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湖州一带尽管已遭受数年蝗灾,可官府征赋仍旧不变,县学里的一干学子早就忍受不住了,他们私下里议好了,要向知府衙门上书,请求减免赋税,让老百姓有个活路。这帮学子们商量已定,于是拟就了请愿状子,又推选能言善辩的吴能彬领头的三个人,瞒着先生,悄悄地去了知府衙门。
这天一早,先生照例来到学堂授课,一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三个学生,顿时大为光火,一个劲儿地追问这几个人的去向。学生们当然不肯说,先生恼了,把《论语》重重地往桌上一掼,气冲冲地走了。
先生一走,学堂里就乱成一团糟,你一言他一语地说应该把真
学生们吵了半天,也不见先生回来,于是一个个都夹着书,回到住处去了。赵应呢,还是守在学堂里看书。这时,学堂对面的住户家中走出来一个婷婷袅袅的女子,她梳着髻子,髻子插着一根好看的凤钗,走进了学堂,她一眼就瞅见空旷的教室里,只有赵应一个人。于是,那女子道了个万福,向赵应说道:“秀才小哥,我家的晾衣杆落到天井里去了,能否帮我一把,把那杆子收上来?”
赵应抬起头来,正遇着那女子好看的眼睛,赵应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根。“这,这,这,好,好,好啊。”
那女子没想到赵应会是个口吃,愣了愣,抿着嘴笑道:“那就谢谢你了。”说着,又施了一个礼。
赵应跟着女子来到了对面,帮着那女子拾起了晾衣杆,那女子从家里拿了块西瓜,硬塞到赵应的手中。
赵应忙不迭地摆手:“不,不,我,我不。”那女子又是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对了,你说话的时候别急,慢慢说。谢谢你了。”
赵应只得收下了西瓜,回到学堂里,他那颗心扑通扑通地一阵乱跳。内向的赵应平时一个朋友也没有,除了自己家人之外,更是没有和一个女子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他就像是做了贼一样,脸红红的,虽然手还握着书本,可眼睛里哪里还看得下一个字。
赵应万没想到他这一趟出门,会遇上弥天大祸。等到了晌午时分,赵
这几句话如同睛天霹雳,一下子把赵应震呆了。还没等他开口,那两名官差已把枷锁往他脖上一套,喝道:“陈家小娘子在自己家天井处被人杀了,你有最大的嫌疑,如今又有人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赵应连忙分辩:“不,不,不,我,我,我没。”
其中一个官差哈哈大笑:“瞧你这个德性,一定是见色起心,意图不轨了。你看看你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呢。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吗?”
赵应低头一看,身上浅白绸衫上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些西瓜汁液,不由得嚷了起来,“不,这,这是西,西瓜。”
赵应被带到知府衙门,知府这个时候正在生闷气呢,县学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上门请愿,要求减免赋税的事儿刚过去,现在又出了县学里的一个秀才涉嫌杀人。知府随便问了几句,又录了几个街坊的口供,立即判决道:“陈家苦主,在街前开当铺,娘子刘氏在家中洗衣浆布,孰料县学秀才赵应色胆包天,经久旁观,窥伺机会,擅入陈家,意图不轨,刘氏烈女,抵死不从,赵应用晾衣竹竿行凶,破胸而入,刺死刘氏,拟于秋后问斩。”
赵应大喊冤枉,可他越是着急,说起话来越是结巴。知府实在不耐烦了,指着那杆血糊糊的晾衣竿末端尖梢问道:“这竿你可碰过?”赵应点头称是。
知府又问:“你可曾踏入刘氏家门?”赵应又点头说对。
知府不再问了,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把赵应关进死牢。
杀人的当然不是赵应。上午吴能彬等人进了知府衙门,刚把请愿状子递上去,呈给知府,知府就勃然大怒,骂道:“你们这帮秀才,委实不知好歹。县学每年都由本府支付一定银两供尔等读书,尔等不求上进,反而对本府治下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