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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越老越会回想从前,想起童年的快乐和美好,总是令人愉快。但人在成长过程中会经历太多风霜同挫折,渐渐失却孩童的天真和单纯的心,所以,愈加显得那段时光如此宝贵。总觉得,我会在老的走不动时,在冬日暖暖阳光下,淡淡想起童年以及曾经的伙伴,那也是种幸福吧。
早晨起床,阳光正好,拉开窗帘,微风迎面扑来,一直吹到心里,吹开小小欣喜。上班路上,见行人匆匆忙忙,各有各方向,为着不同得目标而在努力。人生的每一天因着心情,感悟的不同也会全然不同,怪不得斯佳丽会说,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进入办公楼,与迎面而来的铃兰正好遇到,不同我神清气爽,铃兰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窝下深深黑影,好像一晚没睡似的。
“嗨,小薇。”她无精打采同我打招呼。
我紧随其后,关切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进入电梯,里面人多嘴杂,铃兰摇头,左右瞧瞧,同我示意:“等会再说。”
一上午,铃兰不时出差错,不是打错文件,就是翻了茶杯,害得她情绪极为不稳。趁着中午休息时刻,铃兰才悄悄将原委告诉我。
“我大哥,大嫂吵架了,又扬言要离婚,他们也不怕腻,每次吵架都拿这当杀手锏,大嫂赌气住回娘家,我大哥又要出差两个星期,就把小侄儿健健托我这了。”铃兰有些苦恼。
我顿时领悟:“小孩子顽皮,让你头疼了,作天作地,搞得你睡不好,是不是?”
铃兰蹙眉,摇头:“若是这样倒好了,健健是个很内向的孩子,很少同人说话,即使对大哥大嫂也这样。”
“那你头疼些什么?这样的孩子想必乖巧懂事。”我很不解。
铃兰左右望望,带些不安神情同我说:“小薇,昨天我让健健一个人在房间玩,自己去洗澡,可是洗过澡后,听见健健房间有声音,我一时好奇,走过去听。”
“他在房间哭么?”
“不是,我听见他说,露露,你喝茶,我也喝茶。隔了半晌,又听见他大笑,我忍不住推开门,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健健坐在地板上,面前摆了一套小小餐具。看到我,眼睛只瞥我一眼又低下头,只顾自己玩。”
我情不自禁笑了:“小孩子都喜欢玩这个,我小时候也爱玩。”
铃兰却担忧的摇头:“不止这些,到了晚上我哄健健睡觉后,自己也去睡了。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听见健健房间传来声音,我以为是健健说梦话,可仔细一听,却好像他在同什么人对话似的。我吓得腿都站不稳,叫醒家伟,一起去健健房间。”
“你们发现了什么?”我也好奇起来。
铃兰脸色有些发白:“什么都没有,打开灯,健健一个人静静躺在那里,已经睡着了。家伟说我神经过敏,可我知道不是,我清清楚楚听见健健说话。”
我安慰铃兰:“或许真是健健说梦话,你晚上迷迷糊糊,听错了吧。”
铃兰望着我,欲言又止,终于什么都没说的叹了口气。
下午铃兰依旧有些心神恍惚,走路时绊到椅子摔了跤,不小心扭到脚,肿得连走路都成问题。陪她到医院看完伤后,又送她回了家,正想告辞,铃兰犹豫的叫住我:“小薇,你能不能今天帮我去学校接一下健健,家伟今天有事不回来,没人去接他了。”
我一口应诺:“好啊。”
铃兰很是感激,将学校地址告诉了我。
虽然我已经尽快赶过去,但到学校时,里面只剩一个孩子,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值班老师热心同我说:“健健这孩子性格比较内向,平时都不和小朋友一起玩,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你们家长要引起重视,多关心关心他。”
我连连应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师,象健健这样内向的孩子,会不会幻想有一个朋友陪在他身边,把自己的事情只告诉这个虚幻的朋友呢?”
值班老师想了想,“有过这样的案例,多数是孩子感觉孤独,寂寞,于是想象身边有一个虚幻的朋友,因为孩子年龄小,通常分不出幻想和现实的分界,脑海里容易把一切当成真的。”
“谢谢。”我得到自己要得答案后,感激的同老师道谢,并带着健健回铃兰家。
健健真如铃兰所说那么内向,我拉着他的手,他却望都不望我一眼,只是温顺的低头跟着我走。我望着他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了怜悯之心,大人在孩子面前毫不掩饰的吵架,想必给健健造成很大伤害,内向的健健采取逃避办法,为自己想象了一个虚构的朋友。
我怜惜的摸着健健头发,他微微抗拒的将头侧过。经过小区里游乐场,几个孩子在那边荡秋千,滑滑梯,不时传来喧笑嬉闹声,我留意了下健健,他有些羡慕的盯着那里瞧。
“一起去玩吧,我也很想玩玩呢。”我拉着健健,向那些孩子走去,在滑滑梯旁站定,松开了他的手“去吧,和他们一起玩。”
健健迟疑的望我一眼,我鼓励的对他点点头。他终于一个人跑过去玩了,但在孩子群里,他显得那么不合群而孤独,一个人静静的走上阶梯,独自滑下,重复着动作,但并不与人交往。
一个顽皮的男孩趁着健健不留意,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幸好我眼明手快,及时接住健健坠下的身体,但已一身冷汗。顽皮的小男孩被他妈妈揪着耳朵回家教训,我轻轻把怀里的健健放下地,察觉他眼里的惊恐和不安。原来恃强凌弱,一直都有,连孩子都不能例外。
“没事了,小薇阿姨在这,不用怕。”我微笑抚摸他头发安慰健健。
健健专注看我片刻,突然说:“你和露露一样好。”
哦,露露,那个虚幻的朋友,我顿时心神领会:“露露是你朋友吗?”
