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来者不善
斗鸡,斗狗,大家都听说过,而斗澡,这算咋回事?席大海知道,要不是为了争这口气,这辈子也想象不到,洗澡也能斗起来。
席大海在筒子铺经营着一家最大的澡堂,叫“龙涎池”,是个百年老店。说起席大海搓澡的手艺,那真叫出神入化,大家也因此给了席大海一个称谓:“神推手”。去年袁世凯登基,正值冬至,筒子铺的一个宪兵队为了体面地参加庆贺仪式,特意包了龙涎池,上下几十号官兵,整整洗了一天一夜。席大海凭着多年的手上功夫,一刻没停,把这几十号人连搓带敲,每个都侍弄得光鲜亮丽、筋骨酥松,从此和宪兵队结下了深交。
再回头说说斗澡的事。前不久,在筒子铺旁的汇园镇开了家澡堂,名叫“净华池”,规模要比龙涎池大许多。一夜间,十里八乡的顾客都跑到净华池去了,虽然净华池价格比龙涎池便宜许多,但也不至于那么吸引顾客吧?席大海思前想后,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席大海来到净华池,里面和普通浴池没有太大区别,倒是走廊尽头设了不少单间,单间大门紧闭,时而还能听到屋里传出的嘈杂声音。席大海想了想,径直就往里冲,却被一个肩披搓布的年轻人拦住了,席大海正要辩白,从一旁闪出一个中年人,喝住了年轻人,笑呵呵地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席老板见谅。”说着,中年人转向一边的年轻人,说:“这是筒子铺大名鼎鼎的神推手席老板。”
年轻人听了便让到一边,席大海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只见他身材健硕,体魄敦实,尤其是那一双手臂,一看就是个搓澡敲背的好坯子。中年人看出了端倪,笑着说:“鄙人谷应天,这是小儿谷子棱,自幼练得一身强力。我年龄大了,干不了搓澡的体力活,现在已经交给子棱掌事,还望席老板多多关照。”
席大海瞪着谷应天父子说:“明人不说暗话,谷老板开澡堂,无可厚非,但净华池的价格也太低了,明摆着抢了我的生意,想把我们龙涎池挤下去,对不对?”
没等谷应天开口,谷子棱说话了:“喊你一声前辈是尊重你,搓背讲的是手艺,顾客冲着净华池的手艺来,怎么叫抢你的生意?”
席大海听罢冷笑一声,摇着头说:“手艺?你这一身蛮劲,谈何手艺?还不是价格比我便宜?”谷应天微笑着说:“那你也可以降价。”
席大海“哼”了一声,说:“我才是靠手艺吃饭,降价?怕掉了我身价。有本事咱们比试比试,输的人立马关张回家。”
谷应天脸色一变,说:“席老板何必如此较真,有话好商量,有钱大家赚,你说呢?”
席大海愤愤地说:“我席家世代靠手艺吃饭,咽不下这口气,你要不比,休怪我到商会去告你。”
谷应天沉思了好半天,终于回应道:“行啊,不过子棱自然不是席老板的对手,早就听说席老板已将神推手的技艺传给席家长子席澈,让席澈和谷子棱来一次公平的比试,你看如何?”
席大海听后,眼珠一转,说:“没问题,到时候估计围观人较多,我龙涎池场地小,地点就定在净华池,谷老板说个时间吧。”
谷应天脸上闪出一丝慌张,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那就给两人再多一点时间练习,就定在三个月后的今天。”席大海想了想,便答应了。
2.浴池斗澡
席大海回到家,叫来了儿子席澈,郑重地说:“净华池净华池,名为净华,实质肮脏。”
席澈问道:“父亲此话怎讲?”
