂暴，毁灭一切，与玄武的厚重，朱雀的霸道各有不同，仅有的共同点是：无敌！

刚刚还令张语等人吃尽苦头的法海，这一刻也被那无敌的力量压得无法抬头，他死死撑着那股越来越重的压力，甚至放出了护身金光，但依旧难以挪动哪怕半步，只能站在原地。

虎，历来就是百兽之王，威信不容置疑，现如今即将要的更是位列四圣兽的西方圣兽白虎，在它还没出现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就让所有人胆颤不已。

仰望天际，只见从一只白色的巨大老虎出现在西方天空之中，待得它落地后，发现其首尾相加足有十数米长，牙更是露在唇外，其不论体形还是外相都远非一般老虎可比。

白虎出现后，张语也不废话，径直将手往法海一指，白虎闪着红光的眼睛顺着张语手指的方向锁定法海后，当下仰天一啸，长尾摆动向着法海扑了过去，尚在空中，四只脚上的尖爪就各自伸长了数寸。

法海彼时虽已经放出了护身金光，但眼到眼前这个妖兽能量庞大，实在没有信心能够抵挡的住，只能看情形再说。

法海的担心并没有落空，临到近前时，白虎只用爪子轻轻划了一下，那曾帮法海阻挡过无数攻击的护身金光就如纸糊的那般被爪了个破落。

一口热血涌上喉头，法海强行忍住，双手连动，将正在炼化白素贞与许叶凡的金网摄了过来，冲白虎当头罩下，他就不信，自己一个即将达到大成之境的佛家弟子，会对付不了一只妖兽。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6）

可惜他又一次失望了，那个金网对白虎来说只是一个蜘轻轻抖了几下就挣破了，那些结成金网的佛珠已经无法重新汇聚成一散，只得稀稀落落的散在地上。再一次法术被破后，法海终于没能忍住那口血，猛得喷了出来，有几滴落到白色的僧袍上，就如雪地里的红梅一般，这亦是法海出现后第一次受伤。

白虎的嘴咧了一下似乎在笑，紧接着它身后如钢鞭一样的尾巴狠狠抽在了法海身上，刚他抽出数十米远。

法海的血吐得更多了，但依然没有死，也只有他才能够撑着不死，换了旁人挨白虎这一下早就没命了，不过他现在也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即使不再攻击也活不了多久。

白虎还待要再攻击，却被张语骤然松开的手式给送回了虚空之中，只剩下几点白光表示白虎曾经来过。

一放开手式，张语就觉得头一阵晕眩，全身的精神和法力都损耗的极其严重。

法海倒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不，不可能，我怎么会被一只召唤来的妖兽给打倒，，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很想不承认，很想站起来，可每每刚站到一半就会再次倒下，而且血亦不停的从口中涌出。

“法海，你懂了吗？”这是张语问法海的话。

“本座从来没有不懂的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本座了吗？不，本座是不会输的！”这是法海给出的回答。

“顽固不化，该当此报！”在张语对法海失望透顶之时，许叶凡搀着恢复人身但虚弱不堪的白素贞行了过来。

白素贞看着命不久矣地法海。心中突然泛起阵阵涩意。她半蹲下身道：“法海，你总说我是你地孽缘，其实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孽缘，如果我们不曾有过相遇，不曾有过缘份，那么你修你的佛道，我修我的仙道，最终尽皆可以得成正果。可惜，我们最终还是相遇了，唯一不同的是。我对命数的变化并不反抗，而你却对它充满了抗拒！”

白素贞的声音很虚弱，期间不时的停一下，显然即使是这样的说话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法海，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地命数早在你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包括我的出现，灵魂的分离。我和许仙的相遇，这一切的一切都从开始就注定了，期间也注定了你的不能成佛，你以为对佛虔诚就可以代表一切了吗？不，不是地。你根本不懂佛的真意。佛固然没有了私人地情欲，但是他们心中充满了大爱，爱世人。爱生灵，爱每一个生命，即使那个生灵犯错了，也用大爱去感化。法海，扪心自问，你有佛家的大爱吗？若没有，你参了这么多年的佛又有何用呢？”

很难得，在白素贞说这些话的时候，法海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插，是他已经没力气了，还是他不屑与白素贞这个妖孽说话？

白素贞等了半天不见法海回答，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又道：“你赢了，你终于除掉了这个让你恨了千年的蛇妖了。”

“可是本座却也要死了！”法海终于出声了，言语中有着浓浓地不平，他不能忍受自己败在一只妖兽地手里。

“这不是很好吗？你我活着的时候纠结不清，现在死又死在一起，终于可以太平了，永远的太平了。”说到这里，她像是没力气一样倒在许叶凡地怀中，那温暖的怀抱是她一生的眷恋，如今眷恋终到了尽头，但是她没有遗憾了：“我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小青以外，就是妲已了。”她侧目瞧了一眼还躺在楚归鸿怀中的妲已，声音苍凉无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的心始终难平。”

“本座一心向佛，希望可以飞升佛界，难道这也有错？”法海目光迷离的着天空，声音从未有过的软弱，这样的法海在平常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你何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错在你心存执念，错在你放不下！”许叶凡先是大声斥说，临了声音又低了下来：“我本是从你灵魂中的一部分，一旦你这个主体灵魂消失，我这个副体灵魂也不会在存活于世，我，你，素贞，三人的恩怨，今天终于可以了结了。”

“放不下？”法海未去听他后面的话，只痴痴重复着这三个字，未了突然大笑起来：“放不下，本座如何能放得下，参禅千年，只为成佛，只为得证大道，现如今却说正是这份心使我不能成佛，我怎能放得下？怎能放得下？”

在法海想不明白的时候，白素贞的气息已经逐渐弱了下去，她不再看法海，而是紧紧握着许叶凡的手对他说：“若前世遇到你是我的不幸，那么这世遇到你就是我莫大的幸运，相公，你爱素贞吗？”

许叶凡默默地点着头：“爱！”简单的一个字，他却在喉间滚动了许久，不是因为说不出，而是因为他知道，白素贞在得到答案后，就会咽下强撑起来的最后一口气。

“是永远吗？”温度慢慢冷却，眼中的光彩亦慢慢消失，她几乎无尽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永远……永远……”

随着永远的声音落下，白素贞慢慢呼出了胸中最后一口气，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也合了起来，从此这个世间，再没有白素贞这个妖怪，她走了，带着无限的幸福走了，因为她死在自己最心爱的人怀中。

光芒从许叶凡的怀里盛起，也从他的怀里消失，白素贞没有变成小白蛇的模样，而是化为一道虚幻的影像升起，这道影像向张语等人鞠了一个躬，然后化做光点消失了在人眼前。

与昔日小青的死不同，白素贞的灵魂是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转世的可能，不论肉体还是灵魂，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许叶凡依然维持着那个抱的姿势，仰望着光点轻昵道：“素贞，我很快便会来陪你了，你不必害怕。”

白素贞死了，这个法海一直痛恨的妖精终于死了，可是法海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开心，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只觉得一切都是这么无常，这么由不得人控制。

“放不下，放不下，我到底要放下什么？”法海呐呐地说着，忽而抬头对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光点说：“白素贞，你终于死了，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白，因扰你成佛的不是白素贞而是你自己，难道在临死之际，你还是如此的想不通？”这次说话的张语，她原对法海是充满了讨厌与恨意，现如今看他这副模样，却也觉得可怜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7）

“自己……”法海喃喃的说着，许是受得打击太大了，这一刻，他比刚出来时苍老了很多，那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软弱：“我要放下什么？放下成佛吗？”说到这里他忽然声音又大了起来，有着些许癫狂的模样：“不！我放不下，这是我毕生的志愿，我怎么能放下！”

听到的人都在摇头，是在为法海的执着摇头，若不是法海执着之心太盛，他会是一个很好很慈悲的佛家弟子，也许他早就可以成佛了，可就因为这份执着，将他弄到了现在的地步，可悲亦是可怜。

许叶凡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冲着法海就是两巴掌抡了过去，在法海灰败的脸上打出五个通红的指印。

莫说法海被打了，就是旁人也看得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法海该打，可万没想到先上去动手的会是许叶凡，这也就是现在，法海受白虎一击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否则若换了以往，做为一个凡人的许叶凡根本不可能打到法海。

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法海才惊觉许叶凡真的打了他，被一个凡人打耳光，这在法海的一生中可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尽管这个凡人是与他一体的灵魂。法海虽已是将死之人，但依然受不下这份窝囊，当下挣扎着要起来，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来说，那是徒劳的。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许叶凡：“你……你……”由于过于气愤，他连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如果法海地目光能够杀人地话，许叶凡已经尸骨无存了，然许叶凡并未有一丝害怕，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必死之人，既无恐惧之心，那又何来害怕之说，他俨然无惧地迎上法海的目光：“法海，这两巴掌，一是替素贞打的。一是替你自己打的。”

“你千方百计的将素贞从我身边带离，然后又杀了她，你觉得这一切有意义吗？男女欢爱本是世间最平常的事，可在你眼中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过，这一切都只因为我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你知不知道。从刚才我知道自己是你的附属时，有多么讨厌。若不是因为我，素贞也不会死！”忧伤在他眼中化为闪闪的波光，声音亦低沉了下来：“不过也快了，我也快去陪素贞了，而你……”望向法海地目光瞬间化为犀利的剑锋：“法海。你又得到了什么？除掉了素贞。除掉了我，你能得到些什么？成佛吗？你看看你自己，垂死之身。哪还有可能成佛。”

“看不透，看不透，你为什么一直都看不透，所以我替你自己打了你一巴掌，法海，你成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超脱红尘？还是为了普度众生？”说这话的时候，许叶凡眼中是说不出的讽刺与悲哀。

从刚才起，法海就一直看着许叶凡，然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愤恨逐渐到后面地无助与茫然，听得许叶凡问他，他不自觉地回答：“自然是两样都有，可这有什么错吗？”

“你的愿望没有错，错地是你的心，你的心错了，所以你永远都无法成佛，法海，生死轮回，这一世去后，我们再也无法轮回，难道你还不愿看透？”

“我要如何才能看透，我看不透，看不透啊！”法海的神色有着无助的抓狂，是啊，几千年都看不透，又要如何在这一瞬间看透？

许叶凡地目光在张语、楚归鸿、瑞文……以及没有了生命地妲已身上一一停留，最后停留在法海的身上，声音清越而有力：“答案就在你心中！”

这个时候的法海已经被一连串地事弄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会顺着许叶凡的话去想：“我的心中……我的心中……”

我的心中有什么答案？法海恍恍地想着，想起了很多几乎已经被遗忘的事，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修佛，茫茫然几千年的事，都在这一刻重现。

为什么会修佛？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去想过，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法海笑了，笑痴了他自己，也笑痴了世人，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无常，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曾经的法海是多么的单纯，成佛只想着渡化世人，让世人脱离痛苦，可到了后来，法海却开始变了，不再如先前那般单纯，他开始为自己而想成佛，他想到达西方极乐，想修成罗汉金身。所以他分离自己的分魂，所以他分离许仙与白素贞，又所以他苦苦追杀白素贞。

什么为世人，什么为苍生，那都是屁话，都是安慰自己的屁话，其实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一已之私。

他就是被这个蒙了心智，所以一直没能看到自己其实已经走了岐路，依然以为只要除了白素贞，点化了许叶凡就可以让自己成佛。

错了，真的错了，执念一直在心中，不除又岂能成佛……

法海直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这一次，他看许叶凡的目光了澄净了许多，神色亦是前所未有的安详：“我找到答案了，你说的对，我的执着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只是如今才想到，是不是晚了点？”

“能想通，至少不算太晚，如今，你我的时辰都到了，法海！”许叶凡欣慰而平静，法海点点头，他的身上冒出淡淡的金光，在金光中，法海的身体迅速的消融着，就如见了阳光的白雪一般，先是脚，然后是手，再然后是胸……

“阿弥陀佛！”这是法海念得最后一声佛号，也是他念得最愧疚的一声佛号，他朝许叶凡微微一点头，随即他的脸亦消融在金光之中了。

法海消失后，金光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罩向了张语等人，在金光中，除了妲已以外，其他人所受的伤瞬间愈合，就连已经开始逐渐昏沉的张语亦是头脑一清，隐隐约约他们似乎听到法海的颂念心经的声音：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远去，逐渐不闻。

许叶凡终于有了笑容，冲已经不在的法海道：“法海，你终于明白了，虽然你没有成佛，但至少放下了，放下亦是一种超脱！”

在说完这句之后，他的身影亦变淡了，做为小部分灵魂的他，在主体灵魂死去后，也会跟着死去，张语等人虽难过，但这是没办法挽回的事，所以只能目送他离去：“许叶凡，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照顾你母亲的，你安心的去吧！”

听到这句话，许叶凡由衷的一笑，冲张语点点头，然后也消失了逐渐亮起的夜空，他追随着白素贞去了，如果人死后也有世界的话，他与白素贞一定会在那里幸福快乐的生活，没有烦恼，没有纷争，有的只是美满。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8）

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从此既没有白蛇也没有许仙，更没有法海，所有的一切只记载在活着的人心里，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今天的一切。

然就在这个时候，躺在楚归鸿怀中一动未动的妲已也有了变化，只见一道柔和而绚烂的光芒从她消失的心脏处升起，将这一刻略显灰白的世界照得美丽非凡。

当这抹光芒出现的时候，楚归鸿的心又一次狠狠抽痛，因为他明白，这是妖狐的本命神光，当它出现的时候，就表示这个妖狐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虽然这个结果早在妲已心脏被法海洞穿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可亲眼看到时，依然为之心痛酸胀。

这丝不属于人间的光芒凝而不散，悬浮在妲已的上空，而这个时候，妲已的身体已经现出了原形，是一只很可爱，很漂亮的小白狐，大大的尾巴在身后卷成一团，小脑袋窝在楚归鸿的怀里，那样子就好似在睡觉一般。

可惜，这一觉她是怎么都不会醒了，莫说是楚归鸿心酸，就是张语也难过不已，她虽不会流泪，但心中早已泪流满面。

至于瑞文，他自刚才起就一直怔怔地站着，如失了魂一般，连话也没再说过一句，他的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飘飘然，一个古典动人的虚幻身影出现在小白狐的上空，那便是妲已那即将散去的妖魂。妲已还是在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楚归鸿缓缓站起来。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去抚妲已地头发，可是残酷地现实却让他的手指穿过了妲已的身影：“妲已……”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逸出，更有掩藏不住的哽咽在里面。

“大哥。”不止是身影虚幻，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是那么虚幻，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妲已徐徐地笑着，较之以往少了份妖媚多了份纯净，倒有些像仙子的笑：“大哥，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一边说。一边却有泪从笑容中落下，那带着光的眼泪尚未及地便消失在空气中：“请你原谅我的任性，也请你原谅我的离去，还有……”她地笑容一黯泪落得更多了：“请你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我不想让他们为我难为，以父亲的修为也许他很快就会查觉我已经不在人间了。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晚一些知道，晚一些伤心。”

“妲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为什么？”楚归鸿的声音愈加哽咽了，夹在其中的还有难言的愤怒，这丝愤怒所对应的自是瑞文：“他值得你这样吗？值得吗？”

“大哥。”妲已想用虚无地手去接住楚归鸿不慎落下的泪水，然她却连那小小地一颗泪珠都接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泪珠穿过她的手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瓣，就像楚归鸿的心一样：“大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只要照自己地心去做那便够了，在你眼中他地命不值我，在我眼中却是值得的，所以我没有后悔！”

“妲已，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伤心的不止我一样，还有远在妖界地父亲和母亲，若他们知道你这般的傻，他们会有多难过多伤心。”尽管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但楚归鸿依然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知道。”妲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又露出那个令人心疼的笑容：“正因为知道的，所以才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最好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这样就永远不会伤心了。”

“傻妹妹！”楚归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借此来告诉妲已她到底有多傻多笨。

妲已笑着飘到张语面前：“喂，答应我的事可不许赖啊，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语自然知道她指的是照顾楚归鸿之事，心下悲切，嘴里却是道：“谁怕你，你若是能变鬼我倒是很高兴，以后闲着没事可以来抓你玩玩。”原还想说什么，可不停翻上来的伤怀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妲已微弯了一下唇畔，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在痴痴看着她的瑞文，她慢慢飘到瑞文的面前，几次牵动嘴唇想笑，可就是笑不起来，无奈只能放弃：“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她的眼中有着难言的期待，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与瑞文说话，今日一别，两人再不可能有见面之日。

瑞文定定地看了她半天，神色复杂万分，嘴唇几次蠕动，但最终都没有发出声音，就在妲已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候，声音却从他喉咙间滚了出来，只有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妲已潸然泪下。

“不要走！”这便是瑞文说的三个字，令原本已经转身的妲已再一次回过头来，只是那眼，不是感动，不是情意，而是一种释然的解脱。

妲已微低了眉，一缕发丝在她眼前飘荡，如此的她展现出一种以前没有的超脱，她终于可以从情爱中解脱出来了，只因，她已经得到了回报，尽管晚了些，但终是得到了。

食指点在瑞文的额头，一束白光在指间亮起，听得妲已的声音飘飘悠悠垂下：“记起来了吗？”随着她的话，瑞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幅幅画面，白狐，书生，垂死，女娲……

当一切如电影一般放了一遍后，他才骇然抬头，凝视着妲已的眼：“你便是那白狐，我便是那书生对吗？”

妲已微微点头：“是，以前我一直不解开你被封住的记忆，是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让你的心中有负担，如今是到可以说出一切的时候了，我这一生一直在追逐情爱，就好似法海那般的执着。”低头一笑收回了手指：“当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也终于彻底解开了这份执着，并且从中超脱出来了。”

随着她的话，她的身影在慢慢淡化，很快便要消失了，瑞文下意识地想去拉她，可想而知，必是扑了个空：“不要走，不要走，狐儿，不要走。”

不知不觉间，他叫出了上一世，书生对妲已的昵称：狐儿……

妲已笑看着自己逐渐不见的手脚，笑容更盛了，抬眸望着哀伤不舍的瑞文：“曾经你救过我，今日我也救了你，从此我们的恩情两清了，我不再欠你，也不再爱你……”

不再爱你……不再爱你……

这便是妲已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恩情两清，不欠亦不爱，从商朝到如今，妲已终于看透了情爱的本质，并且从中超脱出来，她还了自己自由，亦还是瑞文自由，只不知现如今，这自由可还是瑞文所要的？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9）

“妲已！”待得瑞文从妲已那句话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再去看，妲已的身影已经不再了，她化成点点莹白色的星光，在空中飘散着……

瑞文一下子红了眼，他跑进那尚未散去的星光中，一遍遍呼唤着妲已的名字，可惜太迟了，妲已不会再回答他了，也不会再笑了，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

楚归鸿无言地看着妲已妖魂散成的星光飘荡在天地间，等到这些星光也散去之后，妲已就真的彻底离开了，什么也不曾留下。

“妲已，是大哥没用！”楚归鸿低头紧紧抱着妲已留下来的那具白狐尸体，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狐柔软的毛上，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用，不能保护好妲已，才让她如此死去，他对不起妲已。

张语默默地站在楚归鸿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而黑灵和幻影也沉默了下来，这一夜之间，他们就失去了三个熟悉的人，先是白素贞，接着是许叶凡，然后又是妲已，这样的打击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

然就在妲已妖魂化做的星光逐渐散去之时，一道强劲霸道的力量破空而至，以令人难以想像的法力，将那些星光硬生生凝聚在一起，化做一个球的形状，这样也可以说是将妲已的本元保存了下来。

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用这种相当于逆天的手段，将妖魂本元凝聚保存？张语等人俱张大了眼，想找出这股力量的主人。

只有楚归鸿心里明白了什么。因为这股力量他再熟悉不过。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只是真地是他吗？

很快楚归鸿心中地疑问就解开了，原因无他，只因这个人自动现身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者是一个面貌古朴的老人，瞧那神色，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虽看起来已经有五十来许的年纪，但依然身形健硕，一袭褐色的皮毛披在身上。

最让人吃惊的是，此是完完全全的凭空出现。不是飞行也不是瞬移，至少张语几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所以只能说他是凭空出现，仿佛是由另一个空间出现在这个空间之中。

老人出现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那已经凝聚成球的妲已本元招到手里，他轻轻地抚着那颗看起来脆弱无比的圆球。目光中透露出几许怜惜：“傻孩子，幸好为父来得及时。不然你可就真得要灰飞烟灭了。”

为父？？这么说来难道他就是妲已的父亲，本应身在妖界地狐族族长？？那他岂不也就是楚归鸿的……

不等他们再猜下去，楚归鸿已经用行动证实了他们的猜想，只见楚归鸿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肃声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愿父亲大人安康！”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狐族族长，听得楚归鸿的声音，狐族族长方将目光从妲已的本元上移开：“进来吧！”

楚归鸿依言站起。然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父亲，您刚刚从妖界过来吗？”您收了妲已地本元，是不是她还有复活的机会？”说到后面那句，他地声音激动了许多，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父亲，父亲既然会收妲已的本元，那就表示肯定还有机会。

狐族族长点点头：“刚才我在妖界时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得知妲已今日有此一难，所以便赶了过来，哪想我依然还是来晚了，没能将救下，只来得及将本元凝固，唉，这也是天数啊，至于能不能复活，要等回到妖界后与几个长老商议看看是否有复活的办法，而且就算真的复活了也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起码要等个几百年。”

说到这里，只见得他随手一招，楚归鸿怀中地妲已原形尸体便朝他飞了过去，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便将妲已身上地那个伤给修复完毕了，然后将本元往狐身上一塞，这样虽不能复活，但至少能让本元和狐身都暂时不会坏死。

做完这一切之后，狐族族长才再度对楚归鸿道：“归鸿，这些年你在人界还好吗？自上次的事之后，便再不曾有过你的消息，连我也推算不出你地行踪，但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现在果然是见到你了。”言语间不乏欣慰之意，女儿虽然出事了，但能见到儿子安好，也是一件幸事。

“父亲请放心，孩儿并无大碍，只是当时伤势过重，所以不得不投胎到人间女子的身上，从而变为半妖半人之身，还请父亲见谅！”

狐族族长不甚在意地道：“无妨，性命要紧，无需拘此，对了，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他指还愣在那里的瑞文等人。

楚归鸿这才想起还未为父亲介绍，赶紧指着他们一个个做了介绍，对于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狐族族长，向来不怎么客气的幻影也是心存敬畏，黑灵更是不用说了，能和妖族这种顶尖人物见面，它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真想不到楚归鸿居然还会是狐族的少族长，真是意外啊。

也难怪黑灵如此激动，自远古四圣兽沉睡之后，现今的妖界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几位大族的族长了，这几大族分别是狐族、狼族、天狗族、鸟族，四位族长都是A级的超强能力。

面对瑞文的时候，狐族族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杀意，内敛的气势立时释放出来，显然他是知道自己女儿就是为眼前这个人而死的。

他虽没动手，但光凭那丝杀意和气势就令瑞文难以自持，“蹬蹬蹬”连退数步之后摔倒在地上，嘴角流下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狐族族长倒也没再为难他，看他受伤便将气势与杀意收了起来，不再理会瑞文，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张语，楚归鸿正欲介绍，却被他抬手阻止。

狐族族长端详了张语好半天后，方淡然一笑，将那严肃的神色冲淡了不少：“你可是姓张，张氏一脉的传人？”

这下张语可就吃惊了：“咦？你怎么知道？”这一反问无形中也就证实狐族族长所言非虚。

此刻狐族族长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充满了她不明白的期待与希望，旋即道：“没什么，以前我也认识过一个姓张的女子，和你是同一脉的，当时的她很利害很利害，让我钦佩不已。”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章 人间结局（10）

哦？还有这种事？”想不到自己的前辈会认识眼前这是闻所未闻，只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位。

狐族族长点点头又道：“你的九字真言练到哪一篇了？”

想不到他连他们张家的功法也知道，看来准是前面那位前辈告诉他的，当下张语也不隐瞒，老实道：“刚刚到阵字篇。”

狐族族长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以一种低到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道：“那可还差得远呢，也不知能不能突破到最后一关？！”

“呃？族长你在说什么？”由于声音太轻，张语只听到零星的几个字。

狐族族长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用在意，另外……”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张语一眼：“我叫狐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张语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她着实不明白他堂堂一个狐族的族长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小天师这么客气，论实力两边差得不是一般的远，即使她召唤圣兽也不见得能赢得了他，毕竟他可是A级的超强妖怪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那位先辈？

“你当得起！”扔下这么四个字后，狐风不再看她，而是对楚归鸿道：“你上次的事没办成，现在可知他们在何处？”

“应该是转生在人间，但是具体在哪里，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孩儿有信心一定能将他们找出来，完成父亲嘱托的事。”楚归鸿神色严肃地道。

狐风点点头：“那就好，这件事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办，我们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迟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楚归鸿应下后又迟疑地道：“父亲。是否能够告诉孩儿，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他们几个人身上的东西，还有刚刚你说地危险，我们狐族到底是什么危险？”

狐风微微一叹：“这个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能收集其那些人身上地东西，另外，危险不单单是指我们狐族，乃是整个妖界的危险！”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天：“好了，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不然那几个老家伙可就撑不住了。”

狐风做为妖界里最强的强者之一，结界对他的阻力是极大的，就像鱼网一样，小鱼能够过来，大鱼却过不来。这一次他能来到人间。从他的话里来看，应该是有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强横妖怪帮他暂时撑开结界。

“父亲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乍见父亲。一下子却又要分开，楚归鸿神色间难免有些不舍。

狐风却是不在意地道：“待你完成事后，便回到妖界来，到时我父子二人有的是时间见面。”

被狐风这么一说，楚归鸿也止了那分别的神态。对父亲欠身道：“孩儿恭送父亲。请父亲帮我向母亲问一声安好，让她不必担心孩儿。”

“嗯。”狐风点点头，忽又对楚归鸿道：“你自己在人界也要当心。另外，不要多存妇人之仁，妖界之事要紧，万不可为一已之私情而耽误了，知道了吗？”在说及后面几个字地时候，语气极重，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楚归鸿心中一凛，情知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那件事已经被父亲洞悉了，不过也难怪，以父亲的洞察能力自己心中的这些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当下他不敢怠慢，再度欠身道：“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负父亲厚望。”

“那就好。”狐风点点头，在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了张语，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地。”

当张语还在咀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道闪着幽蓝光芒地空间入口在狐风面前开启，就如一只怪兽巨大的嘴巴一样，让人一边害怕，一边又想进去一探究竟。

由外向里看看不到人，却能听到几个苍老的声音在催促着狐风：“喂，你个老狐狸，还想在外面聊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可快散了啊！”

狐风无奈地摇摇头，冲楚归鸿一摆手，抱着妲已的尸体抬脚跨入了空间入口。就在他另一只脚也准备跨入的时候，瑞文踉跄地冲了过来，冲着狐风地背影用最大地声音问道：“我还能见到妲已吗？”

狐风闻言，既将跨入的那只脚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道：“你爱过妲已吗？”

这一句话顿时堵得瑞文说不出话来，

刻他的心简直就是一团乱，想要说出那个爱，却如被样，怎么也吐不出来。

爱吗？不爱吗？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当妲已围绕着他地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但当她真正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心却又疼痛难捺，尤其是那句：从此我不欠你，也不爱你！

当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心被抽离的感觉，爱吧，也许从上一世起，还是书生的他就已经爱上了那只小白狐，那么纯真，那么可爱。

还记得当时那只小白狐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是纯净无瑕的，就如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如今那只小白狐看自己的眼神中除了那永远的纯净之外，还带了几许爱慕与悲哀，这是自己的错。

罢了，他的心早就被妲已占据了一角，又何必抵死不肯承认，想到这儿，他以一种从未有所过的坚定目光望着狐风的背影：“是，我爱妲已，就在现在！”

晨风中传来狐风的轻笑：“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居然要想这么久，不过听到你的回答我还真是有点意外呢，只是……”声音一转，如寒冬的风雪：“只是太晚了，妲已先前的话你也听到了，不需要我再重复第二次了吧，即使妲已真的能够复活，你们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这便是狐风的答案，扔下这句后，他不再停留，抬脚跨入了空间入口之中，随着他的进入，这个连接人间与妖界的入口瞬间关闭。

“不会有相见之日？真的不会有吗？”瑞文喃喃地说着，忽而大声冲已经不见了的空间入口大声道：“不！我不相信，妲已不会死的，不会的，我相信她会复活，也相信我们两能够再见的，一定会！”

尽管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已经决定，以后一定要去一次妖界，去一次狐族，不论结果如何都要去一次他才甘心。

在不久之后，瑞文还真的去了妖界，与张语和楚归鸿一起去了狐族的所在地，只是他真的能见到妲已吗？妲已真的能够复活吗？这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随着狐风的离去，白蛇这件事真的是完完全全了结了。

白素贞、小青、许仙（许叶凡）、法海，都先后死去，不管死的时候他们是否甘心，生命的逝去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了，唯一值得安慰的事，白素贞千年的等待没有白费也没有落空，这一世的许叶凡比上一世的许仙更值得她爱。

而法海也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执着，这在外人看来也许算是一个好结局吧，但对张语他们而言，仍然是一个坏的结局，因为就在一夕之间，曾经的朋友都已经与他们生死相隔。

妲已虽被带回了妖界，但是否能够生还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即使可以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了，总之这一世怕是难见了，如今还在人间的就只剩下他们这么几个人了……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瑞文就走了，临行前除了拿回那张金卡外，他只带了一件东西，那就是妲已曾经硬塞给他的唱片，如今这件东西成了他最宝贵的事物。

上飞机之前，张语问他为什么不在中国多呆一段时间，瑞文说呆在中国会让他不停的思念妲已，如此他就再没心思修行，这样的话，将来他又拿什么实力去去妖界呢，还不若去到美国，潜心修行，等有实力的时候再到妖界去。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开起了玩笑，说将来去的时候一定要拉上张语同去。

张语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慎重道：“放心，如果到时你一定要去的话，我绝对奉陪，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飞往美国的飞机终于起飞了，张语站在机场外目送瑞文乘坐的飞机离去，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沉重收了起来，拍拍身边黑灵的大脑袋道：“喂，大狗，我们跑步回去怎么样？看看谁先跑到！”

由于四周都有人，所以黑灵不方便回话，只以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答案，待张语回过神来的时候，黑灵已经跑出老远了，把她给气得大叫：“这不公平，重新来过！”

在朝阳之下，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少女踩着那细细的高跟鞋大呼小叫地追着前面的大狗，他们就如同在追赶着朝阳一般。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一章 旧事（1）

一处三面环山只一条通道的狭小地带中，几个人正飞在一起，其实说人并不全对，因为不论使金箍棒的还是拿九齿钉耙的，又或者是与他们对战的那些人，都不是人类的模样，要说长得是人模样的那便只有两个，一个是与使金箍棒和九齿钉耙一起的和尚，那人项带佛珠，身着僧衣，把手里的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威力不可小觑，与他对面那个身形瘦小，四肢化爪的妖怪战成一团，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还有一个则是正宗僧人打扮的和尚了，此人身着袈裟脚踏芒鞋，脖子上挂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此人并没有加入战场之中，只是在旁边焦急的观望着，不时叫场上的人小心，看样子，他应是与那使金箍棒等几个人一起的。

这一边四个人，有本事的只有三个，使金箍棒的乃是一只全身长毛的猴子，连那雷公脸上也长满了毛，使九齿钉耙的那个则是一副肥头大耳的猪形模样，他看起来似乎最累，已经呼呼得喘起了粗气，另一个就是那使禅杖的和尚。

另一边也是四个，个个都不是弱手，这些人个个头顶耳朵，身拖颜色各异的尾巴，竟是清一色的狐妖。这四个狐妖双手俱化做锋利的爪子，持了武器与那些人战在一起。

要说起来，四对三，应该是狐妖这边占上风才对，可偏偏那雷公脸的利害非凡，以一敌二居然还有空腾出手不时去帮一下别人，也正因此才使得双方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战成平手。

使禅杖的那个和尚一时不甚被对面的狐妖一下抓伤了胸口，留下几道极深地血痕。痛得他几乎当下就要栽倒。可偏偏敌人虎视眈眈，他只能咬牙硬撑，只是……自己还能撑多久，能打败眼前地妖怪吗？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信心，一直以为大师兄是无所不能无所不敌的，但是，今天来犯的几个狐妖，个个实力强横，特别是与大师兄战在一起的那个，就算比大师兄弱。也差不了多少。

远处的和尚看到场中有人受伤，不由得脱口道：“悟净小心！”

悟净是护送唐僧上西天取经的三徒弟沙僧的法名，如此说来，这个身前袈裟的和尚便是唐三藏了，那么与狐妖战在一起的三个人分别就是他地三个徒弟了。

雷公脸的便是大徒弟孙悟空，肥头猪脸的便是二徒弟猪八戒。另一个自然是三徒弟沙僧了，只不知围攻他们的四个狐妖是什么来历。

孙悟空也看到沙僧受伤了。一边与狐妖对战一边不忘询问：“三师弟，你怎么样了，可还坚持的住？”猴子的声音本就有些尖，再加上他急切地语气，听在耳中显得有些急燥。

“师兄放心。我还坚持的住。”沙僧简短地回了一句。接着又埋头苦战。

这时与孙悟空斗了个难分难解的其中一个狐妖却是说了话：“孙悟空，你们还准备抵抗到什么时候，凭你们几个。是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我们的掌心，还不若束手就擒来得干脆些。”妖娆有些像女人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配着那同样妖异的眼睛，若说他不是狐妖怕也是没人信，此人似乎是这些狐妖地首领。

“放你地狗屁！”孙悟空大骂道：“该死的妖精，真以为你孙爷爷怕了你啦，孙爷爷横行三界的时候你还没从你妈肚子里爬出来呢，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我就跟你姓！”他发了狠，赌了咒，但面对缠住自己地两个狐妖却是使劲了办法也不能杖毙他们，金箍棒几次狠击都被他们挡了下来。

先前说话的那个狐妖眼中泛起一抹笑意，似在讥笑孙悟空的不自量力：“孙悟空，那你就等着跟我姓吧！”

一天一夜的激战，将双方的法力体力甚至于精力都耗去了一大半，从天上打到地下，从水里打到火里，孙悟空的疲惫，猪八戒的垂头，沙僧的勉强都被唐三藏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却苦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盘膝在地，为他的三个徒弟念经祈福。

另一边的狐妖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已经损失了一个，是被孙悟空打死的，所以如今是三对三的局面，只是这个局面保持不了一会儿便被打破了，打破的原因是

沙僧

何都依然还是个血肉之躯，自受伤后他一直在勉力坚不断的流失，让他神智与体力越来越差，到后面甚至已经看不清敌人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挥舞着禅杖来抵挡攻击。

孙悟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只苦于被人缠得紧，只能时不时注意一下，不止孙悟空，与沙僧交手的狐妖也看出了他的情况，情知如今是杀死沙僧的好机会，当下七绕八绕趁着一个空档绕到了沙僧的背后，趁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将利爪狠狠地插进了沙僧的背心，然后一只血淋淋的爪子穿胸而过！

在一阵透心凉之后，沙僧终于有所察觉了，只是已经太晚，低头看去，那只爪子就这么从自己的胸口透出，沾满了自己的血。

“沙师弟！”“老沙！”这两声分别是孙悟空和猪八戒发出的，他们不敢相信，虽早想过有可能会死，但真发生在眼前之时心中却依然悲痛无比，相伴这么多年，期间经过了无数的风雨磨难，现如今，老沙却……如此重伤，想要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一直在闭目念经的唐三藏听到两个徒弟撕心裂肺的呼喊，猛然睁开了眼，映入眼睑的是鲜血满身的沙僧，这一刻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也从未有过的害怕，唐三藏，这个经历无数磨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和尚第一次害怕了。

“悟净！”唐三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想要去救自己的徒弟，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没有法力没有武功，只是单纯的想去救徒弟。

“不要过来！”沙僧对冲自己跑来的师傅说着，待看到师傅没有理会他的话时，他强自用残余的法力使出一阵狂风，将唐三藏吹出了一里外。看师傅暂时没什么事后，沙僧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那个爪子，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他猛然抬头冲孙悟空和猪八戒吼了一声：“保护好师傅！”然后双手死死抓住穿过自己身体的那只爪子，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让身后的敌人无法遁走，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引爆了体内仅剩的法力，就如一团绽放的烟火一般，又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拉着那个狐妖同归于尽！

“师弟！”这一刻，孙悟空与猪八戒的眼中都浮现了泪光，唐三藏更是无言地垂下了泪水，秋风悲鸣，仿佛是在为沙僧的逝去而哭泣。只是沙僧的死亡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今天在片地域上注定要染上更多更热的血。

另一边两个狐妖倒是没对自己同伴的死太过伤心，也许在他们来之前早就没有想过要生还，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是完成交待的任务。

趁着猪八戒发愣的功夫，其中一个狐妖身形连闪，到了沙僧自爆的地方，沿着那里绕了那几圈后，才对那个首领模样的狐妖道：“少主，并没有看到舍利的踪迹，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在刚才的爆炸中被毁了。”

被称为少主的狐妖道：“我知道了，先将眼前这两人打发了，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是将唐三藏的舍利带回去，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

直到这个时候，孙悟空等人才知道狐妖围攻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原来是为了得到他们身上的舍利，只是除了师傅以外，他们几个身上会有舍利吗？

舍利只有潜心向佛，并且修行有成的佛家弟子身上才会有，唐三藏前世是如来佛祖的弟子金禅子，他身上有舍利不足为奇，只是孙悟空他们三人不过跟随唐三藏十载光阴，竟然也有舍利了不成？

且不说狐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看孙悟空在得知狐妖的主意果然是唐三藏后，心中有了计较，他眼中精光连闪，原本有些无力的手臂，这一刻突然如重新有了力气一般，将金箍棒抡得呼呼生风，不仅挡住了自己身前的敌人，还将猪八戒的敌人也给挡了下来。

“八戒，你快带师傅走，有多远走多远，快！”孙悟空头也不回地空猪八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着急之情。

这一刻猪八戒却是有些犹豫了，担忧地道：“师兄，可是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挡他们两个没问题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一章 旧事（2）

孙悟空没有回头，但从他的声音里猪八戒却仿佛感觉到他在笑：“你居然连师兄也不相信，真是该打，也不想想师兄我是谁，我可是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啊，当年仙帝和如来佛祖都打不死我，你觉得就凭这两个小妖能杀了我？放心，等老孙把这两小妖解决了马上就去找你和师傅，快走！”

“劫住他们，不要让猪八戒带唐三藏走！”被称为少主的狐妖冲另一只狐妖发号命令，无奈他们两个被孙悟空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出身去，只能眼看着猪八戒含泪将唐三藏乘云驾风而去。

不过那个少主并没有太过着急，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悟空：“你以为他们真的能逃得了吗？孙悟空，你原本早就是强驽之末了，却靠着激发体内的本命元气，从而重新焕发出精神，这有意义吗？”

孙悟空嘿嘿一笑，换了口气道：“有没有意义，你们这些妖精怎么会知道，只要能救得我师傅脱险那便行了，至于我的命，你们有本事的话就来拿吧，不过我怕你们拿不动。”

“是吗？”少主的脸上亦泛起了一层神秘的笑容，好象在笑孙悟空无知一般，在孙悟空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朵玫瑰花，鲜红的颜色，如血一般的妖艳，只见他将花横在身前，然后优雅的转了一个圈后。轻喝道：“绚之玫瑰鞭！”

随着花瓣地掉落。一条金色长满尖刺地鞭子出现在他手中，不过他并没有拿这个来攻击孙悟空，而是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连接发出沉重的声响。

很快，他这么做的原因就出来了，因为被鞭子打过的地方，只要有植物便开始疯狂了起来，原本手指大的小草在一瞬间长成参天大叶，向着天空蜿蜒长去。越来越长，而最可怕是，这些草木向天空延伸的地方正是猪八戒带唐三藏离开的地方，万一要是被这些草给捆住，那么后果……想到这里孙悟空的额头马上涌出许多的汗水，将他脸上的毛发紧紧贴住。

当下孙悟空顾不得自己是否会受狐妖地攻击。抡起金箍棒使劲的毁那些疯长的草，少主和他的手下也不阻止。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草实在是太多了，谁能想到，原本不起眼的小草会成为现在致命的武器，而且这片地方虽不是草原，但植物还是有不少地。想要毁去这些加强的植物。谈何容易，而且往往这片刚毁，那么就长了出来。

少主冷眼看着孙悟空徒劳地举动：“没有用的。这些草毁之即长，你是不可能消灭它们的。”他抚着自己手里的长鞭，淡然道：“植物催化这手一般我是不轻易使的，因为它太耗妖力，今天你能亲眼看到，就算是死也值了。”

正自说话间，疯长地草已经够到了没飞出多远地猪八戒与唐三藏，够到的一瞬间就捆他们，以比先前快数倍的速度拉了回来。

当他们被草捆住出现在孙悟空面前时，他简直气得快晕过去了，自己费心费力地想掩护师父和师弟走，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魔掌。

待得两人被草松开，掉落在地面之后，孙悟空赶紧跑了过去，询问他们可有受伤，待得知没有大碍后，孙悟空指着少主道：“狐妖，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少主跨前几步，系在他腰间的金铃发出轻脆的铃声：“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要你师傅身上的舍利了，至于你们两，如果身上有舍利的话，我们自然也是要的。”

“这么说来，你是非杀我等不可了？”

少主勾唇一笑，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孙悟空等人：“你觉得，我还有放过你们的理由吗？”

“非杀不可？”孙悟空再一次问道，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非杀不可！”这是少主给出的答案，他的眼弯了起来，很好看的形状，只是充满了森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好！好你个妖怪，想不到你孙爷爷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今天

们这几个狐妖逼到今天的地步，只是你们未免太小瞧我，就算死，我也要将你们几个拉做垫背。”

孙悟空在下了必死的决心准备与那两个狐妖拼个你死我活之时，他的手却被一个人拉住了，顺着那手看去，正是唐三藏，这个除了念经之外，便一无所是的和尚，但是，他也是孙悟空极少数几个尊敬的人之一。

“悟空，不要冲动，为师有话要与他们说。”唐三藏的声音很是缓和，像是并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

“师父，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那群狐妖不可能放过我们的，就算你和他们说佛理说的嘴皮子破了也没用。”孙悟空以为师傅又要念起那套劝恶为善的理论了，所以想打消他的念头。

“不用你多说，为师自有道理。”喝斥了孙悟空一句后，唐三藏在猪八戒的搀扶下走到了少主的面前，垂首一礼：“阿弥陀佛，可否容贫僧说上几句？”

“如果和尚你是来求我放过你们几个的，那可以免了，我不可能让我的手下白白损失的。”这是少主给唐僧的回答。

唐三藏微微摇头，沉静如水的神色掩不住徒弟逝去的悲伤，只见他再度施了一礼后道：“非也，贫僧自知在劫难逃，又岂会来求施主，贫僧之命施主要尽管拿去就是，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两个徒弟！”

“师傅！”猪八戒未想到师傅居然会想以自己的拿来换他们两个的命，心中的感动无以加复，回想自己以前还老想着散伙，顿时后悔不已，当下暗道如果这次能活得命出去，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傅上西天取经。

“师傅你在胡说些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事，难道我和八戒还能安心的活下去吗，何况这几个人摆明了是要我们几个身上可能存在的舍利，他们哪可能会轻易放过我们两个。”孙悟空直接点破了狐妖的企图。

“可以吗？”唐三藏没有理会孙悟空的话，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在少主的脸上，希望他能够同意自己的要求。

少主扯过唐僧挂在胸前的佛珠在手里把玩着，神色似笑非笑：“和尚，你是不是求错了对象，我可不是你，既不吃素也没什么慈悲心肠。”听到这句唐三藏的脸色立时灰败了下来，而少主的话还在继续：“你徒弟说的没错，今日我领人围劫你们，为的就是取得你们身上的舍利，你身上肯定是有，至于你几个徒弟身上有没有就不一定了，不过我必须要剖开他们的身体看看才肯罢休，如果你这两个徒弟，能够在我将他们身体剖开察看时，还活着，那么我不介意放他们一条生路。”这话无疑是在寻唐三藏开心，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或一个妖怪在身体被完全剖开后还活着。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唐三藏定定地望着少主，然他的脸上却没有了任何神彩，以往妖怪的目标都只是自己，所以他以为只要自己肯死，他们就会放过几个徒弟，哪想这一次目标却是他们师徒四人。

少主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父亲给我下的命令就是如此。”说完这句他垂在背后的手慢慢抬了起来，由于衣服的遮掩，孙悟空等人并没有发觉：“好了，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你们现在是不是也该死了？”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孙悟空才意识到不好，脚尖一点飞过去想将唐三藏带离少主的范围，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在他还没有够到唐三藏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伸到唐三藏的胸口，没有穿过背，而是在胸口范围内不停的游动着，就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唐三藏在最开始的痛苦过后，眼睛闭了起来，双手极为艰难地在胸前合起，然后艰难地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随着这句话的念完，他的头重重的垂了下去，而好不容易合起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唐三藏在西行取经的第十年，在经历无数灾劫之后，终于被人杀死，未能完成到西天求取真经的心愿。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一章 旧事（3）

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快，快到孙悟空和猪八戒根本反应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师傅的身体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站立着。

他们停住了，少主在唐三僧身体里摸索的手可没有半分停留，在极短的时间将唐三藏体内各处都摸了一遍，最终停在心脏的部分，他的脸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随着他手的抽出，一颗散发着柔和佛光的不规则物体出现在他的手里，虽然手沾满了血污，甚至于还带着几丝揉碎的内脏，但这个物体却没有沾染到一丝一毫，洁净异常，向四周徐徐的散发出独有的柔和佛光，这便是唐三藏前世今生修成的舍利

在少主将手抽离之后，唐三藏便不能再以先前那种姿势站立着，而是这么直直的仰面倒下，在那胸口位置，袈裟破了一个洞，身体也破了一个洞，而唐三藏再也不会呼吸了。

“师傅！”猪八戒傻傻的看着面貌安详但生机全无的唐三藏，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思索，只是机械地问着孙悟空：“大师兄，师傅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在吓咱们？”这话问得是如此可笑，但这一刻孙悟空却完全没有想笑的欲望，反而一步步地走到唐三藏面前。

走到的那一刻，他的腿亦如断了一般，重重地跪在唐三藏面前，将那坚硬的地面硬生生撞出两个洞来。

从石头中出生的那一刻，孙悟空就没掉过眼泪，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掉眼泪的时候，然这一刻那热热的泪珠却实实在在地掉在了唐三藏地身上。

猪八戒在这一刻仿佛清醒了过来。也终于明白自己师傅是真的死了。其惨无比的死了，这一刻便是一直没什么骨气的老猪也红了眼，掉了泪，只见他抡起了那把跟了他一世又一世的九齿钉耙不要命的朝两个狐妖打去，嘴里其恨无比地叫道：“妈的，老猪我和你们拼了！”

悲痛可以让人爆发比平常更强大的力量，甚至于可以扭转先前的败势，只是这一次，双方的力量差得不是一点二点，何况孙悟空还跪在那里没有动。只靠猪八戒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两个狐妖地对手，所以不消一会儿，他便被人打飞了钉耙，口吐鲜血，而这个时候。狐妖们并没有放过他，少主单手凌空虚摄。将猪八戒报到了空中。

猪八戒脖子被抓，其难受可想而知，然平常最没骨气的猪八戒这一刻却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反而还骂道：“狗娘养的狐狸精，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有本事现在就把你猪爷爷杀了。否则我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断，替我师傅和沙师弟报仇！”连接两个人被杀，猪八戒亦被激起了从未有过的凶性。

少主自出现后就一直是淡然或微笑的模样。这一次却被猪八戒给骂地变了色：“敢辱我父母，该死！”后面两字刚一出口，虚张的手就猛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暴露，而被他虚摄在空中地猪八戒随着他这个动作，脖子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头一歪，也死在了狐妖的手中，猪八戒临死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大师兄，要替师傅报仇！”

“替师傅报仇……报仇……”这几个字不停在孙悟空的脑海中响起，报仇，没错，他要报仇，他要向这些害死师傅和师弟们地凶手报仇。

当孙悟空把头抬起来地时候，他的眼中充满了残忍及凶狠，即使是那位少主接触到他的目光也不禁为之一怔，随即后背涌起一阵阵地寒意。

孙悟空缓缓地站了起来，长满毛的手在金箍上抚摸了一阵，嘴里轻语道：“金箍棒，如果我有幸不死或是转世的话，我们必然还有再见之期，若是我不幸身死魂死，那么希望你可以早些再遇到一个能拿起你的人。”

随着他的话，金箍棒开始不住的颤动，同时有轻微的嗡嗡声发出，好象是不舍离开一样，几百年的相处，让这根铁棒有了灵性。

孙悟空忍着心中的不舍，抬手向天空扔去，金箍棒顿时冲天而飞，很快便化做一个光点消失在眼前：金箍棒，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孙悟空，你连武器都扔了

么和我们斗，反正别人也死了，你活着也没意思，不了好。”少主悠悠的说着，经过一直以来的打斗，他损耗也是很严重，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如果现在能不打那自是最好，他还可以留得一些气力。

“投降，呸！俺老孙的字典里从来没这两个字，两个小狐狸精也敢看不起俺老孙，好，很好，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还没等两个狐妖明白后悔什么的时候，孙悟空已经双手握拳，仰天长啸，随着他的啸声，一道又一道的光芒从他身体里射出，就如阳光照穿一个个破洞一样，瞳孔更是一片莹白色。

随着光芒的盛起，两个狐妖不由得眯起了眼，然而他们也明白过来孙悟空这是在做什么：自爆！

自爆是指将身体当做炸药包，把里面的能量以最猛烈的姿态散发出去，一般妖怪的自爆威力要远大于攻击的威力，而孙悟空这个实力超强的妖怪就更不用说了，他自爆的力量足以将这一片夷为平地。

两个狐妖都反应了过来，分别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窜，希望在自爆发生之前逃出这块致命之地，他们实在没想到孙悟空会就这么自爆。

在他们尚未逃出一里远的时候，孙悟空的身体就已经爆炸开来了，强大的冲击爆炸威力波及了方圆十里范围。

处在爆炸中心范围的少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庞大而危险的能量在自己的背后，孙悟空虽然是自爆，但却将自爆的主要威力控制在那位少主逃跑的地方，可见其对这个少主的恨意之深。

这个时候逃跑显得很是无力，因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比爆炸来的更快，背上的肉已经被片片掀起，而骨头也开始在咯咯做响，照这个情形来看，不需要多久他就会被这威力巨大的爆炸给炸得粉身碎骨。

然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可以逃出爆炸范围的狐妖却折返了回来，飞身将少主扑倒在身下：“少主小心！”

在他刚说出这句话后，爆炸就到了最顶点，虽上面有人护着，但少主还是被冲击的昏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时，发现这片地域除了自己再找不出一个完整的人来，原本护着自己的属下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而孙悟空就更不用说了，连唐三藏和猪八戒的尸体也没了。

少主几次运力想从地上做起来，却发现那都是徒劳的，虽然当时他有人护着，但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体内不仅法力耗空，连力气也全无，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幸好此地没什么人或异类会来，否则他可就危险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被他握在手上的唐三藏舍利完好无损，否则可真不知道怎么像他父亲交待了。

由于伤势太重，他无法回到妖界，也无法联系远在妖界中的父亲，可是单凭他自己，这伤短时间内又好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了深层的修养调息。

原以为最多只要百十年就可以醒转了，没想到这一次足足修养了一千多年才醒转，归结的原因是因为伤势太重且人界之中灵气太少，远比不得妖界丰富。

虽然醒转，但是能力并没有恢复，只有全盛时间的三成，想恢复其余的能力，只能到妖界找父亲想办法了，当时他的的便是这个主意，然任谁都没想到，还没出那个隐藏的山谷，就和一群穷凶极恶的妖怪遇上了。

佛心舍利在他手上，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封印这等宝物，所以佛光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去，而这群妖怪在看到佛光之后，纷纷想将此据为已有，舍利难求，一颗舍利可以让妖怪们的实力迅速提升，甚至于达到妖仙也即是A级妖怪的境界。

可想而之，为了这颗舍利，妖怪们会如何不遗余力的抢夺，若换了往常，少主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可惜他现在实力不过剩下三成，最后虽勉强将那些妖怪除去，但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伤上加伤，结果不言而喻，没有当场死去已经算是他运气好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一章 旧事（4）

这样气若游丝的他在山森间不知昏迷了几天几夜，直话的声音吵醒。

如今的世界早就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现在的人类科技日益发达，而一些偏远的山区也开始有人涉足旅游。

说话的那两个人便是来此旅游的，他们是一对刚结婚没多久的失妻，来此旅游度蜜月，原本只是在前山，但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很少有人来的后山，而且一时间还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这个时候，生命衰竭无比的少主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转世投胎，重生为人，这是妖界保命的一种方法，顾名思义就是将元神魂魄转入到人类女子的肚子中，然后历经十月怀胎出生。

这是一种不到万不得以不会有人去用的方法，因为转投人身之后，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妖力，而且很有可能再也达不到以前的水平，毕竟从人的肚子里出生后便不再是纯粹的妖身，几乎可以说是半人半妖之身。

然而这个办法却是这位少主目前唯一的活命之法，否则以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人救治，不消多久就会死去，当下他顾不得多想，趁这对夫妻不备之时，拼尽余力将元神投入到女子的肚中，当然舍利也被他带了进去。

过不了多久，女子便被诊断出怀孕，里面的那个无疑便是那位少主，在经过十月怀胎之后他终于出生了，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取名楚归鸿，巧合的是。归鸿这个名字正是少主以前的名字。不过以前的他可不姓楚，而是叫狐归鸿！

舍利没有能带出来，而是意外留在了那名女子地体内，不过楚归鸿并不急，他在等着自己地能力恢复，只要恢复到可以回到妖界的水平，那么就可以随时取出舍利，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在三岁那一年，他的父亲死后，生活的重担便压在了母亲一人的身上。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在楚归鸿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以前五成的功力，要回妖界已经不是问题，只要将女子体内的舍利取出就好，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犹豫了，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将这个温柔娴慧，待他无微不至疼爱有加地女子真正当成了母亲。一旦将与她融为一体的舍利取出，那么母亲的性命也就到了尽头，等于是要他亲手拭母，这个决心却是怎么也下不了。

而且在成长的过程中，楚归鸿发现自己的心开始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以前的他表面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心却是冷冰冰一片，除了自己地亲人以外，他从不会关心别人。也从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对他来说，只要他想，可以杀掉任何与自己无关地人或妖。

而现在他却在母亲的影响下，开始关心别人，在乎别人的感受，去帮助别人，更甚至于还与死对头的天师成为了朋友，这一切都是楚归鸿以前没有想到的，他地性子和以前相比简直是翻天覆地地变化。

狐族的少主狐归鸿与如今人界的男子楚归鸿虽是同一个灵魂，同一个人，但是却是两世重生。

楚归鸿坐在自己地房间里，面前摆着电脑，但他的目光显然不在这里，而是静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哑然失笑，有多久没想起这个事了，如今却不受控制的想起。

从十五岁有能力回到妖界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二十六岁，十一年的时间，他下了无数次的决心，可没一次能成功的，每每看到母亲慈祥的脸，他的心就不由自己的软了下来，不仅没有取出舍利，还在暗中打发那些被舍利之佛力吸引过来的小妖小怪。

原本他已经盘算好了，母亲今年已经五十了，按着人类的生命最多再活四五十年，而对于身为妖类的他来说，生命却是按千年来算的，他最多只要再等几十年，待母亲老死之后，便可以将舍利拿出来了。

这个计划无疑是最好的，既不用伤害母亲也可以完全任务，可是这一切在父亲出现后就有了变动。

听父亲的意思，好象对这个舍利很在意，很迫切，他真担心有一天父亲会突然要他马上将舍利取出来。

虽然和上次一样，父亲对于要夺取舍利的原因之字未提，但他相信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否则当初父亲不会指派他到人界去杀唐三藏师傅夺取舍利。

只是这个大事到底是什么呢？妖界又有什么事可以让父亲担忧的呢，照理来说，现在四族鼎立，实力相差不大，而四族的族长也都交好，看妲已死的那天，空间中传出来的催促声似就是狼族的族长，也即是说当初父亲能够突破结界来到人间，全赖几位族长的帮助，那么说来，不可能是几大族之间的问题。

然其他的原因楚归鸿又想不到，思索了半天只得放弃，他现在最头痛的事就是那个舍利，母亲已经与舍利相融，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既不伤害母亲又能够取出舍利去妖界覆命呢？

也许这个事张语他们会有办法，毕竟一

两人计长，但是楚归鸿却有些不敢，他不敢去跟张语因为一旦说的话，张语必然会追问他舍利从何而来，如此一来便会涉及到当初杀害唐三藏师徒的事。

他担心，担心张语会因为那件事，因为自己以前的为人处事，而对自己有偏见，甚至于再也不怠见自己。

如果张语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话，那倒还没什么，偏偏……偏偏自己喜欢上了她，喜欢上妖类的死对头，也因此变得极为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张语，我该把以前的事告诉你吗？”楚归鸿呐呐说着这个话，握在手中的水杯轻轻一晃，但见那清澈透明的水冉冉升起，悬浮在空中。化成一张娇俏可爱地脸。这张脸让楚归鸿一时不由得看痴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敲门声传来，将楚归鸿从那痴意中惊醒过来，他赶紧撤了附在水中地法力，任那水重新化成一团掉落在杯中，然后才道：“进来！”这个屋里只有他和他妈妈两个，不用想都知道那敲门的是谁。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楚归鸿的妈妈，她有一个很好心的名字叫乐心，只是现在不大有人叫了。虽如今已经老了，但从那五官中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妈，你怎么还不睡？”楚归鸿起身将楚母扶到椅子上坐下。

楚母看着这个乖巧听话的儿子，笑意不自觉的就挂满了脸上：“你不是也没睡吗，我出来喝水看你房间里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怎么啦。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吗？工作上的还是其他？”

楚归鸿摇头道：“没有呢，今天正好在网上和朋友聊天。聊到兴头上也没顾得上看时间，妈，要不你先回去睡吧。”

“没事，我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和你聊聊天。难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楚母故做生气的道。只是那眉眼间一直存在地笑意却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哪有儿子不想和妈说话的理，我是担心睡迟了你的身体会累。”说话的同时，先前父亲说过的话又浮上了心头。舍利，舍利，楚归鸿地心从来没这么乱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既保全母亲又拿出舍利。

如果让母亲正常老去的话，至于要三十年以上，看父亲地意思，他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否则绝对不会说“不要存妇人之仁”的话。

楚母并没有看出楚归鸿掩藏在心中的为难，自顾自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你父亲的忌日了，你到时候别忘了跟公司请一天假，陪我去祭拜你父亲。”

“妈你放心，这个事我哪年忘记过，对了，祭拜用的东西我会买，你别操心了啊！”

楚母点点头，旋即又道：“归鸿啊，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吧？”

一听这话，楚归鸿马上暗叫不好，看母亲这话，看样子是又要催他找女朋友结婚了，以前自己已经用各种借口推了好多次了，主要借口就是自己还年轻，不急，不过母亲可是一直都没放弃，抓着机会就催他结婚。

果不其然，楚母接下来地话证实了楚归鸿地想法：“这个年纪该是要找女朋友了，你看隔壁的王家，他儿子年纪比你还小一岁，可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孙子都怀上了，归鸿啊，你实话告诉妈，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楚归鸿无奈地道：“妈，我要是有中意之人地话，肯定会带来给你看的，问题是真的没有啊。”

“那就快去找，我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有多少年好活啊，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结婚，然后让我抱孙子，难不成你连这心愿都不让我完成？若是这样的话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爸爸！”说到后面楚母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看那神色也是暗含悲切之意。

楚归鸿赶紧安慰道：“妈你说什么呢，你才五十而已，日子还长着呢，我会找的会找的，放心，一定早点让你看到媳妇和孙子，这总可以了吧？”

楚母这才有了一点笑意，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睛放光地道：“对了，最近经常听你提起姓张的女孩子，你是不是和她走得很近啊，她长得怎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

听着自己母亲一堆的问题，楚归鸿当下就举手投降：“妈，你别这么心急好不好，我和张小姐只是一般朋友而已，还没发展到你说的程度。”

楚母听到这话不仅未有不快，反而还脸带喜色地道：“这么说来，你们两是真的走得很近喽？听你的意思对你们两也真的是在发展喽？”

看到母亲那兴奋的样，楚归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楚母拉起来道：“妈，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我也要睡觉了。”

无奈楚母说什么都不肯走，还一个劲地问着张小姐长张小姐短，逼得楚归鸿答应有空的时候叫她来玩才肯罢休。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二章 一切只因为我爱你（1）

不说楚归鸿在那里如何头疼，张语最近也不咋滴，自了之后，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N市天下太平，连一只小妖亦或者是一个基因复苏的人都没有，人人安居乐业简直太平到了极点，这本来是一个好事，但是对于张语来说，却好的有点惨……

因为没妖怪抓就代表着她面临失业，面临失业就表示着她没收入，呜，张语盯着桌子上N久没响过一次的电话，欲哭无泪，虽然前一阵她大捞特捞了一笔，可是再多也架不住她天天吃好的喝的穿好的啊，看看，才过多久，银行里就出现赤字了，呜，要是再这样的下去的话，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幻影冷眼看着不住唉声叹气的张语：“看吧，看吧，叫你别乱花钱，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那么多妖怪要抓啊，现在没活了看你拿什么养活家里，去偷还是去抢啊？”

张语被他说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地道：“我哪有乱花，不都是买一些日常必用品吗，谁叫现在物价涨的这么利害，哪能怪我！”

“日常必用品？！”幻影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度，把在旁边打哈欠的黑灵吓得浑身一哆嗦，先前的困意瞬间消失，比任何咖啡都要有效。

幻影指着张语摆在梳妆台的那些瓶瓶罐罐火气极大地道：“两千七一瓶的L.的SISELY乳液，这些全叫日常必用品，你钱多的没处花了是伐？”说到最后一句地时候幻影地语气一下子变得平和无比。却让张语的头发根根倒竖了起来。当下跳离幻影数米远，然后满怀戒备地道：“我花都花了，你现在说这些想干嘛？”

幻影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而是以一种笑眯眯的态度道：“没干嘛，据我所知你的财政已经出现赤字，不需要再几个月，只要再几个星期没生意，你仅有的一点钱就花光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是喝西北风还是把这些瓶瓶罐罐当饭给吃了？”

“切，要是把这个吃了我还不中毒啊。这些东西买来可不是为了吃的，而是为了保护好我这张娇嫩美丽的脸蛋蛋。”张语捧着自己的脸做陶醉状，差点没让幻影和一旁的黑灵把隔夜饭吐出来。

幻影翻着白眼道：“我一直叫你存钱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反正没饭吃也是你自己地事，我又不用吃饭。只要你到时候别抱着我哭就好。”

