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一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晓雪蜷缩在卧室的一角,全身因恐惧而颤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敖的声音就不断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出现在梦里,醒来后偶尔回忆刚才的梦,也只是直觉认为自己是因为太爱他,而产生的幻觉。
不久后,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离自己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后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是敖的声音,她听的十分清楚,绝对是敖的声音。但是敖,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自杀,原因直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查到。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绝对是因为那次旅行。
从那个怪异的村子回来以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莫名其妙的死掉,或是自杀,或是莫名其妙的发生意外而死去,到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看来,这一次,该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不甘心!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是谁!是谁在冥冥中将所有人杀掉的?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越发的大声。不对,不是耳边,是脑海,声音是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听不到?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放过我!我是爱你,但是你也爱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晓雪用尖锐的声音吼着,她不住的颤抖着,将用力攥在手心里的药瓶打开,倒了一大把镇定剂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镇定剂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吼叫,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后终于彻底消失了。
晓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一动也不动的瘫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望着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没有月亮,就连一点星光都没有。街上的路灯似乎也全部坏掉了,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她独自处在黑暗里。
很好,那个该死的声音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清醒出现。她一边庆幸一边站了起来,喉咙里一片干涩,很渴。
摸索着按下了床头的开关,但是光明并没有随着那清脆的“啪”声降临。难怪外边那么黑,居然倒霉的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电。
晓雪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凭着记忆翻出了手电筒,就着明显电量不足的光芒向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的闷,取出牛奶痛快的喝了一口,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了,自从敖那副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以后,自己就每天吓得心惊胆跳,就差跳楼自杀了。
原来一个人的宁静居然如此令人心旷神怡,难怪许多人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一刻不停耳濡目染的鸹嘲,只会让人变得神经质,甚至发疯!
将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里,刚一转身,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晓雪这才喘着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满地道:“老爸,你干么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差些没被你给吓死!”老爸依然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声音有丝毫动作,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蜡像一般。
手电筒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表情僵硬且凝固,眼睛也许就没有眨动,看在晓雪眼里,真的令人怀疑眼前的物体是不是真的活人一个,还是蜡像。
晓雪皱着眉头,咕哝道:“你不说话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刚好一点就差些被某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弄得挂掉,倒霉!”微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不断的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脚步。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经到美国出差去了吗?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的他,根本应该是在飞机上才对。
那身后的人,到底又是谁?
心脏,又怦怦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努力的做出不动声色地样子,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回头,可是当真的转过去时,却又愣住了。
身后哪里有人!
只剩下空荡荡的厨房隐藏在黑暗中,手电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间一览无遗。晓雪的大脑一片混乱,自己所站的走廊是进入客厅或者卧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经过这里才有可能出门,不然就只有跳窗户了。
可通向外边的窗户上,安装着牢固的铁栅栏,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况,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楼。
只是,那,那个长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到哪去了?还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大脑中的幻觉,就像敖的声音一样?
晓雪感觉全身一股恶寒,皮肤上不断的冒出鸡皮疙瘩。恐惧感如同实质一般围绕在四周的空气中,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她现在只想转身冲回柔软的床上,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正准备起步跑离这里,可是下一刻却浑身僵硬的再也无法动弹。
身旁,正站着那个男人,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扭曲着,一会儿像是痛苦嚎叫着的父亲,一会儿又像是某个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终于,男人的脸总算平静下来。
敖,是敖。那个男人变成了敖的样子,敖在冲自己微微的笑着,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很温柔,温柔的像是要将她融化掉,就像是以前他那样望着她。
可是面对着昔日爱的死去活来,甚至认为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晓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只是害怕,怕的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尖锐锋利的水果刀。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瞳孔中,那把尖锐的水果刀缓缓向自己的心脏移去,抵住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冰冷的触感在一霎时将她对生的渴望打的粉碎。
晓雪双眼变得迷茫起来,嘴角也咧开一丝古怪的笑意。
“对,我爱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双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着刀准备向心脏的方向用力一挺,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引子二
“Boss,有几件Case或许你有兴趣。”加拿大,哥伦比亚湖畔有一栋造型普通的三层楼建筑。这栋建筑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世界许多重量级任务都有所耳闻,甚至曾经和建筑的主人有过稍微的业务联系。
这是知名大侦探杨俊飞的所谓总部。不过这位智商极高的大侦探,此时正玩着和智商完全扯不上关系的无聊游戏。这个游戏如果非要冠上一个名词的话,可以称为-视觉自虐。
那家伙无聊的坐在顶楼的办公室,仰望着天花板,将身前一大堆削的十分尖锐的铅笔向上扔去,然后眼看着他们自由落体,再从容的接住。
“无聊,太空虚了!”杨俊飞用力在办公桌角的一撑,旋转椅迅速向后退去,就要碰到墙壁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翻身跳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飞躺到沙发上。
果然是有够无聊的。
就在这时,秘书紫雪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什么Case?”杨俊飞郁闷之极的脸上稍微融入了一些表情。
“是阿拉伯某一位王子,请你……”“不接!”还没听完他就失望的打断了紫雪的话。
紫雪不动声色,像是早就习惯了。随意将手中怀抱着的资料第一页扯下来扔到地上,又念了下去:“前几天开启的某个金字塔中,取出的文物有几件在昨晚神秘失踪了,卡佴文博士想请你立刻赶到埃及调查……”“什么神秘失踪,明说是有内鬼,大家都在互相猜疑罢了。不去。”扯下,扔掉。
“那这件。比萨斜塔全球保护组织前几天收到一份匿名邮件,声称基地组织下一个目标是摧毁这座举世闻名的钟楼……”“不去。荒谬,基地组织怎么可能那么快炸到义大利去。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发出来的烟幕,哼,最近几年义大利政府对那个钟楼的保护力度似乎不太够,拨款维护的费用也少很多了,当然会招来某些人的不满!”紫雪有些无语了,眼前这个男人最近实在很反常。明明工作已经堆积了一屋子,可惜就是宁愿赖在办公室里无聊到死,也不愿意离开一步,真是有够离谱的!
微微叹了口气,她向后翻了几页,将今天早晨刚收到的最后一个委托,直接说了出来:“这个委托来自香港,不过已经超出了我们业务的范畴,Boss想要听吗?”“哦?说出来听听。”杨俊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位香港的匿名委托人想要您到三星堆博物馆,想方设法将鱼凫王的黄金杖偷出来。”“鱼凫王的黄金杖?他拿去干么?”杨俊飞大为迷惑不解。
据说黄金杖是历代鱼凫王的通神之物,得到的人便能上天入地,为人神之间的使者,所以对古代蜀人而言,它不仅仅是王杖,还是神杖,能够用来沟通天地人神的法器。
有学者认为,那根黄金杖有多重特权象征意义,标示王权~政治权利~、神权~宗教权利~与财富垄断权~经济权利~。
三种权利同时具备,集于一杖,象征蜀王所居最高权位,现在存于中国的三星堆博物馆,是国家级的文物。只是脱去那些文化外衣,也不过是一根包了层金皮外壳的棍子罢了,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而且由于它的造型以及雕刻形态从殷商时期之后,便是绝无仅有,甚至空前绝后,所以就算到手了也没有办法销赃,所以对这一类的文物,很少会有人打主意。
顿了顿,杨俊飞问道在:“他愿意出多少前?”“五百万美元。如果Boss嫌价格低的话,对方说还可以商量。”“给那个家伙打个电话,三千万美金,一分钱都不能少。”杨俊飞略微思索了片刻,大声道。
紫雪有些惊讶:“这种业务Boss平常绝对不接的,难道您受到了什么天大打击?而且还要加到三千万,不如直接去抢!”“扯淡,谁有本事可以打击到本人。”他粗鲁的在紫雪弹性惊人的翘臀上,用力拍了一下,看着那位小美人红着脸退了出去。
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这个Case虽然表面上很平淡无奇,不过如果对方真的肯出三千万,让自己去偷那根不知所谓的黄金杖的话,整个事件就十分有趣了。
而且三星堆博物馆似乎在四川吧,那个有趣的小朋友好像也是在四川的某个城市里。嘿嘿,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会变得不令自己感觉到太空虚了!
引子三
“小三,你,你小子还在吗?”“我,我还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屋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小三浑身都怕的颤抖,他一边答着小四的话,一边向声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远处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僵硬跳动的声音,他吓得大脑一片混乱,再也不敢动了。
“小三,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小四加大了嗓门:“摸到前边去把门打开,义庄的保险丝烧了。”小三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只听见那僵硬的跳动声缓慢的转了个方向,朝着小四移动过去。猛地,小四的沙哑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鸡被掐断了脖子,发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边抖着边将头深埋进双膝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痛苦才在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变得无声无息,他赤裸的脚底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粘稠的温热。这是血吗?
就这样静悄悄的小心呼吸着,死死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天,终于亮了……
有人知道捡骨师这个行业吗?知道的人应该算不少吧,虽然这个行业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却很神圣,有哪个人死后不愿意入土为安的?
所谓的“捡骨”,是因古时汉人去台湾开垦,为了落叶归根所采取的变通方法,在中国汉民族社会里并没有“捡骨”的习俗,因为大家对于往生者的尊敬,认为入土才会为安,而“捡骨”属二次葬,算得上是时代背景下所产生的习俗。
但由于时代的推移,数不清的兵荒马乱过后,捡骨师这个行业在汉人中也渐渐兴盛了起来。
解释这一切,并不是闲着没事做凑字数,而是所有的开始,都是从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个很普通的捡骨师开始的……
黄宪村附近有一条通行很频繁的铁路,说到铁论,就不得不说一下黄宪村的人。
其实人类真的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横穿铁路很危险,但是为了图一时的便利,踩着铁轨走过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不守交通规则,被火车活活撞死的村人,在这三十年间,不会少于五百个。
有需要当然会有市场,固定在铁路附近捡骨的行业,自然在黄宪村兴旺起来。赵因何就是村里捡骨师中经验最老到、资历最深刻的一个。
今天似乎不算一个平常的日子,一大早起床,赵因何就眼皮跳个不停。年近六十的他伸了个懒腰,推开寝室的窗户向外望了一眼。东边的朝霞红的像血,绝对不是个好兆头,看来最近要小心点,不要犯忌讳了。
正思量着,就在这时,大门啪啪的响了起来,他不由的心中一阵烦躁,苦笑着向大门走去。恐怕祸事由不得自己去找,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大门拉开,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哭哭啼啼的冲自己跪了下来。
“赵先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那个女子大概二十八岁出头,焦躁不安的一边哭一边扯住了他的裤脚。
赵因何定睛一看,居然认识,是同村的人,姓李。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是个犯冲的克夫命。三十岁年级不到,共嫁出去了六次,每一次丈夫不到半年就会遭飞来横祸而惨死。
可怜了这个苦命女子,虽然长得漂亮又年轻,可是足足当过六次寡妇,名声在整个村子里都传臭了,根本没有人再有勇气娶她。
对了,她的最后一个丈夫好像和自己同姓,一年前被飞驰的火车撞死,那时候海货四自己替他捡的骨。
赵因何在自己光的发亮的头皮上摸了摸,郁闷道:“别老是哭啊,小嫂子,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干么!”那个李姓寡妇这才停止了抽泣,断断续续的讲起了事情的大概:“我昨晚梦见我老公了,他说自己的坟风水不好,感觉老是身体发冷。要我赶快给他换个地方,不然要不了多久会魂飞魄散的。”赵因何眯起眼睛:“他的风水不是你请大师看过吗?而且我也略微懂一些,下葬的地方肯定没问题,是很少见的“九阳点睛穴”,可保后人多福多寿,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但我老公生前老老实实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说大话托梦无聊的跑来骗我。”李姓寡妇急了起来:一-定是墓穴的风水有问题。”赵因何懒得再和这个精神状况明显不太正常的女人争辩,问道:“那你到我这边来干么?”“我想请赵先生把老公的墓穴打开,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不行!绝对不行!”还没听完,赵因何就大摇其头。
李姓寡妇顿时又要哭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他:“为什么,一年前我老公的遗骨也是赵先生捡的。难道要先收订金?没问题,虽然我钱不多,但是几千块的白钱还是能给的……”“不是这么俗气的问题。有工作干我当然想做,但是,这一行规矩太多了。”赵因何苦笑着继续解释清楚:“七煞八败九捡狗骨。捡骨以第六年开始捡骨,但是七到十年之间不能捡。还有逢四不能捡。
“今年是我入行的第二十四年,绝对不能动骨的。一动骨轻则运气不畅,重则老命不保。”“这些封建迷信思想您老还信?”李姓寡妇满脸怨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就一句话,先生到底干还是不干?”赵因何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这女子真的是精神不太正常,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托梦的事。自己迷信也就算了,干么就不别人稍微也信上一信,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多想便摇头拒绝了。
转过身正要回屋子,那寡妇满脸慌张的又发起了神经,她一把将他的大腿抱住,哭声更大了。赵因何不知究竟该笑还是该气,一大早就和个年轻女子拉拉扯扯的,别村子里的人看到,自己辛苦积累起来的清誉恐怕就不保了。
这一行本来就要保持形象,没了形象,以后谁还敢找你去捡骨?
他慌忙挣扎,可是那疯女人就是不肯放手,力气还出奇的大,他一时挣脱不开,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
赵因何老脸通红,最后一咬牙,大声道:“够了够了,你不要再吵了,我答应你还不成?”这句话一出口,寡妇立刻放开了他的大腿,又哭又笑的站了起来:“先生您可别后悔,不然我天天等在您家大门口,逮住您的大腿天天抱着哭。”这,这究竟变什么世道了!赵因何心里发着苦,忍不住捂住了发光的光头,逃回了屋子里。
或许这个世界有些人天生就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敏感,又或者,某些禁忌的存在,真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久后蔓延了整个黄宪村的罕见恐怖灾难,就因为那天早晨的一件小事,慢慢浮上了水面……
第一章 DATE:5月27日联谊会
灯光已经被关掉了,八个人周围只燃着七支昏暗的蜡烛。停尸房的门关的紧紧的,但是不知为何,蜡烛依然在没有风的状态中不断摇曳,吓得四个女孩死死的抓住身旁男孩的胳膊,就差没钻进对方的怀里去了。
“这是个发生在医院里的真实故事,据说,听完这个故事的人,很快就能遇到一模一样的事情。”其中一个男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满脸都是诡异的气息,声音低沉的讲道。
“记得就在一年前,有一位外科医生在做完急诊后,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换了衣服正准备回家,走进电梯时,见到了一位陌生的女护士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外科医生冲她微微一笑,很绅士的停住了电梯,等她上来后才按了钮,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的时候,门居然猛地被打开了。
“有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她神色呆滞的向里张望了一番,幼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怎么那么多人,我又要等了!”
“外科医生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将电梯门关上。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里哪还有人,为什么不让那位小妹妹上来?”
“医生喘着粗气,紧张的道:“B3是我们医院的停尸房,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
“护士听了,沉默没有再说话。
“外科医生为了冲淡内心的恐惧,主动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吧?”
““我很早就到了。”护士抬起头,表情十分漠然。
““但是以前我从没有见过你!”医生疑惑的向她望去。
““你当然没有见过。”护士的右手抬了起来,向医生的脖子掐过去,手上赫然绑着一条红丝带:“因为我一直躺在停尸房里!””“哇!哇!”故事刚讲完,讲故事的人已经大叫了起来。女孩们神经一紧张,条件反射的扑进了男孩子的怀中。
一旁的我软玉温香饱满怀,不由冲讲故事的男生暗中比了个“你小子高明”的手势。紧接着停尸房的灯被人打开了,所有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闷的通红,提着粉拳就向讲故事的男生冲了过去。
我是夜不语,一个常常遇到稀奇古怪事件的男孩。这个故事的开端,在很久以后想来,当然不只是这场莫名其妙的联谊活动,但是,却绝对有关联。
最近几个月的生活超平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只好每天上课时睡觉,夜晚睡觉时玩游戏看漫画,整个作息时间完全颠倒了过来。也正因为感觉无聊,所以才会参加这场令人郁闷的联谊会。
不过说起这个活动,就不得不说说那个讲故事的男孩,那家伙叫钱墉,和我同校同班,但在班上却极不起眼,甚至如果没人提起的话,我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存在。
当他有胆量将熟睡的我从课桌上推醒,然后将睡眼迷蒙、大脑迟钝的我拉出教室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不语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一场联谊会?”那家伙第一句话就直捣黄龙,想起来,恐怕这也是高中两年多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在耳中,皱眉,摇头,转身就想回去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钱墉一把拉住了我:“那个活动很有趣的。”“不去。”我恶狠狠的说完,挣扎着要回教室,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稍微有些恼怒了:“班上有那么多人,干么一定要叫我?”钱墉不动声色的用下巴向课堂中的一堆堆狗男女示意过去,然后又向我望过来。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懂了。
据自己某个混蛋朋友的谣言,大四的时候,是每个单身狗男女最饥渴慌乱的时期。
他们不择手段、弄虚作假、厚颜无耻的向所有不论有没有另一半的异性生物,发起猛烈的攻势,甚至不惜摇尾乞怜,为的就是不令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留下阴影,被别人说成没有校园恋爱史的白痴物体。
将心比心,那一套理论放在高三的时候也实用。殊不看周围所有人都自动组成了良萎不齐的两人连体婴,每天都成双成对、出双入对的,似乎,整个班上也就剩下我和钱墉那家伙是单身游民了。
那么,那家伙不会是看到我之后,产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怀,所以才死缠烂打的要我去联谊?我的妈,这个乐子可闹大了!
我满脸的苦笑,低声道:“这个,我实在不想交女友,多谢你费心了!”钱墉顿时大惊失色,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也变得苍白起来:“难道,难道你是……”“放屁,我很正常!”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由于诸多原因,特别是和你讲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才不会无聊的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理解,我真的能理解!”那家伙的脸色又是一变,用极度诚恳的声音道:“我以前也是拉不下面子,可是多参加几次也就习惯了。
“那个,每个人肯定都有一些其他人不太习惯的嗜好。我发誓,联谊会里的人小夜你千万不要当正常人看待。说起来,高中三年都还没有交往到异性的,本身就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郁闷,他究竟想到哪里去了?还有,这理论似乎本身便是毛病!
