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埃弗里特教授第一次与法拉哈部落相遇,隐约感到他发现了世界上唯一一个语言中没有数字的部落。但他没有立即宣布,而是潜伏部落中刻苦学习他们的语言。
埃弗里特教授经常躲在部落人屋外偷听他们说话,发现他们的语言如同密码一样难解。法拉哈部落用类似唱歌的方式彼此交流,他们的语言听起来更像是口哨或者窃窃私语。经过数月的窃听、模仿,有一天埃弗里特终于听懂了法拉哈语言,但内容令他心惊胆战。原来在河岸上巡逻的部落战士正在讨论,如何杀死埃弗里特一家,因为这个“外来户”让整个部落非常不安。埃弗里特立即飞奔回森林深处的茅屋,让妻子和三个孩子藏起来,然后准备好好多的手枪和弓箭。埃弗里特在那场恶战中打败了法拉哈部落的进攻,也赢得了整个部落的尊敬。这时,法拉哈部落惊奇地发现,这个“外来户”竟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从此,埃弗里特在法拉哈部落中畅通无阻。
埃弗里特在后来的接触中发现,法拉哈部落的语言中没有最基本的数字。他试图让法拉哈人学会简单的数学,但却有一个更惊人的发现,法拉哈部落根本无法理解何为“1”,何为“2”。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部落却在热带雨林中繁衍了近千年。埃弗里特在法拉哈部落生活了7年,从来没有听到法拉哈族人使用像“所有“每个”和“更多”等数量词。他们仅有的一个数量词是与“1”接近的“哈以”,但同时代表“少量”。于是在法拉哈人眼里,一条小鱼是“哈以”,两条小鱼也是“哈以”。
邻近的部落经常向法拉哈部落买巴西坚果,但法拉哈人却分不清什么是一个坚果,什么是两个坚果。1980年埃弗里特在丛林中开设“数学班”,教法拉哈部落如何数数。虽然法拉哈族人都踊跃上课,但8个月后没有一个法拉哈族人能从1数到10,更不用说像“1+1”这种最简单的算术。
法拉哈部落另一个特点就是集体健忘。他们没有任何传承性的记忆,所有的人只能记住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因此就出现一种有趣的现象,法拉哈部落的人们只知道自己和父母是谁,却记不住祖父母的名字。他们虽延续千年,却从不知道本民族的传说,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法拉哈部落一直这样存在。即使在食物充足的时候,法拉哈人也会挨饿,因为他们忘了把食物藏在哪儿。法拉哈部落惊人的简单,不会画画,不思考。当遇到有关祖先和人类存在的问题时,法拉哈人只说:“所有的都被创造。”有的语言学家把这种“健忘症”归咎于法拉哈部落简单的语言。法拉哈男性只有8个辅音和3个元音,法拉哈女性只有7个辅音和3个元音。他们的语言中没有颜色的名词,没有文字。语言中没有时态,甚至都无法表达“我吃过饭了”这样的意思。
法拉哈部落也是一个奉行“及时行乐”的民族。他们喜欢享受此时此地的各种快乐,即使重复也不厌倦。埃弗里特说:“尽管法拉哈人多次见过飞机,但他们总是兴奋地看着飞机掠过丛林上空并消失。他们喜欢坐在地上看环绕在他们身边的外人。每次我进出村子,他们都很兴奋。”法拉哈人非常满足祖祖辈辈的生活状态,甚至到了固执的地步。他们坚信在地上画直线可以驱鬼,却怎么也不会写“1”;当他们知道埃弗里特准备为他们创造文字,很多人表示反感。法拉哈人说:“我们不想把话写下来。”
选自《现代快报》
20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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