张语还没答话，黑灵先插上了嘴：“切。老大是谁，老大是无所不能的神，她怎么可能会没饭吃呢，老大你说是吧？”后面那句是冲张语说的，一边还不忘摇着尾巴讨好示意。

张语使劲揉着黑灵的大脑袋说：“是啊是啊。你老大我是不可能没饭吃的。而且也不会让你挨饿的。”敢情她已经看出黑灵是在为自己地口粮拍马屁啊。

这便是一人一狗一灵的对话，在这个对话后地一礼拜里，张语桌上的电话依然没响过。而她的电子信箱里也没来过一份要求抓妖的邮件，她就这样苦熬着，饭菜从原来的外卖变成了自己动手，然后又由有菜有肉变成了永远不变地方便面，一人一狗就这样皱眉吃地，而幻影则冷眼旁观，谁让他不用吃饭呢，自然也没啥烦恼，他真不知道张语那钱是怎么用的，整整几十万啊，几个月时间里居然变成了零蛋，希望借这次的“饥慌”让她长点记性，以后花钱不要再大手大脚，否则这样地事情还有的出现了。

很快，张语的方便面也开始维持不下去了，她倒是有信用卡可以透支，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生意上门的情况下，她可不敢去透支，万一要是没钱还被银行催起来可不是好玩的，还是老实点吧。

就在某天家里的方便面被悉数吃光后，张语长吁短叹的从钱包里翻出

元硬币，眉头紧锁，就剩下那么几块钱了，连面都买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找人借？

眼下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找谁呢？张语第一个想到楚归鸿，但很快又被她否决了，不知怎的，想到向楚归鸿借钱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感觉开不了这个口。

想来想去，张语还是决定问瑞文借，想来他在美国应该钱多一点，虽上次被敲了一大笔，但现在应该恢复元气了吧，当下也不迟疑，抓起电话就打了个越洋的过去，谁想接电话的居然不是瑞文本人，而是他的助手，一个地道的美国人，幸好张语英文还没放下，结结巴巴的交流了半天，终于明白瑞文是潜修去了，至于在哪里潜修，他的助手并不知道。

张语垂头丧气的放下电话，心里叹气不已，没借到钱，反而花了一个越洋电话的钱出去，这下可好了，估计明天电信公司就该来催电话费了，而没钱交的话百分之百会停机，这可怎么办啊，张语郁闷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把个好好的发型抓得乱七八糟。

正当她郁闷无比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大厦保安朱宝，他看到张语憨厚地笑道：“张小姐，你定的报纸送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朱宝已经逐渐从嫦娥离去的阴影中出来了，脸上亦再度有了笑容，不过人却消瘦了许多，再不像以前那样的肥胖，现在最多只能说是壮实，至于他的内心到底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张语自他手上接过报纸道：“谢谢啊，我说了好几次了，这个你放在下面就好，我自己会下来拿的，不用专门送上来。”

“没事，反正我也是借着巡楼之机顺便带上来的。”朱宝随口解释着，正欲离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张小姐，你最近好几天都没出去了，不需要出去买吃的东西吗？我记得你最后一次出去已经是一礼拜前的事了，你没什么事吧？”看朱宝的神色很是关切。

“呵呵……”张语笑得脸是勉强：“没事没事，只是我最近在减肥，所以东西吃的很少，你不用担心。”幻影在沙发上听到张语的话暗笑不已，减肥？这哪是减肥，分明就是没钱所以饿肚子了。

听得她这么说，朱宝也就不再多说，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了，他一走，张语勉强堆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垮了下来，恢复成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关门进屋。

原本一直暗笑的幻影在张语关门的瞬间突然没了笑容，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张语把报纸扔在他面前都没反应，直到张语把他抓在手里问他在想什么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回答道：“你有没有觉得朱宝现在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张语不明所以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不解幻影怎么会突然注意到朱宝起来，不过旋即她又点点头：“是不一样！”

听到她这么说，幻影一下来了精神，兴奋地道：“是吧是吧，你也发现不一样了，快说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张语盯着幻影那双眼一本正经地道：“他瘦了，也耐看了！”

这四个字一出口，幻影顿时僵在了那里，双眼木然，他实在没想到张语说的会是这件事，当下水晶球就无意识的滚啊滚啊，滚出了张语的手掉在了地上，还反弹了几下。

待得思维恢复正常后，幻影张嘴来了一句：“语语，你实在太有才了。”

张语一时没听出幻影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是真的夸自己，正在得意之时幻影开始大吼：“谁叫你注意他胖瘦去了，我说的是他身上的气息！气息！！你是不是最近吃方便面吃的连眼力都没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二章 一切只因为我爱你（2）

语捂着耳朵，等他吼过之后才厥嘴道：“幻影，你现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吼我，还吼得这么大声。”

幻影倒没想到她会说到这个，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最近脾气确实不太好哦，他嘟囓道：“还不是那本书害的，写的那么粗鲁，害我受它影响，说话也开始粗鲁起来了。”

这下张语也来了精神，连声追问道：“什么书，什么书，快说来听听，我也要看。”张语上网的一大爱好就是看书，每天都在起点晃荡，不过最近在闹书荒，现在听得幻影这么说，当然要问个究竟。

幻影无奈地道：“是一个没品的女作者写的，书名叫《蜀山笑》，你自己有空去找来看看吧，不过小心别被那书带坏了，否则就没人娶你了。”

经张语这么一打岔幻影思路被扯到了另一边，等他记起来原先要说的事时，张语已经兴致勃勃的登陆上起点开始搜那本书了，他一边摇头一边路上那不是太高的桌面冲张语道：“语语，朱宝的气息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没发现？”

“不一样，有什么不太一样，他可是纯粹的人，变来变去也就是人类的气息，有什么好注意的。”张语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手握鼠标将搜到的书打开，不过没看几行，就听幻影气急败坏地吼道：“大姐，你能不能专心点，我现在和你在讲话，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电脑给砸了你信不信？！”

说着幻影已经滚到键盘上去了。大有张语不同意就动手砸电脑的架式。无奈之下，张语只能将书加入到书架中，然后正视幻影道：“信信信，你老说的我哪有不信地道理，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我认认真真地听着。”

幻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说回朱宝，原先我也没注意，可是后面仔细看去，却发现原先应该是凡人朱宝身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妖气。很淡很淡，若不是我看的仔细也不能发现。”

“妖气？”听得幻影的话，张语不由得正色起来：“难道朱宝体内的基因也带有妖怪属性，并且开始复苏了？”

黑灵这时摇头摆尾的过来，在张语脚边趴下后道：“我觉得不太像，如果是基因复苏的话。朱宝他自己应该有感觉，可是我看他现在还是一样上班一样做事。完全没有异常啊。”不知是不是最近伙食差劲的原因，黑灵身上的毛色看起来似乎没以前亮了，可怜啊。

张语一边揉着黑灵的两个大耳朵一边回答道：“黑灵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幻影，你确信真地没看错？这可玩笑不得！”

“除非我眼睛瞎了。否则绝对不可能看错。更不可能和你们在开玩笑。”幻影正色地道，只差没咒赌发誓了。

张语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如果幻影没看错，而黑灵分析的也对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幻影和黑灵一齐追问道。随即幻影不忘加一句：“你别又说出什么胖了瘦了的话来啊。”

“我是这种人吗？”张语不悦地白了幻影一眼，然后道：“这个可能就是朱宝被妖怪缠住了！如果不是自身原因的话，那么被妖怪缠住地人才会带有妖气，只是……”

“只是朱宝有什么值得妖怪纠缠的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地凡人，且无权无势，根本不值得关注。”幻影将张语的话接了下去，随后道：“我说的没错吧。”

“嗯，没错！”张语肯定了他的话，但是接下来屋里又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想不出妖怪为什么要缠朱宝的原因。

后来还是黑灵给出了建议，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找个机会问问朱宝，看他最近与什么可疑地人接触过，或者暗中监视他，看看究竟是什么妖怪缠着他，没有其他办法地张语和幻影点头同意了它的说法。

虽然终于有了妖怪的踪迹，可是张语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这件案子不管成不成功都没地MONEY进帐，呜，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正当张语暗自垂泪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这可让张语精神大为振奋，难道是来生意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拍拍脸，将精神状态

，然后抓起电话，很温柔的来了一句：“您好，这里司！”

不过很快她就没了热情，因为那电话并不是客户打来的，而是楚归鸿打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在电话那头吱唔了半天也没说打电话来的目的，直到张语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来我家吃个便饭。”

这个话一下子就把张语听愣了，抓着电话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归鸿仿佛看到张语的吃惊，飞快的加了一句：“不要误会，只是便饭而已，而且，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说。”说完句他便挂下了电话，楚归鸿握着自己的手机报以一丝苦笑，有些事迟早要说，既如此，还不如早点说出来的好。

另一边张语还傻愣愣的握着电话，忘了放下去，直到幻影和黑灵睁着好奇的眼追问，她才恍然醒过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狐狸是不是疯了？”

待幻影得知楚归鸿是约张语到他家吃饭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缓缓地在桌上滚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黑灵又跳又叫：“老大，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吃红烧肉，我要吃清炖排骨，我要唔……唔唔……”不等他说完张语就堵住了它的大嘴：“别说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就算去了也不会带你去，你就乖乖的留在家里吧。”

半晌后，张语对出奇安静的幻影道：“喂，你说我要不要去狐狸家吃饭？”其实如果单从吃饭角度来说她是很乐意的，问题是这一次是去楚归鸿的家，也即是说他妈妈也会在，这可就有了吃饭外的另一层意思了，虽然自己是真的喜欢狐狸，可是，说到底他毕竟是妖怪，自己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喜欢一只妖怪并和他在一起的事实吗？

出乎意料，这一次幻影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句：“你自己决定！”然后便飞回自己房间去了，还把门甩的震天响。

张语看到幻影这个响动，奇怪不已地对还留在原地的黑灵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黑灵前爪一摊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精，我哪猜得到他的心思，对了，老大，我们说回正事，你可一定要去吃这餐饭啊，这些日子，我们除了方便面就没吃过任何东西，嘴里快淡出鸟来了，你去吃了可一定要带上我，求求你啦，带我，一定要带我，不然我会营养不良虚脱而死的……”

当黑灵还在叽呱叽呱折腾个不停的时候，张语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黑灵关在门外，让它无法在吵到自己。

吃了个闭门羹的黑灵摸摸鼻子回到客厅里，然后又跑到大门口去卧好，嘿嘿，只要老大出去，就必然要出门，出门就必然会经过它，到时候它就可以跟着老大去改善伙食了，哈，自己实在太聪明了，在自我陶醉中，黑灵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张语回到卧室后，把自已重重地扔在弹性十足的床上，双手托腮，两只小腿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怎么办呢，到底去不去，还有狐狸到底有什么事和自己说呢？

想不出答案的张语突然怪起了楚归鸿来，真是一只讨厌的狐狸，好端端的干嘛来惹她心烦，吃饭吃饭，要吃饭也应该提前个十天八天的说，让她好好考虑。

在心里骂着楚归鸿，张语涨大的头顿时小了点，在考虑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有了决定：去！既然他敢邀请，她就敢去，哼哼，不就是吃个饭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怕的。

刚有了决定，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原以为是黑灵，不想却传来幻影的声音：“语语，开门，是我！”声音还是闷闷的，听起来幻影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张语起身开门，幻影刚一进来就问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待得知张语决定要去的时候，幻影的眼晴慢慢从水晶球体上浮现了出来，看那眼神并没怎么生气，反而有着些许无奈：“罢了，也许你这生真的要和那只狐狸纠缠不清，命该如此，我再多劝也无用。”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二章 一切只因为我爱你（3）

张语一听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即道：“你未免想的只是去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我和狐狸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可能。”

幻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若是真的不可能那我倒不用操这份心了，偏偏你们之间有着太多的可能，算了算了，你准备一下吧，晚上去吃饭，另外听听狐狸要跟你说什么，记得回来后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张语随口应了声，然后不知发现了什么，盯着幻影出神：“喂，幻影，你说你和我们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有时候会觉得你是我很熟悉的人？”

幻影闻言不由得失笑道：“熟悉？我们当然是熟悉的人啦，我连你小时候哭鼻子的样子都知道，怎么会不熟悉呢？”他以为张语是在说糊话。

“不，不是这样的，我说的熟悉不是今世，而是今世之前，是不是在前世里，我们就已经认识，幻影你到底是谁呢？”张语这一刻对幻影好奇无比，她又想起了法海出现的那晚，她曾模模糊糊的看到过幻影的脸，仿佛真的曾在哪里见过。

“我？”幻影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也记不起为何会在这个水晶球里，你说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那你一直这样守护着张家不累吗？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投胎重新做人？”

“累吗？还好吧，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至于投胎转世……”幻影了一下，仿佛在思索什么：“我残存的记忆告诉我。我的身上有着一个不可替代地使命。在这个使命完成之前，绝对不可以离开张家传人地身侧！”

“什么使命啊？”张语一听来了精神，这个事她倒还真没听幻影提极过。

幻影摊摊根本不存在的手道：“我哪知道，除非你能够帮我找到我失去的身体，将所有的记忆补全，否则什么都是空谈。”

张语大大地叹了口气：“你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自己的身体，我又去哪里找。”说到这儿她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不烦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我先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说。”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才醒来，张语打开衣柜后想了很久，才挑了一件雪纺的小洋装穿上，然后梳了一个马尾巴，她的模样本来就俏丽，这一打扮更显得有几分清纯。

也许张语天生就是两面的人物。在黑夜中穿着黑色的衣服抓妖降魔之时，她显得深沉而迷离。就如不小心落在人间的暗夜精灵。

白天之时，却又显得充满了阳光地气息，可爱，俏丽，清纯。好似一个刚刚涉世的少女。谁都不会把她跟天师联系在一起，偏偏她就是一个最正宗的天师。

待得张语一切准备妥当，拿了包出来的时候。黑灵还在门口呼呼的大睡，口水流了满地，完全不知道目标人物已经出现。

张语一看就知道它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可不会让它如意，当下极其小心地跨过它的身体，然后穿上招牌高跟鞋，再然后轻巧地关上门，在关门之前还不忘跟幻影打个胜利的手势，表示自己胜利跨过障碍物，哈哈！

到了下面，看到朱宝还坐在保安室里，显然换班的人还没来，有了先前幻影的话，这次张语特意观察了一下朱宝的气息，发现果然如幻影所言，朱宝地人类气息中染了一丝妖类地气息，而且这丝妖气看起来似乎是朱宝自己散发出来的，真是好生奇怪。

由于要赶着去吃饭，所以张语也没多加停留，只是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朱宝最近接触的人。

张语出来后，并没有到车库里去开她地宝贝车，而是靠着两只腿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然后坐上了去楚归鸿家的公交车，没办法，最近她

济危机，而油又涨价了，根本没钱去加油，所以只能

这还是张语第一次到楚归鸿的家里来，所以楚归鸿一早便在公交车站等着，他心中也有些奇怪，怎么这次不开车反而坐公车。

等张语到了以后他问了这个疑问，一身是汗的张语给他的答案是两个字：环保。

楚归鸿笑笑也不追问，两人一起并肩走着，其实张语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虽然不拘小节，但是这毕竟是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去坐客啊，几次想开口，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自己绞着手指。

楚归鸿仿佛也有些紧张，但他神色间更多的是不安，似乎是在担忧着什么，西下的斜阳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今天的夕阳真美！”张语眯着眼望着那已经西沉的斜阳，同时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怪异的静寂。

“那就多出来看看。”楚归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答话，想了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来。

“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请我吃饭的？”张语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只是眼睛却不敢去看楚归鸿，似乎有些害羞。

楚归鸿先是一笑，然后又有些尴尬地道：“没什么呢，只是记起和你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的请你吃过饭，今天正好没事，所以就请你来家里坐坐。”

他也是没办法才说谎的，总不好说是因为被他妈妈催的没办法了，所以才请她过来的，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等会儿妈妈别表现的太热情把张语给吓坏了，先前他虽然和妈妈说只是普通朋友，但看妈妈的神色，显然是不以为然。

说着说着已经来到小区楼下了，这是一个高层小区，每幢楼都是二十层的高度，楚归鸿家在七楼，不算太高，在等电梯的时候楚归鸿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在我妈面前说，记住！”

不等张语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电梯就已经到了，楚归鸿拉着她一起进了电梯，张语虽然奇怪，但是没有再追问，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知道如果楚归鸿想对自己说的话，他自然会说，要是他不想的话追问也没用。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楚归鸿家的门口，门铃刚响一声，就有人来开门了，不用问自然是楚母，张语紧张地叫了声：“阿姨好！”

楚母连儿子都没看，先把张语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笑，似乎很是满意，忙把张语拉进来道：“这位就是张小姐吧，我经常听归鸿提起你，就是没见着，这次可算是看到了。”

张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量，头低着都不敢抬起，也不知说什么好，平常遇到再凶狠的妖怪她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手足无措过。最后还是楚归鸿替她解了围：“妈，你准备让我们在门口让到什么时候啊？”

楚母这才记起来，赶紧让张语坐下，然后又道：“张小姐，你是做哪一行的啊，听归鸿说你很有本事啊。”

张语暗自运功将紧张的情绪压了下去，然后才道：“阿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我是做……”说到这时她不由停住了口，楚母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要跟她说自己是捉妖的天师啊，要是这样说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把楚母吓到了，二是被当成玩笑话。

正自为难之际，楚归鸿替她接了话：“妈，张语是自己开公司的，一间小公司。”见楚母还要再问，他赶紧又道：“妈，你菜做好了没，我们可都饿了。”

被他这么一说，楚母才想起来，赶紧道：“好了好了，就剩一个菜了，你们等一下啊，马上就可以吃，归鸿，你招呼张小姐啊。”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二章 一切只因为我爱你（4）

楚母离去，张语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太过热情也让啊，直到这时她才有机会打量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算是蛮大了，而且布置得井井有条，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要喝点什么？”楚归鸿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饮料柜。

“我喝水好了。”张语并不太喜欢喝饮料，还是最喜欢喝水，接过水的时候，她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妈看我眼神有点怪怪的，而且好象热情的过了头。”

楚归鸿当然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只好扯了话道：“没什么，我妈对人一向都这么热情的，习惯了就好，别太在意了。”

“是吗？”张语不太相信的说着，这时楚母已经将饭菜搬出来了，张语倒是想过去帮助，可是楚母说什么也不同意，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张语终于发现不对劲，原先不是低着头就是太过紧张，还真没发现古怪。

这个古怪就在于楚母身上，不论从言行举止，还是其他方面来说，楚母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可就是这个凡人身上却散发出柔和的佛光，光晕在她身后形成光幕，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奇怪……张语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楚归鸿，楚归鸿冲她点了点头，以证明她看到的一切，但是对于原因却只字不提。

原来先前在电梯前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当下张语也不再说，她相信在适当的时候，楚归鸿一定会告诉她的。

这顿饭吃了很长地时间。期间楚母不时问张语一些她地情况。楚母对这个儿子第一次带进来的女孩儿，真是越看越满意，如果她真的能成为她的儿媳妇就好了，唉，她是连做梦都巴望着儿子早点结婚。

张语吃完饭后又坐了一会，直到快九点的时候才起身告辞，楚母看时间不早了倒也没太过挽留，只是坚持让楚归鸿送她。

走在原先走过的那条路上，只是先前是夕阳，现在是月亮。与来时一样，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话说，只是迎着夜风静静走在路上。

“没有话想问我吗？”在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楚归鸿停住了脚步，手扶在栏杆上，面向着江水问身边的张语。

张语也像他一样双手扶栏。风吹来，将她的头发粘在脸上。她没有去看楚归鸿，只是淡淡地道：“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怎么，现在想说了吗？”

楚归鸿沉吟无声，仿佛是在考虑着什么。半晌方下了决心道：“我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这个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一个普通地凡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佛光，甚至于可以在身上结成光晕，简直比我们曾见过的法海还要利害。”张语一下子问出了其中关键的问题。

楚归鸿没有就此问题回答。而是先问张语：“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好还是坏？”

“这个问题你似乎不该来问我，问你自己，你觉得自己是好还是坏，又或者说问问你自己，可曾做过什么不应该的事？”

“不应该地事？”楚归鸿自嘲般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夜色中迷离不已：“什么叫不应该地事呢？好？坏？我自己也分不清，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见我放过了那个人类，从而觉得我是一个好妖，其实你错了呢。”

“怎么说？”张语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隐隐觉得楚归鸿下面要说的话绝不简单，不知怎的她竟然害怕起来，害怕从楚归鸿的口中得知，他其实是一个坏妖怪，曾经害过很多的人，如此一来，自己还能放过他吗？就算违心放过，两人也再也做不成朋友。

楚归鸿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目光里显得有些悲伤，早在决定请张语到家里来见母亲地时候，就已经知道会发生现在地情况，可真到了面对之时，他还是有丝胆怯。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看过《西游记》吗？”

张语不解他怎么把话题转到这里去了：“这个当然看到，怎么有问题吗？”

“那么你觉得西游记里说的唐三藏师徒是真的吗？他们真地取到真经了吗？”如果换一个听到楚归鸿的这些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只是神话故事，能当真，唐朝历史上确实是有一个取经的和尚，但并没有神仙鬼怪。

然张语是什么，她是天天接触灵异事件的事，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就人所不知道的仙和妖，既然这都有，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想应该是真的

是百分百的正确，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

楚归鸿点头同意了她的话：“是的，那部书里说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真的，唐三藏、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以及各色的妖怪，那都是真的，唯一一件错误的事，就是结局，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取得真经，在往西天取经的路上，就被几个妖怪给杀了，四个人全死了。”语气逐渐低迷消沉

“你怎么会知道？”张语的话中充满了怀疑，难道楚归鸿要和她说的话就与这西游记有关？

“我怎么知道？”楚归鸿抬头看了一下弯钩一般的明月，然后迎向张语的目光：“我自然是知道，因为唐三藏那几人就是死在我的手里，当初便是我领人将他们几个伏击至死的！”

“你？唐三藏？”张语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不明白楚归鸿怎么就跟一千多年前的人物扯上关系了，她理了一下思绪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是因为吃了唐三藏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功力大增？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还留在人界没有回妖界？”

楚归鸿当下也不隐瞒，将昔日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也将他为何现在还留在人间的原因说了出来，最后讲道：“其实我早就可以回到妖界了，只是这一去便必然要将佛心舍利带回去，可是舍利已经与我母亲溶回一体，一旦取出，母亲的命便没了，我怎么也没办法下这个狠心。”

“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事你可以选择一直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的。”这是张语沉默半天后说出来的话，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来楚归鸿并不是她想像中的好，也许这一世转世重生之后，他真的没有再害过人，可是以前呢，以前在他还是狐归鸿的时候，在他还是狐族少主的时候，他杀过很多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而杀戳。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天师，我绝不会与你说这些，但是你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着奇异的光芒在闪烁。

“你们为什么要杀唐三藏师傅，就为了舍利？为了成就妖仙吗？”

楚归鸿摇头道：“我不知道，父亲只交待了任务，却没告诉我任务的目的是什么，至于成就妖仙应该不是，我父亲早在当时就已经是妖仙了，舍利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张语定定地望着，她不知现在该怎么对待楚归鸿。

“我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一是因为不想瞒你，二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想想办法，有没有不伤害到我母亲而把舍利取出来。”

“你居然还想我的帮忙，你知不知道，凭你以前的那些作为，我完全有理由收你！”张语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楚归鸿，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眼映着江面的水光，就好似泪光一般……

她会有眼泪吗？她懂得哭的滋味吗？

“你真的会收我吗？”楚归鸿的话里难掩悲凄之意。

“不信是吗？”说话的下一刻，张语已经从空间表中抽出了伏魔灵剑，手挥处，那剑尖便指在了楚归鸿的喉咙。

楚归鸿摇头后退一步，低头垂视着那闪着寒光的剑浅声道：“如果你真觉得我不该活的话，我可以将命给你，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父亲交待的任务以及母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能死！”

“你为何不直接说你怕死。”张语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我不知道，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烦恼，不用像现在这样受折磨，楚归鸿，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就为了让我帮你想办法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自私了吗？”

剑尖再度迫近，这一次楚归鸿没有再退，反而伸手握住了那剑，锋利的剑刃一瞬间就在他的手掌上开了数道口子，这样的痛并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只是握着那剑，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张语拥入怀中。

“不是的，我不是想折磨你，更不是想让你烦恼，我只是不想再瞒你，不想让你再看到一个片面的我，一切……一切只因为……”低沉的声音在张语的耳边响起，最终汇聚成一句话：“一切只因为我爱你！”

他终于选择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终于决定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大胆勇敢的说出来，那么张语呢，她会像楚归鸿那样的将暗藏在心中的情意说出来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委托人（1）

她的眼眸如流水一般的雅，又如玉石一般的真，这一刻很久以前就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他爱，是啊，他爱她！

张语愣愣地任由楚归鸿抱在怀里，忘了挣扎也忘了说话，脑海中只不停的重复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他说什么，他说爱她？？？那只狐狸亲口对她说爱她？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狐狸是喜欢她的，可是两人身份的天差地别，注定了这份喜欢是错误的，也正因如此，虽然她亦喜欢那只狐狸，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因为彼此都很难相信，这份喜欢甚至于这份爱会有什么好结局。

可是如今狐狸却说了，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了口，她的心就如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而已，先前一直逃避，一直不愿承认的事，这一刻统统浮现在脑海中，逼得她正视。

可是，现如今，她心中更多的不是感动，不是欢喜，而是愤恨，恼怒。

身子慢慢地后退着，将自己从他的怀中抽离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告诉我你杀了这么多人之后和我说你爱我？”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稳，仿佛是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一般，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平稳不过是个假像而已。

楚归鸿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伤痛：“因为我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再欺骗自己，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曾经的不堪！”

“呵！”张语忽然冷笑一声，右手用力，将被楚归鸿握在手中的伏魔灵剑抽了出来，妖娆的血随着剑地抽离而滴落不停。“滴嗒”“滴嗒”是滴在地上。也是滴在她地心中。

尽管痛，尽管伤，但楚归鸿一直都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张语将剑全部抽离，他依然保持着原先的那个姿势。

随着冷笑的声音，剑光在她手中闪成一道光华，燿燿如明珠，带血的剑尖依然指着他的颈项：“楚归鸿，你在用你的爱考验我的底线是不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会为了私情而放过你？”

不待楚归鸿答话她又再度接了下去：“你爱我也罢。你在乎我也罢，那都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为何偏要说出来扰乱我的思绪？”这一刻她地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漠，就仿佛眼前的楚归鸿与她只是陌生人一般。

尖厉的声音响彻在这片静寂的夜色中，这样的张语是以前从未有过地。她尖锐，她冷颜。一切只因为她的心已乱……

“若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你放过我，我只想让你明白真正的我。包括对你的爱！”

“够了！不要再说了！”这一次张语是吼出来的。过份的激动让她地手几乎握不住剑，颤抖，不停地颤抖。心在不停的哭泣，可是她的眼中依然没有泪水涌出，那些泪全然涌在心中，不管心已经多么地不堪重负，也不管心已经多么的悲伤，泪依然涌不出身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可以不说的，不说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把剑也终于握不住，随着手无力的松开，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悠长凄然的声音。

身子软了下去，坐在地上，就如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先前的逞强与尖锐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这一刻才能看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孩，天师……只是一副压在她身上的重担……

楚归鸿无言的看着坐在地

语，他看着自己被剑划得伤痕累累的手，只见得一道那手便恢复了原样，就如根本没受过伤一样，连血也不带一丝一痕留下。

他慢慢地蹲了下来，伸出手抚着张语的脸颊，没有眼泪，但却悲哀无限，楚归鸿流水般的美眸中是万分的不舍与不忍：“对不起，是我让你如此痛苦，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着难掩的哽咽：“我的命早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属于你的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我希望那是在我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吗？”

“完成任务？”张语呐呐地重复着楚归鸿的话，在看到他点头之后又道：“你所说的完成任务是指取出你妈妈体内的那颗佛心舍利吗？”

楚归鸿摇头道：“不是，在此之前，我还要找到孙悟兄三师兄弟的转世，查探清楚他们体内到底有没有舍利，因为按父亲的话来讲，他们师徒四人应该都有舍利才是，我必须要将这四颗舍利都带回到妖界去。”

“如果找到他们的转世，而他们又有舍利的话，你是不是还要再杀人取舍利，是不是？”张语一动不动地盯着楚归鸿，手死命的捏着，任由那指甲将手心刺的痛彻心扉。

“是！”楚归鸿郑重地点下了头，他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张语很伤心，但这是他的使命，是他在人间的使命，他不可以让在妖界的父亲失望的。

听到这个答案，张语没有发火，反而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望着楚归鸿：“为什么要说真话，为什么不骗骗我。”

“你希望我骗你吗？”楚归鸿极为认真地问。

“希望，也不希望。”这是张语给出的回答，在说出之后她忽而笑了起来：“人真是很矛盾的动作，既不希望别人骗自己，又不希望听到伤人的真话。”

“你找到孙悟空他们的转世了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张语很紧张，因为一旦楚归鸿点头，就表示着这一世他的手上再度沾上了血腥，那么自己誓必要将他收伏，若是没有，那便表示事情还有转机。

楚归鸿苦笑着摇头：“还没有，我连他们转生在哪里都不知道，又何从找起。”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张语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那刚松起的心就再度紧起，如今没有找到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找到，他与她终是要有站到对面的时候，想到这儿心就如掉落冰窖一般的凉。

手慢慢抚上楚归鸿俊秀邪美的脸颊，以一种呢呐般的声音说着：“你到底是狐归鸿还是楚归鸿，为何我们要相遇，又为何要相识，这样的相遇相识是一种错误，你我本不该见的。”

说完这个，她一直软倒的身子终于重新站了起来，而先前迷蒙的神色也在一瞬间消失，她再度变成那个神色淡然的她：“你以前是什么样的那管不着，但至少在你身为楚归鸿的二十几年里，没有枉杀过一人，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我没有理由收你。”低垂的眼，睫毛覆在眼下的阴影，这一切都让人看不清她的眸子，直到她自己将眼抬起，清清朗朗，不带一丝杂色，所有的，只有一个身为天师者的自律与自制：“但是如果在这一生里，你杀了不该杀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委托人（2）

听完这句之后，张语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再回看一眼，看着她离去，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在张语走的逐渐不见人影的时候，楚归鸿突然冲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你爱我吗？”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想知道张语的心思。

张语的脚步为之一顿，头似乎想回过来，但是在侧到一半的时候，她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复看着前方昏黄的路灯：“妖有千万年的生命，而人不过短短百年，这既不公平也不合理，所以人妖相恋就成了一件天地不容的事。”

“我不要知道是否何理，我只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楚归鸿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执着的追问着自己要的答案。

“爱如何，不爱又如何，别忘了你我的身份，你是妖，而我是天师。”她停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什么，过了许久方叹息着道：“即使退一万步讲，我愿为你放弃天师的职责与身份，那么你愿意为我放弃你父亲交待的任务吗？”

这句话随着夜风中传入了楚归鸿的耳中，他缓缓逸出一抹笑意，从这句话中他明白，虽然张语没有说爱与喜欢，但她已经用另一句话证明了自己的心意，放弃天师的身份，与他长相厮守。

但是他却无法放弃父亲交待的任务，因为父亲曾说过，那四颗舍利关乎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但听父亲的意思。绝对不简单。

他们的将来到底会怎么样。会有兵刃相见地那一天吗？谁都无法预料……

且说张语茫茫然地回到自己所住地大厦，一路上心中既涨满了喜悦，又有着无法遏制的担心，喜悦是因为她终于听楚归鸿说出了爱这个字，他爱自己，可是那又如何，爱可以突破一切吗？

她不是白蛇，没有白蛇那可以为爱放弃一切的精神，甚至于被人背叛了也无怨无悔，执着在人间等着一个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浑浑噩噩的走着。连对面来了人也没发现，直到撞了个正着，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保安经理孙安，当初要不是他家里有一只祖传的望天箭在。后和嫦娥也不能顺利阻止月亮撞击地球。

“张小姐你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孙安一边将张语扶起。一边不停地道着歉，毕竟他是保安部的经理，而张语是大厦的客户。

张语刚起来正欲摇手表示没关系，却在看到孙安的一瞬间给愣住了，把个孙安瞧得莫名其妙。而张语之所以会这样。非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在孙安的身上也出现了朱宝身上所有异状。

人类地气息中竟夹杂着妖气，虽淡。但确实是妖气无疑，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一个人出现这个异状还能说是巧合偶然，但两个人，那必然是有什么共同点在，难道真的有妖缠上了他们？这么说来，保安部的人岂不是……

想到这里，张语暂时将楚归鸿的事放在一边，改而拉了孙安的手急匆匆道：“今天晚上你们保安部有几个人在值班？”

对于张语这般突然的问话，孙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据实道：“今天有六个人值班，张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地事吗？”

张语连连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发现了一些小问题，你现在马上带我去看你们今天晚上值班的几个人员，不要遗漏一下。”

听得她这么说，孙安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小心地道：“张小姐，难道是出了什么我们不能

事？”因为望天箭的事，孙安曾亲眼见过后与嫦娥们射月的盛况，当然知道张语不同一般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师，现在眼见张语如此紧张的态度，不由得联想到那里去了。

张语也不隐瞒，大方地承认道：“不错，确实是有些不正常地情况。”看到孙安脸色大变，她赶紧安慰道：“你放心，并不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事，只是一些小异状，我现在一时还弄不清楚，所以需要仔细察看后再说。”

孙安亦是个聪明人，当下不再追问，而是带着张语一个值班室接一个值班室的人看了过去，这个大厦总共三个值班室，每一个值班室有两人值班。

在看了一遍后，张语低头站在原地沉思，真是奇怪，她原以为是所有保安部的人都带了妖气，哪想这一番查探下来，当值地这几个人中除了孙安和朱宝外再无一人身上沾有妖气，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那个妖怪只看中了他们两个，又或者他们两个曾一起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这个可能在对孙安的问话下变成了不可能，因为最近孙安根本没和朱宝一起去过什么地方，除了正常的保安工作以外，两人并没什么交集的地方，这可真是怪事。

张语并没有说出发生在孙安与朱宝身上的怪事，而是安抚了他一番，说是一些小事，让他莫要多想，也莫要与别人说。

在上楼的路上，张语一直在想中间的关联所在，可是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却是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头绪来，难道这只是巧合？有这样的巧合吗？

门打开了，黑灵第一个扑上来，伸出那大舌头在她脸上舔啊舔，舔得她一脸口水，张语知道，这是黑灵在报复她没有带他一起去，只是想到楚归鸿她就再没了与黑灵玩闹的心思，默默将它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站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反常的举动，黑灵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扑上去胡闹，只是甩着尾巴跟在她身边，而拿着遥控在不停换电台的幻影亦飞了过来，围着张语绕圈道：“咦，语语，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都十点多了呢，今天的饭好不好吃？狐狸和你说什么了没？”

张语并未像往常那样与幻影说着话，反而用手接了他定定地看着，直到幻影亦将那眼幻化了出来，那双勾人心魄的眼让张语又一次想到了楚归鸿，他的眼可就不是和现在这双差不多吗？总是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幻影，我好想哭，好想哭，可为什么我一直都哭不出来，尽管心中已经悲伤无限，却依然涌不出眼泪……”张语进来后的这句话把幻影和黑灵都给吓了一跳，从未见她说过如此软弱的话，也从未见她露出过如此哀伤的表情，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那狐狸欺负你了？”幻影沉声问道，眼中有着肃杀的冷意，对他来说，一切让张语难过的人和事都是不对的，在他心中，最看重的只有张家的人，也即是张语。

看张语低头不语的样子，黑灵和幻影都知道，确实与楚归鸿有关，当下黑灵低吼一声道：“老大，你告诉我那只臭狐狸怎么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揍他出气！”

张语揉着他的头没有说话，幻影再度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必然是与狐狸有关，到底是什么事，不就吃顿饭吗，怎么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语语，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拿主意。”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委托人（3）

张语身边，最值得信任的莫过于幻影，平常不论有什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幻影，从不会有半句隐瞒，可是这一刻，她真的犹豫了，她知道因为她与楚归鸿暗自喜欢的原因，使得幻影一直都不是太喜欢他，现如今如果把楚归鸿曾经犯下的事说出来，那么以幻影的性格，必然会强烈要求她去收了楚归鸿，以消他曾经犯下的罪孽，可是……可是她现在根本下不了手，下不了，做天师的最忌动情最忌心软，而她现在恰恰就犯了这个禁忌。

迷人心，陷人身，乱人性者，唯情而已，果然是一些不错。

幻影与黑灵还在不停地追问着，张语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将事情全盘托出，正当这为难之时，电视上播报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新闻指称，在国家的S省，已经有数月不曾下过雨，暴发了前所未有的旱情，现在连基本的生活饮用水都已经断绝，只能靠从其他城市调水来应急，至于那些农田什么的自然是顾不上了，只能任由那些庄稼枯死。

从电视上的那几个画面可以看出，干旱情况确实极为严重，只要是泥土地，全部出现龟裂的现象，水泥路虽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也不咋滴。

虽干旱情况时有发生，但像现在这样严重的倒还是头一次看到，看来今年国家真是不太平，唉，张语叹了一声正准备将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一个在画面中一闪而过的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待得再定晴细看时，却看不到那个影子了，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

不。这不可能，以她的眼力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看错，当时画面中确实是有一个影子。但是速度太快，她来不及看清，而且从这个速度来看。不可能是普通人。

与此同时处于开机状态的电脑突然响了一声，屏幕显示有新邮件到达。当下张语来到电脑前，点开新邮件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居然这么巧，电视刚播到这个新闻，她地电脑就收到了来自S省的邮件，邮件指称S省之所以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大旱，乃是有妖物做崇，这个妖物及就是僵尸之王旱魃，道书有云：但凡僵尸之王旱魃出现的地方。必定赤地千里，大旱三年！而且一旦让喜欢以鲜血为食地它成了气候，必然会危害到人界的安全，所以发邮件者希望能够请她过去一起消灭这只即将成形的旱。

发邮件人并没有过多透露自己地信息，只说等张语到S省的时候。他自会出现，看样子。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他不会知道张语地身份，还主动来找她一起消灭旱魃。邮件最后还有一句话。说已经将十万元现金打入张语的户头中，希望她不要多加推辞。

生意上门，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是张语却不怎么觉得，因为这件事来的蹊跷，发邮件的人也同样蹊跷，连个身份名字都没透露，只说她一到他便会来迎接，由此可见，恐怕这个邀请她去消灭旱魃的人并不是普通人，极可能是同道中人，如此一来他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消灭不了妖物，所以便来邀请她一起去？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地？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在张语的脑海中冒出来，她手指轻敲着桌面，理不出一个合理的头绪来，良久之后，她对看了邮件的幻影和黑灵道：“你们觉得我该去吗？”

幻影因为这个神秘莫测地发件人而沉默了，黑灵却是第一个地道：“老大，这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僵尸吗，凭你难道还会打不过它？”

“笨！”幻影先给了黑灵一下，然后才道：“才不是怕那个旱魃呢，从邮件地意思上来看，那只旱魃应该还没有成气候，语语要对付它并不困难，问题是那个发邮件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搞的这么神秘，连名字也不说，万一他是个心怀叵测地人，那语语可就危险了。”

“神秘的委托人？！”张语一边敲着手指一边说着，脸上突然有了笑意：“我倒还真想见见了，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接这个案子了？”幻影略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刚刚还一脸犹豫的张语，现在会突然下了决心。

“是啊，到手的钱想让我再吐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即使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可以应付的过来，要对我有信心！”最后这句是对幻影说的，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张语没有说出口，接这个案子必须要到S省去，即是说她可以暂时离开N市，不用再面对楚归鸿，这于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要去，那我也不反对，不过这次去，你说什么也得带上我们两，毕竟那里路途远，真要是出什么事了再想赶过去可来不及。”这是幻影对张语提出的要求，另一边黑灵也止不住地点头称是。

张语微微一笑，同意了他的话，不过幻影接下来的话马上让她没了笑容：“语语，既然这个事已经决定了，那我们继续回到先前的话题上，你和狐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这么伤心，别随便编个理由骗我啊，从小到大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想哭过，连你父母死时也没有。”幻影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精，预先给张语打了剂预防针。

沉吟许久，张语终于决定将今天的事都说了出来，毕竟这里的两个都是她最信任的人，不过她还是隐去了后面的些，那即是楚归鸿说爱她的话，毕竟那是两人之间最私密的话语。

西游记，曾经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取经故事，任谁都想不到会与如今身边的人有关系，而这个人还是楚归鸿，早在当初狐族族长狐风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楚归鸿在妖界的身份非比寻常，乃是一族的少族长，但是任哪个都想不到，原来曾经狐风曾经说过的那个任务，便是让楚归鸿夺取唐僧师徒四人身上舍利。

张语原先还担心幻影知道这件事后，会第一时间让她去把楚归鸿给收了，哪想幻影听到后更多的是叹气，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地叫着冤孽，隔了一会儿才道：“也许你说的对，楚归鸿并不是狐归鸿，虽然严格来说他其实不算转生，但好歹也算是隔了一世，他前生犯下的罪不应由今生来承担，否则世人哪一个前世会没有罪孽，只是，张语，如果楚归鸿真找到了孙悟空几个，并要将他们几个身上的舍利给挖出来，你真能狠得下心与楚归鸿为敌？”幻影的声音虽轻，但显得很严肃，而且连称呼也变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委托人（4）

张语站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悲哀悉数压下，“如果真有那么一刻，我必会维护我身为张家人的尊严，绝不让一个妖怪在我眼下做乱，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与我是什么关系！”

“好！”幻影大声说道：“你记住今日说过的话，来日不要让我失望！”

这件事就这么暂时给搁下了，在准备前往S省的几天里，楚归鸿没有再打过电话来，更不用说见了，而张语也没对他有过任何的联系，自那一夜后，两人就如成了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联系。

在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张语迟疑地望了桌上一直没响过的电话一眼，这几天她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思念，现如今要离开一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真的很想在离开之前她再听听楚归鸿的声音，可是那只死狐狸却一直没打电话过来，难道还真要她打电话过去啊？！

张语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去拨那电话，至于手机，早被她扔进了包里，眼不见心不烦，不打就不打吧。

就这样，一人一妖一灵静悄悄的来到了S省，他们下车的地方是S省的一个小市，因为事先有所了解，所以张语此行只带了少数的衣物，那个旅行箱中大部分都是矿泉水，至少可以撑个好几天，虽然这里不至于没水喝的地步，但是水的价格被抬高了很多，一瓶普通的矿泉水这里要卖到几十块，整个就是抢钱，至于吃的东西她倒不怕，这里大部分都能买到。

张语找了一间稍微好点的宾馆住下。在前台告之房间没有水的情况下，她拿到了钥匙，开门进屋，张语先把整个房间仔细地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古怪后才放松了下来，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好习惯吧，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审查住所是否安全，以免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此处地旱情确实很严重，一个好好的三星宾馆。居然连水都提供不了，其他地方可想而知。”这是幻影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门刚关好，他就迫不及待地从黑灵背上地小包中钻了出来，这一路下来可把他给闷死了。

张语将窗帘拉开，这间宾馆并不高，她的房间在三楼：“听说政府一直在进行人工降雨，可是那雨就是不下。连个雨星子都没见着，至于从其他地方运水的事，听说很不顺利呢，往往调数吨地水只有一吨能够到达这里，期间不是出车祸就是遇到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她在将窗子打开后。转过身来看着幻影道：“看来也许真的是有妖物做乱，只不知那个将我们请到这里的人又在何处。总不至于要我就这么等下去吧？”

黑灵捧着肚子正在想要不要叫老大先带它去吃饭时，门铃响了，张语与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警惕，因为在他们刚刚入住的这个时候，一般是不会有宾馆服务员来敲门的，那么外面这个人又会是哪个？

带着这个疑问，张语去开了门，门开处，却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身形笔挺，如军人又如一个苦修的僧侣一般，至于他地相貌由于被一副很大的墨镜遮住了，所以看不清全貌，但应该来说并不是太出色。

他看到张语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小姐是吗？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便伸出了手，要与张语握手。

看到他，张语基本就可以确定，此人便是将自己请到此处来的委托人，因为她在S省并没有认识的人，能够一语叫出自己名字地人，必是委托人无疑。

想到这儿，张语无声的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谈到他，他就出现了，当下伸出手与他轻轻地握了一下：“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会有很多话和我说才对，那么……”她收回了手朝房间看一眼然后道：“先请进吧！”

来人点点头，随着张语进了房间，在看到蹲在地上地黑灵时他的眼微微一亮，当看到像一个普通水晶球一样的幻影时，眼由微亮转为了大亮，淡笑道：“张小姐果然不凡，身边居然有如此两个异类追随，看来我这次没请错人。”敢情他已经看出了黑灵与幻影地不寻常。

不过也由此证明了他不是普通人，否则是绝对看不出黑灵二人的古怪的，张语拉过两把椅子各自坐下后说道：“想来你就是当初发邮件给我的那个委托人吧，不知该如何称呼，还有，我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在此处的？”

男子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端正但不算出色的脸庞来：“我姓沙，现在是佛门俗家弟子，法号悟净，张小姐可以叫我沙悟净，至于如何得知你已经来到S省，那只是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手段罢了，不足一提。”

这个话一出，在场三个人的心中都跳了一下，非是因为其他，而是沙悟净这个名字，这可是当初唐三藏给三徒弟沙僧取的名字，想必只要是看过西游记的人都应该知道，已经成为神话故事中的代表人物，怎么会有人连姓带法号都与之一样，若不是巧合，那便是有意为之了。

张语本来就不是喜欢绕弯弯的人，当下好奇地直言道：“哦，沙悟净，这岂不是与西游记里的沙和尚同名同姓，不知这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若换了以前她也许会单纯的认为巧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刚刚从楚归鸿那里得知是他杀了唐三藏师徒，这师徒四人除了唐三藏因为舍利被夺灵魂被封的原因不能转世，其余三人均以转世为人，也许眼前这个就有可能是沙和尚的转世。

沙悟净对张语的并不意外，笑笑道：“名字也好，法号也罢，不过是人在世间的一个代号罢了，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我不过是恰巧与神话中人同姓同法号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语可以感觉到眼前的人并没有说实话，不过既然人家不愿说她也没办法，只得将话题转到她这次来的目的上：“那么沙先生这一次为什么会想到将我请来，难道凭沙先生你一人还无法应付吗？”事到如今，要说沙悟净是个普通人，怕是连鬼都不会相信。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委托人（5）

悟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抽了一根点上，看着那升起，他眯着眼道：“说来惭愧，我虽随师傅学了几年的佛法，稍有了点道行，但与那旱魃相比，却是相差甚多，虽它如今还未真正成气候，但我依然对付不了他，不得不请你这位在灵异界颇有盛名的张天师来协助，不过让我意外的事，法力高超的张天师居然会这么年轻漂亮，真是利害。”

“过奖了！”张语淡淡地说了一句，旋即道：“不知沙先生你是怎么得知此处旱情乃是旱魃做怪所成的，据我所知，未成形的旱魃可是很忌讳被别人看到的。”虽然沙悟净是佛门俗家弟子，但张语还是不习惯称呼他的法号，干脆就按人间的叫法来了。

“其实严格说来旱魃并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而是与我相熟悉的一个村民，因为熟悉，所以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的能力，有一次他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说，他在一个山洞里曾看到过一个人形的怪物。之所以说是人形怪物，是因为这怪长相与人大致无二，但是两根牙齿却是长达数寸并且伸出唇外，手如钢爪，眼中全是眼白，每每于夜晚之时在明月下吞吐内丹。我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僵尸，因为高阶段的僵尸也会有内丹，全然没想到会是一只即将成形的旱魃，所以我当时做了一些准备后就让村民带着我去抓它了，等真看到时，我才知道，那是一只旱魃，虽没成形。但已经很利害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我虽勉强逃出，但那村民却为其所杀。没能将他也救出。”说到这儿沙悟净声音带着几分沉意，只见手指一弹，将烟头上的烟灰准确无误的弹到烟灰缸中。

“自见过它之后。我就知道，本省的大旱，乃是因它而使然。而且一旦它成形必将有更多地人受其所害，所以我决不能放过它，希望张小姐能助我一臂之力。”说到这里，沙悟净言词恳切，语意真诚。

“好说，既然我收了你的钱就必会尽力替你办事，否则也对不起你出的价格。”张语爽快地答应着，虽然她弄不懂沙悟净这个人。但一事归一事，收了钱就必须要把事情办好，这是她的原则。

沙悟净听得她应承似很高兴，将烟掐灭后道：“如果这件事能成，我希望张小姐能在此处再多留几天。因为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请张小姐你帮忙。”

“是什么事，能先透露一下吗？”相较之下张语对他后面要说地那件事更为好奇。

“对不起。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张小姐地能力可是业界公认的强。一个旱魃必然难不倒张小姐。”沙悟净神秘的笑笑，令张语对他更添几分好奇。

“好了，张小姐，我先告辞了，你休息一下我晚上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除那个旱魃。”随着这个话，沙悟净点头离去。

门刚关起，幻影便对张语道：“这个沙悟净不简单啊。”

黑灵总算找机会插上了嘴：“这还用说，是人都看出来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肯定心里有鬼。”

张语看着那只被掐灭地烟头慢慢道：“其实我更好奇的还是他的名字，沙悟净，会不会真的是西游记里的沙和尚，毕竟从狐狸的口中我们已经知道当初的唐三藏一行，并未取得真经，反而在路中被杀，如今既已经转生，那么说不定眼前这个就是沙和尚的转世，而且他已经解开了记忆，因此才会用起了以前地名字。”

幻影轻轻一笑：“这可是好，原先不知道的时候一个都看不到，现在刚知道一点就一个个的冒出来了，先是这个似是而非的沙悟净，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连孙悟空和猪八戒也该出来？”

“孙悟空……”念着这个名字，黑灵的眼里充满了向往：“那可是很强地妖怪，真不知道当初楚归鸿是怎么把孙悟空杀的，我也没觉得楚归鸿利害到哪里去啊，都未必比得上他妹妹妲已，更不用说老大你了。”说到这里它带上了谄笑，原本是想拍张语马屁地，哪想这一下却拍到了马腿上，引来张语的“摧残”

“笨！”张语随手给了他一下：“你不知道吗，楚归鸿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只有全盛地五成，也即是说，我在不动用使一次便少一次的圣兽召唤情况下，只勉强胜得过五成实力的他……”能够胜过还是因为她屡次召唤圣兽，本身功能被迫提高的缘故。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答案，张语更是心中有数，自己离真正的强者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其中有一道最重要的门槛，如果能够跨过，必然会有着自己也无法估量的进步，若是无法，那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道门槛便是九字真言的第八层境界，张家这么多代除了第一代家主有幸跨过，到达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后，就再无一人跨过，大都死在了第八层之上。

想到这里，张语不由记起了那位威严的老人，狐风，他曾说与她的一位故人相识，不知是哪一位，也不知他们之间有没有打起来，狐风……他的儿子已经这么利害了，他又该有多利害。

又想了一阵后，张语暂时将这烦人的思绪抛开，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短暂的修练，也是借此将体内灵气达到一个圆满饷的程度，为晚上的事做准备，幻影和黑灵则各自在一旁闭目养神。

在天快黑的时候，张语睁开了眼睛，与黑灵一起吃了些东西与水之后，又将空间表内一应的法器检查了一遍，然后便坐等沙悟净来。

差不多到七点的时候，沙悟净终于来了，他虽然奇怪张语身上看不到法器的踪迹，但并未多问，两人一起离开了宾馆，黑灵与幻影自是忠实的跟在张语的身侧。

旱魃，张语原先对它的印象并没有多深，不过是僵尸的一种而已，虽然比较高级，但她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出了意外，意外到张语难以承受的地步！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四章 兰若寺（1）

僵尸，集天地怨气戾气而生，对一切热血生物充满嫉妒以肉为食，僵尸之产生需要有两个条件，一是尸体上残留原主人强烈的求生意志，二是葬在极阴之地，日积月累，尸体最终演化成了僵尸。

刚刚变化成的僵尸是没有意识的，只有最原始的本能，那就是攻击一切热血生物，以他们的热血来维持僵尸生命的动力。

除了上述的僵尸形成条件外，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将活人变成僵尸，那就是旱魃，只要被他咬过攻击过的人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没有意识，只会听命于他的僵尸。

而当僵尸进化到一定程度时，他便有了最初的意识，开始有内丹并且会以此来修行，这个时候，怨气戾气会充斥在僵尸所在地方，并且笼罩很大一部分区域，使得该区域内天地灵气荡然无存，唯有怨气凝聚不散，因这个而造成的最直接效果就是大旱，持续不断的大旱，令植物死绝，生人难以存活。

即使外面运水进来，也会极为不顺，那些被怨气引来的精怪会对运水进来的人施以种种破坏，使得此地一直大旱不止。

三年大旱后，将是僵尸进化者旱魃出世之日，到那时，该片区域内便是真正的寸草不生，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旱魃攻击的目标，只要有血有呼吸便逃出它的猎食范围，而阻止这一切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旱！

张语随着沙悟净走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再一次深深领略了情况的严重，莫说是表层土地干裂，就算是深入地下十几米。几十米的地方也无一线水源，整个S省已经成为一个另类的沙漠地带，住在S省里地人只要稍微有点钱有点条件的都暂时逃到了其他省市，准备等S省旱情缓解后再回来。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没条件没钱。只要忍着干渴待在S省里，每天眼巴巴的盼着运水车的到来，在这里喝水都成了一件不容易地事。更何况是洗澡洗脸。

他们目前的所处之地是S省的其中一个小市，也是干旱情况最为严重地地方，一路开车过来。几乎没见到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而一些个娱乐场所更是早已关了门，就如被宵禁了一般，偶尔透过窗户看到住在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嘴唇干裂的模样，水如金子一样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免得有小孩子忍不住去偷喝，只有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拿水沾一沾嘴唇。

张语一行人在车上看的直摇头，喝水竟也变得如此奢侈，这里看到的情况可说意外也可说不意外。

意外是因为这件事是旱魃即将出世所为，只要能消灭了旱魃情况便可以顺利缓解。不意外是因为……随着人类对地球的肆意破坏，生存球境在不断的恶劣。光是今年一年大大小小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灾难，也许真是地球在报复人类了吧。

水。人类生存不可或缺替代的东西，全球的水资源在一天天枯竭，但人类却毫无意识。还在不停地浪费，也许不久之后的将来，水资源终将耗尽，到那时，人类又该喝什么呢奇#書*網收集整理？还不是和如今留守在S省里的人一样，又或者比他们还不如，他们至于还有外界可以依靠盼望，而水资源耗尽的地球再没有盼望可言，到时，唯有最后一途，那便是灭亡！

张语心怀伤感，没注意到随着车子的驶动，灯光越来越少，虽然还是有建筑，但是那些屋子里却没地一丝光亮透出，好似那便是一个空屋一样，更有些像电视里演的鬼屋，只是电视里地鬼屋就一间，这里的鬼屋却是一排连着一排！

等张语几个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完全驶进了这个漆黑阴森地村庄，除了车子前面的两个大灯尚能刺透黑暗外，其余地方就如墨水一样的黑，即无人声也无虫声，只有那一排排如怪物般的房子。

“怎么这里的人都不开灯？”张语问着坐在驾驶坐上的沙悟净，只听他头也不回地道：“这里已经没人了。”

“呃，都搬出去了吗？全村都搬了？”张语闻言更觉得奇怪了，虽说因大旱的原因不时有人搬走，但是还没听说过一个村庄的人全部搬离的。

“不！”沙悟净的脸隐在黑暗中，只有借着车灯的亮度才能偶尔看清些许，带上了些许神秘色彩，他的眼睛依然直直的看着前方的路，但是嘴里却说出了让张语难以置信的话：“这个村庄里所有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不论男女老少，总共一千多户人家，全部不见，很难想像吧？”

“一千多户？”张语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一千多户啊，怎么着也得有几千人，居然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这么大的事她在新闻里怎么没看到？

不止张语张大了嘴，原本懒洋洋的黑灵也猛得竖起了耳朵，它背上的幻影虽未说话，但那浮现在水晶球体里的眼睛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幻影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确定是失踪而不是死亡？”

“我确定，若不是我也算有些异能之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要知道政府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对外严密封锁了消息，所有知情人全被下了禁口令，为的就是不让公众产生恐慌。”沙悟净沉沉的说着，就如被闷在水里的感觉一样。

“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处村子变为空城的，可别告诉我又是巧合，世上没这么多必然的巧合之事。”张语盯着沙悟净的侧脸，心中满是戒备，毕竟她对眼前这人的了解太少了，根本不能信任什么。

“张小姐不必太紧张，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坏心的话，就不会与你说这些了。”沙悟净微微一笑，继而道：“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过的那个给我报信的村民吗，他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在第一次对付旱魃失败后他亦被杀了，其实我后面又来过一次，那时是白天，还没进这里就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军人，而土生土长的村民却不见半个，好奇之下我用了些障眼法溜到他们中间，一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此处的人都离奇失踪，其后我虽然也数次想来查探原因，但碍于那个旱魃的存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四章 兰若寺（2）

既然真有这样的事？张语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虽还有些前所见却是空无一人，应该不会有假，只是这些失踪的村民会去了哪里，居然一夜之间全部都不见，难道是那个旱魃搞的鬼？可是还没成形的它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犹自沉思之际，忽闻幻影问沙悟净：“你说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被下了禁口令，而国家也严禁将此事外泄对吗？”

看沙悟净点头，幻影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国家应该有派人在此处入口的地方把守才对，否则任人进出，这里空无一人的秘密岂不是要暴露了。可是我们这一路进来，却没有看到一个士兵把守，这似乎不太合常理吧？”说到这儿，幻影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怀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对沙悟净起了疑心。至于张语和黑灵经他这么一提，也想到了关键问题所在，确实，按幻影的话说，沙悟净的话中便有了疑点所在，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看到几人俱一脸警惕的望着自己，沙悟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连连摇头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发誓我说的话里没有一句是假的。”看他们还是不信，只得继续道：“其实他说的没错，国家应该在此地设立警戒线，而实际上也确实是设了，只是不是普通的可见障碍，而是一种新型的物体感应器，只要有东西经过它的警戒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在内部发出警报，而得到警报的士兵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出来查看，如果发现是人的话。就会将其抓住软禁起来。

之所以设这种不可见地障碍，为的就是不让公众怀疑从而引起惶恐心理，至于我能过来，是因为在刚才通过感应器的时候。我用法力将车子整个的包裹起来，让感应器查觉不到它地存在，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触动警报。”回头看身后寻几人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逐道：“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带上这副眼镜往我们入口地地方看看，相信应该会看到一些东西才对。”说着将放在驾驶台上的一副平光眼镜抛向了张语。

张语伸手接过，稍一犹豫便带在了脸上。随即探出车窗，朝村子的入口看去，这一看之下，果然发现有无数道极细地光线，笼罩着整个村子处不停的移动着，就如密布的蜘蛛网一样，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兔子也通不过。

待得幻影和黑灵也看过之后。她才将眼镜还了回去：“看来你做的准备很充足，居然连入口处有这个东西也让你发现了。”

“不充足不行啊，要不然连自己怎么被发现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进到里面来了。”说到这，他声音骤的严肃起来。握紧了方向盘道：“注意了，再有一会儿车子就可以开到旱魃居住的山脚下了。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必须下车走路，你们先做一番准备。”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张语镇异如常，只是将伏魔灵剑取在了手中，免得到时候遇到危险时再从空间表中取。

车子就如一只巨大地甲壳虫一般，在黑暗中来回穿梭着，随着车子发动机的做响，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下，从下往上看，这山并不怎么高，大概不到一百米，只是较为陡峭，徒步而上要费些手脚才行，好在他们几个都是有法力之人，这些麻烦并不在话下。

山，横卧连绵，有如一头沉睡的怪兽，一旦醒来，必将择人而噬。

这是张语从车里下来，站在那座山下的唯一感觉，危机感亦从心底油而然生，也许，这一次的行程，远比她想象中地要来的艰难，但事到临头，也不可能再有退缩了。当下她拍拍黑灵地头，让它载到幻影，而黑灵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双耳朵竖的尖尖地，前爪不时的刨地，发出低低的吼声。

等沙悟净停好车走过来的时候，张语并没有马上和他一起上车，而是先取了一副墨镜来带上，那便是她专门用来观察异类气息的通灵墨镜。

头抬起，黑沉沉的天映入眼睑，只是看在带在通灵墨镜的张语眼里，那天不仅是黑，而翻滚着红黑色的气体，浓厚深重，其中又以他们所在那座山为之最重，也为之中心，看来这些气体都是被山里的某个东西给吸引过来的。

天其实早被这些冤气戾气给挡住了，哪还有雨能落得下来，怪不得是要大旱。张语暗自摇头，自欲将眼镜摘下来，突然心中一动，手搭在眼镜脚上却没有动，反而将目光转向了沙悟净，只见透过眼镜望去，这个男人笼罩在一层强烈的妖气里，堪比B级左右的妖怪，如此妖气足以证明，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彻头彻尾的妖怪。就在张语在心里给他下定义的时候，又发现一些奇异的事，原来在沙悟净体外的妖气里，不时会闪现一丝佛光，虽然很细很小，但佛光的纯净度却是很高，不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佛门子弟能修出来的。

难道他是一个修佛的妖？真身又是什么？带着这几个疑问张语随沙悟净往山上走去，不过这个时候，她与沙悟净却是若有似无的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为的就是怕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至于通灵墨镜，呵呵，她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反正这个在黑暗中也防碍不了她视物。

沙悟净虽然奇怪张语干嘛大晚上的带个墨镜，但想来自有她的原因，所以也没多嘴追问，只是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山路崎岖窄小，虽不至于寸步难行，但也走得异常艰难，还要时不时防着头顶刮擦的树枝以及脚下随时可能存在的石头。

一路走着走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语觉得前头的沙悟净越走越快，那电筒的光亮也离她越来越远，正想快步追上前面，猛得一抬眼，竟发现眼前一下子失了沙悟净的踪迹，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响动，就是一下子不见人影，倒是那手电筒没有一并消失，而是丢落在松软的山路上。

难道他与山下那些村民一样消失了？可是这也太离奇了吧，根本没看到有什么古怪啊？这下饶是身经百战的张语也有些慌了神，上前拾了手电筒，然后不停地叫着沙悟净的名字，想要找到他的人影，可是四周之中，除了呼呼的山风以外，再没有任何声音回应着她。

“老大，会不会是闹鬼啦？”黑灵有些害怕的倚在张语的身边，刚才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居然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把一个大活人给摄走，而且还不是普通人，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四章 兰若寺（3）

