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牛康以来,素英没过过两天伸抖的日子,一家人的开销主要靠素英贩卖蔬菜、水果维持,牛康偶然也帮帮忙,但他的业务还是以打麻将、吃洒为主。好在喜从天降,政府扩建城市,开发房地产,把素英家几亩地征用了,房子也折迁了,得了一大笔钱——51万,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素英是苦惯了的人,一如既往地起早贪黑蹬着三轮车在菜市场进进出出。可牛康不同,十分得意,麻将越打越大,喝酒的档次也越来越高,甚而沾花惹草,风流快活起来,大有一日看尽雨城花的味道。素英多次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牛康。可牛康嫌她啰嗦,充耳不闻。女儿文芹要考大学了,素英不愿意大人的事影响孩子学习,只能一个人暗自垂泪。
一天,素英在市场上卖菜,见到牛康的狗朋友千哥,她老远就打招呼,说:“千哥今天买啥子菜?”千哥还没有走拢,就喊道:“你还要挣好多钱哦?你们才发了财,还有没有必要在这儿卖菜?你看康哥多会享受,日子过得多气派。”素英说:“他是烂子,你不要说了。买点啥子菜?”“还卖菜?”千哥说,“你家康哥都被花幺妹拐走了,还不去找一下。”
素英不怀疑,以牛康的品性与花幺妹有勾扯完全可能。以前牛康就纠缠过花幺妹,只是没有得手,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以前除了娃娃读书、家里开支,也没剩余的钱给牛康泼撒,想得开一点就是当没有牛康这个人;现在牛康有钱在手,不得不留个心眼,加以提防。近来牛康的情况有点不同,半夜回家也不像往常都是酒气冲天。细心的素英还发现牛康的钥匙串上多了一把不是自家屋里用的钥匙。几天来,素英早早收了摊子,到麻将馆找牛康。一次也没找到,到是碰到了千哥。千哥悄悄告诉素英,牛康在花幺妹的屋里,并指了花幺妹的住处。
不要以为千哥是好心肠,千哥也是烂人一个,他是以赌为生的,他有出老千的绝技,花幺妹是他出老千的搭档,也是她的相好。近来花幺妹套上了牛康,冷了千哥,千哥心里不自在,故意让素英去把花幺妹与牛康的事搅黄。这个花幺妹也非等闲之辈,是离了婚的单身女,三十岁左右,依然春色不减,容貌标致,性情风流;也是在小城各处麻将馆出入的赌场高手,更是勾引各色赌徒的情场高手。她吸引男人的本事很不一般,会整些稀奇古怪的药帮助男人雄伟持久,使之沉迷忘返、不能自拨。正直点的人称她是花幺妹,像千哥、牛康之流的烂人实际上称她是花妖妹。
牛康是饿了多年没沾到腥味的傻猫,花妖妹略施小技,就让他云天雾地,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短短不足两个月五六万块就奉献出去了。素英不能确切知道牛康到底奉献了多少,但相信千哥说的——花妖妹吃肉是喂不饱的,要吸血!素英没有一个时候不心焦,哭哭啼啼地劝过牛康几回,但毫无效果。
素英料定牛康多出的那把钥匙是开花妖妹的门的,悄悄配了一把。潜伏几次,终于瞟准了机会,准备来个捉奸拿双。轻轻开门进去,发现两个人正在行于飞之乐。便抓扫把,边冲过去边骂:“烂婆娘,不要脸,偷我的男人!”花妖妹翻身而起,不等素英开打,站在床上光脚板猛地飞起一脚,正中素英心窝。素英顿时痛得丢了扫把,双手捂着胸口蹲了下去,感到喉咙里有股又腥又咸的东西。花妹边穿衣裤边骂道:“你这个老婆娘,黄脸婆,守不住你的男人,跑到我这里来是瞎闹。踢死你背时。”花妖妹捡起扫把又要打人,牛康忙劝,拉了她一把。花妖妹趁机撒起泼,吼道:“你两口子伙起欺负我。不要给老子装,你就是死在这儿,我也不怕。”素英忍着痛,狠狠说道:“我死了变鬼,也放不过你。”牛康没说话,见素英伤得不轻,扶起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