健健点头:“我不开心,她就来陪我。”
我叹息,原来露露是他的桃源与避风港,但长此以往,对他成长不利。我掏出纸笔,写下电话号码递给他:“下次不开心,打电话给小薇阿姨,好吗?”
他迟疑着:“露露会不高兴。”
“多个朋友怎会不好,我也可以和露露做朋友啊。”我启发他,并把纸条塞进他口袋。
把健健送回铃兰那里,我悄悄同铃兰交换意见,铃兰听我解释之后,眼眶含泪:“原来如此,健健真是可怜,我得好好说说我大哥大嫂,他们真太忽视孩子感受了。”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接健健,并带着他一起玩,健健同我的话越来越多,偶尔也会开怀大笑。铃兰那方面也在努力,同他大哥大嫂沟通,父母毕竟是父母,哪有真狠心不顾孩子的,夫妻两和好后,对健健更多关心,时常在家陪孩子,就连吵架也少了许多。
一个假日早晨,接到健健电话:“小薇阿姨,过来玩吧,我在阿姨家。
我微微一笑,自从健健接回家后,比较少见,倒也真有些想他。
再次见到健健,发现他开朗了许多,人也比以前重了。
“小薇阿姨,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躲过铃兰,悄悄附在我耳畔说道。
我也学他模样,低低询问:“什么秘密。”
“露露走了,她说我不再需要她了。”健健神秘的告诉我。
是啊,露露存在还有什么必要,健健有了父母同众人的关爱,已经不需要露露了,那意味着健健心智恢复如常了,也是我所期盼的结果。
“可是,我有些难过。露露是我朋友,小薇阿姨也是我朋友,我想让你们认识。”健健露出遗憾神色。
我哑然而笑,幻想中的朋友,怎么认识,总不见得我钻进健健脑海。
健健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这是昨天露露和我说再见时,送给我的照片,我给小薇阿姨看。”
照片?我顿时惊诧,接过健健手里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个扎两根羊角小辫,撅着唇的小女孩,不过7,8岁模样。
“这就是露露?”我盯着照片询问。
健健点头:“是啊,这就是露露。”
我一下子糊涂了,露露究竟是健健脑海中的幻想,或者是以灵魂形式而存在?那照片呢,又怎么解释?
正惊异间,门铃声响起,铃兰过去开门,健健见了顿时跑过去抱住来人:“妈妈。”
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脸宠溺的俯身抱起儿子,狠狠在他嫩脸亲了下,又抱着健健坐到我身边。
来不及收起的照片摊在我手心,女子瞥了眼不由一怔,从我手中拿起,诧异的问:“这不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我以为8岁那年火灾中都烧了,你从哪里得到的?”
健健反驳:“不对,那是露露给我的照片。”
女子脸色一变,问着儿子:“你怎么知道妈妈小时候叫露露?这连你爸爸都不知道。”
“是露露告诉我的。”健健漫不经心的把头靠在母亲身上。
听着母子对话,我更加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露露还说了些什么?”女子焦急询问健健。
健健眨着明亮眼眸,边想边说:“露露说,没有人陪她玩,她的爸爸妈妈都在上班,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好没劲。。。。”
“她说想要有个朋友陪她一起玩,是不是?”健健母亲声音颤抖的接口。
健健显得很奇怪:“妈妈,你怎么知道?”
女子一把搂住健健,突然泪如雨下:“因为那是妈妈小时的愿望。。。”
寂寞童年的许愿,不过是想要一个朋友,然而健健母亲并没有实现她的愿望,但那小女孩孤独的心与期盼并未随岁月而流逝,终于在某个时空得到满足。健健很幸运,他从此以后都不会象他母亲一般度过孤寂童年,我欣慰的想着。
我喜爱动物,从前还未搬出来时,养过一只虎斑猫--小虎,可能照顾太好,吃得肥头肥脑,连捕鼠的本能都快忘光,整日里懒洋洋趴在日光下,电视机上打盹。兴致来时会凑我身旁,将脑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喵上两声献媚,虽然我更疑心它是为了蹭掉毛上脏物才对我这么亲热。
它是偶然间闯入我们家,但后来几乎是家庭的一份子,除了不参与家庭表决外,连晚餐都得专人奉上,遇上不爱吃的,宁可饿肚子也决不去碰一下。父亲惊叹:“好有骨气的猫,有性格。”这只有骨气的猫在几年前一个春日的晚上,象来时一般神秘失踪,从此再也没见到它身影。
偶尔想起它的时候,难免有些挂念,它在外过得是否好?有没有遇到一户好人家收养?从不曾朝坏处想,是因为觉得依它聪明才智,安全无虞,不过是暂时离开,终有天会出现我面前。
加完夜班后,我一路打着哈欠回家,昨夜楼中不知哪户养鸟,那鸟竟叫了大半夜,害我失眠。加上一天工作,人早就疲惫不堪。走到大楼转角处,一个黑影蹿过,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猫,同我以前的小虎竟然有些象。
“小虎?”我试探的唤它。
虎斑猫闻声停下脚步,警觉的回头,大眼在黑夜中似会发光,注视我片刻,扭头悄无声息的跑了。
原来不是,我有些失望,小虎不会这么绝情。回到屋里,玫儿正托腮坐在桌旁沉思,见我进门,才回过神,懒懒抬眼同我招呼:“才回来?”