“有你个大头鬼地！”骂它的不是别人，正是幻影，只从那小背包里探出头来道：“如果这世上有鬼的话，那我们早就应该见得不要见了，所以这世上只有灵魂，没有鬼，你别在那里瞎叫。”训完了黑灵他抬头看着沉思的张语：“语语，你刚才就没发现一些些的古怪或异动？”

张语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道：“若是有古怪和异动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吃惊了，确实是什么奇怪的响动都没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劫人，而且我还一点感觉都没有。”最近她的头一直在痛，没办法，遇到的事情都比较棘手啊。

幻影略想了想道：“这个情况倒和刚才沙悟净说的全村人一夜失踪的事很像，没线索也没踪迹，难道是那个旱魃？”

“旱魃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我怎么没在书里看到过？”张语反问了起来，她实在不觉得一个旱魃能够做到如此诡异的事。

“书的东西未必一定齐全准确。”幻影回了一句，然后道：“算了，人都已经不见了再想也没有，还是走一路算一步吧，幸好前面沙悟净说了旱魃洞穴的大致位置，不然我们可就要找不到了。”待张语同意后他又道：“为了慎重起见，也为了可能存在的袭击，语语，你还是把防护结界开起来吧，以你现在的功力，支持一个结界应该还不成问题。”

“好！”张语简短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喝道：“缚万物。结众生。一念生，万念灭，缚灵结界。着！”与缚别人的结界不同，这道结界是用来保护她自己地，只见泛着白光地结界落在她自己身上就如在体外又罩了一件发光的衣服一般，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样的举动虽保护了自己，但也更彻底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让人一眼便看出此人非是凡人。乃是修道之人。

在远处张语所不见的一个角落里，一双眼睛正贪婪的盯着他，红如鲜血的舌头更是时不时的舔一下嘴唇，沙哑地声音低低响起：“又是一道上好的血食，修道人伴着灵力的血食可比那些庸俗的东西好多了，看来又有口福了，嘎嘎嘎！”得意而又难听的笑声从他的嘴里发出，将原本停在树上歇息的鸟雀给惊得不轻。纷纷扑楞着翅膀欲飞走，可惜它们还没飞起来，就被无形的力量给拉扯到了地上，从几米高地地方摔下来。以脆弱的鸟身而言，可想而知。绝对是颈断肠流的结果。

有一只鸟雀有幸避免了这个结果，但是它反而更害怕了，不停地发出尖叫声，仿佛是想要有人来救她，因为它被一只苍白的手抓在手心，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鸟，好象根本没想到要伤害它，只是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那只手地食指就猛得一用力戳进了鸟腹之中，只见得那鸟在被指头戳进之后全身迅速干瘪，就如被吸干了水份的花朵一样。

然就在以为这只鸟必死无疑地时候，它忽而又鼓胀了起来，远远超过了原来的身体，足足有五倍大小，而它的模样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从一只小小的温和鸟雀改而成为爪长钩利，身长骨刺，喙外露獠牙，似鹰非鹰的凶鸟，一双黑中带红的眼睛在暗夜中一眨一眨。

这只鸟变成这副模样后，苍白的手便不再握着它，然这凶鸟也并未飞走，发出如婴儿啼哭的怪叫，然后落在那人的肩上，仿佛是同一类事物一般。

张语还在走着，只是这手电筒的光亮着实不够，只能照见前方一米多点的路，不过张语倒是越走越快，非是因为习惯了所以走快，而是这山路越到后面竟是越好走，比之刚开始时的崎岖不知好了多少倍。

路的好走以及一直以来的没事，并未让张语将心下，反而有一种越揪越紧的感觉，好像前面有什么事在等着她一样。伏魔灵剑紧紧握在手中，剑柄上的纹路甚至在掌心留下了印子，黑灵紧紧跟在张语的身上，它也感觉到了危险，机警的打量着四周的形势。

终于，在走了三十分钟后，张语感觉眼前一空，原先密布在眼前的树木枝条一下子全然都不见了，视野豁然开朗，好似已经走出了山林一般，但实际上他们却是站在这座山的山腰，接近山顶的地方。

一片平地，不见山顶，不见树木，只有啾啾的虫声，回头看去，原先还在身后的那一大片密林也瞬间不见，没有山，没有村子，他们处身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之上。黑灵不敢置信的用前爪揉揉眼睛，怎么可能呢，他们刚才还在山里爬行，怎的一下子就出山了，难道是眼花了？可任它怎么揉眼睛，看到的还是那片平地，没有山，也没有山下的村子，所有的只是平地，以及驻立在平地上，离他们颇远的一座古老建筑，至于是什么，由于太远暂时看不清。

“老大，我们这是在哪里？”黑灵已经傻眼了，它实在弄不清眼前的状况，只能指望于张语。

张语倒是略略一惊就平定了下来，她没有说话而是先蹲下身子从地上抓了一撮土来在指间来回捏着，神色少见的凝重。

“是幻境吗？”幻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蹲地的张语。

张语凝神看着手中的泥土，半晌方头也不抬地道：“介于幻境与实境之间，我也分不清，有可能是高级的幻境，只是我们分辨不出而已，也有可能在刚才的一瞬间，我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如同空间法术一样，瑞文也会，但他还没精深到传送之时不让被传送人发现的地步。”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凌乱。

“语语，你先别急，我把我所知道的几种破幻境的方法告诉你，你先试试，这里确实是幻境的话，应该可以破掉才是。”当下幻影一点也不含糊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破幻境方法都告诉了张语，然张语将一应方法都试了一遍后，入眼还是那片平川之地，不复见原先所处的地方。

这下幻影也没辙了，叫道：“这不可能，我脑子里的这几种破幻境之法已经是目前法师之中所知道的最高级了，没可能会破不掉眼前这个幻境的！”他对自己一直相当有信心，可眼前的事实却深深的打击了他的信心。

张语抚着一直紧张守候在身边的黑灵，眼中浮现出坚毅之色：“既然破不掉，那么就说明这里不是幻境，也许真的有空间法术可以高明到不让人察觉的地步吧，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都要闯上一闯！”临了她又道：“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旱魃能够利害到什么地步！”这句话她说的很大声，显然是说给可能隐在暗处的敌人听的。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四章 兰若寺（4）

看完之后，张语几个便一齐朝前方那处若隐若现的建筑办法，这附件就那么一个地方，不去那里察看，又能到何处去？！

走了不多时，他们便来到那建筑的前面，看那建筑的样子倒是有些像电视里放出来的古代寺庙，只是破旧了许多，看那大门应是朱漆漆成，分别是年代久远，根本就看不出那朱色，而且还片片脱落。

在门上有一匾额，上面积了很多的灰尘，虽极尽目力但依然看不清，只能勉强辩认出一个“寺”字。直到黑灵弄起一阵狂风，将积在上面的灰尘吹个干净后才看清了寺院名称，相信看过港台鬼片的人对这个寺名都不会陌生

是的，只有在鬼片或者是鬼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寺院如今真实的出现在张语面前，聂小倩，宁采臣，燕赤侠……《聊斋志异》及电影中出现的名字一个个浮现在张语几人的心中。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与电影中看到的一样，但是兰若寺这个名字却不约而同的在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其中黑灵的表现最夸张，缩在张语身边，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老……老大大，鬼啊，真的有鬼啊！”说话的时候它眼晴不小心又瞄到那几个字了，骇得它马上垂了眼，再不敢看。

说起来，黑灵也勉强算是个男子汉了，只是胆子竟是如此的不堪，连身为女孩子的张语都没有尖叫害怕，它倒是先发起抖来了。张语没好气踹了它一脚：“喂。怕什么怕，如果真有鬼的话，你老大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快给我站好，别那副没出息地样，不然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喂狼！”

黑灵闻言马上抱了张语地腿，苦着脸道：“老大，我不怕狼，可是我怕鬼。我虽然是妖，可是我和鬼不熟，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幻影看不过黑灵那胆小的样子，在它背上弹来弹去，把黑灵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将他甩到地上去，幻影一边弹一边道：“你个笨妖怪，这世上哪里有鬼。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居然吓成这样，这个兰若寺肯定是敌人用来吓我们的，如果我们先胆怯地话。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还不快给我把头抬起来！”

连威胁带恐吓总算让黑灵把头稍稍抬高了一点。但也仅止于一点而已，依然不敢看那头上的三个字，好似那三个字就是鬼一样。

张语无声的看着头顶的兰若寺三个大字，在黑夜中，在清冷的月光下闪动着诡异地光芒，而在这后面的寺庙仿佛也在这诡异的光芒中活了过来，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张语的眼，就会发现在她的眼底深处有着一丝压抑的害怕。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念楚归鸿，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自己必然不会有这丝害怕吧，因为他身上有着可以让人安心的气息。

刚想到这里，张语马上又笑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抓妖降魔地天师居然想念起一个妖怪来，还想着要依靠妖怪，看来自己真是堕落了。

自失的摇摇头，她跨上台阶，推开了那扇斑驳的大门，手刚一触及门就应手而开，发出“嘎吱”的声音。门外地荒凉也感染了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就好似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一样，可就是这么一处没人居住的地方，院另一端地大殿内居然有火光在闪烁。

地上铺满了灰尘与落叶，一股霉朽之气直冲鼻腔，面对这间阴森的寺院，张语心底深处的害怕在不断加深，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黑灵，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只见得双手如蝴蝶般的一阵翻飞，然后口中轻喝，顿时一道与张语身外一样的光幕出现在黑灵身上，连带着将它背上的幻影也给护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张语才对黑灵道：“你道行不高，记着，紧跟着我，不要离远了。”黑灵低头看看身上泛着白光的结界，眼中满是感动，连带着那份害怕也消去了不少，当下点头牢牢跟在张语的身侧，而它所跟的位置正是张语最有可能受到攻击的后侧方……

纵距不过二十米的院子，张语愣是走了一分钟，前后左右都不敢有丝毫松懈，不过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预期中的暗袭，使得她很顺利的跨入殿中。

殿宇中亦是一派破败之相，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那些个烛台居然还高亮于上，先前看到的火光就是这些烛台发出的，张语见状将拿在手里的电筒熄了放入袋中。

通灵墨镜一直戴在脸上，可是她只能看到冤戾之气索绕于兰若寺中，却没法判断具体的位置来源，好似有人故意将气息给掩了起来似的。

跨入正殿之后，抬眼望去，只见供台上供了一尊并不甚认识的佛像，这尊佛像青面獠牙，胸膛半露，给人一种极度凶恶之感，并不像一般佛寺中供奉的慈悲佛像。这个时候幻影出声了，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惹人注意：“语语，这尊佛像我曾经见过，好象是僵尸所信奉的血魔。”

“血魔？是魔界的？”一听这个魔字，张语马上追问了下去。

幻影眼微微一转，从佛像转到了其他地方：“不清楚，魔界的事情我所知太少，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既然血魔被供奉在这里，那么这里很可能就是僵尸的老巢，特别是那个旱……”幻影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身后有呼呼的破风之声，伴之而来的还有令人呕吐的腥臭之气。

“小心！”黑灵自进来后一直在留意四周，所以它也是第一个发现偷袭的，先是大吼提醒着尚没发现的张语，接下来见来不及，干脆就把张语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一双干枯瘦长的手！

只是这一撞却把原本在它背上的幻影从包中甩了出来，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滚着，幻影一见之下顿时知道不好，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钻进去，他可不敢在这种地方飞起来，万一弄个不好，岂不是给自己和张语找麻烦。

张语被黑灵扑倒的下一刻马上反应过来，也不回头，只是反手将注满灵力的伏魔灵剑从身体的一侧向后刺去，而这个时候那双干枯瘦长的手正在向着她的头抓落，黑灵也不示弱，嘴巴一张就是一个火球飞了过去。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四章 兰若寺（5）

这个时候可以看清，偷袭他们的正是一个目光呆滞的僵尸伸着一双干枯如鸟爪的手一跳一跳向他们攻击着。

黑灵的火球准确的打在了僵尸的前胸，但这只是将它的势头阻了一阻而已，并未将它给打倒甚至是消灭，火在僵尸的胸前熊熊燃烧着，把它烧成了一个火人，可惜它不是活人并不怕痛，依然不依不饶的扑向张语。

就在僵尸身上的火焰快灼到张语的时候，僵尸被张语伸向斜后方的灵剑刺了个正着，张语只觉手上一沉，然后用力往上一撩，灵光连闪那只僵尸被她从胸口开始剖成两半。

僵尸虽是没有痛觉没有生命的东西，但是被人这样连头剖成两半还是受不了，当下摇了几摇之后，轰然倒下，两半边身体恰好倒在张语和黑灵的两侧，而那两只鸟爪依然屈在那里，仿佛随时会爬起来一样。

这次的被袭幸得黑灵见机快，否则还不定会怎么样呢，火还在僵尸的身上燃烧着，不过只能将僵尸身上的衣服烧掉，对于它的身体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黑灵的道行毕竟还是低了些。

张语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进来，拍净身上的灰尘后摸摸黑灵的头以示夸奖，看那燃烧不净的僵尸眉头微皱，随手发了道三昧真火在僵尸的身上，真火及体，不消多时，那僵尸就被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在上次成功召唤白虎之后，张语修为再进一步，不止是内丹凝固，还可以发出三昧真火，也即是说她与当初的烈火老道已经一样了，也可能比烈火还要再利害一些也说不定。

“幻影呢？”张语注意到黑灵背上的那个包已经空了。躲要黄帷后面的幻影听得张语的声音马上出声道：“我在这里，我没事！”

张语走到他那里双手扶起，正欲放进黑灵的小包里，却是发现自己没机会了，因为就在那弯腰起身地数秒时间里，无数的僵尸出现在四周，庙门更是被黑压压的僵尸给围满了，让张语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这些僵尸最共同的特点就是动作僵硬，双手笔直前伸。嘴里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空洞的眼中有着对食物强烈的欲望，看样子这群僵尸似乎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对眼前出现地这个有血有肉的家伙充满了食欲。

先前那一个僵尸出来张语还没注意到他们的衣服，然这一次却是注意到了，他们身上全部都是现代的衣服，并不是清朝或是更古老的衣物，可想而知，他们都是由这个时代的人变成的。想通了这一点，张语的脸上少见得出现了怒容，她已经知道这群僵尸的由来了，也知道原先山下那个村庄里失踪地人去了哪里，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这群僵尸就是那个村落里的人变成。

旱魃，肯定是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将活人变成僵尸，一千多户人家啊，就表示这里几乎有几千个僵尸。这是一个绝对庞大的数字。

僵尸们全部嗷嗷叫的冲了过来，少说也有上百个，当下张语神色一紧，幻影亦知机的从她手中飞起，好让她腾出手来，只听得张语对黑灵道：“帮我挡一会儿。记得不要让它们靠进我！”这个时候一般的招式已经对付不了如此众多的僵尸了，只有用大招才行，可是相对而言，大招的准备时间也要比一般的招数给长一些。

黑灵没有说话，因为它地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只见得团团火球从它嘴里接连不断的吐出来，就好似不要钱的一般，冰棱亦是不要命一样的吐，经实战效果显示，冰棱的克敌性要比火球更高些。一旦冰棱打入僵尸身上，虽然见不了血，但是冰寒的功效会使得僵尸地动作顿上一顿。

幻影这个时候只能在边上看着干着急，谁让他只是一个球呢，连自保尚且不能何况是御敌，只能不时的提醒黑灵有哪几只僵尸逼近，然后由黑灵去驱赶。

黑灵只是一个小妖，而且僵尸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它不停的攻击。也只能阻得了一时，根本消灭不了。而且防不胜防，终有几只僵尸穿过了黑灵的底线，逼进了张语的身侧，而这个时候，张语的招式还没有完成。

这个时候再用法术攻击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黑灵大吼一声，飞扑迎上最靠前的僵尸，将它们扑倒在地，展开了肉搏战。僵尸的优点在于它们根本没有痛神经，只要不将它们劈倒，就会不停的攻击，而黑灵地优点就在于强横的身体，妖的身体远比人要强韧，所以僵尸的爪子最多只能破开它的皮肤，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随着黑灵与僵尸的肉搏开始，它原先辛苦的结果也成了泡影，没了法术的阻挡，僵尸开始逐步逼进，向着黑灵和张语地方向靠拢，僵尸的臭味更不停地从鼻子里钻进，幻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不得能有个身体好去战斗，就在幻影急得准备用自己的球体去撞击那些僵尸的时候，张语的法术终于完成了。

长长的咒语定格在最后一个发音：“破！”

只见得她将光芒大盛的伏魔灵剑挥出，一道如有实质的灵光剑气在僵尸最密集的地方暴发，发出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剑气中，这些僵尸就如破布烂偶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而另一边还在与黑灵搏斗的僵尸也不好过，因为张语已经将蓄势已久三昧真火倾浑在它们身上了，在张语精确的控制之下，真火只烧那两个僵尸，而不触及黑灵半分。

在张语的这个大招下，如此之多的僵尸几被消灭一空，仅剩的几个也很快便收拾了，虽然看着收获颇丰，但张语清楚，刚才那一击已经消耗了她三成的功力，要知道她现在的功力可不比往日，精纯浓厚许多，如此也去了三成，着实是损耗严重啊。

黑灵从僵尸爪下脱得身时，那模样再不复先前的整洁干净，到处有毛被揪落，有皮被划开，鲜血顺着黑色的皮毛滴嗒滴嗒的落在地上，张语迅速的取了一张三清符拍在黑灵身上，只见得符纸化做清光钻入到黑灵的体内，而它外在的伤也在一瞬间愈合，只是那随血流失的元气却不是那么好补回来的。

也幸得攻击黑灵的只是普通僵尸，虽受了伤痛，但至少没其他危险，这若是攻击他的换了旱魃，那黑灵很快就会变成一只僵尸狗，没有意识也没有思想，只知道吸血的僵尸，若真有这么一天，不知张语能否下得了这个狠心！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1）

“好险！”这是暂时安全后幻影说的第一句话，由于黑伤，虽止住了血，但元气并没有恢复，所以他没有再回到黑灵背上的小包里，而是自行飘浮在空中，这样虽比较危险，但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好险？只怕更险的还在后面！”张语冷眼看着满地的僵尸碎体，握着伏魔灵剑的手一紧再紧，也许仅仅在几天之前，这些僵尸还和她一样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就这么一些功夫，却是已经变成了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会凭本能伤人的僵尸。

旱魃，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任它为祸下去，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幻影四处飞行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僵尸，逐回到张语的身边：“语语，现在应该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幻境了，是真的有人使空间法术将我们引到了这里。”说到这里他突然皱了皱别人看不到的眉头：“只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旱魃会用空间法术的，难道这个旱魃比一般的要特别？”

张语冷冷一笑，远望的眼睛里是别人看不懂的信息：“旱魃再高级也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吸血的怪物而已，能特别到哪里去，何况这只旱魃并未成形，哪会有如此大的能耐，依我看，只怕得是有人在暗地里帮它才是！”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特意提高了音量，仿佛是在说给躲在暗处的某人听。

“你的意思是说它有帮手？这怎么可能呢？以我对旱魃地了解，它们是绝对不可能和人或者其他生物共处的。哪怕是同类地旱魃也不行，他们对地盘的占有性是很强的！”幻影下意识的反驳了张语的话。因为按常理来说，根本就说不通。

“我有说是明着相助吗？”张语淡淡得来了这么一句，同时她抬步离开了这间尸体满地的大殿，朝相连地侧殿走去，在这个地方越呆一刻，她的心绪就越不宁一分。总觉得还有什么更不好的事要发生。

幻影紧紧跟在张语的身侧追问道：“不是明着相助？那就是暗地里？这却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想置你于死地？”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只是这一次却得不到回答，因为张语也不知道，她只是心里隐隐有那个感觉，要她具体说却是不可能。黑灵牢牢的跟在张语身边，由于先前的受伤，它的精神有些不振，连耳朵也不似原先那样竖得直，张语摸着它的大耳朵心疼不已。有心想割血相喂，恢复它的精神。无奈现在身处险境，随时有可能被袭击，在此时浪费体力和灵力实在是不智之举。黑灵似乎明白了张语地心意，没有说话，只是用脑袋不停地蹭着张语的手。

侧殿亦亮着与正殿一般明亮地***，不过供台上却未供着任何神佛。什么都没有，空空如许，但是这里给张语的震憾却不比前面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她在供旧前看到了数具枯如骨柴的尸体，他们盘腿坐在那里，骨架之外只看到一层皮包裹，所有的血与肉都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脖子处都有两个已经呈黑色的牙印。

而在这数具枯骨之中张语还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曾与她交过手地熟人，虽然因为皮包骨头的原因。容貌已经大变了许多，但依然可以勉强辩认得出。不光是她，就连幻影和黑灵也看出来了。

在发现的一瞬间，他们几个齐齐惊呼出声，确实，这件事实在太让人惊异了，烈火，没错，就是烈火老道，枯骨之中有一具尸体便是烈火老道，曾经因李红一事而与他们对战过的烈火老道。

惊讶过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化为了凝重，他们是真正见识过烈火能力的，当初张语竭尽所能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还是召唤出圣兽玄武才将其击败的。

想不到，真想不到，许久未见，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只可惜，此时的烈火已经化为了一堆枯骨，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他与旁边那些人地样子，应该都是被旱魃吸干了血肉和法力。只是着实没想到，这个旱的能力居然高到如此地步，连道行精深地烈火老道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如今单论法力比烈火高不了多少的张语会是旱魃的对手吗？

“语语，我们回去吧！”幻影沉声了半天，居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张语第一次，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表露出退意，而且是如此赤裸裸的表露。

“退？”张语仿佛没听清楚一样，重复着这个字，临了忽而又抚着手中的灵剑笑了起来：“张家的守护者居然坦言要退，会不会太丢脸了？”

与张语看似轻松的笑意不同，幻影的脸凝重的几乎要滴下水来，整张脸在水晶球上若隐若现：“丢脸又如何，总比丢命要强吧，这里太诡异了，连烈火都死在此处，再看看其他人，虽不认识，但想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旱魃将他们的法力与血肉都吸了去，虽然他还未完全成形，但论起来已经比其他成形的旱魃强上太多了。语语，你现在虽然法力大进，但是真说起来，也未必比烈火强上多少，单凭你一人之力，我真的怕应付不了！”沉重的语句不断从他的嘴里吐出，无一是劝退之词。

张语没有说话，依旧维持着那淡淡的笑容，莹白的手指在灵剑的剑刃上慢慢抚着，轻柔无比，犹如在抚情人的脸颊一般，说来也是，这灵剑自她出道之日起就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相依相伴，这情谊真要说只怕比情人之间还要深厚数分。

见张语不为所动，幻影继续道：“你也说了，我是张家的守护者，而我做为守护者的第一使命，就是让张家的血脉在人间流传下去，绝对不可以断，如果今天你在这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又该如何去向张语的祖先交待？张语，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黑灵也插进来道：“不错，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真想灭了这个旱魃，不如回到N市后，再多找几个人来，如此一来把握也可以大些。”这一次，它竟是难得的赞同了幻影的话，想来也是察觉出此件事中的诡异吧。

张语突然将在手中抚弄的灵剑指向了前方，剑尖嗡嗡的震动着，有绚丽的光彩从剑尖吞吐着，隔了半晌，她终于将眼从剑上收了回来，轻声道：“其实我又何尝看不出，眼前这仗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凶的一仗，与以前的还不一样，以前至少还有人可以依靠些许，比如说狐狸……”说到这里她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些许：“这一次不同，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依靠，稍一不甚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但也恰恰因为如此，我不能退，绝对不能退！”她的眼睛一下子由黯淡转为明亮，并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2）

张语，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难道你真不愿听我的话急切地道，他没想到这一次张语会如此坚持。

“不是不愿听，而是如果这一次我退了，那么我以后将不会再有勇气面对任何困难与危险，这是一次考验，一定要通过了！”说着说着，张语严肃的脸忽而一转成了玩味的笑脸，她歪头看着幻影道：“你一直叫我退退退，即使我答应了，那么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退？从哪里退？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连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这里是兰若寺，你觉得我们该退到哪里去？”

“这个……”幻影被张语问得哑口无言，他刚才只急着想打消张语继续探查下去的心思，倒还真没想过是否能退的问题。

张语一弹手指道：“那不就结了，既然退不了，我们就只有勇敢去面对一途了，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一定会输，别忘了我可还有必胜的一招哦？”

幻影和黑灵不用动脑筋也知道她说的必胜招数是什么，两人俱是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吼道：“不许用！”

张语摊手一脸无所谓地道：“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自己都还没担心呢，你们怕什么？！”

幻影真恨不得能长出双手来敲她的头：“什么叫怕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用了几次圣兽召唤了，三次啊，整整三次，现在你能安全召唤圣兽的次数还剩下一次，一旦过了这一次。那可就只有和敌人同归于尽地份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想出能够跨过这一关的办法，所以你能不用尽量不用。除非有安全使用地办法，可以让你跨过历代张家传人必死的‘在’字篇。”

“用不用，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此一句话，道于人众人心中的无奈，是啊，以现在的处境来说。根本没有他们自己选择的余地，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打倒敌人，包括隐在暗处地那个人。

张语单手执剑走到烈火等几具枯骨之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左手一挥，一片真火应手而出，将烈火等人的尸体完全包围。

瞧着被真火逐渐烧尽的烈火等人尸体，张语喃喃道：“愿你们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此间的事我一定会代你们了结！”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语、幻影、黑灵都在熊熊火花中看到了好几张脸，包括烈火在内。每一张脸都向张语点头致意，然后随着火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在烧尽一切之后火慢慢的熄灭了，所焚之地除了留下一地厚厚的骨灰外，再没有什么东西剩下，真如一句话中所说的那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张语默默的扯了一块黄布下来。将那些骨灰一一捧起放在黄布上，然后紧紧的绑住，她要将他们带回人间去安葬，而不是留在这妖魅横行地地方，这是对同道中人的尊重，相信，这也是他们地心愿。

当她把包袱移向手腕上的空间表时，只见得青光一闪，整个包袱就凭空不见了，不用问。自然是被收入空间表之中。

在这偏殿的墙上有一道小门，想来应该是通向寺院后面的。不知那后面又会有什么，张语怀着一探究竟的想法推开了那扇小门，不过这扇门却是不像先前的大门那么好推，竟是紧得很，费了很大地力气才推开。

当脚跨过那门的一瞬间，张语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般，晕眩之意充满着整个大脑，很晕，真的很晕，就算她用手使劲的敲头，也依然很晕，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是什么呢？她很努力的想，结果却是徒劳，不知道忘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想起什么，只是一切都很晕。

正当她在晕眩之际，一道光芒在眼前亮起，照着她的眼，也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当她的眼能适应这光亮时，她看到有一个人影正慢慢向她走来。

“小倩！小倩！”飘飘忽忽的声音不停钻入她地耳中，是谁在叫她，是谁？呃，她是叫小倩吗？是吗？

白色的人影不断走近，走到她可以看清人影地眉眼，那是一个白衣书生，斯文儒雅的容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温文尔雅，而最让她动容的是他眼中的深情。

“小倩！小倩！”这样的声音不断从他嘴里吐出，好温柔，好深情，几乎让张语一下子就沉醉在那声音里。

书生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朝她伸出手，嘴里依然温柔地叫着：“小倩，我是采臣，我来接你了，快到我这里来！”

“你……你是在叫我吗？”张语痴痴的望着他，仿佛他便是整个世界一般，忘了一切，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书生笑了，那深情的眼弯了，修长的手依然伸向她：“小倩，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是在叫你，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另一个人叫小倩吗？我是采臣，宁采臣啊，你忘了吗？”书生的神色似乎有些伤怀。

这样的伤怀让张语茫然了，难道她真的就是小倩：“我……”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怔怔地望着书生。

“小倩，快回到我的身边来，不要再留在兰若寺，那里不安全，到我的身边来，我会保护你，保护小倩！”宁采臣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为他声音所迷惑的张语终于开始挪动起脚步来，向着他慢慢走去，手亦伸了出去，想与他相握，只是那眼神空洞到了极点，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一般。

一步，两步，终于越走越近，近到只需再一步，张语就可以握到宁采臣前伸的手。宁采臣脸上的笑更浓了，诱惑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过。

就在张语准备跨出最后一步，与宁采臣的手相握时，一条带着尖刺的金色长鞭凭空出现迎头击在宁采臣身上，一声尖啸过后，原本温文有礼的书生就地一滚化成一团黑雾，聚散不定的想离去，只是被那长鞭紧紧缠住，任它使尽了办法也未能如愿离去。

宁采臣一被击破，张语一下子就从那茫茫然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就在先前踏出小门的时候，她仿佛被人催眠了一下，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看到那黑烟化做的宁采臣叫她小倩，她就以为自己真的小倩。

低头看去，全身起了阵阵冷汗，脚下，就在她的脚下一步之远的地方，便是悬崖，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刚才她再依言往前跨一步的话，那么马上就被摔下悬崖而死，好恶毒。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3）

终于懂了，有人早就料到她会走出这个小门，所以事的催眠术，让她出门的瞬间就中招，连准备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催眠了，然后再让那由黑烟化成的宁采臣来引诱她摔落悬崖。若不是那金色长鞭的出现破了这个催眠和假的宁采臣，那么她早就已经死了。

呃，金色的长鞭？难道……张语讶然抬头，顺着长鞭的方向看去，头仰起，她看到了那个身影，他就那么站在兰若寺的寺顶之上，手执长鞭，迎风而立。

张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影，她不相信他居然真的会来这里，更想不到他居然会找到她。看到的一瞬间，心中强行压抑的软弱与害怕在这一刻全数暴发出来，她的脚变得好软好软，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楚归鸿，真的是楚归鸿，他居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真的吗？只有在真正看到的时候，张语才知道自己其实到底有多想他，想这只狐狸，这只让她想恨偏偏又恨不起来的狐狸。

两人的眼中都只能容得下彼此，忘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幻影和黑灵叫嚷的声音传入耳中，张语才由那痴怔之中醒来。

侧目望去，却见幻影和黑灵尚在小门的边上，他们身上都被一条附了法力的黑线所缠绕，动弹不得，黑灵几番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们刚才都是亲眼看着张语被迷惑然后一步步走向悬崖的，可是不论他们怎么叫怎么喊，张语都好象没听到似的，一步步向着那个所谓的宁采臣走去。他们当时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想冲上去将她拉回来，可是那该死的黑线却是比什么东西都紧固，不仅挣脱不开，就连火也烧不掉，最后若不是楚归鸿及时出现，他们这一行可能真的要饮恨而归了。

张语过去之后想用灵剑斩开这该死的黑线。然其之紧固大出张语的意料，灵剑竟然被震开，而这股黑线并无事情，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用真火去灼烧，直烧了好一会儿才算弄断。

此时楚归鸿也从上面单足一跃跳了下来，落地的刹那，手腕一震，长鞭急速缩短。化成原来的样子，而那团黑雾依然被困在长鞭之中。

“你，你怎么来了？”这是张语看到楚归鸿后说地第一句话。其实她原本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真到这时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了。

“放心不下！”短短四个字说尽了楚归鸿对张语所有的牵挂，也诉尽了这两人似是而非的情意，脉脉的温情在两人中间流倘！

这一刻，楚归鸿是人是妖。是善是恶，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因为他是真的爱张语。

好一会儿，张语才从那激动中清醒过来，酡红的脸亦慢慢转变为苍白，眼越过楚归鸿望向虚空处：“你不要以为救过我一次。我就不会再与你为敌，一旦你犯下错事，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捉到你！”

“我从未想过要你放过我，我说过，只要我的任务完成，这条命你随时都可 以拿走！”楚归鸿走近几步，眼真挚无比的望着张语。

“行了，行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讨论以后地事了，等出去后再谈也不迟。”幻影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点头，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被楚归鸿锁定在鞭尾的黑雾。

“你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吗？”楚归鸿皱眉问着张语，他虽然将其抓获，却不认得是何生物。

张语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东西叫魅影，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擅于幻化，以捉弄引诱人为乐。因没有实体，所以无法到人间去。不过这种东西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还是除了干净！”

她的一句话决定了这只魅影的死刑，楚归鸿手指微弹，一点萤光顺着长鞭飞到了魅影的身上，只见得一阵轻微地爆响声过后，魅影的身体就像在体内被投了炸弹一样，瞬间爆灭！

消灭了魅影之后，几人又在此处一阵搜索，却是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倒是那悬崖底，黑影重重，深不见底，很可能存有古怪，无奈悬崖太高，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去而不受伤，所以无奈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重新折回兰若寺，依旧是由那小门进去。

楚归鸿刚刚赶到不久，对前面发生的事并不了解，所以张语又将事情全部说了一遍，而张语也知道了楚归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张语乘车离开N市地那日，楚归鸿正好在车站送个人，无意中看到张语，又听到她在说什么去除妖的话，有些不放心，所以暗自跟了来。

后来张语与沙悟净碰面他也暗中看在了眼里，沙悟净，在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楚归鸿心中确实吃惊不小，难道这个沙悟净就是他要找的唐僧三徒弟沙僧？真的会有这么巧吗？他不敢确定，因为转世的关系，容貌与前世都有了差别，所以只看外貌根本辩认不出，还是要找机会试试才行。

一路跟踪随着张语来到山上，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离得较远，待得沙悟净和张语几个先后消失时，他才慌了神，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四处寻找，可就是不见踪影。其后他顾不得会暴露身份，在山中用法力大肆搜寻，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以为找不到的时候，不知怎地竟一下来到了这个地方，就如被瞬间传送的空间法术一般。

张语默默地听着楚归鸿铁诉说，待他说完后才慢慢道：“那么依你来看，这里是不是幻境这么简单？”

“幻境？我不相信有什么幻境能够瞒过我的眼睛，这里必然是真实，我敢肯定，我们一定是被什么人用空间法术传送到这里来了，因为我在到来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空间能量的波动！”楚归鸿这话说得极为肯定，他不认为自己的感知会出错。

张语其实也察觉出来了，只是她需要有人来证实她的想法，所以才向楚归鸿问了这个问题，现在听得他这么回答，立刻点头道：“那么基本可以确定我们到这里的原因，以及这里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搞个兰若寺出来，难道是因为聊斋看多了？”她后面那句有些玩笑地意味在里面。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4）

话语之间听着轻松，但两人心中实际早就紧张得很了，啊，光看着数量就头皮发麻，虽说他们两都可以以一挡百，但面对数千数量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更何况还有一个旱魃及另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在。

也许此次，真的是凶多吉少吧，但至少，至少现在有人陪在身边！

他们在兰若寺已经停留了很久，然一切都还和刚来时一般，夜色没有丝毫要亮起的意思，执意要将一切都笼在无边的黑暗中。

从侧殿再回到正殿之中，他们仔细搜索着一切可能有古怪的地方，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僵尸再出现，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出现，他们就仿佛被孤立在这个地方了一样，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头顶，有一只鸟无声的飞过，没有任何叫声，也没有惊动下面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它的黑中带红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的两人一狗一灵。

“老大，旱魃他们不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在这里吧？”黑灵倚着张语问，说实话刚才又耗体力又耗精神的战斗了这么久，确实有些饿了，没办法，吃喝拉撤不仅是人最基本的要求也是妖最基本的要求。

“不会的，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把我们引过来过来，为的是将我们除掉，但更有可能是想吸我们的血肉，这是我在看到偏殿里烈火那些人的枯骨时想到的，如果我们不能打赢他们，想来也会是这个下场！”张语一字一顿的说着，心中对旱魃的恨意只多不少，几千普通人在他手下变成了僵尸，还把烈火这些修行者的血肉给吸食一尽，着实可恨。

为了节省体力与精神，他们干脆不再折腾任何事，随便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因为他们相信，旱魃一定会再次出手，而且这一次出手很可能比上一次更狠更绝，更置他们于死地。

他们的预测并没有错，过了大概有半小时左右，兰若寺的周围出现了物体跳动地声音。开始还只有一个，后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只闻得一大片，根本分不出其中有多少。

不管是张语还是楚归鸿亦或是黑灵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来了！

两人一狗齐齐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幻影则停在原地没有飞起来，他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尽量要小心被人发现。

张语的剑和楚归鸿的鞭很快便摆好了攻击的姿态。不过这样的场地对于楚归鸿来说其实是不利地，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植物，哪怕是一颗小草都没有。乃是一片彻彻底底的死地，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使用任何的植物催化，只能靠法力实打实的对拼。

僵尸终于出现在了门口，不知道这些僵尸有多少个，只知道，从门口望去根本看不到边，不止是前门，就连后门也有僵尸冲进来，那后面可是悬崖。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空间门，一定是空间门，可惜他们这里没有一个是熟悉空间法术的，要是瑞文在的话，也许可以找到回去地路也说不定。

普通的僵尸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可是如此之多地数量实在让人头疼，张语已经不敢再用先前那个大招了。三成灵力的损耗，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要是再用的话，那等旱魃出现时就没力气来对付了。

楚归鸿抱的也是与张语一样的想法，只敢用一般的常规招数来御敌，只是如此一来，在无数的僵尸群中，他们显得如此不起眼，好象随时会消失一般。

在对敌之前张语在黑灵的身上又施加上了结界，为的就是避免先前出现地结果。在有结界保护的情况下，黑灵对这些僵尸的爪咬并不在意，因为那根本破不开结界，而它则用各种各样的招数来对付僵尸。

黑灵也可说是聪明，从前面那仗中它看出一般的招数作用，只有利刃或爆炸的方式才可以消灭僵尸。有了这层认识，它便在常用的冰棱和火球术做了小小的调整，这个调整就是

任何一种法术都有其平衡点在，而黑灵现在是做地就是将这个平衡点破坏掉，冰棱在射入僵尸体内的时候猛然炸开来，其所蕴含的冻气便会在一瞬间扩大数倍，在冻气侵蚀范围内僵尸的动作便会缓下来，如果恰好打到腿的话那就更好了，直接将僵尸定在原地，让它们无法动弹。

而火球术则是在接触到僵尸身体的一瞬间爆炸，强大的冲击爆炸力会将僵尸的一部分给炸掉，或是半个脑袋，或是半只手，若是在僵尸密集的地方炸开，那所得的效果要更发上几分。

张语地伏魔灵剑天生对僵尸有克制作用，灵力催吐之下，僵尸竟然在灵剑下化做了沙泥，倒是楚归鸿的情况要稍微差些。他是妖，原就是和僵尸一般属于黑暗类的生物，所以他并不能用性质相克来御敌，只能以强破强，不过楚归鸿比这些僵尸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儿，所以也还算过得去。

他们三个已经逐渐掌握了对付僵尸的办法，配合起来杀敌的效果比之先前各自御敌要好上许多，若是僵尸的数量不是那么多的话，他们肯定很快能取得胜利。疲态，无可避免得出现在几人的脸上，其中又以黑灵最盛。

他们已经不知杀了多少僵尸了，脚底下僵尸的尸体堆得到处都是，甚至于都叠了起来，可是这一切与无数的僵尸比起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罢了，门口僵尸的队伍依然不见尽头，他们真的能杀光吗？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无力之感。

而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真正坏的还在后面，黑灵正努力的杀着僵尸，一个个的火球冰棱努力的吐着，尽管法力已经接续不上，但它依然硬撑着。

又是一个火球在僵尸群中炸开，可是这一次并没有取得它预期的效果，那个冲它来的僵尸并没有被炸掉什么，甚至于连头发丝儿都没断一根，依然笔挺的走着！对，就是走着，他不是像其他僵尸那样僵硬的跳着，而是用走的，看起来简直就和个活人一般无异，而且这个僵尸看起来要比其他的僵尸干净许多。之所以先前没发现这个僵尸的特别是，是因为周围僵尸实在太多，杀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一个个的看。

难道这个是僵尸中的变异体？黑灵愣归愣，手底下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慢，又是一个火球吐了出去，这次是专门瞄准那个僵尸的面门，它就不信这次还能毫无损伤。可是在爆炸过后，黑灵失望了，因为那个僵尸确实没有丝毫的损失，依然和先前那样，头发，衣服不曾乱过半分。

这下它意识到不好了，凭它自己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变异僵尸，正准备开口招呼前方在拼命杀僵尸的老大和楚归鸿，那只僵尸单手向前，朝它一指，然后它的嘴就怎么也张不开了，不止是嘴连身子也动不了，它就这么被定在了那里。

黑灵心中大骇，不知该如何是好，拼命以眼神瞄着张语两个，可张语杀僵尸都来不及，哪会看到它的眼神，至于幻影，早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僵尸慢慢的走进，一步又一步，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更奇异的是，在这个僵尸没有血色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苍白病态的笑，这丝笑让它看起来更可怕，黑灵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它在心里拼命叫自己不要那么没出息，可是颤抖的脚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5）

终于走到它面前的时候，那个僵尸弯下了腰，带着那病道：“很欢迎你来到我的领地，狗妖，为了表示对你的欢迎，我决定把你变成我的亲卫队，就像那些僵尸一样，而你会是第一个僵尸妖，我相信做战力一定会比那些普通人更高！”

他……他是……是旱魃？！这句又是肯定又是疑问的话出现在黑灵的脑海里，而僵尸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道：“没错，我就是旱，怎么样，很吃惊吧，没想到我居然会混在这些普通的僵尸群里来见你们吧？”轻笑声从他的嘴中逸出。

不行，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大，让她知道旱魃就在这群僵尸当中，要不然他们肯定会被这个阴险的旱魃暗算的，真没想到，居然连僵尸也会用阴谋诡计，还真出人意料！

黑灵疯狂的调动着体内剩余的妖力，想冲破加在身上的束缚，可是每每将妖力送出体外，就如石沉大海一般，什么效果也没有。

旱魃看穿了黑灵的把戏，呵呵笑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凭你的力量是不可能冲破我的束缚的，还是安心的让我把你变成僵尸妖吧！”

老大！老大！快把头转过来，这个家伙是旱魃！旱魃！

黑灵在心里不断的呐喊着，可惜没人能听到它的心声，旱魃的手慢慢伸向它，黑灵下意识的想躲，可惜身子被定住，根本避不了。

不！它不要变成僵尸妖，不要，就算是死也不要变成没意识的僵尸，更不要去和老大对敌。不要！

见逃跑无望，黑灵下了狠心，决意自爆妖力来解脱，这样虽然活不下去，但至少不会变成僵尸去害老大。

老大，对不起，我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

心里默念完这句话后，黑灵不再迟疑准备自爆，可惜还没等它自爆。旱的手已经插进了它的肚子，轻柔的声音在黑灵地耳边响起：“想死？那也得等我把你变成僵尸妖之后，还从来没有哪个猎物可以逃过我的控制！”

在被手指插入的一瞬间，黑灵像先前的那只小鸟一样，体内的血肉妖力迅速被吸取着，变成了皮包骨头的骷髅，而旱魃苍白的脸上却显过一丝红晕。如血一样的红。

黑灵眼中的神彩在这个时候黯淡了下来，它最后一眼看的是张语地背影，嘴里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老大……

当眼中再没有神采的时候，黑灵身子又突然膨胀了起来，比原先鼓胀了数倍有余，高达三米，超过了所有的人，原本柔顺的黑毛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鳞片，犬牙长长的露在外面。当两只眼睛重新亮起的时候，已经变成完全地红色了，里面没有任何能够读到的信息，除了死亡！

“吼！！！”当黑灵变异完毕之时。它的嘴里发出震天大吼，将兰若寺梁上的灰尘都给震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张语才看到黑灵，虽然形象已经变了很多，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黑灵，可是，可是黑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语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全然忘了身边还有很多僵尸，只是愣愣的看着黑灵：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黑灵怎么会这样？这里的僵尸并不能把其他地变成僵尸的，即使被打中也不过是流血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变成僵尸的啊？

“黑灵……”张语站在僵尸群中呆呆地叫着这个名字。若不是楚归鸿发现不对劲替她挡着身周地僵尸，只怕张语倾刻就要受伤。

黑灵已经不记得张语了，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张语，对它来

在所有的活人都是食物，包括曾经的老大在内。

旱魃不再隐藏于众僵尸里，而是翻身上了黑灵的背，它身为僵尸之王，动作却无一丝的僵硬，倒是比活人还要灵活。

只见它坐上黑灵之后仰天大笑道：“张天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现在这条狗已经不是你的了，它今后将会是我的坐骑，只听我的命令！”为了能够顺利的谈话，它阻止了其余僵尸地攻击，命令它们原地站着。

“旱魃！”楚归鸿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握鞭的手垂在身侧，有些微地颤抖，从刚才开始，这只手就没停过，饶是他拥有比人类强无数倍的身体，也有些受不了的痉挛了。

“有点眼力，不错，我就是旱魃，只是你们现在知道晚了一些，这只大狗已经成了我的奴隶了！”它拍拍黑灵的头得意万分的说着。

张语却是看也不看旱魃，只是盯着黑灵，一遍一遍的叫着它的名字，希望它能回应自己，可是黑灵的意识已经没有了，它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又哪还会记得其他人，此刻的它就是旱魃手下的一个僵尸傀儡。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之后，张语才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地盯着旱魃：“是你把黑灵变成这样的？”

旱魃并没有被张语眼中的恨意所吓倒，依然是那副苍白的笑脸：“不错，是我，你应该感到高兴，它有幸成为我的奴隶，至于你们……”说到这里，它突然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眼中满是贪婪：“一个天师，一个妖精，能量比原先来的那些个人都要高，吸了你们的血肉，想来我应该马上就可以进化完成吧！”

—

在得到确认后，张语既没吵也没闹，只是握紧了伏魔灵剑跃起数米高，直直地朝旱魃杀了过去，她要替黑灵报仇，替所有被它变成僵尸的人报仇，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

在张语动的那一刻，旱魃的脸上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容，想杀它？呵呵，它倒是想先看看，在面对以前的伙伴时，这个女天师会不会下杀手，即使这个伙伴已经变成了僵尸！

它的手在黑灵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被灌输了命令的黑灵毫不犹豫扑向了张语，因为这个女人要伤害它的主人。

看到黑灵冲自己扑来，张语脸上闪过深深的悲伤，黑灵的眼中已经没有她，可是她的眼中依然有着黑灵，那是她的伙伴啊，最好最深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啊！自己的剑如何能狠得下心刺向它？！

从理智上说，已经变成僵尸的黑灵是必须死的，让它活着只会危害世人，可是从感情上说，她又下不了手。

理智与感情在不停的交战着，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在剑离黑灵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她硬生生收回了剑势，脚在空中一踏，欲借势改变先前的去势，不与黑灵碰头。

只是对于已经没有意识的黑灵来说，根本不会理解张语的苦心，它看到张语想避开，当下想也不想，张开了嘴就往张语咬去。

张语在空中本就无借力的东西，看到黑灵咬来既是心痛又是无奈，想躲又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灵那长长的犬牙刺往左肩处，痛，钻心的痛，然更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被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咬伤，这样的痛简直要将心撕开来一样。

如果黑灵能够恢复思想的话，它一定会对自己伤害张语的行为自责不已的，因为在它心中，老大比它的性命还要重要！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6）

那一刻，张语的眼浮现出一层稀薄的泪光，尽管未曾盈尽管未曾滴落于人间，但是那泪光确确实实浮现在张语的明眸中，从生下来就没哭过的张语眼中！

黑灵……手伸出想像以前那样去抚摸黑灵的头，可是，这一刻的距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远。

咫尺天涯，曾经她对妖物说过的话，这一刻真实再现于她和黑灵之间，被旱魃变为僵尸的人是没办法救回来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他们死，这是他们最好的解脱！

没有力气，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像一块破布一样摔向地面，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回流，追溯到黑灵未被旱魃暗害之前，只是，这是连神也做不到的事，她一个小天师又岂能做到？

鲜红而温热的血在黑灵的齿间流倘，这一刻已经没有了思想，意识已经被粉碎的黑灵居然恍恍然又有了感觉。

血，很熟悉的血，似乎已经在哪里吃过闻过，到底是谁，粉碎在身体里的意识如漩涡一样在体内高速的转着，然后慢慢向大脑处汇集，意识……意识又一次回到大脑中，尽管是不完整的意识，但足以让它认出张语，认出这个自己最爱最尊敬的老大。

一个黑点出现在血红的眼中，从中涌出无数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就如下雨了一般，混浊的声音从它嘴里艰难地吐出：“老……大……”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它背上的旱魃大吃一惊，从来没看到过有哪个生物，可以在被变成僵尸后还记得以前的事物，应该是一点点都想不起来的才对。可自己身下地这个由狗妖变成的僵尸。居然会在咬了张语之后，又恢复了记忆，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旱魃惊疑不定的时候，张语却是在楚归鸿的搀扶下欣喜若狂：“黑灵！黑灵你记起我了？！对吗，记起了对吗？！”一声声的询问，惊喜万分，就如沉船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一般。

张语的声音更加刺激了黑灵，它前爪抱头，嘴里不停的大吼着，一副不胜痛苦的样子。身子更是不停的甩扭着，令得上面地旱魃无法坐住，不得以只得飘身下了它的背，站在一边看黑灵的反应，它可不怕这只狗妖真的会恢复记忆，大不了杀了它就是，量它也成不了什么威胁。

一只怪鸟尖啸一声。从寺外飞了进来，落在旱魃的肩上，眼睛一样是血红的，它正是先前被旱魃变成僵尸的鸟。

“老大……”黑灵每说一个字都好象很困难，可以想见它正在体内做着艰苦地斗争，大大的泪珠不断从那眼双努力想清明的眼里落下，只是不论它怎么努力，眼中的黑点都只有这么大，根本无法再扩大。只是被那团血红围的紧紧的。

“老大，杀了我！”五个字如有千钧的重量一般，重重的砸在张语的耳边，她不停地摇头。那层稀薄泪光似乎又变得浓重了一点：“我做不到，做不到啊，黑灵，我怎么值得下手杀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这间诡异的寺庙之中，就如黑暗永远都笼罩在众人身上，驱不散，放不晴。

楚归鸿只能紧紧地抚着已经没有力气的张语，避免她摔倒在地上，肩上的伤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血顺着衣服滴落在地上，如同盛开在泥地里的血色莲花。

黑灵刚刚有些清明的大脑又开始混浊起来，意识如丝线一样。慢慢抽离它的脑海，几乎是在一刹那，它又变成了只知道喝血吃肉的僵尸

见得眼中血光一闪，它又大吼着朝张语扑去。

张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愿见到伙伴自相残杀的情景，可是此时此刻，她真地想不到除了死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替黑灵解除这行尸走肉的状态。

—

楚归鸿一直小心保护着张语，眼下见黑灵失了理智般的冲来，长鞭一甩，在最短地时间内就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可是就在黑灵快要和长鞭接触的时候，它突然又硬生生停下了前冲的势头，摔落在地上，身子不停的翻滚着，爪子和牙齿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撕咬着，弄得混身伤痕累累。

张语不忍心地别过头，不愿再看这令她心伤的情景，就连一直默默躲在柱子后面的幻影也无言的闭上了眼睛，事情真的已经坏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了，被旱魃伤到的人是没办法解救的，只有杀之一途。

皮肉上的疼让黑灵勉强又恢复了一丝神智，血红的眼也再次有了黑点，只是这一次的黑点比上次还要小上一半，它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悲伤的望着张语：“老大，杀了我，死在你的手里对我来说是一种安慰，老大，求你了！”仅存的理智和身体的本能做着艰苦的斗争，虽一时还较量不下，但黑灵心中清楚，理智很快便会败下阵来，它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狗妖了，如今的它不应再以这样错误的方式留在世上。

张语只是不停的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楚归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愿让张语痛苦，也不愿让黑灵再受折磨，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旱虎视眈眈，望着张语他定定地说道：“如果你无法做出决定的话，我来帮你，杀了黑灵，让它得到安息！”杀气在他的身上蔓延，整个人就如一柄出了鞘的利剑一般，见张语不说话，楚归鸿只当她是默认了，一紧手中的长鞭慢慢向黑灵走了过去，理智尚存的黑灵看到楚归鸿过来不仅未有一丝害怕，反而充满了期待，是啊，对它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它不愿再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楚归鸿未走几步，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不需回头就知道那人是谁，楚归鸿轻叹一声，回头道：“张语，难道你真想黑灵一错再错下去吗？”

待话说完的时候，楚归鸿才迎向了张语的眼睛，随着这一看，他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是如此的多余，因为这个时候张语的眼睛已经由软弱化为了坚毅：“既然真的无法挽回，那么就由我来了结黑灵，因为它是我最好的伙伴！”这是张语给楚归鸿的话，说完之后她放开了抓住楚归鸿的手，改而自己走了过去，楚归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后面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欣慰，只有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张语，拿得起，放得下！

一步，两步，随着距离的拉近，张语紧抿着唇执伏魔灵剑慢慢走到尚在哀嚎的黑灵面前，左肩的伤依然狰狞恐怖

左手艰难的抬起，抚着黑灵比以往大上许多的头，轻轻的抚着，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而黑灵也奇异的停止了翻滚，神色安宁无比，伏在地上任由张语抚着，眼慢慢的闭了起来。

这样抚了一遍又一遍，时间就如停止在了这一刻那般，然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张语收回了左手，改而将右手放到了头顶上，而她的右手上正握着伏魔灵剑，剑笔直的竖在黑灵的头上，剑尖就顶在它的头皮之上。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7）

你安心的去吧，这个仇，我必会替你报，黑灵，我以向你起誓，一定报！”一字一顿，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誓言之后，张语闭上眼睛，然后手用力的往向一沉，整个伏魔灵剑的剑身都没入黑灵的脑袋之中，黑灵没有躲，甚至连表情没有变一下，充满了安详与解脱。

在跟随张语这么多年后，黑灵终于离开了，它其实是不愿的，只是上天一定要它离开，所以……

随着剑的刺入，黑灵从头部开始化沙，很快便全身都化成了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留下一地的沙土，风一吹便随风远去。

剑落在地上，张语没有去捡，甚至都没去看这把平时珍逾性命的剑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旱魃，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与恨意让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旱魃也打了个寒颤。

“你不许上来帮忙，我要亲手了结这个怪物！”张语对楚归鸿扔下这么一句后，赤手空拳便向旱魃袭去：“我要你血债血偿！”

旱魃虽一时为张语的杀气所慑，但眼下看她连剑也不拿就冲自己袭来，明显是失了理智，它又岂会怕一个连理智都没有了的天师。当下它也没命令其他的僵尸，而是自己迎了上去，只要张语被它伤到一分半分的那就足够了。

按理来说，不用法力，以张语这只比普通人强几倍的体质迎上旱魃这个僵尸中的异类，应该是必输无疑的，不止是旱魃，就连楚归鸿也是这样想的，他随时都做好了营救的准备。只要张语一不敌，就算是张语不高兴，他也要去救下，因为他清楚地很，任何被旱魃伤到的人都会变成僵尸，哪怕是妖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次，让所有的人大跌眼睛，同样的单手接触，骨折的人却是旱，这确实是谁都想不到。什么时候张语的力量变得这么大了，然这还没完，张语折断了旱魃的手后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左脚一踢，将旱踢到了空中，把原先停在它肩上的那只怪鸟给惊飞了起来，怪叫几声扑翅往张语的眼睛啄去。又狠又快！

楚归鸿和幻影的那声小心还没叫出口，就见张语冷笑一声，也不躲避，单手向前一抓，任是那鸟飞得绝快，依然被这毫无花哨地动作给抓在了手里，任那怪鸟如何的反抗就是挣不开这力量大到变态的束缚。

莫说是旱魃就是楚归鸿和幻影也看得心惊不已，什么时候开始张语竟有了这么大了力量，法力的精进并不代表身体的精进。若论身体，张语怕是连楚归鸿也比不上，可看她现在的表现，绝对比楚归鸿还要强。难道说在黑灵的刺激下，张语体内沉睡地力量醒悟了？

幻影隐约知道一点，自己好象在哪里也曾见过这股绝强的力量，比任何人都要强的力量，似乎是在一个很遥远的时代……

再看张语那边，抓着怪鸟之后，也不做什么，任由那鸟挣扎，怪鸟也曾想啄咬她的手指，好让她吃痛放手。想知嘴刚一啄下，一道白光就横在它的嘴和手指之间，根本就伤不了张语半分。

“你就如抓着一个气球般，将怪鸟给抓的爆了开来，血，内脏流得满手都是，那只手就如恶魔地手一般，让人望之惊骇。

手一松，鸟的尸体摔落在脚下，然后张语就这么跨过去，向着旱魃一步步走去，从未怕过什么的旱魃，这一刻竟是下意识的后退，张语身上地死亡气息让它害怕，非常害怕！

可惜张语早就盯上了它，又哪能容得它走，被旱魃指

阻拦她的僵尸根本挡不住张语，往往她一拳就打倒好这些个被打倒的僵尸再也爬不起来，因为它们浑身的僵尸都在被拳击中的那一刻给粉碎了，如何还能站得起来。

在打倒了几百个僵尸后，张语心中不耐烦，脚下一蹬，只见得石板的地面被她这一脚给蹬得四分五裂，而她的人已经借这迅速向旱魃掠去。

旱魃拥有超强的恢复力，刚才被震断的手骨早已经恢复如初了，它看着张语的眼中既有害怕也有贪婪，如果，如果它能把这个人地血吸干了，那么它的实力肯定会得到超强的进化，到那时它就不必再怕任何人了。

有了这个认识，旱魃终于决定搏上一搏，面对张语地袭击，它不闪不避，只任得那势如万钧的拳击在自己身上，同一时间，它两手紧紧抱住张语的手，忍着痛往她的手上咬了一口。

—

在咬实的那一刻，旱魃心中充满了痛快，哈哈哈，这下可是好了，这个天师已经被它咬到了，很快便会变成没思想的行尸走肉了，到那时它就可以痛快的吸干她的血肉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它的脑袋就被一股大力击中，猛得往一边飞去，颈骨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现象。

看到这个情景，楚归鸿急得都快发狂了，对自己先前听从张语的决定后悔不已，要是他上去与她一起对付旱魃，哪会让旱魃得手。当下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长鞭挥舞间，不断有飞舞的花瓣落下，不过那可不是简单的花瓣，而是楚归鸿的妖力所化，每一个被花瓣触到的僵尸都在一瞬间爆炸开来，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脑袋，没一个是完整的。

他掠到张语身边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快，运转灵力阻止尸毒的扩散，我会尽全力帮你把尸毒逼出来。”

歪着头的旱魃听到这句话当下就狂妄无比的笑了出来：“我的尸毒哪是这么容易好逼出来的，只要中了，就没有解决之法，你们现在不过是拖廷时间罢了，哈哈，我很快就可以吸干她的血肉了！”

“是吗？”张语冷冷的回了它一句，盯着手上流血的伤口不屑地道：“只怕你要失望了！”

旱魃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在地上的幻影飞了起来，来到他们中间说道：“不错，旱魃，你可以将黑灵变成僵尸，却绝不可能将张语变成僵尸，这一次你怕是要失算了！”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骗我？不过我是不会相信这种劣质谎言的，被我咬过的人只有变僵尸一途，绝不可能没事。”旱魃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逃过它的牙齿。

张语若无其事的掏出两张三清符，一张贴在左肩，一张贴在手臂上，手臂上的伤口愈合得极快，倒是肩膀那里，因为伤势重，所以三清符只勉强止了血，却未能让伤口愈合，做完这一切之后，张语方抬眼看着旱：“张家的血脉不容任何人沾污，也绝不会被任何邪恶之物引诱堕落，所以你的一切对我来说是根本没用的，旱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死字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没动，但在说到期字之时，人影骤的从原地消失，再出现之时是在旱魃的背后。

然后右手握拳快速的轰打旱魃头部同一个地方，调整的动作使得她的手出现了残影，饶是旱魃体质超强，也受不得这又重又狠得打击，原本就有些歪的头这下是彻底歪掉了，不，不止是如此，应该说它的脖子被打掉了半个。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8）

魃自有意识开始哪曾吃过这等亏，而且更让它郁闷的往不利的牙在这个女人身上居然无效？这实在太可笑了，不可能，这个女人一定是在硬撑，一定是这样，等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现出原形了！

只是旱魃这个想法显然是错了，能力暴增的张语直到将它打个半死也没表露出一丝不对劲，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不能控制她变成僵尸？

当旱魃确认这个事实时，它的心中生出一丝绝望，从未有过的绝对，也许今天它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往日不可一世的旱魃，如今在张语的手里就如任人揉打的沙包一般，任它用什么方法，都不能逃出张语的控制，不用武器的张语比原来用武器时更加可怕，而那些个僵尸小弟，不是被张语顺手轰碎了，就是被楚归鸿给杀了。

也不知这样打了多久，旱魃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它虽然很强，但在比它更强的人手里依然会死，不过旱魃倒也没有求饶，它知道张语对它恨之入骨，就算是求饶也没用，倒不如省了这个力气。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张语忽然停下了手，冷眼看着只剩半条命的旱。

旱魃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这个时候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既是必死的事情，又何必多说。

见它不说话，张语却是笑了起来，那冰冷的笑容如从地底钻出来的魔鬼那般：“把黑灵变成僵尸，是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否则只怕我要收拾你还没那么容易。说起来，我倒真要谢谢你，是你激发了我体内潜藏地力量，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这句放说完，她却是放开了提着旱魃脖子的手，任由它瘫倒在地上，谅它也没力气逃走，在后退走出十数米远的地方后，单手平伸，看手形就如握了什么东西一般。在别人还没搞懂她的意思时，她本来虚握的手已经一下子握紧，随着她的握紧，旱魃整个身体也在瞬间爆掉，那些个碎肉碎骨炸了方圆十米左右的范围，连楚归鸿身上也沾了不少，倒是张语刚好避过那个范围。

看着满地的碎肉残骨。张语的脸色没丝毫动容，好似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反而冷声道：“这本是你该有地结局，可是我又不想为了杀你而弄脏了自己的手，所以给你这么一个死法，你也该知足了。”

楚归鸿和幻影默默地看着冷颜的张语，心中都知她这一番因黑灵的死着实受得极重的打击，否则也不会下手如此狠辣，但也没想到。黑灵的死会让她一下子实力大增，倒也是意想不到的事。

兰若寺，电影中地鬼寺，这里的僵尸寺。张语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这一番来竟会落得现在这样，她的身边再不会有那个忠心的狗妖小弟了，它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而自己的伙伴亦彻底的少了一个。

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唯有吃得苦中苦，方可为人上之人！

不知怎的。在张语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这几句话，似乎有什么人在她旁边说话一样，可看周围。楚归鸿和幻影明明都在离她颇远的地方，想来也许是自己地幻觉吧。张语低头一笑，那笑容极是苦涩。

“我们走吧！”沉默半晌，楚归鸿终是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虽旱魃死了，但他们依然处在兰若寺中，并未回到原来的地方，还和要自己去找那回去的路亦或是空间门，万一要是找不到，他们就得活活被困死在这里，可说他们现在依然未脱危险。

“走？”听到这个字，张语的脸上充满了讽刺地笑意：“我们能走到哪里去，这里根本没有路，若是找不到空间门，我们根本走不出

道要飞吗？不过你我好象都还没到那个程度吧？”

虽然被张语毫不留情的戳着，楚归鸿倒不曾生气，因为从张语的话里他听出了某些意味：“难道你已经掌握了回去的办法？”

