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有句老话:“若要夫妻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这句话源出于梁山伯祝英台情重义深,结成夫妻,白头到老的故事。
话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在杭城读书,同窗同桌,同宿三载,形影不离,真是情同手足,两心相印。三年学业完成,两人恋恋不舍。在十八里相送中更体现出梁山伯忠厚诚实的天性。祝英台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女扮男装的真情,以种种暗喻透露出来,临别亲口把终身相托,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梁山伯,叫心爱的梁哥哥快托媒人来求亲。可惜梁山伯实在厚道有余,心里满意,口里不敢直截了当应允。其实祝英台小名“九妹”,又称“九娘”(祝九娘),父亲祝员外共生有八男一女,老夫人因生男育女太多,身体更见衰弱,终于在产下小九妹后虚疾而逝,祝英台八位哥哥是:英杰、英勇、英文、英武、英耀、英辉、英富、英贵。祝英台从小由大哥英杰和嫂嫂阮氏抚育长大,由于是八位兄长一九妹,合家上下对祝英台更见疼爱异常,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要怎样就怎样,加上从小就和哥哥们混在一起,造成了祝英台许多男子汉的性格。她常玩女扮男装的把戏,把哥的衣服拿来一穿。不要说是陌生的梁山伯看不出来,连平时最宠爱自己小女儿的祝员外也时常被瞒过了。
且说祝员外在英台杭城读书之时,已收了马家马太守的聘礼,把祝英台许配给了马文才。祝英台回家后听说此事,任凭老父百般劝说,宁死不从马家,心中只有一个梁山伯,到后来甚至不吃不喝不下楼,在床上长卧不起,按现在话来讲,“进行绝食斗争了”,急得祝员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八位兄长眼看平时最疼爱的小九妹日益消瘦,而对她和梁山伯三载同窗的情义虽都非常同情,但父母之命难违,并畏惧于马太守的势力权威,而迎亲的日子又一天一天地近起来,都急得拍手跺脚,只会叫“怎么办,怎么办?”八个兄弟中要算老三英文机智过人,神机妙算。眼睛一眨,计谋一百,脑袋一侧,对众兄弟一阵细言密语,听得老大不住点头,连声说:“好!好!”众兄弟也都连声称“好”。都说既可解老父急难,又可遂小妹心愿,也不怕马家纠缠。因此大家互相叮嘱,千万要小心行事,不可露出蛛丝马脚来。于是大家按分工各行其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马家迎亲日子已经来到。马文才骑着高头白马,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前来迎亲,祝府上下张灯结彩,鞭炮连天,好不热闹。祝英台早已进食,身体也已复原,由伴娘扶着,穿大红礼服来到厅上,但就是不肯上轿。慌得祝员外连连催促,八位兄嫂齐都劝说,祝英台抬头望见老父亲和那马文才一副着急样子,心中早打好主意。即提出:“既然你们苦苦逼我,要我上轿,但需依我三个条件,否则至死不嫁。”祝员外和马文才连声说:“什么条件?快讲!快讲!”祝英台不慌不忙提出:“第一,大家都知悉,我和梁兄杭城共读,义结金兰,他因我嫁马家已一命夭亡,坟墓造在高桥姚江边,正好是我航船路过的地方,我要下船到梁兄坟前祭奠一番。第二条,在我下船祭奠时,要脱下大红吉服,换上白衣素服。,第三条,我在梁兄坟前祭奠时要哭诉几句久闷心中的知心话,马家任何人都不得近前偷听,都要离我远远的,由我八位兄长陪祭。上述三条若不答应,奴只有性命一条,死在你们面前”。这些话讲得一钉一板。,到此地步,众人都知祝英台的性格,说得出做得到的。马文才开口道:“英台妹定要祭奠师兄梁山伯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我们此去顺路的,我看岳父还是答应了吧!”祝员外见马文才同意英台提出的条件,更知悉自己女儿倔强脾气,强逼不得,只有低头说:“贤婿既然同意,只此一次,依从你吧。”边吩咐八个儿子要他们多加劝慰,不要让英台伤心过度等等。祝英台听到已答应提出条件,心中暗喜,但脸上仍是冷冰冰不愿的样子上了花轿。于是,马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向大路行去。
