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是杏花村的村主任,别看他长得像南瓜,却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尤其在以权谋色方面颇有高招,村里有好几个妇女就吃过他的亏。最近这段时间,牛主任又盯上了村里的美少妇春香,变着法儿讨她欢心,可春香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把个牛主任急得抓耳挠腮,日思夜想着要把春香搞到手。
这天下午,牛主任正跷着个二郎腿在村部看报品茶,突然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办公室,牛主任一看,一双眼顿时亮了,哈,是春香送上门来了!他歪着脑袋,打着官腔问:“什么事啊?”春香把一张纸递给他,说:“牛主任,你可得帮我个忙啊!”
牛主任接过那张纸一看,原来是一份宅基地的申请。他心里一喜:机会来了!便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哎呀,这事难办得很哪!你申请的这块宅基地可是村里的风水宝地,村里好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谁都不好给啊。”春香恳求道:“牛主任,你就高抬贵手,把它批给我吧!”牛主任见火候已到,便乜斜着眼睛问:“这块宅基地我可以批给你,可你拿什么回报我呀?”春香试探着说:“买包烟给你抽?”牛主任摇头。春香又说:“捉只鸡给你吃?”牛主任又摇头。春香一咬牙说:“那就包个大红包给你!”牛主任还是摇头。春香犯迷糊了:“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难道要个大活人?”牛主任一拍巴掌说:“对,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大活人!”然后色眯眯地盯着春香鼓鼓的胸脯说:“只要你答应陪我一个晚上,这块宅基地就是你的了,怎么样?”“你——”春香气得两眼喷火,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长叹一声说:“为了这块宅基地,我春香就豁出去了!今晚大柱正好去煤矿上夜班,晚上你把批好的申请带到我家,我就陪你玩一次。”牛主任闻言嘴都笑歪了。
春香紧接着面有难色地说:“大柱这人疑心极重,每次去上晚班时总要锁住院子大门,把我关在家里。你知道,我家原来是生产队里的仓库,围墙好高,你怎么进得去?”牛主任不屑地说:“就这点屁事也能把我难倒?告诉你,你家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进得去!院门不能进,我就不会爬墙吗?围墙再高,我不会扛梯子去吗?”春香点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可你一定得说话算数,到时把批好的申请交给我啊。”牛主任淫笑着说:“今晚十二点,你把奶头山交给我,我把宅基地交给你,咱俩各取所需,来一个双赢,哈哈⋯⋯”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一点半,牛主任扛着一把梯子,鬼鬼祟祟地摸黑来到春香家的院子前,一摸院门,上面果然挂着一把铁锁。牛主任见四周无异常情况,便把梯子往高高的围墙上一架,猴急地上了梯子,很快就爬到了围墙上。
爬上围墙,牛主任轻轻地喘了几口气,正要抖擞精神把梯子拽上来往院子里面放,只听“哗啦”一声,梯子倒了!牛主任大吃一惊,奇怪呀,梯子放得好好的,又不见任何风吹草动,怎么说倒就倒了呢?没了梯子,他可是欲进不可,欲退不能呀!想到这里,牛主任慌了神,他战战兢兢地趴在围墙上,压低嗓门朝院子里喊道:“春香,你快出来呀,我趴在墙上下不去了,你快想个办法弄我下去呀!”牛主任的话音刚落,屋里的灯亮了,跟着传来了春香低低的声音:“牛主任,你给我坚持住,千万别乱动,我就来啦!”
牛主任趴在墙头上正等春香来接他,忽然,一辆摩托车亮着车灯从黑夜中冲了出来,直朝春香家驶来。牛主任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不好,是大柱回来了!这可把牛主任给吓坏了,可他跳又不敢跳,藏又没处藏,只得把身子紧贴在墙头上,听天由命。好在大柱并没有发现墙上有人,他把摩托车开到院门口,打开院门上的锁,把车推进了院子里,然后砰砰敲屋门:“春香,开门!”
春香打开屋门,不解地问:“大柱,你今晚不是上晚班吗?”大柱说:“今晚二狗顶了我的班,我打了一会儿牌,就回家来了。”听到这儿,趴在墙上的牛主任总算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他盼望这个该死的大柱快些进屋,好让他早点脱身。谁知大柱刚要进屋,忽又转回身来,使劲吸了吸鼻子,狐疑地说:“咦,不对呀,院子里怎么有一股子怪味啊,莫非进了野狗?”说罢猛地揿亮了摩托车的车灯,那雪亮的灯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在牛主任的身上,这么一来,牛主任的光辉形象一下子暴露无遗。大柱见状大喊:“有贼!春香,快把家里的那杆火铳拿来,老子今晚要在这狗贼身上穿几个血窟窿!”春香还真的从屋里拿来了一杆火铳,大柱一把接过来,瞄准墙上的牛主任就要开火。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牛主任什么也顾不上了,拼命大喊道:“别开火,千万不能开火啊!只要你一开火,杏花村就要损失一位重要领导!”大柱端着火铳,不紧不慢地走到墙头边,朝墙上左看右看道:“咦,这不是牛主任吗?这黑灯瞎火的,你趴在我家墙头上干什么?”牛主任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地说:“唉,我的老毛病梦游症又犯了。本来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竟稀里糊涂地走出了家门,还鬼使神差般地爬到你家墙头上来了⋯⋯”大柱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牛主任,幸亏刚才你喊得快,否则我一开火,你这两百多斤恐怕真的完了,这该死的梦游症!”牛主任说:“大柱老弟呀,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我弄下来。哎哟,哎哟,我的手脚全都麻了!”大柱立马吩咐春香:“快去搬梯子,牛主任恐怕是顶不住了!”春香应了一声,从屋里搬出一把梯子,靠到了墙上。牛主任一见梯子,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刚要去抓梯子,春香又把梯子移开了,仰头问道:“牛主任,下来之前先问你一件事,我那份宅基地的申请你给批了没有?”牛主任一愣,随即连声道:“批了,批了。”“批件带来了没有?”“带来了,带来了。”春香还不放心,手一招说:“拿来,让我看看。”牛主任知道今晚是遭暗算了,但事已至此,他除了听从春香的摆布,哪有别的办法?于是,他吃力地从身上掏出那张盖了村委会和他本人印章的申请,从墙头上扔了下来。
春香从地上捡起那份申请,就着明亮的车灯一看,高兴得跳了起来:“大柱,批了,批了,我们家终于有块宅基地了!”牛主任哭丧着脸说:“我的姑奶奶,你别光顾着自己高兴,先把我弄下去再说吧,我快不行了!”
春香见牛主任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把梯子靠在墙上,吃够了苦头的牛主任如遇大赦,狼狈不堪地从围墙上爬了下来。
牛主任下来后,春香意味深长地说:“牛主任,今晚好险啊!希望你把‘梦游症’这个老毛病好好治一治,省得以后胡窜乱爬,招灾惹祸。我的话你记住了吗?”牛主任忙不迭地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说罢,夹着尾巴溜了⋯⋯
选自《故事林》2009.2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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