张语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譬如……”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大步跨出兰若寺，在那黑暗的穹顶之下大声道：“姓沙的，你还不出来吗？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姓沙的？”楚归鸿吃惊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在他们所认识的姓沙人之中，只有那个来历神秘的沙悟净，张语怎地突然叫起他来，难道他就在这里？如此说来……楚归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是这脸色一下子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

声音落了好久也没人应话，只有周围呼呼的风声，不过张语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说道：“不出来是吗？那么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想要我亲自抓你出来是吧？！”说话的同时，她右手并成剑指，朝身前某个地方一指，只见得掉落在兰若寺中地伏魔灵剑“刷”的一下飞了出来，疾如闪电的顺着张语手指的方向一划，只听得一声闷哼之后，张语挥手招回了伏魔灵剑。

也即在剑回来的那一刻，原先划过的地方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影来，看这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沙悟净，他正用手捂着胸口，显然刚才吃了个暗亏。

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看到人楚归鸿和幻影还是大大吃了一惊，想不到真的是他，是他在暗中协助旱魃，只是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张家的天师真是利害，不可小看。”沙悟净看着张语的眼中有着难掩的佩服。

张语对他的夸赞之词完全没有反应，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神色更加冷淡了：“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把你引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说清楚，如果你是和旱魃和谋存心让我们来送死的话，那么，你也可以去死了！”似为了加强说服力，手中寒光一闪，剑就已经指在了沙悟净的咽喉间。

—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试试你们的能力，你们相信吗？”沙悟净说出了一句让人难辩真伪的话，不过他的神色倒是异常认真。

“你究竟是什么人？”楚归鸿突然插了话进来：“西游记里的沙悟净？”

当他问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即使张语也不例外，她可没忘了楚归鸿滞留在人间的目的，那就是寻找唐三藏转世的三个徒弟，取得他们身上的舍利，只是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呢？

沙悟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然道：“你们觉得我是吗？”

“我不管你是不是，害死黑灵你也有份，如果你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介意送你下去和旱魃做伴！”煞气浓浓的话，再加上张语现在一身的血，着实有些恐怖。

沙悟净并未被张语的话吓倒，反而有些无所谓的样：“空间法术是最适合逃跑的法术，我有信心让你杀不了我？”

“是吗？”张语怒极反笑：“现在杀不了，并不表示一辈子也杀不了，如果我想追杀你，你绝对逃不了，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沙悟净先是低声一叹，然后才道：“不错，确实是我助旱魃将你们引到这里来的，空间法术也是我弄的，不过我和旱魃并非一伙，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目的在。”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刚才他说的没错，我叫沙悟净，也确实就是西游记里的沙悟净！”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五章 伙伴（9）

话一出，不论是张语还是楚归鸿，都有短暂的失神，他，怪不得既是妖身又有精纯的佛气，想到这儿张语不着痕迹的扫了楚归鸿一眼，只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沙悟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听得沙悟净继续说道：“大唐时期，我们师兄弟三个随师傅去西天取经，在路中遇到了几只狐妖，他们要杀我们师徒几人以取身上的舍利，我是师兄弟三人中法力最低的一个，所以没能抵抗狐妖多久就被杀死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在死的时候拉了一个狐妖当垫背，一对一，也不算亏了。”他自失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来，抽了一根放到嘴里，没有打火机就用手指放出妖火来点烟。

“死去之后，我并未就此消散，而是转世在了人间，我自己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世，只知道我想起故往之事时，已经是这一世了，至于我能解开记忆，也是巧合，若不是我朋友拉了我去有名的佛寺拜佛，我也不会被强烈的灵气给冲开了记忆。从我想起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以前的凡人，我开始按着以前的方法一步步的修练，直到恢复前世的水平，但是这还是不够的，比起曾经袭击我们的狐妖，我还差了很多，我不知道后面师兄们怎么样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也许像我一样转生为人，也许藏在了某个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并没有达到西天！”

一口气说完这么大一段话后，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眉头深锁难掩愁绪，楚归鸿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决定找齐所有的师兄弟，然后我们几个联手一起去找师傅。这样一来就算那几个狐妖再找上门来我们也有抵抗之力。抱着这个想法，我在人间找了很久，可是一直都没找到任何线索，所以我决定找人与我合作，修道之人无疑是最好地拍档，但事关重大，我一定要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修道之人才行，否则找了个弱的只会拖累自己。

而这个时候，我正好得知这里有旱魃出世，所以我决定拿它来做我的试验石。我接连找了好几个法师之类的人来，以空间法术将他们引到这里来与旱魃对打，当然，在我的暗中帮助下，旱魃的能力要比它实际的水平要高，也不知找了多少个，总之没一个能活下来的。全都死在旱的手里，再然后，我听说了张小姐你地名字，决定请你到这里来，而事实证明，这一次我是对的，张小姐你以一人之力就杀了旱魃，足以成为我的拍档，只要张小姐你同意帮我一起找我的师傅和师兄。不管你开什么价码，我都可以答应！”

“你对我很有兴趣？”张语面无表情地听完他这堆话后，问出了如此一句话。

看到沙悟净点头，张语冷笑起来：“可惜我不仅对你没兴趣。还很恨你，若不是你的从中作梗，黑灵根本不会死，也许对你来说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妖，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在你间接杀了它之后，我现在还忍着没向你动手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痴心妄想希望我和你合作？”

沙悟净看起来有些尴尬，想来他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当下期期艾艾地道：“张小姐，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地不够好，但是我是无心的。何况旱已死，黑灵的仇也算报了，还请张小姐能够原谅我！”

“不可能！”张语直接堵了他的话：“在我心里你就是仇人，我不可能与一个仇人做生意，而且这件事的报酬你也付不起。沙悟净，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师傅唐三藏知道你今日的作为，知道你为了一已之私而将诸多无辜的人推入死门，他必会以你为耻！”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能找到师傅他们，相信师傅就算知道了，也会体谅我！”他倒是会为自己开脱，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西游记中那个老实的沙和尚，又或者说，人转世了性格就会变，好比楚归鸿那般，不过一个是变好，另一个却是变差。

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道：“把我们传送出这里，我这个鬼地方！”不止是不想再呆在这里，她也不想再看到沙悟净那张脸，每每看到他，就会想到屈死的黑灵，若不是她死死克制了自己，早就冲上去杀了他了。

“张小姐，你真地不再考虑一下吗？”沙悟净还不肯死心，再一次追问张语，这一次张语没和他说话，而是直接把剑抵在了他的额头，相信只要沙悟净敢再说一句她不想听的话，那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插入他地头颅！

楚归鸿这个时候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鄙夷的表情：“沙悟净，你最好还是实识务的将我们放出去，否则凭你一个人根本打不过我们。而且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背离了佛门慈悲的本性，单凭山下几千人的性命与黑灵的命，你就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相信就是你师傅师兄见了也绝不会放过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因为楚归鸿转世容貌转变的原因，沙悟净并没有认出这个生死大敌，只分辨出他是一个实力颇强的妖。

—

“我有没有资格说你很快就会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命迟早会有人收去，等到那时你便会知道了。”带着极重地警告意味，即使不是使命所限，楚归鸿也对沙悟净动了杀机。

沙悟净还待要问，张语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了，只叫他快些打开空间门，为了加强说服力，她的剑已经逐渐顶进了沙悟净额头的皮肢里，殷红地鲜血顺着剑锋慢慢滴下来。

“放我们出去！”熊熊的怒火几乎已经要压抑不住了，如果沙悟净再敢拖延或者是说一个不字，相信这把剑一定会刺穿他的头颅。

沙悟净也认识到这个了，不敢再劝，依言打开了空间门，只见那是一个闪着幽暗光芒，可供一人通过的圆洞，通过圆洞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景色，正是他们先前上来的那座山。

张语收回剑率先向那空间门走去，幻影就在她的头顶，楚归鸿则在她后面，当他们跨过空间门的时候，沙悟净还是忍不住再度问道：“张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不论你要什么样的报酬我都会答应你！”

张语微微停顿了一下，可还不等沙悟净高兴，她就再度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楚归鸿甚有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道：“任何一条人命都不是东西亦或者报酬所能替代的！”

回到那熟悉的山林间，张语几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是，这一次差点就回不来了，虽然此次他们留得了性命，却失去了一个好伙伴，从此再没有那只爱吃爱睡的大黑狗了，也没有那只胆子小小的狗妖了，它，永远的离开了他们，离开了它敬爱的老大！

一路走下山，然后寻车回到宾馆里，这一路上张语都没有说过半句话，沉默的叫人害怕，直到他们回到宾馆，打开房门的时候，张语才终于有了动作，她顾不得幻影在旁边，一下子就扑在楚归鸿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把楚归鸿弄得手慌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拍着她的背。

尽管张语哭不出一滴眼泪来，但是那悲泣的声音依然让人闻之伤心，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不光要眼睁睁看着最好的伙伴离去，还要亲手送它走上死亡之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打击。

这样的张语莫说是楚归鸿没见过，就是幻影也从来没见过，它知道张语心中悲痛，需要好好的哭一场，否则憋在心里只会郁郁成结，所以它只是默默的飞落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天，她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一早便乘车离开了S省，对于张语来说，这是一个伤心之地，以后她都不会再来了。回到N省后，张语去了一趟的骨灰，让他们可以得安息。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1）

到S省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张语始终没能从失去黑出来，每每从睡梦中醒来，她都会下意识的去黑灵曾经呆过的地方，想看到摇头摆尾的黑灵，可惜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从未发现，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脆弱到随时都会消散，而偏偏她却又没有能力去救，枉她是捉妖降魔的天师，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伙伴都救不了，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泪，也许在这个时候成了最好的发泄物，可惜不管张语怎么悲伤，怎么难过，那泪就是涌不出眼眶，即使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可偏偏就是涌不出来。

身体里淌满了无止无尽的泪，却如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怎么也涌不出体外，这样的悲，这样的泣，却成了一种束缚，她竟连哭得权利也没有。

这个时候，张语终于懂了，张家人缺少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眼泪，张家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哭，流不出半滴眼泪，听说只有张家第一代的家主有过眼泪，其他人都没有，也许这便是张家后代无法突破九字真言第八层的关键吧，不过这也仅仅是猜想而已，没有真到那一刻，谁都不知道。

而自那一事后，沙悟净也没再出现过，不过想来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师兄弟的，只是孙悟空与猪八戒真的转世在了人间吗？

楚归鸿亦是其中心烦的一个，一方面父亲催着他快些拿回舍利，一方面母亲的性命偏又离不了舍利，这本已经够为难了，却未想如今连沙僧也出现了。若是孙悟空和猪八戒也出现的话，到那时他就算想不动手也难了。

看似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着，在家里关了近二十天地张语终于第一次跨出了家门，虽然依旧悲伤，但是她不能让悲伤控制自己，她应该要努力去走出悲伤，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想来黑灵也希望她能够站起来。

张语没有带幻影，而是自己一个人下了楼，当她走出电梯间时。正好看到刚巡完楼的朱宝，由于先前曾在朱宝的身上看到过妖气，所以这一次在与朱宝打招呼时，张语特意开了通灵慧眼，这一见之下，端得让她再度大吃一惊，非是因为其他。而是朱宝身上的妖气越来越浓，竟是比他身上的人气还要浓，这若是让其他的法师见了，定然要以为他是妖了，可朱宝明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有妖怪附上了他的身体？可看着也不对，朱宝神智清醒，神色正常，完全没有被附身的迹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小姐，好久没见你下楼了，是要去外面买东西啊？”朱宝完全不知自己身上发现地怪事，如往常那样的打着招呼。胖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张语点头回道：“是啊，在家闷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外面转转了，顺便买点东西回来。”她犹豫了一下后道：“朱宝，最近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比如……妖怪之类的？”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深怕被别人听到，毕竟这楼道里可不是什么私人场所，来去的人多了。

听到这话，朱宝唬的惊跳了起来。脸色亦变得极为不自在，小声急道：“张小姐，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对劲，还是说有妖怪想对付我？”

“你先不要急，确实有一点事，但是并不是很严重，我完全可以对付地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张语安慰着，她不愿让朱宝太过紧张，看他平静了些许后才

：“你好好想想，最近在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异

—

“奇异的事？”朱宝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回想最近自己所接触到的事，连着回忆了近半个月也没想出什么奇异的事来，正想说没有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一件事来，转头说道：“张小姐，做梦算不算，我最近一个月来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每天都做，没有一天拉下的。”

“哦？什么梦，说来听听！”张语振起精神追问，也许这是一个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朱宝微皱收眉道：“虽然这个梦每天都在做，但其实我并不能很清楚的记得，只依稀记得那里面有好几个妖怪要杀我们，我们虽然很努力的对抗，但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那些妖怪地掌心，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我们？”张语注意到了这个看似平常的词语：“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吗？”

“是的，妖怪要抓地不止我一个，除我之外还有好几个，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亲切，应该是与我关系很好的人。”

“就只有这些吗，还能不能再想起些其他的？”朱宝提供的线索太少，单凭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张语根本推敲不出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实是有妖怪，出现在朱宝梦中的妖怪，难道这妖怪是想在梦中附朱宝的身？可这又有些说不过去，朱宝不过是一介凡人，有什么可被妖怪看上眼的？

朱宝使劲敲了几下头，欲想起更多，无奈他知道地就只有这些，所以最后只能摇头以作回答，看张语低头不语，他慌张地道：“张小姐，我是不是被妖怪缠上了，是不是就快死了，你有办法救我吗？”

张语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急，没事的，只是有些怪异而已，放心吧，真要是有什么事地话，我一定尽全力帮你。”看朱宝点头她又道：“最近你不要去道观和寺庙之类的地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听得张语后面说的郑重，朱宝哪还会不知道，当下就答应了，随后张语又交给他一个小盒子，让他如果有遇到什么危险，就把盒子打开，她自会来相救。

张语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会有人找上朱宝，虽然已经叮咛朱宝不要去道观寺庙，但那些有道行的人并不是全部都待在这些个地方，有不少人是混迹在世俗之中，不得不防啊。

张语刚欲离去，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逐回过头道：“对了，你们孙经理今天上班了没？”她可没忘记当初除了朱宝怪异外，还有一个孙安亦是如此。

“孙经理啊，他在二号保安室里呢。”刚说完朱宝忽而脸色一变，快步来到张语身边紧张地道：“张小姐，难道孙经理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事吗？”

张语也不想瞒他，当下点头做答，让朱宝赶紧领着她去二号保安室看一看孙安的状况，等见到孙安时，张语原本抱着一丝饶幸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的想法没有错，孙安也与朱宝一样，先前只有一丝的妖气如今已经扩散到比人气更浓的地步。

在问了孙安几句后，发现他的回答竟与朱宝惊人的一致，同样都做了那个梦，连梦的内容也一模一样，这下可是真的奇怪了，难道他们遇到的是同一个妖怪，又或者是同一件事？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2）

终于在先前孙安已经从张语口中得知了些许，所以他显静些许，张语也叮咛了他一些和朱宝交待过的事，并同样给了他一只小盒子，嘱咐他在有危险的时候打开。

在交待完所有的事后，张语走出了大厦，外面刺眼的阳光将他晃得一阵眼花，不由得抬手遮了一下眼，现在还没到夏天，阳光照在身上更不热，反而有些暖洋舒适的感觉。

张语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把车开出来时，一个修长的人影停在了她的面前，阳光被这个人影遮住，使得张语可以睁开了眼。

“是你？！”看着眼前的人，张语神色复杂的说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楚归鸿，自上次S省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就再没见过面，不想今天他却来了：“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楚归鸿的回答很简单，却又很实在，让张语的心中流过一丝异样的暖流，不过她并没有让这一切在脸上显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道：“找我做什么，你不去找那个姓沙的吗，他才是你最关心的那个吧！”

楚归鸿低头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你明知道那不是的，我亦是身不由已。”说到这里他抬起了头，直直迎视着张语的眼睛道：“父亲交待我做的事我一定要完成，不过现在才出现一个沙僧，孙悟空和猪八戒尚未出现，所以不必急在一时，等他们齐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即是我动手之时！”

“动手？呵！”张语挑眉笑了起来，带着几丝嘲讽之意，他们边走边说，已经随人流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往来的人川流不绝，芸芸众生忙着各自的事，或是上班，或是送孩子上学，自不会有人关心他们地对话。

“你笑什么？”楚归鸿伸手从头顶的垂下的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轻轻的揉着，很快那叶子就成了一堆残渣与绿色的汁水。

张语瞥了他手中的残叶一眼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在一个天师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以为我会放任你杀害他们吗？”

“当然不会！”楚归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如果我对你连这点认识都没有的，那真枉我们认识了这么久，除了那个沙僧以外。你绝不会让我动孙悟空和猪八戒两个！”

“既然早知道，那还说，又或者你觉得我对你下不了手？”从刚才到现在，张语的话里总带着几丝讽刺的意味。

楚归鸿扔了手里地残叶道：“我知道，真到了那一刻，你就算下不了手也会下，因为你我之间根本的立场不同。天意弄人，真不希望我们会有对立的一天。”

“只要你不回妖界便成了！”张语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也不希望对付楚归鸿，不希望楚归鸿回去妖界。

听到她的话，楚归鸿笑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他是狐族地少主，是狐风的儿子。他不可以让狐族失望，让父亲失望！

无声的走了一会儿后楚归鸿忽又道：“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不想再说这些。你既然陪我出来走走，那就专心点，不要再说这些事了，刚刚已经有一堆事让我烦了，你现在还来郁闷我！”张语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件事，黑灵的事才出了不久，现在如果连楚归鸿也离开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说以前也是如此过来的，但如今她早已习惯有人陪伴的日子。一下子又如何能习惯离开。

“刚刚又有事发生了吗？”楚归鸿接受了张语地要求，没再就那事上说了下去，不过他对张语后

句话蛮有兴趣的。

张语摸摸额头颇为郁闷地道：“可不是吗。我好不容易想下来走走，刚想哪一出来就看到朱宝了，你猜他怎么了？他身上的妖气居然盖过了人气，可偏偏我又根本看不出他被妖怪附身地迹像，你说怪不怪？”

听得她这么一说，楚归鸿亦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朱宝不就是你住的大厦里那个保安吗？怎么出这个事了？凭你也看不出来？”

“可不是吗，而且最让人奇怪的事，和他情况一样的还有一个孙安，也就是保安经理，不止情况一样，连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也一样，都是连续一个月做同样的梦。”当下张语将先前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两人一起想总比她一个人想来得好些。

狐狸……真不希望有一天要和他站在对立的局面上，下得了手吗？她真地下得了手吗？

“难道是拥有入梦能力的妖怪？”楚归鸿如是说着，所谓入梦能力就是可以自由出入别人梦境的能力，此类妖怪，可以在人地梦境中将其杀害或者是附身。

张语耸耸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出来，递了一瓶给楚归鸿后，她自己打开了另一瓶，低头看着那莹润的水却是不喝：“我不认为哪个妖怪可以附了人身而不被我发现，你以为呢？”

楚归鸿把玩着手里的塑料水瓶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认为不是附身，那又会是什么，难道是……”说到这里他猛得眼睛一亮，而另一边的张语也在同时抬起了头，两人视看着对方，同时叫道：“难道是他们的前世？！”

张语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没错，那个梦很可能就是他们前世的记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笨！”

—

“照这么说来，他们前世应该都是妖怪喽？否则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妖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处在觉醒阶段了，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后，他们前世的记忆之门就会自动开启，等到那时，他们就不再是人了，而是恢复成原来的妖身！”楚归鸿按着现阶段有的消息将事情一一分析起来，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做同一个梦，会在同一时间觉醒，难道朱宝和孙安在前世就认识？”

“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我也不知道，只有等他们真正想起前世之事后才可以知道。”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张语有喜有忧，喜得是朱宝二人非是被妖怪所缠，忧得是，万一他们彻底转化成妖怪后，变成了凶残之辈那又该如何？

看到张语喜忧参半的样子，楚归鸿稍一想便猜到了她心中的事，拍拍她的背道：“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他们这一世都是良善之辈，想来前世也应该差不多才对，毕竟妖怪中也是有好妖的，别想太多了。”

“嗯！”张语低低的应了声，不再去想这还没发生的事，希望一切都如楚归鸿所言，朱宝和孙安的前世亦是一个善良的妖怪。

看到她答应楚归鸿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打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几口道：“今天这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爬山怎么样，看看咱们两哪个爬得快？”

这一次张语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他的提议，两人随便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它带着他们去附近的山头，等到了山脚下，两人约定，不许在爬山的过程中用任何法力，违者便当作是输了，要请吃饭。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3）

一边两人难得轻松一回，另一边却是出了事，话说当安得了张语的吩咐，将那火柴盒大的小盒子贴身藏好后继续干着自己的活，他们心中都记着张语那句不能去寺庙和道观的叮嘱，暗下决心绝不去这两个地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朱宝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路过N市中比较有名的一座寺庙明安寺，听说那明安寺的住持慧明禅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有着精深的佛法，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而慧明禅师亦是个低调之人，从不在人前说这说那，最多只是去各处讲讲佛理，所以一年时间他倒有近半的时间不在寺内。

这一天下午朱宝下了班，骑着自行车往家里去，在路过明安寺时，恰被在里面的慧明禅师瞧了个正着，当下他两条白眉就皱了起来，呐声道：“好大的妖气！”

如此妖气，难道此人是妖怪变化的不成？想到这里，慧明禅师大跨步往外走去，他原先所站的地方距寺门有几十米，照理来说等他走到的时候，朱宝早就骑出去老远了。可事情并非如此，慧明禅师脚步虽大，但走得似乎不快，至少当时在寺中的人是这样觉得的。

偏偏就是这不快的速度，居然在几步之间便来到了寺门，也不知他这脚是怎么在跨的，最奇怪的是别人对他这似快实慢的速度并没有任何的感觉，仿佛他就是平常在走路一般。

慧明禅师急急走到外面后，朱宝才刚刚骑过寺门没几米。当下慧明禅师赶紧叫道：“施主慢走。老有事相询！”

却说朱宝也是一时大意，忘了自己回家的路上还有一间寺院，等想起来时已经快到寺院门口了。有心想换条路，可再折回去的话又要好长地一段时间，何况自己前番数次在这庙前经过也并未有什么事，想来这一次也应该没事才对，大不了自己明天不走这里就是了。

抱着这个想法，朱宝才骑车路过了明安寺地寺门。说起来也是他点背，前段时间慧明禅师被其他寺院的人请去讲佛法，一直到今天才回来，他才一回来就看到了朱宝，看到自己眼皮子前有这么一个妖气浓郁的家伙在，他又岂能放过，所以便跟出来叫住了朱宝。

朱宝听得后面仿佛有人在叫自己，便停下了车回头看去。只见得一个白胡子白眉毛地老和尚正在后面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他刚想折回去问老和尚叫自己有什么事，忽得想起前面张语的吩咐，暗叫不好，难道这个老和尚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古怪。想要抓自己？朱宝心念电转之下，顾不得其他。奇∨書∨網赶紧蹬上了自行车，飞快的往前面骑去，任凭慧明禅师在后面怎么叫他都不回头看一眼，更不用说停下自行车了。

朱宝原先若是不逃还好，这一逃看在慧明禅师眼中却成了心虚胆怯的行为了，他紧盯着朱宝飞快逃窜地背影暗自道：“孽障，老纳面前居然还敢放肆，且看老纳如何收了你！”

说完这句话后，慧明禅师一挥宽大的僧袖，只见得一道在阳光下肉眼不可见的光芒如梭一般射向朱宝的脑袋。

正闷头骑车的朱宝忽然觉得脑袋一沉，庄严的佛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于这佛间之中他发现手脚不听使唤，竟然自顾自的将自行车来了个调头，往慧明禅师站的方面骑了去。

朱宝大惊失色，接触过灵异事件地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不是中了邪，而是被那个老和尚给控制了身体，他努力想要收回四肢的控制权，却发现这只是徒劳而已，手脚根

他的指挥。无奈之下，朱宝想到了最后一招，大声会不会被人当神经病，总之叫了再说，总比得落到这个不知底细的大和尚手里要好。

可惜他地这点想法早就被慧明禅师给识破了，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得慧明禅师冲他一伸手指，当下他就变成了哑巴，不管嘴怎么动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跟个哑巴似的。

本就几米地路，不多时朱宝就被迫来到了慧明禅师的面前，只见得他双目圆睁，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他心中的害怕。

慧明禅师也没说什么，只是合什喧了声佛号，然后低声道：“孽障，见着老纳转身便跑，可见你心中有鬼，且与老纳进得寺里再说。”

说着他自顾自的转身进了明安寺，朱宝则将自行车停好后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朱宝自己的意思，按着他的想法恨不得转身逃去才对，无奈身体一直到现在都被慧明禅师控制着，根本不容他有自己的动作。

一路上朱宝不停的冲那些经过身边的人挤眉弄眼，无声地呐喊着，无奈那些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即使有那么几个觉得奇怪的，也只是多看两眼罢了。

就这样慧明禅师一直将朱宝带到了后院，这后院是明安寺的禁地，没有慧明禅师的吩咐谁都不许来，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将朱宝带到这里来。

后院亦有一间小小的殿宇，殿宇中供奉的是如来佛祖，慧明禅师先是跪在蒲团上向佛像叩了几个头，然后才站起来解开了朱宝的言语和手脚能力。

“你……你把我抓来干什么？”面对老和尚不动声色就将自己禁锢的恐怖能力，朱宝害怕极了，一边想着老和尚将自己抓到这里来的目的，一边埋怨自己刚才为怕多走几步路而不肯绕路的行径，或是早早绕开了这座明安寺，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真是，唉……

—

“佛法之下无可遁形，妖孽，还不将你的本来面目现出！”慧明禅师肃颜喝道，手中佛珠紧握，以防朱宝有什么举动。

“我，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真真实实的人！”虽张语隐约有和朱宝提到过一点，但并没有说的明确，所以朱宝尚不知自己的气息已经大部分转化为妖气。

“你是人？哼，妖孽，若你从实招来，老纳还可饶你一命，若是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纳要执戒刀除妖了！”慧明禅师性本慈祥，正因如此，才带了朱宝进来一问究竟，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动手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妖，我真的是人！”朱宝退在门边颤抖着说着，没办法，他的胆子实在不大，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再加上先前张语的叮嘱，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好了。朱宝背在身后的手几次去推那大门，那发现这木制的门此刻如精钢一样重，根本推不动半分。

慧明禅师白眉毛一跳，心中有了微怒，真想不到这个小妖会如此顽固，明明一身的妖气，却还要说自己是人，难道非要逼得现出了原形才肯承认？！

“妖孽，你还要否认到什么时候，若是你自己老实交待，那老纳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非到万不得已，慧明也不愿开杀戒，佛门慈悲，佛门弟子必然是要心怀慈悲才行，对人是如此，对妖亦不逞多让。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4）

宝见逃走无望，只得来到慧明禅师面前哀求道：“大什么都不知道，先前也有位姓张的天师曾提醒过我，说我身上有所不对，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大师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真的没有！”见慧明还不相信，朱宝当下便抬手向天发下了誓言。

看他说得情真意切，不似说谎，一时间慧明禅师也有把摇摆起来了，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只是个凡人？此想法刚冒出没多久，马上就被他否决了，怎么可能，如此强烈的妖气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慧明突然想起他刚才说过的张天师，询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个姓张的天师，是不是叫张语？”见得朱宝点头，慧明沉吟不语，张语在N市里也算小有名气，所以慧明也听过她的名，如今从朱宝嘴里听到，不由得惊疑了起来。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妖而是人？既如此，那他身上那浓烈的妖气又该如何解释呢？慧明想了很久，终于被他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附身！

如果朱宝所说不假的话，那就只有被妖怪附身一个可能，并且是还没有完全的附身，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既有妖气又是人身的问题。

当下慧明和颜对朱宝道：“朱施主，你的话老纳相信就是，不过你身上有妖气一事并不假，所以老纳怀疑，很可能是有什么妖孽之物。想要附上你的身体。虽如今你还没被完全附身，但若照这个情况一直下去的话，那只是迟早地事。到那时你不仅会变成彻底地妖怪，就连神智都会被他吸取。”

“真……真的吗？”听得如此严重的后果，朱宝脸都吓白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根本不懂那些灵异界不是，若非当初因缘际会。喜欢上了嫦娥，他甚至连张语是天师地事情都不知道。

吓得六神无主的朱宝此刻看慧明的眼神已经不是害怕，而是如救命稻草那样，当下他拖着无力的腿来到慧明禅师面前：“大师，你救救我，帮我把那妖怪除了吧，我不想变成妖怪啊，我家里还有年迈的母亲在。如果我死了，那就没人照顾她了，求求你大师，你务必要救救我！”

朱宝真切流露的感情令慧明禅师无法漠视。何况降妖伏魔本来就是他地份内之事，当下伸手将朱宝搀起来道：“你放心。既然老纳遇到了就绝无坐视不管之理，你且安心，老纳定将那妖怪从你体内逼出来！”

“多谢大师！”听得慧明肯相助自己，朱宝感激不已，学着佛家弟子向慧明行了个礼以示谢意。

慧明禅师让朱宝在一侧站好，然后他自己双手食中二指并成剑指，取了几滴净水在指间，用双手在闭起的眼皮上一抹，然后睁眼，只见得一抹黄光如有实质一般的从他眼中射了出来，罩定朱宝的全身，被黄光罩住之后，朱宝全身有如针刺一般，疼痛难忍，可偏偏他此刻一动都动不了，哪怕是眼皮都无法动弹一下，只能强自忍着这针刺的痛苦，希望能够熬过去，这个时候，对朱宝来说，一秒钟都比一年还要长。

然这痛不仅未有消减，反正有越来越痛的趋势，朱宝虽极力忍耐，但毕竟有个极限，在不断的痛苦下，终于忍不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佛眼识妖，这便是慧明禅师施展的法术名称，这是一个辩识一切妖怪地佛家法术，对施术者有很高的要求，慧明禅师原以为只要一施展这个法术，就可以看到附在朱宝身上的那

真身。

但是结果却令他大为吃惊，佛眼之下，妖怪没看到，朱宝却是晕了过去，看样子似是不胜痛苦，这怎么可能，佛眼是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任何伤害的，难道是他体内地那个妖怪在捣乱？

不明情况之下，慧明禅师正欲收了佛眼，却在朱宝晕倒之际看到一头若隐若现的兽类形象浮在他身上，此兽身躯肥大，四肢粗短，不止有耳朵有尾巴，还有一个长长地鼻子，看那形象，倒是与猪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见之下，慧明禅师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严肃的脸上亦露出了几分微笑，他手指再度在眼皮上一按，轻喝一声：“收！”当下那照射在朱宝身上的黄光就如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一般，消失于无形。

虽痛苦已消，但昏迷的朱宝并没有马上醒转，依然躺在地上，慧明禅师先是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到朱宝身前大袖一拂，只见得一道柔和的佛光照临在朱宝的身上，在那佛光之中，朱宝慢慢地睁开了眼，不过看他的神色还是比较萎靡的，想来是因为刚才痛苦过胜。

慧明禅师将他扶起来道：“连累朱施主你受苦了，不过好在这苦并未白受，虽未能受妖怪现形，但老纳已经知晓这妖怪的原形是什么了？”

一听这话，朱宝顿时惊喜交加：“大师，那缠住我的到底是什么妖怪，您有办法将其他收走吗？”

“施主且放心，老纳既然出手，自然会尽全力将这妖怪给收伏，说起这妖怪的原形，倒是令老纳颇有些吃惊，竟然是一头猪的形象，应该是只猪妖！”慧明慢慢地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笑，他果然没看错，当真是有妖。

猪妖……朱宝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神色连番变幻，着实想不到，居然会是猪妖，想他自懂事起，就对猪有特别的感情，觉得猪是很好的动物，所以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它们，万万想不到，现在附上自己身的居然也会是猪妖，真是世事难料。

—

慧明禅师见朱宝神色恍忽，心知其一下子听得这事必然有些难以接受，于是等他情绪平复些后才道：“老纳倒是有一办法可以将这妖怪从朱施主你的身上逼出来，只是必须要等到亥时才能施法，朱施主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老纳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说着慧明就要离去，朱宝连忙叫道：“大师，我能不能先回家一趟，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如果我一直没回去的话她会担心的。”看慧明神色不豫赶紧补充道：“大师放心，我绝不会逃跑的，毕竟没人会希望自己身上有个妖怪在，我保证必定会在亥时之前回来！”

慧明思索了半晌，终于点头同意，朱宝感激涕零的走，他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慧明禅师弹了一朵细小的光点在他衣服上，这样就算他真的没有回来，慧明也可以随便找到他的所在。

时是指晚上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朱宝回家后，先是陪母亲吃饭，然后又整理好家里的事务，直到母亲睡着后，他才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等到明安寺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看到他出来，慧明禅师平静的双眸中有一丝安然。

稍稍说了几句后，他将朱宝引到原先呆过的那个殿宇中，此刻殿内已经席地点满了蜡烛，围成一个大圈，慧明禅师让朱宝走到那蜡烛围成的大圈正中坐好，然后他自己坐在圈外，正对着朱宝。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5）

朱施主，老纳现在要以佛法来逼出你体内的猪妖，在期间，你可能要经受一些痛苦，但是你一定要忍住。”慧明在叮咛了朱宝一番后，开始施法了，只见他先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佛珠抛了出去，只见得佛珠在空中四散开来，凭空悬浮在那些蜡烛的上空，将朱宝又围了一圈。

接下来慧明禅师来到供台前，点了三枝檀香在香炉内，合什垂首：“佛祖，弟子先在要用九转之法来逼出此人体内的猪妖，望佛祖保佑！”

说完之后，他重又坐在朱宝对面，口颂大悲咒，手捻莲花指，随着他的手指向朱宝，那围在朱宝体外的蜡烛和佛珠开始以顺时针的速度旋转，其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根本看不清，只见得一片残影。

朱宝紧张的坐在里面，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蜡烛和佛珠旋转速度的加速，他的头开始痛了起来，不止是痛，还有阵阵的晕眩，然他记着先前慧明说过的话，一直咬牙硬撑，不敢晕过去。

在顺时针绕了九九八十一圈后，慧明双手连动，一道道金光从他的手指尖射到圆圈之内，但见得那蜡烛和佛珠猛得住了，又好似根本不曾转过那般。朱宝刚觉得好一点，没想到那***又开始逆时针转了，而由此带来的痛苦比刚才更胜百益，任是他把嘴唇都咬破了也抵不过那份痛，直恨不得大声嘶叫出来才好。

而另一边慧明也不好过，圆圆的脑袋上都是汗水，连着那白色的眉毛也因汗湿而粘在了一起。真没想到这个妖怪居然会这么顽强，顺转法还逼不出来，迫使他只能使用逆转法。

阵中的朱宝已经开始陷入迷糊的状态，随着神智的模糊。体内地痛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他的思绪就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来到一处荒凉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了四个人，一个年轻的和尚，还有三个形象各异的人，有像猴子的也有像猪的。咦，猪？难道眼前这个就是缠住他地猪妖？

不过看那四人在一起的样子倒是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的那样，呃……朱宝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杯记里的唐僧师徒吗？自己最爱那看部书了，连带着电视剧也看了好几遍，难道他现在正在做西游记的梦？

朱宝心中不停的想着，思绪却是离那几个人越来越近，也看清了那几个人的模样，唐僧很帅。沙和尚看起来比较老实，孙悟空很瘦活脱脱就是一只猴子，和那猪八戒恰好相反，猪八戒就是一只大肥猪，不知怎的，看到猪八戒，朱宝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亲切感，好象老早以前就认识一样。

这个念头刚转完，朱宝就暗笑自己傻，这些个神话传说里的故事怎么可能和自己熟呢。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地凡人罢了。

他的思绪还在不停向那四个人飞近，即使近到咫尺之时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朱宝想要控制思绪停下来。可却无从控制起，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飞进了猪八戒的大脑袋里，他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师兄，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西天啊？”猪八戒甩着大袖子扛着九齿钉，走在孙悟空的身后，唐三藏骑在马上。至于那沙僧却是挑着担子走在最后。

朱宝的思绪虽然飞进了猪八戒的大脑中。却不能控制猪八戒半分。倒有些像过客一样看着他们师徒，只是他却不懂。自己为何会来到猪八戒的脑海中，难道就因为刚才自己觉得和他很熟悉？

孙悟空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后，手舞金箍棒一刻也停不下来，听得猪八戒这么问，扭过头来用略尖的声音道：“大概还要走个四五年吧，这还是指情况顺利，万一路上妖怪扎堆寻可就难说了。”他眼睛骨碌碌一转道：“如果师傅肯让徒儿背着飞去的话，那

一刻，马上就能到那西天！”

骑在马上地唐三藏听到徒弟这话笑着摇摇头：“悟空你这不是又在说疯话了吗，取西经必须要为师一步一步走着去西天，哪难让你背着去，这样即使到了西天也取不得真经，岂不是白去？”

孙悟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反而是猪八戒在旁边嘟囓开了：“一步一步走，说的好听，你现在是骑在马上的，可没自己走，如果这事让佛祖知道了，他指不定就把真经给扣住了不发了，到时候师傅肯定要哭！”

沙僧听到他那嘟囓，快走几步来到他身侧好奇地道：“二师兄，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真经，佛祖的？”

猪八戒被沙僧的话吓了一跳，尴尬的吭哧吭哧几下后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着快些到西天好取了真经，到那时，佛祖一定会奖励我们地，师弟啊，你到时候想做什么？”他赶紧把话题转了过去，先前地话要是让师傅听到了，肯定要说他。

孙悟空一听也来劲了，连蹦带跳地来到他们面前：“我先说我先说，等俺老孙到了西天，一定让佛祖封俺个战斗佛，再不行花果山佛或者是猴佛也行，反正一定要封佛，嘿嘿，等到那时天庭里的那些人见了俺老孙还不得乖乖叫一声佛爷！”想到这个画面，孙悟空想不笑也难啊。

“那我呢，我呢？”猪八戒眨巴着小眼睛，一脸地期盼：“师兄你说我能封个什么佛啊，当年怎么说我也是掌管天河十万水兵的大元帅，现在要封就一定封得比那时高！”

唐僧看他们越说越离谱，不由得说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啊，不管封什么，都是得成正果的事，哪有一定要封佛的道理，像为师就对这些不在意！”

孙悟空嘻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又没说一定要封，反正佛祖也不在，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

猪八戒接了话道：“师傅你当然是无所谓啦，你前生就是如来佛祖座下的金蝉子，等到了西天，佛祖肯定会看在师徒的面上封你为佛的，我们可就不一样了，和佛祖都不熟，指不定到时候会封个什么呢！”

唐三藏边听边摇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不理他们，任由他们在那里胡说。

沙僧凑上来道：“二师兄，我觉得你一定能封佛。”

“为什么，为什么？”猪八戒一听沙僧这么说顿时来了劲，连声追问。

沙僧掰着手指头道：“因为你出力出了很多啊，除了大师兄以外，就属你打妖怪最多。”听到这里猪八戒尾巴有些翘了起来，不过沙僧下面的话马上让他恨不得打沙僧一顿：“除此之外，二师兄吃的也最多，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没你吃的多，你又能吃又能打又能睡，这么利害，佛祖怎么可能不封你为佛呢？”

这话一出，孙悟空笑得直打滚，唐三藏也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他胯下那头白马也打了个响鼻，看那样子仿佛也在发笑。

猪八戒就算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有些受不了了，白了沙僧一眼气道：“三师弟，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我怎么听着这么不是滋味呢，能吃能睡……信不信我打你！”

说着猪八戒就要去抡那九齿钉耙，吓得沙僧赶紧说对不起，孙悟空笑说过去道：“好啦，老猪你也不要不忿了，老沙说的都是实情，你啊，就是吃睡最在行，说不定到那时佛祖封你个吃佛也说不定，哈哈哈！”说着说着他又大笑了起来。

“哼哼，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哼！”猪八戒气呼呼的扛着钉耙到一边去了，不和他们走在一起。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六章 觉醒（6）

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向着西方的斜阳奔去，四人一马的细长细长的。就如某句歌词里唱的那般：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路也许真的在脚下，而西方真经就在这条路的终点，他们能走到那里吗？

就在他们嬉笑怒骂，不亦乐乎之时，前方突然有四个人影闯入了眼睑，不对，不应该说是人影，因为那些人身后都拖着一条蓬松的尾巴，头上亦顶着两只耳朵。其中有一个特别显眼，因为他的头发和别人不一样，是银白色的，长长的银发在微风飘然而飞，闪过一丝又一丝的光芒，如闪亮的流光，他的手中拈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眼睑微垂，凝视着那欲放未放的花苞。

“师父小心！”孙悟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当下就拦在了唐三藏的身前，原本有些尖的声音这一刻更是尖利了几分，火眼金睛牢牢锁定前面那四个妖怪。

猪八戒与沙僧也先后反应过来，各自操了兵器和孙悟空一起挡在师傅的面前，唐三藏虽有手无缚鸡之力，但取经一路以来，不断遇到妖怪，使得他的心智远比先前之时要坚定许多。

“何方妖孽，居然敢挡孙爷爷的去路，若是识相赶快让开，否则别怪孙爷爷不客气！”孙悟空看两个师弟已经护住师傅，便放心的大步而出，金箍棒直指前方的四个妖怪，看他们的妖身应该是狐妖那一类。

左右三个狐妖没有说话，而是齐齐转头看着中间那个银发的狐妖，显然他才是他们的头领，银发狐妖邪魅的容颜隐在那飘荡的长发之中，只见得他嘴角略略一勾，似是而非地笑意在他唇边扩散：“你是在与我说话吗？”极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虽为男子之音，却给人一种少见的柔和，期间还带了一丝丝的妩媚，也许的时候他头并未抬起，依然直视手中的花朵。

孙悟空冷哼一声，对狐妖这狂妄至极地态度极是不满，若换了从前他早一棒打过去了。现在跟随唐三藏十年有余，心性比之以往收敛了不少，是以耐着性子道：“废话，这里除了你们几个妖孽还会有别人吗？”

猪八戒在旁边哼叽着帮腔道：“对啊，你们这几个妖精看到我大师兄还不老实交待，否则等我师兄把你们灭了可就来不及了。”

“是吗？”依然是比女人还要柔和的声音，只是多了份毫不保留的不屑，看样子他并未将孙悟空放在眼里，其余三个狐妖脸上也带上了浓浓的嘲讽之意，仿佛在嘲笑孙悟空他们几个人的不自量力。

这样的蔑视别说孙悟空火冒三丈。就是沙僧这个老实人也起了火性，刚要与他们分辩，唐三藏下了白马道：“你们且让开，为师与这几位说。”

“师傅不可，他们这几个妖怪挡在这里，分明是有意为之，很可能是为你而来，你切不可上前，否则正和了他们的意。”别看孙悟空脾气急躁，却是比较细心。牢牢将唐三藏护在身后。

唐三藏微微摇头道：“不妨事，我与他们离远些就是了，何况你们不是就在旁边吗。如果他们真敢做什么不轨的事，你们在一旁施救就是了。”

在他的坚持下，孙悟空只得让开，不过他握紧了金箍棒亦步亦趋的跟在唐三藏地身后，不敢有丝毫松懈。

唐三藏先合什一礼，然后才道：“四位施主。不知你等为何要在此挡住贫僧等人的去路。可是有什么事？”

银发狐妖将手中的鲜花放到鼻间嗅了一下。眼睑微动，终于抬起了眼。那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眼睛，刚一与他的目光相对峙，所有人都有刹那的失神，连唐三藏这个佛心坚定的佛徒也不例外。

邪魅，无与伦与的邪魅，若说先前他的声音让人耳朵一亮的话，那他地眼睛与容貌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狐妖，是的，也只有狐妖才

么惊人的美，虽美却不见丝毫脂粉之气。

“既然拦了你，自然有我地用意在，唐三藏，我等在这里已经候你多日，如今终于算是等到你了。”银发狐妖微笑看着唐三藏，如在与一个离别多日的老友说话一般：“而等你的目的就是……”说到这里他眼睛突然锐利起来，一字一顿地道：“要你们的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孙悟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唐三藏拖到身后，冷笑地盯着银发狐妖道：“想要我们地命？我怕最后是我们要了你地命，孙爷爷棒下不毙无名鬼，报上名来！”

银发狐妖并不在意孙悟空地态度，淡淡地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是妖界狐族的少主，今日特奉父亲之命来取你们地性命，好了，你们如今知道了，可以去死了！”声线由淡转冷，比冬天的寒冰更冷千百倍。

“狐族少主？好，很好！”孙悟空的声音也不逞多让，挥手示意两个师弟将师傅带到远点的地方，以免被交战时的余波伤到。

少主倒也不制止，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等唐三藏在远处站定后，冲右手边的两个属下一摆手，让他们分别迎上猪八戒与沙和尚。而他自己与另一个狐妖则死死盯着孙悟空。

手慢慢地转着，含苞的花朵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无声的绽放，而绽放的同时，那红艳艳的花瓣又不断的飘落下来，当所有花瓣都飘落的时候，那根花茎在他手中化为了虚无，不留一丝痕迹，就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那样。

随着他与另一个狐妖迎向孙悟空，一场昏天黑地的战斗在双方之间展开，最后以孙悟空一方的全灭而告终。

朱宝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猪八戒被少主凌空扭断脖子的情景，虽然他只是一股思维，但在猪八戒死的时候，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份痛，不止是身体上的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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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八戒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傅与师弟死去，不能救他们，恨，好恨啊！

随着猪八戒的死去，原本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朱宝思绪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只是这一次回去，那身体一下子变得很陌生，感觉思绪无法和身体相结合，思绪一直排斥着与身体的结合。

朱宝不由得慌了神，这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和思想无法结合，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想向在外面施法的慧明禅师求救，可是两相不能结合下的问题就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别说是说话，就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行。

怎么办？朱宝急得团团转，就在这个时候，身体中一股大力扯来，将他猛得往身体里扯去，朱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到一股巨痛，简直是让他痛不欲生，当下再也坐不住，在阵中来回翻滚着。

翻滚不休的朱宝屡屡撞在那阵式的边缘，阵式虽未跨，却被他撞得有些松散，烛火忽明忽灭，佛珠忽上忽下，似随时都有解体之可能。

慧明禅师猛得一睁眼，见此情况心中大惊不已，想不到这个妖怪竟然这么难逼出，看这架式，似乎这阵式已经困不住他了。

慧明禅师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将全寺的僧侣都召集起来才是，如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哪怕撑不住他也要撑下去，否则阵式一散想再收这妖怪可就比登天还难了，而且更有可能令朱宝被妖怪成功附身，彻底变成了妖怪。

想到这儿，慧明禅师闭起眼，勉强将心神沉定下去，拼命将全身的法力往阵中输去，白眉白须无风而动，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

如今就看哪个能坚持到最后了，先撑不住的人便是输的那一方！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七章 猪八戒（1）

，真的很痛，朱宝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撕扯开来了，东西要从他的肉体乃至于精神深处冒出来，极艰难地冒出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朱宝无意识的发出阵阵呻吟之声，他自己没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像兽类叫唤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的踢到阵式的边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朱宝的体外居然有一层墨色的光芒，而且有逐渐加强之势。

烛火的光芒在不断变微弱，即使慧明努力将自己的法力灌注进来，也无法挽救这个势头，而慧明禅师在竭尽全力之后，无奈的败下阵来，他猛得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无奈的张开了眼，摇头叹息，他还是失败了，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几十岁一样。

烛火终于开始灭了，先还是一支，到后面是数十乃至数十枝的灭，而佛珠早在慧明禅师吐血的时候就已经零零星星的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脆响，阵式即将解体……

慧明禅师无力的看着还在翻滚不已的朱宝，后面怎么样他已经没办法控制了，只能看朱宝自己了。

巨大的痛楚让朱宝渐趋向昏迷，然就在意识即将丧失的时候，一股清流从脚底而起，很快就在他的体内绕了一圈，原先的痛楚在这股清流下立马消失不见。

而先前要从肉体与精神深处冒出来的东西，也终于出来了，是记忆，是妖力，是妖身，是一切的一切。

在外人看来，朱宝不再翻滚而是安静的躺在地上。只是却不知道，此刻的朱宝不论体内还是体外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再站起来之时，将不再是那个碌碌无为的保安朱宝，而是……

继承与改变，继承地是前生的记忆，改变的是人身肉体的凡胎。这两样正在朱宝体内迅速的进行着。

猪八戒，原来他就是猪八戒，在前世记忆尽启之时，朱宝终于知晓了自己前生的一切，原来他就是昔日保护唐三藏上西天取经的二徒弟猪八戒，也即是神话故事中那个因喜欢嫦娥而被贬下凡间地天蓬元帅！

怪不得，怪不得，他昔日在看到嫦娥时会觉得很熟悉，会一眼间便打从心底里爱上了嫦娥，原来。他们真的曾经就认识……

天蓬，我们又见面了……没能记住，现在想起，应该也不算太晚吧？

在天庭，我曾见过你，而如今在人间，我们又再见面，变得是彼此的容貌。不变的是彼此的心，你依然是那么爱后，而我也依然是那么爱你！

如果上天可以给人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爱上你，因为你是天地间最美好的女人，可惜，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而我也不能再亲耳听到你唤我一声天蓬了……

朱宝，不。应该是猪八戒了。他开启了尘封的记忆。想起了自己与娥的前世今生，虽然他一直未得到嫦娥地垂爱。但能如此有缘的与她两次相遇相识，对猪八戒来说已经足够了。

开启的不止是记忆，还有蜷缩在体内的法力，曾经天蓬元帅的法力，在这一刻尽皆恢复。但是朱宝原来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法力，是以在恢复法力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被不停的改造着。

妖气，强大无匹地妖气这一刻在朱宝身上流转，妖气之中，他的身体正发生着从未有过的变化，先是耳朵，再是嘴巴，最后是全身，不断地向着原身发展……

倒在地上的慧明禅师看得满嘴发苦，他并不知道所谓的猪妖其实就是朱宝的原身，看到这样的情景还以为那猪妖正在逐步附上朱宝的身，一时间心灰意冷，做好了为猪妖所杀地准备，只希望猪妖能放过寺里地其他人。

朱宝身上地妖气还在不断攀升，直到达到顶点之时才停了下来

个时候他身体的改造已经完成，妖身，如今地他是彻身。

朱宝的身体原就比较胖，所以在体形上倒没太大的改变，就是那个头整个变成了猪头的模样，在改造完成之后，他体外的妖气一敛，不再如原先那样的外放易察觉，现在这样一般的法师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当然前提是得把那猪头的模样藏起来才行，否则一走出去，保管所有人都吓得哇哇叫！

猪八戒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阿哈，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就不知师傅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已经醒了过来。”说到这里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是啊，他一个人醒了又怎么样，师傅和师兄他们还没有消息，也不知是在哪里。

不行，他一定要去把他们找出来才行，至于是不是再去西天取经，那等找到了再说。唉，真是功亏一篑啊，当初要不是那几个狐妖坏事，他们早就已经取得真经，说不定还全部都被封了佛呢！

想到那个几个狐妖，特别是那个被称为少主的狐妖，猪八戒恨得牙痒痒，如果让他找到那个狐妖，一定把他的皮剥了来当鞋子穿，每天来回踩，踩死他。

可是师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师傅被那狐妖杀死的时候，连舍利也被他夺走了，师傅的灵魂很可能就在那舍利之中，而狐妖当时又曾说是奉狐族族长之命来夺取舍利，那么说来，舍利很可能已经被带回了妖界，那么换句话说，师傅极可能根本没有转生！

想到这个情况，猪八戒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是要尽快找到大师兄和沙师弟，三个人联手去寻师傅，即使师傅的舍利真的被带回到了妖界，他们也要去妖界将舍利抢回来！

猪八戒暗自下了决心之后，抬步走出了已经七零八落的阵式，在看到面色灰暗的慧明禅师时，他咧开猪嘴笑了一下，加快脚步来到慧明禅师的身前。

看猪八戒向自己过来，慧明禅师只道他是来杀自己的，不由闭上了眼睛，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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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当下迟疑的睁开了眼，映入眼睑的是一张笑呵呵的大猪脸，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恶意，慧明禅师又是怀疑又是好奇地道：“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猪八戒回了这么一句给他。

这令慧明禅师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你应该知道，刚才是我阻止你附上朱施主的身，可惜我法力不够，没能阻止你胡作非为，更害了朱施主的性命，如今落在你手上，老纳也无话可说，你要杀就杀！”

猪八戒笑着拍了拍慧明禅师的肩膀，说出令他大吃一惊的话来：“老和尚，你误会了，我与你一样，都是佛家弟子，而你口中的朱施主并没有被我附身，他是转世的我。原先你看到的妖气是因为我即将苏醒过来的缘故，不过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起码还得再过一两个月才行，不想现在被你误打误着，令得我现在就完全苏醒过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不过刚才那阵痛，可真要了我的老病！”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慧明禅师惊疑不定地问，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猪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猪八戒摸摸自己的长鼻子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猪妖，而有幸成为佛家弟子的猪妖，你听说过几个？”

“一个……”慧明禅师的心神一直处在恍惚之中，听到猪八戒的问话，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瞪大眼惊讶地道：“难道……难道你就是曾经随唐三藏上西天取经的那个猪八戒？”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七章 猪八戒（2）

慧明认出了自己，猪八戒不无得意地道：“不错，正么样，看到我是不是很吃惊啊？”不用回答，慧明禅师现在的表情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猪八戒站起身对还没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慧明禅师道：“说起来，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你，谢你让我提前这么久醒过来，可以让我早一日找到失散的兄弟，早一日向害我们的仇人报仇！”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充满了森冷的恨意。

不错，他猪八戒确实懒散好吃，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什么的脾气，那几个狐妖把他们害的这么散，他怎么可能忘记。佛门不杀生，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妖怪便没那么多忌讳了。

慧明禅师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方道：“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惊愕，使得他简单的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

猪八戒淡淡一笑，却是未马上回话，而是右手张开，向空中伸出，好似要握什么东西似的，就在这时，一点乌光出现在他的手心，并且迅速向两边延伸，最后变成了一个乌黑的钉耙形象。

猪八戒的目光在这一刻温和无比，凝视着手中的钉耙道：“我们又在一起了，九齿钉耙，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斩进那狐妖的身体里！”斩钉截铁的话宣誓了他的决心。

在召回九齿钉耙后，猪八戒对目瞪口呆地慧明禅师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而不是像神话中那样的成为西方净坛使者，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行，好了，我该走了！”

越过慧明禅师之后。猪八戒正欲去开门，忽而又停住了，低头轻道：“真是大意了，这副模样怎生可以出现在人前，看来还得换成原来的样子才行。”念动身动，身形转过他已经变成了原来朱宝的样子了，只是此时此刻。那在身体里的灵魂，既是朱宝也是猪八戒，原本就是同一个灵魂，两份记忆自然也顺理成章地融合在了一起。

走出寺院，猪八戒站在***通明的街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么多年后，他终于又可以站在这里了，人间，虽然变了许多。但依然是那个人间，但不知现在的仙界又怎么样了。

孙安……猪八戒突然又想到了这个人，记得张语曾经说过，身体里出现妖气的并不止他一个，还有另一个孙安也是如此，哪些说来，孙安会不会就是失散的两师兄弟之一呢？

大师兄？还是沙师弟？

想了半天，猪八戒觉得还是像沙师弟的可能性大些，虽然姓孙，但那性子却不像大师兄那样急躁火爆。应该不会是大师兄。但是有可能是沙师弟吗？这个问题还得确认过才行。

猪八戒正欲回原先工作地地方去找孙安，忽又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然后慢慢将那盒子打开，只见得一道凡人肉眼不可见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化做一颗幸运星的模样。

抬头望着天上烟花化做的幸运星，猪八戒笑得灿烂无比……

却说张语和楚归鸿难得一回抛开彼此的立场，开开心心的爬了次山，两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抵达山顶。所以未能分出胜负。不过张语仗着自己是女生的优势。硬是蹭了楚归鸿一顿饭。

虽然楚归鸿被敲的时候虽然表现的很肉痛，但是从他不时露出地笑意来看。其实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其实对他们来说，钱在眼中并不算什么，更多的是享受由此而带来的乐趣。

这一天玩到很晚才回家，也是黑灵去后，她头一次有那么开心的时候，还未等心情平复下来，一道刺目的光华突然闯入眼中，同时心神一荡，把有些不在状态的她给猛得给拉了回来，跑到窗台前，以最快的速度拉开窗户，仔细看那印在夜空中的幸运星，没

是她当初给朱宝的盒子中所藏地烟火。这个烟火平的，只有修道之人才能看见，而她当初制作的时候，还将其与自己地心神关联起来，不论有没有看到，只要一放出就会立刻感应到。

难道朱宝这么快就遇到危险了？这是张语当时唯一的感觉，因为她在给朱宝那个盒子的时候，曾经说过，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打开，想来朱宝应该不会乱用才是。想不到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遇到了危险，真是让人意外。

当下张语来不及细想，只简单和幻影说了一声就往外跑，反正她的东西都放在空间表里，也用不着再收拾，只需取了车钥匙就行。

开车疾驶向烟花地燃放地点，距离倒是不远，只十分钟不到就到该地点了，等到车停稳后，她才看清所在之地：明安寺。

原来此处是这里，早就听闻此寺地住持慧明禅师是个得道高僧，很可能这一次就是他看出了朱宝身上地古怪。

想到这里，张语的心更急了几分，此时寺门已经关起，而她又不知朱宝所在地具体范围，正在考虑是否要叫门之时，一个声音将她的视线拉到了旁侧。

“张小姐，你来了！”很简单的一句话，也是张语很熟悉的声音，可当她将目光对准那里的时候，神情却骤然严肃起来。

模样还是朱宝的模样，但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妖气，强大的妖气盘踞在他身体里，虽已经极力压制，但张语还是能看出，而且在这妖气中有一丝纯正的佛气在里面，虽然只有一丝，却是纯正无比，这个情况倒是让张语想到了前段时间刚遇到过的沙悟净，他的情况就与朱宝如今一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想到这个，张语的脸犹如罩上了一层寒霜一般，当时固然没有杀沙悟净，但并不代表她就已经原谅他了，沙悟净间接杀害黑灵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难道朱宝已经被原先那个不曾查明的妖怪给附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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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顾不得在此处是否会被别人看到，将伏魔灵剑从空间表中拿了出来，紧握在手中：“你是何方妖怪，为何要附身在朱宝的身上？”所幸如今是深夜，而此处行人又不是很多，所以没人注意到张语手中突然出现的剑。

猪八戒扔掉了抽了只剩下烟屁股的香烟，眯着眼向张语走上几步摊手道：“用不着这么紧张，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这里人虽说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安静的地方，万一要是吓到别人可就不好了。”

张语在考虑了一下后，同意了他的说法，将谈话的地点转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中，这个时候，广场基本不会有人，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张语并未有所放松，依然戒备地盯着朱宝，以防他有什么异动。

猪八戒眼睛一眯道：“张小姐是我这一世里面认识的一个不错的人，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想我应该现出真身来与你说话。”

未等张语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猪八戒已经转了个身，随着乌光的闪过，人身之假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猪头人身的模样。

见到此景，张语下意识的想后退，但旋即又站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明白了，她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是谁了：“难道朱宝就是你的转世？”

这下轮到猪八戒吃惊了，他没想到单凭一眼张语就认出了他来，当下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错，朱宝是我在人间的转世，我真正的身份是唐三藏的二徒弟，西游记中的猪八戒！”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七章 猪八戒（3）

时间张语只觉得事情好荒谬，这都什么跟什么，先是截杀唐三藏师徒夺取舍利的事告诉了她，后来她又遇到了沙悟净，如今又遇到了猪八戒，那这么算下来，接下去他岂不是要遇到孙悟空了？

原先不知道的时候，一个都没见得冒出来，如今如今了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难道是老天故意为之？

在张语心念电转的时候，猪八戒已经将自己原先遇到的事完整讲叙了一遍，最后他问道：“张小姐，我记得你曾说过保安部的经理孙安与我是一样的症状，是真的吗？”激动的心情令得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是不是怀疑孙安就是你失散的师兄弟之一？”张语代猪八戒说出了其心中的话。猪八戒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抚着自己硕大的肚皮说道：“可不是吗？如果张小姐你没看错的话，孙经理他很可能就是我失散的大师兄或是沙师弟，不过我觉得他是沙师弟的可能性大些！”

张语冷瞥了他一眼道：“我没看错，但是你的猜测怕是错了，孙经理绝对不可能是你的沙师弟，他应该是孙悟空的托世！”想到沙悟净，张语就恨得呕死，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放过沙悟净的举动到底对不对。

“啊？”猪八戒被她说的傻了眼：“你为什么会知道？”接着又自言自语道：“难道大师兄的原形已经被人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我是因为被慧明那老和尚苦苦相逼所以才被迫现出的，大师兄难道也是这样？”

“不用瞎猜了，我之所以敢说孙安是孙悟空的托世，是因为在前些天我已经在S省见过沙悟净，他先你们一步觉醒。如今正在四处寻你们！”张语虽不愿，但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你真的见过沙师弟？”猪八戒一双小眼睛瞪得比什么都大，牢牢的盯着张语，生怕她会跑掉似地。

张语背过身道：“是的，我见过他，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人是会变的，也许最初的信念没有变。但是为人处事的原则却是变了。”

猪八戒虽说不怎么聪明，但也不是笨人，张语这么明白的暗示他哪还会听不懂，当下小心地问：“是不是沙师弟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是什么事，等你找到他后，自己去问他吧。”说到这里，背过去地身子忽而又转了过来，夜色中那双眸子布满了森冷的恨意：“替我转告他一句话，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保证能控制得了自己！”

猪八戒显然被她这么明显的杀意给吓了一跳。不理解张语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在他的印象里，张语一直是一个温和友善之人，脱口道：“张小姐，如果我师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愿意替他向你赔罪！”

张语定定地看了他半天，直到猪八戒难以与之对视的时候方道：“不是什么事都能用赔罪来化解的，你先前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从外地回来后就一直没看到黑灵吗？那么我现在告诉你，黑灵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而是一只狗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它，就是间接死在你那位好师弟的手里！”最后那句话张语说得咬牙切齿。

猪八戒被她地话唬了一大跳。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事，原先他还以为只是小事，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敢再去问情绪过于激动的张语。

不管怎么样，张语提供的信息还是让他大大惊喜了一把，喃喃自语道：“大师兄。三师弟。现在只差找到师傅。我们四个就可以团聚了，师傅的舍利被狐妖拿走了。恐怕转不了世，我们三个聚齐之后得先去妖界把师傅的舍利找回来才行，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继续去西天。”

原本已经要走的张语听到这话，心中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唐三藏的舍利在哪里，他们的仇人在哪里，她都再清楚不过，可是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旦猪八戒知道当日杀害他们几个的就是楚归鸿，那么肯定会与楚归鸿决一死战，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按理来说她应该要帮助猪八戒他们一方地，可是一来她与沙悟净有极深的仇恨，二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已到底能不能对楚归鸿狠下