我被他劝慰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闷声闷气的说:“总之,我不去。”“去嘛,很有趣的。虽然里边的女生都是些超级恐龙,不过运气好会碰到绝世美女也说不定!”钱墉丝毫没有气馁,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联谊会礼拜六下午六点半开始,节目很精彩的。拜托了!”礼拜六不是明天吗?我下意识的向纸条看去,只见上边印刷着一行字:礼拜六下午六点半,青山疗养院门口,供应晚餐。男生每人XX元,女孩免费。
汗!我彻底无语了。
青山疗养院位在我就读的城市的郊区,前身是青山医院,可惜早就已经废弃了。
据说它是三十年前修建完成的,是这个城市第一座,也是规模最大的现代化医院,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里的病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院长在焦头烂额下,将整个医院廉价卖了出去。但是每一个买下医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连发生惨死。
最后在七年前改为大型疗养院。按理开办疗养院是最赚钱的行业,可是青山疗养院是个例外。住在疗养院中的老人们也是相继死去,虽然都是自然死亡,但死亡率相较其他地方也实在高得离谱。
慢慢地,青山医院闹鬼的传闻,开始在附近的城市里流传开,或许人老了更害怕死亡吧。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愿意住进去,整个疗养院最后只好宣布倒闭,医院也在五年前被封闭起来。
礼拜六我实在很无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吃了所谓的早饭,然后就出门闲逛。冥冥中,买东西时将钱墉硬塞给我的纸条,从钱包里翻了出来。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着,望着开始变黯淡的商店街,内心开始动摇了。总之闲着也是闲着,晚上也没有任何节目,只能待在电脑前发霉,还不如看看那个该死的联谊会,说不定,真的会有惊喜。
于是,我带着一身的无聊,搭上计程车,向青山医院方向去了。说起来那所医院的恶名也真不是盖的,刚进入了郊区,还只是到青山脚下,死机就死活也不愿再向上开。
“小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还准备早点回去交班。”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用粗糙的语气说,声音稍微有点不自在,恐怕绝对不是在意交班的问题。
摇了摇头,我也懒得再和他扯,付了车钱便下去了。那司机飞快的倒车,将头伸出窗外,小心翼翼的向山顶望了望,低声说:“小兄弟,你准备上去?”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很难搭到车。”我又嗯了一声。
死机叹了口气,犹豫了再三才说道:“那上面很不干净,你自己小心点。”我冲他笑了笑,便见他一个甩尾,飞也似的绝尘而去。这个人,也太胆小了点吧。
不置可否的望向天空,虽然四周还是很明亮,但是站在路上却丝毫没有明亮的感觉,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半,还算早,联谊会的人应该还在路上吧。
青山离我就读的城市有六公里,说是山,其实它根本就是个小丘陵。不过才两百多米高而已,而且面积也很小。只是在这个平原地带,有个两百多米的小山丘,已经是很壮观的景色了!
医院建成的时候,也修了一条弯曲的公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公路四周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灌木,公路的缝隙里也长出了低矮的植物,很是萧索。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所医院一定要建在市郊的青山上?就一般而言,大医院的选址大多考虑在城市里,甚至越繁华的地方越好,那样交通和附属设施都能跟的上,病人也好送过来。
但是青山医院实在太偏远了。如果说城市里太过拥挤,实在容纳不下那所医院,但是用膝盖想想也觉得有问题。毕竟在那个时代,能盖起那么大的一所医院的人,不光是有钱就可以的,还要有繁密如蜘蛛网一般的庞大关系。
试问那样的人,怎么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块绝好的地盘?
一边想着从前的疑惑,一边向山上走,走了许久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四周寂静异常,风吹过草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如同几十个女人一起尖着嗓子恐惧的大叫。天色并没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却没来由的感觉一股压抑。
风吹到皮肤上,出奇的冷。已经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续高温到摄氏三十一度左右,路面都被晒的快冒出了白烟,可是这里居然还可以用冷这个字来形容周围的空气,就凭这一点,我也能够想像,当时有个笨蛋为什么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医院买下来当疗养院。
青山公路的长度,根据山下的路牌给的资料来考量的话,大概只有两公里,但是这两公里我却走的非常不轻松。很多时候,有个朋友在身旁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两公里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胡思乱想,等回头向后看去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也没有超前走多元,特别是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自从青山疗养院倒闭以后,这附近的居民也出于种种原因陆续搬走,而且也因为它的恶名,令所有地产开发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这一处灵异爱好者常常聚会的圣地。
废弃的五年来,虽然大人们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医院,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绝对是无法小觑的。
国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小学生,邻近城市的许多学校,许多空虚无聊、极度郁闷的年轻人,纷纷建立起诸如惊世骇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调查社团,只要一放假,就到这个地方转来转去。
只是我,虽然好奇心严重的可以吓死一堆牛,但是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终于遇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在我前面五十米的地方,身材很修长,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样的际遇,半路计程车扔了下来,此刻正独自一人郁闷的向上走着。
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我快步向前追过去。那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一抽动,头也不回,脚步却明显加快了。
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来。这一跑可不得了,前面的女孩浑身一颤,没命似的拔腿就跑,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也下意识的跟着她跑。
那女生恐怕运动远远不是她的强项,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已经追到了她身后,离她的肩膀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原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变幻莫测的行为,顿时和她撞成了一团,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当稳稳的停住后,意识恢复,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轻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体香涌入鼻中,我才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将脑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视线开朗了一些,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惶恐的脸庞。
女孩子不断喘着气,诱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零点一六四英尺,我俩的视线开始缓缓接触,然后彼此望着对方,呆住,然后石化。
一连串的意外后,我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是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龄,浏海将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红齿白,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紧紧的,如同小鹿般的长长睫毛微微抖动,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觉自己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而且姿势还有那么一点点遭人误会。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软绵绵触感,令手部皮肤一阵阵规律性的酥麻,大脑又开始有些混乱了,那种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般十三流电影的剧情都能被自己给撞上,看来今晚完全可以去买张彩券,绝对中!
脑中胡乱的想着没有营养的东西,左手不自觉试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又过了许久,等两人都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女孩突然大叫一声,用紧紧拽住的手提包向我狠狠砸了过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被那只越来越大的MICKEYMOUSE占据,然后右脸一痛,还被她用力推开,头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晕过去。
“救命啊,有色狼-杀人了啊!”女孩尖叫着跑远,留下我一个人捂住脑袋不知所措,现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虽然确实占到了一些小便宜,只是变得伤痕累累也太不值得了吧!况且,我的初衷不过是想和她结伴而行罢了,唉,老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两公里的上山路实在有够远的,特别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那个败落的建筑群前,远远就看到钱墉露出满脸的笑意,向我走了过来。
“夜不语同学。”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搭回去。
“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吗?口口声声夜不语同学的叫来叫去,总让人感觉很生疏。”他毫无特色的脸上堆积起来的笑容,也够壮观的,让我实在无从拒绝。虽然是很想大吼一声,破口大骂,老子我本来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见鬼了,自己干么要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联谊会,还被人狠狠K了一下,几乎要破相了!
见我没有反对,钱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奇的望着我,从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了好一阵之后,这才两眼放光的偏头,装作不在意的问:“对了,小夜,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额头上的那块有点青红的伤口,是怎么弄的?”“没什么,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上掉下来的某种东西砸了一下。”“喔,原来如此,原来树上掉下的东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伤口,实在是叹为观止。”我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声干笑起来。
笑到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尴尬的时候,钱墉收敛住表情,小声的说:“刚才听联谊会的人说,有个女孩上山的时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个可疑人物没有?”两人的视线再次接触,然后再次大声干笑。
干笑途中,我猛地沉下脸,冰冷的问:“你是在怀疑我?”“当然不是!”钱墉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怀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理解的,今天的机会多的是,请耐心期待!”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道。我真是郁闷啊,怪哉,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俩两年多来所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数的完吧!
转头向青山疗养院大门口望去,那边停了三辆机车,机车周围松散的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再加上我和钱的话,一共有六个。只是说实话,虽然有心理准备来联谊的都不会出现什么好货色,但是这些男男女女也实在太极品了,极品到我几乎要被吓的晕倒的程度。
“人都来齐了吗?”我苦笑着问。
钱墉点头:“这次活动一共有八个人,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感想怎么样?”“整个就是侏罗纪两栖动物主题公园。”我叹为观止。
钱墉又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认为他是不是早就对我产生了某种仇恨,藉机抒发怨气:“别担心,这次还真来了两个极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帅的,绝对有机会。”“被你这么说,似乎也高兴不起来吧。”我瞥向拼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销自己的那两个大眼睛水生两栖生物,笑容中都能挤出黄连水了。
钱墉看了看手表,然后用力拍手,大声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的联谊会正式开始。不过首先呢,嘿嘿……”他卖了个关子,从机车上拿出一个不大的饼干盒,神秘的笑起来:“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组织的联谊会是最讲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贵在精良。
“这次刚好有四男四女,我们会分为四组人马开始活动。为了公平,现在进行第一轮游戏,也就是传说中的,抽签。谁有运气能最后脱离单身贵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虏诚的企求老天了!”说完,他还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这家伙还不是第一次举办联谊会来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莫名其妙的陷阱里,唉,头痛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在兴奋的青蛙大哥们之间,我将手伸入饼干盒,掏出了一张纸片。四号?靠,不是个吉利数字。
抽签完毕,钱墉洋溢着满脸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大声道:“好了,现在请看看手里的号码,然后找到相同的数字配对。绝对不可以私自交换哦,企求老天不要让自己愩龟,碰到同性 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我拿着号码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女孩向我走了过来。
“你也是四号?”声音很娴静好听,只是为什么有点耳熟?
“对啊,真巧。”我俩同时抬头,视线接触在一起,然后带着微笑的表情猛地呆滞,然后石化。
“死色狼!”好死不死,和我配对的居然就是上山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生。该死的十三流剧情,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内被自己连续遇到了两次,如果不去买彩券,就太对不起天上某位神灵的眷顾了!
“误会!”眼看着面前的美女,条件反射的做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起手势,我慌忙大叫着向后溃退。
“都做过那种事了,那,那种事,你还敢狡辩自己不是色狼!”她越说越小声,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状况,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绯红。
“冤枉,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山罢了,谁知道你拔腿就跑,在那种情况下我当然是要追了。可是你跑就跑吧,又突然停下来,我不撞上你还能撞到自己啊!说我是色狼,也不看清楚,世界上哪有我这么帅的色狼!”我不无哀怨的解释道。
那位秀气的美女恨恨的盯着我,语气极为不善:“你的意思是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要向你说对不起?”“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看看我的额头,你的MICKEY包包打的我差点破相,是不是应该……”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身体似乎又要摆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招式,我慌忙摆手:“不要了,赔偿费什么的我统统不要了。倒是惊吓到了美女大人,我的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上山的时间里,我的良心更是遭受了非人的自我折磨,就怕刚刚看到的那位惊为天人的美女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汗啊,像长江一样流个不停,嘴里也没有闲着直到眼前的女孩面色缓和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哼,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苦笑,这辈子虽然被无数人骂过不是好人,但是没有一次这么冤枉的。微微伸出右手,我撑开肌肉堆积起类似笑容的表情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我们又是搭档,所以,一起努力吧。我叫夜不语,你好!”女孩看着我伸过去的手,不置可否:“哼,谁知道是不是误会。说不定你刚才根本就想要非礼人家。我老妈常常教育我,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你长得还算看的过去,但是谁知道你本质上是不是个猥亵的人!”这,这句话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只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刺耳?女孩子,果然喜欢把事情想的复杂化。我尴尬想把手缩回去,可是眼前的女孩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甩了几下。
“算了,暂且相信你。不过不准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哼!”原本想要做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可是皱眉歪嘴的反而更可爱了,看的我忍俊不禁,“我叫谢雨滢。记得叫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全名,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什么态度嘛,我夜不语是招谁惹谁了我,就算今天是本人的大凶日,老天也惩罚的太过了吧。
抽签游戏奇迹般的将四个小组都分成了男女配对的组合,虽然八个号码组成的机率不算多,但是就百分之百的成功配对而言,还是令我忍不住怀疑,钱墉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手段。
不然为什么四个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偏偏和他成了搭档?那家伙笑的脸都快烂掉了,趾高气扬的仰头喷着粗气。
谢雨滢指着他身旁的女孩子小声对我说:“看到那个女生没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很漂亮吧?““你也不差啊,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好看。”我笑着道。
说实话,那个女孩很有青春活力,令人很容易被她吸引住,但谢雨滢长得更甜,乌黑的长发配着清纯的面容,文静秀气的让人忍不住会去怜惜。
就吸引力而言,我很庆幸可以和她一组。当然,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容易被漂亮话打动,以至于上当受骗的单纯女生。这也是我庆幸的原因,不然自己青山一匹狼的花名,要不了多久就会响遍全城的学校圈了。
谢雨滢脸上微微一红,着嘴偏过脸去:“哼,果然油嘴滑舌的。讨厌!”话音落下,钱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俨然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扫视着四周,大声道:“大家都和自己的搭档交流好感情了,对吧。那么,我们准备吃晚餐。
“不过这次的餐桌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隐藏在了青山疗养院的四个地方,其中某个地方的提示,在刚才摸到的纸片上就有。
“如果找到的话,完全可以免费享用这次的大餐。但是找不到,那就请乖乖的饿肚子,或者出三倍的价钱向本人购买。不过,各位绅士们,你忍心眼看着自己的女伴饿肚子吗?”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家伙哪里像是奸商,他根本就是奸商来着,不但泡了马子,还顺便赚了钱,实在是一箭双雕,佩服。
谢雨滢急忙将纸片翻过来,果然看到了一行字:打断念头,手无寸铁。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看的摸不着头脑,可爱的皱着眉头。
我瞥了那行字一眼,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就是心控室吗,钱墉啊钱墉,看来这顿饭我是白吃定了。
“这是字谜,应该是猜两个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为了不减少气氛和趣味,我保留尺度的稍微提醒了眼前的美女一句。
“原来是字谜。”谢雨滢惊呼,紧接着抬头小心翼翼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怕被人笑没内涵,硬是鼓着底气道:“当,当然是字谜,谁一眼都能看出来。关键是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只有两个关键字,可以指出医院里特有的某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就放着我们今晚的大餐。”我忍住笑再次提醒。
谢雨滢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人家当然知道,站在外边乱哈拉怎么可能把晚餐挖出来,我们进去游荡看看,一定会触发灵感。”我晕,这么简单的字谜还需要触发灵感?这位美女也把灵感看的太浅薄了吧。只是有她这种单纯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数,有一对已经推开青山疗养院虚掩的大门,准备朝里走了。钱墉那一对也没有例外。
郁闷,那家伙身为组织者,东西也是他自己放的,居然还要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明显是想藉着医院中独特的恐怖环境吓小女生。
也懒得拆穿他,正犹豫着自己需不需要那么早进去,身旁的谢雨滢已经用力拉了我一把。“想什么呢,快点走,小心我们的晚餐被别人抢了!”我实在是无语了,每一对搭档的字谜应该都不一样,而且在那么大的建筑群里,想要碰巧找到四个特定的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的另一种形式,哪有那么侥幸的?
跟着这位没大脑的女孩向前走,我无意识的望向眼前洞开的医院大门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一瞬间,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上甚至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出于寒意,而是有种刺骨的冰冷,猛地灌入了大脑中。我像溺水的人似的,不但窒息,还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却在跨入大门后唐突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谢雨滢疑惑的望着我:“怎么了?”“刚刚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我指了指门外。
“没有。”她打量着我:“你有什么感觉吗?”“那没有了,应该是错觉吧。”我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谢雨滢追了上来,用手指抵住下巴,说道:“你很奇怪耶,干么把话只说一半,太不礼貌了!”“真的没什么。”我打着哈哈,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是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阳尸
捡骨这个行业很辛苦,而且规矩非常多,甚至许多捡骨师都不得善终。这是师父从前讲的,不过人活了一辈子哪里没有什么意外,见多了,也就看开了。
凡是葬在“九阳点睛穴”的尸骨,尸身都带着强烈的阳气,开棺时需要等到极阴之刻,也就是午夜十二点新旧交换、昼夜更替的时间。
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赵因何抬头望向悬挂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阴气也就会越重,到时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开棺的忌讳,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太大问题。
“小三小四,点蜡烛,焚香,烧纸钱给墓地周围的好兄弟开路。”赵因何大叫了一声,自己拿起锄头开始在坟头上挖起来。
虽然汉人讲究入土为安,但是客死异乡的人地位却很尴尬。稍微有点钱的还好些,雇上一个道士,千里迢迢的将尸体送回老家,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大多会裹上一层烂布席子,就这样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只剩下骨头,甚至尸骨无存。
风干的骨头放的久了,怨气也重了,常会引来灾祸。捡骨师可以说是防患于未然的行业,将带着怨气的骨头入土,让他们能够早日轮回,也算功德一件吧,只不过这些年政府对尸体的管理力度越来越大,捡骨师这个行业也变得难做了。
看看表,刚好到午夜十二点。赵因何用力一挖,将最后的土层挖开,露出了一个酱黑色的陶瓮。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记得一年前自己确实用的是金斗瓮,为什么挖出来后陶瓷的颜色居然变了?
“小三小四,把瓮抬起来,小心一点。”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声吩咐道。
两个十八岁左右的小伙子应声走了过来,在金斗瓮的瓶口挂上绳索,中间穿过扁担,吃力的抬起。
装满人骨的陶瓷瓮在土中摇晃着,终于缓缓升上来,从土中剥离。就在那一瞬间,一阵冷风猛地吹拂过来,小三小四浑身一颤,脚下没有稳住,整个瓮顿时向地面摔去。
还好赵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担的中央,这才止住摔势,硬生生将瓮稳在了中央。
“两个死娃子,都叫你们小心一点了。”他恼怒的喝道。
小三吓得连忙解释:“师父,我觉得这个瓮有点邪门,刚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阴风从胯间吹了过去,全身的骨头都发麻了!”“邪个鬼,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赵因何眼皮跳个不停,犹自嘴硬:“把新的金斗瓮抬过来,我们开始换骨。”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开始刮个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进了骨头里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冻结。十多分钟前还在头顶的明月,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山的黑暗,十分诡异。
似乎能将灵魂也吞噬掉的黑暗中,蜡烛的光芒晕乎乎的艰难照亮着四周,说来也奇怪,不论风再大,蜡烛也只是不断的摇晃,并没有熄灭掉。
赵因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总觉得四周的气氛怪怪的,难道真因为自己犯了忌讳,天上的某个神灵发怒了?应该没那么怪异吧,就算是现世报也会直接报应到自己身上,哪里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现象。
还是,尸骨出了问题?
