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老李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对任校长说:“他就是那个记者,我在报上见过他的照片。”任校长在老李耳边说了几句,老李就从侧门出了学校。大约半小时后,任校长陪同刚赶来局保卫科的黄科长和主管教育的李镇长来到的镇上最好的魏记酒楼。他们进了二楼一个雅间坐了一会儿,就见老李把那个记者带了进来。一阵喧之后,记者递上了他的名片,任校长一看姓吴,觉得很眼熟,象在那里见过。他一下子想起了老马放在他桌上的那张名片,就随口说出了老马的名字。记者说老马是他大学的同学,听说这个家伙前段时间在组织部干得好好的,不知怎么跑到一个中学挂职。这次就是他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任校长心里猛地一沉,今天这个记者可能不太好应付。但后来他就打消的这个顾虑,因为记者一口就回绝的他们提出的有偿新闻。老任觉得这个记者还是很有正义感。在听了任校长讲述整个事件之后,这个记者表示他也作过教师,深知这份职业的艰辛,他不会为了追求所谓的轰动效应,而去胡编乱造。
饭后辞别记者在他们往回走的路上,黄科长接了一个局长的电话。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转告任校长局上的意思这件事低调处理,尽量答应家长的索赔要求。所有的人都呆了,黄科长嘟囔的句“他妈的,现在的学校怎么越来越象晚清政府。”就不再说话了。
在下午的周例会上,任校长刚宣布完局上的决定,就引来下面一阵唏嘘声。“那这个钱谁出?”立刻有人问道。任校长望了望黄科长,黄科长头也不抬地玩着手里的笔。他只能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现在这种事情是谁出事谁负责,可能这学期我们大家的奖金会受一些影响。”这时下面的声音更大了,教数学的老杨从位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校长,我们不能这样搞呀!钱倒是小事,少拿一点倒没有多大关系。可是这样一来,你要全体老师如何去面对学生呀?这个书还怎样教?”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教师反对的声音更大了。一筹莫展的任校长只有在黄科长暗示下匆匆结束会议。黄科长临走时告诉他老马的挂职担前结束。任校长问这是怎么回事?老黄说他也说不清楚。
接下来两天的情况就超出了任校长的预料:早读课的铃声早就响过了,可大部分学生还在操场上追打;往常课间平静的校园充斥一间间教室里传出的一波波杂音;放学后,再也不见有一个老师主动留下来辅导学生。这样下去今年学校的教学质量肯定会受影响。没有办法,任校长只有给局长打电话说如果再这样下去,教师们恐怕会罢课了。
就在当天下午,局长亲自赶到学校开会给教师们做工作,镇上的书记也来了。局长对大家说:“现在教师难当,工作难做。可是我们还得找碗饭吃,这种事情就仅当是生活的一种磨练吧。今年是我任期最后的一年,也是县财政给教育拨款最少的一年。这个学校要修,那个学校要添东西,到处都要用钱。希望大家能够同甘共苦渡过这个难关。”书记看了看满头白发的老局长,接过话题说道:“钱大家不用担心。昨天我们通过村干部与这家人沟通。他们作了些让步,他们只要两万。刚好今年镇里边有些节余,能够拿出钱来弥补。”老局长感激地看了看年青的书记。开完会,书记又亲自把老局长扶上车。
钱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任校长还没有些回不过神来。同来的殴大胖子拍了拍满是疑惑的任校长说:“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任校长点了点头,殴大胖子告诉他老局长是书记高中时的班主任,是他资助书记读完高中,念完大学。
虽然学校没有出一分钱,但当老师们看到陈老大他们一伙人从学校领走钱那种耻高气昂的样子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的老师眼里满是泪水。
这件事好象就这样结束了。
转眼就到了期末,任校长接到了交流到另一个学校当校长的通知。他正看手做两件事情:一是准备与下一任的交接工作,第二件在他走之前落实几个今年考上了重点高中贫困学生的学费问题。其它的学生都通过一些方法解决了,可就是这个王新家里实在是太穷,几乎拿不出一分钱来。这个孩子可是今年中考的第一名,要是不读书真的太可惜了。
正在他绞尽脑汁想办没法的时候,这个孩子跑到学校来对他说有人给他出学费了。他一听很高兴,忙问是那一个人。王新的脸不太自然只是说同一个村的,然后就跑开了。有人给王新出学费这是一件好事,任校长立刻给吴记者打了一个电话。上次吴记者走时曾对老任说一发生有价值的新闻立即给他打电话。吴记者一听就很兴奋,他说他完成手里的工作就马上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