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关中渭河北岸的程家村有个泥瓦匠姓程名根柱。程根柱从小没了爹,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的。程根柱长大成人后感念母亲独自一人把他养大不容易,对母亲特别孝顺,是当地出了名的孝子。
俗话说,家有良田万顷,不如薄艺在身。程根柱10岁那一年娘就让他拜当地有名的泥瓦匠为师,学习砌墙、盖房的手艺。由于程根柱刻苦好学,很快就把师傅的手艺全都学到手。
这一年春天,程根柱的母亲不幸患病,上吐下泻,两头放花,程根柱忙前忙后地侍候在母亲身边。恰在此时,邻村一位姓赵的财主请程根柱给他家盖房子,程根巧回答说,再怎么也得等我娘病情好转后再去盖房。赵财主非常感动,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母亲的病痊愈后,程根柱如约来到赵财主家盖房。赵财主念他手艺好,又是个孝子,对他格外热情,顿顿饭都少不了鸡鸭鱼肉。程根柱心里高兴,干起活来格外用心。可是有一天吃午饭时,程根柱无意中发现主人给他上的鸡肉里没有一块鸡大腿。初时他并未在意,可后来留神观察,这才发现主人给他上的鸡肉里从来就没有过鸡大腿。程根柱不由心里暗暗生气:哼!名义上说是给我顿顿有鸡,可肉最多的鸡大腿全都让他家人吃了,我只能啃鸡骨头,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他越想越生气,就想治治赵财主。
过去,工匠们为了生存,大都有一手应付主人的绝活。就拿泥瓦匠来说,主人如果对他招待地非常好,泥瓦匠想要报答主人,立木时就会在房屋正中间的檩条下压一枚铜钱。据说有了这枚铜钱这家人从此便会发大财,日子越过越红火,直到今天关中农村人盖房立木时依然在檩条下要压一枚硬币。如果主人对他不好,立木这一天,他会悄悄在檩条下压一个小纸人。据说有了这个小纸人,这户人家盖完新房不久就要死人。等等。
此刻,程根柱就想用师傅传授给的办法治治赵财主。当然赵财主虽说没给他上鸡大腿,可毕竟人家顿顿有鸡肉给他吃,所以千万不能在檩条下压小纸人。于是,程根柱暗中做了个手推小车的小泥人,立木这一天悄悄地放在了檩条的缝隙里。师傅曾经告诉他说,这个小泥人会把主人家的财富一车一车地推走,这家人的日子因此就会慢慢变穷。
新房完工的这一天,赵财主先给程根柱付了工钱,然后又拿出一个瓷坛子,递给程根柱说:“程师傅,你娘年纪大了,又大病初愈,应该好好补养补养身子。我知道你是个孝子,每次吃饭都把好吃的留给你娘,所以这几天给你上鸡肉时我把鸡大腿会都给你娘留下,放在这个坛子里。今天你把它带回去给你娘吃吧!”
程根柱闻言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赵财主。想着自己悄悄在屋脊上放的那个泥巴人要把赵财主家推穷,他的心里难受极了。可如果现在上去把小泥人扒出来吧,怪不好看的,只有想个破解之法才是。恰在这时,程根柱抬眼看到了院子里盖房剩下来的一堆砖头,心头不由一亮:我何不用这些剩余的砖头在正对着赵财主家大门的里面砌一堵墙,挡住推赵财主财富那个小泥人的出路,赵财主家不就穷不了了吗?
想到这里,他连忙接过坛子,告诉赵财主说:“非常感谢东家还惦记着俺娘,这样吧,我看您家这么大个院子,屋门直对着大门,街道上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屋里,实在有些不雅观,不如我们用剩下的砖在大门里边砌一道短短的矮墙,既不费事又挡住外面人的视线,东家觉得如何?”赵财主听罢连声称妙。
很快,一道七尺多高、三尺多宽的矮墙在正对大门约一丈之处砌好了。赵财主走出大门,来到大街上朝大门里一看,果然发现这堵墙又好看,又遮挡住了门户,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嘴上一个劲儿地直夸程根柱心眼好,手艺高!赵财主那里知道他越夸,程根柱心里越难受。他告别赵财主,端着坛子匆匆离开了赵财主家。
后来,人们见赵财主家的这道墙确实有很大用处,遂纷纷仿效,相沿成俗,直到今天。因为这道墙像一面镜子一样立在每家每户的大门里侧,故称“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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