他将视线凝固在酱黑色的瓮,以财子寿、龙凤、双龙凤、双鹤、双龙双凤及莲花为主的图案上。
这个陶瓷瓮正是一年前自己买的那一批,只是为什么颜色会变掉?陶瓷一般而言是很稳定的,就算在地底埋上万年,也会保持自己本来的状态,现在的状况,自己从来没有听说。
赵因何把瓮上的盖子揭开,顿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他摆摆头,朝里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惊失色。原本好好的摆在瓮中的骨头已经完全散开,七零八落的乱分布在小小的空间里,骨头的颜色居然带着新鲜的红润,像是刚从身体里肢解出来似的。
他呆呆的看着尸骨,一动也不能动,大脑中思绪万千,就是无法找出答案。
一般出现阴尸的现象,骨头都会呈现深黑色,但是眼前的状况完全反了过来。记得一年前他为这个人捡骨的时候,早已经是那人丧命的一个月后了,尸体早已经糜烂。
飞驰的火车将他的尸体碾的支离破碎,他花了三天时间沿着轨道走了几百米,才将所有的骨头全都捡了回来。
那是尸骨的成色已经变得很黯淡了,现在的状况绝不正常。虽然明显不是阴尸,但应该也不会是好兆头。还是早点烧掉稳当。
思忖再三,赵因何站了起来,吩咐道:“不用换骨了,我们先将金斗瓮抬回去。”小三小四抱怨了几句,但又不敢违抗师命,只得磨磨蹭蹭的抬着那一瓮诡异的骨头向回走。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好。赵因何向天空望去,黝黑的夜幕,完全没有了星光和月亮,仿佛能将人整个吞噬进去。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起来,再次看向埋葬那具尸骨的“九阳点睛穴”,猛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泛出微弱光芒的东西。
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实没有看错,黑洞洞的挖掘口,底部的最深处真的有不知名的物体,正在反射比黑暗稍稍明亮一点的颜色,他好奇的跳下去,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DATE:4月25日下午三点二十六分“喂,还要走多久才到啊?”一行六个年轻男女背着松垮垮的登山包,在山路上走着,其中有个女孩用力捶着身前男孩的肩膀,抱怨道。
“要不了多久了。”男孩翻出地图看了看:“黄宪村就在前边两公里的地方。”“还有两公里?不行了,我要死了!”女孩子将背包扔在地上,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孩无奈的望着同伴一眼,吩咐道:“那我们就地休息一下,赵宇,把矿泉水分给大家。”走在最后的男生点点头,打开包,一人递过去一瓶水。
“没想到公车只在山下停,剩下的七公里山路完全没有交通工具能上去,都不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人怎么生活的。”赵宇也坐了下来,拧开瓶盖把水喝了个痛快。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大学社团活动,一定要到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去?”这个三男三女搭配的队伍,应该是某大学的某社团成员,中间那个长相文静、短发的女孩翻出地图,咕哝道。
“小伊,那个村子并没有很封闭,只是交通不发达罢了。而且中间有一条铁路干线通过,每隔一个礼拜就有火车带着村子必须的物品过来,然后把村子中的特产带出去。我们可是民俗学社团,这么有趣的典型生活模式怎么能放过。”说话的是一身庞克造型的男生,金黄的头发尖尖竖起,右边耳朵上密密麻麻的戴着一排耳环,看样子实在很难将他和民俗学三个字联系起来。
“那我们怎么不直接坐火车进去?张诃,你们这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想看我们出糗吧?”小伊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张诃吓得完全没有了庞克酷酷的气势,闪电般的躲到不远处一个男生的背后。
“队长,小伊又欺负人家!”队长孙敖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干涩的笑道:“张诃,你确定你不是GAY?”“人家不是!”张诃男人味强烈的脸孔上浮起一层红晕:“人家只是比较女性化罢了。”“算了,管你那么多,总之离我远点。”孙敖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用手扶住金丝眼镜冲小伊笑着解释:“黄宪村通行的火车都是货运车,不能载人,所以我们只能靠双腿爬上去。怎么,我们的小伊闹情绪了?要不要我背你?”“算了吧。”小伊撇了撇嘴:“就算我愿意,某人也不肯吧。”说完朝身旁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
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女生终于开口了,她轻轻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柔顺长发,淡然道:“只要某人愿意,我是没意见的。”“晓雪姐,那我可要不客气了哦。”小伊眼睛一亮,嘻嘻笑着站了起来:“队长,背背!”就在这时,最早发脾气抱怨的女生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恐惧的大声尖叫。
“小芸,你怎么了?”顿时所有人都紧张的起身向她跑来。王芸只是一个劲儿的尖叫,不断原地跳着,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赵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了?”女孩大叫着扑进他的怀里,将头藏在他的胸口,全身都在颤抖:“蛇,有蛇。”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只是众美女感同身受,一个接一个变色。
来的时候就做过了调查,附近有害的生物并不多,至于能够危害到人类生命的,更是几乎没有。蛇类也只是些小蟒,没有毒,也不会对人这种大型生物造成威胁,不过女孩子总会怕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情有可原。
孙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是自己领队,如果期间出了任何问题,家长们不把自己给生吞了才怪,真他妈的压力沉重!
而且带来的女生虽然脸孔身材上的素质不错,不过所谓美女,就是积累了各方面坏习惯的人种,平时被周围娇生惯养、阿谀奉承惯了,一路上带来的麻烦,令自己实在不足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好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天都快黑了,再不进村子,恐怕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伸了个懒腰。
经过那个小插曲,众美女也无心逗留,将身上的背包残忍的扔给男生,一副受伤小女生的可怜模样,催促男生当敢死队,快步向山上走去。
两公里山路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穿出竹林,视线豁然开朗,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依据山的层次,错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惊叹。乡间偶尔有几栋青瓦房坐落,更是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好漂亮!”晓雪惊讶的捂着嘴,看惯了大城市的喧嚣,再来感受这份安宁祥和,任谁也会在这种落差中失神。没有人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黄宪村幽幽的风景。
一条银链将山谷分成了两半,银链中的河水奔腾着,从东边日出的高山中流泻而来,穿过谷地,最后优雅的一弯曲,消失在南边的群山中。
这应该就是黄宪村的母亲河,著名的《神州江河志》上也有过记载,它起始于东面最高大的那座山,是顶峰万年积累下的冰雪融化成的河流,流水不断汇集,流动百里,最后汇入长江中。
将行李放入村子唯一的一家小旅馆,女孩们便兴奋的跑了出去。三个男孩神秘兮兮的相互打了个眼色,进了孙敖的房间。小心关上门,赵宇拿出一张古旧的地图,三个人便趴在床上,低声交流起沿路的景象和地图上对比起来。
“你说宝藏会藏在哪里?”张诃满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女性化庞克的姿态。
孙敖皱了皱眉头:“这张地图和黄宪村现在的模样实在出入很大。赵宇,图是你找到的,你先说说看法。”“说实话,我在大学民俗学社团的资料室中,一本很冷门的书的封面夹层里找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很怀疑是不知哪代的学长给学弟开的玩笑,但又耐不住好奇,于是在地图边角扯下了一点点,拿到市鉴定所做鉴定。
“当我看到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张地图,竟然真的是西元二二三年绘制的,所用的质料是绢。
“虽然当时纸张还没普及,但是绢过于昂贵,也不是最好的文字图画载体,所以我得出了结论,这张图或许是匆忙中画的,也或许画图人出自贵族家庭。顺便说一句,这张绢的材质我也调查过,正是一千七百多年前四川产的。”赵宇思忖着:“我们三个是死党,接下来的东西大家都有各自的调查吧!不妨说出来,或许能给其他人一些启发。”“我的想法在出发前就已经说了。”张诃看了孙敖一眼:“但是我就很郁闷,明明是出来寻宝,当然是人越少越好,干么带一群娘们出来?怕我们还不够显眼啊。”孙敖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怕不够显眼。我说小诃,你想的太不周到了,你想一想,突然有一群人跑进了相对封闭的山村,电影和连续剧里通常是怎么演的?”“当然是对那群人抱着警戒或者敌意啊,怎么了?”“笨蛋!既然你都知道,干么还想不出我的用意?”孙敖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美女是这个世界上共同的语言,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很累赘,但是对我们的目的而言却有许多好处。
“你看我选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二个骄横到天上去了,又青春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对村子里的人而言,她们穿的够暴露。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言论都会集中到她们身上,到时候我们行动的阻力也会小很多,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奇怪的举动。
“最后一点,这三位美女似乎都没有深入思考的习惯,包括我女友,这也是我选择她们的关键。”三个男孩相互望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靠,你小子果然奸诈,就连自己的女友也要算计。”张诃笑的忍不住用力拍床。
孙敖淡然道:“这谈不上算计,等找到了宝藏,她们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只是之前,当然要让她们站对自己的位置,演好那场戏。”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猛地响起了不耐烦的敲门声,看来是那三位姑奶奶回来了。
迅速将地图收藏好,赵宇面不改色的起身开门,何伊首先冲了进来,她满脸的兴奋,麻雀一般急促的说道:“队长,队长,听说今晚有一户人家会在义庄洗骨守灵,我们偷偷的跑去看看吧!人家从来没有看过什么洗骨呢!”孙敖轻轻皱着眉头,显然不想在新来乍到的时候,给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要拒绝,女友晓雪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也想去看看。”刚要说出的话语,硬生生的被自己堵塞在喉咙口,自己的女友究竟是怎么了,她很少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难道这次的事件并不单纯?
孙敖想了想,苦着脸装出妥协的样子道:“要看可以,不过,先仔细计划一下。大家都是学民俗的,应该知道,洗骨守灵的时候最忌讳被生人看到,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我们只好准备逃亡吧。”何伊兴奋的小脸通红,压低声音道:“队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向很文静的晓雪姐姐,这次为什么很坚持吧?这里边的原因可大了,刚刚我们一出门,就听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户大门前,咒天骂地的,听了半天才知道他应该是个捡骨师。
“那老头说昨晚捡来的尸骨有问题,应该趁早烧掉。但是那户人死活也不出来。真的很搞笑。”张诃撇了撇嘴:“老手段了,如果不装出有问题的样子,那些欺神骗鬼的人哪里还有饭碗可以混。”晓雪微微摇头:“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我看那副尸骨真的有问题。有点好奇。”“据说只有阴尸才需要烧掉,而且一般会在中午十二点阳气正盛的时候。哪会有人给阴尸洗骨,而且还是晚上?”孙敖托着下巴思仟了半晌:“你们确定没有听错?”“当然没有,我也听到了,阿宇可以作证!”王芸插嘴道。
赵宇苦笑:“但是我好像人留在旅馆和队长乱哈拉吧。”“管那么多干么,谁叫你是人家的男友,总之叫你作证,你就做嘛!”王芸挽住他的胳膊用起撒娇必杀技。
他立刻头大的丢盔弃甲投降了:“好,我证明,小芸确实听得很清楚。”孙敖皱起眉头:“那你们有没有听到村人说是几点洗骨?”“好像是午夜十二点左右。”“十二点?太奇怪了!难道那具尸骨并不是阴尸?”这位民俗系高才生苦思后,依然不解。突然感到一双柔滑的小手抚在脸庞上,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对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
“不准乱皱眉头,小心长了皱纹,我可会把你甩掉。”晓雪轻轻的摸着他的额头,他微笑的回应,顿时周围响起了一阵酸酸的搞笑叫声。
“笑什么笑,你们也有这一天的。”晓雪满脸通红,装出不在意的神色望向窗外。
孙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来计画一下,究竟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看。一般而言,洗骨会在村子的义庄前进行,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还会设灵堂。听你们刚刚的说辞,我也有点心痒痒的了,有趣,真的没有听过需要在午夜清洗的尸骨。”转头,他吩咐道:“那众位美女帅哥们,大家尽量出门打探消息,还有义庄周围的环境。我们晚饭前半个小时集合,大家好好商量一下。”众人兴冲冲的向门外冲去,晓雪刚起身,就被孙敖抓住了。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人都散光后他笑着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的大美女,你为什么会对今晚的洗骨感兴趣?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不会不了解你的喜好。”晓雪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道:“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三个男生跑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来考察生态,我不笨。”孙敖一时语塞,她轻轻笑着,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亲爱的,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想说出来的话,我很高兴当听众。我出门了。”说完后便下了楼,消失在拐角处。孙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稍微有些混乱。从大二到大四,他俩一共交往了三年,但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位同居了许久的女友,自己似乎并不是真的很了解。
或许,他俩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吧……
实在麻烦,恐怕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复杂化了!
DATE:4月25日凌晨赵因何很不爽,不爽到想发飙,可是找不到可以用来发飙的目标。自己的两个徒弟躲得远远的,于是他用力的撕扯纸钱泄愤。
今天任凭自己好说歹说,李寡妇就是不同意把自己老公的尸骨烧掉。她好不容易打开门后,抱着自己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说自己的老公死的时候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如果剩下的骨头还被烧掉,死了也不会安宁。
焦头烂额的怎么说也说不通,他只好要求帮她老公洗骨入瓮,再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暗地里其实在盘算怎么找个机会将尸体偷出来。
说起来这个李寡妇也不简单,自己的小心机似乎完全被这女人给看穿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赖着看洗骨的过程,说是要送老公最后一程。
真是荒谬,洗骨入瓮最忌讳的就是有女性在一旁,祖宗要知道了,非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自己不可。
可当时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给答应了呢?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自责的拍拍脑袋,小三畏缩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时辰到了。”抬头向外望去,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淡的光芒洒在地上,不远处的杨柳拖出长长的影子。风不大,但却吹的柳枝不断摇晃,影子也在晃动。就像有千万个阴魂躲在那片影子中,缓缓的蠕动,等待着将闯入的人生吞下去。
赵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里更有种不祥的预感。夜色越浓,那种预感越重。
他承认,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捡骨行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饭碗一堆怪异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远处李寡妇慢慢走了过来。鼓起力气,将稍微有些发抖的手放在金斗瓮上一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工作吧。
洗骨入瓮根据这么多年的风俗,是不能进入义庄的,只能在门口进行。原因是义庄中长期摆放着大量尸体,阴气非常重,不适宜将原本便带着怨气的人骨入瓮。但是今天要洗的尸骨非常特别,特别到万年难见。
自从昨晚回家后,赵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着历代流传下来的捡骨师典籍,终于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中,发现了差不多的例子。记载下那个事件的捡骨师也并不是当事者,只是耳闻了些许片段,他称呼那种尸体为“阳尸”。
出现“阴尸”的原因,是死者临死前带着过多的怨气,而后又被误埋入阴穴里。往往这样的尸体久了之后便会尸变,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饭的行业对这些尸体多有敬畏,一旦发现都会毫不犹豫的烧掉。
可“阳尸”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根本无法考证,或许有记载的,也不过是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场悲剧。
据说四川西方的某个小乡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经出现过一次“阳尸”,不久后整个村子三百多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死气沉沉的间间空屋,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敢在那里过久的居住。那个时期的捡骨师在记载了这件事后,便去了村子调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洗骨入瓮是很耗费时间的,那个李寡妇身体并不好,就算撑到了守灵,也会困的打瞌睡,那就是机会,到时候偷偷将“阳尸”换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觉,再找个地方把假骨给埋了。自己就不信,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能把骨头给认出来。
见人到齐了,他嘱咐道:“小三小四,把家伙全都搬进去。”小三小四同时愣了一下,不解的小声问:“师父,您不是说洗骨不能……”“这个你们别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难道你们比师父还懂吗?”赵因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俩,率先走进了义庄的后堂。
所谓后堂,便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这些年来各地都陆续实行火化,只有骨头因为占地方不大而且腐烂不严重,可以被政府批准入土为安,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的义庄早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几口没有上盖的空棺材,还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个年月。
所谓义庄,即使在这个稍微封闭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个形式。
典籍上有历代捡骨师的点评以及分析,虽然对“阳尸”的说法各执一词,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但是有个观点还是很统一,便是对待“阳尸”,要和“阴尸”反着来做。即便这个方法没有考证过,可赵因何也根据长年的经验判断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将盛著“阳尸“的罐子抬了进来。赵因何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李寡妇一眼,利索的打开早已变得漆黑的金斗瓮,将一年前亲手放进去的骨头,小心翼翼的捡了出来。
究竟这具尸体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里边的骨头会排列的乱七八糟?捡骨师将骨入瓮永远都是一种排列模式,便是采用“观音迭坐”的姿势,就一般而言,这样的姿势会永远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坏。
可这一年多来村子并没有出现过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坟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又盗墓情况。那么骨头,是因为什么而混乱的?还有李寡妇所说的托梦,会是真的吗?