这祝家庄与马家庄两地相隔三四十里,中间还要下轿乘航船渡姚江。船行途中到了高桥墩,果然看到有一新造坟墓,坟碑上书“梁山伯之墓”五个大字。这时航船停下,祝马两家人员跳到岸旁,加上是八月初天气,非常闷热,大家巴不得歇歇脚力。有的都就地坐下烤起烟来。祝英台早换上白衣素服迈步出船,直奔墩上坟墓前,上香供祭,一边嚎啕大哭起来:“梁兄!梁兄!……”声声凄惨,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忽然雷声隆隆,乌云四起,不一会风雨大作,吹得满天尘土飞扬,张不开眼,站不稳人,几道耀眼电光一闪,一声巨大霹雳,震天动地,瓢泼大雨劈面而来。马文才和众人被大风刮得张不开眼,又被暴雨淋得没头没脑,隐约看到的是,祝英台被风吹倒在地。急得马文才大呼:“快救人!快救人呀!”待众人奔到墩上,已不见祝英台踪影,但奇怪的是坟墓仍是完整无损,好好的未见什么异样。这时大雨还是倾盆而下。祝马两家人个个又惊又怕,马文才吓得面无人色,大叫:“坏了!,坏了!”随后翻落江上,慌得众人急忙救扶,已经变成落汤鸡一样了。马文才询问英台在何处,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祝家老大祝英杰开言道:“妹夫,我看见刚才一道闪电,坟墓裂开,妹妹跌入坟中。事已如此,我们还是各自回家,禀知彼此大人再作定夺。”马文才不信,说:“坟不是好好的吗?”这时在坟前的老二祝英勇突然惊叫起来:“快来看,坟碑有裂缝!”众人围拢来一看,墓碑石中间果然有一条深深的裂缝。马文才这时又惊又冷,身子也经不住风雨交加,只得喝令随员快快回家。回家后病倒整整一个多月。这一时期,马家庄周围纷纷传说,祝家庄出了个殉情烈女祝英台,在杭城求学三载和同窗好友梁山伯情投意合,私托终身,遭老父反对,将她另配婚姻,致使梁山伯一病身亡。英台女难忘梁兄情义,在出嫁之日亲临坟墓祭奠,梁山伯显神,坟墓破裂,英台女决心殉情,跳进坟墓。实现生不能结成夫妻,死后同坟台的誓言。有的编成小调儿歌,大街小巷说唱动人。有人反映给马太守和马文才知悉,人死不能复活,加之祝员外早把聘礼财物退了回来,若再声张出去,于自己做官的名誉和前程不利,因而也就默默不响了。
其实上述都是祝英台的三阿哥祝英文设下的计策,暗中告知梁山伯相思成疾,假装死去,立下遗嘱在高桥墩造坟,叫英台路过祭奠,并计算好八月初气候炎热,必有雷阵雨大作,假造的梁山伯坟后有一个藏身地洞,洞口的青草顶可移动,英台跳进洞里,然后移拢洞口,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要说受惊的马文才被瞒骗过去,就连祝员外也认为是真的了。
那么梁山伯和祝英台呢?他们当然都没有死,就在风停雨止、马家人马离开高桥墩后,祝英台在众兄弟的帮助下,同梁山伯一道连夜出逃,直向东去,途中讨了只小船直驶到附近宁波西乡九龙墟一个小村庄上,隐姓埋名,居住下来。梁山伯开馆教学,祝英台编席织布,夫妻俩相敬相爱,白头偕老,一直活到80余岁。因为他俩都乐于助人,把自己所学的知识热情地传教给乡村的农家子弟们,还不时讲解许多防病治病的医学道理,使周围群众受益不浅。他们死后,当地群众为纪念这对恩爱夫妻,在村旁姚江边筑了一座大坟,并为他们造庙塑像,定期供祭。“若要夫妻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的传说也就流传下来了。(孔松年搜集周静书整理流传于浙江宁波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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