“加班,生计所迫。”吐口气,我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玫儿淡淡“哦”了声,再无声音。
这可不象玫儿作风,我觉得奇怪,起身跪坐在沙发上,双肘支撑在沙发背,望向玫儿。只见玫儿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怎么,遇到难题了?”
玫儿唉声叹气,干脆将脑袋搁在桌面上,双手抱头:“小薇,我弄丢了一个魂魄。”
听闻此言,我吃了惊:“怎么会?”
“我太大意,那魂魄又太狡猾。明明心甘情愿同我走,哪知半路乘我不留意,竟然逃走。”玫儿抬头愁眉苦脸“我早该想到这么顺利一定有问题。”
依着玫儿粗枝大叶的性子,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也好,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这般大意。
“我这个月的薪水,啊,都不敢想。”玫儿过来坐我身旁,一副恨恨模样“除非别被我抓到,否则有他好受。”
我心底偷笑,脸上却表露同情:“你真该小心些才是,说不定以后那些魂魄会越来越狡猾。”
玫儿惊讶的啊了声,顿有所悟:“小薇,你这建议不错,下次开例会,我得提醒其他无常小心。”
咦,我随说说,她却当真。思考间,倦意袭来,忍不住又打个哈欠。
“小薇,我看你累了,早些休息,我得再去外面找找,说不定会找到。那魂魄就是在这一带走失,我就担心会出岔子。”玫儿坐不住了,起身向窗外飞去。
羊都丢了,才想到修围栏,我暗笑,准备去洗澡睡觉。哪知昨夜听闻得鸟叫又开始,细细听,那鸟似乎在喊着:“回归~~回归~~”我不由恼怒起来,主人家也太没公德心,半夜三更接二连三放任鸟叫,还让不让人睡了。
开门,仔细搜寻声音来源,似乎是楼上传来。我索性上楼,准备找他们理论一番,明天还要上班,总不见得日日叫我失眠。
上得楼来,我侧耳细听,是401室传来得声响,我犹豫片刻,终于按响门铃。
等了片刻,门被打开,一个穿棉质长睡裙快拖到地得女子,正疑惑望着我:“请问你找谁?”
我指指室内:“我是你楼下邻居,你得鸟吵得我没办法睡觉。”
她立刻显露歉意:“真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搞得,我得那对相思鸟这两天总是乱叫,可惜我丈夫不在家,等他回来必定知道。”
相思鸟?向来只闻其名,从未亲眼见过,一时起了好奇心,同女主人要求:“我可以看看那对鸟吗?听说相思鸟很美。”
“进来看吧。”她大大方方请我进去。
那对相思鸟被关在笼中,红嘴黄羽,娇小可爱,那只体型略小的相思鸟见人靠近,又拼命叫唤起来“回归~~回归~~”
女主人无奈的苦笑:“这两天,每次我一靠近,它就叫唤成这样,真没办法。”
“据说相思鸟常成双成对游玩,对爱情忠贞不渝。一只受伤,则另一只忧;一只死,则另一只绝食而死;一只被捕,另一只主动送死。比人感情更牢靠呢!”我仔细望着笼中小鸟,感慨的说。
“我也听我丈夫说过,所以他才会养相思鸟,象征我们不变的爱情。”女主人转而望着墙上结婚照,幸福的笑了。
真是美满的一对,令人羡慕。我突然觉得连半夜相思鸟的叫声都是可以忍受,因为里面蕴含了主人的爱情。
女主人送我出门的时候,一只猫迅速从我脚边蹿过,进了房间,轻轻一跃跳到放有相思鸟笼子的桌上,用爪子去拨鸟笼的门。
“啊呀,怎么又进来了,昨天差点让你开笼子把鸟吃了,今天还敢来。”女主人惊惶失措,回身去捉猫。
一人一猫在房间里互相追逐,看着猫灵巧的跃下,跳起,起落间毫无声息,简直是一种高超技术,轻盈而不显笨拙。在女主人气喘吁吁停下片刻,我分明看到猫眼里闪过狡黠光芒,轻轻跃到桌上,将鸟笼用爪子推下桌。
我惊呼一声,鸟笼掉在地上,笼门大开,两只相思鸟从里面跳出,拍拍翅膀在室内乱飞,我连忙把房门关起,免得鸟飞到门外。然后,我看到其中体型较大的那只相思鸟飞了片刻,稳稳停歇在女主人肩膀,听任女主人将它抓获,只是静静不动,似有安于接受宿命的感觉。
另一只余下的相思鸟凄然唤着“回归~~回归~~”,那叫声竟然让人感觉绝望。正在此刻,我听得窗外传来鸟鸣以及撞击窗子的声响,女主人怔了怔,过去将窗子打开。一只红嘴相思鸟从窗口飞进,拍拍翅膀,两只相思鸟飞到一处,欢跃的鸣叫着,接着,落在窗台上,亲热的互相依偎。
那是怎么回事?我与女主人面面相觑,女主人望着手里余下的那只鸟,大惑不解,低低自语:“这才是一对啊。”
一声熟悉的低低叹息响起“你还要瞒她多久?”是玫儿,此刻显形在我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女主人手中相思鸟。
女主人惊讶的退后一步,将原先握住手心摊开,那鸟儿拍拍翅膀,在我们面前渐渐幻成人形。
“汉章,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女主人神情激动,声音颤抖向面前男子伸出双臂。
那男子自然而然将女子拥入怀中:“是,雨含,我回来了。”
望着他们两个情深意切的模样,我疑惑的拉拉玫儿衣袖“怎么回事?”