但是张语也不清楚，要他们双方共处那是绝对不可能地事，单就在那颗佛心舍利的问题上就根本不可能达成合解，楚归鸿一意要等母亲天年尽了之后将舍利带回妖界交给他的父亲，除此之外，他还要取得另外三颗可能存在的舍利。

而对猪八戒来说，佛心舍利是他们师傅唐三藏的化身，他们怎么可能让楚归鸿将其带走，更何况楚归鸿还要他们的性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找到了当初杀你们地狐妖，你们会怎么做？”问这话地时候，张语地声音里有一丝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的紧张。

猪八戒奇怪地撇撇嘴：“这还需要问吗？然后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啦，当初他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们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呢？”

张语淡淡地嗯了一声，迎风望着头上不甚明亮的月光，曾几何时，这个月亮差点将人类毁灭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偏偏依然清晰在眼，也就是在那一次事件中，她认识了楚归鸿，认识了这个狐妖！

猪八戒也与张语一样呆呆地看起月亮来，神色痴迷眷恋，不用问，他肯定是又想起嫦娥来了，猪八戒也算是一个数得着的情种，单恋一个人居然能这么久。

张语将目光从月亮上收回后默不作声的往外走去，未走出多远，身后传来猪八戒的声音：“张小姐，我最近可能还会去旭日大厦上班，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拆穿我啊。”

张语什么也没说，什么表示也没有，但猪八戒知道她这算是默认了。

因到家里，只见幻影正不安的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电视虽然开着，但却是没有频道的画面，显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直到张语平安回来后，幻影才大大松了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朱宝还好吗？”

—

张语微微摇头，走到窗前将拉起的窗帘拉开，让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色照进屋里，双手印在玻璃上，轻微的声音从她口中逸出：“幻影，也许很快，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出现在我与楚归鸿之间，因为……西游记中所有的人都已经出现了。”

“真的？”幻影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能够遇到一个沙悟净已经是很巧合的事了，难不成这巧合还接二连三不断啊。

“是的，唐三藏、沙悟净、猪八戒乃至于孙悟空，都已经出现，或者即将觉醒，原来猪八戒和孙悟空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他们就是朱宝和孙安，刚才我去见了朱宝，他已经彻底觉醒，重新变成了天蓬元帅猪八戒，而孙安虽然还没有但想来也快了。其实先前我们在他们身上看到的妖气是他们逐渐觉醒的一个征兆，并非有其他妖怪做乱。”张语慢慢解释着，待得她说完之时，幻影已经无语了，从来没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小……

“虽然现在楚归鸿和舍利的事被我瞒

了下来了，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终有被捅破的一天。而且……”张语迟疑着道：“而且据楚归鸿的意思来看，他父亲已经等不及了，一旦得知这事，必然会命令楚归鸿立马杀了猪八戒等人，然后把舍利带回去。”

“你准备帮谁？”幻影沉吟半晌，方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语苦笑道：“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何必还来问我，不论是否做的事，我深知自己的职责，我会尽力而为的，只是……”

“只是什么？”幻影紧紧盯着张语，心中似意识到了不好。

一直在苦笑的张语这一刻却突然将那份苦意从脸上敛去，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只是到时候我打不过狐狸，你可不许说我哦！”

明知道话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幻影却不知该怎么去说，只能任由张语这样说。

虽然知道这场仗已经是不可能避免的事了，但还是希望它能迟些再迟些来，这是幻影心中唯一的期望。

至少这样可以让张语多做些心理准备，免得到时承受不了，但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兵刃相见，这样的心理准备她做的好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个（1）

八戒自张语处得知孙安就是大师兄孙悟空的托世后，到旭日大厦去找了他，原因有两点，其一自然是想与之早日团聚，其二却是怕孙安也遇到与他相同的事，万一弄不好，没恢复记忆不说，还可能因此丧了命。

再次走进旭日大厦，猪八戒的心中感慨万千，昨天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一无所知的凡人，连自己都无法周全，现在只隔了一天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是天蓬元帅，是保护唐三藏去西天取经的猪八戒，他有着一般妖怪所没有的超强法力，三兄弟团聚之日就是他们去找师傅之时。

猪八戒问了当值的保安，得知今天孙安休息没有上班，猪八戒得知之后匆匆请了个假，便前往孙安所住之处，一路上心情激动不已。

猪八戒没有想到的是，从旭日大厦出来开始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此人正是楚归鸿，他原是来找张语的，哪知邓在大厦门口看到了猪八戒，虽外形还是朱宝的模样，但是这样的变化之术，这样的气息怎么能瞒得过曾将猪八戒杀死的他？！

所以在看到猪八戒时，楚归鸿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古怪，原还以为是张语曾说过的那样，有什么妖怪附上了朱宝的身，可是仔细看后却发现这气息似曾相识，好似猪八戒的气息，虽事隔近千年，但他绝不会认错，难道朱宝就是猪八戒？

不管是不是，既然发现了那就绝对不会放过，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自己找寻已久的人，其实就在身边。一时间楚归鸿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高兴多些还是苦涩更多些。

沙和尚出现了，猪八戒也出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孙悟空，一旦他也出现，自己想不动手也不行，莫看父亲远在妖界，但这里的事情绝对瞒不过深不可测的父亲。如果他不动手，那么父亲一定会亲自来人界干涉的，舍利之事，他势在必得，而且看父亲的态度似乎甚为着急，拖不了多久。

两个难题清晰地摆在楚归鸿面前，母亲的性命，与张语的对决，他该怎么办？这一切能舍得下吗？这两个人可说是他在人间最深的牵挂。

妖不止非无情，甚至比人更有情。而这情也成了最大的牵绊。明知应该怎么做，可这决心却是极难下。

一明一暗两人各怀着满腹的心思，猪八戒也许是太兴奋了丝毫未发现自己正被人跟踪着。其实这一世楚归鸿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论起来他比猪八戒强不了太多，或是老猪仔细点，未必发现不了，不过猪八戒原就不是一个细心地人，所以发现不了也不奇怪。

猪八戒融合了身为朱宝时的记忆，自然知道孙安住的楼房，径直上去敲了门。在等待开门的时候，他心里依然少不了担忧，深怕孙安不在房里。又或者怕他已经被法师之类的人给抓去了，一直到孙安把门打开，他才把心放了下来，幸好来得还算及时。

楚归鸿在看到孙安时，心中隐约知晓了几分，很可能这个孙安就是他要找的最后一个人：孙悟空！

想到这儿。他更小心的敛了气息维持着隐身术。以免让人发现了。在猪八戒进屋的时候，他也悄然跟了进去。躲在房间的一角。

孙安看到朱宝很是惊奇，不然其怎会突然到来，难道部门里出了什么事？在询问得知并无状态时，才放下了心，但依然不解朱宝此来的目地。

猪八戒自进来之后，一直留心观察孙安，果然与原来的他一样，身上妖气浓过人气，但还没有像他这样彻底的转化，想来是时候没到，记忆未曾开启继承。

孙安倒了杯茶递给猪八戒问：“怎

来找我，有事吗？我记得你今天应该上班的。”

猪八戒嗯了一声道：“我请了假，有些事想问你。”言语之间有些吞吐，他有心想开启孙安的记忆，可是他并不擅长这种法术，一旦控制不好，可能会令孙安的记忆身体受损，这就得不偿失了。

“哦，这样啊，那你就问吧。”孙安心中更加好奇了，不解其到底要问什么，该不会是问他工资什么时候会涨吧？

猪八戒并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不停地搓着手，紧张地道：“孙经理，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孙安不禁失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不认识你能让你进我家吗？朱宝，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而是……”猪八戒咬咬牙，决定还是尽早将事情弄好，当下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随着他的转圈，门窗紧闭的屋内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将屋内一些轻薄地东西全给刮了起来，孙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等得风停之后，他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猪头人身地怪物！

他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现出原身的猪八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向后逃，想要远离这个怪物，可惜这屋子原就这么点大，又能跑到哪里去，他躲在沙发后，紧张地盯着猪八戒：“你你你是谁？”

猪八戒早就料到孙安会是这个反应，倒也不在意，抹了把脸好整以遐的在椅子上坐下：“我可不就是朱宝吗？”

孙安虽惊吓不轻，但思绪还没有混乱，当下反驳道：“胡说，朱宝怎么会是你这个怪物模样。”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地道：“你，难道你已经把朱宝害死了？”

猪八戒闻言摇头笑道：“胡说些什么，如果朱宝死了我还能站在这里吗？我就是朱宝，朱宝就是我，我们本就是同一个。”

孙安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你别想就这样骗过我，朱宝绝不可能是你这样地怪物，你到我家来想干什么，难道……难道你想吃我？”说到后面他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想必任何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妖怪时，都会是这个反应吧。

“吃你？”猪八戒如听到什么天大地笑话一样，大笑不止，直到眼泪也笑出来为止：“大师兄啊大师兄，以前都是你欺负我老猪，这一次却是轮到被我欺负，还这般没出息地模样，难道转世把你转的连性子都变了？”

猪八戒看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地孙安道：“我哪敢吃你，我要是吃了你，这肚子肯定得撑破，那样我以后就没得东西吃了。”

“大师兄？你是在叫我吗？”孙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不解这妖怪怎么突然叫起他大师兄来，他和这妖怪又不认识。

猪八戒一翻那双小眼睛道：“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不叫你难道叫鬼啊？”看孙安还是不信的样子，猪八戒不禁犯起了难，看样子，若是不解开他的记忆，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事到如今，虽无十分把握，但说不得要试上一试了。

打定主意后，他大步走向了孙安，这可把孙安吓坏了，以为这妖怪要来吃他了，在屋里和猪八戒玩起了捉迷藏，不时还将东西扔向他。

孙安瞅准一个机会冲向了关着的房门，想跑出去，想哪猪八戒早就看出了他那点儿心思，随手一挥就将那锁牢牢的固定在了那里，任他怎么扳都扳不开，只能绝望地看着猪八戒逐渐逼进。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个（2）

孙安那害怕的模样，猪八戒放柔了声音道：“你放心对不会加害于你的，虽然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只要我解开了你被尘封的记忆，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而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说到这里他单手一伸，罩在了孙安的头上，同时手心泛出一道乌光，别无他法之下，他只得冒险一试，但愿老天垂怜，不要出意外才好。

虽猪八戒满心希望能够顺利唤醒孙安的记忆，可是意外还是出现了，非是因为其他，而是在这个屋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凭空出现，向着猪八戒袭来，以劲风的强度来说，即使是猪八戒挨上了也得肉裂血流。

猪八戒反应也快，虽不知这攻击从何而来，但他还是在瞬间收回搭在孙安头上的手，唤出九齿钉耙，挡住了那道劲风。

楚归鸿自进来后就一直隐身在侧，密切观察猪八戒的举动，眼见他决定要唤起孙安的记忆，不得已只有出手了，以他如今的功力对付一个猪八戒还成，若是再加上一个孙悟空，那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难以得手。

暂时安全之后，猪八戒并未就此放松戒备，而是警觉地环视着这个并不大的房子，冷声道：“何方妖孽，敢偷袭我老猪，有种的就站出来，别偷偷摸摸不敢露面。”孙安此刻已经被吓傻了，愣愣的看着猪八戒，连逃跑都忘记了。

楚归鸿在自己出手那一刻，就知道藏不住身形了，见猪八戒喝叫，索性便现了身。只见空气如水纹一样波动了几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猪八戒和孙安的眼中。

与孙安看到楚归鸿时的茫然不同，猪八戒的瞳孔在看到楚归鸿身影地时候，一下子放大缩小了好几次，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道：“楚

“不错，是我。”楚归鸿的眼中有着极深的无奈，与昔日完全陌生的沙僧不同。猪八戒先前好歹是与他相识的人，如今眼看着就要生死相搏，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使命在身由不得他说不。

猪八戒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钉耙道：“早就知道你不简单，但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简单，想必你是跟着我进来的吧，我居然会没发现，看样子你绝对是比我利害，刚才还想偷袭我。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地。”

面对猪八戒的质问，楚归鸿没有回答，而是闭起了眼，再睁眼时，他已经将那不该出现的同情与不忍悉数隐在了眼底，剩下的只有冰冷与杀意，在这一刻，他将自己清楚的定位在狐族少主的位置上。

手伸处，一朵妖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掌心。看那玫瑰的花瓣上似乎还带着些许露水，就是这么一朵漂亮的花朵令猪八戒如见恶鬼一样变了脸色，大耳朵更是不停的晃动着。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你……”

楚归鸿的眼在这一刻显得迷离而摄人，他转着手中的花道：“这朵花对于恢复了记忆的你来说应该不陌生才是，猪八戒还有孙悟空，时隔千年，我们又再见面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你们身上的舍利！”

这话听在猪八戒的耳中更确定了楚归鸿的身份。在先前的震惊过后。猪八戒眼中马上现出熊熊的怒火：“是你！居然是你！想不到。真想不到，原来你就是把我们师徒四人害死的仇人。狐妖，竟然会是你！”猪八戒当真是再意外不过，想不到原来自己苦苦追寻地仇人就在身边，而且相互之间还认识。

“不错，是我，狐族的少主，猪八戒，我本不想杀你，无奈父亲有命我不得不动手，若你不是那么早恢复记忆，还可多活一段时间，现在……”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良久才继续道：“多说无益，总之今日你们的性命我一定要留下！”

“做你地春秋大梦，死狐妖！”猪八戒破口骂着：“想要你猪爷爷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才行，何况我师兄也在这里，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

我们两个。”说到这里他一把拉起了缩在地上的孙兄，你认得他吗，当初就是他杀了师傅，杀了我们三个。”

孙安害怕中带着几分茫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什么猪八戒，什么大师兄，我只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猪八戒急得直跺脚，都这个时候了，师兄还没恢复记忆，单凭他一个人可挡不住那个狐妖，思来想去，只有先帮师兄打通记忆这一个办法，形势相逼不下，逼得他冒险。

当下猪八戒咬咬牙，再次伸手搭在孙安的头上，一道乌光将他置住，在这乌光之中，孙安脸色开始发青发白，并且开始浑身抽搐，情况似乎不怎么妙，另一只手握紧了武器对楚归鸿道：“死妖怪，有本事就来杀你猪爷爷！”

“想帮他开启记忆？”楚归鸿眼中寒光一闪，射出无限危险的信号，玟瑰在手中飘零落地，有如缤纷的落英，唯美无限，然就在这唯美地情景中，一条长鞭出现在他地手中：“绚之玫瑰鞭！”

兵器相交处传来金戈之声，乌光与金光在这个房间里不停地闪现，几次交手下来，猪八戒的脸上已经见汗水，他地法力原就比不得楚归鸿，即使楚归鸿如今尚未恢复全力，也比他强了不少，否则刚才就不会被楚归鸿的隐身术给骗过。

—

本就不敌，他却还要分出一部分的法力去帮助孙安打通记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但不管如何，现在只能硬撑下去，只希望大师兄能早些打通忘记，恢复前世之身，到那时，他们师兄弟联手，定能替师父报仇，杀了这狐妖。

但是现在看孙安的情况真的很不妙，从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口角逐渐有白沫吐出，两眼更是向上翻起，一副刺激过度的样子。就在这时，他突然停止了抽搐，然后人往后一倒晕死在地上，知觉全无。

猪八戒又惊又急，连声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看样子孙安似乎是凶多吉少了，想要仔细去看却被楚归鸿缠住腾不出手来，无奈之下他只得将精神全用来对付楚归鸿。

两人就这么在狭小的屋内交手着，将原本好好的一个房子给破坏了个干净，狼狈不堪，同样狼狈不堪的还有猪八戒，面对楚归鸿的长鞭，他越来越感觉到吃力，体力妖力的过度透支，使得他双臂犹如灌了铅一样，每一次动作都费力无比。

这样的情形，注定了猪八戒的败落，在争斗多时之后，他的胸口终于挨了一鞭，当下被扫到的地方，衣衫尽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出现在他身上，痛得猪八戒呲牙咧嘴，直抽冷气。

当血当出面在眼中时，楚归鸿的双眼并未出现任何的喜悦，反而凭添了几分疲惫，原本波光流转的双眸这一刻如失了光彩的明珠一样，黯淡不已，累的不是身而是心，在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愿与之为敌，更不愿杀他们。

杀了他们之后，母亲那里又该怎么办，也如杀他们那样杀了母亲吗？被自己的儿子所杀，母亲该有多么的伤心，他做的到吗？真的做的到吗？

楚归鸿不该有的失神为猪八戒创造了机会，他拼着再挨一鞭，将九齿钉狠狠地打向了楚归鸿。

劲风扑面，终于将楚归鸿神游的心思给拉了回来，抬眼处，见得那钉的九齿正狰狞的扑向自己，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这一闪让他躲过了心口要害，但左肩膀上依然免不了挨了一下，顿时出现几个窟窿，血如柱一样的从那窟窿里流出来。

然也正是这份痛，让楚归鸿清醒过来，生死相搏之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与唐三藏师徒之间的仇已经深到无法化解，两方只能有一方活着，不管后面会怎么样，总之目前先处理了猪八戒再说。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个（3）

归鸿无视肩上的伤，只将那长鞭舞了个密不透风，重八戒牢牢困在了里面，紧接着又是一串眼花缭乱的动作，等能够看清时，长鞭已经绑在了猪八戒的身上，连带着把他的武器九齿钉耙也给绑上了。

猪八戒发现自己被绑后，努力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哪想他不动还好，越动绑得越紧，到后面干脆连气都透不出，无奈之下他只得停下了动作，老老实实的被绑着，这样一来又舒服了些，至少能喘气了。

楚归鸿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伤，然后又无动于衷的别过了眼，仿佛那伤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又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不在意生命……

楚归鸿困住猪八戒后慢慢走向了孙安，杀机在他眼中不断闪现，猪八戒急道：“死狐妖，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动我大师兄一根毫毛，我一定把你剥皮拆骨，让你死无全尸！”他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能力，只卯足了劲将能想到的最狠的话全说了出去。

楚归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然脚步不停的走向昏迷中的孙安，孙安此刻身上的气息有些杂乱，并不稳定的妖气正在不断的取代人气，而他的脸也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虽昏迷之中但依然显得不胜痛苦。

楚归鸿的手缓缓伸了出去，修长好看的手指在这一刻成了阎罗王的催命符，冰凉的手指覆在了孙安的脸上，只要他一收紧，孙安的头就会像气球一样爆炸，到那时就真是性命难保了。

“狐妖，不许你杀我师兄，否则老猪我……我……”欲说出威胁的话。可是如今自己的性命还捏在别人的手里，再说威胁地话哪有什么意义。

大师兄，你快醒醒，再不醒你的命可就没了，我求你了！

心里不停的乞求着，猪八戒那并不大的眼里渗出一滴一滴的泪水，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瓣。然心中的绝望却在不停加剧，难道大师兄真的要还没觉醒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楚归鸿并没有就死杀了孙悟空，而是自手心发出一道光芒罩住孙安，将他全身上下都照了个遍，没有舍利，竟然没有舍利，这怎么可能，父亲不是说他们四个人身上都可能有舍利的吗？

当初杀他们的时候没有还有理由解释，因为除了猪八戒以外，其他两人都是自爆而死。死时灵魂远遁，有可能连带着舍利也遁走了，至于非自爆而死的猪八戒身上为什么也没有，那就不太清楚了。

但是现在如今孙悟空的转世身上居然没有舍利，这就说不过去了，难道是父亲猜错了？

楚归鸿收回了光芒低头沉思，他没注意到此刻的孙安身上气息在强大的同时逐渐开始平稳起来。

在想了一会儿之后，楚归鸿起身来到猪八戒的身前，与刚才一样，同是光芒罩住猪八戒。这一次令他欣喜的事出现了，猪八戒的身体里隐约有一颗手指甲大小地舍利，正是这丝舍利让他在妖气之中出现一丝纯正的佛光。

高兴过后他又有事想不明白了。为何这一世猪八戒会有舍利孙悟空却没有，这不合常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楚归鸿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委，一时间他也对这两人的处理为难起来，猪八戒倒是可以杀，反正直接取了舍利就好。孙安却该怎么办。他已经可以确认是孙悟空的转世。但体内却没有舍利，是否要将其留下来观察后效？

楚归鸿考虑再三。终于下了决心，舍利虽然重要，但也要拿得到手才行，以他如今一已之力，对付孙悟空力不从心，想当初他全盛之时，也不过险险胜他一筹而已，

不过六成的功力，根本不是孙悟空的敌手。

杀！只有这一个方法，取了猪八戒的舍利之后，再去寻沙僧，事端已起，再无还转的余地。

杀机毕露，双眸之间又化做一片阴冷，不知他在面对张语和自己的母亲之时，是否依然能做到这般地无情？

猪八戒这一刻已经失了继续叫骂的力气，他只能悲痛的看着楚归鸿地手凌空扼住孙安的脖子，就如上一世楚归鸿杀他那般。

楚归鸿五指一合，准备就此断了孙安的命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依然处在昏迷中的孙安身上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抵住了楚归鸿地劲道，保护孙安不受到任何伤害。

凭楚归鸿地眼力自然看出这不是孙安有意识地反抗，更似他的身体自动抵抗外面来地攻击，但这可能吗？

楚归鸿不相信，又接连试了几次，甚至于将手亲自放在孙安的身上，依然没用，每一次他的攻击都会被那金光化解。猪八戒一直高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暂时安了下来，师兄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绝对不会！

—

见普通的攻击无效，楚归鸿不再做这无用之力，而是稍稍后退，单掌在胸前，妖力不停的灌进手掌之中，随着妖力的灌住，手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而莹白，就如玉石做成那般，美而惑！

然这一切看在猪八戒眼中，只有恨与怒，如果狐妖将这所有妖力都做全力一击，那道金光还能抵挡的住吗？大师兄还能平安吗？

问题的答案很快便见分晓，楚归鸿在妖气灌注完毕后猛得将手往孙安的方向一挥，只见一道月牙形的金芒高速旋转着向孙安飞去。

月牙金芒虽看着不怎么霸道，但是它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信息，当月牙金芒飞过自己身侧时，猪八戒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直到那危险感消去后才睁了开来，他睁眼时恰然看到自己眼睛上的睫毛正慢悠悠的往下掉……

孙安身上的金光似也意识到利害，光芒大胜的迎向月牙金芒，两团金光交织成一片，此消彼长，一时间斗了个难分难解。

猪八戒不停的为那团金光加油，可惜他越是这样想，事实就越是与之相违，金光在月牙金芒持续不断的侵蚀下，逐渐有了不敌之势，被压得越来越小。

楚归鸿冷眼而望，胜负已经很明显，他现在想要弄清楚的就是这团金光到底是什么玩艺，居然能抵挡他的攻击，难道……

在他想到的同时，猪八戒似也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盯着那金光，想要看清它的本质，终于在金光回缩到孙安体外一寸距离的时候，一根细细筷子一般的东西出现在孙安的心头。

猪八戒看到这个细如筷子的东西激动不已，大耳朵不停的扇动着，没错，是它，就是它，原来它一直都藏在大师兄的灵魂内，在遇到危险时便自动抵御！

细如筷子的东西从孙安的体内慢慢浮了出来，没入金光之中，与之一起抵御月牙金芒，有了它的加入，局势又开始颠倒，金光开始占据了主动位置。

小筷子不停的变大着，如被吹了气一样，一直到变成丈余长，两寸粗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浑身金光大放，一眼便知是少有的神兵利器。

没错，这就是孙悟空取自东海的成名兵器：如意金箍棒！

楚归鸿在吃惊过后，又有些不解，当初孙悟空死的时候，明明将金箍棒扔走了，怎么如今又出现在他的体内，着实叫人费解。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个（4）

归鸿不知，猪八戒不知，就算是孙悟空也不知道，当然将金箍棒扔走，但是几百年的朝夕相伴，金箍棒再不是一件冷冰冰的兵器，它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那意识还小的可怜，但这已经能让它记住孙悟空这个唯一的主人。

所以在当初被扔走之后，它凭着与孙悟空独特的气息联系找到了他的转世，然后蜇伏在他的灵魂之中，一直到现在孙悟空转世遇到性命交关的危险时，才自灵魂中浮现。

月牙金芒在金箍棒的一再冲击下，终于消散，但这已经不再是楚归鸿关心的事了，他更在意的是金箍棒的出现，有它在，想杀孙安恐怕要费上一番手脚了。未等他这个念头转完，地上昏迷不醒的孙安忽然有了变化。

妖气，比当初猪八戒觉醒时更浓重的妖气，从头顶百汇穴冲天而出，然后由上往下运行，很快便将孙安包裹在里面，而孙安身体的变化也逐渐出现，第一个征兆就是毛发，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开始有金黄色的毛发从内往外钻出。

看到这个情况，猪八戒固然高兴，楚归鸿却是面色一紧，不行，他绝不能让孙悟空觉醒，否则想杀他们就难了，想到这儿妖气逼出在手，化成两柄利刃，一柄缠住金箍棒，另一柄则努力破开包裹着孙安的妖气，意图在他异化完成之前杀了他。

金箍棒虽是神兵利器，但苦于无人操纵，只能进行简单的反击，无法同时阻止两柄剑有攻击。猪八戒在旁边干看着心里着急上火，他根本腾不出手，气急上火。猪八戒甚至用牙去咬那绑在身上的鞭子，可惜不仅没咬断，反而还差点咯了满嘴的牙。

齐天大圣孙悟空第一次出世的情况可说是惊天动地，连仙帝也被惊动了，派下天兵来查看，这一次转世觉醒虽不像第一次那样，但却也是天地变色。有如实质的妖气冲天而起，刚刚还晴好地天空一下子阴云密布，转眼间便是雷电交加，暴雨狂风袭卷着整个城市。

沙悟净在张语离开后，一直四处找寻失散师兄弟的下落，这一次他正好来到了N市，见|天空中散布的墨绿色妖气时，那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喃喃道：“好强大的妖气。是哪个妖怪要出世了？”

不知怎的，这强大的妖气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欲要一探究竟，当下也不怠慢，眼观八方，将妖气地来处给锁定之后，便急急追寻而去。

妖气惊动的不止是沙悟净，还有张语，此刻她正站在玻璃窗后瞧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幻影静静地悬浮在她身边。

张语原先是在睡觉的。却被轰轰的雷声给惊醒过来，当她第一眼看到天空时，就知道这场惊雷暴雨来得并不寻常。这样强大的妖气会是谁呢？在N市里难道还的，除非……除非这个妖怪刚刚到来亦或者是觉醒，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有什么看法？”张语问着身边地幻影，目光却不离雷霆道道的天空。

“天象异变，必有妖物出世，这一次也不出左右。不过从这妖气来看。此妖却是妖而不邪。正而不恶，强而不杀。其非一般妖也！”幻影这个时候如绕口令一样，来了这么一段话。

张语点点头，正要再问，幻影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个妖是何方神圣？”

与幻影相处二十几年，他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张语并不奇怪：“难道你知道？”

幻影双眼一闭，叹了口气道：“虽无十分把握，但七八分还是有的，语语，看来老天逼着你在做决定！”他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舍，正是因为无奈，正是因为不舍，所以他不敢看张语的表情。

听到幻影的话，张语的表情僵在了那里，如果这样她还听不出来的话，那真是笨蛋了，抓着窗台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直到指骨泛白为止。

好半晌她才艰难地说了句话：“今天孙安没有来！”

“是啊，他没有来，下次你们再见的时候，他就不再是孙安，而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取经四人组终于齐了……”他睁开眼瞥了张语一眼轻声道：“而你也到了做决定之时，张语，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历代的张家先祖失望！”

抓着窗台地手指忽而一松，将那紧闭的窗门豁然打开，任由那密集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只一会儿功夫便将她全身淋了个湿透，可张语依然没有要退却的意思，闭目站在那里，任由寒意将自己包围起来。

隐约间幻影似乎听到了低泣之声，是张语吗？是她在哭吗？

也许是吧，雨落在脸上，濡湿了脸，看起来就像哭泣落泪的样子，但是幻影清楚的知道不是，张家地泪重若千钧，想要落下比任何事情都难。

恍然间，幻影地脑海里突然映出一段男子与女子奇怪地对话来，一段以前他从来不知的对话：

一泪倾城，若然落泪，必然倾城，所以张家地泪又被称为倾城泪，如果可以，我希望张家的后人永远都不要再落泪。倾城泪落，浩

！

影，答应我，我去之后，你要替我守护张家一脉，虽然我这一次集三界之力击败了神人，但是他们必不会死心，有朝一日还会再卷土重来，而我的后人将再次集合三界之力，汇聚四圣兽之能，再次将他们败退！

你的后人真的可以担负起你交托的重任吗？

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那么也该相信我的后人，相信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影，你的肉身受损严重已不能再用，我已经将之放在妖界之镜湖中。这个水晶球用来栖息你的灵魂。以后你来妖界之时，可以去镜湖中取出肉身，相信到时候应该已经修复完毕了，如果可以，来妖界的时候记得带上张家地后人，浩劫重临也许会应在那一代……

悦儿，为什么不让我随你一起走。你明知我独自留在这个世上不会快乐，为什么偏要我守护张家的血脉，为什么要让我孤独的留在这个人间？

呵，因为……因为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啊，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四圣兽是属于妖界的，他们不应该留在人间，何况他们此战重伤垂危，能不能恢复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

可是我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日复一日对你的思念会不停侵蚀着我的灵魂。终有一日我会背弃对你地承诺，一死以求得解脱，悦儿……

所以啊，所以我决定在消散离开之前先封锁你大部分的记忆，直到你回妖界取回肉身为止，影，好好的活着，那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悦儿……

影，活下去吧，带着我对你的爱活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也说不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

对话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是幻影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女子的最后两个字：一定……一定……

影是指他吗？是的，一定是他，守护着张家一脉，灵魂留在水晶球内，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的肉身，原来他地肉身留在妖界吗？可是这镜湖又在何处？

“幻影？幻影？你在想什么呢？”张语已经将窗门给重新关上了。之后她连叫了幻影好几声都不见他答应。不禁有些奇怪。

幻影回过神来应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张语。我想和你说件事，可以吗？”

“你说，什么事？”张语应声道，幻影甚少有这么叫她的时候，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她说吧。

“等这件事处理完后，我想去一趟妖界，你愿意与我一起去吗？”他沉声说着。

“为什么？”这下张语真的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幻影怎么会想到去妖界，那里可是妖的天下，去那里做什么。

“去取回我的肉身，我想知道，曾经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经历过什么事，还有她，她到底是谁？”想到那个被称做悦儿的女子，幻影的灵魂无端痛了起来，这样深入到灵魂地痛还是第一次。

“肉身？你的肉身在妖界？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说地那个她又是什么人？”面对幻影的话，张语有着一连串的问题。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其余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有等灵肉相融的时候，我才能回答你地问题，现在只问你愿意与我一起去吗？”幻影等待着张语地回答，妖界危险重重，他是绝对不会勉强张语地，一切只凭她自愿。

张语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还需要问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黑灵，不想再失去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地你。”

听到张语的回答，幻影的眼慢慢弯了起来，之所以要张语一起去妖界，并不止是为了替自己找回肉身补全记忆，也不光止是为了叫悦儿的女子，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那便是对话中提到过的“神人”，从来他只知道仙人，不知道何谓神人，而且听那意思，神人似乎是三界共同的敌人。

浩劫重临也许会应在那一代……

想到这句话，幻影的心又沉了一沉，难道劫要应在张语的身上？若真是这样的话，誓必要早日与张语一起前往妖界，弄清事情的真相。

张语并不知道幻影此刻的心思，她最关心的还是孙悟空觉醒的事，这么重的妖气，楚归鸿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一定发现了，而且很可能他已经赶过去了。

念及此，张语的脸马上变成一片苍白，不，她不可以让楚归鸿这么做，她必须要阻止他！

她真的不希望楚归鸿再次变回那个随意杀人的狐归鸿，不要，绝对不要！

何况朱宝及孙安也算得上是她的朋友，要她眼见着他们被人杀死而无动无衷，怎么可能，不要死，大家都不要死啊！

在疾风大雨中，张语下楼开了车，全然不顾红灯绿灯，只踩足了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妖气的来处。

希望赶得及吧！幻影在高楼之上默默看着张语的车如发疯一样的飞驶着，但是真赶上了又能怎么样，事情根本没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办法，必须要有一方死才行！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九章 齐天大圣（1）

归鸿顾不得外面的天象是何情况，只专心操控着他那两柄利剑，一抵金箍棒，一破孙安体外的妖气，意欲在他变成孙悟空前将其击杀，只是那孙安体外的那层妖气却是出奇的强韧，任着他攻击了半天也不见有破除之势。

倒是妖气内的孙安越来越像孙悟空了，毛发覆盖了他的全身，脸上亦不例外，除此之外，面部的五官已经变成了猴子的模样，全然不见先前人类的样子，猪八戒在一边看得狂喜不已，大师兄，他的大师兄终于又一次回来了。

惊雷、狂风、骤雨连番不停，疾雨之中，不论是沙悟净还是张语都心急无比。

当然，他们两个的赶来，楚归鸿是全然不知的，他用尽全力亦破不开孙安的护身妖气，心下奇怪，虽说自己功力未尽全复，只有昔日的六成，但也不应该差到这个地步，除非……除非这一世孙悟空苏醒后的功力较之上一世又有进步？

可这怎么可能，一般来说，转世苏醒后，功力能保持上一世的状态已经阿弥陀佛了，哪可能进步，更多的是倒退，譬如他自己就是这样，直到现在也不过全盛时期的六成功力。

楚归鸿心中诧异，但手里的动作却没丝毫停止，金箍棒到底只是一个略有灵性的武器，不能同有人操控时相担并论，是以最后终是不敌，被楚归鸿的妖气之剑死死压住。这使得楚归鸿可以将大部分心思分出来对付孙安。

楚归鸿心知成败皆在这一刻，若让孙悟空成功苏醒。那自己肯定不是敌手，是以他横了心，将全身的妖气皆灌进用来对付孙悟空地那柄剑中，只见得原本光芒略显灰暗的身剑立刻大放光亮，而且开始不停的化形，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只一会儿功夫。入眼处全是清一色的剑身，成百上千的剑将孙安密不透风的包围在一起，只待得一声令下，便倾全力将之击杀。

猪八戒本来已经安下的心随着这一情景再次又提了上来，心中不停地催促着师兄快些醒过来。

孙安此刻的外形已经全然成了孙悟空的模样，不过内里还没完全转化，妖气依然不停地改造着他的身体。因着这原因，所以孙安至今还没醒转。

楚归鸿眼中精光一闪，手做剑指猛然一挥，同时口中轻喝：“咄！”

但见得那千百把剑俱随着他的意念，狠狠地向孙安体外的妖气刺下，而且这还没完，所有刺到妖气的剑都凭空爆炸开来。连着几百次的爆炸，几乎将他们所处的这所楼房夷为平地，若是楼里没人还好，有人地话那些人怕是都活不成了，不明不白的做了冤死鬼。

为免引起无谓的恐慌，也为避免过早的暴露自己，楚归鸿在爆炸声起，楼房塌陷的时候就在周围撑起了结界。从外面看依然是楼房伫立的假象，是以别人对这里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几层高地楼房夷为平地，自是粉尘四起烟雾弥漫，猪八戒处在离爆炸处极近的位置，被捆在鞭索之中的他既不能闪躲也无法防护，生生被那些四起的粉尘给呛的咳个不停，眼睛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以直到爆炸结束后。猪八戒才醒过神来。当下他急得眼都红了，不停大叫着师兄。可惜，没人理他，如死一般的静寂，根本没有人声，难道大师兄真的被炸死了？

不，不会地，师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猪八戒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可是真的没死吗？

另外一个人也在等着结果，但与猪八戒不同，他是绝对不希望再次看到孙安亦或者是孙悟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绝对不希望的。

楚归鸿静静的站在那里，所有粉尘一旦飞到他身体一丈范围内，就似遇到一股无形地墙壁一样，再

半分，是以从刚才到现在，楚归鸿地身体一直都是干只除了肩上那狰狞的伤口外。

烟雾慢慢淡去，逐渐可以让人看清四周地情况了，楚归鸿与猪八戒都屏息而待，死了吗？没死吗？雨打在结界上呯呯的做响，没有了原本遮在头上的房顶，咆哮的天空更直观的出现在眼前，惊雷就在耳边炸开，闪电就在眼前划过，直欲照亮所有人的内心。

一点金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待得烟雾再散去几分之后，他们看清了，那是金箍棒的光芒，而此刻金箍棒正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握在掌中！

这个世界上能够成为金箍棒的主人只有一个，能够将金箍棒握在手中的也只有一个，他就是：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

两个人两样的心思，一个是高兴得飞上了天，另一个则是沉得落入了谷底，孙悟空醒了，这次倾尽全力的攻击没有杀死他，也没能阻止他的苏醒。

头顶冲天金冠，身着水晶甲，脚踩登云靴，手握金箍棒，曾经通杀四方，令无数妖精神仙胆战心寒的孙悟空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人间。

不过一次他的头上似乎少了一样东西，一样唐僧曾经用来约束孙悟空的东西：金箍！

看到孙悟空，猪八戒高兴的都快飞上天了，他手脚被绑，但还可以蹦跳，肥胖的身形这一刻跳得比燕子还轻盈，三下两下就蹦到了孙悟空面前，含泪对比自已还低一头的孙悟空哽咽道：“大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刚才就怕你被那妖怪给杀了活不过来，现在可算是放下心了，呜，大师兄！”说着说着，那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堂堂一个天蓬元帅此刻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里似乎也出现了泪光，眼瞅着那泪光越来越盛即将掉下来时，他却仰起了头努力将那泪光收回去，顺便还不忘给猪八戒一拳：“好你个死老猪啊，一见面就哭得跟什么似的，老孙我又没死，哭什么哭，快把泪擦干了，否则让师傅瞧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指不定又要念那劳什子的紧箍咒，老孙我可不想受那罪！”他还不知道自己头上早已没了那个惹人烦的金箍。

师兄的话是不会有错的，猪八戒猛点头想抬手擦了那眼泪，可这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这才想到自己还被人人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他委屈地对孙悟空道：“师兄，我被那只该死的狐狸绑住了，你有没有法子，帮我解解！”

孙悟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楚归鸿，却发现这个脸色苍白的人他根本不认识，除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似曾相识以外，其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也难怪孙悟空，刚才他正处在苏醒的关键时刻，神智处于混沌状态，对外界的事根本一无所知，哪会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他们师兄弟三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猪八戒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当得知眼前这人就是将他们杀了遍的狐族少主时，孙悟空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头上的火更是蹭蹭蹭往外冒，连猪八戒都有些受不住的往后退。

孙悟空一顿金箍棒道：“好小子啊，想不到俺老孙刚苏醒就碰到你这个仇人了，老孙自从石头里蹦出来起，就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你还是头一个，真是佩服啊，今日老孙倒要再次领教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再杀我们师兄弟一次！”

楚归鸿情知自身危险，但却未有害怕之色，早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可能会死的心理准备，死，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至少这样他就不用因为夹在两边而为难了，也不能担心有朝一日与张语对决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九章 齐天大圣（2）

唐三藏师徒并不是他的本心，也不是他的意愿，只因可违，自身少主之责任感不可背而已。

人死如灯灭，妖死亦如灯灭，死了便一了百了，再无烦恼，即使人世苍海变迁也与他无关了。

当下楚归鸿怡然无惧地迎视着孙悟空道：“若你有信心与我一敌，就尽管放马过来，当初我既然能杀得了你们三兄弟，那么今日自然也杀的了你们两！”

孙悟空被楚归鸿说起了往事，心中显然难受，连金箍棒把脚下的石板震了个粉碎也没发现，猪八戒瞅着孙悟空难看至极的脸色轻声道：“大师兄，等会打的时候记得留口气，当初他把师傅的舍利拿走了，现如今说什么也得从他嘴里把师傅的下落给套出来不可。”

孙悟空闻言瞳孔微缩，以几不可见的幅度点着头，然后转眼恶狠狠地盯着楚归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楚归鸿此刻肯定连骨头渣也没剩下了：“死狐妖，如果你识相的话，赶快把我师傅舍利的下落说出来，这样孙爷爷等会杀你的时候就让你死的痛快点，否则，嘿嘿！”阴笑几声止住不说，倒不是孙悟空故意不说，实在是他也想不出什么折磨的法子，没办法，一直以来，他遇到那些妖精都是直接一棒子打死，根本不会多加折磨。

“这话等你抓到我的时候再说吧！”楚归鸿也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必死地准备。身在异界，生死本不足惜，这是他早早就了解的事，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了些微的不舍，不舍年迈慈祥的母亲，以及与自己既是死对头，又互有情意的张语，如果自己被孙悟空杀死，想必她就不用再像现在这么烦了吧。

孙悟空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现在被他一激立时眉头倒竖，抡着棒子就要打过去，不想猪八戒却是拦在了他的前面，孙悟空龇牙怒道：“老猪你拦着我干什么，难道你变成和这狐妖一路的货色啦？”

“我呸！”猪八戒向来是怕死了孙悟空，难得有这样不敬的话，只听得他怒冲冲地道：“我老猪是什么人。哪会和这狐妖去做一路地，我拦着你只是让你帮我解开这臭绳鞭，好让我和你一起打这狐妖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孙悟空听得猪八戒解释，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赫然道：“嘿嘿，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太急了嘛，行，这就给你解！”

孙悟空说完话，便朝猪八戒吹了口气，以前他解绳解锁向来都是吹气的，百试百灵，只是这一次却是不灵了，没的办法。这可不是普通的绳鞭。不过这可难不倒孙悟空，金箍棒随心现化，变成了一把绞子，向着那鞭子便剪了下去，只听得“咯嚓”一声，玫瑰鞭应声而断。

这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金箍棒其性属金。而玫瑰鞭乃草木化就。其性属木。虽得楚归鸿之妖力所注比之金石还要硬，但本性依然是木。

金遇到木。必然是金克木，除非双方功夫相差太多，才有可能补回这属性上的差别，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孙悟空高过楚归鸿许多。

眼见着自己地鞭子被弄断，楚归鸿并无过多的表情，绚之玫瑰鞭乃是玟瑰所化，只要玫瑰在手，妖力在身，他随时都可以再变化出来，根本不存在断不断的问题。

另一边猪八戒被捆许久后终于得了自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哼哼着道：“可捆死我老猪了，这个狐妖最是可恶，大师兄，咱们两师兄弟就一起上吧，赶紧把这狐妖给抓了，问出师傅的下落，然后咱们再去找沙师弟！”说话的同时，九齿钉耙已经重新回到了手里。

“好！”孙悟空高应一声，眼睛死死盯住楚归鸿，更欲许猪八戒一起杀过去，却忽闻大笑之声，随着笑声，一个人影穿过楚归鸿

结界，出现在他们地面前，来者是一个头上无发状似子，只听得他一边笑一边道：“既然要杀狐妖，又怎么少得了我的份，咱们师兄弟三人向来共进退，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孙悟空和猪八戒或许一时还认不出他来，楚归鸿却是一眼就辩知，此人正是当初委托张语去杀旱魃的沙悟净，想不到他也来了，这次可真是齐全了，当初他率人杀了他们三个，现在却轮到他们三个来杀自己，这算不算现世报呢？

待得沙悟净亮出了招牌武器，孙悟空和猪八戒眼中的疑惑刹那转为惊喜，二人俱是乐得跳起来：“老沙，老沙居然会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沙和尚来到孙悟空这边道：“还不是被大师兄苏醒时的妖气所吸引，原本只是想来这里探个究竟，看看是何方妖怪，没想到原来却是大师兄还有二师兄，实在是大大的意外啊！”

猪八戒一摇他那大耳朵道：“别管什么意外不意外了，反正我们三兄弟能聚在一起就是好事。”

沙悟净点点头，怨恨地盯着楚归鸿道：“说来惭愧，我与这狐妖原就见过，只是当时没能发现原来他就是害得我们兄弟惨死地最魁祸首，幸好在这里又遇到了，否则我可真要抱憾终身了！”

“哦？你们原先就遇到过？是怎么一回事？”猪八戒好奇地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等擒住了这狐妖再说也不迟。”沙悟净说的既是实情也是推脱之词，他担心若真把那事给说出来，孙悟空和猪八戒会责怪他，毕竟说实在的，那事确实不少彩！

楚归鸿倒也没点破沙悟净不说那事的用心，只是冷眼旁观，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时方从地上捡起了断掉的玫瑰鞭，只见得霞光一闪，那鞭子又恢复如初。

双方不再废话，各自执了武器紧紧盯住对方，不论怎么看，都是楚归鸿处在弱势，那边三个，除了猪八戒受伤外，其他可都是完好无事的。

就在这时，沙和尚突然盯着孙悟空地头道：“咦，大师兄，怎么你头上地金箍不见了？你什么时候找到办法取下来了？”

“金箍？”孙悟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取下来，我又没去动过它，还不是在头上戴着嘛。”说到这里他忽而神色一正，终于明白了沙和尚话中地意思，摸着头难掩激动地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头上的金箍不见了？”

“是啊，我还在奇怪呢！”沙和尚点点头，另一边猪八戒也道：“唉呀，可不是吗，真地没有了，我刚才竟是一点都没发现，以前师兄你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弄下来，现在却自己不见了，师兄这下你可开心了吧！”

孙悟空摸摸自己的头，发现那金箍确如两位师弟说的那样，不见了踪影，当下猴嘴立时咧开来了，带着一丝阴笑的意味道：“开心，着实开心，昔日被那金箍套在头上的时候，不仅时常要受那紧箍咒的疼，就连法力也被封了三成，当真是难受得紧。刚才我还在奇怪，怎么身上法力运转这么舒坦，原来是没了金箍，这可好，狐妖，今日就让你看看你孙爷爷的无边法力，无穷变化，就算死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话音一落，身似风动，残影未消前，他就已经冲到了楚归鸿的面前，金箍棒挟万钧之势当头打来，猪八戒和沙和尚也没闲着，各自攥紧了武器冲上去帮他们的师兄。

以一敌三，吃力至极，楚归鸿连番大战下来，妖力早已空耗，眼见孙悟空如此凶猛，哪敢抵挡，双足一蹬，疾退至一边，然脚未落地，猪八戒的钉耙已到，想换气再躲已是不及，只得长鞭疾甩，将那钉耙逼退。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九章 齐天大圣（3）

边刚好，另两边的攻击又再次来到，楚归鸿一时陷入没多时，身上就再添了两道伤口，幸而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内脏，此刻他早已经现出了妖象，耳朵，狐尾，与前世相比，只差了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而这也正是他是否恢复功力的决断，当他恢复到原先那个水平时，他的头发就会变回长及腰际的银白色发丝。

一边是左支右挡，相形见拙，另一边却是步步紧逼，不肯放松，虽说为了生擒活捉，使得孙悟空三人不敢狠下死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让楚归鸿好受。

孙悟空放开金箍棒，只以心神操控它配合沙和尚与猪八戒，而他自己则变化成各种动物，给予意想不到的打击，或而变成老鹰，从空中而琢下，或而变成钻地鼠，毫无声息的从地下钻出来，使人防不胜防。

楚归鸿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加重的喘气声，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在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张语会不会为他难过？也许会吧，也许不会，因为这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要杀人取舍利呢？

楚归鸿知道孙悟空他们想抓住自己，然后问出唐三藏舍利的下落，只是这个下落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们，母亲的命全赖舍利维系，若是让他们把舍利取走，那母亲即刻就会没命，他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做！

也许最终他们还是会找上母亲，但至少不是他告之的。只要他活着一日便会护母亲一日安危！

又一轮攻击过后，楚归鸿虽勉强挡住了，但他的情况绝对不好，单膝跪地免力撑着身体，手中已没了开口，玫瑰鞭在刚才的打斗中被震成粉碎了，而他地身上到处是外翻的伤口，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他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孙悟空虽脾性爆躁。但跟随唐三藏最久，多少受了佛性的感化，是以他阻止了还要上前的沙悟净和猪八戒，对楚归鸿道：“狐妖，快快将我师傅的下落说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师兄弟几个不客气！”

沙悟净闻言急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这个狐妖把我们几个害得这么惨，我们怎么能放过他。等找到师傅后，必然要将这个狐妖千刀万刮才行！”

猪八戒听到这话似乎有些吃惊，仔细地看了沙悟净一眼，但没有说话，倒是孙悟空说了：“沙师弟，师傅一向教导我们要慈悲，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这狐妖肯改过向善的话，放了他并非不可以的事。”

“可是……”沙悟净还等在说，孙悟空却已将目光转向了楚归鸿：“狐妖。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楚归鸿半垂着头轻笑，每笑一声，都有血从嘴里逸出。那模样真是凄惨至极，笑了几声后他抬起头，遮在发丝后地眼睛依然睛亮无比：“你们要杀便杀罢，唐三藏的下落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死了这条心吧！”

猪八戒却是奇怪了：“为什么？难道我师傅的下落比你的命更重要吗？让你宁可死也不肯告诉我们？”

沙悟净插嘴道：“二师兄，还与他废什么话。这等妖怪冥顽不灵。如何能体会到我们的苦心。对付他，只有以杀止杀。否则留他在世，指不定还会害多少人呢！”

楚归鸿闻言忽而将目光对准了沙悟净，让他瞧得极不自在：“害人？这一世我何曾害过一个无辜的人，真论起来，这一世你害的人我拍马也追不上，想不到啊想到，前世老实憨厚的沙僧轮回转生后，居然会变成如此！”

“沙师弟你……”孙悟空与猪八戒闻言俱是一惊，齐齐看向了沙悟净，他们和沙悟净是刚刚相逢，一切的认知都只停留在前世地基础上，对这一世他的行为并无了解，如今听那狐

思，似乎沙师弟害了很多人，这可能吗？

沙悟净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赶紧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别听那狐妖乱说，他不过是想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然后趁乱逃走罢了，我乃师傅的弟子，也是佛家弟子，怎么可能乱害人。二位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解决了这狐妖再说！”

孙悟空点点头：“沙师弟说的有道理，现在解决这只狐妖才是正经事。”他棒子一指楚归鸿道：“狐妖，我再问你一次，我师傅现在在何处？”

楚归鸿闭紧了嘴再不说一个字，孙悟空见此情景，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再说了，只得再度动手，不过动手的时候他还是留了一分力道，未敢竟全力，就怕杀了狐妖之后，再找不到师傅的下落。

攻击离自己越来越近，劲风都已经扑到了面上，楚归鸿却一直未躲，反而轻叹一声，起身直直的站在那里。他放弃了抵抗，因为他知道，以他如今地状态就算抵抗也受不住孙悟空等人的攻击，结果只能是重伤，还不如死了干脆，省得再受折磨。

这样的情景大出孙悟空地意料之外，他本不想杀这狐妖，哪知其却自寻死路，真要是死了师傅的下落要去问何人啊，但是此刻他已经收不住出手的攻击与力道了。

眼见着楚归鸿就要命丧在此，却有一道白光从结界外后发先制，抵住了孙悟空的金箍棒，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女子若有若无念咒的声音。

“什么人？”孙悟空高声呼道，来人似乎有意隐藏了自己地身形，所以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地身影，瞧不真切面貌，不过瞧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

“怨怨相报何时才到头，唉！”女子清晰可闻地声音穿过结界传到他们的耳中，这个声音不论是在孙悟空还是猪八戒亦或者是沙悟净地耳中听来，都很是熟悉，是他们所认识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结界外的人影忽而以绝强之势撕裂了外面包围的结界，穿越结界与撕裂整个结界有极大的区别，所用之法力也相差仿佛。

人影在瞬间撕裂结界之后，以快到不可见的速度掠到尚在呆滞中的楚归鸿身边，只一晃就带着楚归鸿往远外奔去，他们所去的方向停着一辆汽车，女子抱着楚归鸿跃上车，在路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就已经驶出老远了。

“可恶，想逃，门都没有！”沙悟净第一个回过神来，运起飞行术就欲去追逃走的楚归鸿与女子。未等他飞起却被孙悟空给按住了：“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已经没有结界了，先隐了身再说，不可让凡人发现我们的身影，否则会影起世人恐慌。”说话的同时，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沙悟净和猪八戒背后画了一道隐身符，而他自己则慢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之慢，已经有回过神来的人发现他这个圣天大圣了，正在惊呼之时，却发现齐天大圣没了踪迹，难道是自己眼花？好几个人都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但更多的人坚信他们刚才确实是看到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了。

隐身后，沙悟净急道：“可是大师兄，他们跑了啊，我们要是不快追的话就赶不上了，就算真让凡人看到了咱们又有什么事，反正他们又碍不到我们的。”

猪八戒一拍沙悟净的肩膀道：“老沙，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神妖满天飞的时代了，现在的人只相信他们自己造出来的科技，而不再相信神佛精怪，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出现在人前呢。”说到这里猪八戒歪着头道：“老沙，我怎么觉得这一次重逢后，你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呢，怎么说呢，聪明了，但是也没以前那么憨直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四十九章 齐天大圣（4）

悟净心中一凛，进而笑道：“二师兄说笑了，我不还什么变化，只不过是稍微聪明了一点而已，这又没什么不好的。”

孙悟空说话道：“他们跑不到哪里去，那个狐妖身上还带着伤呢，而且那个女子的声音我听着很像……”他将目光转向了猪八戒，猪八戒自然知道他眼中的意思，沉之又沉的点下了头，就连沙悟净也有些不自在的点头。

猪八戒过了一会儿道：“话虽如此，可这个世界这么大他们跑到哪里躲藏都有可能，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呢？”

孙悟空闻言不停地骚着头，他向来是打仗的主，出主意可不是他的长项，真是难办。

三人就蹲在那废墟上左思又想，反正他们隐了身别人也看不到，不过这废墟可是瞒不住了，看到的人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后来还是沙悟净先想到了办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两个可都有在N市的家，+

猪八戒一拍大腿跳起来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狐妖的住址我不太清楚，你们有知道的吗？”

孙悟空神秘地一笑：“现在还有事能难得住我们吗，狐妖在人界的名字叫楚归鸿，只要我们潜进户籍管理中心去把他的资料调出来就行了。”

三人商定完后，化做三团各不相同的光芒冲天而起，他们走后没多久已经有警察赶到废墟处了，说来也奇怪。这么一桩楼房，垮掉的时候，里面居然没一个人在里面，除了物值损失外，无一人伤亡。

据当时幸免于难的用户说，在楼塌之前他们都有一阵恍惚，记不清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等清醒过来地时候，自己已经不在屋里了。走出外面老远，等他们走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一堆废墟了。

至于楼房倒塌的原因，据初步估计应该是爆炸所致，可附近的居民既没听到爆炸声，废墟之中也没发现爆炸物的残留，当真是一件怪事。

且说那车开走之后，直开了很远，而且越来越偏，最后停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脚下。随着车的停下，火的熄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连原来一直电闪雷鸣地天气此刻也消停了。

车内的两个人也无声的坐在那里，楚归鸿挪了一下身子，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眉头直皱：“为什么要救我这个为恶的妖怪？”

“我不知道……”张语将头靠在座椅上眼睛闭了起来：“我的立场，你的立场，孙悟空的立场，各自都不一样。但是我发现我坚持不了自己的立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如果从一开始我就不认识你该多好！”

“狐狸。”张语蓦然睁开了眼。凝视着楚归鸿布满血污的脸：“你为什么不肯放弃，你父亲的命令对你真地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刚才若不是我替你挡了那一下，你已经死了！”

楚归鸿牵动着嘴唇，想笑，却又无力去笑：“忠孝礼义之中，忠与孝排在了前面。我父亲是狐族的族长。说起来他既是我的君主又是我的父亲。我对他理应以忠孝待之，听之！”

“即便你父亲的命令是错的。你也不管？”张语很想骂楚归鸿这是愚忠愚孝，但转念一想，这个事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怕结果也是差不多。

“父亲的命令从没有错过，即便他命令我杀一些人，那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而已，父亲虽是妖族，但他从来没有滥杀过凡人，其他几个大族的族长也是。这一次父亲要我取舍利一定有他地原因所在，虽然他没有告诉过我，但是我知道。”说着他神色一变，转为难过：“可是我却不能完成他的命令，许多的原因归结在一起，其实最主要地还是我下不了那个狠心，我不能妄顾母亲的性命，也不能无视你的感受，两厢为难之下，我倒宁愿自己死在孙悟空的手里，至少这样就不用再诸多烦恼了。”

他后面那句话是真情吐露，然张语却不领他的情，反而冷笑道：“死？说的轻松，你是一了百了了，可活着地人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考虑过没有？”说着说着，她地声音不由大了起来，情绪亦激动起来。

楚归鸿一直

看着张语，待得她话说完时，才灿然笑道：“你是舍对，否则你不会冒险来救我，更不会说这番话与我听。”

“没有！”张语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别过脸不再去瞧楚归鸿，沉默了一会道：“你暂时先别回去了，且不说你这身地伤会让人怀疑，更担心的是恐怕他们会在你家等你，若是你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先在这里把伤养好了再说。”

“既然避过了这一次又能怎么办，我与他们终有一决生死地时候。”说到这里，他的手忽而抚上了张语的脸颊，张语缩了一下却没有避开，任由他这样轻柔地抚着，只听得楚归鸿凝声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你为难，你若要杀我，我绝不会还手！”

“若真是这样，那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孙悟空他们的面前，也不要再抢什么舍利，不要回妖界，相信人界这么大，必会有你的容身之所！”张语如是说着，但她亦知楚归鸿会答应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果不其然，他怅然笑道：“我能避得过孙悟空，却避不过我的父亲，他的妖力之强是你无法想象的，既然你召唤四圣兽也未必对付得了他。父亲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如果我一直没动手的话，那他很可能会来到人间亲自动手！”

“他可以到人间？”张语吃惊地道，妖界与人界隔着一层结界，因着这层防大不防小的结界存在，弱小的妖怪可以很轻易的通过结界，可强大的妖怪却甚为艰难，而狐风无疑就是后面一种。

“上次妲已的事不就是那样吗？我父亲一人是不可以，但是几大族长联手却可以让他暂时通过结界，如果真到必要之时，父亲必然会来！”楚归鸿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比张语可深多了。

张语等他把话说完后才定定地道：“你父亲来了之后的事不必你操心，我自会应付，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此之前，你不可以对和孙悟空对恃，答应我可以吗？”

若换了别人这样要求，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可张语柔中带刚的眼神却让他无法抗拒，心头一软，正欲同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登时脸色大变，难看至极：“不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们会在我家附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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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语不明所以地道：“是啊，那怎么了？”

“那就表示他们会遇到我妈，以他们的眼光一定可以发现我妈身上的佛光，然后再一推测就会知道，那佛光便是他们师傅唐三藏的舍利所发出。孙悟空几个纠缠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得知唐三藏佛心舍利的下落，寻仇反而是其次，若是他们知道舍利原来就在我妈身上，那必会将舍利从我妈身上取出来的，到时……”

楚归鸿不再说下去，但后面的意思谁都清楚，楚母必会没命，张语亦是心中一寒，她刚才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事在，满以为只要让楚归鸿潜藏起来就可以了。

“应该不会吧，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是佛门弟子，佛门慈悲，他们应该不会为了取舍利而让你母亲送命的，你别乱想。”

张语的安慰并不能听进楚归鸿的耳中，非是他愁心太重，而是有一个人让他实在放不了心：“你刚才也说孙悟空和猪八戒了，那还有一个沙悟净呢，他虽是佛门弟子，可我看他这一世转世之后，与前世完全不同，若他还有慈悲心的话，那当初全村的人就不会变成僵尸了。到时候如果孙悟空和猪八戒听信了他的话，要生取舍利的话，那我妈的命都没了。”

想到这里张语也变了色，她不止想起了那一村的僵尸，还想起了黑灵，黑灵的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若不是理智死死压制着，她早就去找沙悟净替黑灵报仇了。

楚归鸿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不行，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他身上的伤极是严重，能撑着不晕就已经是奇迹了，哪还能行走，下地不到几步路就已经摔倒在地，人也昏沉了过去。

张语绕过车来到他身边，凝神着那已经昏睡过去的脸，长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怜惜与迷茫！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1）

就说张语带了昏迷不醒的楚归鸿去别处疗伤，再看孙那边，如先前所说，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楚归鸿住处的地址，一路以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到了那里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虽这个情况早在各人的意料之中，但依然难免有几分失落，既如此，便按照原先商定的计划，在此处蹲点，守株待兔。

兄弟三人隐了身形蹲在房门外，瞧着不时有人经过的楼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由于他们给各自的声音做了处理，所以一般人并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所聊之内容大多是关于唐三藏的，既然当初夺去佛心舍利的楚归鸿还在人界，想必那舍利也应在人界，如此绝对比去妖界拿回舍利来得容易一点。

只是找到师傅的舍利后又该如何呢？帮师傅恢复肉身？他们几个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即便恢复了又该如何，继续前往西天取经？且不说如今这个世道凡人看到他们这群人会如何的惊异，单是取经之事就未必可行。

原来孙悟空趁着两个师弟守着楚归鸿住处的功夫，驾起筋斗云去了一趟西天，发现那边居然一个神佛都没有，不论是如来还是观音，都失了踪迹，偌大一个西天除了灵禽异兽以外，再无一个会说话的。

这怎的可能，那么多佛爷菩萨怎么会一下子全失了踪影？带着诸多的疑问孙悟空又来到了与佛界处在同一个空间地仙界。希望可以寻得人问话，哪想，仙界的情况与佛界一般无二，均是不见一个仙人，难道他们集体放假啦？

孙悟空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旋即又被他否决了，什么放假，怎么可能呢，他们又不是凡间那些上班族。而且即便真是放假，也不可能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难道他们都被人绑架了？又或者被人杀害了？这个念头亦持续不了多久就自嘲地笑了，真是想多了，仙佛界高手如云，别的不说，单是那仙帝和如来就无人可敌。有什么人可以一举灭了仙佛界而又不让人知道，何况看这情景，除了人不见外，其余地方并没遭到任何破坏，似乎未经过什么打斗。

真是奇了怪了，孙悟空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到了人间，将先前见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两个师弟。不过他们两个也想不出什么来，倒是猪八戒摸着脑袋说了：“我记得我被贬下凡的那一年，仙帝曾经与我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人之寿不过百年，仙之寿却有千万年，甚至可以与天地一起，然命之途却非是握在自己手中，有时候太过明白亦非是一件好事。”

孙悟空听着那话只觉如在云中雾里。摸不着头脑，他抓着自己的耳朵道：“八戒，老沙，你们知道仙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沙和尚沉吟道：“面上地意思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最后那句让人有些奇怪，什么叫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又什么叫太过明白亦非是一件好事？他明白了什么？”他望向猪八戒道：“二师兄。除此之外仙帝还和你说过什么没？”

猪八戒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其余的就没什么了。无非就是让我好自为之的话。当时我也问过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仙帝却只是笑笑。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要比知道更好！”

