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是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特立独行,笔锋锐利,喜欢骂人,有“章疯子”之称。
袁世凯上台后,将他请到北京,供养起来。章太炎并不买账,写信给袁世凯,将其比作朱全忠、石敬瑭一类人物。然而,袁世凯不予理睬。
民国笔记小说《一士类稿》中记载,章太炎在房间内到处都贴上“袁世凯”三字,每日以杖击之,说是“鞭尸”。他还用大篆、小楷、行草等不同字体,在纸上写满“袁贼”二字,然后烧掉,大叫:“袁贼已烧死矣!”他每天的功课,除了狂酗乱饮,就是痛骂袁世凯。
览此,给人感觉章太炎嚣张至极,而手握百万雄兵的枭雄袁世凯倒像一只懦弱的羔羊!
袁世凯是怕他吗?显然不是。就算章太炎的笔杆子再厉害,终究不是枪杆子的对手。明初的方孝儒,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可是,他最后不就被灭了十族吗?倘若生在“康乾盛世”,更不用说了,借他一百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开骂啊!
要说袁世凯有所顾忌,而不能像明世祖、乾隆皇帝那样以快刀对利口,主要的原因恐怕是——时代不同了,皇权专制土崩瓦解,民主共和深入人心,杀掉名士,势必成为众矢之的,于他的统治不利。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可从袁世凯死后,章太炎的一句话中找到答案——袁世凯还是很不错的人,我戳着他眼珠子骂他,他熟视无睹。
章太炎的意思是,袁世凯再坏,终究还是有一点度量的。
在历史上,袁世凯虚伪狡诈的政治品质已有公论,但是,他的宽容和雅量也是不可否认的。否则不要说一个章太炎,就是有十个八个,也早无声无息地从人间蒸发了。
事实上,袁世凯不仅对章太炎如此,守旧如王运、保皇如康有为、善变如梁启超、野心如杨度,袁世凯都能一一包容并善待之。
正因为没有悬剑之忧,所以才有文人们个性的张扬。
选自《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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