看着师父将尸骨拿出,小三小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一年前,这个人的骨头是他俩晒干的,但是现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层红润,甚至能看到里边流动的骨髓,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样,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赵因何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为这些骨头曾经晒干过,虽然现在似乎变质了,他也没有准备再晒一次。时间每往后拖一秒,变数都会增加许多,他赌不起。
所谓洗骨,便是将风干的骨头边的杂质残肉用刷子清除掉,但这道程序从前也做过了,现在只需要清理灰尘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细毛刷子,首先从腿骨清理起来。
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接着便是入瓮了。
他来到新拿出的金斗瓮前,用尺子比划着。盛放骨头的瓮正面,通常是以图案的中央为准,然后以铅垂的线及传统方式将瓮的中央线划出来。
因为人的骨骼结构是对称的,所以这条线对于后面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历代的捡骨师都会很慎重的将基准线测量出来,再以这条线为基准,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线便在他熟练的操作下初次测量出来。赵因何从身上拿出一双筷子,检测是否均等对半。这种方式在各种测量工具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已经算是很精确的复算方法,即使到了现代,捡骨师们出于对祖宗智慧的尊敬,也还沿用着。
然后才是真正的入骨。就一般尸骸而言,进入瓮中的骨头,全都用“观音迭坐”的姿势,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阴尸”是不需要摆放的,横竖都会烧掉,几乎都是胡乱将其倒进瓮里便算了事。
但是对于“阳尸”,自己没有任何前人留下来的资料,只好靠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判断,思仟了半晌,最后,才决定临时创新出一种一秒前才刚刚命名完毕的“罗汉倒迭”,也就是将从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颠倒过来。
底部先用木炭填实,他取出黑狗血,掺入朱砂,合成深红的几乎呈现黑色的颜料。用毛笔沾了一点,沿着头骨眼窝周围画了两道圈,再将整个圈填满。头颅向下的放进了瓮里。
接着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为年代救援,骨骸腐化不全,这时便将脊椎环节直接放入瓮内,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条及红丝线将其串接起来,犹如一条完整的脊柱。
可是这次的尸骨实在很棘手,脊椎骨链自从拿出来后,接触到空气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软化,只好暗中将骨链打碎,这才放了进去。
再铺上一层木炭,将洗骨时便已分左右两边捡放的肋骨,各用一条红线绑起来,赵因何凭着多年的经验,轻易的辨识出位置,丝毫没有弄错。
然后是坐骨,取出对称的坐骨,将位置核对之后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颠倒坐姿。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处在中间圆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较小且洞口小。
就这样尸骸的上半身便已经完成了。继续塞入木炭,金斗瓮里的木炭不但可以用来保持干燥,也能让摆放好的骨头不至于移位,乱了身形。
之后的排列便简单了起来,坐骨之后是脚趾、脚掌及小腿骨,然后是大腿骨。开始时还因为不太适应这种方式的赵因何越做越快,大约半个小时后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盖子,用力捶着脊背,他长长吸了口气。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我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他嘱咐道,向义庄的大门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错的时候,藉着死角的机会,赵因何迅速低声道:“给我注意李寡妇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守灵堂的时候睡着了,就到外面的林子里找我。小心一点,如果这件事搞砸了,全村人都会没命。”见师父说的怪可怕的,小三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才张罗起灵堂的事情。
灵堂上不过就是点着几支白蜡烛,摆上供品,烧几堆纸钱。李寡妇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抱着盛了骨骸的金斗瓮喊天叫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来,将准备的汽车洋房一古脑的烧掉。不得不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女人确实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这两个壮年男孩也几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疯掉时,李寡妇终于累了,靠在墙角小睡起来。
四周顿时变得如死般的寂静,义庄的灯昏暗的照亮着四周,蜡烛在空气里燃烧,渲染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小三小四紧紧靠在一起,低声咕哝着最近的八卦,最后视线停留在金斗瓮上。
“小四,你说那具尸骸究竟有什么问题?该不会是“阴尸”吧,但为什么师父刚刚洗骨入瓮的时候,要把骨骸倒着放?”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随意摇摇头,模糊的道:“师父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说那具骸骨会不会尸变?”小三不无担忧。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说是尸变,但哪里来的尸体?那人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了,还能变出个什么来?”“但师父那副紧张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过。”小三皱起眉头:“绝对有什么,只是师父没有对我们讲……”话音还没有落下,有个东西突然跳了出来。小三小四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是猫,一直老猫慵懒的用亮的发绿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俩,许久,才打了个哈欠,从门口跑了出去。
“原来是猫,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小四用力捶着胸口。
小三依然直愣愣的望着猫小时的地方,全身都在颤抖:“小四,你有没有注意那只猫的颜色?”“是黑色,怎么了……啊!”小四回忆着,话从嘴里吐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黑色的老猫,实在太不吉利了!
“我记得村子里根本没有人养黑猫才对,你说,那只猫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小三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他艰难的说着。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小四也害怕起来:“对了,师父说李寡妇睡着了就去叫他,我们赶快过去。”小三点点头,起身正要出门,但不知几乎处于密封状态的后堂那里刮起了一阵风,将挂在屋檐上的吊灯吹得大幅度摇晃,蜡烛顿时全部熄掉了,然后便是灯,只见它扑闪了几下,接着开始变得黯淡,最后什么光亮也不再涌出来。
黑暗,彻底得黑暗,就算伸出手斗看不到五指。
小三小四被突如其来得状况吓得一动也不能动,肌肉僵硬,许久过后才试探性的小声叫起对方的名字。
“小三,你,你小子还在吗?”“我,我还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屋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小三浑身都怕的颤抖,他一边答着小四的话,一边向声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远处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僵硬跳动的声响。他吓得大脑一片混乱,再也不敢动了。
“小三,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小四加大了嗓门:“快摸到前边去把门打开,义庄的保险丝烧了。”尸变,绝对是尸变。小三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恐怖的辞汇。随后,他条件反射的回忆起了师父说过的话,遇到尸变的时候,千万不要呼吸,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动。
于是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发出丝毫的声响。只听见那僵硬的跳动声缓慢的转了个方向,朝着小四移动过去。猛地,小四的沙哑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鸡被掐断了脖子,发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将头深埋进双膝中。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痛苦才在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变得无声无息,他赤裸的脚底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粘稠的温热。是血?
就这样静悄悄的小心呼吸着,死死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天,终于亮了?
DATE:4月25日夜十一点零七分孙敖一行人早在夜晚十一点的时候,便静悄悄的埋伏在离义庄只有五十多米的树林里。这个位置的视线很开阔,用高倍望远镜不但可以清楚的看到义庄的大门,还不用担心有人发现。
只是情况并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进行。眼看着两个年轻的学徒,将骨骸和工具抬进义庄去的时候,孙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我说,那些叔叔阿姨不会发现咱们了吧?”何伊用手指抵住下巴小声道。
“不可能,真的发现了,他们早就过来赶人了!”赵宇思忖片刻道:“各地捡骨的风俗习惯都惊人的一致,死人的尸骸是不能进入义庄的。难道那个捡骨师真的只是个单纯的神棍,根本就不懂任何惯例?”孙敖皱着眉摇头,轻轻扶了扶眼镜:“看起来应该不是。他准备的东西很全,难道是尸骸真的有某些问题?”“算了,总之也看不到,我们回去吧。”王芸打了个哈欠,一个劲儿往身上抹驱虫水。
晓雪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脸上流露出疲倦的神色:“小伊,小芸,我们三个先回旅馆好了。他们男人想事情老是喜欢复杂化,我们不陪他们疯了!”两个女孩子大感赞同的起身便向林外走。晓雪俯下身子,轻轻在孙敖耳边问道:“现在,有没有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暂时还没有。”他转过头冲她灿烂的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晓雪微微有些失望,跟着前边两个同伴的身影走掉了。
林子里只剩下三个男生,虽然依旧保持着刚来时的沉默,但不觉间感觉冷清了许多。
张诃忍不住望向孙敖,不解的问:“东西都抬进去了了,我们应该看不到什么稀奇才对,干么还留下?”赵宇笑着解释:“我想敖老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敖老头是孙敖的绰号,因为他在三人中考虑问题最全面,奸猾老到的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头子。
顺带一提,张诃的绰号是母兮兮,原因是他总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十分恶心。而赵宇的绰号是寿司,原因不明,只有死党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会互相吐槽对方。
“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孙敖淡然道:“只是觉得那个捡骨师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就算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尸骸不能进入义庄,阴尸更加不能拿进去,我想他应该不可能不清楚。那么那具尸骸绝对不普通,也不可能是阴尸。”
“或许,骨骸上出现了从前几乎没有记载过的现象。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你的意思是,会跟埋在村子中的宝藏有关?”赵宇眼睛一亮。
“不错,为什么他要打破传统,将尸骸连着挖出来的金斗瓮一起抬进去,恐怕就是不希望有人看到瓮内的情况。”孙敖点头道。
“试想一下,既然我们都清楚附近有一处很庞大的墓葬,墓葬中埋藏着大量的财宝,但村子里的人肯定不知道,毕竟,这附近从来没有流传过类似的故事。但有没有可能那个捡师昨晚挖骨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什么,他怕身旁的人知道,偷偷的藏在了瓮里?”“绝对有可能!”张诃也是眼睛一亮:“这样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捡骨师会那么反常。哼,就算他没有挖到宝藏,也可能找到了某些和宝藏相关的东西。敖老头,果然有你的。我就知道这里边最聪明的就是你!嘻嘻!”说着不由得尖着嗓子笑起来,那不阴不阳的声音,直听得其余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赵宇还算冷静。
“当然是留在这里等可以溜进去的机会,然后明天再到那个捡骨师挖掘过的墓穴调查看看。”孙敖想了想。
于是三人决定继续等待下去。过了一个多小时,赵因何急匆匆的走出义庄,钻进不远处的树林里躲起来。孙敖等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加深了对自己那个结论的信心。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义庄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为何,从里边传出了一阵鸡叫。怪了,不过才凌晨两点过,鸡哪里会叫,何况是从义庄里?
捡骨师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义庄跑去,眼见他推开门,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过了良久,也没有见人走出。
孙敖也不耐烦起来:“就趁现在,反正里边也看不见,说不定能偷听到某些重要的线索!”伙伴们点点头,敏捷的冲了过去。进入敞开的大门,里边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贝五指。更诡异的是,居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按理说,人处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张的找出口,难道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将自己给引出来?
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是往前走,孙敖越是紧张,身体甚至也莫名的发抖起来。虽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气也反常的热,可义庄里的温度却异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息,是不是在空气里形成了白雾。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经紧张的睁大眼睛,摸索着向前走,突然,脚下绊倒什么东西,他几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过去,是人的身体,不知道是男是女,横躺在地上,还有体温,向右边继续摸下去,手很快碰到了一种粘稠的液体,脑海中,顿时有几个词语冒了出来。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用颤抖的右手将手电筒拧开,一束光亮立刻将四周的黑暗排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用力的将拳头塞在嘴巴里,缩在后堂的角落。
三个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报警,我们快报警!”张诃声音都变了,掏出手机就是无法正常的拨号。
“住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孙敖很快冷静了下来,缓缓望向四周,“再说凶手在哪里?我们完全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过。你想想,就算报了警,警方首先会怀疑谁?”“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诃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赵宇很平静;“我们一直都待在旅馆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一早再静观其变。”“这怎么可以,明明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三个人!”张诃想叫,被孙敖一把捂住了嘴。
“给我仔细听着,就按寿司说的办。”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供桌,突然被上边的几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他走过去,将那些玩意儿拿在手中。剩下的两人也探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做出任何杰伦。
赵宇迟疑道:“这会不会就是我们想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孙敖将东西塞进背包里:“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快点回去。”说完三人便迅速离开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终究是夜晚,不久后,又恢复了它的平静。
第三章 DATE:5月30日黄金杖
再次看到钱墉来上学,己经是联谊会结束后的第三夭了。他满脸幸福的样子,哼着歌,特意在教室里绕了一大圈后,才过来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个美女你泡到了?”我试探的猜测道。
“宾果,完全正确。”用舌尖饶出一个洋文,钱墉得意洋洋的笑着点头。
我大为惊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实在没有特色的胖脸几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泊班上几个自称清圣大帅哥的家伙知道后,还不脸绿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据我女友透露,那个叫雨滢的女孩对你大有好感。听说你们己经交换了手机号码?”
“那,那个,别误会,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我靠,这家伙绝对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联谊会结束后,谢雨滢近乎强迫的让自己交出了电话号码,还嘟着嘴巴威胁道:“臭大色狼,不要以为摸了人家的那里随便解释几句,就可以脱身了事了。人
家一直都冰清玉洁的,除了老爸,从来没有被男性碰过。
“哼,不准反驳,总之你要负责任,至少,也要请我吃顿饭……”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洁就是一顿饭?嗯,似乎这个想法稍微有点带着颜色!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钱墉凉讶的声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在想什么淫秽的东西?”
他凑到我耳旁,奸笑着:“说出来听听,咱们可是好兄弟。”
晕,谁跟你是兄弟?我尴尬的咳嗽几声,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最色情,什么都可以朝那方面联想,当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状。”
钱墉顿时再也笑不出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脸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摇尾巴:“千万不要,我们可是好兄弟,超级哥们,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越笑看的钱墉越心虚,再也不敢说什么,丢盔弃甲的溜了。郁闷,我的笑容真有那么可怕吗?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举办不知名的大型活动,全市放假。趴在桌上无聊的思忖着究竟该怎么混时间,电话便响了起来。
“大色狼,是我。”一听那个清亮脱耳中带着一丝迷糊的声音,就知道是谢雨滢那个克星小妮子打来的。
“是你啊?”我无精打采的敷衍。
“干么你一点都不凉讶,居然还用那么敷衍的语气!”听她的声音,便可以想像电话的那端,谢雨滢气呼呼嘟嘴巴的样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凉讶?”
“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打给你啊。”她说的理所当然。
我大笑着:“喂喂,你把“绝对”这个词看的太不值钱了吧,你既然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干么还一定要认为你“绝对”不会打给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呜,你欺负我!”谢雨滢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干脆用忍道第三十六式一哭遁来掩饰。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这位姑奶奶大人还不行吗?”我有气无力的想将她打发掉:“对了,你找我干么?”
“对喔,都怪你,害的我差点都忘了。”她抱怨着,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她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特意打电话来跟我玩木头人游戏吧?姑奶奶,电话费也是要钱的!”
“付钱的是我,大色狼你心痛什么。”她哼了一声,终于开口了:“那个,下午你有没有事清?”
“有。”我的回答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某美女咬牙切齿的声音:“那我不管,总之下午一点半我在RedMud门口等你,大色狼敢不来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就到处宣传某个夜姓的高三生,让某女大学生怀孕了,然后始乱终弃,最后要所有人联合起来对那个家伙进行声讨,很有意思吧。”
“我,我天涯海角都跟您去,
汗!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怕那位妇人只不过是个十八岁有些犯迷糊的女孩。虽然至今都觉得,她还没有发育成熟但是绝对有料的胸部手感很好,但还是稍稍有些后晦,看来就算是无意,有些人的便宜还是不能占的。
说起来,最近怎么自己老感觉被人压了一个头,实在太不爽了!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时间还是很快的到下午。我磨蹭了老半天,终于才到了RedMud门口,然后看到了背靠在墙上等待的女孩。
看得出这家伙为了好好报复我,还精心打扮了一下下。
谢雨滢并不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很均匀,是俗称的九头身美女。上身是一件紫色的吊带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修长细白的美腿,看的人不由眼睛一亮。身上依然拎着那个可爱的MICKEY包包,清纯的模样,半闭着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担心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我。她慵懒的转过头来,脸上保持着微笑,手部动作却怎么也和脸部表情扯不上关系。
“你来晚了,居然让美女等,你这人还有没有绅士风度!”她用力拧着我的胳膊。
我痛得赶紧后退几步。要命,设想到她表面文文静静的,骨子里却一股野蛮女友的味道,哪个男生要和她在一起,不知需要几条命才够用!
“你都知道我是色狼,又设说过自己是绅士的哈。”
“哼,哼,狡辩。”
她拧的更用力了:“不准顶嘴,跟我走就是了。”
“为什么啊,就算要我请你吃饭赔罪,也要先打个商量。”我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是约会,你不懂什么叫约会吗?哼,难得人家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妆。”
“吓,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约会了?”我头大,来的时候,自己真的以为只是和她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走人。
谢雨滢瞪了我一眼,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清,还想赖帐吗?”
“我,我又做了哪样事了?这句话里边的误会也太可泊了吧。”我的头越来越大了。
“不管,人家的第一次全部是留给未来老公的。既然你都那样了,哼,便宜你,从今以后就是人家的男友。”她低下头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折的十分整齐的粉红色信笺纸,“给你,仔细给人家背熟,人家可是会不定时抽查的。”
“我冤枉啊,姑奶奶!”我觉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惊讶。
“怎么,当人家的男友很丢脸吗?”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秀气双眼,手又要向我掐过来。
“不敢!不敢!”我顿时丢盔弃甲,投降了。
郁闷,从小到大虽然遇见的女孩不少,但是还没有碰到过这种强迫人当男友的,这什么世道,难道真要到末日了?
“这还差不多!嘻嘻。”她兴奋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到我并不算很粗壮的手臂,几乎快陷入了两团柔软的物体中央。那种软绵绵的带着酥麻的温热感觉,透过薄薄的一层衣物传递过来,令自己厚颜无耻的脸皮都有点挂不住了。
“我们先去吃冰淇淋,然后看电影,逛书店,最后去公园的河边看夕阳。
“拉着我向前走,谢雨滢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一张纸条,顺着上边的行程兴高采烈的念道。
搞了半天,居然是早有预谋,难怪我觉得她最近几夭有点反常。记得联谊会的那晚,她还是一副满脸害羞清纯表情的小女生,根本看不出来会这么蛮不讲理,难道她身后有个怂恿她、不断出馊主意的参谋?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失笑起来。搞不好,那个参谋就是钱墉的新任女友。
哼,他们两口子我早就有怨恨了,很好,这次新帐旧帐一起算。
用力将谢雨滢紧紧挽住的手甩开,她疑惑的回头看着我,一副又要蛮横起来的样子。
我立刻打断了她,说道:“雨滢,你有个好朋友对吧,她现在似乎当了我朋友的女友。”
“啊,你是说欣欣?对啊,怎么了?”一提到朋友,她立刻忘了装样子。
我偷笑,果然如此,真的是被自己给猜中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也懒得管周围人的注日,释释捧住了她的脸庞,雨洼的脸卜命刻升起一朵红晕,虽然害羞的快要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躲开。
“阿夜,嗯,不,死大色狼,有人在看……”
“管他那么多。雨滢,你知道吗?男生很讨厌别人强迫自己,特别是我!”
“但是欣欣说,啊!
