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几位同事下乡慰问一位贫困学生。
这次帮扶的对象是个农家孩子,今年以高分考取某所名牌大学,但家境贫寒,即将开学仍未筹齐学费,险入困境。他的父亲年过花甲,穷的直到40岁才成家,他幼年时,命运又遭变故母亲患上了精神病,一天到晚疯疯癫癫。
全家经济拮据,老父亲在附近工地做小工维持生计,每天仅得20元既要供他上学,还要为妻子求医问药。如今,交上万元学费迫在眉睫,毫无办法!
那位学生早在路口迎接,见我们的到来,笑着一一问好。他瘦黝黑,但眼神闪亮,穿着短促的衬衫,但毫无拘泥之态。他的父亲赶紧用袖子擦拭凳,笨拙地请我们坐。他的母亲则一直靠着门框,咧着嘴傻傻地笑。
他的小屋比我想像的更为简陋,墙面的石灰粉已经纷纷脱落,阳光透过砖缝射进屋里,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留下斑斑影子。两间小屋,一间是灶房,仅有寒碜的板凳;另一间是卧室,挤放着两张床,被褥旧的发黄,床单也早破了,露出黄黑的棉絮。
床边就是破旧的书桌,但桌上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放着几摞书本。
来的路上我就在想,生活如此不辛的家庭,这孩子该是愁眉不展吧!平日里,他肯定怨天尤人,茫然无助甚至痛哭流涕吧!可是很奇怪,在他家半小时之多,他始终精神爽朗,言谈自信,时长发出清脆的小声,给这个沉闷的屋子带来了生机。
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问这个青年;“你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真的不曾埋怨老天吗?我们给你筹措的学费也不够,到开学还未凑齐,也许不得不放弃读书......”
惊奇的看了我一眼,笑了,认真地说;“我不会埋怨,只会感激。我爸爸很爱我,为了这个家,他每天早出晚归,尽着他最大的努力。我母亲有病,常和左邻右舍争吵,别人都劝不住,只要我一喊她,她就会乖乖地和我回家。我知道,那是因为她也爱我,这家庭虽然穷困,但很温暖,我有又什么理由去埋怨呢?”
我恍然大悟。能感受这样的爱,当然会宽容命运的不公,会看出简陋背后美,会抹掉一切的不辛,挺起胸膛昂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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