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董农又叹了一口气,半晌才又续道:“成亲之时是在小人家里办的,我从未见过这个妹夫的家人,听他说是从小死了父母,又无兄弟姐妹,我们便收留了他。刚开始小人这个妹夫倒还不错,可是有一天晚上,他趁小人外出,半夜里摸进小人的房里,把小人的娘子给奸污了。被老父发现,气得他老人家追着他打,惊动了所有人,他却跑得不知所踪了。得知此事小人气坏了,却也找不到他。不想三天后他竟回来了。”说到这里,石董农瑟瑟发抖,显得仍有余悸。石董农突然又跪下,不住的求鲁子荣千万要帮他。鲁子荣禁不住怜悯起他来,偏生他又爱打抱不平,宽慰石董农道:“这等奸人妻妾,杀害人命的恶贼,洒家若是见到他,就一锤打死了他,董农兄弟,这狗贼现在何处?”
石董农磕头道:“大侠果真救我,小人感激不尽,只是他却也难对付,他可是只妖怪。他长了颗龙的头,腰有水桶般大,可怕极了!”鲁子荣见他惶恐,知道他这个妹夫是个龙精,便道:“我还道是何狠恶的凶徒,原来是个龙妖,洒家也曾遇到个虎怪,被洒家一锤打死了,这个龙妖,也未必禁得住洒家的铁锤。”石董农见他所言非虚,心里踏实,又道:“这个妖怪回来时,便踹开了我家的门,进来便一把抓住小人的媳妇,我见他凶狠,便去厨里拿了菜刀砍他,我家人也把他围住了。他却一下子现出原形,龙头粼身,张牙舞爪,胆小的都被他吓得晕死过去,小人当时心中害怕,几欲惊死。他一把抓起老父老母,便吞进肚子里去了,他把小人和小人的兄长绑在柱子上,便把我媳妇,嫂子,妹妹又奸淫了一遍后便弄阵风把我们摄到他的洞府里了。他把小人和兄长的魂魄摄了出来,把我压在此处,兄长却不知被他压在何处了。他每个月都来这里一次,当着小人的面奸辱我的媳妇,淫笑不止,完事后便又掳了小人媳妇回去了。小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却苦于无法脱身。”鲁子荣跳将起来,一拳打塌了半壁土墙,厉声骂道:“这狗贼如此荒淫无耻,他在何处,我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免得他如此作恶横行。”石董农道:“他住在东北七十里外的坪顶山的一口水井里,水井旁边有座龙雕。苦于小人被他镇压在此,无法离去,大侠若是除去这龙妖,便能解救小人和我的家人,使他们不再受那恶龙的欺辱折磨了。小人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公的恩德。”鲁子荣道:“你在此坐地,我这就去打杀了这畜生。”鲁子荣扛起铁锤,把行礼留在此处保管,大踏步地去了。
鲁子荣一个呼噜,醒坐起来,见天己亮了,却道原来是做了场梦,正待伸个懒腰,突然发现旁边的土墙竟然塌塌。鲁子荣道是自己在梦中真的打塌了这土墙,回想梦中之事却是真的,当下收拾行李,拿了铁锤便向坪顶山走去。
行至半晌,远远见前面有个小小集市,鲁子荣走了过去,找了间酒店坐了。小二哥忙过来招呼倒茶,鲁子荣要了十斤酒,三斤熟牛肉。酒喝得精光,牛肉也不剩了,鲁子荣结帐正待要走,向小二哥问:“小二哥,此处离坪顶山尚有多远?”小二哥听见,打了个跌,忙连摆摆手:“客官要处坪顶山,那可万万去不得!那里有妖怪。”鲁子荣道:“可是有个龙妖?洒家正是去收拾它来。”小二道:“万万去不得,这妖怪可厉害了,时时出来为害附近百姓,人们都害怕它,晚上更是闭门闭户。客官,想必您是受人所托,想去降伏这妖怪?却可去不得,没得白白送了自家性命”鲁子荣哼了一声,道:“这该死的畜生,为祸乡里,杀人性命,洒家寻着了它,把它抽筋剥骨。”拿了铁锤行礼,正待要去,掌柜也来拦道:“我看客官虽有一身好本事,但人岂能比得了妖怪?没得给它吃了,我劝客官打消这主意罢!”鲁子荣却不理会,径直走了,酒店里的人都摇了摇头,只觉天下至蠢之人莫过如此。
太阳斜下,远远望见一座高山,直拔而起,峭壁难攀,郁郁有黑气生出,鲁子荣心想这就是坪顶山了,撂了撂铁锤,大踏步走将过去。其实太阳余辉己尽,到处都是乌鸦啊啊而鸣,甚是荒凉。离坪顶山越近,越闻到阵阵恶臭。这时晚风吹来,酒力挥发上来,鲁子荣只觉燥热无比,刚又踏上一步,突然一脚踩空,身体扑将出去,正要跌倒,急忙一侧身,却还是掉入了一条溪水当中。只觉得一阵清凉,鲁子荣腾了几下,觉得畅快无比,才从溪水中走上岸来,放下铁锤和湿答答的行李,正待坐下休息一会,忽听见背后有人叫了声“壮士”。鲁子荣跳转身来,只见一个身穿青布衣,矮小瘦弱的老头,稀稀疏疏的胡子己然全白,手里撑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瞧着自己,心里不禁有气,正想斥他几句,但转念一想:“这老头竟敢夜晚在这坪顶山脚,不是妖怪便是鬼魂。”突然想起,厉声道:“你这老儿可识得这山上龙妖?可和他有什么关系?”青衣老头见他问话,慌忙答道:“壮士休要起疑,老儿我是这坪顶山的山神,今见壮士来此,特来相见,壮士莫要怪老儿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