不,我是说,人家,人家就喜欢!”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急忙提高音调,用强硬的语气掩饰。
“又是欣欣,你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吧!所有的事清,肯定都是她乱教你的,对不对?”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然不是,人家我,我……”她急了,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微微笑着:“以后别再听她乱给你出主意,居然会和钱墉那种人走在一起,本身绝对有一些怪癖。说不定她对感情的观点根本和常人不太一样,你最近做的事,只会让我产生反感罢了!”
她低下头,手用力的扯着包包的带子,晶莹的眼泪从大眼睛中一滴一滴,顺着柔和的脸孔轮廓滑了下来,落在地上,映出一朵朵的湿痕。
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知道就行了,干么还毫不留清的拆穿?这样太伤她的自尊了!正想用纸巾替她把泪水擦掉,雨滢的嘴里口喃喃的说了几个模糊的辞汇。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声音慢慢大了起来,依然模糊不清晰,但是己经能听到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反感,我”
她用手抹掉眼泪,从我身前挣扎的转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拦了一辆计程车走掉了。
我苦笑着,将手中那张信笺纸展开,那上边写着秀丽的几行字:
男友守则:
一、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有轻视本大美女的任何言行。
二、作为我的男友,不许你再跟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眉来眼去,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清。
三、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把那些什么也不穿的陌生恶心的女孩图片挂在卧室里更不许腻淫秽小图片在枕头底下。
四、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让一些不三不四所谓的兄弟来家里喝酒。
五、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跟我顶嘴,我说一就是一,你不能说二即使你是对的。
六、作为我的男友,你一定要勤快,衣服你洗,饭你做,地板你擦,总之所有的家务你都包了。
注意看仔细了哦,我的这些规定都是一时想起来的,难免有不足之处,可能还有许多不周全的地方,比方说,零花钱一定要上交这么最重要的一条我差点忘了,在这里特别注明。
还有,还有好多呢……等我想起来了再补写。你的大美女我本人是个民主的人,有事好商量,比方说今天的地你要是不想擦,明天擦也行,我会同意的,但是有一点,早上的饭不能等到晚上再做,这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既然跟我在一起了,一辈子也不许和我分手哦,你要是敢跟我提分手,我,我就掐死你!
晕,一定是许宛欣这女人不知道从网上哪个地方抄袭来的,有这种朋友,雨滢交的到男友才怪。世上不怕死的人少的要死,特别是男人,恐泊装野蛮的雨滢还没有开始交往,就己经把人给吓跑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才两点十五。算了,等她冷静一下,晚上再打个电话去安慰她吧。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家里打的。我大为狐疑,自己还真的从来没有接到过家里的电话。老爸常年不回家,佣人应该不可能找自己,难道有人到家里来找我?不对啊,他们不会直接给我打手机啊?
接通后,立刻传出了佣人的声音。
“少爷,有个客人找您,说是您的莫逆之交!”
什么?莫逆之交?那人会不会用成语,所谓莫逆之交,是指,没有抵触,没有利益冲突,感清融洽的超级好朋友!纵观十八年来人生中这样的人物,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过。
刚一回家,就看到客厅里摆满了食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趾高气扬的指挥着我家的佣人做这做那,然后舒舒服服的朝嘴里塞美味。
仔细一打量,这男人我还真认识!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靠,你个该死的老男人!还有脸跑到我家里来。”
杨俊飞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可是不久前才帮过某人一个大忙,这么陕就忘记自己的恩人了?健忘可不是一个好男人应该做的哦。”
他所谓的那个大忙,不过是在《味道》事件中发了封信,让他帮自己调查了一串项炼的资料而己。《茶圣》事件里,我和他初次相遇,那家伙可没有少给我罪受!
一脚踹过去,原本舒服躺着的杨俊飞敏捷的一躲,我踢了个空,将身前为数不少的碟碟碗碗全都撞到地上,顿时满地响起了刺耳的交响曲,支离破碎的瓷片四处纷飞。
我冷哼了一声,在他的对面坐下:“说吧,这次来准备干什么勾当?”“说什么勾当啊,那么难听。”他坐直身体,满脸兴奋的问:“你知不知道鱼凫王的黄金杖?”
我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那根历代蜀王三权融为一身的黄金权杖?现在应该存放在三星堆博物馆里吧。”
“不错,这次来的日的,就是为了那根黄金杖。”杨俊飞大笑:“有人雇佣我将它偷出来。”
“胆子不小,你知道那个博物馆防盗措施有多精密,广汉附近驻扎有多少军队?
“那些军队都接过命令,只要三星堆一遭盗窃,方圆三十公里内所有的外出路口,全都会在半个小时内被封死……完全逃不出去。”我讽刺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也对博物馆的防盗措施评价上只用了精密这个词,精密可远远比不上严密。那就足够我有机可乘了。”
我哼了一声:“废话,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偷出黄金杖的确不难,怎么逃掉才是重点。只有在半个小时内离开周围三十公里范围,而且用任何交通工具都会被军队搜查到,你怎么离开?用腿?”
“那不用你管。”他轻松的说,仿佛一切都只是小Case。
“对啊,我在郁闷什么,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嘛。你这家伙也是越来越堕落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来偷陆羽的尸体。第二次遇到你,结果你还是来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累不累啊?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用世界知名大侦探的名声来掩饰的江洋大盗,不但劫财,还视心清好坏和目标容貌程度,顺便劫色!”
“切,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第一次偷东西是因为人情,第二次因为兴趣。”
“偷鱼凫王的黄金权杖会让你感兴趣?你当我是白痴啊!”
“不是对物,是对人。”杨俊飞顿了顿:“那个雇主开价三千万美元。”
“不过才三千万……”我不屑的重复着,突然呆了,在脑子里不断咀嚼这个价钱:“三千万,还是美无,哼,有趣。”
确实很有趣,虽然黄金杖价值连城,但也只是对考古而言,而且因为它的造型绝无仅有,赃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几乎不会有人买,何况是高达三千万美无。他那个雇主,不是有钱多到用不完,喜欢乱铺张浪费随地洒钱,便是别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钱人,都不会太笨,他们虽然会大把大把的花钱,但是都会花在刀口上,那么,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杨俊飞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点头,笑着拿起我老爸珍腻的红酒满满倒了一杯,然后眯住眼目青享受的摇头晃脑。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现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应该想到了吧。”他伸了个懒腰:“我俩可都是聪明人。”
“你的意思是,黄金杖或许远远不是三权一身的权杖,上边隐腻着某个惊天大秘密,那个秘密,甚至还没有被人发现过,但是你的雇主却十分清楚。”
“全中!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杨俊飞吹响口哨:“怎么样,开始感觉有趣了吧,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一票?”
我扬起头望向客厅的吊灯:“你的主顾资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话说盗亦有道,我可不会去调查自己的主顾,这可是行规!”他猛地盯住我,满脸不高兴。
我又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句屁话?”
杨俊飞一愣,最后有些受打击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个香港人。委托是用E-mail交流的,IP地址根本跟踪不到,至今为止也设见过面,不知道那家伙是男是女。
“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托金,是从欧洲某个小银行转过来的,这条线我也没有任何收获。”
我望向他:“恐泊,你亲爱的的委托人己经知道你在查他了。”
杨俊飞用力摇头:“不可能,你太小看我这人了。对付反追踪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自认第二,绝对没有人站第一。”
“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家伙为什么不用瑞士银行转帐?要说安全性和隐密性,瑞士银行都是首选,别告诉我他穷的没钱在瑞士银行开户。
“一个随随便便就付给你三百万美元保证金的人肯定不会穷。那么你说,他干么还要用欧洲的小银行?看来,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许会查他。
“至于你为什么会打惯例和长久的信誉查他,哼,当然是有所发现了。
看来你的主人加对手非常聪明!”
杨俊飞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许久才口喃喃道:“你这小子,真想知道脑子是什么构造,居然一听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调查后才明白上当的!”
“那你动手可要快点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对方,估计他还会雇佣其他人去偷。”我倒了杯咖啡漫漫喝着。
“你不准备跟我干吗?”
“我可没那么笨,虽然确实对这件事稍微有点兴趣,不过让我偷东西,敬谢不敏了!”站起身,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不送。”
“看来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杨俊飞脸色实在不算好看,愤愤地走了出去。
看他确实走远后,我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窜入二楼的书房里。
在里面翻查了许久,再次对三星堆以及鱼凫王国作了一次详细的了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发现了两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贵的青铜器、玉石器、金器、海贝、象牙,据C14测定,时间远在三千年前,这个发现如石破天惊,震惊全国,轰动了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兵马俑早一千年,在中国、东方、乃至世界都非同凡响,一个雄浑苍古、博大精深、迷蒙悠远的古蜀文明缓缓揭开面纱,光彩夺日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两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黄褐色玉花土层层夯实。
一号坑内,是将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东依次堆放铜人头、铜面像、铜尊、金杖……然后用大量烧骨清覆盖,夯土填实。
二号坑的器物,分层平放于坑底,厚约七十厘米,下层为小件青铜器、玉器、海贝等,中层为大件的人像、头像、树座、尊罍,上层铺盖象牙六十余枚,出土时己全部炭化。
两坑内器物均经火烧、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数块,显然为有意焚烧和破损,这批神器和礼器价值连城,在当时就异常珍贵,那么是谁,因何缘故会瘗埋了这批珍宝?
根据史籍记载:“鱼凫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颇随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鱼亮王是从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较多跟随一起去了。倒数第二代鱼亮王死后,就此后掀开沉沉的历史大幕。
在沱江之战大败鱼亮军队后,杜宇乘势挺进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鱼亮女王,缴获了他们所有的神器和礼器。看到黄金杖,杜宇高兴得眼睛都瞪圆了,爱不释手的日夜把玩,
但设两夭,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诡异,发高烧说着胡话,最后被确认为中了邪
他的巫师又念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结论:“神不欲非类,民不祀非族,是鱼亮族的神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专心专意的杜宇,害泊这些东西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强大的心理压力迫使他决定毁弃这批珍宝。
高烧还未退,杜宇就亲临了毁物现场,他神清比惚地坐在城墙上,城墙下是一片乒乒乓乓的砸打声,鱼亮族的社树“建木,轰然倒下了,在锤声中断成三截。
戴着方冠的青铜人头从鸟身上敲下来,骨碌碌滚去老远。鸟翅鸟脚被打折了,颊然散落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内心生出一份破坏的陕意,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惋惜。
他在计划用这批砸碎的青铜重铸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随意地滑动着,突然那尊二尺多高、四尺多宽的青铜纵目人面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极力向两边张开的招风大耳仿佛正在煽动,圆柱状向外突出的炯炯巨睛,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听见了神像向两腮拉开的大嘴中有齿牙的磨动声。
最后,他的视线留在了黄金杖上,顿时,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击中了他。
杜宇被这根极度夸张、穷尽威严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颤,背心顿时阵阵发凉,忍不住心凉肉跳地大喝一声:“停下,全停下!”就软瘫在了椅子上。
胆战心凉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经过了认真地商量,最终选择了用厌胜法将这批神器速埋掉。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打着火把俏俏来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对这批神器进行烤燎,再杀牲进行了简短的祭祀,然后将其逐个摆入坑中,狠嚎和鬼冬哥的叫声阵阵传来,掩埋场
弥漫着神秘和恐陆。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们在纵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铜人头的倒三角颈内,还特意插上锻烧过的象牙,神器摆完后,就在上面铺一层象牙和骨渣,最后填土夯实,再杀鸡浇上鲜血。
黎明前,他们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个隐密的地方,全用药酒毒死。
从此,一个王国被俏俏埋葬了,数千年寂寂地下,受不尽的凄风苦雨,给史册上留下一个千古之谜。
我捧著书,心里思绪万千。这个杜宇也病的实在太稀奇古隆了,难道鱼亮王的黄金杖里,真的腻着什么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机拨通了二伯父的电话。
这个国内权威的考古学家正好在上大号,接到电话时语气十分不偷脱,似乎本人打断了他唯一幸福时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语。”“原来是小夜啊,怎么舍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陪笑道。
“设什么,当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岁,正直壮年,说什么老:”二伯父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好了,明说吧,要我做什么?”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欢您了:您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
“废话,你小子一向长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语称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他哼了一声。
我也懒得再绕圈子,直说道:“我要进三星堆博物馆调查一些东西,麻烦你给我开个证明。”
“这个,”二伯父稍微有些为难了,“那里边都是国家级的文物,放你进去实在太危险了。”
郁闷,我的信誉就那么低吗?
带着不容否定的笑,我软拖硬磨,又是发誓,又是威胁,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下来。
刚呼出一口气,手机又响了,是谢雨莹。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该怎么办?”她用近乎哭泣的语调慌张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我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是欣欣,欣欣她,她……呜呜。”这女孩,居然干脆给我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模糊的道:“我没什么朋友,一紧张就想到了你。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叹了口气,我冲电话大吼了一声:“妈的别给我哭了,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
从青山医院回来后便消失掉的不祥预感,在关上电话后,不知为何,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第四章 DATH:5月30日夜濒临
有人说,悲剧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剧好比是你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总之不管如何,都有人会哭。许宛欣出事,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当作一场喜剧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因为减肥过度,饿晕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吓了一场。我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市医院打葡萄糖,安慰着依然哭哭啼啼的谢雨莹。而许宛欣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管钱墉怎么叫,都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许久,她才稍微偏过头,视线留在了我的脸上。
“阿墉,雨莹,你们俩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语聊聊。”
“宛欣,”钱墉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友打断了。
“出去。”虽然没看他一眼,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雨莹和钱墉看着我,极不情愿的向外走。
许宛欣冲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语,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呜吗?这样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感觉。”
“随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说些什么。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实做女人挺难挺辛苦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
“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钱自己挣吧,男人望而却步,让男人养吧,又说你当人家情妇。
“生孩子的时候,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唉,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所以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对自己宽大处理为上策,这就是我对感情的观点:”
晕,难怪谢雨莹会被你调教成那样: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不过十八岁多一点哪来那么多感叹?
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小夜,你怎么看雨莹?”她见我沉默,脸也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清,缓缓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点嫉妒你,但,我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听钱墉常常谈起你,听说你常常会碰到灵异事件。是真的吗?”许宛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对了,我从网上看过一个测试,作者说喜欢灵异或者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
基本上可以分为七种性格。
“一,有神论者:他们确信有天堂和地狱,相信轮回,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折,无处相诉,转而喜欢虚无缥缈的灵异故事,从虚拟的人物和情节中得到满足。
“三,善发明者:发明创造似乎与灵异故事关系不大,但是善于发明创造的人往往思维极其活跃,善于幻想,而优美灵异故事的大力想像内容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四,没长大者:这里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论是否己为人父母,但是心里对童年往事历历在木,灵异故事成为童年幻想的延续。
“五,喜猎奇者:这些人往往人缘极好,又是喜高谈阔论者,思维开阔,谈吐诙谐,灵异内容是他们不惜的谈资。
“六,逃避现实者:对现实失望,转而喜欢不现实的东西。
“七,生活苦闷者:生活苦闷,对报纸和电视又没兴趣,也不喜欢扑克麻将,可能家庭也不美满,因此只好投入灵异门下。
“你认为你自己属于哪种?”
“哪一种都不是,我是个随波逐流者,并不是喜欢,只是许多事情会自己送上门罢了。”我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认为自己是哪种人?”
她笑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灵异事件,甚至多时候都会害泊,但,光就个人经历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属于逃避现实者吧。”
“逃避现实者?哼,是吗?”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钱墉吗?”
“当然谈不上喜欢。
奇隆,你居然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脸色略微有些泛红。
我点点头:“从雨莹开始野蛮古怪起来后,我就稍微察觉到了一些细节。
恐怕,你是借他来了解我。
“算是吧,钱墉说的不惜,你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很难骗。”她苦笑着:“我当然要把你调查清楚,毕竟,我不能把雨莹交给一个会伤害她的人。她很单纯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过那人超有毅力的,脸皮又厚。”许宛欣叹气,轻轻拨开遮住眼睛的一丝刘海:“虽然不喜欢,也没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还是有可以吸引女孩子的优点。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这我就不清楚了。”
内心中总是有一股阴霏,虽然和她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从她教给谢雨莹的行为作风而言,许宛欣本身肯定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现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谈人生哲理那些深奥的东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老实告诉我,今天在你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似乎有点反常。”
她嘻嘻冲我笑着:“我们根本就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己,不要说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样子。我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女生喔:”猛地一阵咳嗽,用力捂住嘴,许宛欣辛苦的拍着胸口,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营养不均,导致贫血性休克。”我回忆。
“根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有吃不够的,哪里会去减肥。”她的神色间略微闪过一丝恐惧:“我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什么东西?”见她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莹接吻,人家才会考虑告诉你!”她笑的很奸诈,深深的酒窝可爱的浮出来,确实很美。
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虽然心里不知为何会介意她的那番话,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因为就在当夜,十二点左右,许宛欣自杀在了医院中。
雨莹一直坐在她的尸体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着那层薄薄的白色尸布发呆。员警见她满脸精神涣散的样子,也难得的没有打搅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点后,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现场十分明显,病房虽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许宛欣一个人住。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当夜在我们离开后,她便下床焦急的走来走去,然后来到窗户前,想将它打开。
由于医院的窗户只能半开,打开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个头,于是她努力了一会儿后放弃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开动脉,又怕喷出的血迹让人看到产生怀疑,便用塑胶袋将整个受伤的手腕装了起来。
然后静静的躺下睡觉。
医院的人员来回查房数次都没有发现异状,只是以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谢雨莹来探房时,开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发现许宛欣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早己经断了气。
DATH5月17日夜
从黄宪村回来己经快有一个月了,这半个多月中,孙敖和赵宇一直都在查相关的书籍,希望找出义庄中带出来的那些东西的资料。
那是六个很小的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着发饰,像是蝴蝶形花弃,中间用宽频扎束。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的出奇的双眼刻薄的闭着,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孙敖这位民俗学高才生立刻判断,那应该是几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价值,所以毫不犹豫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村人们发现了捡骨师一行三人的尸体,以及一个早己经疯掉的青年。
将他从义庄抬出来的时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着拳头,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屏住呼吸,惊恐的紧闭双眼。
村人们出奇的镇定,派了几个人将他们六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尸体被外人看到,然后在当晚便将所有尸体都火化了。孙敖见自己一行虽然没有被怀疑,但是想要继续留下来寻宝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毕竟他们一旦外出,就会有人自认为隐密的跟踪。所以经过讨论,决定回大学分头调查。
找到的东西也在回家后,被三个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张诃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又将那个铜人拿出来仔细看着。
不知为何,只要一将它拿在手上,心里就会十分舒服,比吸大麻还爽。这近一个月来,自己并没有想着去搜寻这玩意儿的资料,毕竟有两位高才生在努力,自己这个一向从善如流的懒汉,懂得给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还是会的。
看看房间的钟,才十一点半而己,夜生活刚开始,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不久后便有人接通了。
“喂,他妈的张诃,你小子还知道联络我:”手机对面很吵,像是在酒吧里,一个男人粗糙的声音传了过来,教养实在不算好。
“刘哥,我最近得到了个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试试:”张诃的声音立刻媚了起来,拈起兰花指在空气里舞动。
“哦,你娘的,敢骗我的话,当心我找几个凯子来做了你。”那刘哥顿了顿:“我在明月,你马上带东西给我过来。”
张诃嘻嘻的笑着,那声音可以把死人都给吓的活过来。随便哈拉几句,他小心的拉开卧室的门,倾听了一番。见父母没有动静,好机会,飞陕窜出去,开大门,然后坐上了计程车,走人。
明月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内行的人都知道它专做鸭子生意。那里坐台的男陛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且都很帅。出台费虽然比召妓贵了几倍,但是服务不一样,许多人还是肯花这个钱的。
毕竟同性恋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们将自己带入错误的角色里,以至于两个同性恋很难相恋,毕竟,大部分的同性恋,会爱上的都是异性恋者。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儿女,只有当内心的畸形情绪积累到必需要发泄时,才会来到明月,花钱找一位异性恋帅哥,共渡美好的一个夜晚。
张诃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是对明月,他绝对不陌生。身旁没有人知道,大二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坐过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过床,就这样混了一年后,他也变成了同性恋。
熟练的来到第十三号位置,刘哥正跷着腿,左右各饱着一个帅哥。张诃脸上闪过一丝不脱,但立刻便抹去了,涌上媚媚的恶心笑容。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将自己变成同性恋的可恶家伙,从两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彻底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即使是现在,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东西呢?”刘哥冲他一摊手。张诃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刘哥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单独在一起,故意说谎吧?”
