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玉帝的邀请,如来稍做了一下安排就脚踏祥云,往天庭飞去。
正行间,忽然,狂风四起,阴云密布,天地失色……那些阴云扭曲着、翻腾着、旋转着,中间夹杂着咆哮声、呜咽声、悲鸣声。如来觉得全身一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些阴云渐渐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向西北方疾飞而去。
不好!要有异事发生。如来急忙驾云赶了上去。
那小球飞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猛然掉转方向,落了下去。如来也飞身下云,按小球坠落的方位寻去……
“这是什么东西,黑的如木炭一般!脸还‘拉’那么长,就象世人都欠他银子的样子。老天爷,我张生作的什么孽呀,盼了大半辈子竟然生出这样一个怪物。”一个男人的叫声传入如来耳中。
一个双手是血,脸色苍白的老妇人从如来眼前的小院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接了一辈子生,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
如来一听,径直向那家院里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老纳云游到此感到口喝,不知能否借碗水润润嗓子。”如来站在院里高声喊。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汉端着一碗水,从屋里走了出来。那老汉一声不哼,满脸都是愁容。
“施主,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如来试探着问。
“唉……我和妻子结婚四十几年,没有一儿半女。一年前我老伴竟然出现怀孕迹象,我还以为上天要可怜我们夫妇,要给我们送个孩子,让我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谁曾想盼了一年,竟然盼来个怪物!我张家也算是个知书达理的门弟,我张生更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造孽呀!”那老汉长叹一口气。
“老纳对医药和法术都稍有研究,让老纳看看如何?或许能有解救之法。”
听了如来的话,张生急忙转身开门,把如来请进屋里。
无怪张生唉声叹气,看着手里托着的婴儿,如来也觉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从头到脚都是清一色的乌色,脸上全是愁容。如来托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寒意慢慢沿着手臂向上而行。
“此子乃凝聚天地之间的悲、怒、阴、寒之气而生,一生都会被这四种邪气所困。最好的办法就是归入佛门,用佛法来化解他体内的邪气。不然此子定然会在世间惹起不小的事端。”如来放下婴儿,对张生说。
“我张某几代单传,张家的血脉全靠他了。他是我几十年的盼望,也是我今后生活的希望呀。高僧,你再想想别的法子吧。”张生一下跪在地上央求到。
“你我也算有缘吧,‘受人滴水恩,当以涌泉报’。你就到外面买两口大缸,里面装满水,在太阳下晒上七天。七天后,我会再来。”如来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二口大缸的水经过七天的曝晒,里面的水己经下去了大半。如来从怀里掏出二张纸符,拿在手里左右晃动,口里念念有词。那二张纸符在如来的晃动下,渐渐起了青烟,冒出火苗……等到那纸符燃尽,如来才把这些灰烬放在一口缸里。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二张纸符,如法泡制,把纸符的灰烬放在另外一口缸里。
“你去屋里采一点你妻子的血,然后和你的血混合,不用太多能写两个字就可以。”如来对张生说。
如来用张生夫妇的血,在一口缸上写了个“净”,在另外一口缸上写了个“静”。然后,一只手按住一个字,双眼微闭,口里说:“佛光普照渡有缘,劣根更须善心灌。净静二字融体内,悲怒阴寒皆斩断。”然后,如来缓缓收回双手,缸上那二个字,发出闪闪金光,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把这二缸里的水倒在一块,给那孩子连洗七七四十九天。”如来对张生说。
“高僧,我孩子到时就能好了吗?”
“此水采了七天的太阳之火,再加上你们夫妇二人的血和老纳施了法的二个字,连洗七七四十九天应会好了。能不能全愈,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来说,“你儿子起名了没有?”
“还没有,既然高僧救了他就请再给他起个名字吧?”张生夫妇同声说。
“既然如此,就叫尔乐吧。”如来笑笑说。
“多谢高僧。”张生夫妇急忙躬身施礼。
“高僧……”张生抬头才要请如来坐下,却发现眼前己没有如来的身影。张生夫妇这才知道遇到了神仙,急忙跪下来,向天空叩拜。
七七四十九天弹指而过,尔乐的身体变得红润、白皙,有了婴儿应有的肤色。但脸上的愁容还没有褪尽。既使这样,张生夫妇也是乐的嘴合不上了。
二
在张生夫妇精心照顾下,尔乐长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他天资聪明、心地善良、举止温雅,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整天一张苦瓜脸,从来没有笑过。张生夫妇知道儿子天生如此,就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儿子在这次乡试中得了头名,却没能得到应有的荣耀时,才意识到什么。经过四处打听,果然不出所料:知县大人嫌尔乐不会笑,就把他的第一名给挂了起来……
“不要说你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是给老爷抬个银山来,老爷我都不眨一下眼。”知县看着桌上的银子对尔乐说。
尔乐大气不喘地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别看尔乐吟诗作赋出口成章,但对于处理这些人情关系却是一窍不通。
“不过,我对名人字画很是喜爱。听说你父亲那里有本前朝书法真迹……你想不想参加省里的考试?”知县伸了伸脖子。
“当然想,还望大老爷成全。”尔乐急忙说。
“没问题!不过……”知县沉思了一会,又说:“直说了吧,有二条路:一条路,如果你父亲能割爱,把他珍藏的那本真迹送给我,我就让你参加省里的会试。这是捷径!”
“那是我父亲视如己命的东西,恕难从命。那还有一条呢?”尔乐一口就拒绝了知县的要求。
“还有一条就是你要在三天之内学会笑,还有三天就要把名单报上去了,你看着办。”知县丢下这句话就起身而去……
“练的如何了?明天我就要把名单报上去了。”知县让人把尔乐叫到县衙,不痛不痒地问。
尔乐没有作声,站在那里努力地想把脸上的肌肉调动起来。
“哟,还练呢。要不这样吧,我先把你的名报上去,你去参加考试。不要说老爷不给你机会。你别忘了,我能提你就能压你,你没事的时候多想想,如何来报答老爷。”知县对尔乐说。
“多谢老爷厚爱,学生一定考个好名次为老爷争光。”尔乐躬身施礼……
参加完省里的考试,尔乐更是呆在家里一心一意地练习着笑。
“张公子果然是满腹经论呀,没想到考了个第一名呀。”知县一见尔乐进了大堂就笑了。
“还要多谢大老爷给学生这个机会。”尔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脸上还是那副愁容。
“可是,如果要参加京试就要看你张公子有多大的诚心了。”知县又开始给尔乐作了提示。
“你放心,我一定能把笑练出来。”尔乐装作不懂。
“好呀,不知好歹,你回家练去吧。”知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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