玫儿斜睨我一眼,“那就是我弄丢的魂魄。”
男子歉意的望向玫儿:“抱歉,我只是想再看看我妻子,陪陪她。”
“糊涂啊糊涂”玫儿无奈摇头,指着女子:“你以为她脆弱的心脏能安然承受的起你过世的消息么?”
但她看起来全然无恙啊,我不明白玫儿为什么这么说。但那男子却象是恍然大悟:“雨含,原来,你也。。”
女子眼光瞥向窗台上的相思鸟,微微一笑:“你曾说过,我们就象是一对相思鸟。”
哦,相思鸟,不离不弃,死生与共,我顿时明白,眼眶有些湿润。
看他们手挽手,神情深情而坚定的走向玫儿,不觉心底有些怅然若失。
而玫儿冷眼注视着躲在角落的虎斑猫,突然低低一笑:“你倒是通灵性。”虎斑猫有些傲然的走到我身旁,将脑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
“它是想告诉我,你的存在,是么?”雨含依偎着丈夫,望向虎斑猫。
男子低低一笑,有些感慨:“它一路跟着我回来,象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虎斑猫伏下身子,低低呜咽着,如同叹息,带着些惆怅与忧伤。
玫儿他们在我眼前消失了,临消失前,我看到雨含和汉章脸上幸福的笑意。窗台上,那一对相思鸟悦耳的鸣叫着,然后双双从开启的窗户里飞出,飞向外面自由广阔天空。
我蹲下身子,抚摸着虎斑猫,柔软的触感,它在我手掌下舒适的眯起眼睛,张大嘴打个哈欠,那模样同我的小虎完全一样。
“小虎,你是小虎对不对?”我微笑。
虎斑猫睁大眼睛,漫不经心看我一眼,喵了声,似同我告别,动作敏捷而轻巧的奔出门外,等我追出去,早已不见它的踪迹。
小虎的出现与离去,总是带着些神秘色彩,或许就象玫儿说的那样,它是通灵性,有时候,动物或许比我们人类更懂得感情。
雨夜,春雨柔细的打在玻璃窗上,我伸出手,可以感觉雨滴温柔掉落在手掌,象是情人久别重逢的泪滴,甜蜜带一丝丝凉意。MEMORY的音乐在屋里回荡,芭芭拉。史翠珊的声音带着些伤感和苍凉,随着音乐渐轻而淡淡的逝去。
玫儿忘了翻开的书页,怔怔的凝神细听,终于发出一声叹息:“几乎令我想起从前,但往事已矣。”
我缩回手,掌心积聚着雨水,小小一滩,我将手掌侧过,任它掉落地板:“看,苍天的泪掉在我屋里了。”
玫儿望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惜和关切:“小薇,你。。。。”
“没事,我随口说说。”我淡淡一笑,让她放心。关了窗子后,干脆同玫儿坐到一处。
“小薇姐姐,喝茶喽!”霜霜端了两杯茶自厨房出来,将一杯热的放我身旁茶几,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位置,喝着放着冰块的柠檬茶。
玫儿斜睨了霜霜一眼,冲着我不满低声嘟囔着:“连吸血鬼都敢收留在家,小薇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不以为意的端起杯子,是菊花茶呢,纯白的花瓣已经绽放,“如果你来,我恰巧在等待/刚泡的菊花瓣在吹烟/轻烟袅袅渡水/淡淡的离逝了水面/花香浮起/花气沉埋”我突然想起曾经念过的诗句,不由轻声念出。
“真是好美的诗句,听的我也好想尝尝菊花茶的味道。小薇姐姐,你不会在等待什么人吧?”霜霜乌黑的眼眸好奇的望着我。
等待?我不由自主望向腕上链子,缓缓摇头,我等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出现我面前。看着我略带伤感的表情,霜霜有些不知所措的用眼光探询玫儿“我说错什么了?”
