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2)

时间:2017-07-20 10:13:52 

睡不着,手表也就走得慢。好容易熬到凌晨三点,就起身穿戴起来。

先戴头套,这是一个早已弃置不用了的黑布包,洗干净,在合适的位置上剪两个洞,套在头上,将就布包的背带扎紧在颈脖上。再穿上老爹的一件手工缝制的黑色破旧对襟上衣,腰里束上老妈多年都没用了的黑色包头帕,用带子绑紧裤脚口,穿上球鞋,伸伸腿,舒舒臂,自我感觉还有点儿像个侠客。

穿戴停当,就收拾武器。一元二角一把的水果刀,酷似五寸匕首,装在牛皮纸做的刀鞘里,绑在腿上。要万一掉了呢?又在衣兜里揣了一把牛角把儿的小折刀。然后把一个包有十来颗小铁钉的纸包揣在怀里,腰里别上儿子的玩具手枪——一种铁壳儿枪,能把铁钉、铁珠儿打出去五六米远,近距离打瞎人的眼睛绝对够力。

收拾停当,轻轻出了寝室门。食堂的后门有闩无锁,轻轻抽开门闩出去,再返身掩上门,溜出了学校。刚走出学校之时,辛吾瑜心里犹豫了一下:自己可是教师啊!脚步停了一下,还是牙一咬,心一横,就嗖嗖嗖地往预定目的地小跑而去。

原来,辛吾瑜的老爹患胃病多年,常年的医疗花费本就压力山大了,近期特别严重,经常痛得打滚惨叫,乡医院的医生一再催促到县医院去检查,可没几百元钱,咋个去呀?

屋漏偏遇连日雨,这两天小女儿又患病了,送到乡医院,也没查出啥病,至今还在医院挂着盐水观察。这些天,可苦了老婆:家里有几个人的包产地,这些天又有老小两个病人,乡里隔三岔五就要来催交双提款!可辛吾瑜已经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了!所以,虽几次犹豫,想不去干这事儿了,但被逼急了,还是横了心要去。

后半夜特别寂静,天上有点朦胧月色。辛吾瑜穿田埂,上山坡,抄小路,不一刻便来到了离场镇两里多路的一个山垭口上,钻进大路边坎儿上一丛黄荆树丛里躲起来。

辛吾瑜躺在一层黄荆条上,看着天空,竖着耳朵,留意着动静,等候那些经过垭口到街上赶早车进城进货的或者办其他事的人。

月色退去了,深黯的天幕神秘莫测,调皮的星宿儿争相闪烁,像静夜的大海中撒了几把珍珠,引人生出无限遐思。近岭,远山,田野,河流,村舍,欲隐还现,都朦胧在梦幻中,让人捉摸不定。大路两边,树影摇曳,清风徐徐,虫鸣虯虯,一派朦胧、飘浮、空泛、幽静的景致!这不正是德彪西的《夜曲》么?自己这个行动,与这美妙的夜景是多么的不协调啊!更何况,自己是教师呢,算了,还是回去吧?

辛吾瑜准备做这件事的决心再一次动摇了……可眼前立即又浮现出老爹的惨痛病状和女儿吊着盐水脸色蜡黄昏睡病床的情景,耳边似乎听到了家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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