席大海解释道:“价格便宜自然不是吸引顾客的好办法,净华池里有不少隐蔽的单间,我怀疑里面藏污纳垢。我倒想借着比赛,来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那谷应天说要三个月后,估计他想乘机清理净华池,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准备比赛吧。”
席澈听后皱着眉头说:“说到神推手,其中的力法我已熟悉,但我依然不是谷子棱的对手。”席大海笑着说:“错!搓澡如果全凭一身蛮劲肯定有问题。那个谷子棱已经误入歧途,我只想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我之前只教了你力法,现在我教你手法,三个月足够了。阿澈,我给你一张清单,你去准备吧。”
席大海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然后递给了席澈,接过父亲给的单子,席澈仔细地端详起来:纸笔一套,橘子一筐,黄沙一堆,小麦面粉一袋,熟南瓜若干,最后还有一个用笔涂改的墨团。
席澈看完一头雾水,准备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干吗?席大海捏着指关节说:“按着准备便是,最后一项我涂掉了,应该用不到。”席澈不敢大意,便照着父亲的指示准备妥当。
按照席大海的意思,整整三个月,席澈一直留在自己的屋里,苦练手法,居然一次也没有去过澡堂,这让周围的邻里十分诧异,纷纷问道:“搓背敲背不应该在澡堂里练吗?”席大海笑着没有回应,只是每天看着席澈练习,不住地点头微笑,看样子是胜券在握。
转眼三个月的期限到了,两大澡堂要斗澡,这可是新鲜事,一大早,净华池外人山人海,大家都抢着买票,想亲身感受一下,到底谁的手艺好,可比赛自有规矩:由汇园镇商会的李会长亲自海选顾客,分成两队,每队五人。首先,这些顾客都是体力劳动者,身上都比较脏,然后从瘦到胖,均匀分配给两队,比赛的时间是两个时辰。
十个顾客纷纷跳入热水池中,舒服地泡起澡来,待口令响起,席澈和谷子棱进入浴池,便开始比赛。
李会长一声令下,两人都迎来了第一位顾客。顾客的体型都比较瘦,谷子棱擦净顾客身上的水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关节,抓住搓布,有力地在顾客的后背搓了起来。席澈也进行同样的步骤,只是在搓澡的过程中,谷子棱那边的顾客不停地在喊疼,而席澈这边的顾客貌似已经舒服地睡着了。
大家看了不由得议论纷纷,旁边的谷应天解释道:“搓澡讲究的就是力道,没有力道不下泥灰,光舒服有什么用,洗干净才是王道。”
紧接着就是敲背环节,谷子棱依然仗着身上的强力,虽然每一击既准确又实在,但是顾客依然疼得龇牙咧嘴。再看这边的席澈,右手握拳,如同雨滴一般密密地落在筋骨上,左手成掌,也如蒲扇一般稳稳地拍在皮肉上,一拳一掌,一起一落,就像一位宫廷乐手一般,演奏着让人神往的节奏,顾客在这种节奏下,酣然睡了过去。
谷应天不屑一顾地说:“花拳绣腿,你当是小孩挠痒吗?传说中的神推手,应该改名叫催眠手,我看更合适吧?”在场的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搓背敲背不光凭的是技艺,还很考验人的体力,转眼四个顾客搓下来,席澈和谷子棱已经稍显疲惫,就等着最后一位顾客的到来……
3.技高一筹
浴池的门帘缓缓拉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为啥?出来的这两位,身上的肥肉一步三晃,少说也有两三百斤。
两个大胖子往长椅上一躺,身上的肥肉便向两边摊开,看得大家目瞪口呆,都疑惑地看着选人的李会长,李会长笑着说:“只有过了这一关,才敢说谁的技艺更胜一筹。”
说得没错,谷子棱稳了稳神,运了运力气,信心满满地开始了最后的挑战。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出现了:每当谷子棱向前发力时,就会发现由于顾客太胖,身上的肥肉会四处散开,随处乱晃,完全破坏了他的力道,于是谷子棱又加大力度,依然无功而返,搓了半天,非但没能搓下一点点泥灰,反倒把顾客的后背弄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而这边的席澈,双手上下翻飞,看似用力,却很轻柔,搓布在顾客肥硕的身上像雨燕一样来回穿梭,那厚厚的肥肉只是轻微地晃动一下,就服帖地任凭席澈摆弄。
两个时辰到了,两人也是同时完成了五个人的清洗工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裁判,就清洁程度而言,两人不相上下。附加分由亲身感受的十位顾客来评判,谷子棱的五位顾客,每人都被搓得浑身通红,甚至还有不少血印子,疼得气喘吁吁,五位顾客都给了零分。席澈的五位顾客满脸笑容,浑身放松,赞不绝口,异口同声地给了满分。
结果已经分晓,李会长热情地和席大海攀谈起来:“我当商会会长期间,游遍各地,但是所有搓背师傅的技艺都和谷子棱是一样的,只是追求干净,却忽视了顾客的舒适,你们神推手果然名不虚传,能说说是怎么做到的吗?”
席澈拿出了这三个月苦练技艺的道具:纸笔、黄沙、南瓜、橘子、面粉。李会长看了也是一头雾水。席澈笑着说:“体型较瘦的人,皮下没有肉,直接就能摸到骨头,搓背时,骨头会杠到表皮,便会疼痛,我用煮熟的南瓜来练习,熟南瓜表皮发硬,但内在柔软,一边要用布搓去它的表皮,一边还要确保里面完整,这样的力道才适合瘦顾客。”
席澈指着其他道具继续说:“纸笔,双手各拿一笔,在纸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才能练出双手的协调性,在敲背的时候,才能边敲边拍,不光舒服还能敲出好听的节奏,很多顾客因此就睡着了。”席大海继续补充道:“橘子和沙子是用来控制力道的,掌力恰好揉软橘子而不破裂,拳力恰好敲进黄沙而不飞溅,才是最好。”
大家听了纷纷拍起手来,谷子棱不甘心地上前问道:“那最后一个胖子呢?那么胖,你怎么搓?”