她没错,是我自己问题,又何苦惹的小女孩内疚,我安抚的摸着她头发,勉强笑着:“没事。”又岔开话题“你们吸血鬼都这么美丽么?我都羡慕你呢!”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出毛细孔,令我想起薄胎白瓷,半透明的感觉。明眸似黑珍珠,嫣然一笑宛如盛开的白莲。皮肤触觉细腻柔滑,带些寒意,倒象是玉般。白冰苏雪那般美丽也就算了,连她们的妹妹霜霜都这般动人,怎不让人羡慕。
但出乎意料,霜霜却蹙眉叹息:“小薇姐姐,当吸血鬼有什么好?都怪该隐,害的我们被神抛弃诅咒,连土地都不接纳我们,还要躲避猎手的追杀,我倒宁可做个普通人。”
“你是为了躲避猎手,才听从白冰建议,到我这里的?”
霜霜带着些怅然:“不,我是为了躲一个人。”
玫儿好奇起来“你们也怕人?只要把你的尖牙亮出,往人脖子处一凑,呵,谁不怕,逃都来不及。”
“我们有六道严格的诫律传统,就是规定吸血鬼必须隐匿於人类社会中,绝对不得暴露身份,以免导致吸血鬼生存的危机。我们又没得狂犬病,你干吗老是提咬人得事?”霜霜有些不高兴,气鼓鼓得瞪着玫儿。
看来玫儿触到她的痛处,我示意玫儿少说两句,玫儿哼了声不平的扭过头去。
霜霜低着头,有些伤心:“小薇姐姐,我爱上了一个人,他也爱我,那就是我不得不躲到你这里的原因。”
“为什么?你们相爱,怎么还需要逃避?”我不解。
霜霜抬头,凄然一笑:“辛阳是人,而我是吸血鬼。当他一日日年迈,而我依旧年轻美丽,他那时会把我当作怪物,害怕我,躲避我。在他作为人类短暂的生命结束后,我却还得生活下去。小薇姐姐,一想到这我就觉得痛苦。”
“当我接受他的求婚之后,我已经心满意足,然后我唯一可作的就是逃离,从他身边逃离。”她忧伤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眼眸里都是说不出的痛楚。
可怜的霜霜,连玫儿都缓和了神情,安抚的搂住了她。
正沉默时刻,门铃响起,这个时候会是谁?我满腹疑问的打开门,门外站着个非常漂亮的男子,我原以为女子才能用美丽漂亮这样的形容词,但那男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漂亮。
“你找谁?”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他冷冷瞥我一眼:“你是于小薇?我找霜霜。”说着,也不等我邀请,推开我就往屋里闯。
好无礼,我有些生气的关上门。
“繁夜,你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霜霜有些惊讶的从沙发上站起。
繁夜深情望着霜霜:“你终于觉悟,我早告诉过你,人类并不适合我们。吸血鬼高贵的血统怎能同凡人混在一起?”
什么话?我听得暗生闷气。玫儿忍不住冷嘲热讽:“不过是被神抛弃的一族,有什么可值得骄傲?”
繁夜怔了怔,看了玫儿一眼,嘴角带些讥讽:“这里连鬼魅都有,霜霜,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朋友。”霜霜有些动怒,发脾气的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
说得好,我几乎为她拍掌,心情顿时好转,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霜霜,何苦执迷不悟,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我们同出名门,是Ventrue一族,为何你总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傲慢男子此刻同坠入爱中的凡人一般无二,苦口婆心劝着霜霜。
看来无论是人,或是吸血鬼,都会因爱而困扰,望着繁夜为爱烦恼的表情,我几乎忍不住同情起他来。
“因为我不爱你,不爱你,你听到了吗?我再重复一次,我只爱辛阳。”霜霜没好气的大声冲他叫嚷。
繁夜沉下脸:“你那么爱辛阳,为什么不进行初拥,让他也变成吸血鬼同你一起生活。”
霜霜掩面哀泣:“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吸血鬼,我怕看到他恐惧的表情,怕他会因此不爱我。”
这个可怜的女孩到底承受了多少伤痛,却只是一个人背,我叹息着搂住霜霜,她伏在我肩头哀哀哭泣。泪水渗透进我得衣服,冰凉带着痛楚,让我也为之心酸起来。
“既然如此,让我去吸干他的血,让你死了这条心。”繁夜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意。
霜霜低呼一声,迅速从沙发上跳起,神情惊恐拦在繁夜面前:“不准,不准你伤害他,你忘了六诫?吸血害人,你会被长老惩罚。”
“为你,我并不怕惩罚。”繁夜一往情深,决绝而毅然。
霜霜眼神里露出祈求:“繁夜,放过他,我现在已经离开他了,我答允你,我不会再去找他。”
“你能做到?”繁夜漂亮的脸上露出怀疑。
“能。直到有一天当我想起,他或许会忘记,而当我忘记,他或许会想起。。。”泪水不断自霜霜脸颊滑落,为着那绝望而无望的爱。
繁夜终于无语,只是深深望着霜霜,似乎从她的眼眸一直看透内心,一抹受伤的神情显在他脸上。
“原来你毕竟还是忘不了他,霜霜,何必骗自己?”繁夜摇头叹息。
他静静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着外面:“进来吧。”
是谁在门外?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另一个男子激动的走了进来,眼里唯有霜霜一个,他走上前温柔唤着“霜霜。”