“人家不会。”张诃笑的更媚了,低下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我保证,比吸毒还爽。”
“真有这种东西?!”刘哥眼睛一亮,对右边的帅哥打了个响指:“叫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个包厢。”
一分钟后,他俩便坐在了包厢里。隔音良好的墙壁将外边所有的喧嚣全都阻拦了,张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啤酒。
“东西?”刘哥又摊开手。
“在这里,看了可不要凉讶。”张诃将那座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刘哥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过去:“你耍我,臭小子,这东西会比毒品好。”
张诃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丝鲜红的血,但他的脸上依然流露着笑容:“刘哥,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东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么方法?
“刘哥的脸上依然保留着疑惑。
“你先把青铜像双手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随便想什么都可以,试试。”他说道。
刘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万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让你屋里人替你小子收尸。”
学着张诃刚才教过的方法,刘哥将青铜像静静握在了双手之间,闭上眼睛。
张诃满眼放光,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对,就这样,只要你尝试过一次那个玩意儿带来的快乐,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你会永远属于我。
刘哥的表清开始迷离起来,仿佛遇到了绝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发上,全身都在抽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过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清醒过来。
“妈的,这玩意儿,不要说吸毒,就是做爱都没它爽!”刘哥兴奋的看着手中的青铜像,“有了它我还来什么明月,老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用力拉住刘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这可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还给你?嘿嘿,为什么?”刘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卖给我。说吧,你要多少?”
“我什么都不要,你快把东西还给我!”突然感觉很恐惧,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后,自己己经完全无法离开这个青铜像了,没有它,他实在无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么多!”刘哥狠狠将他推开,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金卡:“老子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在上边,大概有六百多万,拿起来快给我滚。”“我不要!”张诃大叫,眼睛变得血红:“我只要我的东西。”
“靠,不要不识抬举。东西老子要定了!”刘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张诃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愤怒的笑着,一边不断流着泪,就在那人准备拉开包厢的门时,他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朝刘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H5月1日日中午
“你说张诃杀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缉他?”晓雪用力抓住了孙敖的手臂:“怎么可能,那个张诃出名的胆小怕事,虽然一副男人模样,可是完全没有男人的胆子。”
“我也很凉讶,但是员警己经找上门来了。”孙敖烦恼的挥挥手,向赵宇问:“你怎么看?”
曾经去过黄宪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缉的张诃外,都集中在了孙敖的出租屋里。
赵宇皱了下眉头:“他杀了谁?”
“根据警方的说辞,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厢里杀了一个刘姓男子,那男人是市里很有名的地产中盘商。”
“明月?那是什么地方?”何伊好奇的问。
“听说大概是GayNight酒吧一类的。”孙敖苦笑:“没想到那家伙真的是同性恋。”
赵宇也是苦笑:“我和他从国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性向都还很正常。算了,谈这些也设用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孙敖神色有些恍惚:“对了,就在员警走后,张诃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要我把黄宪村找到的东西给送过去,他躲在青山医院里。”
“你的意思是,报警?”赵宇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能报警,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要提到那些东西?”孙敖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对视,同时叫了起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那些东西是在指什么?”
晓雪没有任何表清,但是语气里却略带着嘲讽:“小伊,小芸,你们当然听不懂了。他们恐怕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才去黄宪村的吧。我们一直都在受那三个自认聪明的混蛋利用。”何伊依然是满脸糊涂,而王芸虽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优势是有个男友,而且近在咫尺,出于女性的本能,毫不犹豫的掐住了赵宇的手臂,话语咬牙切齿:“亲爱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嗯?”
“没,哈哈,绝对没有。”赵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来。
“还是我来解释吧。”孙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滑了过去:“事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赵宇偶然在学校民俗系社团,找到了一本很旧、放的很冷门的古书。
“他在书封面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幅地图,很古老的地图。通过CH测定,那份地图是西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绘制的。
“地图指出,黄宪村的某个位置埋藏着惊天的宝藏,掩埋着许多伟大的人物。那里的金器玉器不计其数,价值连城,一旦发掘出来,必然会震惊整个世界。
“赵宇出于保密,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和张诃。然后我们三人决定去黄宪村探宝,其他的事清你们也应该知道。毕竟当时大家都在一起。”
“宝藏?
哇,好神秘,好棒!“何伊来不及气恼自己被利用,刚听完便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果然有够单纯。
晓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着孙敖:“那你们找到了没有?”
“当然没有。不然亲爱的,现在的你己经是富婆了!”孙敖微微笑起来,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妙的东西。还记得那晚你们执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瓮的过程呜?你们不耐烦的离开后,又发生了许多事。那些东西便是从义庄里找到的,赵宇和
张诃一人一个,其余的我都收腻了起来。”孙敖续道
说着便从一个偏瓣的抽屉里,将四个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三个女生人手一个拿在掌中轻轻打量,许久,何伊首先放弃了:“这什么玩意儿啊,搞不懂。不过,似乎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夸张的大眼目青。”
“当然会感到眼熟了,小伊,这恐泊是两千多年前,鱼亮王国一带,或者受到鱼亮王国信仰影响的图腾,应该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着小铜像,晓雪用手撑住头:“亲爱的,你怎么看?”
“和你一样。根据我最近的调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带发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对,可以判断是西蜀鱼亮王国的信仰传统。
当时的人有着强烈的眼目青崇拜,认为眼角尖利,眼部轮廓越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孙敖思索道:“但有个疑问,鱼亮国的所有贵重物品、神器和礼器,都在沱江之战杜宇大败鱼亮军队后,挺进瞿上,灭了鱼亮国,随后用火烧、掩埋的方法毁掉了。
“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来。而那个宝腻,居然会有鱼亮国的东西,究竟会是谁的墓穴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稍微感兴趣了。”晓雪淡然笑着:“既然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么张诃的事清,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不报警?,
“到时候看清况。”孙敖想了想:“我们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杀了人,一样是好朋友,何况现在警方只是怀疑而己。”
“算了,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清。我们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们背后支持好了。
“晓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们各拿一个小铜像留做纪念,就当是给这些臭男人利用我们的惩罚:
三个女生嘻嘻笑着,在孙敖来不及阻拦的清况下,每人抢过一个青铜像,飞也似的走了。孙敖和赵宇相视苦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郁闷的想哭。
“你那个女友还真不是盖的,够狠:”赵宇声音都恼的变哑了。
孙敖拉长着脸:“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让,抢起来比谁都疯,逃起来比谁都快”
“那你约了张诃几点钟去?”
“晚上九点半。青山医院地下一楼停尸房里。”孙敖想着想着,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说实话,张诃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赵宇抬起头。
“非常奇怪。唉,总之要小心点虽然他是好朋友,但毕竟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世道,前几天大家还在一起吃宵夜。”孙敖叹口气:“记得我说的,特别是你要注意,毕竟那
么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点。”“了解。”赵宇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两人就这么喝着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久后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晓雪打来的,孙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晓雪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冲他淡然笑着:“帅哥,有空吗,跟我到公园去走走。”
缓缓散步到不远处的公园,在池塘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孙敖这才打破沉默:“你在担心我?”
“有一点。”晓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觉得事情很古怪吗?”
“你指张诃?,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孙敖了愣了愣:“我还是我啊,根本就没有变什么。”
“但是你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烟,现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孙敖笑着,但内心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对,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将烟酒这
两个习惯的存在抹灭的?女友不提起来,自己甚至完全忘了这两样东西。
“这还不奇怪吗?”晓雪的声音中少有的带着焦躁:“究竟那晚你们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义庄里的人都死掉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敖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在怀疑是我们做的?”
“傻瓜,怎么可能。”她望着他的双眼,“我相信自己未来的老公杀人后,不会着无其事的跑回来面对自己。”
“谢谢。”他心底浮上一丝感动,眼角向下飘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亲爱的,你看,是幸运草:”他轻轻的将花摘了下来,放到她的手心里:“对了,你知道幸运草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晓雪可爱的偏过头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确,是C代表着她,Lover代表爱人。”
“孙敖站起身来,仿佛要用尽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晓雪,那个女人就是她:
晓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呆了,她用力捂住嘴,在这一刻,心都激动地要停止了跳动,听不到身体的脉动,甚至呼吸,脑海中只是不断的盘旋回荡那句话。
她就是爱人。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
泪眼脸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孙敖,轻轻的用幸运草编织着一个环,一个女人可以为之等待一生的环。他将幸运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轻轻道:“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嗯:”她点头。
“你爱我的,对吧?”“嗯。”继续点头。
“你会水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嗯。”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亲爱的。”孙敖脸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灿烂笑容:“你愿意,嫁给我呜?”
那一霎时,头脑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冲击,彻底变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识被情感疯狂的冲刷,顿时支离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后一个微着蚊蛇的声音。
“我愿意。”
DATH6月3日青铜人头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她跟我开了一个醉生梦死的玩笑,现在,恐怕我己经醒不了。”
这是钱墉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便辍了学。距离高考,不过才一个半月而己。他借用《东邪西毒》中的那句话,来证明自己究竟有多绝望。
许宛欣的死亡,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还有爱她但是她不爱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死的时候,表情无比的安详,安详到至今见到她尸体的人,依然有一种她只是睡着的错觉。
谢雨莹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没有去上学。我并没有蠢的去安慰她,毕竟有一些伤痛,需要的只是自己个人的冷静,时间过了,伤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伤口真的会好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种伤痛中掺杂了某种外力,如果那种外力完全无法受到人类的控制,又会怎样呢?
在许宛欣自杀后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谢雨莹的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语气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杀,她是被人逼死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总之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没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让司机开车向市内谢雨莹的家驶去。她的家我曾在许宛欣死后送她回去过一次,在一栋公窝的十三楼。
刚按下门铃,雨莹就打开了大门。
“阿夜:”她扑入了我的怀中,痛哭起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目青早己红肿了起来,不知道这几天哭了多少次。我将她楼的紧紧的,许久,她才脸上一红,睁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个好坏:”她将红的发烫的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并没有移开。
汗,我哪里又坏了?本想问问,突然惊觉就某种意义而言,自己确实可以被称为好坏:雨莹大概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Snoopy.里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热天的自然也不会自虐性的穿太多,两个人贴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感觉到了。
特别是她有料的极有弹性的胸部压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会不由意志决定的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我干笑了几下,既然某美女没有意思移开,自己也没有笨的不解风情,顺便还可以享受少有的艳福。
“喂,那个,男生都会这样吗?”她羞得不敢抬起头,但是抱的我更紧了,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诱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莹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全身惊人的发烫:“听宛欣说,结婚以后,男生会和女生那个。还会把那个放进那个里,然后小Baby就会从那个里边跑出来。是真的吗?”
什么那个那个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实在太单纯了吧。
“那个和那个,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结婚才可以做的吧。”
我犹豫是不是该重新给她上生理课。
雨莹将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将整个人都融入我的身体里:“真的?”
好可怕!
郁闷,既然觉得可怕干么还那么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再这样被她骚扰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犯惜误。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推开,岔开了话题:“对了,电话里你不是有事清要告诉我吗?”
她“啊”了一声,害羞的捂住脸庞将我让进了屋里。
“这是宛欣死的时候留在身上的东西。她的父母全送给了我。”雨莹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里边有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钱包,一只耳环,还有一张揉成团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小字:时间盒。
“时间盒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问。
谢雨莹脸上浮现一丝落寞:“是我和宛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最要好的好朋友,无话不谈,甚至上洗手间都会一起去。我一直都没有男友,于是相貌和成绩出众、身旁追求者众多的她坚持不交男友。我们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那个时间盒是我俩在国中毕业后埋下去的,大家约定要在两人都结婚后再打开。当时的我们很早纯,总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我俩曾经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个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时候她被一个有妇之夫骗上床,怀孕后被人看了出来。那个混帐男人扔了钱让她去堕胎,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那个女生在几天后,自杀了。她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开,将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挖了出来。当时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宛欣。“那女生的肠子、血液、羊水流满了一地,让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杀,就算自杀,也不会用割腕的方式,因为她从那一天起就怕血、怕锋利的东西。”
我微微皱眉:“就算这样,也无法说明一定是他杀啊。”
“当然,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杀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遗物里那张纸条上的字时,一切顿时都豁然开朗。她一定不是自杀而死的。背后肯定有谁在操纵:”
雨莹红肿的大眼睛用力睁开,表情愤怒,双手用力的捏着怀中的布娃娃:“因为自从那女生死后,她就常常告诉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会受自己欺压一辈子的老公进入坟墓,看着成群的儿女长大成人。
“那时我曾天真的问,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会怎么办?宛欣就说,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测因素也就算了,没办法,那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死于意外或者自杀,那自己会想方设法将遇到的困境放入时间盒里,然后在临死的时候留下‘时间盒’这三个字当遗言,让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莹满脸痛苦,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将前尘往事讲清楚,我叹口气,又将她楼入了怀里。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来事情确实不单纯,有必要再调查一次。
脑海中,猛地想起了许宛欣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会吃不够,哪里会去减肥。她还说自己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当时自己认为她是开玩笑,借故耍自己。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讯息,在向自己求救,该死,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到,如果发现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思绪万千,我低下头,冲怀中的雨莹轻轻道:“我们去打开那个时间盒,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
到了埋藏时间盒的地方,己经快下午三点了。说起来她俩国中时居然住在邻镇,坐车都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盒埋在当时学校后边的树林里,糊里糊涂的谢雨莹,又浪费一个多小时努力回忆,这才指着一棵树道:“就是这下边。”
“你确定?”拿着铲子的手稍微有些犹豫不定,毕竟自己己经冤枉挖了十多个坑了。
“当然确定,你烦不烦,一定是这里哪:”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
“你说是就是吧。”我苦笑,又卖力挖起来。
据说她们埋盒子的时候埋的并不深,只是挖了个近一米的小洞罢了。郁闷,什么玩意儿,又不是埋金子,干么挖的那么认真,这还叫不深的话,我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小心敲了敲,发出了空洞洞金属回音。看来就是这里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来,谢雨莹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抱在怀里,又哭了出来。
难隆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的自己稍微有些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扯下封条,将那个不大的时间盒打开。由于只过去了三年,盒子里的东西还算干净,并没有沾上太多泄漏入的尘土。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原本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的,可是将它埋了以后,自己便很快忘记了。人类,真的是种喜新厌旧的动物。”雨莹抽泣着,用颤抖的纤纤细手拿出一个嵌着许多亮片的蝴蝶结。
我黯然。相信许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过时间宝盒,然后相约在某个特定时间再一起打开,我也埋过。
然而当宝盒再次打开时,却发现那个一起埋下的人己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就像心脏被剥了一层似的,感觉痛,而且空空的,仿佛少了许多东西。
“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张老旧的成绩早:“这是我第一次考试考的那么糟糕,本来成绩一向中上的,英语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给父母看。
“为了逃避,就埋了进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后父母知道了,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她一样一样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早己经忘掉了来的目的,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
“天哪,这是我送给宛欣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那么珍惜:”她望着一只耳环惊讶道。突然想起了许宛欣遗物中的另外一只耳环,看样子应该是一对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雨莹,她有一个真正的好友,一个真的很重视她和雨莹之间的友情,重视到不惜牺牲自己甚至利用别人的感情,来了解夺走好友感情的那个混蛋男生,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那样的朋友,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己经是奢望了。
回忆总是会带来沉重的气氛,我在这种气氛里总是难以习惯,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雨莹,看着满地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脚应该放在哪里。许久,我才一把抓住了她,又一次的紧紧抱住。
我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家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实在不曾少过。
见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哭泣的女孩并不需要你的语言,只是希望着一个可以依靠的宽阔肩膀,我的肩膀很宽阔,而且,突然想让她依靠。
雨莹身体微微一僵硬,然后用力的楼住了我。她抬起头,呱起的小嘴倔强的半开半合,像在说些什么。她漂亮的大眼睛流着泪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于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软,很烫,略带着清淡的甜味。我用舌头撬开她洁白的牙齿,她有些害泊,稍微小心的挣扎着,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动不动的任我的舌头四处肆虐,寻找着甘甜的源头深处。
那个甜蜜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感觉再也无法呼吸了,双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谢雨莹将红的发烫的脸颊腻进我的胸口,用力吸着气。
我抬起她的头,让她依旧迷离的双眼望向我,说道:“以后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偏要哭,就哭给你看。”她耍赖似的拉着我的手。
我笑起来:“那以后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脸更红了:“你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明明都对人家那样了,还说什么都没有做。哼,总之你要负责任:”我大笑:“我做哪样了?人证?物证?事情发生时间?原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哼,耍赖,赖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声,本来想用力的将我的手甩开,又泊太用力,只好赔气的转过身去。
“那现在,你心清好一点了吧?”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的身体一颤,握住了我的手掌。“谢谢,我好多了。”
“那还等什么,继续工作!”我大声吼着:“你在时间盒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从前没有的,或者最可疑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找出许宛欣不是自杀的证据。”
谢雨莹终于精神了起来,她冲我甜甜的笑着,趁我设注意,掂起脚,飞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羞的蹲下身,仔细筛选起盒子里的东西来。
我捂住嘴唇,脑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种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即使在多年后想起,都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温馨。不久后,她拿着一个青铜人头像,奇怪的叫出来:“这是什么?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我瞥了一眼:“当然会眼熟了,那不是我们在青山疗养院联谊的时候找到的吗?一共有三个,钱墉、许宛欣还有另一个男孩,他们霸道的一人一个给瓜分掉了!”
