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南北群英 NO.177
589年正月20日,十万陈军仓促出动,在白土冈(今南京城东的一处高地)以西摆出了长达二十里的一字长蛇阵,由南到北依次是鲁广达、任忠、樊毅、孔范、萧摩诃。
按照杨广事先的部署,贺若弼不能擅自出击,而应该要在钟山待命,等韩擒虎和隋军主力到来后再与陈军决战。
但立功心切的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他觉得,陈军人数虽多,但其阵型,却像半老徐娘某个部位的肉一样松,像流水账的文章一样散,像台风吹过的稻草堆一样乱,缺乏统一指挥,首尾不相顾,很容易被各个击破。只要击垮了这支陈军主力,自己就可以赶在韩擒虎之前,率先攻入建康城,活捉陈后主,立下旷世奇功,赢得千古美名!
想到这里,他一声令下,亲自率八千将士冲下白土冈,直扑陈军最南面的鲁广达部。
贺若弼之所以选择鲁广达为突破口,是有原因的。
鲁广达的两个儿子已经投降了隋军,他认为鲁广达投鼠忌器,应该不会太卖力地抵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鲁广达率部死战,极为骁勇,连续四次击退了隋军的进攻。
隋军死伤惨重,却毫无进展。
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后,贺若弼只得点燃山下的灌木丛,在烟幕的掩护下仓皇撤退。
阵地上黑雾弥漫,黑烟蔽日,陈军根本看不清隋军的动向,便放弃了追击,抢着去割隋军的人头,好回去领赏。
一时间陈军乱成了一团。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贺若弼如手术刀一般犀利的眼睛。
机会来了。
他立即下令再次向陈军发起猛攻。
经过仔细的观察,这次他把进攻的矛头对准了孔范。
靠假发包装成满头秀发的瘌痢头,遇到八级大风就会露出难看的瘌痢头;靠吹牛包装成文武全才的孬种孔范,遇到敌军的进攻就显出了自己的孬种本色。
看到如狼似虎的隋军朝自己猛扑过来,孔范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拨转马头,狼狈逃跑。
主将不战而逃,部下哪里还有战意?
在隋军的猛烈冲击下,孔范的部队一触即溃,一败涂地。
兵败如山倒,山倒会波及周围,与孔范相邻的萧摩诃所部也受到了影响——被败兵和隋军冲乱,纷纷溃散。
萧摩诃虽然勇猛,但毕竟已年近六旬,宝刀已老,人老力衰,就像六十岁的前拳击世界冠军肯定难敌正当盛年的亚洲冠军一样,英雄迟暮的萧摩诃这一战竟然被隋将员明生擒!
看到孔范和萧摩诃两军败了,其余的陈军也失去了斗志,全都四散奔逃。
只有鲁广达还在率部与贺若弼苦战不已。
败退下来的任忠立即逃入台城,谒见陈后主:陛下好自为之吧,臣已经无能为力了!
陈后主赶紧拿出两把黄金给他,让他重整败兵,做最后一搏。
任忠慷慨激昂地说:陛下放心,臣马上就去准备船只,一定以死护送您去上游!
陈后主连忙让他出去布置,同时赶紧令宫女为他准备行装。
然而,他等了很久,度秒如年,坐立不安,望眼欲穿,等来的却是隋将韩擒虎。
这是怎么回事呢?
就像我们村的任美丽一点也不美丽一样,任忠一点也不忠。
眼见大势已去,他马上产生了投降隋军的念头,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赶到宫中,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皇帝,让他老老实实地呆在宫中,哪儿也不要去。
他要卖主求荣——把陈后主献给隋军,为新主立一件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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