“辛阳?”霜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的唤出对方名字。
两人的眼中唯有彼此,天地间唯有对方存在,其他都是闲杂人等。我同玫儿打个眼色,玫儿心领神会的消失了,接着又努力把繁夜拖出门,识趣的替他们掩上门。
繁夜不屑的挥掉我得手,但此刻,我突然觉得傲慢冰凉的繁夜并不令人讨厌,甚至是有些善良可爱的。
“你很爱霜霜吧,所以才替她把辛阳带来。”我微笑着。
他有些不自在的瞪我一眼,半晌才不情愿的回复我:“我不想看霜霜难过。”
“他们以后会怎样?吸血鬼同人类的爱情会是怎样结局?”想到以后,我不由有些担忧
繁夜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辛阳不再是人类,我把自己的血给他,又吸了他的血,通过初拥把他变成吸血家族成员。”
我惊讶又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把他变成吸血鬼。”
他感慨“是他要求我这么做的,在我把一切告诉他之后,辛阳自己做出这样的抉择。我没有想到他会宁可变成吸血鬼也要同霜霜在一起,我低估了人类的情感。”
“那就是爱。”我感动,喃喃自语。
看着繁夜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那一刻,我突然领悟到他对霜霜的付出并不比辛阳少,爱就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即使有时候给予幸福的并不是自己,繁夜,一个傲慢自负的吸血鬼,却在爱的面前低下了头。
屋里传出霜霜惊呼的声音,接着是欢喜的哭泣,看来,这个晚上,有人欢喜有人忧。
“终于没有讯息了终于天寒世界更辽阔了你是一则天气在他乡给我永远的秋和冬终于没有讯息了终于没有了讯息我就突然温柔下来了没有心情热爱没有心情生气脚步轻了足印浅浅在千娇中不想独秀好胜淡了心情泊了我就受折地温柔下来了。。。。”在这个下雨的夜里,我站在楼梯旁,看着阶梯,默默念着诗句,心里闪过一丝忧伤。
我想这一生都会始终记得这个夜,记得有一个为爱伤心的吸血鬼曾怎样孤独的离开这里。。。。。
在拥挤的人群,其实只想寻一个熟悉背影,所以总存着希望眺望前方。坐在地铁候车,飞驰而过的车窗,谁在从内向外张望,谁的目光中有我影像,我的微笑换来茫然,视而不见的目光。
一张脸庞从我面前掠过,她是谁?为什么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偏偏唤不起记忆,那眉眼,那神情,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被什么阻隔似的,只差一步而已。每天这个时刻,都在相同地点看到她在我面前离去。
临走时,她回眸,浅浅笑意掩不住淡淡忧伤,刹那,凌乱片断如闪电滑过脑海,有她笑起来,泪珠盈眶的模样,不屑时撇嘴,忧愁时,黛眉轻蹙,委婉叹息。。。。我该是认得她的,但她是谁?我怎会记不起?疑问如同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波涛翻覆。
当生活变成一连串的重复,我所能做的便是习惯。西雅图不眠夜的男主角曾说,“我每天所作的就是起床,提醒自己呼吸,然后直到有一天不再需要提醒自己了。”而于小薇每天所作的就是起床,提醒自己工作,直到有一天不再需要提醒自己工作。
我随着人流进入地铁,一站又一站,看着地铁门开启,闭合,在第三次开启时,我走出了地铁站。从窒闷的地下一下到了空气流通的地面,顿觉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小薇。。。。小薇。。。。”是谁?是谁在唤我的名字。我环顾四周张望,不,那只是我的幻听罢了,并没有人在叫我。天色渐渐暗沉,五月天,日间虽然热意浓重,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寒意,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看人来人往,夜色中,不被人注意的存在着。
香樟树的花簌簌落在我肩头,我闻到空气中花的香,有种凄清的美。那一刻,我突然不知我是谁?忘了我自身的存在,忘了眼前的人群,忘了这世界在我面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我从迷失状态惊醒。
原来是母亲,见我还未回去,不安的打电话来询问。我劝她安心,并告诉她我马上回家吃晚饭。低低叹息一声,从长椅上起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刻,那一扇扇窗户里的灯火,是为谁而点亮,照亮谁回家的路。站在楼下,望着自家亮着灯的窗户,突然一阵温暖,那一盏灯是为我而点亮,而屋里有个等我的人。
开门刹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薇,回来了,快来吃饭。”摆碗筷的母亲慈爱抬眸注视我,眼里深深怜爱。我笑笑,应了声,洗手吃饭,这些天母亲总是特意过来为我做饭,她说我一个人住,不注意营养,脸色看起来都不好。天下母亲都是如此吧,在唠叨中对子女关切着,体贴着,不求回报的付出着。
吃过饭,我照例洗碗,母亲帮着一起整理,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我听着敷衍着,思绪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容易走神,不易集中精神思考。
“。。。那就这么定了。”我只听得母亲欣喜得最后一句。
“什么定了?”我醒悟过来疑惑得问道。
母亲望着我,有些不满:“在说你搬回来的事,你不是都答应了?”
