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乾坤说真假,
云山雾罩道虚实。
——题记
书曰:凡记叙必有时、有处、有人、有事。余三者可变,唯人须定,固以“子虚”名之。
且说这日子虚迷迷糊糊正欲睡去,忽闻鼓乐之声大作,细觑之下,大槐国的仪仗早已罗列身前,悠悠然乘上车辇,飘忽忽来到一个所在。
定睛看,面前一妙龄女子。腰可盈尺,面如银盘,柳眉杏眼,朱唇若丹——煞是好看。只可惜但一开口,虽莺燕之音百啭,却吓出了子虚一身冷汗。
“敢闻君家弟兄几许,饷银若何,上可有父母承欢?”
“哦?莫不是在相亲?”
“呵呵,此女可伺君否?”话语间,一老妇人立于房间,“娶妻,娶妻,立身安家。此女谙于妇道,精于持家。娶之,必定子旺族安,齐眉偕老。”
“我的天哪!我是没福分消受的啦!”子虚暗想。“如此女子买回去作个拿钥匙的婢女尚可斟酌一二,夫人吗?免了!”
“告退!赎罪!”
没承想自是日起,这子虚却添了个没来由的心事:娶个老婆过日子。
承苍天顾念,那日的老妇人再诣子虚家门,口未张,脸却早已化作一朵桃花,只是难为了那遮不住的“旧社会”。
“呵呵,老妇几经辛苦,为君子再觅佳人,此乃百里挑一的好女儿啦!”
车马劳顿,子虚终于另相佳人。这一看竟也使子虚汗水淋淋,伸出的舌头不听指挥,那口水一个劲地滴落地上,打湿脚下一片土地:哈!美载,娇娃!那子虚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你道这女子容颜到底如何?且看:面似鸭蛋,倒比去皮鸭蛋嫩三分,眉如柳叶,柳叶何曾似其弯,鼻如悬胆,悬胆怎比此鼻秀,目似水晶,流连顾盼也生辉,印堂熠熠,婉若皓月当空,地阁秀秀,行云流水接柔肩。启朱唇,音轻而悦,语缠而绵。
恍惚间,一种不自在在子虚心底潜然而生,似乎感觉有一束无形的目光隐隐地罩在身上:莫非她通了天眼?一个启蒙稚子的阿姨怎么会有这等功力?
子虚相形之下而见己绌。龌龊!此等娇娃自知消受不起,再次告退,万不可玷污了脚下土地。
也算子虚有眼,“佳音”传来:怕配不上子虚。哈哈!好会说话!
光阴荏苒,一去经年。一而再,再而三,这子虚与那作伐的老妇也就熟而又熟了。一日,见那老妇自窗外招手频频,便知其故,遂尾其而去。
“哈哈!好一壮硕女子!好一副富态仪容!”子虚于第一时间心里“赞”道。
“何不往就君宅一顾?”
无奈!
囿于严慈之意,子虚亲操锅铲,瞬间一席馔馐布于台。顿时,唏嘘之声不止,吧唧之音绕梁。子虚暗皱眉头,相声先师刘大师宝瑞的单口段子盘旋耳际:乌鸦按屎不抬头。不雅!实在是不雅!进餐之时如何会有此等不雅念头?
如此以往,难道不是“人远刀俎,我为鱼肉”了吗?不敬得很,篡改了老祖宗的章句。
结果自然可知。
唉!娶个老婆过日子怎么这么难!?
老天弄人,偏赶上天崩地裂一场祸,子虚也看淡了:娶个老婆过日子吧!
于是,躲灾之余子虚又多了份责任:时时去看顾那未过门的媳妇,时时去陪伴她消磨夜晚的散步聊天,时时去应招未来老丈人的呼唤,......
咳!为什么非要娶个老婆过日子?现在倒好,年纪轻轻的总是腰算腿痛的,连撒泡尿的工夫都没有了!
猛然醒来,尿憋的,老婆在身边睡得正酣,那招人喜欢的半大猫正枕在子虚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