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时的南皮,有一次连续两年大旱,颗粒无收,到了第二年,老百姓连草根树叶都吃光了,几乎每天都有饿死的人。
这个县的县令是位心里装着百姓的好官,写了奏折跟朝廷要救灾粮。奏折一级一级的送到朝廷,晋武帝看了有些生气,批了几个字,又一级一级的发回县令的手上。县令一看枇字:你南皮石家比朝廷还富,去跟他要!武帝批的这石家,就是南皮豪富石崇家。
县令知道石家富,头前几年,石崇跟人斗富,做了50里锦帐,搬出价值连城的数珠珊瑚树,,把晋武帝的舅舅斗得无地自容,铩羽而归。还有,花巨资为小妾绿珠修建了一座别墅花园,方圆几十里,遍植奇花异木,养满珍禽怪鱼,奇石堆出几座假山,还有百丈楼十丈阁,比皇家花园还气魄。县令还知道,石家有几个大粮库,有百年吃不完的粮食,还有几个钱库,有千年花不完的银子。可是他还知道,要让石崇拿粮拿钱救济百姓实在有点难。这石崇别看富,却是只铁公鸡,尤其对老百姓一毛不拔。不光一毛不拔,还抢劫老百姓,石崇的家资一大半都是抢劫来的。
可是为了老百姓能活命,县令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登了石家的门,先把武帝的枇字给石崇看了。石崇看后,第一反应,是一通嘿嘿地嘲笑。县令也只能把脸皮放厚了,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枇字也起了点作用,石崇给了一点,但只够百姓吃10来天的。
等百姓们再次断粮,县令只好再次登门,而石崇再也不拿了,托词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别处的富裕人家都不乐意,上次给了你粮食,他们就把我埋怨的够呛,我不好做人啊。县令不得不苦苦哀求,不给不走。石崇看看撵不走,打出去也觉得有失脸面,眼珠子转了半晌,就想了个损招,要让县令知难而退。他故意哼唧了一阵说,要不这样,你给我找个厨子做几样小菜,我给1千、不,我给5千两银子。还说,这就是为堵别人的嘴。
县令一听别提多高兴了,5千两银子买成粮食够全县百姓吃个把月呢,县令满口应允,并问是什么样的菜?石崇便故作清淡地说,就四个小菜,一个汤,就是一个炒虱子肝尖、一个熘蚂蚁腰花、一个爆跳蚤蹄筋、一个烹蚊子口条,一汤是藻花汤。
县令一听傻了,笑不出来了!
石崇一看县令的表情,能不明白吗,这是给吓住了,但又故意说,不用大盘儿,4两盘儿就行,藻花就是咱东边海里那海藻开的花。
县令再听,不是傻了,是蒙了。4两盘!海藻花!别说本地的厨子,全天下的厨子都做不出来,虱子肝蚂蚁肾跳蚤蹄筋蚊子舌头,到哪儿弄四两,还有那海藻,从来就没听人说过开花。县令只得摇摇头,又气又无奈地回了县衙。
县令回到县衙一说,衙役们也都很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这石崇财大气粗,家丁过千,他还是将军,手握重兵,连拦路抢掠这活都没人敢管,朝廷都无奈,小小的县衙还能怎么样,只有背后骂街的份了。
这个时候,县令的夫人进来了,喊了一声:“都别骂了,瞧你们这点出息!”没人骂了,大堂里鸦雀无声。县令憋不住了:“夫人,你什么意思?”夫人接上说:“什么意思,我就是告诉你们,要是世上没有的就没有办法了,可这虱子跳蚤蚂蚁蚊子海藻世上都有,兴许就有人会做。不会张贴告示,征召会做的厨子吗。”县令听后,寻思了一会儿,说得勒,死马当活马医,就按夫人说的,起草告示吧。很快一张征召会做“四菜一汤”的告示,贴在县衙大门口外了。许多人都来看,其中就有不少厨子,但看完都摇着头走了,有的也要骂上一句,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石崇也知道县令张贴告示征召厨子了,在家里嘿嘿地直乐,边乐还边骂县令是个蠢猪,他知道没有人能做得出他的四菜一汤。
可是就在第五日的头半晌,一个40多岁的汉子揭下了告示,并对守护的衙役说,他会做这四菜一汤。衙役一听,把他带进了县衙大堂,跟县令见了面。其实县令并没抱什么指望,问过姓名,又疑惑地问:“刘海,你真的会做那四菜一汤?”刘海点点头说:“大人,我会。”县令心里一振,眉头也舒展了许多。县令又让他说说怎么个做法?“大人,你放心,我真的会做。”刘海没做解释,可口气比上句还硬。县令听罢眉头又皱了起来,而且皱得更紧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展开了,说了声好,之后,带着刘海来到石崇的家,说厨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