“我答应了?”我凝神细想,刚才似乎是应过什么似得。
母亲有些喜滋滋:“是啊,那就星期天我来帮你一起搬,我得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她是那么喜悦,眼角皱纹清晰显现,看着她鬓边几丝白发,我突然不忍说出拒绝,想必她是一直盼我回家住得吧。
母亲满意得走了,我点燃百合熏香,在漫溢得花香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一杯菊花茶,杯里得菊花已经开过花期,惨败零落,在热水中重现昔日风姿。遥控器从头到尾按过三次,没有一个节目可以吸引住我眼光。
“小薇。。。”一个轻轻得呼唤在我身后响起。
我迟疑一下,转头,只见客厅中间站着个白衣白裙,长发垂腰的美丽女子,眼光里带些关切,带些怜悯。奇怪,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我竟然不会害怕也不惊诧,只是无动于衷的淡淡询问:“你是谁?”
她笑了,但眼眶里却盈满泪水,“我是谁?小薇,你忘了我是谁?”
“我忘了许多事情,但既然能够忘记的,想必不会太重要。”我心不在焉的转着手腕上的链子。
“那你忘了这链子是谁送的吗?”她语声有些颤抖,带些凄然望着我。
是啊,这链子是谁送的,我怎会记不起?在脑海里绞尽脑汁搜索片刻,终于一无所获。
我皱眉:“也许是我妈送的,也许是朋友送的,那重要吗?”
她轻轻叹息:“重要不重要,那得你说了才算,小薇,你能把那链子给我吗?”
不知怎地,想到要将链子送人就觉得不舍,我摇头。
“那链子留着对你并没好处,反而会害了你。”她苦口婆心劝导。
而我只是坚决的摇头拒绝:“不,我知道你是鬼,你并不是人,我不听信鬼话。”
听我这么说,她脸上现出受伤的表情,无奈的在空气中渐渐消失,不知怎地,我有些没来由歉疚。我做的没错,不是么,对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鬼魂总该带些防备心,怎可轻易听信她的鬼话,我安慰自己。
手腕上链子链扣处那刻小小的心正荡着,我轻轻的把那颗心捏在手里,是谁送我的这条链子,为什么我始终都想不起来?但潜意识里这么珍视,想必是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的。我冥思苦想,直到想的头也疼了,还是想不出,算了,何不一切顺其自然,最终不是总会知道。
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竟然做了个恶梦,梦里有个男子对我伸出手,不停叫着“给我,给我。。。”我拼命的逃,但不论逃到哪里都避不过去,身后是一片迷雾,朦朦胧胧的有个人站在里面,我看不清那是谁,只是不断向对方跑去,但无论我怎么跑,始终都无法接近。。。。
闹钟响起的刹那,我几乎有些感激,一天的生活又重新开始。走出家门的那刻,阳光刺眼,令我眯起眼睛,浑身感觉不舒服。有个年轻的男子在转角处偷窥我,但在我眼光看过去时,立刻鬼鬼祟祟缩回头去。我恼怒的想,这世间太多奸诈小人,险恶之徒。
正不悦间,那年轻男子朝我冲来,趁我不备,抓住我双手,我大惊高喊:“流氓。”他却只抢我腕上链子,用力一拉,那链子竟坚固没有拉断,他怔了怔,我赶忙挣脱出来,用皮包用力摔他头,他惨叫一声,抱头鼠蹿。
活该,我冷冷一笑,整整衣服,镇定自若的上班去了。
上班高峰,地铁站人潮拥挤,喧闹中,我隐隐听得有人唤我名字“小薇。。。。小薇。。。。”我顿住脚步,疑惑的看着四周,咦,是那女子,我日日见到的女子正站我面前,一脸深意望着我,她怎会知道我名字?我一心只想跟上去问个明白。眼看要赶上她,有人轻拍我肩膀,我回头,只望见一双漆黑双眸,如同深潭,不可测底,我越看越觉的天旋地转,然后失去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房间,墙上满是奇怪符号图形,周围几个人正关切望着我,其中包括上午偷袭我得男子。难道我进了贼窝?我得疑惑神情落入众人眼底,一个酒窝深深的可爱女子一脸灿烂:“醒了,醒了。”
“你们是?”我问出心底疑问。
几个人听闻我话,面面相觑,年轻男子心直口快:“咏恩,你快告诉她吧,小薇姐姐上午当我流氓,打的我好疼。”
咏恩轻轻叹息,同情望着我,指着我手中链子:“小薇,你这链子对你不利。”
“哦?怎么说?”我怀疑的问道。
“在公元10世纪,所罗门时以色列的统治者,他被认为具有魔术家的法力并能用这种力量去召唤与控制魔鬼与精灵。据说,他在建造刻有他名字的耶路撒冷神殿时,召来了一些精灵,根据传说,所罗门国王知道72个魔鬼的秘密印记,并保存在他的宝座之下。传说那些知道印记的人能唤出相应印记的魔鬼,并得到他们得力量。”咏恩耐心同我解释。
我半信半疑:“那同我有什么关系?”
“看你心型链坠上反面有什么?”
我听从得将链坠翻过,一个小小得奇怪符号,那又代表些什么?
“我想那就是72个印记中的其中之一了,小薇,你还不信我么?这链子是谁给你的?”咏恩有些焦急起来。
我摇头有些茫然:“想不起。”
另一个额上有淡淡伤疤的女子已经哭出声来:“小薇,那你记得我么?”