席澈转身拿出一盆面粉,加了些水,和成了一个大面团,然后把面团往长椅上一放,柔软的面团向四面缓缓摊开,众人惊呼:这不就像那个胖子身上的肥肉一样吗?
只见席澈双手按住面团,上下翻飞,左右发力,边演示边说:“体型较胖的人,身上肥肉乱晃,不容易把持,同时胖子爱出汗,身上会发黏,我便借用小麦面团来练习,面团软黏,极像胖子身上的肥肉。”
众人都在看着席澈演示,听他说着,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谷子棱已经从后门溜了出去……
4.巧施妙手
这当儿,席大海双手抱拳,诚恳地对李会长说:“很多人觉得咱就是个搓澡的,其实咱们也是靠手艺吃饭,不同的顾客,采用的手法也不同,不用心钻研,光靠降低价格怎么行?不过话又说回来,净华池以这么低的价格运行到现在,一定有自己的经营之道,不如让谷老板和大家说道说道?”
谷应天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僵硬,哼哼唧唧,半天说不上话来。
席大海一步向前拉住谷应天的衣领,大声喝道:“你敢把净华池的账本拿出来给李会长看一看吗?看看以这么低的价格,怎么运转这上下几层的净华池?”
“这……”谷应天嘀咕了半天也说不上话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骚动,一群陌生人闯了进来,只听有人喊道:“龙涎池和净华池的人留下,其余不相干的人赶紧闪开。”
大家伙儿听罢,仔细看了看这帮人,领头的穿着黑斗篷,斗篷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这帮人来得不善,在场的人立马如同一窝受了惊吓的蚂蚁,慌忙逃出了净华池。李会长正要起身,却被那个“黑斗篷”拦住了去路:“李会长,请留步。”那人缓缓取下身上的斗篷,席家父子倒吸一口凉气:站在眼前的,正是被通缉的山匪莽拐子。
莽拐子挎着两挺盒子炮,悠然地对谷应天说:“在山里待久了,好不容易出趟门,还得披个斗篷,真是麻烦。要不是听说有人在我的地盘造次,我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是哪个这么大胆?”
山匪在镇上有落脚点,今天,莽拐子带了人下山,恰好在落脚点遇上谷子棱前来报信,便带着一帮山匪过来了。席大海一眼看到莽拐子屁股后的谷子棱,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暗自嘀咕道:“难怪净华池价格这么低也能维持下去,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后台撑腰呢!”
莽拐子满脸横肉,向李会长笑着说:“李会长亲临净华池,看来今天的场面不小啊!”李会长尴尬地点了点头,却不敢招惹这帮山匪。紧接着,莽拐子一步一瘸地向席家父子走去:“你就是席大海?好一个神推手,老子在山里已是数月未洗澡,今天可巧,当真要好好感受一下席家的神推手到底怎么样。”说着,莽拐子取下盒子炮,“啪”的一声放在案子上,三下五除二,褪净了身上的衣服,众人不由得惊呼起来,在莽拐子后背,文着一只青色的雄鹰,双翅延展到两个肩膀,双脚蹬在屁股沟上,仰天长啸。
“听说神推手,没有搓不干净的脊梁,那我就要见识见识,席老板可否搓干净我背上的鹰?丑话说前头,要是搓不干净的话,就麻烦你父子二人随我上山走一趟了。”说着,莽拐子便趴到了长椅上。
文身怎么能搓得掉,这分明是在刁难。席澈气得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席大海暗暗拦下,席大海低声说:“不可乱来,莽拐子功夫了得,硬来怕要吃亏,我自有办法。” 席澈着急地说:“父亲,你看不出来吗?不管搓没搓干净,咱们都是死路一条。他莽拐子敢冒险前来,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席大海微微一笑,捏了捏席澈的肩膀,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出了几个字,席澈眨了眨眼睛,便退到了后面。
席大海稳稳地向前走去,只听他吆喝一声:“爷,您可躺好喽!”说着,他端起一盆热水,“哗”的一下,向莽拐子身上泼去,莽拐子浑身一个激灵,被热水烫得“哇哇”大叫,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众山匪听到动静,慌忙赶到莽拐子身边,都拿着枪,对着席大海的脑袋顶了上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就在这当儿,席澈乘机悄悄地溜出了门。
席大海笑着说:“各位兄弟误会了,搓澡哪能干搓?莽爷的身子一没浸水二没出汗,我只能洒上一些热水了。”莽拐子听了,向周围挥挥手,又躺了下来。
席大海运了运气,这次他没有用搓布,全凭一双空手,对着后背轻轻一击,只听莽拐子长舒一口气,接着席大海左手向下画圆,右手向上画圆,在莽拐子后背画起了太极,拳掌如同暴雨,快速向着莽拐子的后背敲了下来。
