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东头后街有一个“纪半仙儿”,半仙自己从小便对算卦占卜之事极感兴趣,无师自通全靠读书自学成材。有一年“法轮功”比较流行,他便成为了“李大师”的忠实粉丝。动员全屯子里的村民到他家聚会学法练功。当“李大师”倒下了的时候,他还是紧追不舍日日叩拜供奉,终于惹怒了共产党开车将他拉到指定场所学习教育一段日子,鼻青脸肿的被遣送了回来。真要感谢共产党把他从自焚的路上挽救了回来。现在靠一身自学的本事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十里八村的还都很“爱戴”他,院子里接送他的小车天天不断。他的看家本领就是布阵刻字埋砖头,有一年老李的家畜连年遭病死去,找到了他,他拿着罗盘巡视一番便拿了几块砖头刻了几个字埋到了指定位置。不知是赶巧还是如何从此以后老李家的鸡鸭驴猪还都算比较平安。有一次“半仙儿”在我的再三阻挠下还是主动的给我算了,具体内容就不好意思告诉大家了。“纪半仙儿”的老婆也算是个“半仙儿”,会把诊号脉请仙送神来诊断治疗所谓的“外科病”患者。听她自己说自己白天是人身而到晚上睡觉了便会到阴间从事银行柜员的工作听起来甚是新鲜。在怎样生孙子的问题上这两口子谁都不服谁,时不时地就斗一场法,屯里有个“人丁兴旺,名人辈出”的大户人家,两口子一致认定是因为这家的祖坟风水所致,所以把自己家已经入土为安的仙人们跟过家家似的挖了埋,埋了挖几经搬迁终于集体把大户人家祖坟围了一圈,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弄得生者不安,逝者也不宁。佛家有云“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不知是骗人太多还是泄露天机整日盼孙子的他们最终竟得到的是一个不知拉尿的傻孙子。
“盗亦有道”偷也要偷的本事,屯里的“齐小鸡儿”便是“有道”的一位,“齐小鸡儿”家屋顶两头放有两只红窑鸽子,这鸽子的做工实在拙劣,肥的跟母鸡无异,其号便也因此得来。从小练得一手活,人的中指和无名指大都生的长短不一而“齐小鸡儿”的却是齐刷刷一样长。原本他的手指也不是这样,都是后天杵墙杵的,日子久了便杵齐了。为了练就天害理的本事,每天他还会烧一盆滚水放一块香皂用这两根手指往外夹,天长日久不知浪费了多少好水和国产香皂。有了这双手探囊取物便“信手拈来”了,也不知坑害了多少劳苦大众。齐家后院姓孟,孟家女儿生的多,不合之事常有发生,成婚之后更是愈演愈烈,几个女儿形同陌路。一年秋天老四治病急需钱,求亲靠友无果万般无奈才找到了老三借了两万块答应年底还清。也正是此事引起了一场惊动全屯的恶战。年底老三去要钱,老四说已经还了,老三说没还。在这还与没还间展开了一场两个家庭暗无天日的持久战,过了好久也没个结果。一天深夜月亮和星星都出全了,老三拿着菜刀和菜板到老四家院子里点了三炷香,一遍拿着菜刀咣咣剁一边说:“要是这钱还了让我死在大年午间”,老四说:“要是我没还钱让我两条腿都残废”。按理说两人都发了毒誓事情便算该结束了,可邪的是年后贯穿高跟鞋的四妹卡倒把两个脚脖子齐刷刷的折断了,健康年轻的三姐竟得了不治之症听医生说活不过年底。屯里的老人说:“这是发毒誓碰上了时辰,大事小情的万万不要发毒誓害人害己。”
东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午老太,这老太闪闪银发用银簪盘于头上,虽近耄耋之年却仙风道骨精神矍铄小眼睛倍儿亮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老太长年吃斋念佛,不多言不多语,家里的大事小情一概不管,只专心念佛一心不乱。祖传一整套的接骨和脱臼复位的手法不知帮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多少人。小时候我和同学打闹弄脱臼的小拇指就是她老人家给端上的。当时为了感谢她给她买了两根火腿肠,后来才知道她不吃荤。说起祖传治病救人之人还要提到一个人,屯西头的“卢老头”,这老头没事就在家研粉捣药。老人家祖上世代行医,到了他这一代虽然没落了但他手里祖传的中药偏方确是“灵丹妙药”,十里八村治愈了不少人,药虽好使但他要价可也是不菲,靠卖药家里早早的盖起了三间大砖房。小时候不注意口腔卫生生了蛀牙,疼得吃不了饭,脸肿的像皮球。妈妈带我去他家,他拿出了一小包红砖面颜色的粉末,我妈问了价给了二十元大钞,可是他却只给了我们一小捏用棉花包上塞到了虫牙的窟窿里。感觉味道不好没等到家我就给吐了出来,可是第二天虫牙竟奇迹般的不疼了,三五天脸也消肿了。这老头还有一件宝贝疙瘩祖传的狗皮膏药,这膏药可以说包治百病啥病只要用膏药一贴保证药到病除,这老头脾气古怪这膏药有时候给钱都不卖,不拿出三顾茅庐之力很难拿到手。大学时开学头一天我屁股上的火疖子长势凶猛甚是疼痛,学校离家较远要坐两天火车,爸妈担心路上辛苦便上门求药可是没求来,老人家不管给多少钱只说没药,最后还是奶奶出马才讨到一小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