这话说了还不是等于没说，三人蹲在那里抓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奈只能放弃，专心在这里等楚归鸿的出现，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蹲守的准备。至于张语那边，孙悟空放了一个分身，一旦有情况出现，他立刻就会知道，再赶过去也来得及。

天快黑时，一个五十岁左右面貌详和的女人提着菜蓝走了上来，很熟悉地来到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进屋，此人正是楚归鸿的母亲，她混然不觉已经有三个人跟着自己进了屋。

孙悟空等三人看到楚母时，眼睛几乎都要直了，佛光，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柔和而醒目的佛光，这道佛光他们再知晓不过，那是他们师傅身上的光，难道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师傅的佛心舍利？

带着这个疑问孙悟空张开了金睛火眼一探究竟，这一看之下果然让他看到了佛心舍利的踪迹，他们没有猜错，果然是在这女人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然孙悟空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地问题，舍利非是被这女人藏起来了，而是就在她的体内，瞧着她体内的气机来看，全赖这舍利维持性命，若是强行取出，必然无命。

孙悟空暗自收了金睛火眼，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催促不已的两个师弟，当得知此情况后，猪八戒也与孙悟空一样，陷入了同样的苦恼之中，师傅肯定是要迎回来的，可是若为此害了别人的命，别说自己过意不去，就是师傅醒转后，也必会责备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三人中唯有沙悟净脸上尽见喜色，不见有为难之色，口中不知在唸叨着什么，隔了一会儿不见孙悟空他们动手，奇怪地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还等什么，师傅就在眼前，我们赶快将他迎出来才是，然后再找其他方法，替师傅重塑肉身。”

猪八戒睨了他一眼道：“话是如此，可是我们一旦取出地话，那女人的命可就没了，别说师傅知道了要责怪咱们，就是咱们自己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而且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沙和尚眼一瞪道：“那怎么办，难道这个女人的命比师傅还重要吗？她原先早就该没命了，若不是那狐妖以舍利吊着她的命，哪还能活到现在，多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她的额外的运气了，现在我们收回来有什么不对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有违我们佛家弟子慈悲之道啊！”猪八戒有些不悦地道，他头一次对沙僧起了不好地印象。

沙和尚对猪八戒地话嗤之以鼻：“二师兄，怎么你这一世醒来变得这么心慈手软，死在我们手里的妖怪难道还少啊，当初你咋不说慈悲了？！我们现在不取，难道还等这女人老死之后再取啊，天知道要等多少年，我可等不了，既然你们不愿做那个恶人，那就由我来做，以后师傅问起也由我一人承担！”后面那几个字说得极是冷凝，在两人还没来得及答话时，沙僧已经闪身来到楚母地身后，屈手为爪朝她的后背心抓去！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2）

沙僧的爪即将触到楚母的衣服时，一根铁棒横在了他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抬眼处，所见的是孙悟空铁青般的脸色：“你想做什么？”

沙僧想也不想道：“还用问吗，自然是取了师傅的舍利？”

“谁准你这么做的？”见得他毫无愧色的模样，孙悟空的脸色更难看了，就连后面的猪八戒也起了怒容，只有一介凡人的楚母还不知道，若不是孙悟空拦着，自己刚才险些就没命了。

“什么叫谁准我这么做的，难道这还有错不成？你们不愿担这个恶名，也不许我担这个恶名吗？”沙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孙悟空变得婆婆妈妈的，连杀一个人都这么下不了狠心，哪像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齐天大圣。

孙悟空压着自己的怒气道：“退下再说！”

沙僧到底还是怕孙悟空的，见他真的发怒，不敢多言，只是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后退几步，与猪八戒同站在一起，而孙悟空也收了金箍棒回来道：“老猪你带上他，我们到外面去说。”

猪八戒有些犹豫地道：“可是这个女人……”其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们虽不想杀那女人，但也不能让她逃走。

孙悟空看了楚母一眼道：“不用怕，她不会跑到哪里去的，不过为防着那狐妖回来，我在这里放个分身监视就是。”说着独自先行冲天而起。

闻言猪八戒点点头，带着沙和尚破空飞起。追随着孙悟空而去，这一飞飞出很远，直到一望无垠的大海上空才停下。

停下后沙和尚不解地问背对着他们地孙悟空：“大师兄，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孙悟空既没回头也没说话。依然执棒而立，倒是猪八戒插嘴道：“老沙，刚才那事是让我真的觉得你变了，你怎么能这么轻率的去杀一个人呢？”

“我这完全是为了师傅，我们转世觉醒不就是为了找回师傅，然后找那个狐妖报仇吗？”沙和尚觉得自己甚是冤枉，明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偏偏别人还不领情。

“迎回师傅固然重要，可是我们也不能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若刚才那人是妖怪地话，我们绝不会阻止你。可那是人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怎么可以杀他，若是师傅知道这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更不用说得证佛法了！”猪八戒语重心长地劝诫着沙僧。

沙和尚却没能听进这些，只是固执地道：“二师兄，我觉得这就有些迂腐了，迎回师傅乃是至关大事，为此而杀一人并不为过。想当初我们被贬下凡间。还没遇到师傅时。不是也伤过人命吗，又不是说以前没做过。若是怕师傅知道后心里难过。大不了我们不说就是了。”

猪八戒从没想过以前老实木讷的三师弟，这一世是如此能言善辩，让他明知其不对，却不知该如何来反驳，正自苦恼之时，孙悟空已是转过身，对同样站在海面上的沙和尚道：“先前那个狐妖曾说这一世你害的人比他尚多上许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实告诉我。”

沙和尚闻言心中一跳，眼睛不自然地闪躲着孙悟空的目光，他原以为孙悟空已经忘了这事，不想现在却突然提起，当下强笑道：“大师兄你怎么也听信那狐妖乱说，他不过是想分离我们师兄弟的感情而已，哪能当得了真。”

孙悟空冷笑数声，转着手中的棒子道：“是不是乱说，我自己拎得清，虽然那狐妖杀我师徒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却从未说过半句谎言，这一点还是可以确信的。”猪八戒亦在旁边帮着点头确认，孙悟空又道：“若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地话，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给我说出来，否则你这个师弟我们要不起！”

这话一出，不止是沙和尚吓得目瞪口呆，就是猪八戒亦吃了一惊，他万没想到孙悟空居然会说出如此重话来，言下之意就是说要和沙僧分道扬镳，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沙和尚慌乱的将目光瞥向猪八戒，想要他代为向孙悟空求情，猪八戒被他瞧得心中一软，正欲说话，却被孙悟空抬手阻止：“你不用多言，做兄弟地重在坦诚，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们还要这兄弟做什么？”他瞧着沙僧道：“沙师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见事情无还转的余地，沙和尚心乱如麻，偏偏孙悟空又步步紧逼，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当初在S省做过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包括为了利用旱选得法力高强的天师，而助其将整个村子地人变为僵尸的事，临了他高声道：“大师兄二师兄，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能早日找到你们及师傅，非是为了自己啊！”

这一席话听得孙悟空和猪八戒透心的凉寒，几千号人啊，他居然眼也不眨的助着旱魃将之变成了僵尸，而目的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协助其找到失散地他们。

两人用极其陌生地眼神看着沙僧，就如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这样地目光让沙僧意识到了不好，看样子他们似乎深为不齿自己所做的事，也不知是否能原谅自己，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安。

好一会儿猪八戒才呼了口气道：“老沙啊老沙，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唉，这次你可真是玩大发了。”想要责备他，却又觉得言语是如此地苍白，既使骂上一千句一万句又如何，那些变成僵尸死去的人又不能活过来。

沙和尚慌神地攥着猪八戒的手道：“二师兄，二师兄，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只是想早日找到你们而已，我知错了还不行嘛！”

“错了？你何错之有？”孙悟空忽而阴着脸来了这么一句，还没等沙和尚反应过来，孙悟空脸上那平静的假象瞬间被撕开，他咆哮着吼道：“你说的轻松，一句错了就想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吗？一句错了就可以让那些人死而复生吗？一句错了就可以洗清你这一身的罪孽吗？”他喘了口粗气道：“沙悟净，你居然做出这等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这般心肠，如何能做佛家弟子！”

沙和尚慌乱地道：“大师兄，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见孙悟空不说话，他又转头去求猪八戒：“二师兄，你帮我向大师兄说说情吧！”

猪八戒既恨沙和尚做出这种事，又割舍不下这么久的师门情谊，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师兄，看在他初犯的份上，你就饶他一次吧！”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3）

悟空忽而仰头大笑，直笑得这天地变色，海浪汹涌，海如发疯一样的呼啸不止，直到孙悟空笑得差不多时，才停了下来：“八戒啊八戒，我该说你什么好，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刚才在狐妖的家中，他就不会想也不想便要杀那女人，如今的沙悟净早不再是昔日我们认识的那个了，你还妄想他能知错改过？不吝是荒天下之大谬！”说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沙和尚，直把他盯得抬不起头来为止。

猪八戒嘴唇动了动，最后趋于无声，他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真是想不到，师兄弟刚重逢一天的功夫，就闹出这等事来，看样子，怕是连兄弟都要做不成了，他实在不明白，一次转世怎的让沙师弟变成现在这副不把人命当人命的德行。

沙和尚心知要熄孙悟空的怒火并不容易，只得跪下低头道：“大师兄，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若你不肯原谅我的话，现在就把我杀了吧，能死在你的金箍棒下，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只希望……”说着说着，他的眼中逐渐浮起了泪光，沙哑着道：“只希望你将来迎回师傅后，替我转告他一声：悟净一直记牵着师傅！”

这句话令得孙悟空亦差点掉下泪来，手中的金箍棒紧了又紧，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可以说除了师傅以外，猪八戒和沙和尚是他最亲地人了。现在要他手刃亲人他又怎么下得了手，人都说孙悟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他并不是石头做的，一样有血有肉有心啊！

犹豫半晌，孙悟空终于一咬牙道：“你的罪孽深重难移亦无法可消，我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一切就待将来迎回师傅后，由他来做决定吧，在此之前，你先由我们两个看守。在此期间，不得伤了一条人命！”

闻言，沙和尚悄悄地舒了口气，在猪八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总算现在不会死了，至于师傅到时候会怎么处置他，就等后面再说吧。

想着想着，沙和尚简直就是恨死了楚归鸿，要不是他说了前面那些话。大师兄何至于会知道这事，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狐妖，他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沙悟净没有反省，也没有在自身身上找原因，反而还将罪责推在别人身上，实非正确的想法，孙悟空和猪八戒并不知道沙和尚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他们二人想必是又要寒心了。

处置好了沙和尚后。孙悟空又与猪八戒就楚母身上的舍利之事做了研究。沙和尚因为刚被孙悟空责骂过，所以不敢有所插嘴，只乖乖得站在一边聆听。

期间想了很多的办法，但最后都被否决了，想得心烦意乱地孙悟空怒道：“要是现在仙佛界的人没失踪就好了，我去太上老君那里讨颗仙丹来续命就解决了。既不会要了命。也可以顺利的将师傅的舍利取出来。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头疼。”头上的毛早已被他抓得乱七八糟。

“大师兄别急，慢慢来。总会想出办法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等上几年，待得那死了之后再取舍利。”猪八戒宽慰着。

孙悟空不耐烦地道：“说得简单，迎师傅之心切之又切，叫我这样等上几年乃至于十几年，这不是要俺老孙的命嘛。而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狐妖，据悉刚才所见的女人应该是狐妖在人界的母亲，那只狐妖应该不会扔下母亲和舍利不管才是，指不定哪日他

我们不在地时候，把他母亲带到妖界去了，那我们岂场空！”

沙和尚虽没说话，但心里却对孙悟空略有些鄙视，那么烦恼干嘛呢，直接把那女人杀了取出舍利不就好了，不知省多少事，偏偏大师兄二师兄都迂腐着不肯背上杀人的罪，也不许他动手。

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孙悟空忽而脸色一变，抬眼望向天远处，只见得一道金光挟流星这势向他们飞来，猪八戒和沙和尚大惊失色，各欲施展手段抵挡时，却见孙悟空伸出了毛茸茸的手掌，而那点金光也顺势落在他的掌心之中，化做与孙悟空一般无二的模样，不过大小却如拇指那般，而且看起来奄奄一息，似乎受了重伤。

原来那金光正是孙悟空放在楚归鸿家中的分身，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示那边的情况有了异变？

孙悟空将耳附在那分身处，仔细听得他说话，见得那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他抬头望着猪沙二人，严肃地道：“我的想法成真的，狐妖已经回到住处，带走了那个女人，与他同去地还有一个女人，据描述来看，应该是张语无疑！”在说到张语这两个字时，孙悟空握紧了拳头，显得特别激动。

猪八戒先是一愣，旋即道：“大师兄，怎么这一回分身那么出了事，你却不知道，还得等分身回来告诉你才知晓。”

孙悟空阴沉着脸道：“这便是那个张天师搞地鬼，她施法切断了我与分身之间的心神联系，而且用得极巧妙，连我都没发现，要不是我分身趁机逃了出来，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猪八戒一挥钉耙，咧着大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追吧，若是让他们逃远了可就难追了，师傅已经没过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没！”他转头对一言不发的沙和尚道：“老沙，你怎么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救师傅？”

沙和尚想也不想地道：“二师兄这还要问吗？我先前做了这么多错事不就是为了迎回师傅找回你们吗，现在师傅被带走，我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去救回来。”

孙悟空一顿金箍棒大声道：“好，他们带着一个凡人肯定走不远，我们应该可以找到才是！”他环视一周后喝道：“走吧，就让我们师兄弟三人会会狐妖与那个沦落到帮狐妖做恶的张天师，即刻动身！”

随着孙悟空一声令下，三人再度腾身而起，化做三团色彩各异的光芒，追踪楚归鸿与张语而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大海又一次由汹涌恢复了宁静，轻波荡漾，碧水蓝天，根本没人知道，刚才有三个神话中地人物在此停留过。

话说张语带了楚归鸿在人烟稀少地地方疗伤，哪知他刚一醒，也不管自己伤势有没有好，就嚷着要去寻他母亲，张语根本拦不住，无奈只得陪了他一起去。

在路上他们一直担心楚母会不会已经遭了毒手，直到看到活生生地楚母站在眼前才知道他们来得还算及时，但孙悟空的分身却表示他们已经见到过楚母，而且发现了在她身上地舍利。

百忙之中张语施法断了孙悟空分身与主体之间的联系，使得孙悟空暂时无法得知这里事，可惜最后的打斗中却因一时疏忽而让那分身遁走。楚归鸿情知不好，无瑕向楚母解释什么，只带了她急急往外逃。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4）

母莫名其妙的被他们拉着走，上了车只管往城外开，却总是不答，直到后来楚母发了性子，让他们必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就不跟他们走，楚归鸿这才没办法，让张语在静僻之处停了车，他则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舍利在其体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楚母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当下有些承受不住，惊呼一声晕了过去，急得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输法力为其顺气，忙了好久楚母才悠悠醒转，不过看那神态依然不好，双目直视，一言不发。

楚归鸿心怀羞愧，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张语身为外人更不宜插话，一时间车内安静无比。

也不知过得多久，楚母方幽幽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楚归鸿紧张的跟了下去，陪着其慢慢地走着，张语则留在车内。

走出几百米后，楚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楚归鸿泪眼婆娑地道：“儿啊，你瞒得我好苦啊。”

楚归鸿当即便跪下了，含泪道：“妈，不是我故意要瞒你，而是这种事说出来不仅无益反而会凭添烦恼，既如此，倒还不如不说的好，一切都是我不对，您要怪就怪我吧。”

楚母抚着这个她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那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怪你什么，你前世的事我根本不知晓。又有何好怪地，我只知这一世你很好，真的很好，我以你这个儿子为傲！”

“妈，您不怪我？”楚归鸿诧异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原以为这事说出后，楚母就不会再要他这个儿子了，哪想却会得到这句话。

楚母笑着摇头道：“不怪，不论你真身是什么。你都是我儿子，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说着她扶起了楚归鸿。

抚着楚归鸿的脸，楚母的眼中满是慈祥：“不过妈想了想，能多活这么多年已经是福气了，既然这舍利是别人的，就还给别人吧，你也不要与他们抢。”

“不行！”楚归鸿断然拒绝：“其他什么事都好说，但是一旦把舍利给了他们妈你就会没命，要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死。我绝对办不到。”

“妈很高兴你心里有妈，但是……别人的东西妈即便用着心里也会不安，你也说过妈命早就该绝了，全靠这舍利吊着命，现在这偷来的福气该是时候还给人家了！”楚母对自己的生死看得竟是很轻：“妈原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现在你有张小姐照顾，想来应该会没事。”

原本极孝顺地楚归鸿这一次却是没顺楚母的意，坚决不肯将舍利取出来，也不许别人取，这不禁令得楚母又是欣慰又是难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的好。

面对慈祥的母亲。楚归鸿心中暗下了决定，即便是父亲要取舍利，他也要拼死维护母亲，求父亲待得其安享天年后再取。

楚归鸿正陪着楚母往张语所在的汽车走时，忽而感受到三股强大的气息，这三股气息楚归鸿再熟悉不过。当下他就变了脸色。一步并做两步。将楚母带到车上，急急对同样变了色的张语道：“孙悟空他们追来了。你快带我妈走，我挡住他们。”

“太危险了，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他们的敌手！”张语对楚归鸿的安危深感担忧，还未等楚归鸿再说，楚母已经说了：“你们不必操心了，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站着，等他们来，我也想看看神话里地孙悟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下可轮到楚归鸿着急了：“妈，你说什么呢，再不走的话，您老的性命那可就……”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母虽只是一介凡人，而且平常看起来慈祥温婉，然这时却是少有的坚定：“我说了不走就是不走，你不用费心了，妈的命本来就是向他们借来的，现在大不了还给他们就是了。”

楚归鸿还待再说，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来了，念头刚转完，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三个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

猪八戒先拍着大肚皮跨前道：“好险啊，可让我们追到了，否则就要让你们逃了。”说及此，他转头瞧了正从车中出来的张语一眼，神色颇为复杂，三人中以他与张语交情最深，实不愿见张语与楚归鸿扯在一起，虽知希望不大，但还是尽人事劝道：“张小姐，你是天师，应该知道天师地职责，我们不要求你对付楚归鸿，但是至少你也不应该帮着他来对付我们啊！”

张语先是低头不语，良久才叹着气道：“我既不帮他，也不对付你们。”猪八戒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刚露出一丝笑颜，就听得张语又接着道：“但是同样地你也不许动他们母子一根头发，否则我绝不袖手旁观。”

猪八戒欲再劝，孙悟空已是拦在了他的前面：“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张天师执意要保这狐妖平安，我等也无话可说，待会还是手底下各见真章的好。”

楚归鸿在旁边不时地望着他的母亲，担忧之色尽显于眉宇之中，只听得他问：“如果你们擒住了我，你们会怎么对付我母亲，她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什么都不懂，而且以你齐天大圣的眼力想必应该可以看出她的命全赖舍利维持，一旦没了舍利立时便会没命，你们预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然是由孙悟空这个大师兄来回答，但他着实很为难，刚才他们师兄弟讨论了许久，就是为了这个，只是一时间实在想不出好主意来。

沙和尚在旁边满心地不以为然，若是照他说，想都不用想，自然是取回舍利要紧，无奈两个师兄都不同意他地想法。

孙悟空和猪八戒对望了一眼后道：“我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至少目前，在没想到一举两得地办法之前，我们不会动你的母亲，而且我们也还没找到替师傅重塑肉身地办法。”继而他又补充道：“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我一段时间的保证，以后如果实在没办法，也许会迫不得已走最后一步也说不定。”孙悟空的心思还是蛮细的，他并没有一下子就给出绝对的保证，而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楚归鸿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得到绝对的保证，但也算不错了，至少母亲不会马上有事：“孙悟空，我和你们的恩怨由来已久，上次没能了断，今日就让我们在此做个了断吧！”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章 最后的对决（5）

语脸色一变，拉了他的衣服低声道：“别冲动，你现好，与他们对决有死无生，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楚归鸿回望她的眼中有着难言的情意：“再拖又能拖到何时去，我即便回到最鼎盛的时期，也敌不过他们三个，何况孙悟空的法力还较之先前有了更深的地步，我怎么可能还有胜算。”

手缓慢而坚定的将张语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拉开：“你带着我妈走吧，没必要陪我在这里与他们生死相对！”

张语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手指微动，将伏魔灵剑从空间表中取了出来，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伤了你，狐狸，你不用再说了，再说我也不会听。”

对张语颇为了解的楚归鸿见此情景，只得摇头而笑，不过这笑里带着少有的感动。

“张天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执意要与我们敌对吗？”孙悟空紧盯着张语，眼中不时闪过一道火光。

张语抚着散开来的头发，绕了一簇在指间，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唇边漫延，笑不过是人脸上的一种表情罢了，但此刻所有看到张语笑的人都有一种错觉，似如水纹一样层层四下弥散开来，是一种美态，亦是一种危险。

笑颜下，那声音徐徐传来：“孙大圣怕是误会了，非是我要与你们为难。而是楚归鸿乃我朋友，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实在是难以办到。”

孙悟空报以一声冷笑：“既然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说地了，狐妖将我们师兄弟害得这么惨，现在也是时候讨回来了。”

三个人一起抡紧了武器预备冲过去，而楚归鸿与张语亦全神戒备，场上陷入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就在这个时候，谁都想不到，一介凡人的楚母居然冲到了场中央。护在楚归鸿的前面：“谁都不许动我儿子，要杀他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楚归鸿一把拉了她道：“妈，你这是做什么，我没事的，你不必替我担心！”然不管他怎么说，楚母就是不肯让，而孙悟空和猪八戒见到此景一时也不敢动手了，都怕伤到楚母，最后无奈之下，还是张语在楚归鸿的暗示下施展了结界。将楚母定在一旁，不让她掺和进来。

楚归鸿不敢去看楚母担忧的目光，只一言不发的迎上了孙悟空，而张语亦迎上了猪八戒和沙和尚，以二敌三，本就处于弱势，何况楚归鸿还一身的伤势，更拉大了双方的距离。

如意金箍棒、九齿钉耙、禅杖、伏魔灵剑、绚之玫瑰鞭，五样兵器无一不是神兵利器，相互之间交锋引起地劲道把四周的环境破坏了个干净。就连张语的车也没能逃过此劫。楚母要不是离得远又有结界护着，以她的身体早就受余波而死了。

楚归鸿独自迎战孙悟空吃力自不用说，张语也是岌岌可危，一把伏魔灵剑被她使得如游龙惊现，但依然无法摆脱九齿钉耙和禅伏的联合压制，她本就是一个凡人。在道法未达大成之前如何能与神话中的人物对决。何况还是以一敌二。更何况猪八戒与沙和尚曾多次联手对敌，默契自不必说。

其实张语倒不是真没办法。若是她使出最后一次安全召唤圣兽，青龙一现，沙悟净和猪八戒未必能敌得住，但是张语却制肘重重，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轻易使用。

自己性命固然是个问题，但最主要的还是对手的问题，张语虽想保住楚归鸿，但绝没有想杀孙悟空等人的问题，毕竟真说起来，理亏的还是楚归鸿，是他先杀人再先。张语现在这么做，其实已经违背了修道之人地宗旨。

就在这种情形下，场中的战斗不断进行着，不消多时楚归鸿身上就已经挨了孙悟空好几棒了，由于是棒伤所以没有流血，但内伤反而更加严重。

张语这边又稍微好一点，一时猪八戒和沙和尚不似孙悟空那么利害，另一边则是因为猪八戒的手下留情，曾有几次他明明可以伤到张语，却中途收手，反是沙和尚步步紧逼，招招全力，一副誓要她命的样子，看得旁边的猪八戒不住摇头。

因为楚归鸿的勉力支撑以及猪八戒的有意放松，使得局面一时得以控制，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暂时的，很快楚归鸿这一边就会败下阵来，一时间张语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响亮而浑厚的笑声凭空而现钻入众人地耳中，听到这道笑声，所有地人脸色都变了，不过孙悟空他们是疑问多于惊异，楚归鸿和张语则是惧大于惊，因为他们都听出了这个笑声的主人。

“来者何人？！”孙悟空喝问这听不出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脸色甚不好看。

似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道暗蓝色的空间入口在他们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裂开，一个壮实地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古朴地面貌，斜裹在胸前地狐皮，来者正是狐风。

楚归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复杂万分，他可以猜到父亲来这里地目的，必是取四颗舍利，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快到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力呈父亲，请其宽限楚母，但父亲会听自己的吗？以他对舍利势在必行的态度来看，想要他听自己的，根本就是万难的事。

而张语的脸色则化为了坚定，狐风的目的她也清楚，但是她绝不能任由其取去舍利，因为这四颗舍利代表的是四个人的命。她是天师，绝不能让妖怪在自己面前杀人，即使他是妖力高深莫测的狐风也不例外。

且不说张语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孙悟空等人对狐风却是一无所知，只能通过气息判断他是一个很强大的妖怪：“何方妖怪，孙爷爷在此，还不快报上名来！”孙悟空如此喝道，因为从刚才的气息上来看，他觉得这个妖怪还没他利害。

狐风出来后，空间入口就关闭了，关闭之前还有人嘟囓了：狸，快点搞定回来啊，真是的，才多久就出入人间两趟，存心要把我们累死！”后面似有人在劝，不过很轻，听不真切。

狐风没有先看他自己的儿子，而是盯着与他说话的孙悟空：“孙爷爷？”

孙悟空听得他叫自己，得意地一挺胸脯道：“不错，孙爷爷在此，你有什么话说！”

狐风轻笑道：“可笑，居然敢在我面前如此自称，有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说到这里他骤然放开了原本收敛的气息，原本还只是一般强的气息立时变成绝无仅有的强者，如有实质的气息把众人震得东倒西歪，孙悟空开始还勉强能支撑，但过不了多久也被震倒在地，此刻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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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羞涩中）

“呀？哪儿来的当当，发育的不错嘛！”（捏手捏脚中）

“小姐……不要……我是请问，不知哪里发财？”（躲闪中）

“哦，贩卖人口。”（不怀好意的打量中）

“……”（一脸惊恐中）

“把你卖掉就可以发财喽！”（兴高采烈中）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一章 重头再来（1）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待得狐风将气息再度收敛之后再度询问，这一次他少了先前那份狂傲，多了一丝凝重，自被压五指山下五百年，然后又随唐三藏西天取经，几番出生入死，他再不是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他。

狐风自得的笑着，说出了孙悟空索要的答案：“我乃妖界狐族的族长狐风，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闻得狐族族长这四个字，孙悟空三个兄弟俱是一惊，昔日楚归鸿追杀他们时，说是受其父亲所遣，而楚归鸿又是狐族的少主，这么说来，狐风不就是幕后的真正主使？

沙和尚先跳出来怒道：“好你个老妖怪，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黑手，把我们师徒四人逼得好苦，如今是到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血债血偿？”狐风虽未笑，但他的眉眼里却充满了对沙和尚不自量力的嘲笑，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们有能力向我报仇吗，刚才连我的气势都受不了，又有何本领敢说报仇二字？”

这话一出，不光是沙和尚，就连孙悟空和猪八戒也涨红了脸，他们心中气愤但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各自操紧了兵器。

在异界之中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一切都得靠实力说话，强者为尊，而如今这上最强的自然是狐风无疑，若是他真要动手，怕是没一个人能拦的住他，张语紧握地手心中满是黏腻的汗水。

狐风不再与孙悟空等人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楚归鸿，指着处在结界保护中的楚母道：“她就是你在人界的母亲？”

听他声音颇为温和，似不像生气的样子，楚归鸿却是丝毫不敢松懈，强撑起受伤的身子垂首道：“启禀父亲，正是她给予了孩儿第二次生命。”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枉顾我的命令，不将舍利取出是吗？”刚才还算温和的声音一下子却让人有如乍然入冬的感觉，冷若冰霜。

见得父亲发怒。楚归鸿当下就跪了下去：“一切都是孩儿地错，孩儿无法狠心从其体内取出舍利，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请父亲责罚！”

楚母由于被结界包围，无法行动亦无法言语，所以只能怔怔地流泪，看着楚归鸿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与疼爱。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坚定，仿佛是有了什么决定，只是此刻并没有人去注意她。

“责罚自然是有的，等我处理完他们几个，收集到舍利之后，再决定给你什么样的惩罚！”狐风冷声说着。并不应楚归鸿是他的儿子而有宽恕之意。

另一边张语却是听得心中一紧，收集舍利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杀掉孙悟空几个，包括楚母在内，一个都活不成。当下她不再迟疑，站出来道：“族长，能否请问你取舍利是为何事？”

狐风好似才看到张语一样，温和地道：“张家地家主。我们又见面了，至于我取舍利的原因，请恕我现在还不能相告，不过你很快便会知晓。”

“你必须要这么做吗？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张语情知自己与狐风对上乃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但她依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狐风似笑非笑地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想阻止我？但是你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召唤的圣兽可以打败我？”

“不，我没有任何信心可以打败你。但是我还是要阻止你。我是天师。而天师地职责就是阻止妖物横行妄杀！”张语斩钉截铁地说着。

“是吗？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能力的话就来阻止我吧，我要动手了！”狐风扔下这句话后。身如风动，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用战气牢牢锁定孙悟空三人，不论他们逃向何处，都脱不开他的锁定！

孙悟空知此次凶

，索性便发了狠心，红着眼冲两个师弟吼道：“老猪们和他拼了！”

猪八戒和沙和尚甚至就没来得及回答，就持了兵器向狐风这个共同的敌人反攻过去，不过他们的攻击对狐风来说是骚痒罢了，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倒是孙悟空法力高强，着实要费些手脚。

楚归鸿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毕竟那是他父亲，是他不能违抗的人，张语却是不能再袖手了，她先前帮楚归鸿是出于私人情谊，并不是说她觉得楚归鸿做的就是对的，只是私心里不想让楚归鸿被杀而已。

但现在这事已经不能善了，她说什么也不能看孙悟空在自己眼前丧命，张语清楚如今普通地招式根本不起作用，只能试着召唤圣兽了，东方圣兽青龙，是四圣兽之首，也是张语如今能安然使用的最后一次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召唤！”这一次的施法速度，较之往常快了许多，手式定在前字印上，然后两滴鲜血自指尖渗了出来，混着她暴涨的灵力一起冲入天际。

广阔的夜空在被这些乳白色的灵气冲击之后如起了漩涡的江河，千万颗灿若明珠地星辰随之而动，星辰之力被彻底引动，随之被引动地还有东方圣兽青龙之战气。

狐风地眼微眯了起来，在抵御孙悟空等人进攻的同时，他居然还有闲情抬头去瞧那东方地夜空，那丝战气好熟悉啊，青龙，当真是青龙的力量，只是与真正的青龙相比，这丝战气所拥有的力量太少了。

恍惚间，狐风好象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在那时，他曾与四圣兽一起追随一名女子抵抗过几近毁灭三界的浩劫，眨眼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而浩劫却又再次到了重临之时，她能提得起这个重任吗？狐风将目光从夜空移到了张语此刻异常圣洁美丽的脸庞，有一瞬间，这张脸与狐风记忆深入的那张脸庞重叠在一起。

龙吟之声自远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比以往玄武、朱雀、白虎更加强大的力量，青色修长的身影自东方飞驰而来，威严而美丽，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

只是张语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青龙的力量气势固然强大，但与先前狐风外放的气势相比，似乎还要输上一截。

龙角、龙须、龙鳞、五爪，一应的青色，如一块青色的玉石般，迷乱着众人的眼。青龙自东方而来，静静地浮在空中，长达数百米，眼如铜钟一般，射出道道青光来，让人几不敢逼视，只除了一个人：狐风！

狐风爽声一笑，对张语道：“你真以为凭这战气所凝之青龙真能战胜我？”

“不可能吗？”张语心知胜算不大，却是不肯示弱：“即便你真能与青龙打成平手，可别忘了，还有我们在一侧，对付你并不是没把握！”

“那你呢？”狐风忽而将话语转向了左右为难的楚归鸿：“归鸿，如果为父真危在旦夕的话，你会怎么办？做视不理吗？”

“不！”毕竟是父子连心，楚归鸿绝对不想父亲死，所以想也不想便否决了，迟疑了一会儿他颇为痛苦地道：“孩儿绝不会眼见父亲死去的，即便拼了孩儿的命也要护父亲周全，但孩儿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父亲能答应！”

“既然你也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何必还要再说。”狐风一掸衣服的前襟道：“你无非就是想我放过他们几个，放过舍利不取对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一章 重头再来（2）

归鸿迎视着父亲炯炯有神的目光，咬牙点头：“是，全，放过他们几个，就当是行善积德。”

“行善积德？”狐风忽而大笑起来，那笑声令人震耳欲聋，沙和尚和猪八戒功力较低，被那笑声弄得难受至极，不得已只得捂上了耳朵。与之相反的倒是楚母，她对这笑声似乎完全没反应，难道那结界还能隔绝外界的声音不成？

在众人运功抵抗的时候，笑声嘎然而止，狐风凛然道：“当真是可笑可叹，归鸿，你只以为放过他们是行善，却不知为父要他们体内的舍利才是真正的积德，而且是积天下之德，行普天之善。”看楚归鸿神色迷茫还要再说，狐风摆手道：“你不必多言，此间事了之后，为父就要回妖界，你也要回来，等到那时，个中缘由自会告之于你。”

狐风目光一扫张语道：“张家的家主，你的青龙是绝对打不过我的，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好！”张语简短地回了一个字，不再多言，径直指挥了青龙去攻击狐风，青龙得到命令后，先是长长的仰天嘶吟，然后龙口一张，一口龙息就罩向了狐风。

龙息所过之处，一切皆成灰烟，包括地面在内，表层往下一丈左右全部化灰，风一吹便出现一个大坑。

狐风对扑面而来的龙息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全身红光大作。龙息竟然破不开他地护身红光，只落得一个无功而返的下场，连狐风的衣角都没弄到一点。

青龙见自己的龙息无效，也不再喷吐，直接飞身而来，欲吃掉狐风，与青龙几百米的身长来说，狐风就好似一只蚂蚁一样，偏这只蚂蚁灵活无比。让青龙连扑几次都没能抓到他。

而狐风在躲避的时候也没闲着，双手在胸前不停的变幻，手中红光由弱转盛，到最后就如火光一般，如在燃烧。

孙悟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他大叫道：“不好，那老狐狸在准备大招对抗青龙。我们必须联手在他完成之前破了他的招式！”说罢抡起金箍棒飞身上前，帮着青龙一起对付狐风。

猪八戒和沙和尚最是听孙悟空地话，在孙悟空动手的下一刻他们两也各自凑了上去，他们两个稍一合计，就决定帮着青龙去堵狐风，不让他四处乱逃，只要让青龙抓到了他。那他手里的招就再无法完成，张语由于要维持召唤，所以无法行动，更不要说赶上去帮忙了。

狐风对挡在自己面前的猪八戒和沙和尚只给出了两个字：“愚蠢！”说着他闪也不闪，就直接撞了过去。说起来狐风的体形也不小，但怎么也比不得猪八戒和沙和尚这两个一起，狐风应该要被撞飞出去才对。

可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两相接触。相对弱小的狐风什么事都没有，猪八戒和沙和尚却如滚地葫芦一样摔了出去，由空中摔落到地上疼得哎唷直叫唤，怎么也爬不起来。

孙悟空见状更是红了眼，全身法力皆灌入金箍棒中，使得其金光大放，带着这全力一击。孙悟空瞬移来到狐风身前三尺之前。然后冲着狐风的头狠狠打下。看这情形，前有孙悟空。后有青龙，狐风避无可避，这一下若是挨实了，他就算不死也要重伤。看到这般危险地情形，楚归鸿惊呼一声，挣扎着便要起来帮忙，只是如今的他还不会飞天之术，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倒是狐风并不以为意，于危险之间他竟还有心思笑，抬头瞥了正急速接近自己头顶的金箍棒一眼道：“你太迟了！”不等孙悟空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手中炽热艳红的光芒便轰得一下爆涨开来，把孙悟空和青龙都给包围了进去。

处在红焰中的孙悟空和青龙只觉得入眼处全是无边的红色火焰，而且这红光比三昧真火还要利害，任凭孙悟空是钢

也抵受不住这红焰一丝丝地往皮肤里钻，里外同受着相比，青龙倒是要好一些，因为它是战气所凝，根本不会有痛苦二字，最多只是身体崩溃，不能成形而已。

在下面目睹异状发生的张语很快便发现了不好，她与青龙的联系竟然在逐步减弱，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青龙败了，被狐风所败，不再成形，可是狐风真的有这么强吗？

不等张语念头转完，一个身影就从红光中掉了出来，浑身焦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只能从其手中握着的兵器得知其正是孙悟空。

孙悟空掉落在地后，一声呻吟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猪八戒二人强撑起身子爬到孙悟空身边，可任凭他们怎么叫唤，孙悟空都没反应，看样子真的是受伤很重，以至灵智全失。而另一边张语与青龙的联系也在持续不断的削弱，最终化为虚无，张语由原来地急燥转为无奈，她默默地松开了手中所掐的灵诀，不需要看，她便知道，青龙必然已经不再了。

这一切过后没多久，红光开始往中心收缩成一团，狐风的身影从红光中显露出来，而青龙已经如张语所想的那般不在了，狐风将收缩成团的红光握在手中，对张语道：“青龙已经被我收拾掉了，你还有什么招式使出来吗？”

张语先是无语地低着头，后又昂然仰头道：“有！你对付的了一只圣兽，但未必对付得了所有圣兽，狐风，我今日就算死，也要阻止你将孙悟空他们杀害！”说着她不顾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与精神，竟然又要开始掐召唤圣兽地灵诀，在刚刚召唤完后马上用第二次，这样地行为不吝于自杀，只是张语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楚归鸿当即大吼起来，一把握住张语地手，阻止她的动作，然后怒道：“你疯了吗，这样做地话你会死的。”

张语凄凉一笑，反问楚归鸿：“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救你已经违反了我一直坚守的道义与正义，现在是时候偿还了。”她从楚归鸿的掌中把手抽了出来，低头看着自己凝白如玉的双手，凉笑不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有血有肉，有心有情，只因姓张，只因有着别人没有的能力，所以我就要背负起自己根本不愿背负的责任，也正因此，我没有了眼泪，连哭泣都成为一种奢望。你瞧这手，不过是一双普通的手罢了，只是翻手之间却可以伏妖，覆手却可以斩魔，这样的人生让我觉着很累……”

她徐徐的说着，楚归鸿等人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受到那话里话内的凄凉与沉重，张语的话还在继续：“虽然很累了，但是只能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为这个使命付出生命为止。所以你就算阻止了这一次，也阻止不了下一次，我的命不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张家的，你懂吗？”

楚归鸿无言地点着头，一滴热泪滴落在他与张语之间，那是楚归鸿的泪还是张语始终流不出的泪？

狐风停在半空中，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张语的身上，张语与记忆中的人影再一次重叠，是的，多少年前，那个叫悦儿的女子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她的命不是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张家的。

这个宿命过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消失，还一次一次的重复着，张家的女子，无泪的女子……

张语用手轻轻抚去楚归鸿脸上的泪：“那么就请你退开吧，若是你不忍你父亲死在我手里，那你就去帮他吧，总之我必须去做我自己应做的事！”

一直在静听的狐风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朗声道：“张家的家主，你真的必须要救他们几个吗？”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一章 重头再来（3）

是！必须！”张语回答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宣决心：“你要杀他们取舍利可以，但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如果我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呢？”狐风的眼眸中忽而挂上了一丝狡黠的笑：“即可取出他们身上的舍利，又不需要取他们的命，却不知你是否有胆量一试？”

猪八戒闻言站了起来，怒喝道：“呸！你个死狐妖，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没有了舍利，我们的命必然也没，就连转世也不行，师傅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想骗谁啊！”

张语虽没说话，但看那神色却是同意猪八戒的意思，狐风呵呵一笑道：“我有什么本领，你又如何会知道，之所以先前不用，只是此法太耗法力，于我不利而已。至于现在用，那是不想张家的家主为你们几个丧命而已。”

“你为何对我如此令眼相看？是因为我们张家的那位祖先？却不知是哪一位，可否告之？”张语总觉得狐风对她的态度很怪，好象很尊敬，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天师罢了，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

“不是我不说，而是时候未到，待得真到之时，你必会清楚！”狐风像绕口令似的来了这么一句，对于具体问题却是一点也没提。

“那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齐美吗？”张语也无意再追问下去。她更关心眼下地事。

“从舍利中逼出他们的灵魂，将他们带回到唐僧取经之前！”狐风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他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却是将张语几个唬了一跳：“你是说时光逆流，这怎么可能？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狐风傲然道：“我既然敢说出，自然能做到，虽然把灵魂从舍利中取出，会丧失舍利一部分的功效，但只有这法才可两全齐美。”停了一下道：“不过他们的灵魂取出后会很脆弱。无法轮回，只能回到取经之前，将其逼入他们各自的身体之中，一切重新开始。至于时光逆流，我虽无十分把握，但七分却是有的，绝对可以一试。就不知你们几个肯不肯。”

这个时候孙悟空已经醒了，狐风的话他一字不拉听在了耳中，嘶哑着声叫道：“死狐妖，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地话吗，你不过是想骗着将舍利拿去而已，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让你取出舍利的。休想！”

狐风并未动怒，而是说道：“自身难保的孙猴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若不是看在张家家主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孙悟空虽身不能动却不甘示弱，正欲说话，却见一直处在战斗外的楚母身上升起一团令人乍然温暖的金光，张语事先布的结界在这金光之下犹如遇到阳光地春雪。瞬间不见。

金光离开了楚母的身体向孙悟空的方向飞近，再看楚母早已横倒在地，楚归鸿心中暗叫不好，奔跑着扑到楚母的身边，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断气，嘴角血迹蜿蜒，楚归鸿不敢相信地呐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金光传出清正平和的声音道：“楚老施主为了成全你。也为了成全我师徒几人团聚。在刚才已经咬舌自尽了。正因如此，贫僧才得以脱困。楚老施主宅心仁厚。实属难得，阿弥陀佛！”

不等金光把话说完，楚归鸿已经伏在气绝多时的楚母身上大泣起来，楚母是他在人间最亲的亲人，是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地人，如今却骤然离去，怎能叫他不伤悲，张语亦陪着他在一边难过。

狐风盯着那团金光道：“你就是唐三藏？”

“不错，正是贫僧！”金光中的声音徐徐说着，面

不见半分火气。

“师父！师父！”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听得金光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当下眼泪就涌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来到金光跟前，叩头道：“师父，我们终于找到您了！”简单的一句话斥尽了无数艰辛。

“徒弟，起来吧，你们身上都有伤，莫要跪了！”金光的声音有了一丝少见的激动，由于唐三藏现在只是个存在于舍利中的灵魂，没有肉身，所以无法做动作，只能以言语示意孙悟空他们起来。

待他们站定后又道：“你们暂且在旁边，为师有话与狐风施主说，你们不得插嘴！”三个徒弟虽满心不愿，但师傅地话也只得遵从，乖乖地站在一边。

“狐风施主，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唐三藏不理会他那三个徒弟，而是问起了狐风。

“和尚，我狐风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绝对不会骗你们，信不与信皆在你们心中，你自己决定吧！”狐风根本不屑于辩解。

唐三藏喧了声佛号道：“既然如此，那贫僧相信狐风施主就是，请你代为施法。”说到这里他自空中落入狐风摊开的掌中，金光淡化而去，只留一层裹在如小指骨一样的舍利外。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狐妖的话，他可是妖怪啊，话能信吗？”沙和尚先表示了反对，其他二人皆在旁边点头以示赞同。

“妖如何，人又如何，不过都是众生灵地一种罢了，狐风施主是妖，你们又何尝不是妖，心若向善则为人，心若向恶则为妖，悟净。”唐三藏说着说着忽而叫起了沙和尚来，沙和尚赶紧双掌一合，跪向舍利：“弟子在！”

“你这一世所做地事为师已经知晓，举手间便灭千人之命，实有违我佛家慈悲本意，你如此行径，与妖有何异，为师万没想到，前世今生，你地性格会相差如此之多，实在是造化弄人啊！”唐三藏之言语里，既有怪罪沙和尚之意，也有自责之心，他身为师傅没教好徒弟，实难辞其咎。

先是被两位师兄教诲，现又被师傅说教，沙和尚终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对，悔恨不已地道：“师傅，你不要再说了，徒弟之错了，您要责要罚徒弟绝无怨言，只求您老人家千万别不要徒弟！”

唐三藏长叹一声道：“是是非非这一世于我们都已经如梦幻泡影了，若狐风施主所言属实地话，回到上一世，你们依然是我的好徒弟！狐风施主，你可以开始了。”既然师傅主意已定，三个徒弟也无话可说，他们对师傅向来敬重，怎么着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狐风哂道：“好，和尚果然不畏生死不惧艰险，怪不得昔日观音选你西去取经！”说完这句后他不再多言，五指一收，攥紧了唐三藏的舍利，另一只手则将原先那红炎收入体内，空出手来虚指丝毫不抵抗的孙悟空三个，口中默念咒语，不消一会儿功夫，孙悟空三人的眼睛便逐渐闭了起来，他们的身子摇来晃去，随时都会有倒下的可能。

就在他们眼睛完全闭起的时候，头顶金光大作，三颗形状各异的舍利出现在他们在头顶之上，虽瞧着比不上唐三藏那颗，但也属难得了。舍利浮现出来之后，如被无形的绳索拉扯一样，徐徐朝狐风飞去，没入他另一只手掌之中。

张语一直紧张地盯着狐风的举动，现在舍利已经出手了，如果到时候狐风不能做到他先前所说那样的话，那她誓必要召唤四圣兽，共讨狐风，为唐三藏师徒报仇。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一章 重头再来（4）

语的担心并没有成真，舍利到手之后，狐风脸上神色他一手执舍利，一手凭空几番虚抓，硬是将那舍利之中的四个灵魂给扯了出来，只见几个淡若透明的身影浮现在其面前，看那面貌，正是唐三藏几个。

与此同时，狐风右手一动，中指上露出一枚式样简单的戒指，他口中又开始念起来了别人听不懂的咒语，这一次比刚才更显吃力，似乎需要用尽他全身的力量去念一样，随着这咒语的念出，他身上开始不停聚敛妖气，不止是他本身的妖气，更有从其他妖怪身上抽取过来的妖气，包括楚归鸿在内，早在狐风第二次念咒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妖气竟然不受控制的被狐风摄取过去，想来在人界的其他妖怪也是这样，只要没狐风利害的妖，都会被借取妖力。

这样的能力确实骇人听闻了，不过这负苛也是极大，否则狐风不会吃力的连汗也出来了，要知道他刚才收拾青龙的时候，可是连半滴汗都没有，哪像现在这样大汗淋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咒语终于完成了，尽管全身为大汗所浸，但狐风的双眼却精光四射，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开！”然后右手戒指在虚空处划过，一道包含了所有妖气的无形能量流，将他们所处的空间硬生生划开，同时也逆流了时间。可以看见被破开的空间之中一切都在倒流，最终定格在大唐贞观年间，此时唐三藏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正在寺中念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等着解救，猪八戒则在高老庄，沙和尚在流沙河中。狐风果然没有撒谎，他破开了空间与时间，这份能力当真骇人听闻。

破开空间之后，狐风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四个不停变透明的灵魂推入空间破洞之中。只见得四个灵魂一入其内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向各自的身体飞去，先是唐三藏，然后是孙悟空等三个，张语清晰的看到他们的灵魂都没入了身体之中。灵魂入体后先他们四人先是一愣，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最后定格在笑容之中，只见得他们四人，不论身处何方。都向远方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想来应该是灵魂融合之时记忆也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这个情形，空间破洞外的几人，包括狐风在内都回念了声阿弥陀佛。音落之时，空间破洞也彻底关闭，再看不到他们的情况。

“他们能取到西经吗？”张语如是问。

狐风此刻地情形看起来着实不好，脸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淋。看起来就像大病一场似的，连声音也软弱无力：“有缘便可取到，但在他们那一世，应该是不会遇到归鸿了。”

“好了，张家家主，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这四颗舍利我也要带回妖界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狐风飘在空中问着张语。

“没有了，谢谢你的言而有信。”张语略一低头，向狐风表示了谢意，虽说不尽如人意，但确实是最好的结局了。

狐风点头道：“那就好，他们三个的尸体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来消除了，就麻烦你处理一下吧。对了，归鸿。”他将目光转向楚归鸿：“此间事了，你该可以回妖界了吧？”

楚归鸿瞥了张语一眼道：“是，遵从父亲命令，孩儿这就随父亲回妖界！”

狐风点点头道：“张小姐那你呢？”

张语愣了一下，正要说自己当然留在人间，猛然记起幻影说过的话，当即道：“我的朋友幻影要去妖界一趟，我答应他此间事了后就陪他一起去妖界地。”

狐风似有点吃惊，问道：“你们要去妖界哪里？”

“镜湖。狐族长，你可知镜湖在何处？”趁着这个机会张语赶紧问了起来。问人家总好过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闯，她没看到楚归鸿在听到镜湖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

狐风沉吟道：“镜湖乃我妖族禁地，除了我们几个族长外，谁都不许去，不过既然是你地要求，自另当别论。这样吧，反

妖界也不熟悉，干脆就让归鸿陪你一道来吧，到了妖到我族来，我与另外几位族长亲自陪你去镜湖，这样可好？”

“那就有劳狐族长了。”张语欠了欠身，这次妖界之行说实在的她心中确实没底，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至于是好是坏就全然不知了。

“归鸿，你没问题吧？”狐风又问了楚归鸿一下，得知其没什么问题后，点头道：“那好，为父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已经过长了，必须马上回去，否则那几个老东西说不定就不管我了，不论怎么说，这次总算成功得到四舍利，不枉此行了。”他紧紧攥紧握着舍利的手。

随着他信号的发出，很快便有一道空间入口在身后打开，狐风又叮嘱了楚归鸿几句后，就步入了空间入口。

楚归鸿和张语目送狐风离开后，默默地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幸而他们都是有法力之人，否则普通人要挖这么一个大坑，非得用上一天不可。

里面葬地是孙悟空三人，上面张语特意竖了块牌，却没有写字，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写，索性就不写了，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至于楚母的尸体，楚归鸿却是带了回去安葬。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相顾而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至少横在他们中间一道几乎以为无法解决的难题终于消去了，两人心中都轻松不少。

约定去妖界的日期之后，各自回到了家，休整几天，以便将状态调整至最佳状态，而张语自不必说又是一进屋便昏睡过去，直休了好几天才醒转过来，审视了体内的状态，果然发现功力又精进一层，灵气在体内充盈的简直要破体而出。

张语醒来后将当初发生地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直听得幻影抽气不止，想不到当时的情况危险至此，还好结果尚算满意，若是当初狐风没有阻止张语用那必死的圣兽召唤，那他如今就看不到张语了。

“幻影，听那狐风说镜湖乃是妖界的禁地，你的肉身怎么会在那里呢，是你自己放的吗？”张语眉头紧锁，最近的事她着实分析不出个头绪来。

当日浮在脑海中的对话幻影未有一日忘记，不停地思索着，总想记起更多，但很可惜，残缺地记忆根本无法回忆起当时的事件，只能任由疑问索绕在心头：“不是我，是一个女人帮我放的，语语，不要问了，等到了那边取回肉身之后，我再告诉你吧，现在连我自己都弄不清。”

张语点头笑道：“也好，说起来，我虽抓了灭了许多妖，但从未去过妖界，这次也算开了眼界，看狐族长的态度好象还不错，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不会！”不知怎的幻影这两个字说的异常坚定，也不知他哪来的信心，只听得他停了一会儿又道：“妖族也许会为难任何人，却绝对不会为难张家的人，这个我绝对可以担保，好了语语，你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准备一下，然后我们会同楚归鸿出发吧，有他带路，可以少走冤枉路了。”

照着幻影的话，张语把所有要带地东西都理了个精光，幸而空间表还算大，勉强能放得下，至于幻影则另外装在小包之中背着。

与楚归鸿会合在一起后，两人一齐驱车来到妖界在人间的入口，张语下了车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一般人见不到地空间结界，此番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照理来说去替幻影取肉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可怎的心绪如此不宁？

张语随楚归鸿一齐来到结界面前，手伸出触摸着结界，这道结界是属于防强不防弱的，正因着这个，黑灵昔日才能轻而易举的来到人界，狐风要过来却需要人帮助，而且时间还有限，如今张语和楚归鸿两个都算不得特别强，所以只略费了点力气便过去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二章 妖界之行（1）

没来之前，张语曾经想像过妖界的环境，按她的想法界所差不大才是，最多没那些现代的楼房与科技就是。待得真到了那边，却是叫人大吃一惊，妖界的环境绝对够不上一个好字，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一眼望去，光秃秃一片，到处都是暗红色的岩石，连一根草一棵树都看不到，只有几处看似房屋的建筑，应该是妖怪建造来居住的吧，头顶上雷电翻腾咆哮，竟没一刻安静的时候，让人如回到洪荒时代。

一路走来倒是有看到几个妖怪，多是一些狼精狗怪狐妖，看到张语这个人类，都好奇地停下来观望，要知道在妖界里可是基本不会有人类到来的，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活腻了，可是看这小姑娘的样，绝对不会是活腻了的那种。

楚归鸿跟在张语后面介绍道：“据我父亲说，以前的妖界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乃是一个鸟语花香，比人界还要好的地方，后来一场大战在妖界爆发下来，死伤无数，连四圣兽不醒，而妖界也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难道就没一个地方保留着以前的形貌吗？”张语一边瞧着四周的情形，一边头也不回地问着楚归鸿。

“有，那就是妖界之中的禁地，镜湖，那里是唯一保存着原貌地方，有传说，那里是曾经带领三界杀退入侵敌人的圣女安息地。”

“圣女？那是什么人，居然被称为圣女。也是妖怪吗？你……唔？”张语原本地话在回头看到楚归鸿时全化为了惊愕：“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归鸿低头看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银发微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我，原本在人界时，因为力量未恢复。所以即便变了身头发地颜色也依然是黑的，就在刚才进入到妖界时，我突然发现我的能力完全恢复了，现在我已经可以飞了。”

闻得解释，张语又看了几眼，也就不在奇怪了。只是见着还有些不自在，转了话题道：“还有多久才到你们族所在地方，我想早一些去镜湖。”

“大概还有两万余里吧，别看妖界荒芜，地方却是极大，若是像咱们这样走着去，不知要走多久，不如我带你飞吧，大约几日就能到！”楚归鸿建议道。

张语稍想了一下。便同意了楚归鸿的话。至于幻影，不知怎的，到了妖界后，他就一直感觉有些恍惚，也可以说是有点呆愣，感觉怪怪的。等遇到狐风后得好好好问一下才行。

张语还是第一次看楚归鸿飞。他是走兽类地妖怪。并没有翅膀，不像那些鸟妖之类的以扇翅而飞。靠妖力来浮翔，以他的功力，一日至少可以飞八千里，不过此时多拖了一个不会飞的张语，一日下来只能飞六千里左右，饶是如此，这一路飞来，也不知羡煞了地上多少还不会飞的妖怪。

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落地吃些干粮补充能量外，就是没日没夜的飞，终于在第四天来到了妖狐族与其他几个大族的聚集地，这里比之他们刚进来的地方那是热闹多了，到处都可以看到化成人形地妖怪聚集在一起，或是以物易物，或是打架切蹉，什么样地都有。

这里因为是大族的栖息地，所以建筑林立，楚归鸿指着其中有几幢特别高的多层建筑告诉张语，那便是大族族长的所在地，其中狐族是黑色的那幢，狼族是灰色的，天狗族是黄色，鸟族是白色。

听到天狗二字，张语原本还算好地心情马上转为阴沉，黑灵，它不就一直坚称自己是天狗族地吗？可惜到最后也没能证明到底是不是。

楚归鸿见张语面色不佳，略一思索就明白其所为何是，悄悄握紧了张语地手道：“不要再想了，各人都有各人的命，黑灵死得其所，相信它一定已经转世，说不定你们还会再相逢。”

听到他地宽慰，张语摇头道：“放心吧，我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进

楚归鸿点头拉了她往那黑色的建筑里走，守卫在族里的狐妖看到楚归鸿俱是一阵激动，虽然他已经离开一千多年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他，各个激动不已地道：“少主，您真的回来了，真的是您回来了？！”虽七嘴八舌各说不一，但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

楚归鸿温言道：“当然是我回来了，不然你们看到的是谁，父亲在里面吗？”

其中一名还拖着黄色尾巴的狐妖道：“在的，族长正在里面和其他几位族长议事，看族长最近的脸色十分不好，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真教人担心。”其余几名狐妖也如是说。

楚归鸿一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这就上去见父亲。”

原本已经准备让行的几个守卫在看到张语时又迟疑了起来：“少主，她是人类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妖族驻地是不许人类踏足的。

“是父亲叫我带她来的，没事，你们尽管放心。”说完这句，楚归鸿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拉了张语绕过守卫。

就在他们跨上阶梯之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来：“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啊？”

顺着声音望去，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然后才看清那是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儿，圆圆的脸蛋，小巧的五官，再配上那小小的身子，让人一见之下便欢喜不尽。

张语见了只觉得女娃儿很可爱并没其他的感觉，楚归鸿却如遭雷击，惊呼一声愣在了那里，半晌才挪动脚步来到女娃儿的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抚着女娃儿可爱的脸蛋，动作轻柔无比，生怕重一点会伤到她似的：“父亲他，父亲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本元重聚，塑其肉身。”

女娃儿却对他的动作极为反感，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掉楚归鸿的手，叉腰叫道：“喂，你干嘛碰我，还没回答我的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妲已，你不记得我吗？”楚归鸿诧异地盯着那女娃儿，他绝对不会认错，眼前这个肯定是父亲凝聚妲已本元，令其重生的，她与妲已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下轮到妲已奇怪了，闪着晶亮的眼眸不解地盯着楚归鸿，眼前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

守卫凑上来说：“少主，妲已小姐被族长救活以后，除了族长再不记得其他人，可恶，也不知道是谁将小姐害成这样的，若是让我们知道，非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不可！”其他人纷纷叫嚷，一副义愤填胸的模样。

张语也走到这个只有一点点大的妲已面前，细细打量，确实不错，眉眼之间像极了先前的那个妲已，真想不到，狐风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为妲已重塑了真身，这份功力当真骇闻。

楚归鸿依旧蹲在妲已的面前，小声道：“妲已，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哥哥啊，你的亲哥哥！”

“亲哥哥？”妲已皱眉重复着这三个字，好似很难理解似的，挠了半天小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楚归鸿虽说的确实无疑，但妲已还是不肯相信，想了半天她忽而有了笑容：“有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父亲，如果他说是的话我就相信。”说罢便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地往楼梯处跑去，瞧她那跑不稳的样，实在叫人看了替她捏把汗。

还没等她爬上楼梯，就有声音传来：“不用问了，他确实是你亲哥哥，妲已，还不快叫哥哥。”说话的同时，狐风的身影亦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弯下腰一脸慈爱的抱起了妲已，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三个老者，想必应该是在与他议事的另三族族长。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二章 妖界之行（2）

哥哥？可为什么我没见过他呢？”妲已歪着小脑袋费她实在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狐风揉着她的头道：“你没见过是正常的，因为他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到外面去了，现在才回来。”

“哦！”妲已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然后转过脸来朝楚归鸿甜甜地叫了声哥哥，楚归鸿口中应着，心中却无奈地叹着气，忘记了一切的妲已想必也忘了那个曾让她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瑞文，也好，忘了就不会有烦恼不会有悲伤，就让一切从头开始。

张语在一边无言的看着，妲已的重生着实让人欣慰，若是远在人间的瑞文知道这个事，必然会惊喜万分吧，而他心中的内疚也可以消去不少。

狐风又哄了一会儿妲已后，让人带着她去别处玩了，待妲已远去后，狐风与三位族长对视了一眼，对张语道：“张家主，你终于来了。”不知怎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是感慨。

“狐族长，我们又见面了，不知您现在能否带我去镜湖，我……”张语对幻影现在的状态甚是担忧，只盼着能快些将事情解决。

狐风摆手道：“不急，在去镜湖之前，请先随我们几个去密室中一叙，我们有些事要和你谈。”

其余三个族长在旁边点头不已，这三个族长长相各有特点，但无一例外都是老头子的模样，光看外貌地话狐风倒是他们中间最不显老像的一个了。虽幻化了人身。但由表露在外的特征来看，还是比较容易猜到他们的真身，他们的名字分别是狼奔、犬落、翼羽。

看张语有些犹豫，狼奔族长道：“张家主，去镜湖之前，有些事你必须先行了解才行。你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恶意！”见他们如此说，张语也不好再拒绝，逐随他们一起朝楼上地密室而去。至于楚归鸿则被留在了楼下。

密室很简单，甚至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只除了几把坐椅和一张桌子，四人分别落坐后由狐风先开口：“张家主……”

从遇到狐风开始，张语就一直听他称呼自己为张家主。虽说这话没错，但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如今又听得他这么叫，赶紧道：“狐族长，你不必每次都这样称呼我，还是直接叫我张语来地好些。”

四位族长相互看了一眼，由落犬道：“你是我们尊敬之人的后代，我们是万万不敢冒犯直称姓名，既然你听着不惯，那我们就依人界的叫法称你为张小姐。”

见张语没有再表示反对。狐风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张小姐。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执意要取唐僧四人身上地舍利吗？其实这并不是奇#書*網收集整理我一人的主意，而是我们几个联合商量的结果。”

“舍利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是为了增加法力吗？凭你们的法力还需要靠外界的东西来增强吗？”张语颇有些奇怪，凭她地眼力自然能看出眼前这四位都是A级往上的能力，若是在人间，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将人界搅个天翻地覆，没有一个人界法师能抵得住。

翼羽嘿嘿一笑，摸着额下那几根山羊须道：“我们自然是不需要，可是有人需要，张小姐，你是张家的人应该知道四圣兽的事吧，你在人间召唤的是上古战争时圣兽遗留在人间的战气，真正的圣兽乃是在妖界，只是大战之后它们皆受重伤，千多年的休养依然不能让它们恢复如初，依然在沉睡当中，如今妖界就只有我们几把老骨头在撑场面了。”

传言果然是真的，实力达到最强横S级别地圣兽果然受伤沉睡，只是到底是什么样地人才能打伤他们，S级别啊，天上地仙帝佛祖也不过这个水平而已，难道还有比仙帝更强的存在，那又会是什么？

狐风接过话道：“张小姐，我知道你在想到底是谁能打伤圣兽，在

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三界从何而来，又在？”

这个问题可是当真考倒了张语，她从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三界地存在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当初的起因何从考起，思索了半天方道：“这个自然是天地造化之功，有了人界也有了妖界，而仙界中的仙人则是由人修行而来。”

“不，你错了！”一直没说过话的狼奔首度开了口：“不论是人界还是妖界又或者是仙界，其实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盘罢了，而里面的人就是棋盘中的棋子，命运为他人所操纵。”

