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迷踪

时间:2016-08-30 14:50:53 

今年祭祖的日子就要到了。

父母退休后在外国经商,因为遇到一些棘手的技术问题,故要求正在上大学的我去代表他们回江苏老家去祭奠,还在上学的我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叫郑磊,江苏人,自出生后一直在南京市长大,高考上榜过后,在南京一所高校上大一。

自步入大学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可以立足于社会了的年龄,不再是小孩子了,所以无论在衣食住行上,还是在日常起居上我都非常注意。

首先,我不再碰那些过时的衣服了,那些衣物孩童气息太重,毫无个性可言,我比较喜欢运动风格,所以阿迪耐克成为了我的必需品,如果有些衣物实在太贵转而求其次,最差那也得是李宁安踏。

饮食上,我拒绝吃外面的小吃,那些什么饼啊汤啊什么的逼格太低,万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食堂的饭菜倒是卫生,可是吃久了也会让人厌烦。所以校外四菜一汤的外卖,成了我在校午饭的标配。

虽然现在我还住在宿舍,但是房间里置办的东西可不少,笔记本,洗衣机和空调,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学生旅游外住宾馆,没办法,谁叫我是现代的大学生呢,就要这么摩登,就要这么完备。

那么关于外出出行呢,在这方面我也有所准备。为了应付必要的外出,我专门办理了公交学生卡,但如果是去比较近的地方办事,坐公交车反而有些麻烦了。考虑再三,我花了三千五百元买了辆捷安特自行车。如果你觉得我太浪费,那我告诉你,我隔壁同学李虎直接花了十四万买了一辆中配朗动伊兰特,还有,我们系楼下楼下一个寝室的武大玮,每次出行都有他的女友开着辆奥迪TT来接,牛掰吧?虽然我也可以问家人要钱买辆车,但是我又觉得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李虎是有名的富二代,而大伟的爸爸就是某市的副市长,我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和他们一致看齐,即便如此,我也已经觉得自己的装备很齐全了,尽管还有些许的遗漏。

我祖上一直在江苏南部的一个小山村里面生活,到爷爷这一辈,他终于走出山村定居于南京。虽然我们这几代人住进了都市,但是我们的家族性观念很强,经常和乡里的亲戚来往,过节前后如若不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也会用电话,手机或者微信QQ等现代化通讯手段与家人联络,已慰藉思乡之苦。

这次父母因为生意的事情无法脱身前往故乡祭祖,爷爷年纪也大了,为了不让他老人家舟车劳顿,作为父母家里的独子和爷爷的长孙,我理应站立出来,为家人承担一些事情。今年我十八岁了,就件事情姑且算是我的成人礼吧。

清明很快就到了,我整理了一身行头,离开学校,坐车向祖先的故土进发。当然,我得声明我可不是骑着捷安特去的。

几番辗转,我终于来到了祖上一直居住着的山村。

终于又见到了家人们,大伙对我很是热情,我也满面堆笑,跟长辈们嘘寒问暖,心里却比较不耐烦。以往每次回来都是跟在父母后面,凡事都由他们出面,我就在后面和同龄的兄弟姐妹们打打闹闹一番,然后烧烧纸钱上上香火,再磕磕头吃吃饭就结束了。但是这次诸事都要自己来掌控,顿觉头有些大。

家里这些人我大多都不太熟,我实在是找不到和他们一致的共同语言,但是幸运的是:一家人住在上海的三爷爷家的长孙子郑泽也一个人回来了!

在印象中,我和郑泽自小时候起就在一块玩,当然玩的时间主要集中在寒暑假。郑泽比我小一岁,今年也在一所211大学上大一。有了他在,我终##于可以摆脱那群土包子啦,心里偷偷这么想着,虽然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三太爷爷郑国文先生是目前郑氏家族的族长,今年依旧由他来操持家族祭祀仪式。三太爷爷是我爷爷的三叔,是我太爷爷的第三个弟弟,三太爷爷年纪只比我爷爷大十岁,今年已经有九十二岁了。

为了照顾我们独自回来的晚辈,怕我们住亲戚家里不习惯,三太爷爷还专门在乡里招待所开了两间客房给我们住,这一点足见这位长辈的考量缜密。

经过长辈们的安排,我们今天要去祖坟祭拜。

午休过后,大伙带着纸钱礼炮礼花和祭品食物,每个族人都在手臂上挽了道白毛巾,我们向乡镇的南面,也就是祖坟的位置走去,郑氏子孙兴旺,我们的队伍足足有两百多人,队伍拉得长长的,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进发。

