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理发的人中,清朝皇帝的头是最难剃的。
清朝皇帝剃头有一定的日期,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就是皇帝剃头的日子,遇有大的庆典,另有加差。剃头时的讲究也特别多,例如剃头的时间要选在太阳升到东南角时,意为:如日之升。清宫还特别给为皇帝剃头的人定了几条硬性戒律:剃头师每次当差,进宫时必须经过检查,脱掉自己的衣服,换上皇家特制的服装,然后被太监领到皇帝面前叩头,请刀子。皇帝专用的剃头刀用一个檀木盒盛着,外套黄云龙套,由皇帝的侍卫捧到剃头师手上。在给皇帝剃头过程中,侍卫站在旁边要死死地盯着剃头师拿刀的手。
宫里还规定,剃头师只许用右手持刀挨着皇上的头皮,绝不允许用左手按皇上的任何部位。也就是说,右手要悬空干活,左臂下垂不能动。若用手捏了龙头,那就是犯下了大罪。如果给皇帝剃头时不小心割个刀口,流一点血,立刻交给内务府慎刑司拷打。无论给皇帝剃头还是刮脸,只许顺刮,不许逆刮。剃头师要屏住呼吸,绝不许向皇上头上喷秽气。可以说,凡是给皇帝剃头的人,每次当差都要吓得战战兢兢,一不留神就会大祸临头。每剃一次头下来,两条腿都会发软,几天也缓不过劲来。当然,如果皇帝满意,给剃头师的赏钱也相当多。
可见,给皇帝剃头要有高超的技艺,这样的技艺是经过勤学苦练才得来的。《宫女谈往录》里说:“他们和翰林院的老爷们是一样的。翰林院的老爷们要三年一大考,为了使课艺不生疏,一天也不能放弃写白折子(用白宣纸叠成的折子,练小楷用),怕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眼花了,手颤了。剃头也是一样,一天不练就手发颤,眼发花,所以春冬时在自己的胳臂上练,手背上练。右手持刀,把左臂上的汗毛,全部刮光,日久天长,左臂的皮肤显得特别粗糙。夏秋时节,就在冬瓜皮上练,刚一下来的冬瓜蛋子,浑身是毛,用左手一托,右手去剃,两个手都不颤,那是真功夫。有时剃完一个冬瓜蛋子,满脸流汗。”
可见在皇帝跟前当差,实在不易。
选自《文史博览》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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