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乱枪里逃亡
大当家的黑眼罩已掉在地上,露出右边空洞的眼眶,而左边的眼睛血流不止,一看眼球也不见了,仿佛在雪白一片的月光中挖了两个窟窿。
那只眼球被躺着的那个尸首穿在指甲上,他指甲快有十厘米长,也不知被关了多久。鲁对倒是松了口气,没有眼睛的大当家,看起来顺眼多了。
刚才那一枪的回声,惊起无数山间飞鸟,不知是否鲁对的错觉,枪声似乎越来越响,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直到“轰”的一声炮响,那坐在地上的大当家猛地弹起:“敌人攻寨,敌人怎么会攻寨!”
山寨中炮声、呼喊声、厮杀声不停,顷刻间就已逼近了,只听隐约有人在高声大喊:“大当家,胡司令已攻上山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鲁对听出那是二当家志得意满的声音,大当家歇斯底里:“该死!该死!他竟敢出卖我,他也敢出卖我!”
就算以鲁对糊涂的脑瓜也想得明白,这定是二当家引人上山来的,二当家向来不服大当家,他有异心,几乎尽人皆知。
喊声越来越近,大当家仍如困兽咆哮,鲁对叫道:“大当家,咱们快走吧!”他不由分说背起大当家就往后门跑了。
“叛徒!叛徒!你们都是叛徒!”大当家不停捶打鲁对的肩膀,身后枪声、喊声越来越近,脚边的泥地里时不时蹿起一撮火苗,那是打歪的枪子儿。
“都是你!哨站少了,炮也少了,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二当家怎么会投靠胡司令?都是你!”
大当家语无伦次,状如疯魔,突然伸手勒住鲁对的脖子,鲁对半张脸涨得通红,胸口像着了火似的,但脚下仍然大步流星。这背着一个人跑步还是头一回,鲁对也正头一回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便连路边三块石头、一棵松树、五朵野花也没注意了。
渐渐地,大当家手松了、软了,声也小了、轻了,身后枪声、喊声愈来愈远,鲁对胸口又吸进一口湿凉的空气,“啊啊”放声大喊起来。
终于跑不动了,鲁对跌在一条溪旁,大当家也滚落下来,鲁对气喘吁吁地一看,大当家背后竟然中了两枪,难怪一路他越来越虚弱了。
“大当家,你没事儿吧?”
大当家已出气多进气少,神智迷离:“你、你干吗救我?”
鲁对尴尬一笑:“原来你只有‘一’只眼,我不喜欢你。可现在你没有眼睛了,我就不讨厌你了。而且你哥哥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没了就只剩他一个了,我可不想让你死啊!”
大当家咳出几口血,“咯咯”笑了:“是这样,是这样……寨里,那三个茅厕,中央被你填的那个,往后三尺,有东西留给你。”
鲁对不知所措,而大当家说完,似乎再也没力气了,不一会儿,脑袋一歪,嘴唇一抽,动也不动了。鲁对呢,只能一个人上路了。
说起来,胡司令不单单是攻了牛角山,他还来打长河镇了!就在他攻下牛角山的两天后,胡司令围了单家庄,还抓了对先生的老爹!
单家庄迎客厅里,胡司令满脸虬须,高坐在上,身边跟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副官,底下单庄主、鲁爹二人也坐在椅上,但抖抖索索,坐不踏实,只怕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要坐到地上了。
“单庄主,你要献给我的宝贝呢?”胡司令牛饮茶水。
单庄主咽着唾沫,道:“司、司令,宝贝给人抢走了,我跟你报告过的!”
“混账!”胡司令“啪”地一拍桌子,两个副官举枪一指,单庄主瘫坐在地。
“你他娘还想骗我?我刚刚得报,两天前牛角山的独眼龙一伙已经给我尽数灭了,搜遍整个寨子也没找到什么龙凤钗,你还想骗我?”
“司、司令!我真的没骗你啊!老鲁,你快把你那一半拿出来,快啊!帮我说说,老鲁!”
胡司令一抹胡子,道:“什么一半一半?”
鲁爹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一个副官走过去一把夺过,交给胡司令。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木盒里是半支钗子,不起眼,也不算精致,胡司令都没心思再看第二眼。
鲁爹哆哆嗦嗦地说:“司令,这是龙凤钗中的凤钗,要跟龙钗合在一起,才能显出精妙……”
“砰”,话未说完,木盒连同凤钗一并砸在鲁爹脑门上:“这他娘的叫凤钗?你他娘存心耍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单庄主,我出兵攻打牛角山,既费粮草又费弹药,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这可是你说什么龙凤钗是绝世宝贝的啊!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封了你的庄子,充作我的军饷!”
图穷匕见啊!单庄主手脚冰凉,胸闷至极。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军官:“司令,我们抓住一个闯庄的人,说想花钱买他们的命!”
“哦?带进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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