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夏，我军某部通讯连的马班长一反常态，苦着脸不说也不笑。我们再三追问他为什么事?小马道：“我倒了霉，正在写检查!”原来，司令部领导要小马从泰州连夜送一封急信到姜堰去。他上路时，正下着夜雾，四野茫茫，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小马独自骑在马上，心里比较紧张，生怕有坏人袭击，就一手提着枪，一手抓住缰绳，急忙赶路。
奔了一段路程，一摸大马已经出汗，于是跨下马来，想让牲口歇一气，忽又觉得脚踏在地上挺松软，不像是在公路上，肯定是迷了路!他为此十分焦急，于是朝天开了一枪。枪响后他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自己竟是围着一座大坟墓在转！再一看，公路就在旁边不远！
他立即跨马上了公路，不多时就到了姜堰。这时，天已拂晓。他随即返回泰州，向领导上汇报了路上所发生的事。领导上认为是小马的迷信思想在作怪，要他好好检查，并派人和小马同去实地调查。派去的人回来后证明，小马讲的是实情，他们确实看到一座大坟墓的四周都是马蹄印。大家对此认为实在不可思议。
1954年插秧时节，我任南通市郊区文化站站长，每天夜晚要到附近的乡村开展群众文娱活动，故工作到深更半夜是常事。
一天半夜，我骑着自行车回驻地，来到两乡隔界的地方。此处东西有条小河，南北有条大路，河上是一条土坝，河南西侧有座大坟。我来到土坝南头就下了车，生怕不慎跌下河。说也奇怪，这时我虽推着车子跑，却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天上星星。我心想，坏了，可能遇上了“鬼打墙”吧！于是倚着自行车等待了好多时间。
忽然，我听到河北的人家给小孩端尿的嘘声，又听到狗子的叫声，就不停地打着车铃。狗子叫声越来越急。突然，我看到了这家的灯光，自己却在大路旁坟墓处。我急忙推着车子上路过桥，从这人家门中经过，喊了一声：“大嫂还没有困吗?”房内的人听到我的声音，说：“站长，已半夜后了，还在路上跑呢！真辛苦！”
我没敢告诉她刚才的遭遇，生怕吓着她。
世界上没有鬼，自然也没有鬼给人“打墙”。不过人行夜路，有时确会遇上这类怪事：自己吓了自己。
选自《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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