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他听说有一个朋友去世了,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惊恐,前段时间还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五一水库去踏春呢,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想想今天应该是周末吧,精神有些恍惚,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收拾完后,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发呆,好似自己的脸上有水珠渗出,忙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幻觉吧,自从听到好哥们去世就一直魂不守舍。
突然想去教堂,或许应该找牧师谈谈,这样自己的心也能解脱。死去的活着的并不能因为生死相隔,尤其是活在内心里的人。穿了一身黑色棉布衣出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一路上只是在思考,黑色的衣服不止是因为纪念死者才穿的吧,或许是因为心情吧。
教堂里坐了好多人,在他眼里大多数是老太太或者病人,像他这种青年应该就是属于有病吧,他第一次来教堂,略显尴尬,觉得人们都在注视着自己,像个客人。拉低了帽沿,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电影里的侦探。牧师讲的并没有认真去听,于他来说混迹在人群中才是一种安慰。这样可以不去思考牵动思绪的记忆。
正享受这种短暂安详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动了一下,轻轻的,本不易察觉,但安静的内心总能轻易被搅动,哪怕是一点点微风。掏出手机来看,一条短信:森北去世了,尸体在我这,呵呵。怎么可能,仔深刚刚去世,怎么森北也……这种恐惧不是因为死亡而是源自巧合,而且信息的后面还有呵呵……尸体。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恐四周都安静了,再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离开教堂好远了。这种玩笑似谈论死亡的短信,很难接受它的真实。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掏出手机,果然还有一条未读短信:仔森去世了,尸体在我这儿,呵呵。
二
头上又冒出水来,接着身上也让水湿透了。疯狂的跑到阳光下,抬头看看蓝天,有些模糊,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呼唤,醒来吧,这只是个梦,醒来吧,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叫了辆出租车,回家是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回去好好睡一觉,或许这一切真的是梦呢。突然手机又动了一下。轻轻的这一动,就把他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面前的一切都给他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却不敢动,就像被一群彘狗堵在山洞里的兔子,惊恐的眼神,等待着彘狗的疏忽。面对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必将死亡时却有着对生的侥幸。
下了出租车,慌张的回到家中。掏出手机,看,恐惧未知,不看,未知的恐惧。最终打开了信息:蓝依去世了,尸体……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同一个陌生的号码,一样的内容,不同的只是名字。那些还带着体温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不知不觉他睡着了,惊恐太耗体力,也耗精力,就像一群蚂蚁贪婪吞噬着他的精神屏障,分泌着毒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近西山,血色的晚霞夹杂着洗不去的黑斑,天空像垂死的老人的脸,没有了生机,灰一样的暗淡。
他还是拿起手机,微微的笑着,再没有一丝丝恐惧,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听对面的声音像一个中年人,却低沉,沙哑。
“我一直等你电话。”
“哦,你在哪里?”
“你不怕吗?我是一个杀手,其实我真正想杀的人是你。”
“我不害怕死亡了,我所害怕的只不过是等待未来。”
杀手样子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清瘦,矫健,小胡子,眼睛光亮却有着无法掩盖的死气。
杀手叫岭南,除了眼神看不出与常人的区别。
“你领我看一下你最想见的一个人吧,不过不许和她说话。”岭南很随意的说着,好像杀人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让人感觉不到死亡的恐惧,却有着回家的感觉。
雪晴,他一个普通的朋友。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见她。关于她的一些记忆,但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人死亡前或许很奇怪,有些沉睡的记忆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唤醒吧。
三
关于雪晴的故事。和名字一样干净的女孩,冰雪聪明。美丽,并不是艳丽。骨子里流露着高雅,不含一点做作。他们是在朋友聚会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就没有再也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