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爱情故事在微博上没有引起多少关注,林志浩感到自己像在水中丢下一块石头却没有激起一点浪花,不禁有点垂头丧气。他想起自己那篇曾经引起网民注意的初恋故事,意识到应该在故事中加点“调料”,以吊起网民的胃口。于是他又写道:
我没有想到,阿梅不仅人漂亮,而且守身如玉。那天,她来到我的宿舍,宿舍里没有别的男生。我疯狂地亲吻她,长期压抑的性要求立刻爆发,我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握住她温暖而有弹性的乳房。她轻轻扭动两下,随后瘫软在我的怀里。接着,我们情不自禁地发生了关系。令我感动的是,我遇到了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她竟然是处女……我与阿梅在一起感到快乐无比,阿梅给我自信,把阳光、美丽带给我。我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对她。
果然不出林志浩所料,加了“调料”的文章贴上微博连载后,点击率立即成倍提高。
杨小蝶看完这些帖子很生气,她责备林志浩:“你怎么能把我们之间的隐私写到网上?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林志浩解释说:“阿梅不是你,你就当我在网上写小说吧。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难道不希望老公有出息?等我的微博炒红了,就能出书了。”杨小蝶半信半疑:“靠这样的文字赚人气,想想都恶心,还会有出版社愿意为你出书?”林志浩见她不高兴,连忙说:“那我以后注意,多写一些唯美的东西。”
然而,不用隐私做“调料”,进入微博的人又变得寥寥无几。林志浩根本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文笔有限,暗暗责怪杨小蝶阻碍他实施一夜成名的“宏伟计划”。
国庆节长假,林志浩和杨小蝶一起出去玩,途中遇到杨小蝶的一个亲戚。那个亲戚对杨小蝶说:“什么?他是你的大学同学?我还以为他是打工仔呢!”林志浩站在几米远处,隐约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觉得自己被人打了一闷棍,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怨恨:我是优秀大学生,未来的建筑设计师,只因为穷,因为没钱包装自己,就被人看成打工仔!如果不是杨小蝶反对,自己说不定已经成了网络明星,怎么会受这样的歧视和侮辱……他铁青着脸瞪了杨小蝶一眼,愤怒地转身走了。
很快,林志浩就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微博上: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与阿梅的恋爱遭到了她家人反对!我现在是没有钱,可这并不能说明以后我也没有钱。阿梅的家人对我有意见我能够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将处女之身献给我的女友也鄙视我无能,鄙视我没钱,说与我在一起既不浪漫也没情调。她与朋友相聚时不愿意介绍我,别人问急了才说我是她的同学,从来不说我是她的男友……杨小蝶看了帖子后立即去找林志浩理论:“你怎么能这样写?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鄙视你吗?我知道你在生气,可你也不能无中生有地伤害我呀!”
林志浩见杨小蝶真的生气了,不禁软了下来:“小蝶,你是我的至爱,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请你相信我,我写的那个‘阿梅’只是小说人物,嫁接一些现实内容是为了提高点击率……”
“你只想着点击率!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写的那些东西,让我怎么面对?我家人会怎么想?”杨小蝶心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自从与林志浩谈恋爱以来,她一直承受着来自父母的压力。父母说:“你年纪还小,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应该过早沉湎儿女私情。现在就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找不到工作,你的爱情能当饭吃吗?
更何况,你们般配吗?”家人的反对,她一直忍着没告诉林志浩,怕伤他的自尊心。现在林志浩一次次地伤害她,让她感到十分委屈和气愤:真心爱女友的男人,怎么会将两人的隐私公布于众,将污水泼向女友?她对自己的坚持开始动摇了。
看见杨小蝶流泪,林志浩后悔不迭,连声道歉。
之后,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林志浩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强烈的出名欲望使他总是想着如何提高微博的点击率、如何赚取人气。他忍不住又坐在电脑前瞎编,一边打字一边安慰自己:等我功成名就,杨小蝶就会原谅我的。
三、预演杀人
为了加快成名的步伐,在短时间内获得超强人气,林志浩开始构思抓眼球的方式,策划出一个自鸣得意的方案:用杀人的悬念吸引网民,欲杀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杀人,让网民的胃口一直被吊着,让网民看到可怜、自卑、恶心却又聪明的“我”与美丽、豁达却跟第三者、第四者纠缠在一起的阿梅,演绎出缠绵悱恻、恐怖惊怵的爱情故事。
元旦这天,林志浩在微博上向众多跟帖者发出了杀人预告:
入夜,无眠。联系不上心上人,我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