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楼房高层的居民都知道,最怕的就是停电。停了电,就要爬楼梯,年轻人还好,这要是上了岁数的人赶上,真叫人吃不消。就说我家住的楼吧,属于老楼了,就经常停电。没了电梯,本来夏天傍晚在楼下乘凉聊天的老人就只能待在家里。并且会以楼梯间很黑为由嘱咐家里的年轻人,停电了就一定要早些回家,或者在一层楼梯口等着最好和同楼的人结伴而行。其实老人们都知道,这里在建楼之前,不光是一片菜地,以前还埋过死人呢。建楼的时候,挖出过不少无名尸骨。
其实对我来说,从小在这玩到大,我是不相信这迷信一套的。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未知的东西,人们不亲自见到,是不会相信的。
刚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业务不大熟悉,天天加班。有一天晚上回家,接近九点了,但是外面灯火通明,夏天城市的人们是不会那么早入睡的。我走进楼门一看,电梯的显示灯都灭着,我一想,完了,爬楼梯吧。15层啊,对于平时不喜欢锻炼的我,真是大工程啊。楼梯间没有等。但是外面灯火通明,楼梯间是有窗户的,借着亮能看见台阶。我开始一边听音乐,一边爬楼梯,就不感觉害怕了。可是转念又一想,很多凶杀案都是发生在漆黑的楼梯间,我这样听着音乐,后面有人都不到,这可不行啊。
我摘了耳机的一瞬间,就听到一声咳嗽声,是那种让人听着很难受,想咳嗽又憋着不让自己咳出来的声音。我全身吓得一怔,紧接着又是下楼梯的声音,似乎脚在地上蹭着地走,是从楼上向下走的。我从楼梯中间看上去,黑乎乎的看不清,听声音似乎离我很近了。这时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所有的变态杀人狂形象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站着不敢动,随时准备冲下楼去逃跑。这时,那个人转过楼梯出现了,一只胳膊蜷着,一只脚往前走,另一只似乎使不上劲,蹭着地。定睛一眼,这不是住在8层的,有轻度半身不遂的齐大爷吗!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其实,齐大爷也是可怜人,自从得了半身不遂,儿子儿媳就非常反感他。一般儿子媳妇下班回家,齐大爷就出去遛弯,等到小两口睡觉了,在回家。说是出去遛弯,其实是怕待在家里碍眼。我叫了声,齐大爷。他似乎点了一下头,就走了。我又奇怪,又气愤。奇怪的是齐大爷今天怎么出去的这么晚,气愤的是这么晚还停着电,他儿子儿媳还让他出来,本来腿脚就不好。大夏天的。
第二天是周末,我起来想出去逛逛。出门就听到别人议论说,10层的齐大爷死啦,是昨天晚上死的,那家的小两口吃完饭,看齐大爷没出门就催他出去溜溜。齐大爷说不舒服,歇一会儿就去,快九点的时候,就心梗死在厕所里啦。也就是说,昨天齐大爷并没有出门,就死了。那我昨天见到的是谁?
我知道,那是死了都怕碍别人眼的齐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