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小乐

时间:2016-07-15 16:21:49 

小乐爱上了一个叫做阿尤的男人,然而阿尤不爱她,不仅如此,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再不提小乐捧在手里的真心了。

小乐很生气。

虽然她知道阿尤之所以无视她不过是因为人鬼殊途,连看都看不到,还谈什么爱情呢?但小乐有一个很坑爹的特质,说好听点儿是坚持,说难听点儿就是偏执。

她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爱上了别人,对方就必须回应她同等的爱情,哪怕对方和她根本不属于一个世界,也必须爱上她。

然而小乐还是有优点的,什么耐心啊,真心啊,专一啊,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德。你看,她都能面不改色地从胸腔里拽出自己血淋淋的心脏捧给阿尤,够真心吧?对方看不到从不搭理,她就一直捧啊捧得,够耐心吧?小乐死了几十年了从没看上过除了阿尤以外的男人,够专一吧?

可惜这些东西放在人身上是美德,摆在小乐这个女鬼身上,就是惊悚了。

是忍耐,就会有压抑不了的那天。时间或早或晚,结局或喜或悲。

小乐默默地捧着自己的心,从聒噪到安静,从喜悦到沉寂,都没有爆发。

然后她看到了阿尤的眼睛里开出绚烂的烟花,因为另一个女孩。没有她漂亮,但有血有肉的女孩。

再忍一忍吧。

小乐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将自己捧在手里的心捏得支离破碎,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阿尤,用她向往已久的自行车将白裙子女孩送回家,然后陪着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再忍一忍吧。

小乐死死地皱着眉头,不让自己身上弥漫着的黑气扩散,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就毁去。

阿尤浑然不知自己被跟踪,只一脸迷恋地望着女朋友的背影,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男人的迷恋能持续多久呢?小乐不认为阿尤是个多么痴情的人,所以一时的荒唐就忍耐下吧,等到他将爱情挥霍完毕以后,就会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小乐笑着看阿尤谈恋爱,看他和女朋友分分合合,笃定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直到她亲眼看着两人开始商量结婚的日期,这才变得慌乱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昨天还在吵架不是吗,居然连冷战都没有就要结婚,果然是自己太掉以轻心了吗?小乐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心中的暴虐满满得快要溢出来。

结婚?

对呀,恋爱这么久是该结婚了。

小乐定定地望着满脸喜悦的阿尤,自觉地将自己的身份代换成新娘。于是,暴虐的心情慢慢转化为甜蜜,就连破碎的心也似乎微微发烫起来。

结婚的日子一天天地接近了,新娘的身体却被病痛折磨得愈发虚弱,辗转去了好几个医院,医生给出的结果除了睡眠不足以外居然再无其他,也是一件怪事。

“兴许是新娘结婚前有些焦虑吧?我结婚的时候也那样,等到过了那几天就恢复了,不要担心。”

有相熟的朋友如此说道,就硬生生地将怪异之处解释成了焦虑,更可笑的是,没有经验的新郎新娘居然就这么信了,尽管已经骨瘦如柴,尽管每天二十四小时里清醒的时间不足一半。

小乐觉得自己的控制欲正在慢慢下降,毕竟比起之前对阿尤的形影不离,现在的偶尔见面已经很难得了。与之对应的是,她正每日每夜地跟着阿尤的女朋友,一来想看看对方到底比自己好在哪里,二来嘛,等到自己身上的黑气将她完全包裹住以后,嫁给阿尤的可就是她小乐了。

终于等到结婚的日子了,小乐望着新娘身上逐渐消散的黑气不语,脸色却难看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尤居然放弃铂金戒指,反而买了个高僧开过光的玉石挂到了新娘身上。

玉石是有灵气的,一旦它认可了自己的主人,就会全力保护她,即便是小乐这样的老鬼也难以近身夺舍。

小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从来都是一个固执的鬼,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番模样,夺舍已经变得不现实,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自己的爱人留在身边呢?小乐苦苦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新郎新娘牵着手走向婚礼殿堂。

明明和阿尤结婚的应该是我!

小乐愤愤不平,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以后,终于想到了办法。

为什么一定要附在新娘的身上夺舍呢?她其实可以等啊,等到对方将玉石取下来的时候飞快地剥掉她的皮,再裹在自己的身上,不就可以长久地留在阿尤身边了吗?毕竟注入黑气需要很长时间,一旦新娘戴上了玉石,自己就会被迫中止动作,前功尽弃的可能性很大。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小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面带笑容地看着两人迎送来往的宾客,自己也跟着点头回礼,好像她也是这场婚礼的新娘一样。

阿尤并不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只女鬼,他的新娘也不知道。长年习惯了光裸的脖颈突然带着块石头总归是别扭的,所以等到两人入房歇息的时候,她就很顺手地摘下了玉石,带着睡衣进了浴室。

小乐平静地望着被对方扔在梳妆台上的玉石,又扭头看了看满脸醉意的阿尤,终于还是飘进了浴室。

先用黑气控制住她的灵魂,再从头皮开一个针尖大的小口,一点点地将肉和骨头从小口中拽出,只留下一身皮作为袋子,装下自己的鬼魂。

红色的血液一点点地晕染了洁白的地板,又被花洒上的水冲进下水道,只在空气中留下些许和香薰混着的气味。肉呢?一丝一缕地被拉扯出来,被裹成蚕茧的模样,若是磨一根骨针,说不定还能织成件人肉衣服作纪念呢。

“亲爱的,怎么还不出来?”

阿尤在外面敲了敲门,生怕劳累了一天的妻子会在香薰的诱惑中进入睡眠。

“就来了。”

小乐对着镜子整了整那比自己短一些的头发,满意地开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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