狼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显得特别沉重，不止是他其他几个也是同样的模样，张语隐隐知道他们此刻说的必然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说不插话，只凝神细听，隔了一会儿狼奔又说了下去：“你可曾听说过魔界？”

张语闻言一愣，不然其怎的将话题转到这上面去了，当下点头道：“这个自然听过，我还曾碰到过一只魔虫，不过也仅止于这些而已，魔界向来神秘诡异，我对他们实在没什么了解。”

“不止是你，大部分人对魔界都只听说过一二，魔界虽然也是处在一个空间内，但并不与我们三界平行，而是处在一个更高的空间层次上面，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狼奔目光烁烁地盯着张语。

“代表什么？”刚开始张语没明白过来，但很快但想通了狼奔话中的意思，当下脸色剧变：“你是不是想说魔界里的生物是比我们三界生物更高的一种存在，就如同人类和仙人之间的区别？”比仙人和妖怪更高的存在，那如此和他们对战的话，应付起来不知有多么困难，张语实在不想自己的这个想法成真。

“不！”狼奔冒出这么一个字来，正当张语松了一口气时，狼奔接下来的话让陷入深井之中：“是更大的区别，仙人说到底其实也是由人修行飞升而成，究其根源其实依然是人，但是魔界中的生物却不同，他们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另一种我们完全不知道的生物。人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人间也是他们弄出来的，至于后来的仙界与妖界则是修行有成的仙人或妖以绝大法力开辟出来的。”

其余三人默默地听狼奔说着，显然这个事他们早就知晓，但张语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绝伦的话语，若不是说这话的是狼奔，而他又一脸的严肃，张语必会以为是有人在寻她开心。

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四位族长：“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魔界之中都是一些邪恶的生命，他们怎么可能创造生命，创造世界，这是神才有的能力，魔界怎么可能办到，而且他们将人间创造出来又是为什么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狐风迎着张语不相信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创造其实就相当于眷养，就像人类养牛养羊一样，魔界将人界将人类创造出来，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罢了，他们如神一样，傲然俯视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低等生物，看着他们为了生存，为了欲望而做着种种事情。”

似是嫌张语受的刺激还不够大，翼羽又接着道：“魔还有另一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不待张语回答，他径直说出了答案：“那就是

魔就是神，神就是魔？

平常人意识里两个完全对立的词居然是一体？张语此刻的脑子简直就是一团混乱，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神魔神魔，原来根本就是一体的。

张语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这两个字，重合，分开，又重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逐渐平静下来，沙哑着问：“既然他们是创造了人类的神，那又为何称他们为魔？”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二章 妖界之行（3）

因为他们不仅创造，还毁灭！”狐风回答道：“刚才创造人类只有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如人放养牛羊一样，可当圈养的东西有能力威胁他们的时候，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毁灭！”尽管万分不想说出这两个字，但张语还是无奈的回答了，事实就是事实，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不错，毁灭，人类通过努力自我修行，有了超凡的法力，也即是仙人，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为，后来又有了妖怪，四圣兽就是当初最早一批成妖的妖怪，他们各自通过绝强的法力，在人界的基础上又开辟了两个互依互存的空间，那就是仙界与妖界，从此仙入仙界，妖入妖界，而人间就是他们共同的发源地。”

狐风换了口气继续说道：“随着仙界与妖界一日日的强大，那些神终于感到害怕了，照仙妖两界如今的发展趋势，说不定有一日实力会超过神也说不定，所以他们决定派兵来在其尚未大成之前毁灭，那一场大战当真是惊天动地，虽仙妖实力强横，但还是比不得神魔，一战下来，死伤狼籍，当时我们几个老东西随四圣兽一起参与了那场战争。”说到这里，狐风的眼黯淡了下来。

“照你们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三界在那场战争中已经败了，那为何现如今还好好的存在呢？”张语疑惑地询问。

狐风长叹一口气，露出缅怀的神色。其他几个族长也差不多：“本来是必败无疑地，以我们的实力还不能对抗神魔界，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守护者出现了，她领着四圣兽与仙帝等人，带领我们抗击神魔界。最后幸运的胜了。将神魔界逼退，并在神魔界与三界之间做了封印，使他们不能通过。也保住了三界的存在。为了以示感谢与尊重，我们称她为圣女，四圣兽亦主动降伏成为她的属下，与她缔结了契约，让她与她地后人可以召唤圣兽来对战。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张语还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你们口中地圣女就是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如此的话，狐风他们对她异常尊重地态度就可以解释了，但这是真的吗？率领三界对抗神魔界者，就是她张家的祖先？

“是的，她就是你们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她地实力远超S级的圣兽，令所有人都望之不及，可惜那一战之后，她已经油尽灯枯。而她的守护者也伤重难治。肉身破损极严重。为了让守护者能够活下去，圣女用最后一点力量将守护者的灵魂从肉身中提取出来。叫我们用水晶球安置好后，交给她的后人。”狐风口中的守护者，不就是幻影吗？想不到他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在。

狼奔在旁边补充道：“所谓张家的后人，并不一定要血缘关系，而是一种契机的牵引，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会到你那里才三十几代。”

狐风继续说道：“圣女死后，我们将她和守护者的遗体一起放入镜湖之中，镜湖是当初大战时唯一一块没有被破坏的地方，那里是我们妖族地禁地，除了我们几个族长外，再没有人进去过。至于四圣兽当初受伤颇重，没多久就陷入昏迷之中，我们之所以要强取这四颗舍利子，是因为舍利地佛性能助它们早日恢复伤势，因为……浩劫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降临！”

“再次降临？”张语吃惊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不是说已经封印了神魔界通往三界地道路吗？他们怎么可能再次到来。”

“神魔界灭我们之心一直没停下来过，他们一直在找机会破坏圣女的封印，我们已经察觉到了，封印地力量在逐步减弱，而且圣女临死前就曾说过，浩劫只是暂时消去，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要我们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她说，当浩劫再来之时，她的后人会带着守护者的灵魂归来，

再次抗御神魔的入侵。”

后人？守护者？那不就是指她吗？可是可能吗？以她现在的力量，别说对抗神魔了，就连眼前的四个族长都打不过，她拿什么去保护三界啊？

狐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圣女曾告诉过我，张家之人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不加节制随时都可能酿成大祸，所以张家人的力量被封印在眼泪之中，当倾城泪落之时，被封印的力量便会回来！”

“倾城泪落？可是我根本就哭不出来！”从小到大，张语就没掉过一滴眼泪，即便是再伤心，那泪水也盈不出眼眶，若真到浩劫重临之时，她该如何去打开那封印的力量。

犬落安慰道：“不用急，浩劫还没这么快来临，我们还有时间，在此之前，我们几个老家伙先送你和守护者的灵魂去镜湖，圣女虽然已经死了，但她的灵魂一直安睡在镜湖，也许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张语茫然地点着头，说实在的，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她压根儿就没理清过，只知道自己是什么圣女的后继者，要担负起对抗神魔入侵的重任。

见得她答案，四位族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圣女的后继者不敢担负起这个重任，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羽翼拈着那几根胡子道：“自吃下舍利之后，四圣兽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会在近日会醒来，等你从镜湖回来也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护送你入镜湖如何？”虽然他们宽慰张语不要急，说还有时间，但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要急，封印被破坏的越来越利害了，也许不日之内神魔就会降临三界，必须要在此之前，打开张语身上的封印，让她的泪落下来，倾城泪落，虽是浩劫重临之时，但也是唯一能阻止浩劫的力量。

张语想着尽快让幻影灵肉相合便点头同意了，狐风等人面现喜色，刚要起身，忽而闻得楼下有噪杂之声，此密室被狐风四人共布了结界，里面的声音一丝也传不出去，但外面的声音却能清晰的传入。

狐风眉头一皱，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当下领着几人一起下楼去看，刚到楼下，就看到几个狐妖正在合围一个人类，楚归鸿就冷眼站在一旁，既不动手也不说话，正自奇怪之时，那个人类已经转过了脸来，看清的同时，张语不由得惊呼出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瑞文！

他看到张语似也是一愣，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狐风等人下来，那几个围住瑞文的狐妖也暂时住了手，只警戒地站在他四周，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我来这里找狐族长有点事，且不说这个，瑞文，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你可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张语冷颜斥问。

“我……我来找妲已……”果不出所料，瑞文心中记挂着妲已，在修行有所进步之后，就大着胆子来到了妖界，想看看妲已是不是已经复活了。

狐风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他对这个伤害他女儿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若不是旁边有人，而瑞文看样子又是张语的朋友，他早就一掌杀了这个家伙了，当下寒声道：“妲已已经死了，是为你所害的，你现在却来这里找她，当真是笑话！”

面对狐风的逼视，瑞文不由自主垂下了头，期艾着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妲已，所以我想补偿她，妲已……妲已还活着吗？”

狐风冷哼一声怒道：“当然你不是亲眼看着妲已死的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这个问题，我虽收了妲已的本元，却没有本事令她复活，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满意了的话就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二章 妖界之行（4）

语却是知道的，狐风这是在诓瑞文，她刚刚还见过妲实是复活了，只有回到幼儿时候，不再记得以前的事。狐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想见爱女再为情所伤，这原是他们的家务事，自己不该插手，可是看到瑞文这么难过，她有于心不忍，该告诉他实情吗？

“妲已……妲已她真的不在了吗？”瑞文一边说着，一边就有热泪从那浮肿的眼中流落，划过他憔悴不堪的脸颊。自妲已死后，他的心就没一日平静过，总是在自责与思念中度日，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单恋白素贞，让妲已一次一次的受伤害，妲已也不会心碎离世。

狐风冷着脸回答：“不错，妲已确实不在了。”站在他身边的三位族长，相互对视了一眼，皆都摇起了头，迷人心，乱人性，陷人身者，唯情而已，怎一个孽字了得。

得到狐风的确认，瑞文长久以来的一点支撑被彻底打破，当下身子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地的样子。张语看着心有不忍，欲将真相告诉他，未等她开口，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的楚归鸿拉了一下她的手，低声道：“不要说了，就让他以为妲已已经死了吧，这是为他好，也是为妲已好。”

听到楚归鸿的劝告，张语眨了几下眼，最终低了头，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吧，两者再纠缠下去确实没什么好处，反正妲已已经忘了一切。就不要再提起。

狐风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绝了瑞文的念头，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又也许，瑞文和妲已地缘份真的没有尽，在这个时候。原本在外面玩耍的妲已竟然蹦蹦跳跳的进来了。摇摇晃晃地跑到楚归鸿面前举着手中的一串珠子道：“哥哥，这个是妲已亲手做的珠串，送给你好不好？”

妲已这两个字。就如惊雷一般在瑞文地耳边炸开，让他冰冷地心再度复苏过来，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女孩的侧面，她的名字叫妲已？难道她就是重生了地妲已？

瑞文一边想着，一边着魔般地朝妲已走去。没走几步，忽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耳边是狐风威严低沉的声音：“不要再过去，否则我会杀了你！”

听到这话，瑞文不仅没有怕，反而激动地问：“她是妲已对不对，她没死对不对，你刚才是骗我的，你骗我地！”

喧闹的声音惊着了妲已，她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和父亲在说着话的陌生男人。好奇怪啊。怎么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还一副认识的样子。当下她拉着楚归鸿的手道：“哥哥，他是谁啊，我认识吗？”

原本激动不已的瑞文一听到这话顿时傻了，她不认识他？难道她不是妲已？这个念头刚产生就被他否决了，不可能，虽然如今她是两三岁的模样，但眉眼五官都像极了妲已，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不可能看错的。

楚归鸿不理瑞文的反应，弯腰抱起了妲已，抚着她粉嫩地小脸道：“不认识呢，他认错人了，你不用去理他。”接着他又转头对瑞文说道：“你回去吧，你认识地妲已已经死了，她不是。”

“不！我不相信，她明明就是！”瑞文执着地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张语：“小语，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

“这……”张语当真是左右为难，明明知道答案，可又不能说，幸而狐风截了话对瑞文道：“你不必再问了，不错，我刚才确实是骗你，她是妲已，我利用妲已留下地本元为她重塑了身体，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屑地盯着欣喜若狂的瑞文：“重生地她再不复前生的忘记，一切都重新再来，她不记得你是谁，也不记得曾经爱你爱的如痴如狂，更不记得曾为你而死，如今的她是一个崭新的人。”说到这里狐***气一软：“如果你对她还有一丝情意的话，就不要再去纠缠她，以前的那段缘份就随风而逝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妲已再次痛苦吧！”

瑞文心里清楚狐风的话没错，可是他怎么也放不下，放不下啊，这个时候妲已

身体从楚归鸿的怀里滑落，蹭蹭跑到狐风面前，眨着“父亲，你和他在说什么啊，是关于妲已的事吗？可为什么我听不懂？”

狐风揉着妲已的头温和地道：“没什么，与你无关，你去玩吧。”

妲已应了声，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昂头看着瑞文，眼中满是奇怪之色，瑞文迎着她无邪的眼睛缓缓低下了身子，扶着妲已的身子柔声道：“妲已，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言语中充满了万分的期待，张语在旁边不住的摇头，造化弄人。

妲已眨眼看了他好一阵儿，摇头道：“不认识，我没见过你，你认识妲已吗？”

听到这个回答，瑞文终于确认妲已已经彻底将他遗忘了，如今的妲已不再记得曾经的书生，也不再记得令她心伤不已的瑞文。

面对这个结果，瑞文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原先还是小声的哽咽，到后面却成了悲声大哭，他紧紧抱住妲已幼小的身体，一边哭一边说着令人心酸的话：“对不起，妲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原谅我！”

才两岁多的妲已哪曾见过样的架式，当下就傻在那里了，狐风和楚归鸿见瑞文哭的情真意切，一时心中也默然不已，没有将妲已从他怀里抱出来。

如果瑞文能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他与妲已哪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天做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恐怕就是这个吧，明明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可她不仅变为了小孩子，而且已经不再记得他了！

瑞文尤自哭个不止时，原本被吓到的妲已忽而用小手轻拍着他的背劝道：“你是不是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口里的那个妲已，我不知道那位姐姐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她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妲已稚嫩的声音如一道清泉般缓缓留过瑞文的心间，抚慰着他疲惫而忧伤的心灵，慢慢止了泣声后，瑞文抬起头，凝视着小小的妲已，那一刻他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个决定：“妲已，你怕我吗？讨厌我吗？”

妲已摇摇头，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大哥哥为什么这么问，见她摇头，瑞文又一次问道：“那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好吗？”

这一次不等妲已回答，狐风先皱起了眉头，一把将瑞文提起来问道：“你想干什么？你看到了，妲已已经不认识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瑞文出奇地冷静，他毫不惧怕的迎着狐风闪着寒光的双眸：“我不想干什么，曾经我负了她，现在只想为妲已做一点事而已，用我的一生去保护她，守候她，哪怕她永远都记不起我，哪怕她永远都不会再喜欢我！”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妖界，不再回人间？”狐风眯着眼问。

“是，留在这里，留在妲已的身边，希望族长能够成全！”在来妖界的时候瑞文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又哪会怕。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有心放你一条活路，你却自己要见阎王爷，这可怪不得我！”这一刻，狐风已经起了杀心，他绝不希望这个小子留在女儿身边。

张语见状不好，正要求情，哪想妲已却先她一步对狐风甜笑道：“父亲，你不要杀他好不好？就让他留在我身边陪我玩！”

听到妲已这么说狐风明显一愣，放开抓在手里的瑞文低下身对妲已道：“妲已，不是有很多人陪你玩吗，为什么还要这个人？”

“因为他说他会保护我啊！”妲已甜甜地笑着，所有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有一种错觉，仿佛是曾经的那个妲已在说一般。

“你会保护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刻！”

“那我们来拉勾，谁都不许赖皮！”

“好，我们拉勾！”

这一天瑞文向重生的妲已许下了守护的诺言，仿佛就如曾经的幻影向悦儿许下守护诺言一般。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二章 妖界之行（5）

妲已执意要瑞文留在身边，狐风终是不忍心拂她的意文留在狐族之中，他心中这个决定不是正确的，但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他无论如何都狠不下那个心去拒绝。

这个插曲过后，张语带着幻影随狐风、狼奔、犬落、翼羽四人向镜湖而去，这一次楚归鸿做为狐族的少主陪同在侧，只是他先前没有在密室，对于诸事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并不十分清楚，但从狐风等人态度上可以看出，他们对张语很重视，远超一般的重视。

镜湖在妖界中心之地，离他们足有十万公里，且这一路上的天气环境极差，又经常会遇到一些穷凶极恶的妖怪，若无强横的实力，横穿这么多里路去镜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楚归鸿虽说也会飞，但他的速度比之四大族长还是慢了不少，为了不拖后退干脆就由狐风带他飞，张语则由翼羽带着，一行六人飞速往镜湖而去。

也就在这一路上，张语真正见识了四大族长的能力，这一路上雷霆闪电不止，一般妖怪被劈上就算不死也要躺上两天，可他们几个浑然不在乎，连躲也懒的躲，任由那闪电劈在身上。翼羽那个老头子别看长的其貌不扬，但水平还真是不差，为了保护张语，他一路上都张着翅膀将张语护在下面，雷电劈在翅膀之上，连羽毛都没焦掉一块。

至于那些不开眼的挡路妖则由狼奔和犬落解决，这两人分别现出了真身。高达数十米地狼身与狗身，凶狠非凡，一般的妖只一口就被咬断了脖子，利害一点的也不过多活了几秒钟而已。

在这紧赶慢赶之下，三天后，他们顺利到达了镜湖。除了四大族长之外。楚归鸿和张语都是头一次来到这妖界的圣地，看到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美！

与妖界其他地方乱岩丛生，恶劣不堪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青草，碧水，蓝天，还有蝴蝶翩翩。这一切都在那块方圆百丈地镜湖范围中，让人直接不敢相信这里与外面是处在同一个空间中。

狼奔收了妖身感叹道：“想当初，妖界所有地地方都像这里一样，山明水秀，比人界还要美上许多，可惜一切都毁在那场大战中，一直都没能再恢复原样，只除了这块镜湖还保留着昔日的模样。”

犬落啧了一下道：“别感叹啦，至少咱们现在还留着这块地方，还能栖身安命。再过不久会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咱这几根老骨头就随这妖界去了。”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垂下了头。可不是吗，上一次若是没圣女，三界早就毁了，哪还能让他们几个多活这么多年，狐风摇摇头道：“别说了，先让张小姐进去吧，张小姐，我们几个联手为你打开结界，你陪着幻影一起进去吧，等这里弄好之后，我们再陪您去看看四圣兽，它们想必也应该快醒了。”

张语点点头，看了一眼捧在手中的幻影，抬步走向那片宁静美丽地地方，狐风等四人分立四个方向，口中喝念咒语，一波波的能量在他们四周波动，笼罩着镜湖的结界在他们的努力下，打开了一人左右的入口，张语便由此而入，她地身影刚一进去，那个缺口马上就闭起来了，原本那个一览无遗的青山绿水间忽而飘起阵阵白雾，将一切都罩在白雾朦胧之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楚归鸿则随四位族长等在外面，未过多久，远方又出现三个身影，与其他三位族长甚是相像，只是要年轻许多，再加上一个楚归鸿，他们正是四位族长各自选定的继承者，他们三个到来之后先行礼，然后便是一脸的奇怪，论起来，他们要比楚归鸿知道的还少，四个族长相换了

神后，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四个小辈，他们是的族长。

狐风他们四个已经决定，这一次浩劫过后，若能成功击退神魔入侵，那么他们几个不论是否活着，都将传位于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他们各自都活了几千上万年，寿命已经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且说张语抱着幻影进入镜湖范围后，再回头已经看不到狐风等人了，她知道这是结界将他们隔开，既来之，则安之，她信步走到岸边。

镜湖的水是清澈地，却不透明，从湖面往下看全然看不见湖底地样子，倒不是说水不够清透，而是在湖中间有一道如云似雾地隔层，将下面藏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分毫。

张语弯腰掬起一捧水来，这水刚一离开湖面就化为了虚无，好象压根儿就没有过一样，把张语瞧得奇怪不已，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这镜湖当真是神奇。张语记起来此地正事，暂时放下了自己好奇心，对一直没出过声的幻影道：“幻影，这就是你说过的镜湖，你的肉身在哪里？”

幻影却似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水晶球上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湖湖面，不停地呢呐着：“悦儿，悦儿！”他叫的很轻，张语连着听了好几次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悦儿？这是谁的名字？”张语心中奇怪，不过看幻影如今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回答她了，只是要如何寻到幻影的肉身呢，按他原先的话来讲，肉身应该是放在湖底的，难道要她潜到湖底去打捞？可是她不会游泳啊！

一时间张语陷入左右为难之中，想了又想总算让她想到一个办法，用避水符，将这湖水逼出一个空隙来，这样她就可以下去查看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小心的将幻影放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自己则从空间表中取出一张避水符，挥手拍向镜湖，口中喝道：“无形之水，无色之水，随我之意，分泽而起！”

咒语念过之后，符纸入水，应该要出现分水之势，可是张语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分水的情况出现，符纸就如沉入大海的石头一样，丝毫没起反应。张语惊讶不已，难道是自己咒念错了，又或者符拿错了？

正自奇怪之时，一道柔和的灵光从湖中心升起，平静的湖面起了微漾，进而一道同样柔和的女声传入张语的耳中：“不必再试了，在镜湖之中除我以外是不能用任何法术的。”

“什么人？！”见得这异状异声，张语吃惊不小，不是说这里只有圣女和幻影的遗体在吗？怎么又有人会说话？当下她连退数步，离开镜湖边缘，同时灵光一闪，伏魔灵剑已经握在手中。

“不必惊慌，我若要害你便不会出声了，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我的灵光是否与你的灵力一样。”声音依旧从那灵光中发出，虽湖面一直在动，却不见有人出来，只任着那道灵光升起在湖中央。

“唔？”张语没想到她会说到这个，其实在刚才她就已经发现了，这湖中的灵光与她的力量甚是接近，几乎可以说一样，只是力量大小有所差别。刚才狐风他们说过，这里安栖着圣女，而圣女又是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如此说来……张语面容一整肃然道：“莫非你就是四位族长口中的圣女，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可是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与你说话是吗？”女声轻轻地笑了一下，如潺潺的泉水一般：“我确实是死了，但是我的灵魂还没有完全煙灭，为的就是等你到来，我的后继者！”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三章 前因后果

着这个声音，湖面上的那团灵光终于有了动静，冉冉　雾一般在湖面上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高挽的发髻，柳叶般的细　眉，水雾漫漫的眼睛，以及那小巧的琼鼻与嘴唇，然后汇聚成一张精致无双的脸蛋，完美呈现在张语的眼前，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倾诉着万般的风情。

张语看到她的第一眼完全被她的容貌所俘虏，她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美成那样，别说是男人见了心动，就算是女人也一样，但是她的美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邪念与亵渎。

“你……你就是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张语呐呐地问着。

女子微笑地点头：“是的，我叫张悦儿，你也可以叫我悦儿。”

“悦儿？”张语试着重复着这两个字，但说着却止不住的别扭，眼前这个人可是他们张家的第一代家主，又活了这么多年，直叫她名字，实在有些不恭敬，但又找不到更好的称呼来。

忽而张语记起，刚刚幻影一直在叫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当下赶紧将幻影从地上抱起来对他道：“幻影，你看看，她是不是你要找的悦　儿？”无奈任她怎么叫幻影，幻影都是一副茫然无魂的样子。

张悦儿见状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再叫幻影了，他现在受肉身影　响，神智处于混沌不清状态，只有双方融合之后，才会恢复正常，在此之前你和他说什么都没用的。”见张语嘴张了一下似要说话。她又接着道：“可是想要我现在就把幻影地肉身取出来吗？不急，我还有些事要与你交待。等交待完之后再取也来得及。”

“你可是想与我说神魔浩劫重来之事？”张语也不笨，当即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你希望我与曾经的你一样阻止浩劫降临，但是你怕是高估我了，我并没有像你当初那样绝大地法力，也无法落泪解封，我会尽力去做，只是最终结果恐怕会让你失望！”张语对自己确是没有什么信心。以她如今的能力，连几大族长都打不过，更甭说比四圣兽还要强大许多的神魔。

虽说她只要落下泪，便可以得到绝大的力量，可是这泪要从何落　起？她试过无数次，但这泪却是怎么也涌不出眼眶。

悦儿依旧维持着那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因张语的话而减去半分：　“这个事你不用急，上天自有定数，若是三界不应由此而毁，机缘到　时，你自会落下泪来。如今我要与你说的事，却非关这个，而是我地来处！”

“你的来处？”这句话张语却是不懂了，来处有何好说的，无非就是仙、人、妖三界而已，总不至于她是从魔界来的吧。

悦儿点了点头。露出回忆往昔的表情：“心存善念为之神。心存恶念则为之魔，神魔神魔。原本应该对立的两个生物。在现实中却是一体地。三界中的生灵曾以为自己是宇宙演变自然进化而来，却不知实为神魔操控存在。他们放养人类，却又不愿意让人类变强威胁到自己，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就会来此毁灭他们亲手创造的人类。”

她现在说的这些，张语都已经听狐风几个族长说起过了，是以没有什么吃惊，但悦儿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神魔创造了人　类，那我呢？我也是他们创造的吗？不，不是的，我是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既不属于三界范围，也不属于神魔，是来自另一个空间层次地人。”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虽只是一个半透明地人影，但张语依然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悲恸：“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地，只知道醒来后便已经在人间了，而我再也找不到回去地路，无奈之下我只有在人间停留了下来，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结识了幻影，他自愿成了我的守护　者，一直一直守候在我地身边。再后来便遭逢了神魔入侵，我也是直到这时才始知原来人都是神魔创造出来的，说好听点是人，说难听点便是玩偶！”

悦儿的话语中难掩气愤之意：“若是玩偶的话便不要给人灵

给了就让他们按自己的路好好发展下去，何必非要将　呢。我当时实在看不过去，便与众仙佛及四圣兽一齐联手逼退了神魔，并在神魔界与三界之间下了封印，让他们无法再来到三界。如今你来到这里，想必这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吧？”

随着张语的点头，悦儿又继续道：“当时我们虽然成功逼退他们，但自己也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仙界损失惨重，四圣兽重伤，幻影肉身尽毁，而我也已是到油尽灯枯之时，然我们几个都知道，没有彻底被消失的神魔终有一日会重新再来，到时候又该如何去阻止他们？”

“为了这个，我分出一丝血脉留在人间，有缘得到者便是我的继承者，然后我又将栖居着幻影灵魂的水晶球交给了那个继承者，正因如　此，才会有了你的存在，虽然你不是我真正的后代，却是我唯一的后继者！为了等你，我一直在这镜湖之中沉睡，直到刚才你的灵力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张语呆呆地听她说着，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但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真切切存在的，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可以吗，可以像你当年那样再次逼退神魔吗？我没有信心！”

悦儿慢慢飘到张语面前，迎着她迷茫的目光道：“我会给你信心，将我所有剩余的力量都给你，只要你能解开眼泪的封印，那么你会像我当初那么强，至于眼泪的封印，我相信你会解开的。”

不待张语再问，她忽而双手一挥，原本张语驱使不动的湖水，随着她的手轰鸣着由中心向两边分开，翻腾的湖水带起阵阵水花。随着水的不断分开，湖底终于露了出来，在下面赫然躺着一个穿古代服饰束长发的男子。在悦儿的操纵之下，水带着这名男子慢慢浮了上来，不需要解释，张语就知道，这个必定就是幻影的肉身，说实在的，她心中真是好奇不已，与幻影在一些这么久，除了一双眼睛外，从来没看清过他的容貌，水晶球里的他总是若隐若现，叫人瞧不真切，如今总算可以仔细瞧瞧了。

在看清的时候，张语忍不住有些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幻影的脸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五官也许不是最出色的，但放在他的脸上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此刻的他闭着眼看不到他的眸子，但从以前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双眼，想必睁开后会更加添彩。

水载着幻影的身体不断升起，直到升到悦儿腰际的位置才停下来，从幻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悦儿的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虚无的手顺着幻影脸庞的轮廓慢慢抚着，眼里逐渐浮现出一层泪光，封印的解开，让可以她更自在渲泻自己的情感，不再像张语一样，被封印束缚着眼泪。

就在张语以为她的眼泪要滴落之时，悦儿忽然闭了眼，将那泪光生生逼在眼中，好一会儿她才再睁开了眼，然后朝张语所在的方向一抓，将幻影的灵魂从水晶球中抓了出来。这还是张语第一次看到幻影的灵魂离开水晶球，圆圆的白白的，有点像天上的云朵那般。

随着悦儿的动作，灵魂从身体的头顶钻了进去，原本沉寂的身体开始泛起阵阵白光，一阵强一阵弱，这是灵魂与肉身融合的状况，只要不被打扰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悦儿的神色显得比较放松。

等到白光逐渐淡去时，幻影终于睁开了那紧闭千万年的眼，一睁开眼，便看到悦儿的脸庞，那一刻，不禁有些痴怔，好似回到了那场大战之前他与悦儿相依相守的时光，只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悦儿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幻，就连她抚在自己脸边的手也是虚幻无比，这一切都显示着此刻的悦儿不过是一个灵魂而已。

“你……”只是一个字而已，幻影的泪便下来了，他不敢去握悦儿的手，因为他怕那种握不住的感觉，所以宁可不去握。

你好吗？”这次却是悦儿说了出来，幻影于她来说，　者，也是她唯一的恋人：“我们又再见了，我说过，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也说不定，现在终于成真了。”原本强忍着的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虚无的泪离开她的身体，滴落在幻影的身上，然后化做点点光辉四散而去。

“是的，这一次又再见了，但是这次的相见却是为了以后的永别，如果可以，我宁可我们不要相见，这样，至少你还可以存在，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幻影的声音很轻很低，但随着他的话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蔓延开来，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张语看着他们这短暂的相聚，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说不出难受。

“天命难为，你我各自都逃不出自己的宿命，既如此，还不若泰然受之。”悦儿虽落着泪却比幻影要平静许多：“你在人间这么久，过的好吗？”

“很好，忘了你的日子过的很好，只是如今又重新记起了你，那曾经的悲伤一齐袭来，将我整个人都淹没，悦儿，忘了你，是我这辈子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不，不是的，幻，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落下去而已，守护着我的继承者好好活下去。”悦儿摇头徐徐说着，她何尝不知幻影心中的悲苦，但是她只能这样做。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了张语，面上含了一丝笑容：“我的时间不多了。以后就要靠你们了，幻。我相信我地后继者会做的比我更　好，你要好好地帮她，就像当初帮我那样！”

“你要走了吗？”幻影的目光如如此眷恋，只是他的眷恋并不能让悦儿突破生死轮回的大关，情虽珍贵，却抵不过生死，否则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有情人阴阳相隔了。

悦儿轻轻点了点头。仰首望着澄蓝澄蓝的天空：“是啊，要走了，走去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走去一个谁也见不到的地方，但是我不会孤单，因为有幻影地心陪我。是吗？”转望幻影，绽出一丝不灭的笑容，纯如莲花，绚如烟花。

这一刻，虚无的手与有血有肉的手握在了一起，尽管彼此都感受不到相握的感觉，但至少握在了一起，迎视着悦儿的目光，幻影郑重点下了头：“是，我地心会永远陪着悦儿。哪怕是宇宙的尽头。时间的终结。”

悦儿没有再说话，所有的言语皆尽在这脉脉的目光之中。凝视许　久。悦儿忽而将目光转向了张语，难得的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你准备好了吗？”

没等张语明白这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悦儿就扑向了张语，张语惊慌之下想要避让，却已经来不及，只要眼睁睁瞧着悦儿穿过自己的身体。

悦儿那半透明的身体在穿过张语的身体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　淡，待得穿过地那一瞬间，已经淡到几不可见的程度，虚虚无无，恍若不见。

镜湖之上，悦儿转身向幻影露出了最后一丝笑容，然后随着水气消失在这茫茫地天地之间，是彻底地消失了，还是去了另一个空间，没有人知道，幻影只知，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悦儿了……

“悦儿……”喃喃的声音如在倾诉着什么，又似在呼唤着什么，让人听不明道不清，唯一真切地就是幻影痴怔的眼泪。较之女子，男子的眼泪似乎更为难得，也更为矜持一些，只是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候，哪个又能止得住为悲伤所包围的眼泪，除非他是个铁人罢……

张语还定格在刚才的动作，在悦儿穿透她身体的时候，很明显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入体内，散入奇经八脉之中，这股灵力与她同出一源，所以她体内的灵数没有出现任何的排斥，不过这股灵力却是比她本身的力量要强上无数倍。

“这是我所有剩下的灵力，如今全部给你，望你破神杀魔，护得三界安宁。”这是悦儿在张语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灵气的冲击下，张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正在飞速提升，功法也在灵力的冲击下突

如今停留的“列”字篇，进入到全新的“在”字篇，　提升，体内的灵力到了一个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地步，这个时候，就算与狐风正面一决，张语也有赢的把握，只是这对如今的她来说是不够的。

悦儿给她的灵力远不止这些，可是张语现在只能调动这么点，另外大部分的力量她怎么也动用不了，想必是因为体内封印的关系，只有等她落下倾城之泪，方可顺利动用吧。

随着悦儿的离开，镜湖上只剩下她和幻影两人，本来他们两个是再熟悉不过的，虽幻影如今有了肉身，再不是以前那个寄居在水晶球里的灵体，但对张语来说，他依然是他。见幻影如此伤心，张语一时也不如如何劝慰，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待得幻影哭得差不多时，她才走过去轻声道：“不要难过了，想必悦儿也不愿见你这副模样。”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在隐约的泪眼下，幻影的目光甚是坚定，他瞧了张语一眼又道：“如今所有的事我都想起来了，而你也知道了，悦儿曾经肩负过的使命，这一世又落在你的身上，你承担的起吗？”

出乎意料之外，张语竟摇起了头，一脸苦涩地道：“说实在的，我没信心，这个使命很重很重，重到我自己一丝信心也没，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悦儿那样，击退入侵的神魔。”

“不必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我们一定可以御敌退凶。”幻影却是比张语更有信心，正说着，他忽而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来的事：“张语，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嫦娥曾经说起过的一个异　象？”说话的同时，他跨步来到岸边，不再如原先那样停留在镜湖湖　面。

“异象？你指什么？”张语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一下子想不起他所说的异象为何物。

“仙人，嫦娥曾经说过，在仙界之中已经没了一个仙人的存在，包括仙帝在内，全部不见，而仙界之中又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听到他这话，张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个事与神魔有关吧？可是可能吗？封印只是薄弱了而已，并没有消失，否则神魔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大举进攻啊？”

幻影一边走一边道：“如你所说，薄弱了，薄弱了是不是可以通过那么一个两个来呢，否则当初我们遇到的那个魔界虫子又怎么说？”

这话句当下就把张语给堵的找不出话来反驳，确如幻影所说，当初那魔虫她可是切切实实见到的，绝不会有假，既然魔虫可以到来，那魔自然也可以，只是……

看张语神色奇异，幻影当即道：“你是不是在想，单凭这一两个魔哪可能对付的了整个仙界，而且还是不动声色的对付？”

张语没有说话，而这也恰恰说明幻影的猜测并没有错，幻影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莫要轻视了魔的能力，当初在有完善防备的情况下，还几乎被全灭，更不用说是没有任何预警的偷袭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这些仙人都已经死了？”张语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仙帝啊，那是与四圣兽一样强横的存在，外加诸多实力不差的仙人，现在居然会连响动都没有就全被人给灭了，这要张语脸色如何好的起来。

幻影露出讥讽的笑容，手伸在身前，一只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似受了感应那般，振翅飞来，然后停在他的食指上：“你以为呢？也许在很多人眼中，包括你的眼中，仙佛很强，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就可以翻云覆雨。但是你不知道，在那场大战爆发之前，仙佛的数量是现在的十　倍，也就是说如今存在的仙人不过是曾经的十分之一，而且当初有仙帝佛祖实力的仙佛足足有八位，否则你觉得凭什么在三界之中，仙界要稳稳压过妖界一头，这中间讲的就是实力。”

不顾张语难看到极点有脸色径直说下去：“可就是这　依然被神魔屠杀不止，后来要不是悦儿出现，仙佛连如今的十分之一都剩不下，四圣兽之所以只重伤不死，那是因为悦儿的多加庇护，才留下它们四个的命。”

“那当时神魔来了多少，几千还是几万？”既然能杀的了这么多的仙佛妖怪，那来犯者的人数应该不少。

幻影但笑不语，目光温柔的盯着那只粉黄色的蝴蝶，手指轻抬，蝴蝶飞起，但过不多久，那蝴蝶又一次回到他的手上，竟似留恋不去的样子。

“他们的人并不多，总共就只有一百多个人，可是他们可以以一敌百，仙佛妖怪，完全不是敌手，除了实力强横的几个可以勉强一对一以外，其余的皆败落。”悠悠的说着，幻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飘渺，就如同张语对他说的那些往事一般。

“那……那悦儿又是凭什么打赢那么神魔的，她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强吗？”虽然先前悦儿已经把大部分的事都告诉她了，但是到底是如何打赢的却丝毫没有提及，这不禁让她好奇不已。

幻影目光依旧不离那只扑翅的彩蝶：“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对，悦儿已经将她所有的力量都给了你，你觉得这些力量足够让你打倒一切敌人吗？”

“没有！”张语回答的很干脆，力量强则强矣，但一方面是不能顺利动用。另一方面，即便封印解封。这些力量真的能对付既多且强地神魔吗？

幻影微微一笑，终于是将目光转向了张语：“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罢，我告诉你就是了，对付神魔的时候，悦儿只用了一招，一招就将那些神魔全部败退。而使用这一招地代价就是全身的灵力与血液。”虽然看起来他是在瞧张语，但实际上却早就不知道望向了哪里：“悦儿来自于和我们不同的空间，她的灵力对神魔有着极大的克制效果，也许她是来自比神魔更高级的空间层次也说不定，只可惜她自己也记不起　来。”

“那天的情况，一直到现在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子里。仿佛就还在昨天，诚如我刚才所言，悦儿的灵力对神魔有克制效果，但他们的数量毕竟大，悦儿只有一个人，蚁多还能咬死象，更何况是魔，所以悦儿应付的很是吃力，而她身边随她一起做战的那些仙佛妖怪，则不停地被魔给杀死。一个又一个。血染遍了神州大地，染红了天空！”

说到这里。幻影停下了话语。改而用手抚着自己的身体对张语　道：“看到我现在这个身体，你绝对想不到当初我的身体已经伤成了什么样。我为了保护悦儿，被其中一个魔抓了去，当时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好几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那个魔把我抓在手里，笑得很大声，他一边笑，一边把手插进了我的胸膛，整个手都插了进去。”他把手放在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眼中是深沉的恨意，一字一顿地道：“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心脏挖了出来。”

听到这里张语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要不是现在幻影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压根儿就不敢相信有人在心脏被挖出后还能活着。

“看到被攥在神魔手中，还在跳动地心脏，以及奄奄一息地我，悦儿终于愤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悦儿发怒，也是最后一次，她就像一位被触怒了的女神一样，向那些胆敢冒犯她地神魔们发泄她这生最深沉地怒意！”随着幻影的叙说，一副惨烈至极地画面出现在张语脑海中。

血染的天，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地，以及重伤倒地的仙人妖怪们，只剩下悦儿一人还站在那里，她死死盯着被其中一个魔人握在手里，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在这个心脏的旁边是被开膛破肚的幻影，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就快要没命了。

魔大笑着张开了狰狞的嘴巴，欲将那些跳动不止的心脏塞进嘴巴　里，就在这时候，他眼前一花，手里也为之一空，悦儿生生的从他手里抢走了那颗心脏以及在旁边已经几乎没气的幻影。

悦儿小心翼翼地将心脏重新装回幻影的体内，然后用灵力将其重新接受，只是悦儿心中清楚，这样的治疗并不能唤回幻影的生机，所以她又在其身上施了个秘法，保住其灵魂，待这一切做完之后，她方站了起来，眼里闪着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杀意。

“你们都得死！”就在这一句听起来似乎不太可能的话后，悦儿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那些血渗入地底，一滴又一滴，直至流尽全身的血液为止。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被她这诡异的举动

了，竟没一个上来阻止。

“以吾之血，唤天之力；以吾之灵，召天之罚！”随着这没有温度的声音，一道惊雷在天上闪现，紧接着朵朵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厚重红云凝结在上空，然后化成血红色的雨水，倾盆而下，将下面所有的人都淋了进去。

所有神魔的身上都有一层防护罩，这层防护罩甚至可以抵挡S级妖怪的攻击，可如今却挡不住这一滴滴看似没什么的雨水，当血红色的雨水穿过防护罩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就如遇到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一样，痛苦哀号，翻滚不休，根本没有原先凶狠残暴，不可一世的模样。

雨落在他们身上既没化掉，也没流落，而是紧紧粘在他们的皮肤　上，然后不停扩大，最后将他们全身都包围了起来，任何这些神魔法力通天，却没有任何办法化解这诡异至极的法术。

至于与仙佛，妖怪，等等，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能闻到那雨水里浓浓的血腥味，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尽皆望着那个施法引动天罚血雨的女子，他们心中知道，即便这一次杀尽了神魔，她也活不成，因为这是她用命引来的天罚，只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在场一百来个神魔全部被血雨所包围，在体内形成一层红色的血　皮，然后这层血皮开始随着悦儿的念咒声逐渐缩小，不断不断的缩小，被封在血皮中的神魔哀号不止，一个个拼了命的想破开这层看似薄薄的血皮，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不停的缩小，由原本与他们身体一样大，慢慢缩小成篮球那么大。

施这个法术悦儿明显负担很大，而神魔的反抗也到了最激烈的时　候，他们绝不愿就这么死去，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紧接着又是嘴巴和耳朵，七窍之中不断的有血流出，这些血混着悦儿手腕上的血一齐没入大地之中，即便是这样，悦儿依然坚持着施法。

一百来个篮球大的血皮在她不断的催激下再度缩小，一点一点，虽然很慢，但确实是在缩小，血皮越来越小，直至小到虚无，到这个地　步，血皮中的神魔已经被炼化的神形皆无了，所有来到三界里的神魔皆死在了这里。

而悦儿也已经油尽灯枯，但是她还不能死，到这里来的神魔虽然死了，但神魔界里不可能一个也没有，若是让他们再过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没力量再阻止了，是以最后她用仅有而绝强的法力封印了三界与神魔界之间的空间通道，虽不能一绝后患，但至少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保得三界平安，接下来的事，就要看她选定的后继者了，也许千年，也许万　年，浩劫必将重临！

后面的事张语都知道了，也就不必再多说了，良久，张语方从那惨烈的画面中清醒过来，张着嘴似想说些什么，但又无从说起，最后只能化做叹息之声。

幻影定了定神，也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走吧，我们在这里逗留的够久了，是时候出去了。”随着这话，他抬手让那只蝴蝶再次飞　起，因为蝴蝶这么脆弱的生物是无法适应妖界残酷的环境的，所以他并不准备带这只蝴蝶离开镜湖。

可任幻影怎么赶，这蝴蝶就是不肯离去，围着幻影的身周不停飞　舞，无奈之下幻影准备用法术将蝴蝶暂时定住，这时张语忽而插了话：“让它跟着你出去吧，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原因的，这只蝴蝶会这么眷恋你，说不定它就是悦儿的化身！”

悦儿早已是魂飞魄散，哪可能化身蝴蝶，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幻影最终还是停下了施法的动作，任由那蝴蝶轻巧的停在肩膀上，其实他真的很希望……很希望悦儿还在身边……

狐风等人在外面早就等着着急了，偏偏他们又不能进去一探究竟，只能眼巴巴的等在外面，至于四个他们选定的小辈继承人，还在消化刚才从各自父亲口中听来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惊了。

狼奔是几个人里面最急燥的，走来走去没个安静，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道：“老狐，老犬，老翼，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狐风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我们一直和你一样站在这时，哪会知道里面的情况。”余下二人也纷纷出声，把个狼奔说的有些脸红，呐呐道：“我这不是心急嘛，嘿嘿。”

犬落摇头道：“难道就你心急我们不急啊，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们再耐心等等就是了。”

说着，只见得结界处光华一闪，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　来，紧接着整个结界如涟漪一般几番闪烁，原本迷漫在里面的烟雾一下子消失无踪，再度露出里面青山碧水的美好景象。

出来的二人不必说，自是幻影与张语，狐风四人当初都曾经历过那场劫难，对幻影的形象自不会陌生，当下真是又惊又喜，既然幻影能够重回肉身，那想必张语也是见过圣女了。

当下与张语最熟悉的狐风迎上去激动地道：“幻先生，恭喜您取回肉身，不知可曾见到过圣女，圣女有什么示下？”听得他的话，四小辈也明白了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其中心情最为复杂的要数楚归鸿　了，他是与张语幻影最熟悉的人，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的真正身份居然会是这样。

幻影微一颔首：“见到了，圣女的意思想必你们也能猜到，她已经将自己剩余的力量全部给了张语，张语会像昔日的圣女那样带领你们对抗神魔，希望众位也如以前那样。”蝴蝶没有因为步出镜湖结界而烟消云散，依然静静地停在幻影的肩头。

“这个是自然。”四个族长相互看了一眼，由狐风道：“幻先生，不知圣女她现在怎么样了？”话语里不无担心之意，几个族长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了，一听得幻影说悦儿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了张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幻影虽极力压抑，但那丝悲意还是从他地声音里钻了出来：“悦儿她……她已经去了……”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几乎耗尽了全身地力量。

乍闻这个噩耗。几位族长均是伤心不已，个个老泪纵横。身边四个小辈劝了很久方才止住。

张语看他们止了悲泣后才道：“几位族长，眼下情形紧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伤心，神魔随时都有可能破坏封印来犯，而且刚才我在里面与幻影就以前所得的一些信息推论了一下，仙界……仙界恐怕已经再无一人可以来帮我们，因为他们已经为神魔所杀！”接着张语将所有猜想到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听得四老四少俱得神情凝重，也许事实比他们想的要更严重也说不定。

“事不宜迟，我们要早做准备，四圣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幻影捺下心里的难过，将全副精神放在了正事上。

狐风当下接口道：“自喂服了舍利后，情况很好。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是不是现在就去四方极地唤醒他们？”

张语与幻影对视了一眼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等他们醒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待得其余众人都同意之后，他们当即飞往东方极地，也即是青龙沉睡地地方，此刻的张语已经不需要狐风等着带同飞行了，她与幻影此刻论实力比四大族长只高不低，所以四位族长各自带了自己的传人飞行。

在飞行过程中。一直没什么机会与张语说过的话楚归鸿寻了个机会飞到她旁边：“你还好吗？”

只这一句。便让张语一直不平静的心安稳了下来，张语侧目瞧着这个自己喜欢的妖怪。忽而有一种由衷地笑意由心向外散发出来。在这种时候，也许情是唯一能安慰人心的东西吧：“放心吧。我没事。”说完这句，她忽而一歪头道：“喂，狐狸，问你个问题好不好？”在高速飞行的时候，必须用法力凝结声线，然后指定给某人听或多人听。

看楚归鸿盯着自己，张语咬了咬细碎的牙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会伤心吗？”

楚归鸿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然后以极轻的声音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他这个回答，张语忽而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这只狐狸说话一点都不干脆，故意逃避她问题：“我是说如果，如果死了，你会怎么　样，会不会为我留眼泪啊？”有几分认真，也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楚归鸿的回答还是所差无几：“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就是不会让你　死，没有什么如果！”依旧是轻轻的声音，

坚定，坚定到足以让张语心安地程度。

“真是一只不老实地狐狸。”张语轻轻地嘟囓了一句，不再追问，然她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却有一丝要赢地信念，她不想输，她想赢，想要活下去，和狐狸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张家之人的最终使命是打败神魔，只要她能完成这个使命，即便不做天师也可以。

镜湖是在妖界中间，向四地而去皆是不远，不消多时，他们便到了极东之地，这里是狼奔地地盘，他一落地先让随自己来的小狼去安排一下事情，而他自己则带着张语、幻影及狐风等几人去了禁闭之地，至于几个小辈则没带上，因为那里是青龙所在之地，也是极寒之地，以楚归鸿他们的功力，可能会撑不住。

诸人随狼奔由地下通道而去，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禁制，随着距离的拉近寒意越来越盛，到后面不得不运功抵抗才行，每个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一圈防护罩，抵抗寒气的入侵。

等他们穿过地道的时候，一片茫茫雪色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条修长的青龙就趴在那里，闭着眼睛，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这样条青龙的样子与张语曾经召唤出来的青龙一样，不用想也知道眼前这个就是真正的青龙，东方圣兽！

一到这里，四位族长都变得缩手缩脚了，一脸的敬畏，只有幻影尚属自然，就连张语也有些紧张：“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幻影指点道：“用你的灵力去召唤他们，只要你的灵力够强，就可以将他们召唤醒。”

在幻影的指点下，张语凝聚起全身的灵力，向青龙散过去，只见得白色的灵力融入在这片无尽的雪色中，这个时候张语的灵力已经很强　了，绝不在几位族长之下，但青龙却似没什么反应，依然闭目躺在那　里，张语又试了两次，还是原样。

就在众人以为张语的能力不够唤醒青龙的时候，青龙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张开了眼睛，不光身子是青色的，就连眼睛也是莹青色的。

眼睛一睁，他的头也抬了起来，两根龙须在嘴边摆动着：“是你将我唤醒的吗？”低沉如钟撞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在它的逼视下，张语回答道： 　好。”

青龙的鼻子动了几下，似乎在嗅着什么：“你是张家的人，我从你刚才散发的灵力与血液中都闻到了与圣女一样的气味，你是她的后继　者，如今你来找我，可是曾经的浩劫又一次来到了？”

张语慎重地点下了头：“是的，你说的没错，在来之前我已经去见过圣女，她将她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让我代替她抵御神魔的入侵，但是凭我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我需要你们四圣兽的帮助！”

青龙眼眨了几下目光有些黯淡，原本虚张的爪子在雪地里一下子握紧，从张语的话中它可以想到，圣女已经不在了：“你的力量远远没有到圣女当初的水平，否则我不会在你连用三次灵力召唤的时候才感觉　到，是因为眼泪的封印还在吗？”

“是的，所以我现在只能发挥出一小部分的力量。”张语也不隐　瞒，老实回答。

“单凭这样的力量是没办法对抗神魔的。”青龙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幻影：“幻先生，你的肉身已经修补好了吗？你也来了，难道说你对她有信心？”

幻影上前一步，近到几乎可以感觉到青龙的鼻息：“是的，已经修补好了，至于信心，如果你对悦儿有信心的话，那么也请对她有信心　吧。”

青龙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明白了，那么我来把其他的伙伴召集起来吧。”说着它昂颈大啸，长长的龙吟之声传遍了整个妖界，惊动了每一个妖精，包括沉睡中的朱雀、白虎、玄武！

阔别上万年之后，他们四个又再聚集在了一起，随张语与幻影一　起，对抗神魔入侵！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四章 初见魔影

龙，白虎，朱雀，玄武，妖界的四大圣兽，在沉睡上　终于再度醒来，齐集在一起，虽然张语曾经召唤过它们遗留在人间的妖气凝结体，但远不及如今真身在此的威压与震憾。

一应俱是几十米乃至于上百米长的身形，张语等人站在他们面前显得极为渺小，需要仰视才能见，S级的妖怪啊，那能力简直就是惊世骇　俗，虽然刚刚有了突破，但张语发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　大。

朱雀等人在青龙口中得知了事情后，与青龙一般，承认了张语的身份，毕竟她是圣女的后继者，也可以说是它们的半个主人，尽管如今的实力还不怎么样。

狐风等人自见到四圣兽后又是高兴又是敬畏，原本青龙他们才是妖界的统治者，只因当时伤势过重，所以才在全妖界里选了四个实力出类拔萃者分统四方，而狐风几个当年更是在青龙等人的手下跟着经历过那场浩劫的。

为了方便一些，四圣兽各自压缩身形，变化了人身，人身的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特点，青龙儒雅，白虎冷峻，玄武沉稳，此三人俱为男　性，唯有朱雀一人化了女身。这三男一女最大的特别就是他们的头发，青龙为一头湛青色的头发，白虎则是银发，玄武是最正常的黑发，至于朱雀，其性属火，发自是如火一般的红色。

朱雀化成人形后嫣然一笑，朝青龙道：“想不到我们四人还有重新站在一起的时候。只不知这一次浩劫之下，我们几个还能不能留得性命在？”

“身不由已。早已是没奈何地事了，我唯一希望的只是这妖界能够留得住吧，毕竟是我们呆了无数年地地方。”青龙感慨地说着，其余二人也纷纷点头，白虎说道：“那我们先去看看封印被破坏的情况吧！”

话音刚落，张就多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然后眼前一花。竟发现自己来到了宇宙星空之中，无数粲灿的恒星在宇宙之中发出明亮的星光。四位族长甚至于幻影都没有在旁边，想来应该是四圣兽没有将他们一同带过来。

“你们将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张语奇怪地看着青龙等人，心中暗自惊叹，他们竟可以带人瞬移到这么远的地方。

白虎微微一笑，手往远方星群密布的地方一指：“你可能看见那里有什么？”

顺着他手指地地方张语极尽目力。但除了星群之外，并无其他，看到张语茫然的样子，白虎心中有数，说道：“看来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看到圣女布下的封印，也罢，我来让它显出来吧。”

说罢将手一挥，随着他的挥手，那么星群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明暗交替。而且仿佛在缓缓地转动着。可仔细去看，又发现它们根本没在动。

随着不停的明暗交替。群星之间。竟是出现了一条乳白色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纽带，这条纽带将那个范围以内。数以百计的星球连在了一起。而这些个被灵力集结在一起的星球组成一个不多见的图形：六芒图案！

天哪，看到这里，张语忍不住惊叹出声，她已经猜到这是悦儿留下的封印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封印竟是在宇宙星空之中，以行星为质子，以灵力为纽带，集结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封印，那得多大的灵力啊，张语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而四圣兽也没有理会她，各自怔怔地望着那个封印，久远的回忆在这一刻又清晰地回到了脑海中。

隔了好一会儿，张语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着白虎：“悦儿……她真地有这么强吗？”据她所知，悦儿在布这个封印的时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地步，可就在这种时候她依然有能力布下如此浩大地封印，照这样说，全盛时期的悦儿该有多强啊！

这一次回答地不是白虎，而是朱雀，她一扬那火一样的红发，傲然道：“这里的一切你不都亲眼看见了吗，除了悦儿，还有什么人能布下这等封印。”旋即她目光一黯：“可惜，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而这封印也撑不了多久了……你，可以担得起悦儿的嘱托吗？可以像她那么强　吗？”望向张语的目光中有着难掩的不信任。

张语并没有因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丝毫的信　心，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在她体内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玄武走到朱雀面前喃喃道：“既然悦儿选择了

我们就该信任她，就像当初信任悦儿一样，朱雀你说

“也许吧！”朱雀给出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再也不说了，而玄武也默默走到了张语的身边，指着那已经显现出来的灵力纽带道：“这个封印经过万年的侵蚀，已经很松了，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到那时神魔会像曾经一样，大举侵犯过来，到那时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和他们决一死　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极了予他们以生，又想要他们死的神魔。

似是在回应玄武的话，系着无数星球的其中一根纽带忽而爆发出极度耀眼的白光旋即又变得黯淡无光，随着这一盛一黯的交替，原本极粗的纽带开始慢慢变细，最终消失于无形，就仿佛根本没有过一样……

青龙等人默默看着这根纽带的消失，拳头握得极紧，不是他们愿意看着纽带的消失，而是他们无能为力，这中间只有张语可以修复封印，因为她和悦儿的力量同出一源，可惜以她如今的力量，压根儿就做不　到。

就在他们不出声的当口，一团碧绿色如黏液一样的东西从那断掉了纽带的两个星球间慢慢渗了出来。

白虎眼中寒光一闪，微眯了眼道：“看来已经有人等不及想来找我们晦气了，也好，本大爷多少年没动手了，正好过过瘾。”随着他的话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团碧绿的东西，俱是神色一动，不着痕迹的将张语掩在了后面。

青龙冷笑一声：“能从封印的漏洞里爬过来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强到哪里去，说不定压根儿就是一个魔宠，虽在别人眼里很强，可在我们几个眼中却是小儿科一个，当初神魔带过来的魔宠可没少被我们杀，可把他们气得够呛！”

听到他这话，其余三人都笑了起来，唯有张语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致意思还是了解的，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那团碧绿色的黏液已经爬过了那两个星球间，悬在宇宙之中，像是在喘气，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发现张语他们五个。

青龙想了想，忽又转身在张语防护罩的外面又加了一层防御：“你如今的力量还很薄弱，不是这魔物的对手，待会儿我们和它动起手来的时候，你不必忧心，凭我们四人的力量绝对让它讨不到好处，你只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了知道吗？”

张语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力量不仅帮不了忙，反而还会添乱，所以没有逞强，只无声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这边刚交待完，那边朱雀已经动手了，随手一挥，便是一道无形的能量流向碧绿色的黏液袭去，即便有防御罩的保护，张语还是能感受到那能量流的炙热，单是这随手发出的一道，就已经比当初她召唤来的朱雀战气不知强多少倍了。

原本在喘气休息的黏液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头上陡然分出两根触须来，在这触须这上是两颗好似眼珠子的圆球，它终于看到了一直没注意的几个人，同样也看到了那股冲它而来的能量流。

“桀桀”怪笑声从它没有嘴的身体里发出，然后在能量流及体之　时，一个折身，向右边飞速平移，能量流仅只打到了它所留下的残影。

朱雀脸色一寒，垂在后背的其中一缕火红色长发向上笔直竖起，然后炸裂开来，化做一团火光扑向那团看似黏液的东西，火光在空中化做一张网状的东西：“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青龙三人在朱雀的身边护法，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他们对朱雀的能力可是很相信的，看这团黏液样的东西，应该只是一个弱小的魔宠，朱雀一人对付它绰绰有余。

网在宇宙这个广褒的空间里如影随形的捕捉着那个魔物，不论它逃往何方，火网就会跟到何方，不似刚才的能量流一般，只能用一次。在逃了许久之后，魔物的速度慢了下来，看样子似乎是力气不继，无力再逃，朱雀心中一喜，法力再催，使那火网的速度又快几分，与魔物的速度几乎不相上下。

终于在几次追赶之后，火网将魔物当头罩下，刚一罩住火网就倏然缩紧，把个魔物网得严严实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在火网的有限空间中左右闪躲，似是怕碰到那可怕的火焰。

自己旗开得胜，朱雀心中的高兴自不必说了，也不知　精进了，还是这个魔物特别弱小，竟这么简单给让她给抓住了，比之以前可要容易多了。

“走，我们过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朱雀招呼着众人上前，反正那魔物已经被网住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唯有玄武迟疑着道：“它们向来诡计多端，我们还是不要上前了，免得有危险。”

这下朱雀听着可是不高兴了：“都已经让我给抓住了还有什么危　险，玄武，你这么说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难道我会连一个魔宠都对付不了了吗，即便是神魔来了，我们一对一也不会输给他们！”她以为眼前的这个魔物，只是一个弱小的魔宠。

见朱雀不高兴，玄武有些无奈地摇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清楚你的实力，只是觉得万事小心为上，谨慎些总是好　的！”

朱雀还要再说，青龙已经打断了他们道：“不要争了，刚一出来就吵闹不休成什么样子，玄武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别靠太近，离远些就是了！”

见青龙这个才发了话，朱雀也只得咽了心中的不满，在与被火网缚住的魔宠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停住。与诸人点了个头后，朱雀将微张的右手猛然一握，随着她的动做，那张火网也猛得一下收紧，将魔物牢牢缚住动弹不得，火网之上的恐怖火焰更将魔宠烧得吱吱作响。碧绿色地黏液在火网里翻滚不休，一副不胜痛苦的模样。

“我有话问你。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便松了火网，否则地话，我现在就将你炼的神魂俱灭！”神魔界中即便是魔宠也有不低的智慧，而且能够听懂人类的话，所以朱雀不担心交流的问题。

听到她的话，魔物果然忙不迭的点头。见状朱雀稍松了火网道：　“你在神魔界是什么身份，魔宠吗？还有这一次你们神魔界准备怎么来对付我们？”

在火网中地碧绿色黏液缓缓流动着，逐渐化成一个人形的脑袋，眼耳口鼻一应俱全，只是全由那黏液组成，看起来极为怪异。

张语还是第一次见到魔物的样子。心中极为好奇，不知不觉间变靠近了几分，变成他们几个人中除朱雀外，离魔物最近的人。

魔物由黏液组成的眼睛在看到张语时动了一下，由于幅度很小，所以朱雀几个都没有发现，只有玄武留上了心，不动声色的向张语方向靠拢。

魔物张着大嘴，用一种极难听地声音说道：“我是……”就在几个人留心细听的时候，魔物忽然停住了话语。嘴角弯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未等众人明白他的笑意时，魔宠的身体整个炸开来。分割成一团团很小的黏液。然后从火网的网眼里飞了出来，以极快速度飞向毫无防备的众人。而声音也从这上百团的黏液中传来：“魔宠？哈哈哈，真是最低等的生物，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我骗过了，我是神，真正地神，哈哈哈！”

直到这时，青龙等人地知道，原来它先前地示弱行为是为了迷惑他们，待他们放下戒心之时，再突然发难，真是够狡猾的。

面对这几千团铺天盖地而来地黏液，青龙等人地脸色着实不好看，尤其是朱雀，她都快气疯了，也不废话，一团火光从身体发出，迎向那些向她飞来的黏液。

在如此众多地黏液中，有近一半是扑向张语的，张语惊慌之下想要后退，却敌不过黏液的速度，转眼间便被这些黏液近了身，一直在小心注意情况的玄武见状当即挡在张语的前面，身上玄光一闪，一套锃亮闪着黝黝黑芒的战甲出现在他身上，同样出现的还有一把长刀。

玄武手握长刀对那些袭来的黏液或挡或砍，牢牢护在张语身前，只是这些黏液实在难缠至极，一刀砍下去倒是分成了两瓣，可是并没有被杀死，反而是分化了，这倒好，越砍越多。至于其他人都被黏液包围　住，只能拼命抵挡，根本腾不出手来支援玄武。

朱雀的火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阻挡一下都不行，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凭着身法在黏液的攻击中闪躲，朱雀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然这些黏液却还要刺激她，只见得这些如乒乓球大的黏液俱化成人头的模样，咧着一张大嘴笑道：“你想躲到什么时候去，就凭你们这些低微的爬虫，根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真不知原先那些伙伴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被你们杀死！”

朱雀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骂道：“说我们是低微的爬虫，那你又有多么高贵，粘乎乎的跟个鼻涕虫一样，真是恶心！”