“难怪哦,但为什么宛欣会把它放在盒子里?”
“你不是说她留下什么死亡留言吗?或许这个就是了。”我将铜人像拿在手心里仔细打量。
这明显是两千多年前西蜀鱼凫王国的神像,夸张的大眼睛即使没有张开,似乎也能看透人心似的,光是望着它,都会令自己感觉一股寒意。
钱墉刚将这些东西找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过,那时候判断应该是地摊货色,但此刻真真实实的拿在手里,感受着青铜的触感,看着精致的细部轮廓,却开始有点怀疑了。
两千多年来,这个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工业也在每时每刻的疯狂增长着,尺度甚至精细到了以奈米计算。
但是有一点人类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来越快,那便是手工艺术。摸着青铜人面像,我犹豫着,它的精致早就超出了现代的手工水准,绝对不是粗糙的地摊货色可以比拟的。
难道,这玩意儿是真的?是三星堆还没有发掘前,被某些盗墓者从堆里偷出来的流落品?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藏在青山疗养院中?
见我陷入了沉思,雨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过了。就只有你手里的那个东西不是原来埋进去的。”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些了。那,你的时间盒准备怎么办?”
“我想埋回去,毕竟,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忆。既然她己经永远不在了,那么就让时间盒永远的埋在地底,陪着她吧。”她的眼圈略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手再次碰到了铲子,就在我准备将第一铲土倒进坑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脑子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我望着雨莹,全身都在发冷:“雨莹,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事?”她疑惑的问。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这个坑在很长时间都没有挖开过的痕迹,而你的时间宝盒也没有打开过,甚至封条都没有破坏,那么许宛欣究竟是怎么把青铜人头像放进去的呢?”
雨莹听懂了,吓得脸色发白:“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宛欣去世后才……”
“傻瓜,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一定是有某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我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刚听了几句,顿时原本就己经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谁的电话?”雨莹害怕的靠着我,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
“是我当员警的表哥。”我语气喃喃的道:“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钱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么了?”
“死了,是自杀。据说自杀的情况很诡异。”
DATE:5月18日下午六时
六点正,孙敖和赵宇准时来到了青山疗养院,看着眼前荒废己久的庞大建筑物,脑袋都有些发麻。这医院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史前巨兽,紧闭着眼睛,但是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感。
这地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没有一次如此不安过。赵宇裹紧外衣,声音稍微有些哆嗦:“奇怪,这医院怎么突然变陌生的感觉?”
“同感。”
孙敖苦笑:“或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关系吧。”
“也不对,记得这里常常被各大社团当作试胆大会的场地,即使到现在人气也应该还很旺。”
“算了,别想那么多,总之先找到张诃再说。”孙敖摸着兜里的两个青铜像,不觉的摇摇头。
如此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居然被那三个女生当作可爱的玩物,据说何伊甚至还用眉笔给这东西改变造型,实在太荒谬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国家的一级文物。
“张诃居然约我们在停尸房里见面?平时看他胆小的样子,还真想不到!
赵宇打量着医院的大门:“奇怪了,这里最近应该没有被打开过,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网了。”
“他可是杀人犯,怎么可能从大门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藏着人了。”孙敖打量着四周:“我们也别走大门,免得被人跟踪。
我知道附近有个秘道,跟我来。
他朝左手边走去,拐了好几次弯,这才来到一个死角前。轻轻拨开墙角的杂草,顿时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洞?”赵宇大笑。
孙敖也笑了:“狗洞又怎么了,就算是猫洞咱们也只能爬进去。快跟上来。医院早就断水断电了,密封的建筑内伸手不见五指。他俩打开早己经准备好的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大,周围总算稍微有些能见度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堂右侧,曾经是儿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疗养院后,也是专门供给那些身体不健康,但是又在当时无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这里一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床、枕头、被褥等物件都还十分齐全,甚至疗养院在倒闭的最后一天,员工还自发的将所有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
用手电筒照去,可以看到可爱的天蓝色被套上映着朵朵白云,很有童真。
赵宇看着病房中的物件,轻声道:“小时候我常常奇怪,中国人是一种喜欢哄抢的民族,只要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檐、屋顶的瓦片都会被人偷走。可是这么大个医院,里边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丢失过,实在太怪异了!”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吧。”孙敖笑着:“你想想,中国人虽然喜欢哄抢,但是他们更迷信。既然医院里闹鬼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把闹鬼的东西搬回家呢?真的会死于非命也说不定。”
“嗯,有道理。”赵宇点点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从前常来吗?”“每年都会和社员来上几次。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附近就读,而且参加的社团都和这里沾了一点关系。小学时候是灵异社,国中怪谈社,高中鬼怪文学社,大学民俗系,有意思吧?”
赵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虽然名字不太一样,但本质上根本就是同一类型的社团嘛。”
“因为我从小就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感兴趣。之所以会选择民俗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孙敖望着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说起来,我们几个己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过天了?”赵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从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小子忙着准备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着跑社团,然后准备之后工作的事,张诃
每天都去酒吧,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只知道混时间。”
“对啊,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感谢这次探宝活动。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图,我们几个恐怕一直到毕业都完全没办法再聚拢,然后就各分东西,逐渐将对方遗忘掉,老死不相往来了。”孙敖叹了口气。
“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赵宇苦笑:“但谁也没想到张诃居然会杀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觉得他联络我们,什么都不要求,只是要我们将剩下的青铜人面给他带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也搞不明白。”孙敖用食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会逃跑,更不会躲进这个地方。”“那他真的杀了人?”
“我想是。”
“那你觉得警方会不会知道他躲在这里?
“现在恐怕己经知道了。”
赵宇大吃一凉:“你怎么知道的?你报的警?”
“当然不是,我不会那么没义气。”孙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们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没有对我们过多的询问,就任我们随便行动,这不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踪我们?”
“也没多早,只是来这里之前吧。”
赵宇皱起眉头:“你这样做和报警有什么区别?”
“寿司,别傻了。”孙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他是杀人犯,这一点尽管我们不想承认,但是己经是既成事实了。作为朋友,现在能作的只有一点就是劝他自首。难道你要让他在这里躲一辈子吗?”“可是,赵宇张了张嘴,后边的话还设说出口就被孙敖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就算想包庇他也己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终于,停尸房到了。
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一楼,此时两扇铁门正紧紧的闭着。明知道这里早就没有了冷气,但是总觉得从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将骨髓冻结。
孙敖犹豫了一下,用力敲响了门。
拍了许久,并没有人来应门。他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张诃,你在吗?
“谁和你在一起?”终于,张诃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寿司。”
“人像带来了吗?”
“带来了,张诃,你要这东西干么?”“我发现了一些好事。”张诃嘿嘿笑着,打开门,露出了他灿烂的笑脸。不娘,很男人味,而且看神情还十分满足,根本不像逃难的杀人犯。
孙敖和赵宇对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张诃己经把手摊开,用亢奋的音调道:“拿来。”
孙敖略微皱起眉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青铜人面像递给他。
“怎么只有两个?”张诃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期望顿时变得非常阴狠:“你那里不是有五个吗?”
“剩下的三个被你嫂子她们拿去了。”赵宇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哦,我就说兄弟一定不会骗我的。”他的脸部肌肉缓缓松弛下来,随意的坐在地上,冲他俩道:“坐。”
两人不经意的互相换了个眼色,紧靠在一起坐了下来。冰冷略带潮湿的地面,寒意几乎贴着皮肤涌进身体里,很不舒服。
“你说张诃是不是吸过毒?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孙敖小声说。
赵宇摇头:“大二之前他的清况我还稍微知道一点之后就疏远了。虽然还是好朋友,但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像:”
“唉,看来要头痛了。”孙敖叹口气,用手电筒的光指向张诃:“母兮兮,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杀了人?”“好像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着将拥有的三个人像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突然舒服的长长呻吟了一声,全身无力的向地上躺去。
“张诃,你究竟在干么?”孙敖不解的问。
“这就是我发现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张诃醉眼迷蒙,半死不活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在抽搐:“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不要说吸毒,做爱,就算将全世界给我,都不会让我感觉那么快乐。真他妈的好东西!”
“你居然会讲脏话!”赵宇沉下脸,这家伙以前虽然女性化的令人恶心,但就因为女性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样子,说话用词精挑细选,想都不会去想这些肮脏的辞汇。
现在的他,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说了又怎样?”张诃挣扎着站起来:“老子还要说,他妈的,他妈的,就他妈的!”
孙敖哭笑不得的望着他,这种赖皮的模样,活像个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张诃摇摇晃晃的走向赵宇,直到只剩半个手臂的距离。用力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铜人递到他身前说道:“这东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试试!”“我试?要我怎么试?”赵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里,然后闭上眼睛,随便想什么,很快你就会尝试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
“还是算了吧。”
“给我拿着:”张诃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赵宇吓得下意识接住,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据他的说明尝试起来。
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无奈和些许的不耐烦,没过多久的时间,孙敖惊讶的发现,赵宇的表情居然变了,变得痛苦和快乐夹杂的奇怪色彩。
之后快乐渐渐占据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张狂的大笑着,好不容易才停止,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全身抽搐。
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张开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着一层灰色:“好爽:”
赵宇低下头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雕像:“没到它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妈的,有了这个,我还要什么工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顿时紧张了起来:“靠,这是我的东西。”
赵宇抬起头,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铜像:“你不是还有两个吗?再给我一个!”
“这是我的,快还给我:”张诃大吼大叫,扑上去就抢。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的还不是我的。”赵宇笑的很怪异,他温柔的说着话,手上动作却完全没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头就将张诃打翻在了地上,然后用力扳开他的指头想将东西抢过来。
孙敖看的莫名其妙,虽然无法解释他俩的行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了一声:“你们在干么,都给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冲击下,赵宇突然呆住了,张诃想都没想,藉机冲过去将青铜像抢过来便夺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赵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孙敖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判断出没有危险性后,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动。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过来,迷惑的望着四周,喃喃道:“我刚才是怎么了?“不知道,有点像是中邪:”孙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后再讨论,先把张诃追回来再说。”
赵宇点点头,摸着脑袋向停尸房外走去。
漫无日的在青山疗养院里搜查了好几个小时,几乎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看不到张诃的身影。
孙敖满脸恼怒,仿佛要爆发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将眉头皱紧一次,终于,他们来到了大门口。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他用力将门拉开,两个人就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在眼前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落了下来。
第五章 DATE6月3日下午五点十一分序幕
有人说死亡是纯粹的永恒,我们深爱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电影一样。死亡的人是一部电影,没有比这更电影的电影。
我们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还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在为我们自己累着痛苦的同时,死者也残留下了他生存过的痕迹,以及死亡时那一刻的状态。
钱墉死时的状态并不算好看,甚至,有点恐怖。
当我和雨滢来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警方己经拉起了警戒线,并将他的父母都客气的请了出来,这两位可怜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瘫坐在地上,身旁正有个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劝慰着。“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么来了。”她略微有些吃惊,迅速扫了一眼身旁的雨滢,笑道:“死小子,你又换女友了?够行的,比你那个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我讪笑:“嫂子真的希望表哥桃花运满天吗?”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对了,你究竟是来干么的?”
“来看一个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这里?”
真是有够迟钝的女人,我算是服了。叹口气,没有再理会这个未来的笨蛋亲戚,几步走到钱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语。”
“你好。”伯父紧紧的抱着伯母,也没抬头看我,只是呆板的打了个招呼。见无法正常沟通,我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小夜,你在干么:”嫂子拦住了我:“虽然你是熟人,但这里己经被警方封锁了。等调查完毕你才能去见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尸体实在有点……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尸体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然表哥不会在电话里提到“诡异,这个词。用力拍着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担心,然后又劝雨滢留下来,我这才不顾阻拦的向
楼上走去。
嫂子明显不了解情况,我只好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在那家伙的好说歹说下,终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坚持拦住我了。
钱墉住在这栋公寓的二楼,一推开门,就看到刑事组的几个老熟人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吐过好几次。
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我疑惑的走进卧室,表哥正忙东忙西的收集证据,见我来了随意的挥挥手,向尸体的方向指了指。这个时候法医刚好将尸检做完,正小声向副队长汇报。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将白布单拉了起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己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钱墉左手死死的拽着一把美工刀,整个肚子己经被完全剖开了,内脏有被搅动过的痕迹,血液、体液和肠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宁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
他的眼睛睁开,安静的平视前方,仿佛在望着我,仿佛才刚刚睡醒,准备要起床吃饭。恐怕死亡时间不长,尸体上还没有明显的尸斑出现。
我盯着他的尸体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差些吐了出来。
“怎么样,够有视觉冲击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戏的嘴脸,讥笑道:“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家的小夜呈现恶心的生理现象,有趣:”
“我可不觉得有趣。”我冷冷的问:“法医的鉴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个小时前彻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损伤面积过大引起心脏停止,最后导致脑部死亡。
“根据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杀。他用美工刀从上而下在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八点六六英寸的伤口,因为比较用力的关系,不但剖开了脂肪层,还损伤了一部分的肠道。然后他用右
手在内脏中搅动,仿佛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表哥的脸部肌肉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死者从来没有精神不正常的记录,而且他的家族也没有过精神异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从受伤到死亡,他一共经历了多久?”
“我判断,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半个小时?是吗?“我叹了口气,再次望向尸体的脸孔,那副安详的表情越看越觉得诡异刺眼:”表哥,你说一个将肚子剖开,然后又在里边不断搅动,那种痛苦会是怎样?
“在没有打麻药和镇定剂的情况下,那种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经历了这种痛苦至少半个小时,而且,他的脸部表情丝毫看不出痛苦过的神态。你说,这有可能吗?”
表哥摇头:“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过毒?”我皱眉。
“没有。我们从他身体里找不到残留过毒品的成分。”
“那,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气恼的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丧:“对了,我总觉得他是为了寻找某些东西才将肚子剖开的。临死的时候,右手上还紧紧的拽着一个奇怪的人像。”他将一个证物袋递给了
我。袋子里装的东西我很熟悉,那夸张但又闭着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讨厌的脸孔,正好是我们在联谊会时,从青山疗养院里找到的青铜人面像。
我看着这个东西,许久,才僵硬的转过头望向表哥:“他死的时候,真的是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人像?”
表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微微一愣,点头。
“那他一定不是自杀。至少,他不是根据自己的意志自杀:”我望向钱墉早己冰冷的尸体:“一定是有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让他那么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习惯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断,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很简早,他根本就不是个左撇子。试问,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只手将肚子划开吗?而且,美工刀的刀口还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着。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内才方便。”
“但是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左撇子,一直出于某种目的装出正常人的习惯呢?”
“你开什么玩笑。”我拉着表哥的手,在尸体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觉到没有,钱墉右手的茧明显比左手多的多,足够证明他是人类中百分之七十三里头,惯用右手的人之一,
表哥沉默起来,我也沉默。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叹口气,走到客厅里坐下。
“这个事件你怎么看?”过了许久,他才抬头望向我。“恐怕不是个普通事件。虽然知道这点你也只能按照惯例处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点头:“不管怎样,这是一场自杀案件,向上面也只能这么报。毕竟可以证明他自杀的线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后殉情。
“在辍学后的某一天,趁着父母去上班的时候割开自己的肚子,寻找依然深爱着那个女人的心脏,表示自己的忠贞不渝,真是个非常凄美的都市悲剧。
“媒体就像狗一样,早就眼巴巴的盯住这件案子了,只要警方一宣布为自杀,恐怕明早的头条头版立刻会将这个事件,编成催人泪下的即时小说赚取销量。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他不是自杀,背后就算有隐情,也不能报出去: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我了解。”站起身来,辛苦的在脸上挤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总之,我己经开始感觉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将这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么对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看着手中的证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扫视了一番,然后偷偷揣进了兜里。
总觉得整个事件都和这个青铜人面像有绝大的关系,恐怕,应该好好的查找一番它们的来历了:
DATE5月20日下午一点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响了一下钟声,将呆呆坐着的孙敖和赵宇同时惊醒过来。孙敖望着手中的可乐和汉堡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抬头望着高高耸立的钟塔,看着眼前来来往往、嘻笑怒骂的人群。头顶虽然暴晒在高达三十度的阳光中,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只感到丝丝寒意。
张诃就那样死了,死在他俩的眼前,脑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块,白花花的脑髓掺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详,带着无比满足的愉悦心清,嘴角甚至流露着微微的笑意。
那种笑意搭配着扭曲变形的四肢,以及几根刺穿他身体的钢纤,显得极为诡异。
他是坠楼而亡的。就在两人愣住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员警己经冲了过来,此后的事情便变得不堪回首起来,员警对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询问,直到鉴定科证明他们没有杀人时间后,这才悻悻的将他俩放掉。
到今天为止,这件事己经过去两天了。只是这两天实在太漫长,漫长到即使回忆,也会像八十多岁记忆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痴呆的次时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晓雪一直安慰着他,硬是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振作起来,然后打电话约了赵宇。
“敖老头,张诃真的死了吗?”赵宇直到现在都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嗯。”孙敖轻轻的将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汉堡屑喂蚂蚁:“好像一场噩梦。”“你说,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为什么就突然死了?”“谁知道?警方说他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爬上青山医院顶楼跳楼自杀。”孙敖顿了顿:“但是以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自杀?”