莽拐子舒服得嘴里直哼哼,渐渐地浑身瘫软下去,那只雄鹰貌似也渐渐失去了光泽,就在大家伙儿目瞪口呆的时候,席大海一个鲤鱼打挺,右手架起了莽拐子,用力卡住了他的脖子,左手抓起案子上的盒子炮,顶在莽拐子的太阳穴上,嘴里大喊一声:“都他妈把枪放下。”
那帮山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莽拐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刚想使劲,却发现自己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席大海摆布。莽拐子赤条条地被卡住脖子,活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野狗,嘴里不停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都把枪放下。”众山匪这才缓过神来,齐刷刷地扔掉了手里的枪。
5.峰回路转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骚动:“我们是筒子铺宪兵队,都别动。”原来,席大海刚才的耳语,是让席澈乘机去请救兵来支援。俗话说,“兵匪一家”,在筒子铺这一带,兵和匪历来是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官府虽然通缉莽拐子,其实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可今天情况不同了,去年,这支宪兵队为了能体面地参加袁世凯登基的庆贺仪式,在席大海的龙涎池里洗了个畅快,成了席大海的深交,现在通缉犯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管辖区,公然打宪兵队的脸,这还了得?
净华池里的山匪群龙无首,只得束手就擒,莽拐子更是浑身无力,被人抬了出去。谷家父子想脚底抹油,被席大海抓个正着,席大海拉着谷应天来到李会长面前说:“你敢把走廊尽头的单间打开,让大家瞧瞧吗?”
李会长明白了席大海的意思,带着几个人,砸开了所有单间的门。这些小房间,每一间都布置得一模一样,一个床榻,床榻中间一张方桌,乍一看,干净整洁,倒像个茶室。席大海说:“我要是没说错,你们净华池在这里暗中贩卖罂粟膏。谁都知道那个莽拐子在山里种植罂粟,你以他为靠山,还不就是借着净华池来卖罂粟膏?”谷应天反驳道:“莽拐子是我靠山不假,但光凭这么个单间,就说我贩卖罂粟膏,太草率了吧?”
席大海打量着单间,对李会长说:“要不是怕我坏了净华池罂粟膏的买卖,那个莽拐子会冒险前来威胁我?还有,当时我要求斗澡,他谷应天就显得很犹豫;当我说要在净华池比赛时,他更是要求三个月后才比,明显是想乘机清理痕迹,还请李会长明察。”
就在这时,席澈在一旁喊了起来:“李会长请看。”席澈这一喊,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席澈指着方桌桌腿的一侧说:“请看这里。”李会长上前摸了摸桌腿上的痕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刮下了一些木屑,放在纸上,用火点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阵青烟升起,李会长闻了闻,又让在场的人都闻了闻,这才对着谷应天说:“你还要狡辩吗?是不是要等莽拐子在宪兵队里把你供出来,你才知罪?”
说罢,李会长解释道:“吸食罂粟膏的人有个习惯,把罂粟膏填满烟管后,会用拇指挤按压实,然后罂粟膏的油脂会留在手指上,他们会习惯性地在桌腿上一抹,所以这就是证据。”话刚说完,谷应天的脑袋便垂了下去……
李会长上前握住席大海的手,说:“此次斗澡,斗出了大祸害,你席大海功不可没,只是那个莽拐子,功夫了得,你是怎么卡住他的?”
席澈也上前问道:“是啊,父亲,我记得你给我的清单上,最后一项涂改掉了,你说此次比赛用不到,那是什么?”
席大海笑着说:“是医馆里常用的穴位图。别以为咱们搓背的只是个干粗活的苦力,其实这敲背的过程中,全靠敲准了穴位,才能达到舒筋通络的效果,我只是敲击了莽拐子后背的几个重要穴位,才使得他浑身瘫软。我就凭着这门手艺,在一天一夜里,轻松敲完一个宪兵队的人啊!这可是要花几十年的工夫才能学会的手艺,三个月是不够的,所以我就把它涂去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李会长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个提议,把神推手作为咱们筒子铺的特色,向各地商会进行推广,也向世人证明,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千万不要小瞧了搓澡这门行当。”
从那以后,如果你是个北方人,冬天去澡堂子洗澡,一定会听到那一阵阵节奏欢快的敲打声,那不是在演奏乐器,而是搓澡师傅在给顾客敲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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