祖坟安置地与我记忆中一样,安静,肃穆。若干个精修后的坟包有规律地排在这块地里,等族人摆好了祭品,这时郑氏子孙后代按辈份给祖宗们下跪磕头,旁边的路上就开始放起了礼炮礼花来……

今天的一切告一段落,吃完晚饭的我和郑泽出了饭店往招待所走去。突然,郑泽开口道:“阿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祠堂玩的事吗?”他一说我想起来了,就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在山上的郑家祠堂玩过多次捉迷藏,慢慢的童年回忆啊!

“记得记得”,我连连点头,“你还记得这事啊?”“我们好久没去祠堂了,现在离睡觉还早,咱们上山看看祠堂怎么样了,可好?”

“我听后,连连点头,好啊,走!”

祠堂所在的山并不怎么高,但是植物极其茂密,站在山腰往山顶看去,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其完整的样子。

又走了会儿,郑泽有些疑惑,“我们走了多久了?”我看了看手机,刚到六点四十。“走了快一个小时了。”离开进行晚宴的饭店时,我记得刚到五点四十五。

郑泽“哦”了一声,继续和我一起往上走。

又过了会儿,我也感到有点不对劲,我们好像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儿!我下意识拉了拉郑泽的手,发现他手上全是冷汗!郑泽面色铁青的看着我,我见状忙问道:“你怎么了,手这么凉?”郑泽带着哭腔说到,“哥,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一听到“鬼”字,我心凉了半截!

看着丝毫找不到出路的山路,在看着越来越发黑的天色,我心里也在发毛。

我想拨打110求助,但是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没有信号了,手机屏幕告诉我们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

难道今夜我们要在山上过一夜了,这里虽然有些荒芜人烟,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伤人的,但是如果遇到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会怎样?我绝望得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生怕会经吓到比我还胆小的郑泽。

“哥!”郑泽突然在我身后喊了我一声,我回头却看见他惊喜地用手指向远处,我马上向那边看去只见大概二十米处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背对着我们向前慢慢走着,手中还提着一盏朦朦胧胧的白色灯笼!

我们如同在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往前跑去!

但奇怪的是,我们大约跑了一分钟,可是眼看着那举着灯笼的人在眼前,但无论我们怎么跑,都无法赶到那个白衣人的身边!

我和郑泽不由得同时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俩相互看了一眼,只见郑泽眼中和我一样带着几分疑惑,我俩又往前看去,只见那个白色的人影仿佛在等我们似的,也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喂,前面的那位!”我鼓起勇气大声叫了出来:“我们是郑家村的,晚上迷路了,你能带我们走下山吗?”

夜色宁静,你宁静得听不见一丝风声,而我的声音停下后,回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死?好可怕的字眼,无声的未知像一只洪荒巨兽一般在吞噬着我的胆气。

那个人影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郑泽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说“哥,我们走进看看吧,他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

我点点头,和郑泽互相搀着向前走去,就在我们走了大约三四步的时候,那个惨白的人影也开始动了起来,“他”缓缓摆动身躯,向前移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了下山的路!

跟在“他”的后面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走出山林,我和郑泽也激动得抱成了一团,那个身影还在向前走着,我和郑泽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楞了一会儿,然后双双急忙朝那个身影大声喊道:“谢谢您,谢谢您带我们找到了路!谢谢!……”

那个身影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好像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又朝一个方向缓缓走去……

当我满心欢喜的拉着郑泽向招待所哪个方向走去时,郑泽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指着那个白色身影离去的方向说“哥,那个方向,你还记得吗?”我一眼向那个方向望去,突然反应了过来!那个白色身影要去的地方,是我们郑家的祖坟集结地啊!……

祭祖仪式终于结束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而那一晚,经历的事情我和郑泽商量过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那一晚,我们是被我们的祖宗指引出来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家族中先人们对后生们的关爱吧。

无论富裕还是贫穷,无论高贵还是普通,无论白头还是少年,无论是世代同堂还是阴阳两隔,我们都会相扶相持,齐心协力,因为血浓于水,因为万事皆缘,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本文作者: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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