赵宇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张诃不是很歇斯底里吗?那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
“不对。”孙敖摇头:“当时他紧张的抢了青铜像就跑出去,明显青铜像对他而言,比生命还珍贵。试问带着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想着自杀?”
“但是警方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出青铜像,他一定是在自杀前先藏了起来。”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相信他是自杀。或许当中有一些我们并不了解的因素在。”不由得想起了在医院的停尸房中,两人争夺青铜像的诡异景象,孙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赵宇不解的摇头,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缠下去:“算了,他己经死掉了。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宝藏的事情。青铜像只剩下三个,还能继续调查吗?
“都有人死了,你还想找宝藏?”孙敖瞪了他一眼。
赵宇反瞪过去:“你就不想?”
孙敖低头,将可乐凑到嘴边猛喝了一口,抬头,灿烂的笑起来:“废话,当然想:”
两人望着对方,同时大笑。
“青铜像应该还被张诃藏在青山疗养院中的某个地方,过几天抽空再去一次,说不定能找出来。”孙敖想了想:“现在我们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铜人像哄回来,尝试着从其他没
有想过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嗯,我也觉得那些青铜像不像外表的那么简单,恐怕隐藏着某些秘密:
“赵宇点头,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尸房中,青铜像所给他带来的欲仙欲死的快乐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有条新的简讯,是女友王芸发的,要他快点到她租的房子去,有急事。
赵宇苦笑:“这小妮子,张诃死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交这样的女友。”
孙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这样,特别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她从女友升级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搞定了,到时候她绝对千依百顺的:”
赵宇不无忌妒:“可你家的晓雪就是又漂亮又温柔又懂事啊,实在太羡慕了:孙敖嘿嘿笑起来:“没办法,谁叫我运气好出手快,把一万个才出产一个的绝品给买到手了。先声明,我可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谁和我抢我和谁拼命:“知道了,我可不敢:”赵宇看着简讯,不由的咕哝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时最讨厌简讯的,今天究竟是刮什么风,居然发简讯给我。”
孙敖听在耳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想说些什么,赵宇己经冲他摆摆手,拦住一辆计程车,风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阵地堂风,他冷的抖了抖,抬头望着炎炎烈日,叹了口气。
DATE5月20日下午两点十一分
不过是五月末,天气己经热到令人发疯的程度。赵宇从计程车上走下来,顿时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区,很旧的老楼内。没办法毕竟他们都是学生,房租太高实在应付不来,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钱还是自己出的,虽然王芸死活不准自己搬进去和她同住。
郁闷,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个保守的人,只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会变身为荡妇,但是这荡妇实在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点点,说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个中国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学生,早己经开始了同居生涯,她还是怕。
无奈的敲响房门,不一会儿,便从里边传出一阵木屐践踏地板的声音,然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但那人却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么在这里?”赵宇凉讶的看着她。
何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斑点睡衣,脸上也微微泛红,额头还残留着汗水:“小芸让我搬进来陪她,她说最近自己一个人,老感觉害怕!”
“那她人呢?”
赵宇心里一阵乱骂,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当自己是男友吗?不过眼前这位小美女的身材没想到居然那么有料。
平时老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外加人偏瘦,还很难看出来,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硕大的丰满凸出将睡衣撑的紧紧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断的挠,实在很痒。
“小芸刚刚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见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红润的脸更加红了,不过却没有躲开,反而骄傲的一挺胸部,冲他笑着。赵宇惊觉自己的失神,尴尬的笑几声,连忙脱下鞋子走进门去。
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只是整洁了许多。大概有何伊在,那个大邋遢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将整个艰巨的打扫任务统统扔给了小伊。
“房间都是你在打扫吗?”赵宇坐到沙发上没话找话。
“对,还算干净吧?”何伊笑笑。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而她从沙发上拿过一个软软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怀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许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啊,了一声:“对了,人家熬了一锅汤,盛一点给你喝。”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厨房走,甚至差些把脚给拐住。赵宇笑起来,这女孩还是那么冒失,认识快有三年了,根本就没有变过。
不久后,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还一边用力朝碗里吹气。那副家庭主妇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小心,有些烫。”她轻声将汤递给他。
赵宇接过来,确实烫了点,但是还算能够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
汤的味道很特别,夹杂着浓烈的墨鱼以及一种完全陌生的肉类味道,很鲜美,仿佛进入嘴里便融入了身体的四肢百窍中,滚烫的温度偏偏流入胃里的时候,涌上一股寒意,实在难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见他那副夸张的样子,眼中都流露着笑意,温柔的抽出卫生纸,轻轻将他的嘴擦干净。两人的视线突然重合在了一个位置,呆住,然后同时脸红。
她退回沙发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着。
“那个,小伊,我们认识有多久了?”赵宇见屋内的气氛实在异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大概有两年十一个月零八天吧。”
汗,这也叫记不清楚?赵宇挠了挠头:“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她立刻兴奋起来,满脸的雀跃,仿佛没有长大的孩子,“大一的时候,人家被一个混蛋学长拉进学校后边的树林里,想非礼人家,碰巧小宇你经过,然后拼死抱住了他的后腿,一个劲儿的要我快逃,真像个傻瓜:”
“还说我,你还不是就那样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脸一红:“什么啊,当时人家一个小女生,当然会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求救,好险,那混蛋感觉危险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给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人家在你的病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几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灵都祈祷了一遍,你才醒过来。”“哈哈,想起来,当时有够傻的:”赵宇微笑着回忆。
“你后悔了?,
“当然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去学空手道,不然躺在医院里的就不是我,而是那个混蛋了:”
“这还差不多。”何伊灿烂的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纤瘦但是却滚热的身体靠在他身上。
“小宇,你知道呜?当时我在医院里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远处的星星许下了一个愿望。”她将粉嘟嘟的小嘴凑到他的耳边:“你猜猜是什么:”
“怎么可能猜到。”赵宇感觉耳朵一阵燥热,温湿的气息冲入耳道,痒痒的。嘻嘻,我发誓说,如果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清醒过来的话,我就嫁给他,永远只爱他一个,千依百顺,做一个全世界最模范的老婆。”她滑腻的纤柔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说,人家很傻吧。”
赵宇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嗓子沙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伊的身体再次靠了过来,丰满的双峰完全压在了胸前,软软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断游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虽然眸子中隐藏着一丝害羞,但更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来,跨坐到他的腿上,身体突然一个僵硬,然后她羞羞的笑了起来,裸露出的皮肤变得一片粉红。
“小宇,你有反应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里轻轻说着话,右手从他背后收回,抚上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解开了睡衣的钮扣。
赵宇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全身的血液仿佛受到牵引似的向下冲,何伊全身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透过短裤,滑腻的皮肤完全接触在腿上。
这时候她己经把睡衣脱了下来,随意的一扔,顿时漂亮的雪白肉体上只剩下一条米黄色卡通内裤,然后她疯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热的舌头在他的嘴里不断搅动着,带着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没有闲着,转入他的T恤中顺着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动,就快要触碰到禁忌之地时,赵宇挣扎着从她甜美的吻
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气,脱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她抬起头,美丽清纯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我有女朋友了。”赵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寝室走去。又是那个女人,哼,该死的:那个女人在一年前将自己最爱的男人夺走,居然还常常在自己面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该死:何伊细嫩的小手用力捶在地上,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赵宇推开女友的寝室门,想在刚才的刺激下清醒过来。锁好门,叹口气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一直把何伊当作最疼爱的妹妹,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却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虽然明知道很残忍,但是作为男人,这点决断还是应该有的。
伸了个动作很大的懒腰,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随意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王芸的手机。这小妮子,出门居然会忘了带手机,真是有够糊涂的。唉,虽然那女人实在有太多的缺点,可是没办法,自己就是爱她。
翻开手机,他刚看着萤幕就愣住了。手机上显示着二十多通未接来电,最早的一通是在两天前打来的,甚至有几通是她家里的电话。他了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虽然糊涂,但还是有个来电必回覆的好习惯,就因为这个习惯还常常受到广告电话的骚扰:
而且从家里来的电话,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难道说,这个电话她己经两天多没有碰过了?
他从床上翻下来,梳妆台上充电器的灯还亮着,用手摸了摸,有温度。证明手机在不久前还曾经是充电模式。
难道王芸己经失踪了两天?为什么何伊会说她是刚刚才出去?
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赵宇用力打开门,只见何伊背着手,呆呆的站在客厅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踪了?”赵宇冲她大吼一声。
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流露着微笑,表清诡异:“不惜。确实失踪两天了。”
“为什么你不通知我:”他气急败坏的向她走过去。
“为什么我要通知你?那个女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何伊哼了一声,嘴角咧开不知名的笑,声音又温柔起来:“小宇,刚刚的那碗汤很好喝,对吧?
赵宇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你在害泊吗?还是你在猜测某些不太敢想的东西?”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纤细的腰肢都弯了下去:“告诉你,那个坏女人己经死了:她己经死了。“是你杀的?”此时此刻,赵宇却出奇的冷静,脑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报,精神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不惜,是我杀的。就是用这双手。”何伊伸出白皙的双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尖利的莱刀:“她死的时候依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瞪大绝望的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真的令人心旷神怡。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还。”“那碗汤?”
“汤很好喝吧?当然会好喝,是用那个贱人的胸口肉熬了八个小时才煮好的。我可是用了许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是猎手找到了猎物。
赵宇顿时感觉胃部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干么要吐?那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不是你最爱的部位吗?”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丰满胸口上割了一刀,鲜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但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一个劲儿
的傻笑着:“小宇,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
“那好,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赵宇捂住胃部四处躲避。虽然自己练过空手道,但是现在居然比不上一个持刀的疯女人。这疯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疯了一般的大笑着,己
经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几个伤口,有个伤口甚至离心脏只有一尺的距离。
这场你追我躲的现实剧上演了十多分钟,突然大门猛地被人踢开,几个员警跟着孙敖走了进来。
何伊望向冲进来的人,绝望的拿着刀向最近的一个员警刺过去。那个员警明显是莱鸟,持枪的手拼命抖动,对近在咫尺、那个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恐怖女人,就是无法扣动扳
机。就在尖锐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划开了他的皮肤时,枪声终于响了。
他身后的一个老员警手微微颤抖,开枪后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枪,当场毙命。但不知为何,她的表清却如同解脱了似的微笑着,笑的让人从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将四周的环境打扫了一番,就地做了笔录,把尸体带走后,整个出租房又安静了下来。两人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痛苦似的,瘫痪在沙发上,许久才抬头对视。
“你是怎么知道何伊有问题的?”赵宇疲倦的笑了笑。
“设什么,只是你走了以后眼皮直跳,仿佛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然后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你有危险。”孙敖淡然道。
“靠,你还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叹口气:“不过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你那破烂的直觉给救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废话,当然要感谢。”赵宇向他摊开手:“晓雪那里的青铜像你拿回来了吗?给我:”
“还没来得及回去跟她要。怎么?”孙敖疑惑的问。
“我有个新的发现。”赵宇说着从身上掏出两个铜人像,站起身:“跟我来,你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些是何伊还有小芸拿去的两个?你什么时候找出来的?”他略有些惊讶。
“当然是趁着员警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兜里的,如果被当作证物没收掉就麻烦了。”赵宇说着跟孙敖进了密封的卧室里,关了门,关掉灯,四周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发现?在哪?”孙敖奇怪的问。
“嘘,安静,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赵宇悄声道。
孙敖在黑暗中点点头,耐心等待着。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种尖锐的东西猛地刺入了身体。然后大脑开始迷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过去,很温
暖,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强烈的剧痛开始席卷了全身,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只是朦胧的听到赵宇近乎疯狂的大笑声。
“为什么?”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议,拼着最后的力气,将这三个字从喉咙里逼了出来。
又是一阵大笑后,赵宇冷静到令人心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用刀刺进人肉的滋味,
似乎后边还有些什么话,但是孙敖己经完全听不到了,带着满脸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着虚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许久,赵宇才将灯打开,用脚在渐渐流失体温的尸体上踢了踢,这才随便收抬了一包行李,将青铜像细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处,向门外走去。
炎热的天空,碧空万里,他转过身向越来越远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后记——感触
昨晚偶然翻出了这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有点想哭。己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来,自己的人生也变得天翻地覆。唯一不变的,只剩依然记得她,纵然她己经永远不存在了。
倩儿:
你还好吗?整整一年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了,而我,在Vlissingen也待下了不短的一段时间。Vlissingen是个三面临海的观光小镇,满街的建筑很有法国情调。我想告诉你,我在这儿居住、学习都挺方便。附带的,也找到了你口中常咬着不放的所谓的浪漫:
还记得今年的四月吗?对,就是六个月前的今天,你唐突的告诉我你打算到日本去留学,并问我愿不愿意同你一块儿去?
我生平第一次犹豫了,你知道我不愿意去日本,为什么偏偏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你古怪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又一个恶作剧?抑或是你想知道自己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呢?
我犹豫着,突然看到了贴在墙上的世界地图。
“我们到荷兰去吧,听朋友说那儿很美。”我笑着将食指按在欧洲大陆上,对你说:“何况那儿比日本大上那么一小点。”
不知为何,你不语了。
你哭了。
而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了分手。
原因?你没说,而我也如平常的那样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你走远,越来越远,直到那淡淡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虚空里。我这才按捺住失落,这才思量起了原因。
但是对感情这种玩意儿极度麻木的我,又怎么会了解如此复杂的事儿呢?
一个月后你去了日本,从此没有了消息。而我,竟真的来到了荷兰这个以前从没想到过的国家。但分手的理由,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
的确,Vlissingen是个美丽的小镇。只是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就像穿着裙子、戴着耳环的男人们的口音一样,你别指望会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些许像样的词儿来。
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是个典型的瘦男人,哈,这种人在荷兰少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Vlissingen是个恬静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房东第一次来时,我这么对他说着。
他幸福的点点头,比划着说:“Ya,Here is so good,I don"t want bad any problem in here!”实在是有够烂的英语,但是,对,我也不希望在这儿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毕竟如此恬静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己经很少了。
倩,你呢?在日本的哪个城市?过得是否还安好?我完全不能知道,只是可以确定你有我的地址也仅是希望你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某天静静地,悄悄地,给我带来一些关于你的资讯,就像以往你无数次从身后轻轻的蒙住我的眼睛,给我意料之外的惊喜那样……
每天傍晚,忙中偷闲的我都会到海边去看夕阳。我总爱坐在海滩上,望着落日的海平线不断地升起来。那时我便吹响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声,浪潮与黯淡的夕阳。我仿佛又听到了你在我耳畔常念着的那首词: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阳城,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念罢这首欧阳修的《浪淘沙》,你总是会冲我轻轻一笑,加上句:“今年花胜去年红,别过今年,君与随同?”
“这不会便是你给我的分手理由吧?”我常常这么想道。
一天又一天,我就这么过了。海滩上散步的路人悠闲的不断在我身前走过。
他们替你向我微笑,也有的为我凄寂的笛声而鼓掌。我就这么过着。生活,学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但心里却总是少了些什么……
直到那一夭,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么。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边。我吹着笛子,几曲毕后,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那是个近三十岁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己泪流满面了。
“很动听的曲子.”她对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我点点头。
“我是美国人。”她顿了顿又道:“到这儿多久了?”
“一个多月。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这儿读书吗?”
“……是啊。”
“学什么?”
“经济。”
她笑了笑道:“在HZ大学?”“对。”我擦了擦笛子问:“你呢……为什么来荷兰?”
“我有两个孩子。”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并指着上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比我可爱。他们在哪儿?荷兰?”
她突然又哭了,抽抽泣泣地说:“他们都待在美国。我离婚了,法院把他们都判给了他们的父亲。SHIT!那些家伙竟然说我没有抚养他们的能力,去他妈的,一气之下我便跑到欧洲来旅行,最后留在了这儿,没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们,真的,我想他们!”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I"moK!”她摇摇头,小心的将照片放回钱包。然后掏出本很旧的美国护照,用力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妈的!”
海风大起来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将来临。
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掌,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那样你将会让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谢谢”我站起身微笑道:“I must go back now……Goodbye.”
“No!Don"t say goodbye!”她神经质的紧张起来,续而又哀求道:“Please!You can say see you later!Please!”
“Ok well,see you later!”我依然微笑着。
我不知道这个美国女人有没有说谎,但真假与否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是因为身在异国的寂寞吗?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着若有所失的感觉。那是对故乡的思念还有缺少了你的寂寞。哈,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种寂寞。
Vlissingen的天空很蓝,夜里的星星在没经污染的天幕中闪闪烁烁。孤独之心——北落师门一如以往般放亮在遥远的北方。倩,它美的就像你眸子中的瞳芒。
倩,你知道吧,感到寂寞的我总是会想到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愿再回忆一再让你失望的我,那么,就请允许我永远的将你忘记
BEST WISH FOR YOU!
Your:Xsu2001/12/31
记得在《茶圣》一书里,我也引用过这封信中其中的一段。那时候写的摔坏了好几个键盘。多年回过头再来看看,感触虽然依旧很多,但早己经不是当年的那种感觉。
突然发觉,似乎我真的老了。大家拿到这本书的时间,如果我运气够好的话,应该是本人年满二十五生日后的第一天。记得到我的会客室来祝福我哦:P。
今年不准备买蛋糕,就等大家的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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