我注视她片刻,终于摇头:“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小薇,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链子解下来?”咏恩一脸期望。
迟疑一下,我终于按着咏恩所说去解链子,但不知怎地,那链扣却怎么都解不开,仿佛都连在一起,我解的一身大汗,却听得一声叹息,抬头看到在众人身后,那在地铁站所见女子正摇头叹息,怜悯的望着我,我目光紧紧盯着她:“那你又是谁?为什么总是出现我面前?”
没有听到她回答,却看到其余众人惊讶眼神,我不解:“难道你们也不认识她吗?为什么我感到她如此熟悉,但却想不起她是谁?”
年轻男子莫名其妙:“哪里还有别人在?”咏恩却思索片刻,面露喜色:“小薇,你有救了。”
她从随身包包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抓了一把黑色的粉末在房间中画了个大圈,并示意我走到圈里。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相信了咏恩的话,毫不迟疑的跨入圈内,咏恩赞许的点头:“有进步,小薇良智未溟。”
那只有我看得见的女子迟疑一下,也终于进入。“小薇,她进来了吗?”
我点头“是,她就在我身旁。”
咏恩一脸严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巫术圈,否则性命堪忧。”她的话似有魔力,我不由自主的点头。
咏恩闭眼围着巫术圈不断念着古怪的语言,黑色的巫术圈突然发出白光,将我笼罩其中,好像有什么要从我体内挣脱似的,我只觉痛苦难当,身旁女子伸手过来,握住我双手:“小薇。。。坚持住,我来助你。”她突然进入我身体,并与我融为一体,刹那间,一切记忆电光火石般回复,哦,我霍然想起,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女子熟悉,原来她是自己,我竟然丢失了自己。
“你竟敢坏我好事?”一个男子随着厉声呵斥渐渐显形。
我低呼一声,那是天浩,我原以为他会在天堂,怎么竟会出现?
咏恩冷笑:“你想把小薇当成给魔鬼的祭品么?”
被说中心事,天浩顿时恼羞成怒:“你也是巫师,自然知道魔鬼协定,若是我不能找到替代灵魂,我就得永远失去自己灵魂。”
“你心甘情愿同魔鬼定下协定,怪得了谁?”咏恩鄙夷得不屑一顾。
我如被重击,一切美好幻境全被击溃,原以为美好得回忆,竟然是如此丑陋不堪,天浩原来只想利用我罢了,枉费我如许情深。
“小薇。”随着轻柔唤声,玫儿渐渐显形,护我身前。
天浩低哼了声:“凭你们功力,同我还差的远,我已经同魔鬼借力。”
他目露凶光,口里大声念着古怪得咒语,咏恩惊呼了声顿时色变:“大家快躲进巫术圈。”
巫术圈得白色光芒围住众人,但天浩咒语得魔力竟然逼得巫术圈得白光渐渐消退,眼看情况危急。我怎忍众人为我牺牲?于是坦然跨出巫术圈:“放过他们,我代替你去履行约定。”
天浩阴然一笑,口中依然不住念着咒语,我焦急向他走去,玫儿惊叫,并挥出拘魂链,正中我左手腕,那链子竟然啪得一声掉下地来。
一个魔鬼从链中渐渐显形,模样恐怖,死盯我们片刻,终于转向天浩:“给我,你的灵魂。履行你的约定。”
天浩脸色骤变,惊恐大叫:“不要拿走我得灵魂,不要啊。。。。”
魔鬼张大口用力一吸,天浩得魂魄顿时被吸入肚中。它满足得拍拍肚子,殷勤询问我们:“你们想要什么?财富?金钱?权利?我可满足你们愿望。”
众人惊惧得面色如土,纷纷摇手:“我们不要,什么都不要。”
魔鬼面露失望神色,打个饱嗝,顿时消失。
大家松了口气,玫儿也随即消失,咏恩,朱槿,家乐,同我忍不住同时叹息,我得心情尤其沉重。
咏恩勉强笑笑:“劫后余生,该庆幸才是。小薇,振作点。”
“谢谢你们,我又一次捡回条命,我会更加珍惜。”我感激的说道。
“那你得感激家乐才是,是他最先察觉你的变化,及时通知我们。”咏恩指着一旁得家乐,笑意盈盈。
家乐不好意思摸着头:“是玫儿最先发现告诉我,我才知道。”
哦,是玫儿,总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得玫儿,想到她,忍不住心底感觉温暖。。。。
星期天一早,母亲就来帮我搬家了,这个住了几年得地方,一下子离开倒还真有些不舍得,那里面有我同玫儿得回忆,想起是甜蜜又酸楚。玫儿走了,她说我得人生从此都会幸福快乐,她也有自己得事情要做,自己得地方要去,不能守我一生。
“小薇,你已经成熟了,懂得把握自己人生,我得存在已经是多余。”玫儿含笑同我告别。
不,并不多余,我很高兴我得生命曾有她得参与,也许终其一生,我都会对她念念不忘。
“小薇,走吧。”母亲催促我。
门终于关上,再精彩得电影也会落幕,但我得人生还有大段路,或许对我来说,精彩得还未曾开演,在阳光下,我露出淡淡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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