“不要和它废话，小心分神！”青龙和白虎此刻已经是现出了真身并且化做最大，青龙一口接一口的龙息不停喷向这些黏液，这个无往不利的龙息在黏液身上似乎也得到了效果，所有被它喷到的黏液都变成焦黑的模样，而且停在原地不再动弹，可青龙尚未来得及高兴，黏液焦黑的外壳就纷纷破裂，然后颜色比先前更鲜艳的黏液从中钻了出来，

了过来。

白虎那里的情况比之青龙好不多少，他尖利的爪子固然可以破开黏液，可就像玄武那边一样，越破越多，到最后，他们所处的这个宇宙空间中几乎到处都围满了让人恶心的黏液。

“我说过，你们是没办法对付我的，你们这几个应该是我们创造的生物里最利害的，只要把你们除了，那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威胁到我们了！”嚣张的大笑声不停刺激着张语他们的耳膜，他们紧紧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杀不死地生物。

虽有玄武勉力抵挡，可还是免不了有不少穿过他的战圈。近到张语身前，毕竟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了，这些黏液紧紧盯着张语：“灵力，不错地灵力，能感觉到和封印的力量同出一源，必须要在你强大之前杀了你，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这些黏液猛得扑了过来，粘在张语的防护罩上，然后这些黏液里开始长出牙，狠狠地啃起防护罩来，那声音就像刀子刮玻璃一样，刺耳至极。

防护罩在黏液的啃齿下越来越薄。见状张语拼命的叫自己镇定下　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就在防护罩削弱到只在张语身前一尺的范围　时，青龙原先加在防护罩上的防御法术被触动了，青光如流水一样在防护罩外转动着，虽不能阻止黏液地侵袭，但速度终是慢了下来。

张语的大脑飞快转着，她想用灵力来攻击，但又不清楚会不会破坏护在自己身周的防护罩，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见得越来越淡的青光及防护罩。张语终还是决定一试。

双手成印，口颂咒语。灵力在两手间凝结成球。这段时间她遭遇颇多，灵力大进。只一会儿功夫，灵力凝成的球就有如篮球般大了，双目寒光一闪，灵力球如脱弦之箭一般，穿过防护罩射向粘在上面的那些黏液。

接下来地情况，就有些叫人吃惊了，所有被灵力球碰到的黏液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甚至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而防护罩依旧好好的在那里，并没有被破坏。一击得手后，张语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时候自己变这么强了，连四圣兽都没法消灭的东西，她居然一下子就给消灭了？！

青龙等人乍一见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旋即就释然了，各自露出一种了然的微笑。不愧是继承了圣女力量的后继者，牢牢克制着神魔族的生物，也许，也许这一次他们也能如上一次那般胜利也说不定。

几团黏液被毁，剩下的数千团齐齐发出一声受伤地尖啸，攻击地速度又快上几分：“胆敢伤我，必取其命！”

原先就抵御的极为吃力地四圣兽此刻更显手忙脚乱，朱雀和玄武也撑不住化了原形，但情况并没有好上多少，玄武地战甲还能为他挡住黏液的侵袭，但是朱雀地火焰却如同虚设一般，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趁着一个法术的空档，几团黏液悄悄地接近了朱雀的身周，而朱雀并没有发觉，依然与其他黏液做着战斗，直到腹下一阵剧痛，她才发　现，不知什么时候，有黏液近了她的身，而且还拼命蠕动着往她体内钻去，刚才剧痛正是它们在咬破自己的皮肤想钻进去。

朱雀被痛分了神，哀鸣一声翻滚起来，收回身外的火焰聚起体内的力量拼命阻止黏液钻进皮肤，用脚想也能猜到，一旦被它们进到体内，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们得逞。

在朱雀阻止那几团黏液的时候，却忘了还有更多的黏液在自己身　边，此刻见朱雀没了防御，纷纷雀跃着粘了上来，然后如同那几团一　般，咬开朱雀的皮肤死了命的往里钻。

原本那几团就已经让朱雀应付不了了，何况是如今这么多，一时间朱雀的身体血流不断，碧绿色的黏液蠕动着拼命往里钻，她的体外到处都是恶心的黏液，金红色的血不停从羽毛中滴下来。

“朱雀！”青龙白虎玄武齐齐大喝，他们四人一起数万年，论起交情来那是谁都比不过，如今见朱雀身受此难，俱是心急如焚，拼了命的想往朱雀身边靠，可是这些讨厌的黏液却挥之不去，怎么也斩不尽。

其中一团正在努力咬开朱雀全力防御的身体的黏液说话道：“哈哈哈，只要让我进了她的大脑，她就为我所控制，成为我的傀儡，你　们……”未等它得意完，一团不知从哪里来的灵力球已经飞到了它的头上，然后连声哀嚎都没有，就被灵力球蒸发掉了，灵力球剩余的力量在除掉朱雀身周这一块附近所有的黏液后打在了朱雀的身上，打得她翻滚飞出老远之外。

能够发出这团灵力球的，不用问自是张语，她一早就看到朱雀的危情，所以也不废话，径直凝结出一团灵力球，然后用力往朱雀身上的黏液招呼，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灵力是唯一能克制这从神魔界来的怪物的武器，至于朱雀，她相信应该可以受得住这一球。

雀痛苦之中依然保持着神智，见状赶紧大叫道：“快　我这里打，别管我会怎么样，先把这些该死的东西给除掉，我可不想被它控制，死也不要，快点！”是的，她的情况已经很危极了，朱雀撑不了太久了，最早的那几团黏液已经快完全钻进去了，只露了一点尾巴还在外面，一旦让它们全部钻入，想要再杀，就只有先杀了朱雀！

张语体内现在的灵力还剩下八成多，再凝个十几个灵力球完全不成问题，问题是，朱雀现在的情况能受得住吗？灵力球固然可以消灭附在她身上的黏液，可剩余的力量还是要她来承受啊，以眼下损耗如此严重的朱雀来说，这些打击几乎可以要了她的命啊！

张语下不了这个狠心，青龙等人更是下不了这个狠心，一时局面僵在了那里，无声的他们只着黏液的怪叫声：“你们来啊，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和朱雀一起杀了啊，反正我还有无数的分身在，根本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们自己的伙伴！”

朱雀见张语迟迟没有反应，又厉声喝道：“你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你们的敌人吗？动手啊，青龙，白虎，玄武，让她动手！”

朱雀说的没有错，可是他们下不了这个手啊，一时间天平在众人的心里不停摇晃着，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张语的眼一直盯着朱雀，挣扎不定地她。在朱雀眼中看到了决绝与不屈，终于她有了决定。朝了朱雀的方向缓缓说道：“好，我成全你，圣兽朱雀，即便是死，也不让你沦落为敌人用来对付朋友地刀！”

青龙等人的眼黯了下来，朱雀的眼却亮了起来，她冲张语的方向点点头。艰难地说了句：“谢谢！”

张语无声地闭了闭眼，然后不再去想其他的，只集中了精神全力凝聚手里的灵光球，从篮球大变成了脸盆大，比原先大了一号。而那些附在朱雀身上的黏液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纷纷使劲咬着朱雀地皮肤。往里钻，有几个已经只有一丝还留在外面了，时间，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

一个接一个的灵力球不断击打在朱雀身上，将她打得哀鸣阵阵，身子更是翻滚不休，痛苦不胜，原本鲜亮的羽毛正不断变为黯淡，虽然附在朱雀身上的黏液少了很多。但同样。她的命也只剩下半条了……

因为不断发出灵力球，张语体内的灵力消耗地七七八八。每发一个灵力球在朱雀身上。张语就觉得心被狠狠地打一下，一阵又一阵的痛由内向外袭卷。那是她的伙伴啊，是从远古时期就跟在悦儿身边的伙伴　啊，他们曾经一起打退过入侵的神魔，可如今，她却要把刀朝向自己的伙伴，这一种至深的心理折磨！

张语的眼在逐渐变得湿润，泪意从未像这一次这般明显过，只是这泪始终只在眶中流转，怎么也流不出来，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朱雀已经奄奄一息了，毛色是从未有过的灰暗，眼已经快闭上了，只剩下一丝还张在那里，青龙三人已经无声的流下了眼泪，他们将满腔地恨意与愤怒全部发泄在那些杀之不尽地黏液上：朱雀，这个仇，我们必替你报！

用仅余的灵力和力量，去除灭眼前地敌人，用自己地生命去保卫这个世界的安宁，不为正义，不为其他，只为了存活，按自己地方式存活下去，让这些被创造出来的生命有权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想必就是当初追随悦儿一起对抗神魔的四圣兽的理念，既然被创造出来，就应该按着自己的方式存活下去，要毁灭也只能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外来的任何力量，哪怕是曾经创造了他们的力量。

张语身前的灵力球不断扩大，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大，而且还再不断变大，最终定格在如水缸一样的大小，强烈的光芒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绝望　流，伙伴啊，在一起多少年的伙伴，如今竟要生死分离，教他们怎么能不难过。

反而是朱雀出奇的平静，死，她从来都不怕，而且能死在所有伙伴的前面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如果非要说有些什么的话，那就是不舍的遗憾罢！

灵力球如期而至狠狠击打在朱雀身上最后一块被黏液所包围的身　体，比以往任何一下都要刺眼的光芒把朱雀整个包围在里面。

活着吗？还活着吗？包括张语在内，所有人都在心里呐喊着这句　话，虽然知知希望极其渺小，但依然不肯放弃。四个人，八只眼在抵挡黏液的同时紧紧盯着那团刺眼的光芒，等着它散去，露出里面的情景。

光

慢慢散去了，露出里面的朱雀来，此刻她体外已经没　黏液的存在，想必是让张语的最后一刻灵力球给消灭了吧，只是……朱雀……它的眼也闭上了，身上的羽毛没有一丝的色彩，灰暗的就好象是黑白电视里的景物一样，她死了吗？

“朱雀！睁开眼啊！不要睡，睁开眼！”玄武不顾一切地吼着，其余两个已经心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的悲号着，曾经的大战，他们四个虽然都受了重伤，但好歹活了下来，如今重新出世，却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个朱雀。

张语双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割破了掌心，那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穿过防护罩凝结在没有空气的宇宙中，然后慢慢地飘动着，低头看着那血，张语的眼睛骤然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自己这血对妖来说是极好的补品，当初黑灵靠着这血不仅伤势痊愈而且还突破了境界吗？那现在对朱雀来说应该也有同样的效果才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就做，张语当下用指甲在自己皓白的手腕上划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柱，在张语的控制下，流出的血并没有滴出去，而是在防护罩里凝成一团。

随着血流出的增多，张语的脸色由红润化为惨白，另一边青龙他们由于又悲又痛，兼之为敌人所缠，所以没注意到张语的情况。

待血流的差不多时，张语手指一抹，停住了流血不止的手腕，然后用灵力将流出的血包围起来，朝着朱雀的方向缓缓飞去。

朱雀还是一动不动地漂浮在空中，也不知还活着没活着，张语的血虽有大用，但前提得朱雀还没死才行，否则就是再多的血也救不了。

在血团来到朱雀头顶的时候，青龙他们也注意到了，稍一思索便知道这血团从何而来，更知张语这么做的原因，几人的眼里满是感激之　情。

张语深吸一口气，然后手略略一按，随着她的动作，血慢慢从朱雀的头顶渗了进去，待得整个血团都被吸收之后，几人全部都屏息等着朱雀的反应。

先前还灰暗的羽毛，以头顶为中心，乍然亮了起来，蔓延到全身上下，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如被点亮的火把一样，重新又恢复了光彩，虽眼还没有睁开，但看到的人都知道，朱雀有希望，这血果然有效。

在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雀的眼倏然睁了开来，然就是这一眼，让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因为……她眼的颜色是碧绿的，就如那些黏液一样，惨惨的碧绿，难道……难道她已经被附身了？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转完，朱雀就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再是原先的女子声音，而是刺耳的声音，和黏液的声音一模一样：“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居然蠢到这个地步，救什么不好，偏偏救了我这个敌人，哈哈哈！”随着它的笑声，那些原本在攻击青龙等人的黏液也停下了攻　击，漂在原地发出一样的笑声！

“虽然我在被击中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朱雀的身体，可惜她体内生机衰弱，压根儿就不能做我的战斗机器，原以为这个身体就要这么浪费　了，哪知你们居然会用血来喂她，哈哈，说到底却是便宜了我！”

青龙他们眼见这个魔物不仅霸占了朱雀的身体，还如此狂妄，当真是恨得眼都快喷火了，也不管自己会否会被这些黏液伤到，发了疯似的杀，但是杀之不尽，除了张语的灵力以外，其余的根本就伤不到他们。

黏液控制着朱雀道：“低等的生物们，你们以为凭着这几下功夫就能伤到我吗？你们是我们所创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予的，只有我们主宰你们生死的份，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伤不了我。”说到这里碧绿的眼眸一闪，牢牢盯着张语：“只要杀了你，杀了你，就再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话音刚落，朱雀双翅一振就飞扑向了张语，而张语此刻是最虚弱　的，灵力消耗殆尽，刚又失了不少血，根本无力再凝结灵力球，但是光凭体外的防护罩，哪里挡得住朱雀的攻击。

青龙低吼一声，首尾一摇，如一道青色的光线一样来到张语身前，身子连绕几圈把张语连同那个防护罩保护起来，青光连闪，他硬撼了朱雀这下攻击。

“我倒要看看光挨打不还手，你能挡得了多久！”黏液显然是算准了青龙不会对朱雀动手，所以肆无忌惮，也不让其他的黏液攻击，只控制着朱雀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发动攻击。

龙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虽然知道如今的朱雀已　的神智，可他还是狠不下心向朱雀动手，只能被动防守，难道他们几个真的要送命在这里吗？不！不可以，他们不可以死，他们要守护着张　语，守护着这个世界，哪怕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青龙原本郁结的心，这一刻豁然开朗，他长吟一声，灿灿生光的眼睛盯住了被附身的朱雀，似在对朱雀脑袋里的黏液说，又似在对自己　说：“虽然是由你们创造，但并不等于你们就可以任意左右我们的一　切，我们不是低等生物，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尊严，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这话刚一说完，他马上又对白虎和玄武大吼道：“你们现在马上带张语走，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这里由我负责阻挡，我不会让这个恶心的怪物得逞的！”

“不！要走一起走！”白虎想也不想便答道，反而是玄武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然后返身拉着白虎往青龙护佑着张语的方向飞去：“我明白了，我会按你的话保护张语，我以生命起誓！”他明白青龙的苦心，所以没有拒绝，而是按他的话去做。

被玄武这么一说，白虎也清醒过来，是啊，现在张语才是最重要　的，只要她活着，他们就有抗衡神魔的希望。

那么张语呢，她愿意就这么离去吗？背离她最看重的伙伴而离去　吗？抬头看着青龙一次次被刚刚还并肩做战地朱雀攻击，龙目里不时有泪珠落下。他的心必是很痛吧？

不愿，不愿再看着有伙伴在自己眼前死去。而自己去无能为力，不愿啊，有一个黑灵已经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个，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有什么办法去阻止这一切地发生吗？

这个时候，张语突然想起了悦儿，如果是这个女人在这里的话。想必她一定可以轻易解决这个讨厌的敌人吧？

想着想着，白虎和玄武已经从青龙后面绕到了张语的身边，而那些黏液紧跟在他们身后，玄武将手伸向张语：“快，跟我们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张语看着他们去没有伸手。她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有什么办法，她真的不愿，不愿再看到有人为自己而死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原本应该是白虎和玄武两个人才对，可这个时候却出现在一个半透明的女子，巧笑嫣然地看着她，然后对她说：　“张语，相信你自己力量，我给你的力量绝不止这些，用驱魔咒。将敌人从朱雀地身体里逼出来！”随着这话的说完。悦儿的身影又一下子消失了。

可以吗？虽然体内盘踞着强大的灵力，可是她根本调动不了。现在强行使用。不会有问题吗？而且什么是驱魔咒？张语刚想说自己不知　道，却发现脑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咒语的使用法。

不管如何。先试了再说，当下她也不理会白虎和玄武，径直将目光对准了还在攻击青龙的朱雀，回看青龙，他地嘴角已经开始流血了，内脏想必是受了伤撑不了太久了。

当下她不再迟疑，按着不知什么时候记在脑子里的驱魔咒捏诀念　咒，可是催动许久她也仅只能调动一丝可怜的灵力而已，就这么点灵力怎么可能驱除的了朱雀体内的魔。

无奈之下，张语将目光对准了那股她一直没办法调动的灵力，顽固而执着的灵力，该如何去调动，可是她又如何忍心看着朱雀她沦为魔的奴隶，自相残杀。

想到这儿，张语闭上了眼睛，手维持着驱魔咒的样子，上面那一丁点儿的白光就是她如今残存地灵力。当眼闭上地时候，一切尽皆在脑　后，只能看到那团蜗居在体内的灵力，张语在心中默念道：如果我真是悦儿承认地后继者，真是苍天承认地应劫者，那么就请让我拥有这份无敌的力量，让我保护那些曾经、现在、乃至于将来，一直与我们并肩作战地伙伴们！

随着她心中的转念，原本如古井一般的灵力终于有了一丝涟漪，被激荡起的一股看似微小的灵力流入到张语的奇经八脉中，其看似微小但流入经脉之后猛然扩张，几乎要将她的经脉盈满，只霎间的功夫，张语的灵力就差不多恢复到全盛时的水平。这还只是一丝的灵力，如果将那么灵力全化为已用的话，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张语在调动灵力成功之余来不及感慨，只拼命将灵力灌输到双手之中，只见得原来微弱的灵光犹如被泼了清油的火一般，熊熊燃起，将张语的整双手都包裹在灵光之中。

原本正在缠住朱雀的青龙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亮，百忙之中回头去看，却发现张语手掐灵诀，似乎是准备攻击的样子，而白虎和玄武分站在其两侧，当下青龙急切地

你们怎么还没走，站在这里干什么，张语，听我的话　现在的能力是斗不过的！”

灵力储蓄完毕之后，张语睁开了眼，望着青龙的眼中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也许我远不及悦儿那么利害，但我会尽力去做，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东西，而不是躲在你们身后，要你们保护我，我希望能与你们并肩而战！”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驱魔诀亦从她手中发出，向着朱雀射来，青龙已经闪过一旁，尽管他不认为已经被魔所侵的朱雀能恢复原状，但私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朱雀可以再回来！

黏液控制着朱雀，根本不闪不避，就这么迎向袭来的法咒，嘴里还叽叽笑道：“天真的家伙，朱雀已经成为了我的身体，你们以为还能将我驱逐出去吗？想让我不能控制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她，哈　哈……啊！”

笑到一半，他就笑不下去了，因为驱魔咒及体之后，便化做一道白光钻进了朱雀的体内，然后他就发现，原本已经与自己紧密结合的朱雀居然正在排斥自己，这叫他怎么不惊慌。

“混帐！”黏液只来得及骂出这么一声，然后便全力消除驱魔咒带来的影响，想趁朱雀的灵魂觉醒前将其彻底消灭，刚才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他早就将朱雀的灵魂给消灭了。

从朱雀痛苦的表情以及忽明忽暗的眼眸可以看出她的体内正在做着痛苦的斗争，青龙几个除了在心里不断为朱雀加油外，不知道该如何的帮忙，只能着急地看着朱雀的变化，希望她能战胜霸占自己身体的家　伙。

驱魔咒带来的影响是黏液先前所没估量到的，它惊恐的发现，随着时间的加长，自己对朱雀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弱，而朱雀体内的排斥力也逐渐加大，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被逼出去了。

朱雀眼中的碧光越来越弱，接着火光一闪，她的眼又化为了最开始的火红色，这个变化看着青龙几个心中一喜，连张语也不例外，她知　道，自己的法术奏效了，朱雀已经开始重新掌控自己身体！

黏液带着万分地不甘被迫退出了朱雀的身体，它停在宇宙中不停地怒吼，将散落在各处的分身皆集合起来，想一鼓作气杀了张语等人。

然它刚刚合体完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惊恐的发现一个比以往都要大的灵力球正在飞速接近自己，而自己根本来不及闪，元气大伤的自己如何能接下这么大的灵力球？

在黏液的悲鸣中，张语准备已久的灵力球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它，在爆涨的灵力球光芒下，黏液终于化为了无形。

张语他们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待见到灵光球的光芒消散后再不见黏液的踪迹，这才彻底的松了气，当放松下来后，他们各自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筋疲力尽，最累的不是身体，而是高悬紧张的心。

朱雀这次算是捡了条命回来，不过身上的各处暗伤也够呛，没一段时间的休养别想恢复。

而这一次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张语，只是一个普通的神魔，就几乎让他们几个生死两难，要是上百甚至于上千个神魔一起来袭，那他们岂不是就一个死字可言？果然是比他们更高一层的生物，他们所能做到的攻击，对神魔来说，根本不足惧，哪怕是四圣兽这已经强到终极的生物也一样。

所能依靠的只有她，她的攻击可以对神魔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现在的她太弱太弱，体内的那团灵力，她竭尽所能也不过调动一丝而已，其余的任她怎么也没有用，看来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封印，倾城之泪，泪的封印，她该如何去做，如何才能落泪？

从宇宙中回来后，张语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只有解开封印，他们的胜算才能大起来，只是到底该如何？

一般的人在受到痛楚或者伤心的时候，就会落泪，痛楚这方面张语已经不用再试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哪的伤的再重，痛的再利　害，也不可能掉下一滴眼泪来，看来还是要在伤心这方面下功夫！

伤心？要怎么样才能伤心，当初她父母死的时候，虽伤心欲绝，可是也未曾落下泪来，人世间除了亲情外，还有什么情是最伤人的，毫无疑问，便是爱情。

情爱一生，令人悦者是情，令人绝者亦是情，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是懂的，但是以前她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一直牢牢克制着自己，哪怕后面喜欢上了狐狸，她也坚决不让自己投入太多，更不让感情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只因她怕，怕受伤，怕心痛的感觉！

今……如今她该怎么做呢？让狐狸来伤自己吗？他会　如何去做？张语的头好痛，就像快要裂开来一样！

就在她头痛不已的时候，门忽而无声无息的开了，待她发现时，狐风已经进了屋，张语敛了思绪抬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都别来打扰我吗？”

狐风微微一笑，对张语不甚好的口气并不在意，随意在屋内寻了张坐椅坐下后道：“张小姐，请恕我不请自进，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和你来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张语正视狐风，等着他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来。

“我知道，您之所以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是为了解开身上的封印，只是这事单靠您一个人是没用的，我和幻先生商量了一下，我想我们也许能帮到你也说不定！”狐风慢慢地说着，神色极是认真。

“幻影？他人呢？”自从镜湖出来后，张语就没怎么见过幻影，如今听得人提起他的名字，不由询问起来。

“我在这儿。”不待狐风回答，掩起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幻影，他的肩头依然停着那只蝴蝶，也许是见惯水晶球模样的幻影，也许是他如今的样子太过完美，张语每次看到幻影的脸，都觉得不甚真实，好象眼前这个只是幻象一般，“你们想出了什么办法来帮我？”

“以情致泪！”幻影一字一句地说着，神色极是认真：“我们都知道。唯一一个令你动过情的，就楚归鸿一人。而能令你伤心欲绝地也只有他，所以我们决定从他身上下手，让他令你心伤，最终致泪！”

这个想法与张语先前想的可说是差不多，只是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张语拧眉道：“我原先也想过。只是你也说了，这只是一个办法，只是一个措施，就算楚归鸿当着我地面去和别的女人好，我心中也清楚这只是做戏，即便难过也只是些许而已！”

“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实施这个办法的话，少不得要狐风先生的帮忙。”幻影迎着张语不解的目光叙说着：“狐类惑人致幻之术乃是天生而得，狐风是当今狐类的族长，其功力高深莫名，所以我要借他之手，创造一个最真实的幻境，让你去里面历尽情伤！”说到这里，他又一叹道：“说起来，这个方法对你来说真是有些残忍，只是如今地我们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狐风接口道：“张小姐。一旦入了幻境。你有些记忆便会被封　闭，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幻境。不至于令你徒劳而返！”

张语低头不言。确如幻影所说，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通道处的封印随时会崩溃，他们没时间再等下去了：“经遍幻境需要多少时间？”

幻影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抚着，眼中盈满了怜惜之色：“人间一日，幻境千年，这个时间差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即便你在幻境中过了几十年，在现实里也不过弹指一挥地功夫而已，于你来说，醒来之后，原先的一切也不过是做了场梦而已！”

张语拉下抚在自己头顶上的手站了起来：“那好吧，我们姑且就试上一试吧，但愿可以成功，狐风族长，那一切就有劳你先去准备了。”吩咐完狐风之后，她将目光转向了幻影：“有没有功夫陪我到外面走　走？”

“自然可以！”随着幻影的回答，两人先后越过狐风朝外走去，而狐风则忙着去准备要用的各类事物，原本这只是一个小法术而已，但这一次却要做的与现实一般无二，自然有难度。

在妖界，没有像人间一样有什么规划的城市与道路，何况这里妖怪并不怎么多，妖界空旷的很，张语与幻影随便则了一条道并肩走着，反正这里的路都差不多，荒芜的很。

“幻影。”沉默许久之后，张语终于出声了：“如果这一次我们能有幸活下去，你会怎么办，是与我一起回人间，还是留在妖界，又或者两样都不是？”在说后面那句话地时候，眼中浮现着深深地担忧，镜湖一事过后，她对悦儿与幻影之间的情意再了解不过，悦儿可以为幻影流下那最珍贵地一滴泪，而幻影也可以为悦儿抛弃所有，哪怕是自己地性命。

在张语说话的时候，幻影地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头抬　起，永不静止的天空映入眼睑，而停驻在他肩上的蝴蝶则飞了起来，绕着幻影的身子翩翩起舞。

“你是担心我会厌世？”说话的时候，幻影并未低下仰起的头，不知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一直这么凝望。

张语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担心，你的性子我虽没摸透，但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被封锁记忆独活千万年，已经是一种很大的折磨了，如今你知道了一切，也明白了一切，你还会活下去吗？”

幻影莞尔一笑，说道：“当看透生死之后，一切都不再是那么重要了，你现在会这么问，是因为你还没有参透，张语，说实话，这一次我们能全部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很小，所以这些问题还是等大战结束后再说吧。”自幻影与肉身结合后，他再没像以前那样称呼张语。

见幻影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张语也不再作声，默默地走着，隔了一会儿反是幻影先说话了：“别光说我，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打　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语漫不经心地说着。

幻影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继续道：“别给我装傻，和你在一起二十几年。难道我还会不了解你吗？楚归鸿，那只狐狸。你们这两个不该有交集的人与妖，偏偏因缘生情，因情生爱，这份情爱缠在你们各自身上都难分难解，将刚才你问我地问题转回给你，如果可以活下去，你会和楚归鸿在一起吗？”

“不会……”虽回答的很快。但语气却是极软弱，也不待幻影追问她自己就再度道：“虽

体质在继承悦儿的灵力后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我依然　突破人身这个关卡，人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哪怕修道之人也只有百多年而已。但是妖寿命却是以千年来计算，试想一下，当我百年过后，白发苍苍之际，狐狸却还是如今的模样，又试想，当我寿命终结之时，独留狐狸一人，他该有多么的伤心。所以啊，所以我和他即便有情。也不能在一起。”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过。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是很难过　吗？”

“难过也只是暂时地。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再怎么样，也比让狐狸亲眼看着我死。然后自己一人在世间不停的思念来的好。”张语徐徐闭了眼，令她心伤的字一个一个从嘴里吐出：“人常说，长痛不如短痛，可这指的是在能够承受范围里的短痛啊，如果不能承受，那必会崩溃，我不愿意看到狐狸因我而死，就像当初悦儿不愿你死一样，守护张家地人固然是实情，但真正的用意其实是希望你能够继续活下　去！”

“你和悦儿都是一个样。”幻影说了这句话后忽然朝前方努努嘴　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有什么话就趁这功夫说说吧，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未等张语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瞬移挪了开去。

张语定晴往前方细看，才发现楚归鸿竟在前面，他似乎也看到了张语，神色间显的有些无措，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了。也许是因为舍利的事解决了，所以他面对张语时不再两难，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的情意，不再如原先藏的那么深。

“你……你这几天还好吗？”楚归鸿定定地望着张语，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张语也差不多，其实从入妖界以后，他们就鲜少有见面的时候，张语可以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忙，总在不停的奔波中，而原本与她实力相差不多的楚归鸿，如今已经远远及不上她了。

“还好罢，至少我现在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不是吗？”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在说后面三个字地时候带上了一丝娇俏地神态。

“是吗？”楚归鸿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前些日子你们在封印地受到地攻击我已经听说了，很危险，而以后地战斗会更危险，我很担心……”

虽然他没有说出担心什么，但张语早已了然于胸，心中盈满了甜蜜之意：“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虽然神魔很强，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解开了封印，一定可以与他们对抗，我可还没活够，哪能就这么轻易死了。而且……”张语忽而将目光转向了天空，不去看楚归鸿：“而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我想保护地东西，我一定会尽全力去保护！”

“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张语的声音刚落下，楚归鸿便接了上来，这个话令张语愣了一下，进而笑了起来，两只眼笑得犹如弯月一般，美丽而动人，而她的鼻子也逐渐泛起了酸涩之意。

“真是个傻瓜！”轻轻地说了一句后，张语忽而过去牵了楚归鸿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牵他的手，娇小的手与厚实的手紧贴在一起，而张语也郑重许下了自己的誓言，亦或者是愿意：“不会死，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一定，因为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东西！”手紧紧握　住，直欲就这么一辈子握住，再不松开。

“狐狸，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这已经是张语第二次这么问了。

“你不会死的，所以不要再问这样的话。”楚归鸿依然执着的重复着如此的回答，是的，他不会让张语死，至少……至少不会让张语死在自己前面。

张语笑笑不再说下去，这个时候狐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朝张语颔首道：“张小姐，幻术要用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等你过去就可以开始。”

“幻术？为什么要用幻术？”楚归鸿并不知道狐风和幻影的打算，是以一听这话很是迷茫。

张语低头瞧了一眼没有松开的两只手：“没什么，只是想让我尽快流下眼泪的小幻术罢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啊！”

楚归鸿没有再问，而是对狐风道：“父亲，我能陪张语一起去　吗？”

狐风点头同意，张语自然也不再多说，一行三人很快便飞到了狐族所在地，进得二楼看时，只见幻影已经在里面了，还有其他几位族长，至于四圣兽则没有来，如今除朱雀在养伤以外，其余三个轮流前往封印之地观测，以防魔族来袭，到目前为止还算太平，并未再有魔族通过，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屋里的人都站着，正中则摆着一张床，在床的周围摆满了未燃的蜡烛，狐风朝张语示意道：“张小姐，你现在可以躺到上面去了，记得躺上去之后一定要心静气平，否则法术很容易失败的。”

幻影亦在旁边道：“张语，一切成败皆在此，如果不能顺利的话，那我们就凶多吉少了，你切莫分神。”

张语点点头，松开与楚归鸿握住的手，面对他关切的眼神，张语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说完也不见她怎么做势，就平平飞起，直飞到床上然后躺了下去，整个过程都没碰到围着床的蜡烛。

狐风朝三位族长点点头，他们立时会意的将手掌分别放在狐风的背上，然后一股股精纯的妖力就输送了过去，被这庞大的妖力所激荡，狐风身上的衣物与头发无风自动，飞舞在空中。

狐风的脸一下子涨红如血，在体内妖力达到最盛之时，他扬手抛出一个如镜子一般的东西飞临到张语的上空，然后只见得朝着张语的镜面发出蒙蒙青光，将其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与此同时，围着床边的那些蜡烛仿佛受了什么指引一般，自动点燃，幻术，开始了……

第二卷 白蛇卷 第五十五章 一定会再见（大结局）

谓幻术，初阶之时只能迷人眼，要破解并不难，然到　不止迷人眼，亦迷人心，让人无从分辨起，不由自主的为幻境中的事物所困所扰，甚至于无法从中脱身出来，张语现在经历的就是这种高阶幻术。

一旦身入幻境，就不会感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幻境，而是会将其当做真正的世界，好似一次真真切切的轮回生存。

这是一个不知哪个时代的古代世界，张语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虽说是农家女子，但是却出落的亭亭玉丽，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差，就在十七岁的那一年她遇到了楚归鸿，一个满腹才华的秀才，两人一见钟情，才子佳人，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所以人都觉得他们会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而张语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时候的她终日为幸福所包围，眉眼间始终挂着盈盈的笑意。

楚归鸿说，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他就要进京赶考，只要他中了举便回来娶她，风风光光的迎过门，听到这个话，她感动的哭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爱错人，他值得她去倾尽所有的爱。

他读书来她扇扇，他写字来她磨墨，日子便如此日复一日的过了，她把平日绣的花，种的菜拿去卖，换来的钱给他买最好的墨，最好的　纸。人都说，洛阳纸贵，平日里舍不得买盒胭脂装扮的她，却舍得去买那洛阳的纸，一切只因为他说了句：永不负她！所以她便舍得。

由夏至冬。由冬至春，终于到了赴考地日子了。楚归鸿的才学是当时城里最好地，连曾经教过他的老师也自叹不如，每个人都相信他一定可以鱼跃龙门，同时也羡慕张语，羡慕她可以找到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托付终身。

可是难题却也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就是路费，从这个小城到京城要走近一个月的路。一应的路费起码要三十两银子，这还是指不雇轿不骑马，吃住最便宜的情况，可是他们倾其所有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而已，剩下地钱到哪里去凑？这个时候离开考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除去路上所花的时间外。他们就只有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又到哪里去凑这钱，难道真要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吗？

不甘心，秀才不甘心，十年寒窗苦读，老天却不给他机会，当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秀才心中苦闷，便终日买醉，想要一醉解千愁。她也同样不甘心。但是她不想就这么让心上人错过大好机会。所以她宽慰他，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在最后期限之前筹到所需的银钱的。让他专心读书。

秀才不相信她说地话，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有何本事去赚如此多的钱，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是以不再酗酒。

张语没有食言，从这一天起，她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去赚钱，绣花、纺布、甚至于去青楼给那些姑娘们做脸，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她都干，哪怕是被人笑，被人耻也不在乎，只要她自己无愧于心便可以。

然而单是这样钱依然不够，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出入青楼时，有一个青楼的老鸨看中她，出一百两银子要买下她，她若不答应，便不再让她让青楼为姑娘们梳脸，事关清白，张语如何肯范，无奈之下只得离开了这青楼。

眼间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她只得剪了自己的头发去卖，好歹也换了些银子，然后又偷偷从家里拿了祖传的玉镯出来当，如此方堪堪凑齐了银子。

这一天，她将所凑的钱悉数交给了秀才，而在这之前，她刚刚被父亲责打过，因为她偷了家里最值钱的那个玉镯，可是她没有告诉秀才，只是笑着告诉秀才，让他一定要好生用功，莫要负了她这悉心意。

秀才感动地无以加复，他知道自己能够入京赶考，全赖了张语地资助，他郑重的告诉她，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然后迎娶她做状元夫人。

秀才走了，向着京城地龙门而去，留下张语一人在小城里痴痴地盼着，盼他高中，盼他回来迎娶她。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每日里张语都要去城门口看看有没有秀才的身影，三个月，六个月，一年，始终没有秀才地身影出现，京城里也没传来任何消息，他们这座小城地处偏远，所以交通信息甚不发达，也无法得知秀才到底有没有高中，更不知他如何怎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近邻里逐渐开始有了闲言闲语，有说秀才没有考中投河自尽的，也有说秀才得了富贵便忘了旧人之类的，各式各样都　有，张语一家人都听得了流言，她的父亲气得生了病，拖了半年没治　好，含恨而终，临终前睁着眼对她道：“你看看，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一个没心没肺走了便不回来的人，妄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还不如喂来狗的干净！”说完这句话，父亲便咽了气，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也随着父亲走了，原本好好一个家，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家破人亡，只有张语一个人还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葬了父母之后，张语依然痴痴的等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对自己那么信誓旦旦的男人会就这么不辞而别，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　了，又也许是因为没考上举人，所以不知该如何来面对。

守着那间小破屋，张语等着远去的恋人，用自己的双手艰难的养活自己，三年，整整三年，从十七岁到二十岁，过了一个女人婚嫁的最好时期，期间也有人来提过亲，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她的心里只认那个男人，再容不下其他人。

在等待的时间里，张语一日日地变老。就如一朵盛放的花慢慢凋零一般，父母去世地打击。以及恋人的失踪，将她的心压得日渐沉重。

沉重的劳动，让她的手开始有了老茧，眼角也逐渐有了皱纹，她老了，二十岁的姑娘，很多都已经做了娘。可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有地只是心中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在第四年的秋天，她终于决定不再等待，决定要前往京城去寻找秀才，而她手头上总共只有几两银子。根本不够她走到京城，可是她依然决定要去。

艳阳高照的这一天，她关了住了二十一年的房子，揣着仅有的几两银子，开始了漫漫的进京之路。虽然这一路上她节衣缩食，但几两

是不经花，只走了十天不到就快用光了，偏偏这个时　风寒，连抓药地钱都付不起，倒在路上没人问没人管。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幸而上天垂怜。没让她就这么死去，几天后病情竟渐渐好了起来。她从路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继续往京城走去，对她来说。哪怕是死也要知道秀才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东西吃就捡路边别人不要的东西来吃，没有地方住就与乞丐一起住在天桥底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路来她都扮成男人的模样，等到京城的时候，她已经浑身脏乱，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姑娘家是如何熬过来的。

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也找不到认识的人，只能在街上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楚归鸿的秀才。

这样地打探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在别人眼中她就好比是一个疯　子，在找了几个月无果之后，张语换了方法，开始问别人四年前中举地有哪些人。

这一日她问到一个颇大的客栈时，老板以为她是来讨饭地，眼也不看地就叫伙计打发出去，待闻及她是来打听四年前中举之中名单时，老板甚是不屑地说了一句：就凭你这穷酸样，也想打听那些举人老爷的名讳，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张语在心中暗骂这狗眼看人低地家伙，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出了店门到其他地方去打听。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一日让她打听到了四年前中举的那些举人老爷名讳，虽不全，但已经够了，当时中举的第一名赫然便是楚归鸿，他是当时的状元爷，中举没多久，皇上便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赐婚与他，让他成为了当朝附马爷，富贵荣华，一朝至盛。

听到这个消息，张语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心里反反复复只想着一句话：他违誓了，违了曾经的誓言！

自己在家中苦苦等待的时候，他却伴着公主逍遥自在，讽刺，当真是好生的讽刺，鱼跃龙门，一朝风云卷，却是忘了曾经相伴相恋之人，眼里只容得下富贵荣华，尊宠高官。

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如今看来，竟是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辈，她竟是瞎了眼，看到这么一个男人，为他蹉跎青春岁月，最终还气死了自己的父母，当真是可悲可气。

若是换了一般女子，也许就这么一蹶不振了，但她不是，她就算是死也要向楚归鸿讨个明白，问他为何要如此凉薄，当了状元就对他不闻不问，连回来看一趟也不肯，究竟是何道理？！

她蹒跚着寻到了附马府，高高的宅子，好生堂皇，就连门口站的奴仆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闻得她要见驸马爷，具是哈哈大笑，笑过后将她推搡出门，恶言道：“哪里来的乞丐，竟然到这里来捣乱，附马爷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见得的，若是再不走，莫怪我等不客气。”

张语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奈何他们不得，她无权无势，甚至连生活都无法保障，又凭什么去与他们斗。见此路不通，她想到了另一个办　法，去衙门击鼓鸣冤，这个公道她誓要讨还回来，可惜，她忘了一点，天下的官，都是官官相护，何况她告的又是当朝驸马，哪个敢接她的卷子，大都是将卷子往外一扔，置之不理，更有几个黑心的官。竟是将她一阵好打，然后赶出衙门。张语又气又恨兼之身上疼痛无比，当真是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一次一次地上告，一次一次的被驳回，这些官大都是胆小之辈，哪个敢因一个贫贱女子而开罪当朝炙手可热地驸马爷。

这件事终于传到了楚归鸿的耳中。他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后，张语居然会来到京城里。说实话，当初得中状元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实现誓言，回乡去迎娶张语过门。可是这一切在朝会时被彻底颠覆了，他看到了公主，一个绝色的佳人，比之张语不知要胜过多少倍，最重要的是公主身后所附带的权势，若是娶了公主至少可以让他在宦海中少沉浮二十年，所以当皇帝提出要将公主下嫁给他的时候，他没犹豫多久就领旨谢恩了。

与公主成亲之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地麻烦，他再没回过那个小城。也没有派人将自己高中的消息传回来。他希望可以借此来让张语忘掉自己。四年，四年后。他以为张语早已经别嫁他人。却未想她竟来到了京城，还四处寻官想告自己。这若是传到公主乃至于皇上的耳朵里，那他如今的一切就会成为梦幻泡影，而他的前途也彻底完了，所以他必须在此之前理清此事。

仅一天的时间，楚归鸿就得知地张语如今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贫民聚集的地方，为避免让过多的人知道，他连随从都没带，只身一人来到了张语面前。

四年前，他们是郎才女貌，多少人称赞的一对，四年后再见，物是人非，一个养尊处优浑身金光闪闪，另一个却是脏乱不堪浑身是伤，差别何其之大！

对视良久之后，楚归鸿方开口道：“你不该来的，若是你不来，也不会受这般折磨，为何要自讨苦吃呢？”

张语终于寻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她的心也彻底碎了，驸马，曾经一心说只爱自己的人，如今却娶了另一个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可以带给他无匹的权势与尊荣，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带给他。

男人地誓言比纸还薄，根本就靠不住，曾经地爱有多浓，如今的恨就有多烈，她张语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地女子，她不原谅这个男　人，绝不原谅，冷笑着回应道：“若是我不来，就不会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你欺骗，枉我苦苦等候你衣锦还乡，你竟已在此安享富贵，还娶了当朝公主，真是可笑！”

“事已至此，你再说也无用，你我已经是不可能地事了，苦苦纠　缠，对你并无好处。说到底这事我确实有所不对，这三百两银子就当是我补偿你的罢，当年你资助我三十两，如今我十倍奉还，也算仁至义尽了！”他用养地白晳润滑的手从衣袍里取出一包银子扔在张语面前。

张语没有去接那银子，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子，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到他内心的

“三百两？难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只付这区区三百两　归鸿，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发誓，我一定要你身败名裂！至少这些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楚归鸿被她不识好歹的态度给惹怒了，不再好言相劝，而是恶言　道：“你若实识，就带着这些钱走，虽说年纪大些，但要找个人嫁了还是可以的。若是不听劝告，那后果会怎么样可就难说了，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你不过一介贫民与我相斗，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走下去，哪怕是死，像你这般忘恩负义之徒， 老天爷必然不会放过你！”此刻的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会怕楚归鸿的威胁。

楚归鸿气冲冲的走了，而张语的危险却是真正开始了，楚归鸿生怕事情越闹越大，会不可收拾，所以狠了心，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刺杀张　语，想要让她把嘴永远的闭起来。当天晚上一人执刀偷摸进来，想将她了结在刀下，幸而她未沉睡，趁着歹徒没发现，赶紧逃出来。

这一路上的追逃惊险万分，在几近无力逃跑之时，遇到一个年青侠士，救了她一命，这年青侠士问得她被人追杀的缘由后气愤不已。决定要帮她一把。

多番告官无果后，张语已经对官场死了心。她决定冒死告御状，只有这位天下至尊才会受理她地状子，也只有他才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只是贫民告御状，在面圣之前，必须先滚过钉板，而且就算状子告赢了，也必须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中原之地。

另一方面楚归鸿得知刺杀失败的消息后，心惊肉跳，直觉事情不　好，在后面地时间，接连又派出几拨杀手，可是都是无功而返。张语在年青侠士的保护下。顺利来到皇宫外。

看着自己曾经痴心爱过的人，如今却要对自己刀刃相见，除之而后快，心中的痛楚是不言而喻的，张语几番要落泪，都死死忍住了，为这种人哭不值得。

钉子穿过衣物，深深地刺进了皮肤里，钉板之上留下斑斑血迹，就如张语此刻的心境一般。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持着她。只怕现下就要支持不住了，死咬着牙。她终于见到了当今圣上。是一个威严的老人，身上地龙袍向世人宣告着他的权力与威严！

当得知张语要告的是当今驸马之后。皇上显得十分震惊，他很是欣赏驸马的才学与见识，正因着如此，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儿下嫁，没想到如今却从另一个女子口中得知，他所赏识的驸马是一个忘恩负义之　辈。

震怒地皇帝将公主与驸马一并宣到了朝堂之上，从楚归鸿躲闪的眼神中，皇上瞧出了端倪，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命驸马与张语当堂对　质，在这对质的过程中楚归鸿百般抵赖，竟说是张语污陷他。

公主自然是愿意相信自己夫婿的，她绝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个无耻之辈，所以再三向皇上进言要严惩张语。

皇上左右为难之下，宣布暂停此事，命张语暂住在宫中等候消息。在安抚下众人之后，皇上秘密派人前往张语与楚归鸿曾住过的小城里，探听真相，密探仅用了数天功夫就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当皇上从密探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无力的瘫软在龙椅之上，人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第二日，随着皇上将调查所得的真相告之于众，楚归鸿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最终瘫在了地上，公主也是又惊又气，但到底割舍不下几年来地夫妻之情，跪地代驸马向皇上求情。

张语也同样跪了下来：“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何况是驸马，如果皇上想让天下人寒心，想在史册上留下不光彩地一笔的话，那民女也无话可说！”

这一句话，最终还是让皇上下了决心，楚归鸿欺君之罪，抛弃之　罪，派人刺杀之罪一一落实，被定了死刑。

行刑地那一日，张语去见了已成囚犯地楚归鸿，问他可曾后悔过。

她问这话，原是盼着楚归鸿能在临死前悔悟，未想他却是执迷不　悟，对张语充满了恨意，忽略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只牢牢记着张语令他身败名裂，即将被杀地恨，他的声音犹如刀子割在玻璃身上的声音，令人忍不住要捂起耳朵来：“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告御状？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会派人来杀你，如果你不告御状我被不会被推到这里来斩首，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必化成冤鬼来找你索命！”

这话说完没多久，便到了行刑时间，刀落下的同时，头与身体亦分了家，不论生前如何，一切都回归尘土。

张语终于讨回了她要的公道，而楚归鸿也用命还了他欠张语的帐，尽管他是那么的不情况，尽管他是那么的怨恨。

张语忍了四年的泪，终于在楚归鸿头落到地上的这一刻落了下来，爱与恨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分隔点，正因为她爱楚归鸿，所以在他背弃自己的那一刻满腔的爱全化了恨。只是她没想到，直到临死之前，楚归鸿还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的张语，在心愿完成之后，终于倒了下来，一直以来身心所担负的重量早已超过她的承受范围，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而已，而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幻境到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结束了，这边过了好几年。可是对现实来说，不过是一小时不到的时间而已。所有在屋里地人都紧张地盯着眼睛紧闭，睡不安宁的张语，他们都在祈盼着封印地解开，若是这一次再不成功，他们可就真没办法了。

此刻在屋里的人比之原先又多了三个，来者正是得到消息的青龙，朱雀与玄武。白虎因为要看守封印之地，所以不能到来。

只见张语紧闭的眼角有了一丝湿润的痕迹，有如星辰般的闪亮，覆在眼睛上的睫毛开始逐渐湿润，泪仿佛就要下来了，这一刻。每个人地心都提起来了，对他们来说，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刻了，此刻屋子里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青龙忽而神色一震，单手在空中一招，只见一块玉牌凭空出现在手中，看到这个玉牌不止青龙，所有人都神色大变，因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一旦发现有神魔通

。立刻以玉牌通知，如今白虎发来这信号。其意义

终于到了生死相见的时候了。狼奔肃颜道：“青龙大人，我们是否马上组织人手守在入口处？”

青龙摆手道：“不用。功力不够的人去了也是白用，这样吧，你们留在这里等候张语醒来，我和玄武先过去看看，如果来了一个还好说，若是多了……”他望了还在幻术中地张语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希望。

在青龙与玄武出门时，朱雀也想跟上去，却被玄武所制止：“你伤还没

痊愈，留在这里比较好，万一要是有神魔突破我们的防御，那你这里就是最后一关了，在张语没有苏醒之前，你一定要好生保护她，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见玄武态度坚决，朱雀只得留了下来，与狼奔狐风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张语的醒来，而在小楼的另一处，瑞文从窗户看到青龙和玄武行色匆匆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什么，到妖界来这么久，他大致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神魔的事。

他想的出神，没发现妲已仰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喂，你在看什么啊？”

她的声音惊醒了瑞文，低头看到妲已地瞬间，脸上地寒色顿时化做柔和，蹲下身道：“妲已，这里恐怕要打仗了，你怕不怕？”

“打仗是什么？”幼小的妲已还不太明白打仗是什么意思，直到瑞文解释一番才明白过来，不过她旋即就绽开了笑脸：“妲已不怕，因为父亲大哥，还有你都会保护我，所以我不怕！”

她地笑感染了瑞文，令他暂时放下了心中地担忧，迎着妲已晶亮的目光道：“是，我会保护妲已，哪怕是用我地性命来保护你也再所不　惜！”

妲已刚刚点头的时候，忽而一阵巨大的压力由外向内压迫，瑞文尚来不及施法防御，压力便已经爆炸开来，袭卷了他们所在的那所小楼。

轰鸣声在所有的人耳中回响，守护着小楼的那些护卫已经死伤狼　籍，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爆炸是从何而来，因为他们没看到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的预兆，所以那些守卫死的可说是不明不白。

当尘烟消去之后，瑞文从被炸垮的废墟堆里爬了起来，在他的身下赫然躺着毫发无伤的妲已，虽没受什么伤，但妲已的眼有着深深的惊　恐，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爆炸了。

瑞文费力的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扒拉开，然后将身下的妲已抱了出　来，关切地问道：“妲已，你有没有事？”

妲已摇摇头：“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在瑞文的肩头还有背上，鲜血直流，乃是刚才保护妲已时受的伤，瑞文却是不甚在意，只要妲已没事他就开心了，没等他说什么，妲已却是伸着小手发出一道红光覆在他的伤口处，只见得为红光所覆盖的地方，血慢慢凝住，只是无法使伤口愈合，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妲已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施展法术，这么一个小法术便让她很是吃力，停下之时已是满头大汗，她张着小嘴喘气问：“你好些了没，我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瑞文笑笑正要说什么，忽而神色大变。他记起几位族长还在楼上一齐为张语施法，如今这爆炸来的突然。他们岂不是难以逃过？

想到这儿，他顾不得细说，抱起了妲已就往跳了起来，想寻找张语他们地踪迹，小楼已经被移为平地了，到处都是废墟以及掩在里面的尸体，那些守卫死伤后现出了原形。乃是一只只毛色各异地狐狸。

就在瑞文担心不已的时候，在他怀里的妲已突然指着天空道：　“咦，父亲和伯伯，还有朱雀大人怎么在那里啊，上次来的那个张姐姐也在。”

顺着妲已手指的方向，瑞文看到了浮在天空中的朱雀等人。他们俱在一个防护罩里面，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张语也好好的躺在里面，看样子似还没苏醒，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瑞文地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不过朱雀等人的脸色却是极端难看，特别是狐风他们几个，刚才要朱雀赶在爆炸之前展开防御罩，他们几个都毁在刚才的爆炸里，虽说那样的爆炸不足以要他们的命。甚至于连受伤也不太可能。但是张语却是危险，她此刻还在幻境之中没有出来。没有一点防护能力。一旦被外界骚扰，后果不堪设想。

狐风憋着一肚子气从朱雀的防护罩中出来。落到地面冲那些正灰头土脸爬起来地守卫大声怒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那么大胆敢在我的地方撒盘，你们知道是谁吗？”

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令狐风为之气结，想骂又不知该从何骂起，只能郁闷地生着气。朱雀带着其余人也落到了地上，变幻了一张竹床让张语躺着后，她与几位族长也出了防护罩，只余楚归鸿一人留在里面。

朱雀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她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张语的安危，但突如其来的爆炸却令她意识到了危险，青龙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了事，这怎么是巧合二字能解释的，而且事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朱雀大人，这爆炸来的蹊跷，您能看出什么来吗？”狼奔四处查看无果后问起了朱雀，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雀地身　上。

朱雀却不看众人，将目光望着天上地某一处冷笑道：“麻烦来了，看来我们有的玩了，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地目标是在这里才对！”

朱雀地话虽没有明说，但听到的人都明白了其中地意思：神魔，来者怕是神魔才对，只有神魔才可以让他们感知不到任何预兆。

朱雀忽而朗声道：“老朋友既然来了怎么不露面，可是瞧不起我　们？”被法力加持过的声音震荡着整个天空。

没过多久，一个不甚动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呵呵，不愧是和我们交过手的朱雀，虽隔了这么久，但对我们还是很了解嘛，一下子就猜到了。”随着这声音，天空里开始出现一波又一波，如水一样的波纹，先松后密，几乎要布满整个天空，随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波纹中出现。

背生双翼，头顶独角，身高目测大约在两米左右，虽说怪异了些，但好歹还是人的模样，比原先朱雀他们所见过的那个黏液要

了。不过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放松，别看只有一个人，　可比他们高多了。

“一段时间没见，你们也比以前聪明多了，竟然还知道声东击西，不像以前那样明枪明箭的来了。”朱雀虽声音轻柔，却包含讽刺之意。

男子扇动了一下双翼道：“不是我们耍阴谋，是你们太狡猾了，真想不到啊，我们一手创造出来的生物，居然可以令我们惨败而归，且上万年不得踏足一步，只是啊……”他弹了一个响指继续道：“只是这只会令我们更加愤怒，这一次，你们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从先前传过来的情况看，帮助你们抵挡我们的人应该就是躺在防护罩里的那个女人吧？”他的眼睛倒是挺毒的，一眼便看穿了张语的身份。

朱雀冷笑一声：“就凭你？你可以吗？前不久你的伙伴还让我们杀了一个呢，看样子你似也要步他的后尘了。”说到这里她轻声对身边的狐风道：“待会儿我和他打的时候，你们想办法解开张语身上地幻术。封印能不能解开以后再说，现在要是不醒的话。我们可挡不住这个家　伙！”

“不能逃吗？”旁边地翼羽听到了朱雀对狐风说的话，转过头来问道。

“逃？你觉得凭我们能逃得过他吗？如今这情势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其他退路了，青龙他们就暂时别想了，肯定被人拖住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问题，我们只能靠自己！”

“有本事你们就护住那个女人给我看看，记住我的名字　因为我将会是终结你们生命的神！”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也不见那男人如何做势，只见天上雷霆不止，一道道的闪电如疯舞的水草一般往地上落下，当真是神仙地手段，虽朱雀早早的撑开了足以罩住众人的大型防御罩。但是越大的防御罩对妖力的消耗的越大，况且朱雀地伤势一直没有全好，面对万道雷霆的袭击压力可想而知。

而另一边，狐风等人也不敢冒然将张语带出防御罩外，万一一个不好被击中，那可就全完了，是以他们只是将各自的妖力输给朱雀，希望能够多撑一会儿。

瑞文与他们力量不同，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暗自想办法。眉头紧皱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暗自挪到狐风边上悄声说了几句，狐风神色一凝悄然点头。同时口齿微动。虽无声音发出，但朱雀等几个皆露出凝重的神色。

奈落的攻击。朱雀的抵挡，已经到了危及关头，朱雀已经渐现难以支撑之色，就在这个时候，她眼中精光一闪，防御罩又亮了几分，大喝道：“就是这个时候！”

随着她的话，瑞文一手抱着妲已，一手并掌在虚空处用力一划，只见得空间被划了一个缝隙出来，瑞文当先闪了进去，楚归鸿护着尚未醒转的张语紧跟其后，在他们进入后，缝隙暗光一闪，完好如初。

看到他们走后，朱雀和几位族长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护得张语平安，他们即便这一次死了，也值得了。

见他们离开，奈落并未表现出着急或震惊的表情，依然是悠闲地停在空中操纵雷电之力，他异常的平静让朱雀原本已经放下地心又一次提了起来，事情明显不对劲，奈落来这里地最终目的就是除掉张语，怎地见她被转移竟然还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绝不合常理，朱雀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奈落没有让朱雀多猜，双翼在空中扇动了一下道：“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逃得出我地手心吗？真不知该说你们太聪明还是太笨，被创造出来的生物吧，在神的面前，你们的一切都是无所遁形的，早在你们秘语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一切，想利用空间法术离开，换了在其他人面　前，也许是个好主意，不过很可惜，你们遇到的是我，是掌握一切的　神！”

听得这话，朱雀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听奈落这意思，难道瑞文没能带张语和楚归鸿离开？

接下来的一幕印证了他们的猜想，只见得奈落凌空一抓，几道人影顿时被他从虚空处抓了出来，正是刚才利用空间法术离开的瑞文几个，张语身上的防护罩已经消失了，幸有楚归鸿抱着她，才没摔落到地上。

刚掉出来的时候，瑞文还有些晕头晕脑，怎么法术还没用完就从空间裂隙里掉出来了，待看到奈落那丑陋的身影时，才鄂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原处，根本没有离开。

奈落弹指一笑，正在说话，突然天空中出现三个黑点，并且迅速向他们接近，没等看清楚是什么，那几个黑点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除了奈落以外，所有人在看清的瞬间都大吃一惊，那三个黑点不是别人，正是前去封印之地的青龙、白虎、玄武三人，此刻他们皆现出了原形，而且身上血痕累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那样子，似乎……似　乎……

朱雀不敢再想下去，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试探他们的鼻息，很轻微的呼吸，但这足以令朱雀转悲为喜，他们还活着，并没有死！

奈落冷眼看着青龙他们几个，然后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视。等他把头低下来的时候，眼里是森然地杀意：“没想到让我的同伴抢了先。这三个小东西实在太不经打了，亏得你们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这也算是最强地吗？好了，游戏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解决你们了！”

一个人要解决一帮人，听起来似乎不太可能，但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朱雀几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他们几个真的要死在这里？张语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若是被杀可什么都完了！

楚归鸿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将张语抱在怀里，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用生命保护，绝不让张语死在自己的前头。

与楚归鸿有着同样动作与想法的还有瑞文。他温柔而坚决地看了小妲已一眼，是啊，不论前世还是今世，他都欠了妲已地，一直以为他都没为妲已做过什么，今天就让他为她做一点吧，哪怕仅只是一点点。

妲已还小，并不明白瑞文眼中的含意，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让她很心安，一点都不害怕。她好想就这么窝在这个怀抱中一辈子。

奈落真正的攻击发动了。在他的手下，朱雀所做的一切都是

。防护罩也像纸糊地一样。最多只能滞留一下他的

真的要死吗？要死吗？这是所有人心中gong同的念头，狐风几个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他们的运数，三界的气数真的到头了……

幻境中的张语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的眼正慢慢阖起，欠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值得她留恋地东西了，她可以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阖眼地瞬间，这一世曾经的美好在眼前闪现，包括小时候无忧无虑地日子，还有……还有秀才还没有变心地时候，她与他一起快乐的日　子。

他说爱她，说会娶她，会用一生地时间来守候她……

如果人生可以如初见时的那样该多好，秀才就不会变心，而自己也不必亲手将他推向绝路……

泪珠带着一条不断延长的尾巴，从她的眼角一直滑到鬓角，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晶莹……

奈落得意的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眼前这些人尸骨无存的模样了，可惜他的笑注意不能持久，一团与他所发出的暗黑色攻击完全不同的光华从张语的身上冉冉升起，所有攻击遇到这团光华，都如阳光下的春雪一般，消融的无影无踪！

奈落心中大骇，隐约猜到了些许，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居然在这个时候让她解开封印？

可是有些事偏偏就是这么巧，张语睁开了还湿润的眼睛.她并没有理会上空惊慌失措的奈落，而是抬手接住了从眼上滴落的泪水，那颗圆滚滚的泪珠在掌心闪烁着美好而凄绝的光芒！

倾城之泪，终于落下，封印也终于解开了，她该去完成她的使命　了！

张语倏然握起了掌心的泪，然后抬头对停在空中的奈落冷颜道：　“很可惜，你的任务不能完成了，因为我已经醒了！”说着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天空的另一片喃喃道：“原来另一个也来了，这下可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这般轻视的行径激怒了奈落，他力量超群，就算在神魔界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好手，现在竟被一个女人如此看不起，还真当他这么好对付　了，哼，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利害！

在奈落刚转完这个念头的时候，眼前骤然出现张语放大了的脸，在他还没来的及想什么，张语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身体，接着从被插进的地方开始，奈落的身子逐渐消失，最后连一点渣都没留下，至于另一个一直没露面的神魔，也在张语压倒性的力量下被杀了。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差距，就好比青龙与他们的差距一般，都已经大到不能弥补的地步了。

杀了这两个神魔后，张语走到昏迷不醒的青龙三个面前，弹指轻　扣，三团灵力分别灌进了他们的体内，下一刻青龙他们已经醒了过来。

青龙几个见到已经苏醒了的张语，心中俱是一喜，不用问就已经知道，张语肯定是解开了封印，张嘴正要说什么，张语却把手制止了他　们：“你们不要说了，我心中都有数，眼下我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　量。”

她略停了一下道：“封印正在逐渐崩溃中，想修补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我虽继承了悦儿的所有能力，甚至于比当初的她还强上一线，但是却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丝差别使得我无法做出像当初悦儿那样的封　印，所以想要再次封印神魔界与三界的道路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封印终不是长久之计，这次度过了危机，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呢，谁都说不准，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神魔界，颠覆他们的老巢，只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凭你一个人可以做到吗？”所有人都表示了怀疑，他们虽然相信张语的力量，但不认识她已经强到可以一人挑战所有的程度。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个，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吧，青龙，你们四个愿意随我一起去吗？”

青龙四人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四人是您永远的追随者，不论你去到哪里，我们都会跟随在后！”

张语闻言一笑：“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狐风还有其他几位族长，你们就留在此处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以后就再不会有人打三界的主意！”

狐风几人俱是无言，沉默半晌才说出了两个字：“珍重！”

就在这时，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我和你一起　走，我不想在这里等待，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说话的正是楚归鸿，声音掷地有声，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张语静静地看着他，忽而展颜一笑，柔声道：“好，我们一起去，不论是生还是死，都不要分开！”

楚归鸿用力地点着头，牵起了张语的手，随后他们两个与四圣兽一起失去了踪影，由于他们走的太快，瑞文都来不及与他们道别，只能对着空气说了句：“一定要回来！”

他们就这么走了，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封印就完全毁损了，然神魔却一直没出现过，也许真的像张语临行前说的那样，神魔界彻底被颠覆了吧！

他们却一直没回来，十年，百年，千年，狐风他们一直在等待，可是始终不见他们的踪迹，也曾有人想过要去神魔界一探究竟，可最终都因为功力不够，而无法前往！

瑞文在妖界守护着妲已，同时也等着张语和楚归鸿的归来，他相　信，他们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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