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围观”

时间:2016-12-15 23:58:54 

古代没有网络,也没有及时便捷的传媒,一些热点事件或官场黑幕很容易被手眼通天的官吏蓄意掩盖。但在良知的驱使下,古代也不乏正义热心的“围观”者,他们通过聚集的方式,口口相传,使真相展现在公众面前,最终促成事情的解决。

康熙年间,翰林院修撰李蟠、翰林院检讨姜宸英在顺天主持乡试时,因严重舞弊导致群情沸然。心怀不平的寒门学子聚集起来,“围观”这种肆无忌惮的丑恶行径。为了传播事情真相,他们书写了大量的公告张贴散发,揭露考官营私舞弊的龌龊行为。由于“围观”的声势巨大,有官员上奏了朝廷。康熙闻知后大怒,将李蟠和姜宸英二人下狱,后来李蟠被谪戍关外,姜宸英死在狱中。作为一种民意诉求,这次“围观”行动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嘉庆年间,内务府大臣广兴奉皇帝之命到山东审案,左都御史周廷栋随同前往辅佐。内务府本就是个雁过拔毛的机构,广兴也以黩货纳贿、贪得无厌闻名,如今任钦差到地方办案,更被他视为不可错过的敛财机会。故在山东期间,广兴大肆收受涉案人员的贿赂,数额达数万两银子之巨,引得舆论哗然。但负有监督职责的左都御史周廷栋却想尽办法,百般为广兴掩饰开脱,想把事态扼杀在萌芽之中。

然而,事情却没有如广兴和周廷栋希望的那样发展,有正义感的山东百姓同声相应,团结起来,形成了一股“围观”的力量。为了使真相快速传递,他们还编了一首民谣“周全天下事,广积世间财”,讽刺广兴和周廷栋朋比为奸,包庇徇私的所作所为。民谣最终传到了嘉庆的耳朵里,他马上派人严查。结果,广兴被处以极刑,周廷栋也被革职,永不录用。

同是在嘉庆年间,陕西渭南的富人柳全壁因为追索债务,与人群殴朱某,致其死亡。事发后,柳全壁花重金贿赂渭南县令,诬称朱某是跌伤致死。县令徇私枉法,依照柳全壁的说法结案。朱某的妻子不服,上告到省城的巡抚衙门。柳全壁又依次贿赂巡抚、布政使,以及巡抚另派的主审官。在这种官官相护的重重黑幕下,即将临产的朱某妻子被差役“凌逼赴审”,结果因伤风死亡,演变成为一尸两命的惨剧。其后,朱妻的亲戚又因屡次上告,被主审官动用大刑,活活打死。

这一幕幕人寰惨剧,使有良知的人们自发地聚拢在一起,以“围观”的方式集聚力量和传递真相。朱某有个侄儿,暗中收受了柳全壁的贿赂,准备私了此事。“围观”的人们找到他,声称他若不上告,就会被撕碎。朱某的侄儿无奈,只得放弃私了的念头,进京告状。嘉庆知道后,让刑部尚书亲自前往陕西审讯,冤案才得以昭雪。最后,凶手柳全壁被处以斩刑,县令和后来的主审官被流放关外,巡抚和布政使也被降职处分。

不论古今,“围观”都是一种力量的见证,它可令被隐瞒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使公然作恶的势力有所忌惮,有所顾虑。同时,“围观”还是一种情感凝聚力,能将众多个体捏合起来,形成惩恶扬善的群体,从而产生巨大的社会影响。正是在这种“同观”的力量下,因公考体检被刷下来的贫寒子弟才能走进公务员队伍,“跨国执法”“天价内存”之类的“三公”消费才能被曝光于公众的视线之中……

选自《传奇故事·百家讲坛》

2012.5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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