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红的学艺之初
倪大红父母都是哈尔滨话剧团演员,但他们认为,倪大红没有一张当时流行的“红卫兵”的脸,一直不鼓励儿子去当演员。他们对倪大红说:“你这个模样怎么可以做演员。”父母希望他能有一技之长,“哪怕做个电工,木匠。”倪大红但倪大红自小就想当一名演员。“也许我的骨子里流淌着父母的文艺基因,我就喜欢做这个,也觉得能够做这个。”带着这个梦想,上完高中后,16岁的倪大红下乡到了大庆附近的安达农场。他一度成为一名马车夫。在这期间,他差一点去了空军成为一名军人,但因为政审不合格而失之交臂。 1982年,倪大红曾经去长春考点报考上戏。“初试就被刷了下来,当时特别不好意思进家门。”但倪大红根本没有灰心,他觉得迟早会考上戏剧学院的,如果实在不行,就考哈尔滨话剧院的学员班。他的这种执著着实让他的父母感动,他们觉得不管孩子能否实现理想,也要全力以赴支持他。父亲亲自为他辅导朗诵。倪大红说,“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直到现在,我创造的每一个角色在和观众见面的同时,母亲也会把她的感受反馈给我。”1982年,倪大红考上了中戏表演系,成为朱彤、张光北、何政军、王超、张山、林波等人的同学。
据说,在是否录取倪大红的问题上,中戏方面有过争议。因为相对其他演员来说,倪大红的年龄偏大,此时已经22岁了,长相不是那么“标准”,嗓音、形体似乎都不太好。但最终倪大红幸运地被录取了。
进入中戏后,倪大红也不是那么自信。一是有父母的否定在先,二是同班同学个个帅哥靓妹。倪大红以“笨鸟先飞”的姿态,比其他同学更加刻苦,同时把以前爱好阅读世界名著的习惯延续了下去,他先后阅读了《基督山伯爵》、《三个火枪手》等一系列作品。
倪大红导演谢晋的出现把倪大红残存的自卑扫荡得干干净净。1983年的一天,倪大红刚刚上完形体课,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一切,被坐在不远处车里的谢晋的副导演看在眼里。车里还坐着已经和谢晋合作过《牧马人》的丛珊,中戏表演系80级学生。几天后,丛珊到宿舍找到倪大红,说让他去一趟谢晋《高山下的花环》剧组。倪大红就来到新街口的北京军区招待所剧组所在地试戏。倪大红要试的角色是《高山下的花环》中的战士段雨国。段雨国是个城市兵,他瞧不起吕晓禾演的农村兵梁三喜,而喜欢唐国强演的高干子弟赵蒙生,但最终在炮火洗礼中成长。 这部戏在云南河口拍摄,当时战争尚未结束,专门有一个连的战士跟着保护并参与拍摄。倪大红跟着剧组拍摄了五个月,收获了700元报酬的同时也收获了自信。
倪大红的话剧生涯
1986年,倪大红中戏毕业分配到了中央实验话剧院(现为国家话剧院)。先是龙套,接着是配角,他总是兢兢业业。然而质朴甚至笨拙的表面无法掩饰其灵光一现的才情。渐渐地,他被剧院的前辈看作是最具潜质的演员。《哈姆雷特》海报1990年,就读中戏不久的陈建斌去北京电影学院看了林兆华执导的《哈姆雷特》,演篡权国王的倪大红让他为之折服。2007年1月28日,已经是名满天下的陈建斌告诉记者:“我认为那版的《哈姆雷特》是迄今中国最好的《哈姆雷特》,濮存昕也是最好的状态,大红哥也是最好的状态。我说的那版还不是到了人艺后再演的。那版是非常质朴的,舞台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理发馆用的椅子,最后结尾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充满了诗意。” 演完《哈姆莱特》,倪大红回到国家话剧院,他突然有了一种开窍的感觉。“那段时间我演了几个角色,熟悉了话剧舞台,演过了林兆华的戏之后,在创作上有了自己的想法,感觉自己渐渐开窍了。”这些想法是,他不再照本宣科地去完成角色,可以让角色有所变化;在完成角色的时候,他可以去颠覆以往的常规的表现手法。“好多话剧,如果按照常规的演法,就很没有意思。我想颠覆常规,使之具有一种质感、乖张的风格。在表演上追求感受到的随意的东西,今天和昨天的表演,几乎都不一样,经常有一些临场发挥的东西。”他的探索得到了剧院的认可。
《生死场》中饰龙二
1994年,倪大红在孟京辉执导的话剧《阳台》中演一位警察局长,他对孟京辉说,我想把手一直放到裤兜里,不拿出来。孟京辉同意了倪大红的想法。
给倪大红带来更多荣誉的是1999年田沁鑫执导的话剧《生死场》。《生死场》根据现代作家萧红的同名小说改编,在剧中,倪大红主演农民二里半。这个佝偻着个腰,略微圈着腿,总是揣着手的"二里半",让倪大红获得了梅花奖和文华奖。陈建斌认为:“二里半是中国话剧舞台上罕见的艺术形象”。
倪大红认为,他更喜欢《赵氏孤儿》。“《赵氏孤儿》的故事可能家喻户晓,我在剧中主演程婴,我不是用眼泪在演,而是用心血在演。为什么我那么喜欢程婴呢,因为他背负了那么多年的骂名,甚至把自己的孩子都给捐献出去了。”在现场看过话剧的记者杭程这样描述倪大红的表演:“看《赵氏孤儿》中的倪大红,不可能不为之所动。最令人动情的是倪大红饰演的程婴最后的死,倪大红喊着‘愧对’跪着踉跄几步倒在孤儿的怀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便直刺人心。记者实在没有想到倪大红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处理程婴之死,一个忍辱负重的大贤大良却喊着‘愧对’死去,而且是在一种踉跄的局促的行动之中。”陈建斌认为:“从二里半到程婴我觉得有一个上升的过程,他这个人其实外在的东西少,把他放在人物的内心里,这样更难。”2009年加盟《三枪拍案惊奇》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